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美丽与哀愁》读后感10篇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经典文章 > 读后感 >

《美丽与哀愁》读后感10篇

2018-05-29 20:22: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美丽与哀愁》读后感10篇

  《美丽哀愁》是一本由[瑞典] 皮特·恩格伦著作,中信出版社·新思文化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28.00,页数:694,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美丽与哀愁》读后感(一):聚焦一战的微镜头

  关于一战、二战的书有很多,有的侧重政治外交社会经济,有的分析战争影响,这些书都能帮人们宏观上的把握全貌。而像《西线无战事》、《投敌者》这类书,则是聚焦到战争一线个体,以人为中心,从微观的角度看待。

  如果把战争当作一幅完整的全景画面,那么个体的所见所闻无疑可以看作是微镜头。全景画面自有其大处着眼战略高度,却也稍嫌细节不足。倘若将其放入显微镜下,也许就能呈现出完全不同景象。这微观的视角,更贴近个人主观感受,没有庙堂之高的全面,却足见喜怒哀乐真实

  《美丽与哀愁》就是这样一本聚焦个人的纪实类历史。它选取经历过一战的一些个人的日记回忆录,通过这些记述日常事件和个人感受的真实材料,给我们展现出平凡人亲身感受到的一战到底是什么样子。不刻意煽情,不急于评论平实叙述真实的过程,用个人的一双双眼睛,打开一战中一个个有限视角下的小侧面。他们亲历战争,他们如实讲述

  战争中受到伤害最多的就是平民,他们被拖入战争,过着难以为继艰苦日子,踏上藐视生命的前线战场。“那些王公贵族吵架了,所以我们必须以我们的鲜血妻子儿女付出代价。”战争最残酷的不是摧毁了城市建筑这些外在资源,而是摧毁了人。

  对战士来说,每天面对着死亡的恐惧,还要面对饥饿寒冷恶劣天气环境疾病的侵袭。战场上,杀人或被杀,都是沉重心理负担。科庞曾经亲眼看着被坠毁的飞机抛出的活着的飞行员,像一个小黑点一样摔落地面。目睹生命的死亡过程,哪怕是敌人,也会被深深触动,科庞“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想象自己攻击对象只是某种巨大昆虫”。拒绝杀人的达奎拉,为了不违抗上司命令,朝着黑暗天空射击了数百发子弹,以这种毫无效果意义方式坚守个人的行为底线

  这种拒绝杀戮、渴望和平本性,在一些地区的敌对双方之间形成心照不宣默契,引起自发的反战行动。有些战区双方士兵在白天互不侵犯,指挥官虽然对此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在东非交战的白人,则因一种少数人群同舟共济姿态互相以骑士风度对待,一名德国军医甚至越过战线从英军手中要回了自己的医疗器械,并安全返回自己的部队。在俄国,甚至有整个师完全拒绝攻击敌人。洛巴诺夫也曾因连队集体拒绝上前线而拔枪对峙

  在持久的战争状态下,人们早已忘记了和平的模样。经历的生死太多,会让人麻木绝望。多数士兵对死亡早已见惯不怪,精神疲惫,完全依据本能习惯行事,像木偶一般被外在力量控制,没有了恐惧、希望等情绪波动,就像失去了灵魂。很多人避免思考,“在无可避免的命运面前,表现出一种平静的认命姿态”。

  志愿兵们可以在战友尸体旁边喝酒边唱着下流的小调,有些士兵可能会因为喝酒太多意外死亡。波拉德觉得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身体,变成一部冷静精确执行命令的机器,对死亡变得无动于衷。为了保命,穆斯利不得不亲手杀死唐璜(他的马)充饥,吃掉这个特殊伙伴的心和肾。即将被处决的逃兵在临刑前仍然平静的抽着雪茄,享受着人世的最后时刻

  战场上形势变化莫测,并不是每次行动都那么顺利和妥当,意外在所难免。有些行动,并没有多少军事意义,却能通过小小的胜利提振士气,为报纸提供宣传素材。有些战斗则完全出于敌我双方紧张对抗情绪一触即发,就像凡城那两座拥有九百年历史的圣殿,就在总督受到子弹惊吓的慌乱中被毁于一旦,让人惋惜

