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经典读后感10篇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经典文章 > 读后感 >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经典读后感10篇

2018-02-25 20:20: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经典读后感10篇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是一本由苏友贞著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7.00元,页数:269,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读后感(一):一些有趣的文章

  不喜欢这个书名,也没听说过苏友贞;之所以读是因为梁教父曾经提及其中一篇关于亨利.詹姆斯这个“没有心的男人”的文章。拿到书,翻开,居然是王德威写的序,她和他原来是同学。也许不能算巧合,反正最近一两年读的书,作者基本都是相识的。

  辑一读完觉得很一般,也许是不了解上海的人赋予了上海太多的幻想,所以这些文章在每日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眼中难免无趣。辑二应该是全书最好看的一部分,起码是对我启发最多的。比如说文学上的“势利眼”带来的对人评判的两分法,比如说哈里.波特现象应该被商学院教授讨论而不是文学院教授讨论,但感觉欣喜的还是读到了一个女诗人作品---Elizabeth Bishop的《公鸡》和《鱼》,另外还尝试找来“未央歌”阅读

  想来最近读那么多半作家知识分子的搞“比较文学”的产物,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获取信息,通过值得信赖的引荐者,让我得以接触到更多美好的作品/作者,而他们的使命也基本在这时结束。这些人我都挺喜欢,有些羡慕他们那样的生活。

  总体来说,可读性蛮强的一本书,虽说有200多页,但这样的集子翻起来很快,大半本是在济南来回飞机上读完的,要是去稍远一点的地方,估计单程就翻完了,看来以后出行需要多带几本书喽。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读后感(二):只谈感受

  若不是书名里有洛丽塔,呵呵,相信我不太会借这本书。我的“艺术盲目崇拜”也不轻啊!

  作者,这位曾经的电脑程序设计师,带我认识了美国正中央的圣路易市。作者侃侃而谈,从圣路易人项美丽、葛尔红,写到邵洵美、张爱玲,甚至自己神奇婆婆,轻巧地把圣路易市和30年代旧上海千丝万缕起来了,读来十分吸引人。

  而最印象深刻的,是作者谈论“普鲁斯特:终极博客?”。那神奇的玛德莱娜小饼——“这就是那沉千帆于海,焚毁伊利安高塔的面容吗?”——牵扯出了七大册《追忆似水年华》。文章里不仅有与彼得.梅尔在美味中丧失童贞异曲同工的“普鲁斯特时刻”(大概因为两位都是法国人),还有文学青年不与没读完全七册《追忆似水年华》的人谈恋爱这样执著誓言,更有新新人类说“普鲁斯特是终极的博客”这样精彩总结

  我没读过全七册中的一个字,因此作者此文为我牵扯出了一个上午冥思怀想我那位高中语文老师。他一身素衣。他的课会旁引开来介绍更多的文学,“意识流”这个说法就是他教给我的。一直记得他解释“意识流是很有趣的写法,写一个人准备起床可以写几十页”,那时听得咋舌不已。10年后如今,在苏友贞的文字里,我才知道老师讲得就是普鲁斯特这部书。

  在那一刹那,按照不与没读完全七册《追忆似水年华》的人谈恋爱这条标准意思,知道了10年前的一句话背后的故事,竟有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萧肃味道出来。呵呵。

  因此说,这本集合了传记、书评、作者生活感悟的书,带给我很多美好感觉,我读得很愉快。对这位有着爽朗笑容的作者很欣赏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读后感(三):评论的艺术

  评论一本本来就是评论的书,这种奇怪的事对我来说是第一次,也没有自信,尽管如此,还是想聊一聊。不能免俗,我拿起这本书也是源自“洛丽塔”的诱惑,书中内容自然与《洛丽塔》大相径庭,不过最终我还是兴味盎然的读了下去,也算是庸俗的猎奇心理的一点可取之处吧。

  除率真以外语言也没有什么足以让人耳目一新的出彩之处,但仅此便足以让人感到快慰,现在的评论多凭作家情史,或是自称掌握某种不为人知秘密吸引买者,包裹着文学外皮的商品,也给了一些只对八卦情感兴趣的人一件漂亮外衣,苏友贞对这种行为可谓大为不屑,作家的想法行为不可凭自己的一厢情愿去揣测,这是尊重。这样的固执倒让人觉得十分可爱,对提及的作家的作品或是生活作风性格进行谨慎评价,不追随任一种流行的说法,却有一种罕见的宽容,这样的率真,让人无法产生抵触的情绪

