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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里尼亚加读后感10篇

2018-05-27 21:43: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基里尼亚加读后感10篇

  《基里尼亚加》是一本由[美] 迈克·雷斯尼克著作,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8.00元,页数:304,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基里尼亚加》读后感(一):不能改变的也就不能保守——评迈克•雷斯尼克的《基里尼亚加》

  不能改变的也就不能保守——评迈克•雷斯尼克的《基里尼亚加》

  基里尼亚加是一个乌托邦——在22世纪,一个名为乌托邦委员会富人团体建造了若干颗人工小行星,提供给个人,让他们在这些小行星上依据自己想法尝试建立乌托邦。这些小行星上都有一个“庇护港”,任何人只要想离开,只要到这里等飞船来把自己接走就行了。因此这些乌托邦中不会发生反对政府的暴动。基里尼亚加是肯尼亚基库尤人的乌托邦——这些基库尤人认为,现在的肯尼亚充斥着欧洲人建立的城市传统生活方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因此他们在小行星上建立了自己的乌托邦,企图恢复基库尤人的传统生活方式。

  基库尤人是一个农业部族,他们耕种放牧,过着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部落的巫医蒙杜木古曾经在剑桥和耶鲁念过书,但他却是一个坚定的传统主义者,他不仅坚决拒绝乌托邦委员会对基里尼亚加的干预,也坚决拒绝一切来自“欧洲人”的“精神污染”——包括“欧洲人”的机器医药、生活方式等等。蒙杜木古经常给部落里的孩子们故事,这些故事往往有一个共同的主题——那些羡慕别的动物,想要改变自己的动物最终都受到了惩罚。蒙杜木古用这些故事来告诉孩子们: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学习欧洲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在外人看来,基库尤人的乌托邦并不那么美好老人病人会被送给鬣狗(据说这样做有利于生态平衡),有些婴儿(脚先出来的和双胞胎中较大的一个)会被杀死,女性接受割礼,而且女人被视为丈夫财产,她们要种地,搬柴,从事各种劳动,而男人们则什么都不用干。更重要的是,整个部落只有酋长和蒙杜木古识字并且能够使用电脑,其他人只能服从他们的权威智慧

  聪明和有进取心的年轻人在这个乌托邦中生活得并不愉快:一个小女孩抑郁而终,因为她不能学习读书写字;一些青年男子自杀,因为他们感到自己无所事事,生活没有意义。蒙杜木古上了年纪,要培养自己的接班人为此他必须要教给自己的接班人如何使用电脑与维护部联系之类的知识。可是被他选作接班人的男孩学到了知识之后,却成为了他的反对者。最后这个男孩通过庇护港离开了基里尼亚加,因为他想回到肯尼亚去学习更多的知识。

  一方面是本地的精英不断流失,另一方面,基里尼亚加也没有能力吸纳外来的移民和他们带来的新的知识:曾经有一对肯尼亚夫妇想要移民基里尼亚加,却因为他们衣着比别人漂亮园子里的蔬菜长得比别人好而招人嫉妒,因为使用椅子,用鲜花装饰房屋而招人排挤,最后不得不离开他们原本想象的乌托邦。

  从这个角度来说,基里尼亚加是一个固步自封,没有出路社会

  基里尼亚加最终还是脱离了蒙杜木古的理想:一旦“乌托邦”的居民见识到了外部世界的“神奇魔法”,固步自封的状态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人们想要得到更好的医疗条件和生活条件,他们抛弃了旧神,也抛弃了蒙杜木古,不再相信他的话了。蒙杜木古只好黯然离开基里尼亚加,回到了肯尼亚。

  “现代保守主义之父”埃德蒙•柏克说,不能改变的也就不能保守。基里尼亚加的故事告诉我们的正是这个道理:一个拒绝一切变化和外来影响的乌托邦是不可持续的,一个社会如果拒绝进步,就只能走向衰败。事实上,由于基里尼亚加是建立在人造小行星上的,因此,尽管基里尼亚加想要拒绝一切“欧洲人”的机器、医药、文明等等,但是这个基库尤人的乌托邦本身就是建立在“欧洲人”的科技之上的,就连“乌托邦”这个词也是也是从欧洲语言中借来的。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讽刺

