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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读后感10篇

2022-04-06 03:00:47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骗子读后感10篇

  《骗子》是一本由哈维尔•塞尔卡斯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CNY 39.00,页数:390,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骗子》读后感(一):理解而非辩解,虚构但不虚伪:马尔科神话的制造与幻灭

  文/吴情

  一种流行的看法是,小说是虚构的艺术。但在近些年来,“非虚构小说”概念和作品的兴起,似乎对先前关于小说本质的回答构成了日益严峻的挑战。在“小说是虚构的艺术”的观念下,作者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受到评论家的高度重视。然而,“非虚构小说”的提倡者反复强调,现实往往比小说家的主观想象更有戏剧性;在这一情形下,作者无须创造,近乎一个记录仪、后期编辑,将主要故事情节加以合理串联为其主要职责;过度的发挥反而造成对真实的背叛。

  《骗子》(El impostor),西班牙著名小说家哈维尔·塞尔卡斯新近出版的一部“非虚构小说”,以西班牙约十年前(即2005年)被揭露的骗子恩里克·马尔科为原型。马尔科出身平凡,在生命前半段也未能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在某种程度上还略显不光彩(他母亲是疯子)。早年,马尔科是无政府主义的信徒。而后在佛朗哥独裁统治时期,他自愿前往德国担任劳工,被俘不久即被送还祖国。一九七五年,伴随着佛朗哥的逝世,佛朗哥政府也走向倒台的结局。七年之后,西班牙实行两党制,整个国家最终走向民主政体。在走向民主的同时,新生政权须在思想领域对佛朗哥政府的独裁恶行进行批判清算;马尔科的出现,确得“天时地利”。他虚构了自己身陷集中营的经历,虚构了自己反抗敌人的残酷斗争,既赚得眼泪又博得名声。不过,二零零五年初,马尔科的骗局最终被揭穿。

  康德曾固执地相信,在一切情况下,人都不应该撒谎,尽管他深知伦理道德会宽容撒谎之行。真相使人自由,但真相往往使人面对真实和尴尬。在这一情形下,也许理解远比辩解重要,正如塞尔卡斯所言,“优秀的骗子不仅贩卖谎言,也要贩卖实情,而大谎言则是由小实情构成的。”马尔科为自己虚构的人生经历中,五分真实,五分虚构。他确实有在德国的经历,也曾一度被俘,虽然集中营名单上没有他,但无人质疑受害者的名誉,怀疑其自我二次加害。在整个国家陷入集体激烈控诉和塑造集体记忆的时刻,纯粹的感性情绪将理性思考完全淹没。马尔科从无名者变成社会英雄,有其自我制造的成分,也有社会和时代的呼唤、期待和纵容。可惜,在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神话幻灭之际,连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格,马尔科也不具有。

  小说以叙述者“我”的视角展开叙述,主要表现“我”在马尔科事件发生后几次由不愿书写马尔科的生平经历到仔细调查、询问,并最终打算书写马尔科的故事的艰难思想斗争。显然,故事层面上,马尔科的遭际为小说重点;话语层面上,“我”的踌躇忧郁则反映了理解之难,尤其是理解这真假各半的人生和历史,一个很少能够得到证实证伪的个人与国家合谋的故事。“对应了小说中俯拾即是的“他……或他说自己……”句式。我”反复念叨,“写实杀人,虚构救人”,这一格言式警句,在马尔科身上显得尤为恰当:他的人生,有真实,也有虚构,真实的部分被揭露令人胆战心惊,反而是虚构的部分成全了当局政治的操纵和历史的欺骗。

  谈到西班牙文学,不能不提到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一部无法被文学史遗忘的名著。在某种程度上说,堂·吉诃德是疯子,也是骗子,就像恩里克·马尔科。他们活在虚构中,希冀凭借一己之力使沉重的现实依照轻盈的虚构上下运行。与堂·吉诃德相比,马尔科似乎更为成功,也更令人不安。他不满足现实人生的庸常无聊,几乎将整个国家玩弄于鼓掌之中,却也同时照见了人性深处的“无论如何也要被人接受、爱戴和尊敬的绝望而卑微的欲念”。毕竟,每个人都要思考:当认为现实人生不值得度过时,如何安放自己那颗时时跳跃的心?当人生无法重新书写,所谓的价值和意义应向何处寻求?