  不在前线的平民同样过得艰难,饥饿、空袭轰炸、灯火管制、物资紧缺、黑市暴利。看到一个战士吃一颗橘子,都能让饥饿孩子母亲劳拉无法移开目光。金在火车上眼看着刚刚驶离的车站被炮弹击中。四名男子咖啡厅中一边打牌一边谈论着近日炮击中死伤的人数,仿佛那些数字不过是牌面而已。

  人们拼命地想在这种漫无边际的麻木和无聊中,寻回正常生活和仍然为人气息,抗拒野蛮的本性,恢复平和的情绪,以自己的最大努力保留人性,试图重新靠近文明

  得以在剧院观看两幕《罗恩格林》的理查德,让自己觉得重新是一个人;穆斯利在围城第七十天看完一本小说,重新产生返回英国的渴望;安德烈森在无聊的后勤工作中读着莫里哀,还和一匹马交上了朋友;金会抽空去只有两张旧唱片重复播放的小咖啡馆,她怀念美味苹果,还曾抓住机会坠入爱河;诺加莱斯想办法安葬了坠机死亡的飞行员,并买下被人售卖的带有精美刺青图案手臂妥善掩埋;波拉德收到了新唱片,试图修好唱片机;波拉德在新年夜的寝室发动了一场恶作剧,以此纪念这个不同的日子;空袭中剧院继续演出……

  这场战争改变了所有人。所有熬过来的人,除去身体伤残以外,他们内在的一部分也都发生变化。很多士兵对未来充满了焦虑和恐惧。停战当天,库欣和战友们没有狂欢,只是在火炉前喝着茶谈论着未来。即使是和战争保持较远距离的穆齐尔和卡夫卡,也被深刻地影响着。卡夫卡在一战期间出版了《变形记》、《审判》。穆齐尔发表了一些文章,并且在战后创作了《没有个性的人》,他回答朋友说战后赋闲期间只是在“自我毁灭”。

  最令人惊诧的人莫过于希特勒。他拒绝接受德国战败的结果,激发了内心仇恨,并因此“决定成为政治人物”。一战也许结束了,但它的余波远未平息,甚至酝酿了未来更深重苦难

  2018.01.28雾凇

  《美丽与哀愁》读后感(二):所谓的大时代,不过就是一个选择

  要表现一个大时代,最好是通过讲述一些个人(甚至最好是小人物)在那个年代遭遇与命运——至少,在小说、电影电视剧中,我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做法。然而,一直以来,历史写作却很少采用这样的手法传统的历史书写偏重记录上层人物的功绩,现代史学则往往执着于通过宏观的整体性把握,来寻觅某种“历史发展规律”或社会变迁结构动力。按法国年鉴学派的观点,只有诸如地理条件、社会结构这样的“长时段因素才真正具有决定性意义,至于短期内的政治事件都只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朵朵浪花——个人的命运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对历史能产生多大影响?就算是牛顿在看到苹果落地的那一瞬间猝死,迟早也会有另一个人发现万有引力存在

  不过,现代社会的精神其实背道而驰——一如法国象征诗人波德莱尔所说的,“现代性就是短暂转瞬即逝、偶然”。2014年,两位美国历史学家Joanna Guldi和David Armitage在《历史学宣言开篇就模仿马克思的口吻写道:“一个幽灵,短期主义的幽灵,正困扰着我们这个时代。”他们强调长时段历史眼光重要性反对碎片化的研究和不顾长远影响的短期主义行为。这当然是对的,但一个现实是:对很多人来说,“历史的必然性”太过乏味,他们倒是对乱世小人跌宕起伏、充满偶然性和意外的命运抱有无限的兴趣