  蒙杜木古说:“大部分民族都在向未来寻找他们的乌托邦,但基库尤人必须回顾过去。”他说错了。大部分的传统社会其实都像基库尤人一样,认为理想社会存在于过去;像“欧洲人”一样认为理想社会存在于未来的,原本是极少数。但是创新和进步的过程一旦开始,就能够带来强大的进化优势,迫使其他一切社会要么改变自己的传统来适应创新和变革,要么就和自己的传统一起被淘汰。这才是现代文明的真谛

  《基里尼亚加》读后感(二):得奖虽然多,可理由恐怕仅仅是因为类型错位与文化陌生

  #一

  反乌托邦三部曲,被归为科幻小说,就好象《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也可以被看成推理小说一样。只是一种归类方式,在实际上对于作者创作以及读者的阅读,并没有半点参考意义。不过分地说,更愿意把这种情况,看作是类型小说作家的自抬身价利用大师们的光彩,为着地位有限的类型小说建立地位和树立信心

  类型小说的地位低,并不是来源于鄙视链。确实受制于历史题材限制,比起纯文学作品,还是有所差距。而一些纯文学作家,也并不太愿意被归类于类型小说家,像是库尔特·冯内古特、多丽丝·莱辛对这种说法置之不理

  接下来要介绍的这部作品,也正是存在纯文学与类型文学纠葛问题

  #二

  如果单纯的从内容上看,很多人是想象不到这部小说如何归类:

  gt;《遇见胡狼的完美早晨》:父亲儿子分手,重新回到部落的聚集区,并担任部落的巫医;

  《基里尼亚加》:因为传统的要求,巫医杀死了一个婴儿,相关部门负责调查,但是他们并不认为他们的错误

  《因为我已触碰过天空》:部落里的女孩被剥夺了读书的权力,无法接受这种事实,自缢而亡。这个从名字里面也看得出来;

  《大师》:外来的人利用更先进的方式解决了部落里面的问题,结果因为外来人行为开始动摇了部落的规矩,被巫医设计逼走;

  《玛娜穆吉》:一对夫妻希望成为部落的一员,可即便他们如何承认部落的规定,但是他们本身的行为总是带给部落无法解决的问题。最终两个人不得不离开。其中就是夫妻二人并不想要子女,但是巫医就迫使丈夫必须娶第二个老婆

  《枯河之歌》:与巫医一起回到部落的老年女人,因为不希望儿媳妇伺候自己,离家出走。巫医便诅咒这种行为会给存在带来干旱,最终迫使老年女人不得不回到家里。

  《莲花与长矛》:部落的年轻人,尤其是男性,开始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纷纷自杀。巫医声称这些人被诅咒,将他们逐出部落,自生自灭

  《一点知识》:通过学习,巫医的徒弟发现一直所学的东西很多都是假的,发现了历史的真相。他无法接受这种欺骗,便告别了老师,离开了部落。

  《当旧神皆逝》:外来人无疑来到部落,提供了一些先进的医学技术,巫医的地位受到了冲击。人们开始拥抱更多的外来的技术,巫医不想接受这种变化,便离开了部落。

  《伊甸之东》:离开部落的巫医与儿子住在一起,但是他的行为与现代生活格格不入。最后将一个通过DNA复制技术再造的大象视为部落的象征,将它从实验室救出放走。

  #三

  单纯从这些介绍来看,这些小说完全可以脱离“科幻小说”小说的窠臼,而依然存在。就如同许许多多的有关殖民地的小说一样。但是这些小说却偏偏的始终将自己视为科幻小说,而其中科幻的成分,无非就是在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部落的重新建立是通过科技手段而已。除此之外,故事的展开人物动机与科幻几乎无涉,推动小说发展的还是最根本的传统与现代化这个命题。换句话说,如果这部小说隐去作者,换成奈保尔或者库里或者鲁西迪都是可能的。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在这本书的后记中,作者非常贴心的帮我们罗列了相关作品的获奖情况。十篇小说中,只有两篇没有获得雨果奖提名,而获奖也有两篇;星云奖方面则是有四个提名,以及五个星云奖初选名单入选;所有的小说都被收录了《美国年度最佳科幻小说集》;其他林林总总的提名与奖项是非常得多。总之,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作品。

