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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惊魂》经典影评集

2018-02-26 20:48: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冷血惊魂》经典影评集

  《冷血惊魂》是一部由罗曼·波兰斯基执导,凯瑟琳·德纳芙 / 伊恩·亨德里 / 约翰·弗拉瑟主演的一部剧情 / 恐怖类型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冷血惊魂》影评(一):《冷血惊魂(Repulsion)》美女和剃刀!

  题记:

  影片有着金属在铝锅上划过般刺耳而令人不舒服感受意志弱者少看为妙,在他的阴郁中,容易让人精神紧张消极,从而产生厌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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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冷艳的法国美女卡特琳娜.德诺芙早年主演的一部心理惊悚片,它可以套用弗洛伊德的理论做为精神错乱的范本,这也是西方心理影片的基础点。人的作品,不会凭空产生,波兰斯基悲惨童年再次变异成他的主题,从《水中刀》的《钢琴师》波兰斯基永远的将个体封闭在厚厚的意念之墙内,在人心的疏离中,梦魇让生命存在产生恍惚,陷入绝望无助境地

  影像,波兰斯基的影像永远有着一种邪气,散发着窨井般让人窒息的味道,在其表现手法中,你可以感受到人的孤寂和无望,无论周遭有着多少生命,他们都象《冷血惊魂》一样,走过的,将是满是干枯人臂的走廊,而脸,面对着地狱一边。

  空间依然是被自我封闭的,拒绝和世界与人的沟通,卡洛沉浸在臆想的世界里,她再也找回不了和人共存的感觉

  影片开头,波兰斯基以一张被面膜覆盖的脸来象征社会的假面和人性的疏远,这种本质距离贯串人类的阶级史。

  卡洛是美容师的助理清秀漂亮心灵却在自闭中霉变,波兰斯基以几个镜头表达了卡洛的精神状态眼睛的特写,在盥洗盆中洗脚,亲吻的负罪感诸如此类异于常人举动真实表达了她的精神状况

  我们可以追忆波兰斯基的其它影片,那些邻居的门总是关闭的,人在环境和精神的双重压力理性被消解了,隐秘其中的心魔却占据着我们的心灵,让我们成为自己和世界的敌人,在精神病理学中有个称谓叫:人格分裂。

  卡洛,似乎就是这样的人,在表象的冷傲后面是脆弱和悒郁的内心,但是,忙忙碌碌的人们自顾自的生存,内心,一个遥远而滑稽的名词。

  而此类病人失眠更让她们焦躁不安,甚至姐姐房事的呻吟声都可以成为一种反动力,加深她的心理负担

  她看似活在尘世,其实,她的内心早已枯竭,没有阳光可以照透这样的幽暗,也没有外力可以阻止这样的崩溃,只是,一个日积月累过程发生质变是迟早的事。

  在坤包里的兔子残骸,没有插电的熨衣,被强暴的梦魇,被夸大的闹钟音效制造了令人不安惊恐效果,不时出现的受虐的幻觉让整部影片陷入恍惚和变态的情绪,成为一种对我们精神世界的设问:我们的情绪受控于什幺,我们能够知道自己什幺?!

  卡洛,被自己隔离在存在的定论之外,自我封闭。她在臆想里自我折磨挣扎,直至杀人。通过影片,我们可以看出波兰斯基对她还是寄予同情的,她所杀的两个人事出有因某种意义上是他们加剧了她的人格分裂,他们推动了她的崩溃。

  《冷血惊魂》的故事,太为简单,它其实依旧是波兰斯基重复叙述的令人震颤和绝望的梦景?犹如人的童年,午夜惊起,看见窗外影影绰绰的树丛以为鬼魅来了? 作为一部心理惊悚片,导演调动了惊悚片的一切元素,失真的音效,阴冷的环境,明暗对比强烈的构图,不知所终的结局。但是,导演不仅仅告诉我们一个个体失控的故事,他想通过个体的事件,反映当代社会压抑烦躁冷漠特征,这也是一个好莱坞之外的导演对体制和社会构成的看法

  年轻的卡特琳娜·德诺芙在此片的表演是值得称道的,她那美丽面孔所流露的冷冷表情空洞消极的眼神神经质的举止,很深动地演绎了卡洛的自闭和崩溃的过程,作为一个出道不久的演员真的是难能可贵的。

  影片中,卡洛的神志是现代社会的副产品,隔膜和冷漠让心失去了信任的基点,脆弱的人锁在自我之茧中,任虚无和幻觉盖覆真实而无法自拔。最终成为被迫害妄想型(persecutory type)患者生命中精神世界对人类而言还是一个不甚知知的领域,在压力、恐惧失败挫折面前,有的人滑向了社会基准的背面,成为他人眼中的异族。

  波兰斯基以这部影片为开始,导演了一系列的惊悚片,直到后来的《怪房客》达到思辨的高峰,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他的影片有着金属在铝锅上划过般刺耳而令人不舒服的感受,意志薄弱者少看为妙,在他的阴郁中很容易让人精神紧张和消极,从而产生厌世的情绪。