  苏友贞可以算是标准的知识分子,十足的文人浪漫与小资情怀(秋秋^^),她毫不掩饰的表达对海明威的不欣赏,尤其对他的沙文主义,喜欢毕晓普的诗,喜欢海边的小客店,对教堂奇遇惊喜不已……这一点文人的天真却也让人不觉反感,甚至产生一些浪漫的想象,这也可以说是文艺青年的可爱之处(可爱的秋秋)。

  她似乎极热衷于比较东西文化差异,不管是文学还是日常生活,差异自然很大,也一直都是讨论的热点,文化本就是为适应社会而产生的,不必过于执著与比较他们的高下,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文化必然会被淘汰,钻牛角尖也没有意义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读后感(四):如下

  侦探推理一直是我的最爱,接着就是文学评论或者杂文评论类。《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正是后者此类书籍。它有一个让人想一探究竟的书名,当你咀嚼完整本书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个书名的意义。作者本身对写评论的态度,不带世俗偏见,不带既定思维,不带个人幻想,所以才能把对人和事的评论叙述得如此诚恳而让人信服吧?

  阅读是私己的,从“所有的了解都是误解”联想到“所有的阅读都是误读”,这样的开篇很容易就引起读者的认同感。文化之间存在的隔阂,还有阅读地点时间的差异,都有可能造成阅读者无数个完全相反的个人认知。《洛丽塔》作为一本曾经的禁书,在家里舒服的软沙发以及柔和的粉色灯光下阅读,比起在伊朗昏暗潮湿的密室中怀着战栗害怕的心情阅读,感觉是绝对一样的。在这个书名中,作者借亨伯特之口告诉我们的无非就是这一点:“叫人绝望的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而是那反对的声音,不自觉的,也自我禁闭在另一种狭隘里。”

  “旋风似地走过生命路程,却顾所来径,却能有多少事物人情还有着焦距对准的明晰?多数是一片模糊,就算曾经有过,因为有得那样的不彻底,和不曾有过又有什么不同?也许只有那缓慢的凝望,是我们真正的救赎。只有凝望的眼神能让我们对人对事产生切身的悲悯。只有真正细观过一朵花的人,才能爱惜所有的花朵。”

  以我喜好猎奇的读书心理,《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具备了某种警示作用吧?提醒我某些时候要记得慢下来再慢下来,用一种“凝望”的态度去对待所有的事物。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读后感(五):上海想像中的Emily Ha hn

  上海想像中的Emily Ha hn

  看到了Emily Ha hn(艾米丽·哈恩.中文名项美丽)的一套中式斜襟衣裙,从苏友贞的《禁锢在德黑兰的洛里塔》里。还有一张三十年代初刚到上海时和她姐姐合影背景凌乱,像是在一辆行驰中的电车上——如果不看照片下面的文字,我还以为是茱丽叶·比诺什的一张剧照呢。细看她的脸比茱丽叶·比诺什要肉感些。印刷品上常见的是她高中时代的一张照片。从一个洛丽塔的脸上怎么会看出肉欲的成份呢,泄露秘密的是她的眼睛,还有嘴唇

  没有研究过李渔的美女鉴赏大法,只是觉得一个女子生着这样的脸,又是这样的唇,似乎天生就是要作爱的。

  在《新月的余烬》里我这样写她:

  “一个精力充沛女人,喜欢探险,身材健壮,臀部庞大,剪一个秀兰·邓波儿式的时尚的童花头,有着一双海水般幽深的棕色的眼睛。还有着一张茱丽亚·罗伯兹那样的性感的大嘴。有点放浪,也有点叛逆。”

  九十年代后期我给《人物传记》杂志写邵洵美的传记《一钩新月人黄昏》时,Emily Ha hn好像还很少为人提及。写《历史碎影》时知道香港王璞写过一个关于她和邵洵美的长篇,但一直没找来看。苏友贞这本书开头三篇都是写邵、项的,看来在上海想像中,他们也都成了符号。这倒是邵公子所预料未及的。