  这就是我所不能理解地方。如果将这些作品放在纯文学的评价谱系之中,只能算是泛泛之作,不过如此。可这些作品打着“科幻”的旗号,重新将这些早就被写过无数编的主题,已几乎复刻的方式重现的时候,它竟然会成为如此成功的作品。这绝对是让人遗憾的一件事情

  #四

  除了主题上的优势之外,毕竟这个主题即便在纯文学作品中也是引人瞩目的一类。在另一方面,作者为我们用精妙的笔触描绘了肯尼亚的风光、部落的生活以及各种猎奇的传统。对于我一个中国人来说,通过这些作品就能体验到各种不同的生活,是非常有趣的。而将心比心,远在大洋彼岸美国读者自然也会对这种异域情调的作品投上宝贵的一票。

  再扩展一下,如果这个作品是来自太平洋彼岸的中国呢?如果美国的读者们因为作品中的异国情调,文化陌生将一些中国的科幻小说作品加冕桂冠,而反过来中国的作者将美国读者的品味奉为圭臬,中国的科幻小说会走向什么样子呢?自己还是很好奇的。《基里尼亚加》的作者,好歹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还是白人

  《基里尼亚加》读后感(三):怎样的伊甸园没有蛇

  【本文刊登于《科幻世界》2016年四月刊】

  一、没有未来感的未来不够未来?

  只要没有走向沙文主义,很多概念其实都有极大讨论余地。在科幻领域,因为未来感的似是而非,讨论就变得更加宽泛而难以定论。其中,社会科学系科幻的核心常常被论及:在未来世界,人类身份究竟该如何界定。

  现在是过去的未来。如今我们是如何认识自己的呢?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民族属性。尽管在人类学界定中,民族属性究竟该如何厘清是极为细致专业的问题,但生活中,我们每个人被归类被暗示被形塑为一种民族类型,我们懂得,“我们”是有别于“他们”的。

  这样的“我们”,实际上是很难彻底跳出自己的身份去审视地球全体族群的。初读《基里尼亚加》时,可能会因为它时间线的近切而感觉“不过瘾”:为什么没有电光火石的新技术,为什么没有天花乱坠的自创名词?故事设定在大约一百年后,难道一百年间那些所谓的高科技就没有突飞猛进吗?或许许多野心勃勃渴望展现宏大图景的科幻作品热衷于上帝视角,尽可能以无政府主义式的透明人状态去考虑全局。毕竟,这些东西听上去就血脉贲张,好似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主角设定为路人都能拯救全局。

  可怜,恰巧是这样的膨胀才可悲盲目追求热烈场面的科幻和为了票房硬是要卖3D版本的烂片一样阴损。它们都在丢失科幻之为科幻的根本,读者想知道的,是基于现在的社会发展趋势形成的未来,乐观悲观甚至都暂时没所谓,重要的是,何为我们,我们何为。

  如果我们脚踏大地头顶银河,生而为人,却仅仰望而非自省,那真是对一具三维空间躯壳浪费

  假使我们没有忘记那个失败了的“生态圈二号”试验,就不该奢想人类移民异星球时会是完全崭新的存在模式。迈克·雷斯尼克的文字带领读者进入这类沉思,细想来,从远古的图腾、神鬼、偶像,到今日存在的A.I.,人与物之间,我们所制造的,哪怕无限趋近可与我们自身较劲,也还是带着人类自身的烙印可想而知,最真实切近的太空移民,就应该是对现世的复制。

  科幻世界生造的新大陆,从来不是由零开始的。只要有建立者,就附着着建立者的一切设计背景。有些设计,是和地球时期的运作相似的,但实际的运转,尽可以逃逸出原有社会制度引力范围,在茫茫宇宙中,创造出精神黑洞

  二、神还是蛇:噬咬与反噬咬。

  万物造人,人造万物。彼此互相倚赖的关系现实世界,更是科幻世界里有进步亦有敬畏原因。在宗教寓言里,引领人类去探索自我意识的那条伊甸园之蛇,或许比上帝更教我们认识到一些普遍真理

  被噬咬后的开悟,会走向两种道路。一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谨小慎微全力规避再次被咬的可能性;另一种则会从噬咬中理解周遭究竟存在哪些危险机遇,从而有舍有得,甚至会勇猛到开始具备反噬咬的能力。