  作为低成本的影片,作为波兰斯基第一部的英语电影,让他在好莱坞站稳了脚跟,他的阴郁也成为了他的标志,在其惊悚片中不断变奏,给貌似平静的世界抹上了道道阴霾。他的探索为惊悚影片留下了宝贵经验。而《冷血惊魂》也因此赢得1965柏林电影节银熊奖。

  【注一】被迫害妄想型(persecutory type):坚信自己受到迫害、欺骗、跟踪、下毒、诽谤或阴谋对待等,病人往往会变得极度谨慎和处处防备,小小的轻侮可能就被病人放大,变成妄想的核心,时常将相关的人纳入自己妄想的世界中。

  2003年11月25日 星期二 20时30分

  独立影评人: OSAMA KAVKALU 于浦东 寒鸦精舍 夜凉时分

  《冷血惊魂》影评(二):每个人都有神经质的一面

  冷血惊魂 Repulsion (1965)

  导:从寄宿在姐姐家的美容院女孩到苟且在战争废墟中的钢琴师 我们看到波兰斯基在自己第一部英文片中就表现出对独处的人很是感兴趣 其实这是最容易出彩的角度

  事实上每个人都有神经质的一面 孤独困境是激发人性各种意外反应的绝佳催化剂 所以无论是疯了傻了哭了笑了 发挥的余地广阔 怎么拍都不过分 一不留神就能弄出来个绝对反常规绝对骇世惊俗的疯狂作品

  当然 这种独角戏在满足了观众内心最深处的好奇心偷窥欲的同时 又是对演技最严酷的考验

  跟后来的作品《魔鬼圣婴》相比 本片少了一些沉稳 多了一些激情人物心理状态转变的铺垫过程中略显生硬 这方面优秀榜样可参考《变蝇人》及《闪灵》

  编:很多细节 腐烂的兔子 忽大忽小的客厅 插在牙缸里的剃刀 未接电源的熨斗 墙上的裂缝 过敏的瘙痒 梦境 墙壁里的手臂 等等 构建出今天看仍觉毛骨悚然的视界

  演:凯瑟琳天生的神经质跟角色非常吻合 出色的演绎了从美女到凶手的蜕变

  乐:比较失败 一惊一乍的爵士乐并未跟剧情相得益彰 反而稍显画蛇添足 打击乐的使用比较小家子气

  叹:花絮中得知作为一部实验色彩浓重的影片 没有大制作的可能 在低成本的条件下 导演竟然真的是用一只腐烂的兔子当道具 有够敬业 还有 墙壁上包裹着手臂的薄膜原来是剧组联系的杜蕾斯赞助

  另:标准公司的精心修复让影片焕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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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血惊魂》影评(三):崩溃的女人

  《冷血惊魂》:崩溃的女人

  主题鲜明的电影,略作评述。

  《冷血惊魂》描述一个女人崩溃的过程。影片“Repulsion”的原名有排斥、拒绝之意,被女主角排斥拒绝的是什么其实很清楚,就是男人。为什么排斥拒绝男人(尤其女主角是大美人凯瑟琳·德纳芙),根本症结很沉重,但不是影片的重点,其无法拒绝接连被侵入的过程才是精彩之处。

  第一个入侵的男人是她姐姐的情人。女主角跟姐姐一起住,姐姐的情人也就闯进了她的生活。这一段影片有两个重点的细节表现。一是姐姐情人的牙刷刮胡刀放在了她的水杯里,虽是小事,但她非常在意,因为这个出现在身边的男人正式侵入到她的具体生活状态中了。另外这也有性侵的象征意味(棒状物和水杯),这么说并非生搬硬套,因为导演类似的暗示不止这一处。另一个细节就是晚上姐姐的叫床声了,这就直指性交了,而这也正是她的梦魇。后来姐姐和情人去度假了,去了个著名特别景点:比萨斜塔。寄回来的明信片就是比萨塔的照片:一根坚挺突兀的阳具。

  开始我以为姐姐的情人就是女主角恐男的症结所在。他是有妇之夫,有时语言轻薄,让人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另外女主角被性侵的梦境或幻觉,也会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么个在家里的男人。但其实并不是,谜底要到最后才揭晓,这里就不说了。

  第二个男人是一个喜欢上她的青年,他希望和她交往,但得不到反馈后变得急噪,最后直接闯进了她家。第三个男人是好色房东,收房租时趁其精神恍惚想占便宜暴力升级,终于彻底崩溃。

  由于某个(男人的)原因,让女主角对男人有着严重的厌恶和恐惧,让她无法正常处理与男人的各种关系。当与男人的接触无法避免的时候对方任何的举动都可能打破她自我保护的脆弱平衡,当这种破坏累积或升级到一定的程度时,就会产生极端的反应,由此产生悲剧

  导演还用了其他一些视听觉元素来加深强化这一过程。开列的墙壁,墙壁上突显的手臂,从主观视角表现抗拒的失败和被入侵的恐惧。而电话铃声不仅作惊弓之鸟之用,而且也被导演联结到了男人及其恶之上(打电话来的是房东和姐姐情人的原配或相关人士)。还有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只不断出现的死兔子,它没有被烹煮成美味,也没有被妥善保藏,于是它就成了只是渐渐腐烂的一具尸体