  书的封面选的是Emily Ha hn文物展览上的一张照片,一只猴子爬到了她的肩上。想到那时上海的外国人都叫她“那个养猴子的”,不由微哂。

  没有找到鲍克瑟少校的照片,那个把Emily Ha hn保管到变成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太婆的男子。Emily Ha hn九十岁了,那个男子要先去见上帝了,他还握着Emily Ha hn的手说:你变得那么老,还能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走吗?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读后感(六):梁文道:沒有心的男人。想像一个男人生来就少了一颗心,他善良正直彬彬有礼,但就是没有那颗心。

  “想像一个男人生来就少了一颗心,他善良,正直,彬彬有礼,但就是没有那颗心。”(芬妮摩 Conscance Fonimore Woolson)

  一、

  今天收到一位不认识的作家寄赠的书,她是苏友贞,她的书叫做《禁锢在德黑兰的罗丽培》,一本很动人的文集。虽然其中不少文章都曾在《万象》与《读书》看过。但既已成书,遂再次翻弄它们新的容颜突然,我就在《狂啸的沙漠》一文看到了这句话,芬妮摩在威尼斯跳楼自杀后留下的笔记里的一条写作纲要。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刺痛了我。

  一百多年前,有一个男人看了这句话之后,一直无法释怀,他不停自问:“那个男人指的是我吗?”终于,他替她完成了这个故事,把芬妮摩还没开始计划写成《林中野兽》。他是芬妮摩的同行,虽然他的作品在生前一直不如芬妮摩的畅销,也不如她受重视;他是芬妮摩的挚友,虽维持了十多年的暧昧关系,但他却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是亨利·詹姆斯,那位不世出的美国写实主义大师

  芬妮摩死了,而我们的大师却来到她那位处三楼的住所烧信,他急忙地毁灭任何和自己有关痕迹,不只是怕人以为她的自杀是为了他的冷淡,而是他根本否认自己爱过芬妮摩,更害怕芬妮摩爱他。翻箱倒柜,亨利·詹姆斯在寻找一封可能不存在的遗书,他以为这封遗书会有这样的句子:“我不愿意活下去,是因为詹姆斯不能爱我。”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个未展开的意念:“想像一个男人生来就少了一颗心,他善良、正直、彬彬有礼,但就是没有那颗心。”亨利·詹姆斯此时的行动恰恰印证了这句断言。

  二、

  我第一读次亨利·詹姆斯,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完全不懂,那时我的英文太糟。第二次是去年看了托宾(Colm Toibin)以他为主角的《大师》(The Master),之后才开始重头欣赏他那纤细精微的敏感。很难有第二个男作家能像他这般,无微不至同情笔下女性,刻划她们的无奈伤痛如自己亲历。可是,他却是一个没有能力去爱的人,“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最近几年,亨利·詹姆斯从经典中复活为潮流,他的作品是许多学者再解读的文本;他的一生是许多作家再想像的素材。苏友贞的《狂啸的沙漠》谈的就是那些围绕他的新书,而且她很准确地捉住了他的根本缺陷同时也是他的根本能力。

  例如芬妮摩与他的关系,如果他完全不知道芬妮摩爱自己,他为什么要躲避?他替芬妮摩写的《林中野兽》难道不是一幅自画像吗?在这本书里,男主角马乔一生为一种莫名的恐惧缠绕,这种恐惧感神秘可笑,以致于他无法向任何人倾诉。除了巴特拉姆,她总是静静倾听,默默接受。马乔沉醉在自己的恐慌之中,浑然不觉巴特拉姆的存在,只是恍若无人地自说自话。等到她死了,他才突然明白,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灾难发生,他的人生安好无事。但是巴特拉姆已经死了,原来,她这么深地爱着自己。马乔后悔吗?这个只能害怕,却无能去爱的人。

  亨利·詹姆斯并非一个登徒浪子,相反地,他极度自闭,甚至终其一生都是处子之身,连有没有接吻的经验都是可疑的。他把对人的爱与同情全放进了作品,现实中他不愿面对芬妮摩,想像里马乔却发现了巴特拉姆的深情。爱的能力与写作的才华在他身上成了不能并存的东西。苏友贞在文首恰当地引用了福楼拜的母亲儿子说过的话:“你的心早已枯死在对文字狂热执着里。”

  三、

  亨利·詹姆斯最伟大的作品是《仕女图》(The Portrait of a Lady),灵感来自他的表姝蜜妮(Minny Temple),一个命运悲惨的女人。

  她聪明可爱,性格独立,总想离开故乡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但是却活在一个对女性的要求特别严格的社会里,而且家境贫寒,所有的愿望都只能是幻想。更不幸的是她年纪轻轻就得了癌症。她央求表哥,在她死前带她去欧洲,游一趟就好。结果,亨利·詹姆斯一个人去了意大利。

  詹姆斯后来却还老拿蜜妮作挡箭牌,每当有人问他单身的理由,他都说是因为恋人早逝。恋人?他们能算是恋人吗?在他能力范围以内的小小请求,他都做不到。他为蜜妮做过什么?