  面对马尔科这样一位“世纪骗子”,基于道德上的谴责憎恶显得肤浅短视。他是一出喜剧,甚至是一出闹剧,却具有极强的悲剧色彩;每个人都能从马尔科身上依稀瞧见自己的身影。马尔科的泪与笑,每个人都感同身受。他是个“混账东西”,他也始终是恩里克·马尔科,一个被现实牢牢绑架而又无时无刻不憧憬天堂的人。他是你,是我,也是芸芸众生中之一员。他虚构了往昔人生,却很少显得虚伪。他放大了人性对改变现实近乎疯狂的可能。卑贱也好,尊贵也罢,当涉及人性深层,或许重要的不是辩解,而是理解,是对复杂世界的小心体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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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子》读后感(二):为什么我们要去了解一个骗子

  关于欺骗,德国著名思想家歌德如是说:“感官并不欺骗人,欺骗人的是判断力。”

  诚如歌德所言,任何人受到欺骗都是因为判断力的缺失。西班牙著名作家哈维尔•塞尔卡斯笔下的《骗子》,借由恩里克•马尔科的欺骗事件,描述出整个西班牙数十年间民众判断力的缺失――不论是对执政西班牙的独裁者弗朗西斯科•佛朗哥,还是对西班牙历史所持的冷漠态度。在这部作品之中,虚实间所探讨的不仅仅是一个马尔科,在其剥落的外象下隐藏的是存在于整个西班牙的问题。

  哈维尔•塞尔卡斯出生于独裁者佛朗哥执政时期的1962年,毕业于巴塞罗那自治大学文哲系,先后任教于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和西班牙赫罗纳大学,并为多家报纸杂志撰稿。从这部虚实并存的小说之中,我们可以通过作者对小说主人公生平的追塑、事件的挖掘、性格的剖析,以见识到作者对于文学创作的态度与深度,这是一位客观且理性的作家。

  《骗子》一书揭露出马尔科的欺骗行径仅是作者为西班牙意识形态中所存在的深刻矛盾找到的一个突破口,即便马尔科事件没有爆发,存在于意识形态之中的问题也会日益呈现。但正是马尔科影响力的广泛,其爆发出的力量才足以令人们回顾自望。

  恩里克•马尔科现今已是一位耄耋老人,他的闻名在于其年青之时的身影投射于西班牙近代历史中最为重要的时期,西班牙内战、二次世界大战、佛朗哥独裁统治和民主过渡。当整个西班牙都在回忆历史时,马尔科的这些经历与见闻最终成为了他塑造自身的素材,他将自身描述成一位集中营幸存者,反抗独裁的勇士,热心公益的善者。瞬时马尔科成功的将自己平民的身份转换成了一位英雄。正当这位英雄平步青云,要坐上更高的位置时,其欺骗行径被人曝光,人们顿觉受骗,无法原谅其欺骗的恶劣行为,视其为“流氓骗子”一类的卑鄙无耻之徒。

  对于这样一位所有人都唾弃的反面人物,为其立书出传明显是不明智的。“他的个人传记就是西班牙集体传记的如实反映。”作者如是说,从《骗子》在小说开端作者自身纠结于是否要将马尔科的故事书写出来,是应该顺从大众的意向,用冷漠与无视回应马尔科当初的谎言,放弃对他的关注以为对其欺骗行径的惩罚。

  几度踌躇、几番辍笔。除了对当事人马尔科其人以及他的故事无法弃舍,亦有来自对马尔科为人深入了解的导演的鼓励,最终令其决心坚持写出此书的原因,是对文学的坚持,从文学的角度去书写出马尔科的一生,以令人们理解他,这种理解并非原谅,而是还原事实,让所有人能清晰的知道主人公是一个怎样的人。书写马尔科不仅仅要还原其真实面目,而是通过他的生平对其进行理解,民众需要真相,需要知道当事人说谎的原因,而更深层的则是探讨马尔科为什么能成功的欺骗人们长达数十年,而这一问题的犀利程度不亚于思考西班牙人民对佛朗哥独裁统治的沉默。

  作者在小说之中努力的时刻都保持客观与理性,他清楚的知道在和一个怎样的人在打交道,这完全是一个狡猾、无耻的家伙,但同时又因其被拆穿之后的境遇,这样一位老人显得有些值得同情。但更令其印象深刻的却是这位骗子敢于对平庸生活说“不”。

  “我们知道永远都会有说‘不’的人。可这种人少之又少,而且很快又会被我们启动或隐藏起来,为的是不让他那响亮的‘不’搅扰了其他人沉默的‘是’,而且我们都知道这种沉默者的存在。”