  从伊甸园到乌托邦,没有理想居所真能放得下全部的甜美。存在者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价值与生存可能,就要充分认识过去为何溃败。从飞船抵达新大陆,从封闭舱形成小社会,一切闪亮的开始都值得警惕,过度乐观只是一时的止疼剂。

  《基里尼亚加》中,令人印象深刻小姑娘卡玛莉就是一个喊出“疼”的人。她聪敏、善思,有着年轻人的韧劲,还有着惊人创造力。这就使得她不满足世界的解释只能由蒙杜木古(巫医)决定。纵然蒙杜木古设定新世界为纯粹原始部族社会,依旧有许多规则缝隙会被发现。破绽一旦显现,再木然的人也会开始怀疑,就渐渐成为会思想的苇草。一整片新鲜的苇草在彼此的共鸣中开始摇摆,一场风暴就要来临。

  时空是承载人的容器,诞生在新世界里的,似乎就是为着打破旧秩序而生,年轻人日渐滋长的怀疑松动着这个权威体系:那些确凿的、唯一的、坚固的,是不是绝对自洽和完美?或许那些未曾谋面的部分,更接近世界的真相?

  迈克用这本小说进行了一场实验。我们跟随他置身其中。究竟是保有族群的差异化特,还是积极融入整个新世界?我们是否应该把传统交给少数人去封存,而将“进步”与全球化继续融合?

  你要当心,别忘了这堆问题前应该先问一道哲学问题:十年前的你,是不是现在的你?

  三、新世界在山的那边

  学者阿姆斯特朗认为,文化惧外主义往往是社会自文化强势转为衰败之后续,这种主动的隔绝是一种堡垒心态。从信奉“理性”(logos)转至信奉“神话”(mythos):理性是一种未来导向的心态;神话则是一种保守主义,总是回头找寻基本教义信仰的引导,并引以为世界观。

  其实恐惧本身并没什么问题,可堡垒或基本教义心态不仅将自我隔离于外界发生的动态影响之外,还有一项副作用:停止对外在世界产生影响。

  在这运转恒常的宇宙中,假如一颗星星拒绝转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迈克在书里设计了一种脱离此地的方式,但离开就是正确的么?

  其实回过头来看整个故事,巧妙之处在于这其中没有绝对反面的角色,只是将不同人放置到不同层面与情境中时,一切行为是那样合理又不可控地推进着情节发展。要记得,优秀小说的特点是文本会渐渐变得不可控制,甚至渐渐比作者高明。基里尼亚加,这个含义为光之山,或曰“圣山”的所在,已经在两重空间里变得丰富起来:既回不去,又到不了,像达摩克利斯之剑,又像全宇宙最后的解药。

  我总是很同情柯里巴(蒙杜木古)——不是在悲悯的意义上,而是在理解的语境里。其实,他的固执是政治正确的,是很人性的。无论从形式还是内容上将,证明人类存在的一定是文明,因而每种文明都要努力存活与延续。这个道理没人比他更懂得,面对越是迷茫的未来,为了防止精神彻底陷入虚无,必须抓紧什么来证明自己。

  只是,科幻文本不得不陷入某种纠结。微观层面上,每个个体的意义都需要用标记与分类的钉子牢牢钉住,但宏观层面,那要命的生存法则又会说:存在本身凌驾于一切标签。

  如此一来,个体层面上完全没错的事,但一旦推广就有阻碍族群倒退的嫌疑。这种生存定位得焦虑不仅在空间上普遍存在,在时间上也是如影随形的东西。

  可焦虑归焦虑,留心简单评判进步与倒退又会落入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捕鼠器里,在小说叙事里掺加绝对化评判从来都是不智的事情。科幻本就是表现未竟之事,试图盖棺定论反会降低层次。

  因而,如何看待《基里尼亚加》所呈现的故事,以及其中的寓言,成为了一组开放式命题。这样的科幻留有余味和呼吸,有着恒久的生命力。初读时,或者我们会取笑柯里巴絮絮叨叨说着得寓言童话,可千万记得,人类最早期的文本,就是这样充满故事和哲理的张力。