  他为她写了一部杰作。在《仕女图》里,蜜妮以另一个身份出现,真的去了欧洲,开过眼界,圆成梦想。在小说里,她终于自由了。

  所有他不能表达的感情,所有他不能还报的债,亨利·詹姆斯都用小说完成。对于那些爱他的女人,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但是他压抑,不愿面对。因为他更爱孤独。每当他动起常人的感情,想要握住一个女子的手,或者只不过是去探望伤兵暂摆一副怜悯的神态;他都会立刻想起他那温暖的书房,有一面自己的小窗可以窥看这个世界,坐在那里写作是件多好的事呀。

  愈是压抑,亨利·詹姆斯的文字就愈精纯。与他心目中的同代对手王尔德极为不同,王尔德不论在为人和书写上都是一派飞扬,詹姆斯却晦涩幽微,婉转细腻。如果相信看书知人,读者一定以为这个作者充满同情心,宽容博厚。其实他是的,只是这一切都留在文字里。

  四、

  亨利·詹姆斯穷其一生以书写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少了颗心的男人,他的确不是。只是这颗心完全以潜能的状态存在,犹如种子,本来可以抽芽茁壮,生成大树,但他把这颗种子的所有活路一一切断。他有爱,不过没有爱人的能力。

  所以他是一个真正享受孤独的人,因为喜欢孤独的人必定也喜欢爱情;因为唯独在爱情当中,才能最圆满最深刻地体会孤独,而且这还必得是不可成就不会成就的爱情。就这么闭户独居,你不会感到孤独;但是在一个人的怀抱与自己的小房间之中拉锯,且终于舍弃前者回到密室,你的孤独才是完美的。

  在这个意义上,亨利·詹姆斯和一个四处拈花惹草的人其实是一样的;两具面孔,同一首级。永远寻找爱情的人并不渴求爱情。他总不满足,那是当然的,世上根本没有他想要的答案,也没有能够止住他渴欲的圣泉。他爱上一个人,然后伤害了别人或者伤害了自己,再随环境给定的路线去寻找下一个人。他想在每一个人身上印证自己的孤独,在每一次恋情里细细品味寂寞的感觉。

  否则我无法解释这些所谓“浪子”的动机(浪子,一个被赋予了过多幻想,却终究俗滥可笑的意像)。并且,久而久之,他开始培养出战阵军犬的直觉。例如我的一个朋友,他只用铅笔写信,为的是有朝一日对方可以轻易拭去不愿看的部份,不留痕迹。在每一段关系的开头,他已预感到终结的模样,他永远在投入的同时抽离,在水乳交融的时候孤寂。

  “想像一个男人生来就少了一颗心,他善良,正直,彬彬有礼,但就是没有那颗心。”回想半生,我也要否认自已是这样的人;除非直到某日,我终于消磨耗尽那仅余的星火,淬炼出了亨利·詹姆斯的那管笔。或许,这不是太难的一件事。我等待这天,犹如死之必至。春日将逝,冬天还会远吗?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读后感(七):悦读

  漫游书海、游历名胜,是这本书的内容。

  我很喜欢生长在台湾,尤其是还有留学背景的女作家:独立是她们人格的标签。在我读三毛,读彭怡平……读苏有贞的时候。她们是一群视野开阔的知识分子,同时她们对生活的选择也体现了她们所追求的自由、独立以及对某种生命质地的认同,让人艳羡。

  读这本书的前半部分,我特别地感到:读书是多么让人赏心悦目的事!苏落笔的大气:无论是她视角的独特,还是旁征博引的笔力,让我一边享受,又一边想到了我本科的毕业论文。

  那个时候,即使准备论文,阅读也是很少的。错误地觉得论文的关键在于观点和思考,对引材料是有点嗤之以鼻的。写过一次论文才知道,多看看别人的观点,多阅读些材料是多么重要!我那篇闭门造车的论文当时弄得导师很是恼火。自己也知道问题在哪里,但是因为学养不够,只好眼睁睁看着它,却想不出办法。

  书的后半部分。旅游和旧忆,爱的不是苏的经历而是她舒缓而毫不造作的文笔。

  印象最深的是关于岩泉岛那篇:

  公园某年某日,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读后感(八):十三月读《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

  停驻下脚步和心情,凝神于阅读!