  《骗子》一书是作者在剥离西班牙意识形态之中的沉默,正是这种沉默令马尔科有机会渲染自身的“英雄”事迹,亦正是这种沉默,令佛朗哥政权有数十年的独裁。让人们继续沉默以对马尔科的欺骗行为,还是去理解欺骗背后的因缘,这便是《骗子》一书的终极目的。

  《骗子》读后感(三):《骗子》:是谁杀死了真相

  去年读到的印象最深的西语文学,是恩里克•比拉-马塔斯的《巴托比症候群》。这个聪明的作者拿整个文本来和读者“捉迷藏”,没法不让人印象深刻。

  善于取巧——或者说“故弄玄虚”似乎是西语文学作者在最近的一个特别热衷的风格,当然这种混淆虚构与现实,总试图“戏耍”读者的企图,从塞万提斯的时代便已经开始了。而哈维尔•塞尔卡斯的《骗子》,又是一次很有趣的尝试。整部作品以塞尔卡斯的第一视角写成,记录的是他对恩里克•马尔科事件“调查”的始末。

  事实上,塞尔卡斯的故弄玄虚,从这个故事一开始便已经在进行了。围绕这个“惊天骗子”恩里克•马尔科——他冒充纳粹集中营囚犯,凭借这个身份获利无数,行骗了三十年才被揭穿——塞尔卡斯展开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这样一个离奇的事件,对于一位作家而言自然是一桩得天独厚的素材,然而倘若为一个“骗子”立传,作者需要做些什么呢?要为他辩白吗?自然不必也不应当;那么要谴责他的行骗吗?从这些年“一边倒”的公共声音来看,似乎也并没有这个必要。

  塞尔卡斯当然还是写了这个故事,而他的“纠结”,其实是在为自己抒发的观点铺平道路。对于一个骗子,人们的态度往往两极,然而事实上,“两极”的态度又是全然不对的。骗子也许天生就是骗子,但骗局的成立显然也需要有人配合。这并不是一个极端的模型——我们的生活本就是被谎言所包围。或许就像马尔科——人们的“身份”往往不止一个,在私人社交领域,或多或少的修饰、掩盖,哪怕是无中生有,其实也不过意味着,要承担失去自己在社群中信用的风险。马尔科的确有些“玩大了”,他丧失的信用差不多是自己拥有的全部。但比起过分极端的排斥与为其辩护,更重要的是其实是理解——他为何要做一个“骗子”,而作为“骗子”的他,又是如何得手的呢?

  在《骗子》一书中,塞尔卡斯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写实杀人,虚构救人”。这是他对本作的书写十分“慎重”的一个原因:他在写的是一部“非虚构小说”。通过书写,他尝试揭露的是“写实的真相”。但这句话更重要的作用,是揭示了马尔科成为一个骗子的原因。他化用了希腊神话中自恋者那喀索斯的例子,来解释这一切的发生:

  “也许就像那喀索斯一样,多年来就是这些谎言阻止他了解或承认自己是什么人,从而拯救了他。显然,如果马尔科的谎言拯救了他,那么我现在在这本书里讲述的事实就会杀了他。因为虚构救人,写实杀人。”

  但这只是塞尔卡斯所担心的后果,而非他写作的原因。或者说,书写马尔科的意义,并不在这个时年九十、聪明绝顶,并且依旧对名望和荣誉抱有热忱的老人本身身上。他不过是撒了个谎,讲了个“五五开”的故事——那场浩劫也的确是他曾经历的。人们似乎是因为需要他,才让他如此轻易得逞。而在人们轻信的谎言里,马尔科的故事,恐怕只是其中并不显眼也不严重的一个,以至于和平时相似,人们会在骗局被拆穿的当时纷纷唾弃咒骂这个“骗子”,但不久便会把他抛在脑后。

  我们为何如此看重真相,大概是因为,比起任何叙述故事的方式,“真相”并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任何人也无法主动在其中牟利。马尔科的“成功”大概与此有关——越是宏大的骗局越不易被拆穿,因为骗局越大,就越像是全部的真相,是一切都被遮蔽起来。但马尔科当然不是那个制造最大谎言的骗子。“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关于骗局的真相,也许大抵如此。