  借用日本历史学家上原专禄在半个世纪前提出的疑问:历史为什么必须写人?依靠宏观的整体性把握是否就足以呈现历史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从而有效解释不断变动的历史?可以说,历史人物的命运看似不过是个人的一些遭遇,但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却大大有助于我们理解历史的动态性与不确定性。为什么人们普遍剧烈变动时期的“乱世儿女情”特别感兴趣,恐怕正在于它呈现了日常生活和抽象原则中不会出现极端情形不仅如此,我们也能从普通人具体而微的遭遇上感同身受体会到那个时代的各种力量。就像托尔斯泰写《战争与和平》不需要写拿破仑和库图佐夫这样两国的上层人物,那也写不好,他只需要呈现四个家族中不同性格人物的不同抉择就可以了。

  正因此,《美丽与哀愁:第一次世界大战个人史》显得与各种描述两次世界大战的历史著作大异其趣:它呈现的是23个高度真实的历史人物命运,根据其留下的资料缀成,其中“没有任何编造”。但除了真实性这一点之外,它读起来与其说像历史,倒不如说更像一部散点透视的历史小说。作者说得很清楚,书中力图呈现的“不是很多事实而是些个人,不是很多过程而是体验,不是很多发生的事件而是情感印象氛围”。这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像中国传统的“诗史”概念——杜甫的诗歌可能比任何文献都更能有力地让我们了解盛唐时代一个普通士人的生活感受,毕竟,还有什么比文学更能折射人的感受?那么同样地,一些不同国籍、不同身份的小人物在战争中第一手的目击记录,恐怕也更能让我们明白那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哪怕你对战争本身无感,但或许对当事人的这些感受也会有共鸣

  显然,在此选择什么样的人物,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呈现出来的历史会是什么样子。选择这23个人并不是因为刚巧只有他们留下的资料够完整,因为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资料档案早已汗牛充栋,但作者并未着眼那些大人物,相反选择的基本上都是平民。这不仅是因为普通人的悲欢离合更能引人共鸣,也因为一个特殊的时代因素: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战争通常是军人们的事,平民一般不卷入。

  这倒不仅是因为战士的荣誉感或道德观使然,也因为在以前的战争观里,屠杀平民既算不得英勇行为,对打赢战争也没什么用处。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殃及平民,开启了地狱之门,影响了无数人的命运,但这种观念仍然存在。1917年5月25日德军12架哥达双翼机空袭英国南部小镇福克斯通,造成290人伤亡,成为史上首次针对平民的战略轰炸,但英国战争大臣德比伯爵告诉上议院说,空袭没让英国损失一兵一卒,因此这没有任何军事意义。然而,“一战”中大量涌现的各种新型杀人武器(如机关枪、战略轰炸机、坦克、发射毒气弹的迫击炮和常被人忽视的铁丝网)使战争明显变得更机械、更非人性了。这不仅大大加强了对士兵和平民的无差别杀伤力,还意味着要赢得一场战争必须动员一个国家的全部资源,这一负担当然落在平民肩上,何况杀戮非战斗人员同样意味着削弱敌国的战争潜力,因而平民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这可是人们起初做梦都想不到的。欧洲在拿破仑战争结束之后,除了像普法战争速战速决的几场有限战争之外,差不多已经安享了一个世纪的和平,人们几乎无不乐观相信理性繁荣和进步会一直持续下去。就像塔奇曼在《八月炮火》和《骄傲之塔》中所描述的,当时的西方上层人物普遍低估了受压抑的非理性力量在战争中爆发出来时所蕴藏的破坏力,要不然他们肯定会事先阻止这股最终让他们王冠落地的力量。普通人的反应也差不多,他们得到的信息不完整,并且生活也总要继续,因而卡夫卡的日记现在读来有几分过于冷静的荒诞感:“德国对俄国宣战了。午后,我还去伏尔塔瓦河畔游泳浴场。”但不然他还能怎么样呢?