  ——十三月读《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

  在《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一书中,苏友贞提出的观点是:阅读其实是件微妙而危险的事业,危险在于会因局限而将文学意义僵化,是为“禁锢”,所以只有跨越局限之后的开放心灵才有可能感悟到文学作品的丰富与多样性。

  苏友贞的诉求是让文学回归文学,不要硬“把圆形的小说塞到自己方形的苦难里”。她说到的是伊朗霍梅尼政权背景下,文学教授阿扎尔"纳菲兹组织读书会秘密读禁书时对《洛丽塔》一书的误读。纳菲兹认为《洛丽塔》一书是在谴责亨伯特为了满足自己回到从前的梦想而扼杀了洛丽塔的天真,抢走了她的童年,并进一步引申到伊朗人民就是洛丽塔,他们的生命被原教旨主义分子所征收,只因为那些激烈分子想圆他们重回原始教义的梦。纳菲兹“由于极度的失去自由而产生的抗争心理,将万事万物都只约化到‘压迫与解放’的思维上”,由不得苏友贞要感怀“叫人绝望的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而是那反对的声音,不自觉的,也自我紧闭在另一种狭隘里”。

  细究起来感受来,我在认同苏友贞的“跨越”高度的同时,心底却对纳菲兹的“禁锢”满怀亲切,记忆里浮现而出的正是在学校教育期间那些被老师逐字逐句地总结,被学生滚瓜烂熟地背诵的课文中心思想。对启蒙于“通过对什么什么的描写,表达了什么什么的思想”的标准句式和标准答案的我们的阅读而言,《狂人日记》表达的就是鲁迅先生对于“吃人”的封建礼教的无比愤恨,《祥林嫂》反映的就是旧社会底层劳动妇女的深重苦难,鲁迅先生就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曾被我们误读的,何止一两篇文章,三四个作者?当文学还不能摆脱其作为工具的附属地位的时候,它可以被统治者用作剿灭异己思想的屠刀,当然也可以被反抗者用作照亮黑暗的火种。

  既然“所有的阅读都是误读”,所以才会“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一万个读者就有一万个贾宝玉林黛玉”,这样的阅读所取的是“借他人之酒杯,浇胸中之块垒”的功效,这也是阅读中最存有争议的个人化问题。其实读苏友贞这30多篇关于“阅读、行旅、忆旧”的文章,大可以抛开其在后记中才设定的“禁锢与超越”的架构,不带任何目的地随意翻读,也会被作者博览众书的广博阅历和谈人论事的精到见解所吸引,而从这本不足300页的书中感受到阅读的乐趣。

  苏友贞居住在密西西比河与密苏里河交汇的圣路易,籍着资讯的发达和语言的优势以及比较文学的专业功底,她所追求的是作一个随缘的创作者和一个快乐的读书人。所以她的文章,都是从自己宽阔的阅读范畴里信手拈来的兴趣,比如美国女作家艾米莉"哈恩(项美丽)与五四新月诗人邵洵美的跨国情史、比如张爱玲的《半生缘》对美国作家马昆德的《普汉先生》的抄袭、比如虹影在《K》里虚构的纪实、比如菲茨杰拉德的初恋。这每一个题目其实都是可以做出专业论文的,苏友贞却志不在治学,而在于从阅读中寻着独到的乐趣。

  虽不是治学,但苏友贞的每一篇文章却无不立论严谨,材料充实,她所秉执的就是在怀念侯健老师的《追逐书香的日子》里所说“谈论任何一件事情,总不忘先交代那个问题的历史始末,以及众家有关那个问题的意见。常常一场谈话下来,他所引的书就有十几、二十本,摊了满满一桌”。在《历史与个人的临界》中,她由《纽约时报》的一篇题为《莎士比亚属于谁》的文章谈起哈佛大学教授斯蒂芬"格林布拉特所著关于莎翁生平的《莎翁在世》在学术界引起的争论,讲到斯坦福大学教授大卫"里格斯为与莎翁同年出生的戏剧家克里斯托弗"马洛所著的传记《马洛的世界》,通过对比莎翁与马洛在性格、文格的迥异来论述同时代的历史在这两位英国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作家的作品中扮演者怎样的角色,最后以新书《到底谁是莎士比亚》的开头语“每一个时代都创造着自己的莎士比亚”作结,指出“莎士比亚和他的剧作一直是活在历史中的,顺应着几个世纪文化与历史的变迁,而在不同时代与不同的文化中,与读者或观众,做着永不止息,永远流动的对话。”