  这本小说是文明逻辑层面的复刻与延续。

  《基里尼亚加》读后感(四):神作

  这本书的价值显然不是每个故事中表现出的,与我们的现行价值观充满不可调和之矛盾的民族文化传统,而是在于,作者通过“我”的叙述,迫使我们去尝试理解这种传统背后的逻辑和价值取向。

  我们当然可以简单地唾弃这种对传统的看似十分荒谬的坚持和固守,但如果我们能够接受书中的设定:对传统最为坚持的人并不是疯子,而恰是对西方文明有着深刻了解、拥有高学历的人理性人士,那么,我们自然会涌出这样的疑问: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看重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和我们不同? 他的想法(在他的逻辑体系中)是自洽的吗? 他所坚持的价值为何与我们有如此大的差异?这种差异是怎么产生的? 如果是因为背景环境的影响,那么究竟在怎样的背景之下,价值取向会发生变化? 如果我们处在同样的环境中,我们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原本今年的上海书展作者计划要来,可惜临时出了状况,否则真想当面问问他自己对这些问题是怎么想的(说的好像我会去书展一样

  《基里尼亚加》读后感(五):通篇胡扯,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应邀参加一个关于《基里尼亚加》的读书会,然后组织者要求大家先写一篇书评或读后感。那个,一方面我讨厌和别人写一样的东西;另一方面,我也没参加过要交作业的读书会,觉得严肃也不是,调侃也不是……索性胡诌了 一篇应付了事。嗯。好书最大的特点就在于你可以拿着它各种胡扯也不会特别突兀。

  在文学翻译能否还原原著、比肩原著的问题上,一直存在种种争议。著名哲学家、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曾经提出过这样的观点,在种类繁多的文学作品里,“诗”属于无法被翻译的文学载体,任何一点修改、缺失都会彻底毁掉诗的全部,一首诗就如同一片雪花,既具有独一无二的构造,也兼顾无法复制的特性。而与“无法翻译”这种特性相反的文学载体,是“神话”。神话的特有价值几乎完全不会因翻译而褪色。哪怕是最坏的翻译,几乎也可以准确传达神话中蕴含的种种情节和隐喻。归根结底,是因为神话的核心并不是文体或韵律,而是故事本身。故事是可以口口相传的,哪怕被翻译被修撰,都不会丧失其本源价值。

  可怕的是,也可以说是可喜,关键是从哪个角度理解。所有文化都兼具了“诗”与“神话”的二重性。无法被翻译,但可以通过其存在给人以触动。

  几乎所有读过《基里尼亚加》的读者都将其视为“反乌托邦”作品,将其概括为一个可怖的祭祀徒劳地维护传统,最后将部族推向崩溃的故事。任何一个受过教育,有道德准则及是非观念的正常人,理所应当会为主人公的种种行为感到不适或厌恶。比如:将丧失生活能力的老人送去喂野兽;杀掉双胞胎中先出生的一个;禁止部族里的人接受教育……种种恶行很容易帮助读者做出如下论断——这是一个司空见惯的,借“乌托邦”的设定,讽刺愚昧文化和空想社会的故事。

  可有些东西是无法翻译,也不应该被直接翻译的。

  早些年中国有部电影叫《刮痧》,讲一位中国老人为自己生长于美国的孙儿做刮痧,结果被判做虐待儿童,最后闹上了法院。片中不乏因中国传统文化被西方所误解的不平和愤懑。弱势文化在主流文明面前,似乎只有两条出路,要么俯首称臣,请求被理解被认可,以求得苟延残喘;要么只能为“文明”的车轮碾得粉碎,化作被时代所废弃的糟粕。

  在“进步”的口号下,任何与主流文化相悖的存在,都被视作愚昧和落后。任何尝试保存其社会结构或风俗习惯的做法,都会被视作保守或偏执。

  在享受及追求先进文明的同时,我们既傲慢又自卑,以至于完全丧失了敬畏之心。

  任何古老的文明,都有其特有的文化内核,无法被简单的翻译成符合现代文明逻辑的语言,直接阅读或复制。

  然而究竟如何面对它,其实是个很有趣的问题。

  在科幻小说中,异种文明接触一直是个常见的母题。当背景是浩瀚的宇宙时,我们在面对一个未知的外星文明时,往往有两种姿态,要么自惭形秽完全不知所措,比如《与拉玛相会》《银河系漫游指南》……要么就是傲慢自大,或喊打喊杀或以保护人自居《星船伞兵》《黑暗的左手》……