  个人史的另一大好处是能让人体会到丰富的历史细节:1914年载满士兵的火车开行极慢,甚至慢到“在火车上常能采摘铁轨旁的花朵”;在英国,开战后街道变得异常冷清,像“配给”、“集合”这样的军事术语渗入日常谈话当中;德国的学校里,爱国校长禁止学生在校使用外语女性忽然开始流行穿军装。有残酷的细节(由于军法禁止带家属上前线,一个法国军官枪杀了坚持要和他一起走的妻子),也有荒诞的细节(曾是罗曼语教授的德军一等兵,和身为战俘的法国索邦大学教授因为对古普罗旺斯语诗歌中的虚拟语气用法吵起来)。不同国家的公民长久以来都被教育得太过深明大义,以至于把国家荣耀民族意志看得比个人的生存更重要。但最终,战争被证明是对所有人的冒犯, 二战时英国超现实主义诗人大卫·盖斯科因(David Gascoyne)在巴黎担惊受怕地生活着,在日记里写下这样一句话:“战争最可恨之处在于,它让个体变得毫无意义。”如果说早先的年代很“美丽”,那么悲剧就是将美毁灭给人看。正是在这种非理性的争斗中,才开始有人起来怀疑所谓战争的意义。

  正由于这样的心理落差,第一次世界大战给一代欧洲人都造成了严重的精神创伤书名中的“美丽与哀愁”在很大程度上也委婉地暗示了这种想法:那个逝去的黄金时代值得追怀,随后的疾风暴雨则让人只剩下“哀愁”。这是历史故事中最常见主题之一,《平家物语》著名的开篇诗里也有这一层意味:“祇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无常;沙罗双树花失色,盛者必衰若沧桑。”所不同者,东方传统中着重世事盛衰的“无常”,而西方则更多叹惋那个“美好的旧时光”。在1789年法国大革命之后的几十年里,很多人都曾对业已消失的“旧制度”下的“甜蜜生活”再三惋惜;这在关于“一战”的回忆录中也反复出现,历史学家托尼·朱特曾嘲讽说这些记述文章“经常是在描述一个失落的文明,一个有关这个世界的幻想被毁灭的世界:‘曾经的纯真不再。’”但问题是,谁该为此负责呢?

  前些年一部描述“一战”的历史著作将当时的欧洲交战国统治阶层称为“梦游者”,但公平地说,当时的普通人也一样在“梦游”,而这种状态说到底并不是他们无知、平庸,而是因为人类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形:冲突空前剧烈、事件太过复杂,而需要驾驭的力量也超出了任何人的能力,因而最终的结果几乎是所有人都不曾料到也不想要的——即便是战胜国,恐怕都希望宁可没有这样一场战争。这与其去责备当时的人愚蠢不知所措,倒不如说是他们对自己产生的非意图结果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更缺乏经验应对。

  当然,战争之所以打成这样,也有部分原因在于它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机会”:尽管之前长期的繁荣进步给了人们安定和平的日子,但对很多深处底层的人来说,却意味着很难有望翻身。对这些人来说,要说战前的时光是“黄金时代”,得先问“这是谁的黄金时代”。战争尽管粉碎了人类持续不断进步的信念,但正如本书所言,它也承诺了要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这正是有些人欢呼的原因:因为这场战争代表了一项承诺,承诺巨大而激进的变化将会发生。……在许多人眼中,这场战争乃是一项宏大的变革的承诺。”这其实非常接近于某种无政府主义的幻想,茅盾曾在小说中描述一位“破落户子弟”愤激地大呼:“一切都毁了吧!一切都毁了以后,乌托邦就出现了!”这与其说是一个可信的未来,倒不如说是一种长久以来压抑的幻想:期望在一场翻天覆地的斗争中,一次性地解决长久遗留下来的诸多问题。不幸的是,我们在历史上再三看到,这种行动固然可能解决一些问题,但往往又会带来一些更为棘手的新问题。

  对很多人来说,他们没有熬到变革发生的那一天就倒下了。战争最惨痛的破坏力在于,在那种年代,最先倒下来的通常是一个社会的精华人物。《柏林记忆》以日记形式真实记录了二战时期德国柏林的生活,其中有句话让人难忘:“碰到这种时候,艺术家最难熬。年轻的若没有死,也全部被征召入伍,年纪大的全躲了起来。不消说,他们的观点是最与众不同的,所以不论如何,都很难生存下去。”这话当然也适用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甚至任何一次战争。尽管《一代宗师》里说“所谓的大时代,不过就是一个选择”,但对个人来说,他们在那样一个剧变年代中选择大抵很少,而且不由自主,因而往往都很艰难。如果要记忆,那这或许就是这段历史中最值得记取的部分。