  所以读苏友贞的文章,你常常是不自觉地随着她的步子,从一本书走向另一本书,从一个人走向另一个人,深入浅出地游走于阅读所开启的心灵世界,为她根据材料所做的个人判断折服,为她笔墨中所涌动的真诚情愫感动。比如她评价艾米莉"哈恩与邵洵美的跨国情史时说,“对他们这样的评估也许太过严苛了,那到底是一个充满着破坏的战乱年代,而他们这一对来自世界各一端的男女又如何能超越‘倾城之恋’那则寓言?‘死生契阔’突转急切,‘与子成说’的灵光变得那样地不可置信,又将如奇迹般倏尔即逝,他们自然会要不顾一切地把它留住”,所透露出的不正是一份推己及人的人之常情?

  苏友贞在《最缓板》中感慨道,“我们在这令人昏眩的速度里,与万事万物,芸芸众生快速地擦身而过,却没有任何情感的痕迹或交集,快速地到达,也快速地遗忘,快速地得到,也快速地觉得虚无”,所以“也许只有那缓慢的凝望,是我们真正的救赎。只有凝望的眼神能让我们对人对事产生切身的悲悯”。因此,在读《被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一书时,我们所需要做的正是“刻意地缓慢下我们阅读的速度,将我们赶路的脚步迟缓成为悠游于过程的舞步”“使我们对于每一块在时光里漂流的浮木,都能做出最深情的凝视”(《普鲁斯特:终极的博客?》)。

  感谢苏友贞,让我们停驻下脚步和心情,凝神于阅读!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读后感(九):台湾的女子

  也忘了当时买这本书的初衷了,买回来很久才开始读,读了不到三天就读完了。

  回想一下,大概是因为是个台湾的女子写的东西吧…对这类东西基本就没什么抵抗力(除了台湾女子的文章,大概归属于这一类的还有茉莉花茶、香烟、一张去往异地的车票吧?)

  其实也是上大学之后才开始阅读台湾女作者的文字的,怎么说呢?比起大陆很多很多的女作家,我觉得台湾女子的文章更像是女子的文章…霍达的文章实在硕大无鹏,仿佛一个老妇将终身的阅历凝结在一张华丽的波斯地摊上,当你跪在上面礼拜真主时,很难感受到其全部的神韵,而当你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那张跪毯的凝重。铁凝太乡土,你看她的文章就像一个农村妇女在灶台边、麦地里耕耘,虽是平淡,但却优美,只可惜少了脂粉气味。叶广苓是我比较中意的,多少有点酸,透露出知识分子的孤傲但却又能向民众投去充满爱的一瞥。王小鹰就只剩下穷酸了…

  初识台湾女子是朱天心,三姐妹中最小的那个,原因么…我爱猫。后来是张燕淳的《日本的四季》一片美好,然后是朱天文、到苏友贞。纵然有感慨和悲伤也不像历史那般凝重、总有穷酸也可以让人觉得因为是女子而被宽容、纵然乡土也却有一番闲适。台湾女作者的文字是个温柔乡吧?

  台湾女子的文字本身就有这般魅力。游弋于凝重和温馨中但又不显唐突,大概台湾比起本土而言更有古代中国的风华吧……

  对于苏先生(作为文评界的前辈,尊称不是性别歧视),是研究比较文学的,读书数量之多,我只能望其项背。但是,纵使这般,对于她对“禁锢”的理解我还是很认同的。可能是前一段时间在读黄仁宇先生的书的缘故。思想的广度和深度虽说不能同时取得,但是在深入思考的时候,还是应该适当的站起来,伸伸懒腰看看别人的想法和看法,这样才不至于被“禁锢”吧?