  但是当这个文明是同样起源于地球,为我们所熟知的土地上诞生的,他的继承者与我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时,我们的选择立刻毫不“科幻”了。我们拒绝承认它属于未来,恨不得立刻将其终结于此处。

  归根结底,我们摒弃了出自“神话”的敬畏,无视于“诗”所蕴含的“美学”,我们的现代性过于追求实用性和功利性,把文化简单的划分为,为我所用的和我不需要的,毫不犹豫的切除某些‘无用’的枝叶。

  面对科幻,同样如此。当我们谈论一篇科幻作品时,经常将焦点定格为其中的科技理论是否正确,小说关于未来的预言是否切实,哪怕描写末日,都要契合我们满溢的自尊。

  然而任何一种文明都有其特有的美,能通过某些无法言说的存在触动我们的神经。任何一种幻想都有其存在的价值,通过某些不曾出现过的可能校正我们的思想。

  《基里尼亚加》读后感(六):一群人的基里尼亚加,一个人的乌托邦

  去掉序幕与结尾,脱离乌托邦委员会的设定,《基里尼亚加》的主体章节讲述的是一个部落文明如何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过程,这种原始部落社会其实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科幻的故事。

  以柯里巴为首的一批基库尤人来到一颗人工小行星,在乌托邦委员会的帮助下建立起了名为“基里尼亚加”的乌托邦。书里没有描述这些人来到小行星后,是如何脱离科技对他们的影响,建立起基里尼亚加的,而是直接讲述这个所谓的乌托邦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崩溃。《基里尼亚加》里,每一个章节所讲述的基里尼亚加的人们的故事,都是这个社会里的某一群体与这个乌托邦的矛盾显现。已经触碰过天空的小孩,被称为“玛娜穆吉”的女性,想要自强的老人,寻找生活意义的年轻人,他们在基里尼亚加找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最终结果就是部落寻求发展,柯里尼所想要追寻和维持的乌托邦全面崩溃。

  柯里尼说,“我不知道基里尼亚加是在何时成为乌托邦的。那一刻转瞬即逝,我没有察觉。”那么何为乌托邦呢?在我看来,那最初同柯里尼一同来到小行星想要重建基里尼亚加基库尤人,当他们共同努力一起搭建他们的部落时,那就已经是他们的乌托邦了。“基里尼亚加必须是所有人的乌托邦,否则就不可能是乌托邦。”而当这老一辈逐渐逝去,当新生命降生,当基库尤人想要让自己生活得很好时,这个乌托邦就不再是所有人满意的社会,生命的迭代覆盖了老一辈的理想,基里尼亚加于是终于崩溃了。

  另外,很有趣的一点是,看着基里尼亚加那些愚昧的传统一点点走向崩溃,在为这个社会的进步感到欣慰的同时,你也会对蒙杜牧古感到同情。对于本书的主人公兼叙述主体柯里巴这个人物,我是很不能理解的。对于文明和科技的抗拒,使他走上了蒙杜牧古的道路,但是又觉得他未免走得太极端了些,说到底,他其实才最应该是那个“触碰过天空”的人。一方面以“恩迦”之名约束着族人、维护着传统,另一方面他又实实在在地明白这些传统是多么的愚昧,而所谓“恩迦”的力量只不过是自己依靠维护部的科技伪造出来的假象。虽然不能理解柯里尼的行为和追求背后的源动力,但也确实佩服他放弃所有只为追寻他的神明“恩迦”、重建基库尤人的乌托邦的精神。这个人的人生,包含着诗意的美和理想主义的绝望。

  基里尼亚加最终走上的是和肯尼亚一样的道路,在科技的影响下走向工业和文明。柯里尼彻底告别这个曾经的乌托邦,走上了独自追寻恩迦的道路。对于柯里尼和阿罕默德来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啊,希望总是美好的不是吗?世界上最后一个基库尤人和最后一头大象,这一次,新的乌托邦不用再满足除他们以外的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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