  已刊2018-05-21《三联生活周刊》 ---------------------------------------------------------------------------- 勘误: p.17:还有什么别的强权会如此尽力阻挡德国赢得她在“太阳中的位置”:原文应是a place in the sun,这是当时著名的帝国主义措词,一般译作“阳光下的地盘” p.46:[卡夫卡]他试图将战争隔绝在外。“字面上来说,是个外在世界的梦游者”,将自己置于“内在放逐”中:此处“字面上来说”原文应是literally,可译为“不夸张地说”、“确切地说” p.53:这条军舰的不同军事行动在塔米尔语里也留下了痕迹:泰米尔语 p.124:“把玉米当成牲畜饲料是危害祖国的行为,将会因此受到处罚。”[……]比起将玉米转变为牲畜的肉,直接食用玉米所摄取的热量是前者的四倍:“玉米”的原文疑是corn,此处应指“谷物” p.180:这条道路在一年前通往的地方叫兰堡,现在改名利沃夫:这个城市的德语地名一般译作“伦贝格” p.408:奥匈军队在这时候巳陷入“几近于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那样的慵懒与无能”:似可译为“哈布斯堡王朝西班牙分支”,因奥匈帝国也属哈布斯堡王朝两大分支之一,故有这样的比拟 p.501:半数都因重病而被后送回乡:这句不通顺,“而后被”? p.607:德军部队已经开入乔治亚:Georgia此处指格鲁吉亚

  《美丽与哀愁》读后感(三):当青春的色彩染上一抹哀愁

  文|轻禅

  1914年6月28日,萨拉热窝事件标志着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这一天之前,欧洲一片祥和、繁荣,这一天之后,欧洲不再是世界中心,战争开始肆意蔓延。这场战争,持续了四年多,欧洲的许多城市因此变成废墟,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失去了平静安宁的生活,他们对生活与未来的希望,伴随着时间一点点消磨殆尽。即使一战结束,有些人幸存下来,那存留于内心的伤痛也无法愈合,战争带给他们的那一抹哀愁似乎变得无尽绵长。

  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书籍不少,但将视线锁定在小人物身上,通过描绘他们的生活轨迹来展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书籍却不常见。《美丽与哀愁:第一次世界大战个人史》就是这样一部别出心裁的书籍,瑞典历史学家皮特·恩格伦在查阅相关资料后,将目光投向那些曾被历史遮掩的小人物,通过讲述他们在战争中的经历,为读者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去重新审视第一次世界大战带给人们的伤害。这种伤害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从《美丽与哀愁》一书讲到的23个不同阶级、国家、阵营的普通人身上,我们可以深切的感触到战争究竟是什么感觉。

  那么,战争究竟是什么感觉?当战争打响,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乱,劳拉原本打算参加华丽的晚宴,等不来她的丈夫,最终等来了他派人送来的卡片:“宣战了。马上带孩子们过来。”当战争打响,军队开始奔赴战场,借由艾尔芙莉的眼睛,可以看到士兵爬上了货车车厢,随着号角声离开。对于作家卡夫卡而言,他平静的生活也被打乱,他目睹了一场爱国示威游行,他无法安心创作,饱受失眠之苦,他试图将战争隔离在外,却无能无力。

  战争与死亡、毁灭,似乎永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第一次世界大战也不例外。因战争,福萝伦丝第一次目睹死亡,在这之前,她从未见过死人,而这死去的军官马夫竟是被马踢中头部而死,她因目睹死者感到心神不宁,房间彻底的寂静让她不安。也是因为战争,萨拉目睹安特卫普这座城市陷落,一座城市由此变得满目疮痍,到处是伤员,炮声一整夜连绵不断。同样是因为战争,恩特斯目睹了两名战死的法国人被海葬,即使生命逝去,也不能很好的被安葬,被尊重。