  《骗子》读后感(四):阴阳马尔科,话唠塞尔卡斯和奇情异想的绅士

  早已畅销欧美的哈维尔·塞尔卡斯的第一本中译本小说是成书于2014年的《骗子》。

  书里让人影响最深的片段如下:西班牙电视台为“英雄”马尔科拍摄专题片,在庄重的背景音乐下,马尔科背后的画面中出现黑白色棋盘和快速移动的国际象棋,这与塞尔卡斯得奖获得的评价,如“太极小说”“阴阳”形成了有趣的巧合。阳面的马尔科就是英雄:苦难的大众接连面对动荡的西班牙内战和佛朗哥独裁统治,大多数人有意或无奈地顺从、沉默、说“是”,而他是那少部分说“不”的反抗者;当佛朗哥死后,西班牙由过渡期进入民主社会,人们急着摆脱贫穷的过去,追求美好的新生活,马尔科开始成为工会和集中营幸存者及其家属组成的毛特豪森之友协会的领导人,他出现在各种媒体和镜头下,左胸口别着一枚第二共和国的小旗子,走在示威队伍的最前方,来到大学、广场和议会大楼做演讲。他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充满活力,激情澎湃,鼓吹“历史回忆”。他出众的个人魅力吸引了大批新兴的小资青年和政治人物主动关注过去。

  然而,这一切直到2005年都戛然而止——马尔科,毛特豪森之友协会的主席,被证实从来没有进过纳粹集中营。这桩丑闻使象征荣誉市民的“圣若尔迪”勋章获得者马尔科在一夕之间成为媒体和民众口诛笔伐的对象。在《骗子》中,读者跟着塞尔卡斯一起层层剥开马尔科的“洋葱皮”,阴面的他随之而来:出身平庸,但是为了让自己的虚构更有说服力,非要把出生日期定在西班牙第二共和国成立十年前的4月14日;他参加了内战,但是那些惨痛经历中有大量的虚构、抄袭成分;在德国,他因为普通案件蹲过监狱,却不是集中营囚犯……他其实也是说“是”的大部分人之一。马尔科是普通人,却把说谎演绎到极致,这就是最吸引作者写这部小说的理由:“他是我们所有这些人中的一员,然而,他却以一种高大夸张的姿态出现,比我认识或听说的任何人都更为强势、激烈和突出,他仿佛就是我们这样的人,但要是把他放在一面巨大的哈哈镜面前,我们也能从他身上看到奇形怪状的自己。”

  塞尔卡斯绝对是个话唠。《骗子》这本小说开篇就是作者的碎碎念:我为什么要写这本书,有了想写的冲动却又顾虑颇多,我去看心理医生,别的备选题材,朋友的劝阻和说服,甚至还要说明朋友聚会的地点,大家吃了什么……翻来覆去,稍显沉闷,特别是开头。近乎日常和口语化的松散表达,部分段落和故事的重复讲述,让塞尔卡斯强势地将自己推到小说主角的位置上。正如他总结的马尔科一样,塞尔卡斯也是个自恋、表达欲强、渴望被看见的“露脸癖”话唠患者。嗯。

  在《致中国读者》里,他提到了自己的忠实读者——母亲,“她总是想,在塞万提斯与她儿子之间还存在着一个世界文学方面令人痛心的空白。”与其认为这是母亲对儿子的“溺爱”,不如看成是小塞借机表明自己对老塞的推崇备至。从老塞身上,小塞学到了西语文学最重要的品质——讽刺,自嘲也好,嘲讽他人和社会也罢;还有小说最重要的意义,即表达的自由,包容一切的力量。在《骗子》和相关报道中,塞尔卡斯不止一次给出了创作这部“非虚构”小说的理由:马尔科终其一生都在欺骗和虚构,故事已经够多了,所以他想要的是将真实讲出来,所以他把新闻报道、证明历史的图片和传记都放进了这部作品。

  塞尔卡斯对堂吉诃德,或者说阿隆索•吉哈诺进行了新的解读,他认为,马尔科和吉哈诺都是高超的骗子:两人都是在年近五旬之际丢弃平庸的现实生活,成为了自己臆想的骑士或英雄,而最终两人也都回归真实。唯一的不同在于,吉哈诺将幻想付诸实践,所以在他大战风车巨人等有趣的桥段中,读者会发笑,会同情;而马尔科把他人真实的经历据为己有,将自己包装成受人敬仰的英雄,享受极高的曝光率,而事发后还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理由道歉,因为他只是借用了事实,并没有说谎。塞尔卡斯对于马尔科的情绪从试探、怀疑、讨厌、愤怒直到理解和同情,最后,就像他最敬仰的老塞一样,小塞说完马尔科的故事,把读者带进书中,让他们成为真正的主角, 再揭示了一个普遍存在的事实:

  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被人接受、爱戴和崇敬的绝望而卑微的欲念,我们对承认自己本来面目的断然拒绝,我们对一种并行、虚构和令人欣喜的生活的持续编造——它能够让我们觉得现实生活中可以忍受——我们的墨守成规和假话连篇,我们能够不厌其烦地说“是”,却永远怯懦地不敢说“不”,我们对造假的贪婪欲望和我们面对痛苦现实的无可奈何,我们自己已经讲过的并且仍在天天讲的成堆的集体谎言。

  马克最后这段话~

  《骗子》读后感(五):道德骗子的曲折定义

  道德骗子的曲折定义

  ——读哈维尔·赛尔卡斯的《骗子》

  ◎ 东渔

  为什么要去写马尔科这个行事复杂的人物,并且极尽详细地展开描述和分析?从表面上看,骗子的行径亵渎了二战的受害者,对舆论也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使得作者哈维尔举起了讨伐大旗,创作非虚构作品《骗子》;然而哈维尔对骗子马尔科其人其事追溯分析的同时,一直也在自我反省,这种反省才是他写作的最大动力。当他以巴尔加斯·略萨的口吻质问自己:“是因为他认为没有任何人能比一个骗子更能写好骗子吗?”一下子把自己也推到了“敌方”阵营,就像在《圣经》面前,众生都要静心虔诚地去忏悔自己的罪恶。

  哈维尔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继续写马尔科,不是为了对得起后者,而是要对得起自己,最后终于坚持写下去,以此拯救自我心灵的深陷。他想要梳理马尔科的谎言和真实的人性距离,对其复杂的人性来一个X光透视,还原事实真相,“尽力重建恩里克·马尔科的真正生活。”所以说,哈维尔创作《骗子》的最大的动机是为了剖析人性的根本,同时也上升到哲学思辨的高度上来。

  《骗子》是一部非虚构作品,直接把问题拿到台面上跟读者探讨,以现在进行时的形式进行解析。写还是不写,这是个问题。他跟儿子劳尔探讨,又在略萨的鼓励下,连同很多朋友的督促,才开始意识到这个命题的重要性。哈维尔首先对马尔科的母亲进行追踪实录,依次针对他的生活,他的家庭,慢慢地梳理马尔科的过去,并发出诘问寻找真正的答案。在不断的犹疑中,拿起笔去构建时候,新的迷雾又出现了,这种非虚构的悬疑特色是本书的亮点,吸引你继续关注下去,慢慢揭开真面目。

  《骗子》是由问题和解答组成的。马尔科参加了共和国部队,在战争中受伤,这是真的吗?他真的参加过战争吗?一系列论述又颠覆了之前的论题,答案再次指向谎言的本质。用谎言修饰、重建并渲染自己的过去,马尔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略萨都承认马尔科是一个天才,小说家天才。因为他有虚构事实的才能。而哈维尔总是将马尔科同堂吉诃德作类比,诠释一种自恋的英雄情结。马尔科的骑士情结寄托在他肆意圆谎的所作所为,他在用虚无的方式塑造自己的英雄形象。如果斗胆造次一下,与其说哈维尔针对说谎的马尔科来寻找一种写作方式,毋宁说马尔科才是一个合格的小说家,他虚构了一切,并且为哈维尔提供了一个真实的角色,一个无法复制的复杂人性拥有者。

  哈维尔意识到,当人们开始用回忆讨伐佛朗哥统治时期,恰好给了马尔科以谎言演讲(标榜自己)的权利,因为民众急需要一个煽动性、激情澎湃的英雄出现,如果从另一个角度分析,是不是民众主动把骗子推向了舞台,准许他小丑一般的表演下去呢。马尔科被哈维尔称之为“那个移动涡轮机一样的人”,最终依然看不透他的人性,是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虚构自己的过去,让自己看起来更正直伟大,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想想后背都发凉,证明你的羞耻感还在。

  《骗子》第319页到335页,作者跳出来和马尔科面对面对峙,完成了虚构的那一部分。这段戏剧性对话让人兴趣盎然,一下子将前面庸长的长篇论调(总有些非虚构重复的论证,婆婆妈妈的姿态让人不忍细读)升华,最后的局面变成了骗子倒打一耙,深入人性最深处质问作者哈维尔。通过一场对镜自谈式的自我反省,将问题抛给所有的人,包括读者。正如哈维尔最后的审视,“我们都是我们自身之外的那种人,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所有人都是恩里克·马尔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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