  《禁锢在德黑兰的洛丽塔》读后感(十):所有阅读都是误读

  这本书里的文章,除了个人的行旅及忆旧,剩余俨然就是《万象》的风格。看这些标题:《从圣路易到中国——项美丽与葛尔红速写》、《也谈项美丽与邵询美——一桩越国情史的文化解构》、《张爱玲怕谁?》《点燃美国浪漫主义的三姐妹》、《观蝶者——伍尔夫与福斯特》……文人逸事、八卦文章,自然多用客观叙述少有个人感怀,也难怪PP会说,感觉里面都是介绍性的文字,而缺乏个人的观点。

  但好就好在,也因了她的理性客观,使得所写的“八卦”更令人信服,起码印证了我之前的一些疑惑,例如项美丽被过度渲染,海明威的盛名难副,虹影的《K》官司等等。最擅长的,莫过于在字里行间巧妙地借他山之玉来引证自己的观点。如论及文学中的性爱描写:

  ——Emily Dickinson说过:“假如我感到我的头顶轰然飞起,我知道我读的是诗。”这难道不是比作者的自辩、文评家不止不休的解析更能说清诗的本质?所以读者切不可小觑自己阅读时主观且几近生理的反应。“假如我觉得面颊发热,尴尬难堪,同时却又“齿冷”,我知道我读的是春宫。”(虽非原创,但引用得恰如其分,教人不禁莞尔。)

  在书里还有一些现在看来是时髦的提倡。如普鲁斯特与博客的关系:

  ——除了某些以散播思想理念为职志的博客以外,多数的博客所在乎的只是尽情地记录下细节。所以他们所纵情的,不是叙述的目标,而是叙述的过程。就象走路和跳舞,走路是为到达什么地方,跳舞为的不是去那里,为的只是移动的诗意。普鲁斯特冗长的句子与婉转的细节,也不是为要冲向某种结果或目标,他那“不急着去那里”的情节,刻意地缓慢下了我们阅读的速度,将我们赶路的脚步迟缓成为悠游于过程的舞步。

  又不止一次地主张过“慢生活”:

  ——罗斯金曾主张每一个人每日都应练习写生。不是为了增进个人的绘画能力,而是借着写生,缓慢下我们的脚步,使我们能对写生的对象做深沉与细微的观察。画一朵花的意义不存在于有目的地画的好或画得像,意义在于画花的人必要缓慢下他对那朵花不用心的浏览,而尽心深神凝视,用那凝视的眼神发掘出花的灵魂,或也可能是画花人自己的灵魂。

  ——在这个什么事都是即时的年代里,事情才发生,经过网络、卫星、海底光缆,一下举世皆知,但也随即忘却。我们在这令人昏眩的速度里,与万事万物,芸芸众生快速地擦身而过,却没有任何情感的痕迹或交集,快速地到达,也快速地遗忘,快速地得到,也快速地觉得虚无。旋风似地走过生命的历程,却顾所来径,却能有多少事物人情还有着焦距对准的明晰?多数是一片模糊,就算曾经有过,因为有得那样的不彻底,和不曾有过又有什么不同?(今天的报纸铺天盖地,“台湾女星许纬伦车祸不治身亡”,昨天有几人认识她?明天又有几人会记得她?我们所处的是名副其实的“快餐时代”,没人会为别人的生死停下脚步。)

  ——也许只有那缓慢的凝望,是我们真正的救赎。只有凝望的眼神能让我们对人对事产生切身的悲悯。只有真正细观过一朵花的人,才能爱惜所有的花朵。也只有停驻下来的脚步和心情,才有被那不经意的琴音打动的可能(一切皆有可能,一切还有努力的价值)。

  ——叫人绝望的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而是那反对的声音,不自觉的,也自我禁闭在另一种狭隘里(不知为何,这句话让我想起近年的香港。)

  “在某种层面而言,所有的阅读都是私己的。所有阅读都是误读。”我也断章取义地取己所需。不是还有一说,文学的作用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提出问题吗?我为别人的文字为我打开遐想的天空而兴奋不已,并希望籍此暂缓我匆忙的脚步,有时间去凝视内心。

  另:作者的姐姐苏白宇的文笔也相当不错啊,可惜,一桩糟糕的婚姻扼杀了另一个可能的文学天才。书里我最爱的两篇文章:《极南的岛屿,原乡的方位》(因为喜欢毕晓普)和《铁马上的骑士》(人是如何为俗世所累!)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