  战争造成了食物短缺,疾病爆发,甚至造成了人性的泯灭。萨拉在开设食物救济站的同时,越发厌恶战争,不仅仅是因为战争对其他人产生的印象,也因为战争对她产生的影响,“我觉得我内心有某种东西在这场战争中停滞不前,或者已经死去了。”劳拉在看见一名士兵吃橙子时,心生羡慕,她几乎愿意不惜一切和那个士兵换取橙子,把橙子拿回家给孩子吃。在食物短缺,爱德华目睹了最后一批马被杀,他不忍心看,亲了唐璜(一匹马)的脸颊,转身离开,唐璜却看着他离开,当天他在日记中写道:“我相信它一定宁可被我吃掉,而不要让别人吃掉。”

  战争中,受伤已然司空见惯之事,可更为严重的是心灵的创伤,这种伤痛直到战争结束也不曾停止。1917年8月9日,卡夫卡第一次肺出血,隔夜,他的情况变得越发严重,他一直相信,这场病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即使战争结束,卡夫卡的流感也没有康复,已然演变成致命的肺炎。战后,罗伯特对于好友提出战后赋闲期间做了什么这样的问题,他的回答竟然是:“自我毁灭。”科庞在战后出现了并发症,截肢的伤口未曾愈合,他的抑郁症也没有缓和,他这样说:“我应当欣喜不已,但我却觉得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喉咙。我对未来充满焦虑。”

  《美丽与哀愁》一书中描写的23位小人物,他们大多二三十岁的年纪,他们的青春因第一次世界大战而失去了本该拥有的色彩,原本亮丽的人生涂抹上了一层无法擦掉的哀愁。战争带给他们的痛苦,有身体上的,更有精神上的,这些痛苦,并没随着战争结束而结束,兴许会伴随他们一生。看他们的在战争中的轨迹,不难发现人在面对战争时的无奈与被动,而透过作者满载真实的文字,让人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世界需要和平,无论在任何年代,都是如此。 

  《美丽与哀愁》读后感(四):美丽的生命为何轻于鸿毛?

  瑞典历史学家皮特·恩格伦曾为战地记者。看惯个体的生死荣辱,或是他以小人物的命运书写历史的灵感。《美丽与哀愁:第一次世界大战个人史》即是这样一部视角独特的作品,它讲述了一战期间不同国家、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境遇的小人物的命运。

  战火中的离散与哀愁不难理解,那么美丽从何而来呢?最显见的美丽,是鼓舞民众捐躯的愿景,或者说主战者为民众勾勒出的幻景:“这场战争是一项承诺,也是一个机会,承诺人类与文化中最美好的一面将有可能得以实现,同时欧洲可借此摆脱战前那种四处可见的动荡不安与崩解现象。”心潮澎湃的个体流露出一种朴素、热忱、自发的生命之美,那是一想到可以手刃敌人嘴角就绽出的微笑,是费尽周折投身医护志愿者时的亢奋,是被士兵握过手后想要留存的珍贵……也有人在憧憬自己的未来:历练自己,变成强壮的汉子;争当英雄,坐拥名利。

  然而,亲历战争的环境,热情被消磨殆尽,人们开始质疑当初的盲目,而曾经冷漠的人更欲坐壁上观。倘是为了锻炼自己,锻炼的方式有千百种,何必要上前线?倘是要当英雄,疆场上供过于求的就是英雄,鲜活的生命瞬间就会变成明日黄花。更甚者,士兵在沙场的九死一生、举步维艰,并不为普通民众所知,后者的道听途说只是战局的凝滞。究竟因何而战?此中人不得而知,时间洗尽粉饰后,徒留疮痍和绝望。

  意大利士兵保罗·摩内利的日记道出许多人的心声:“自己有如木偶,被一个未知的木偶师所操控”,这是比丧生的风险更令人沮丧和心寒的。受惠于战争的艾尔弗雷德·波拉德娶到了心爱的女子,但他付出的代价是无法换算的:当他看到尸横遍野,不觉怜悯、不觉恐惧、不觉愤怒,仿佛失去了人之为人的“人性”——只是个无动于衷的机器,“尽力完成被指派的工作”。战争要求人们把宝贵的生命放在第二位,难道不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理由吗?

  理智的人因此裹足不前。我们熟悉的作家弗朗茨·卡夫卡开战时是奥匈帝国一个前途无量的职员。他清楚地看到,那些拥趸皇帝的犹太商人是为了私利而站队;遭遇过三次战争的老妇,将士兵称为“趟浑水的”,当别人以皇帝、荣耀、名誉之类的词质问她时,她一针见血:“每个母亲都应该去对皇帝说:‘我们现在就要和平!’”;高烧不退的士兵有着极富象征意义的梦呓,一边说着德皇要为战争负责,一边把额头的冰袋认作了皇冠;德国士兵虽为军官的煽动性演说着迷,却也深知“如果你自己不必付出代价,这种话当然很容易说”。为国捐躯是多么让人热血沸腾的字眼,可是,作为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也需要同等的尊重和理解,而不仅被当作棋子、当作机器,被少数人非正义的野心所蒙蔽,成为轻于鸿毛的一串数字。

  在恩格伦笔下,即使承认自己的私心也不尽然是件可耻的事。譬如有人坦言,入伍是为了积攒谈资,为了不错过这一日后必是热门话题的事件;有人以身涉险,想要通过受伤早日返乡;基于同样的理由,有人故意去找有病的妓女,或亲密接触结核病患的痰液;还有人夸大其词,把一次意外的失误渲染成一次偷袭。人们可以理解这类感受及其事出有因。相反,违背了人伦的非常之举,才让战争的扭曲成为不能承受之痛,譬如两起杀妻案:一个上尉的妻子不肯与丈夫分离,上尉因此不得上前线,愤而杀了妻子;另一个男人好不容易与被困敌方许久的妻子重聚,其妻称赞了敌军的骑士风度,竟被丈夫杀死。于战争而言,个体的生命显然要比一个数字沉重太多了。被看轻的疼痛并不像昙花一现的战争英雄那般,会被轻易遗忘。

  这让人想起之前的日本动画电影《在这世界的角落》,有着高水准的制作和饱受质疑的三观。电影的主人公是一介平民,在二战中失去了亲人、落下了残疾,她都咬牙挺过,却在得知日本投降后崩溃。这被视作是日本打着反战旗号的不反思。其实该剧的漫画原作中,对此有更清楚的解释:和千千万万曾以爱国为荣耀的普通人一样,主人公失去了为之坚持的意义,她既不曾真正了解为何而战,更无从安放自己的牺牲。这亦是恩格伦笔下的美丽与哀愁——美丽的愿景触不可及,所谓的意义如同谎言,对于已经在付出的人,轻视和否定才是战争的玩笑。

  《美丽与哀愁》读后感(五):二十三

  前段时间,纪录片《二十二》火了一场。从剧场走出来时, 相信很多人多多少少都会重新审视“战争”,战争是什么呢?历史课本上的它们是权力与利益、是伤亡数字、是影响时代局势的重要因素。历史学家们,对战争的原因、进程、结局和后果,做到了详尽入微的研究,却忽略了那些真真切切感受战争的小人物。

  当电影中一个个面容沧桑的老妇人出现在荧屏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能猜透她们平静的生活下,都曾经历过一段不愿提及的残酷岁月。那是战争带给她们的伤痕,以至于再回忆起,当场落泪。

  人生是美丽的,而战争却让美丽的人生蒙上了一层哀愁。

  历史与公众忘记她们太久了,等她们进入人们的视线,已是暮年,正在一个一个离开这个世界。

  我相信,被史学家忘却的,被岁月封藏的不仅仅只有她们二十二个人,还有无数个像她们一样的小人物。他们的渺小与随波逐流,他们命运的不幸与不可捉摸,我们从不知晓,又如何感知。

  皮特•恩格伦所著的《美丽与哀愁:第一次世界大战个人史》,不为战争中的伟人立传,只为专注生命。在这本书中能找到的不是很多事实而是些个人,不是很多过程而是体验,不是很多发生的事件而是情感、印象和氛围。书中二十三个默默无闻或已被遗忘的人,他们的青春、幻想、希望、人性或生命,在1914年那个夏天之后,便被战争夺取了。

  即便是日后成为世界级文学大师的弗朗次•卡夫卡在这样的历史境遇下,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战争发生前,他在奥匈帝国劳保局有着一份安定工作。1914年8月2日,这一天,31岁的他在日记中写道:德国对俄国宣战了。午后,我还去伏尔塔瓦河畔游泳场。在漫天应征入伍的欢呼声中,卡夫卡拒绝参与其中。他质疑周遭的环境,“举目所见,净是谎言。仇恨与嫉妒;净是无能、愚蠢与狭隘;净是懒散、衰败与脆弱”。8月6号的当晚,他驻足观望一场爱国示威游行,对市长在致辞中屡屡提到的德语欢呼“吾皇万岁”,心存怒火。“这种行伍,就是战争所造出的最恶心的结果”。

  8月4日,12岁的德国女学生艾尔芙莉德爬上车站大楼与广场之间的铁栏杆,她看到第一四九步兵团列队涌上站台,准备前往西部战线。他们脖子上挂着花环,枪口上插着紫罗兰与玫瑰。他们表情严肃。火车把年轻的士兵们送上了战场,广场上的许多人突然哭了起来,一个士兵挤在敞开的车门口,向人群呼喊:“后会有期,我们很快会回家的”,有人回应他:好,好,好,要平安回来。

  八月的夜里士兵们的歌声响彻云霄:

  亲爱的祖国,请放心,亲爱的祖国,请放心,

  看那挺立不懈的卫兵,莱茵河上的卫兵!

  8月20日,这一天,22岁的德国公海舰队上的水兵理查德•施通普夫,在易北河口的“黑尔戈兰”号战舰上,他有着狂热的爱国心,在舰上抄写着奥托•恩斯特写的一首诗:

  “啊,我的德意志,你想必极为强大

  极为强壮

  所以才会没有人胆子、敢独自向你挑战

  而必须另外再找六个帮手。”

  ……

  施通普夫沉醉在这些煽动言辞之中,等待着一展身手的时机。

  8月25日,年仅20岁的匈牙利骑兵中尉帕尔•凯莱门受命前往塞本。抵达目的地后,他先往所属的轻骑兵团报到,接着便前往厄卢法的动员中心,接下来又是一连串例行活动。这期间他没有察觉到任何战争征象,他总觉得这只不过又是一次演习。温暖湛蓝的天空下,散发着马粪、汗水与牧草的气味。直到他所属的骑兵师抵达哈利奇之后,认为这场行动只是演习的遐想才终于遭到了粉碎。在路途中,帕尔看到了逃亡、恐慌的人群,举目所见尽是沮丧,痛苦、胆怯。他亲眼目睹的那副有如炼狱般的景象,就是入侵的俄军与守军初次发生血腥混乱的冲突所造成的后果。许多年后,才有人将种种印象汇集起来,将之称为兰堡战役。

  ……

  战争的信息不断传来,却几乎总是不完整的或者来得太慢,欠缺的事实只好由臆测、推断、盼望、恐惧、偏执、阴谋论、梦想与谣言来填补。大家似乎什么都愿意相信,而且愈是难以置信的谣言愈吸引人。大家糊里糊涂就被卷入了一场世界大战之中。

  总以为死亡离得很远,其实近在咫尺。

  二十三个小人物,在战争来临的时候,他们或慌乱、或热血、或懵懂、或冷眼旁观。

  也许,他们谁也都没有想到,这场战争将会改变他们所有人的命运。当战争结束,他们当中有的死了,有的肢体残缺了,有的沦为战俘,有的成为英雄。人们重获和平,但内心却混杂了一股深切的哀伤。

  “死亡是那么寂静……”他们的声音不曾进入公众的听觉,他们只是在死神敲打门窗时急切得写日记或书信,他们只是在劫难之后撰写着回忆录,满怀恐惧与哀伤回顾刚刚经历过的一场噩梦。

  这一次,皮特•恩格伦找回了他们的声音,还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每一天。

  这一次,真实的战争体验将如雪崩一般轰鸣而来。

  这一次,历史不再受制于课本,而更加清晰可见。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