  《冷血惊魂》影评(四):《厌恶》电影剧本

  《厌恶》电影剧本

  英国1965年出品

  剧本原作:罗曼·波兰斯基、杰拉尔德·布雷赫

  改编:戴维·斯通

  导演:罗曼·波兰斯基

  主要演员:卡特琳·德诺芙(饰卡萝尔)、伊恩·亨德里(饰迈克尔)、约翰·弗雷泽(饰柯林)、伊冯娜·菲尔诺(饰海伦)

  获奖情况:获1965年西柏林国际电影节银熊奖(评委会特别奖)

  翻译:李迅

  插图:周铮

  一个漆黑瞳孔的大特写映衬着主要演职员字幕的展示。字幕结束后,摄影机后拉现出卡萝尔的一双秀目。她正凝视着什么,手里握着另一个人的手——握得挺不得劲儿,显得小心翼翼的。

  一个老妇人的特写。她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白粉状物质,两个眼窝里都放着棉花团儿。她平躺在金属手术台上,齐脖子盖着罩单。

  这是一家美容院的半私用房间。白天。躺在手术台上的老妇人是伦德尔沙姆夫人

  伦德尔沙姆夫人(不耐烦地扭动手指):你睡着了?

  卡萝尔的特写。她抬起头,嘴里咕噜着说:什么……啊,真对不起。

  布莉吉特走进画面。她是个很年轻的美容师。

  布莉吉特显得有些不安。

  伦德尔沙姆夫人(对卡萝尔):我想你一定是爱上什么人了。

  布莉吉特拿掉顾客一只眼上的棉花,岔开了话头。

  布莉吉特:这老母狗怎么总选中我?这星期已经是第二次了。我只差教她干活了。(对卡萝尔)喂,你睡着啦?

  伦德尔沙姆夫人的特写。她一只眼上有棉花,而另一只眼上没有,显得怪模怪样的。

  伦德尔沙姆夫人:我刚才就这么问她的。

  卡萝尔(点头):是的

  布莉吉特:她想让我再耗到七点才走。

  卡萝尔站起身,拿着工具绕到手术台的另一边,为顾客修饰另一只手的指甲

  布莉吉特一边说着,一边拿掉顾客另一只眼上的棉花,并开始除去老妇人脸上的白色物质。

  卡萝尔正要为老妇人涂指甲油。

  伦德尔沙姆夫人:你准备涂哪种油?

  卡萝尔:往常用的那种,夫人。

  伦德尔沙姆夫人:我已经腻烦它了。我想换一种。就用蕾夫琳火与冰吧。(注1)

  卡萝尔:嗯……我就去拿。

  卡萝尔放下修指甲的工具,站起身,离开房间。

  卡萝尔横穿美容院大厅。大厅里一些顾客坐在头发烘干器下面。她快步赶上一位老板模样的女人。

  卡萝尔:丹尼斯夫人……

  丹尼斯夫人(继续走着):什么事?

  卡萝尔:伦德尔沙姆夫人想要蕾夫琳火与冰……(怯生生地)可一点存货都没了。

  丹尼斯夫人停住脚步

  她走到柜台后面,打开一个玻璃容器,翻了一会儿,拿出个瓶子递给卡萝尔。

  丹厄斯夫人:用这个吧。她不会看出来的。

  街景。午餐时间。卡萝尔夹在一群办公室职员中,匆忙走出大楼来到街上。

  卡萝尔走过一间酒吧,没有注意到站在酒吧里的一个青年男子。当青年男子看到卡萝尔时,颇为惊讶。他走到窗边,轻轻敲着窗子,但并没想引起卡萝尔的注意。

  三个养路工正沿着人行道挖一条沟。其中一人赤裸着上身。他注意到卡萝尔,不觉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仰角拍卡萝尔走近。工人们盯着她。

  一工人:喂,宝贝儿,换换口味怎么样?

  卡萝尔烦恼低下头,从他身边快步走过。

  自助快餐店。卡萝尔坐在靠近临街窗子的桌边,摆在面前的那盘鱼和炸土豆片,她连碰都没碰。有人在敲击窗玻璃。

  卡萝尔抬起头,绽开的微笑伴着一个无声的“喂”。窗外站着酒吧里的那个年轻人。他叫柯林。

  柯林冲卡萝尔笑着,示意他要进去。

  柯林坐到卡萝尔对面。他不屑地瞥了一眼她面前的盘子。

  柯林:你不能只吃这种东西。走,我带你去惠勒餐馆,怎么样?

  卡萝尔(用几乎听不到的平淡声调):我该回去了。

  柯林:咱们可以吃得快点,走吧。

  卡萝尔:不,我会迟到的。

  柯林:哎,就……就一次,不行么?

  卡萝尔:不行。

  美容院外。柯林和卡萝尔走来。卡萝尔站住,羞涩地伸出手。

  卡萝尔:那,再见。

  柯林:等……等会儿,今晚怎么样?

  卡萝尔:对不起,我今晚没空儿。

  柯林握住她的手,使她没法走向门口。

  柯林:你使我有种失落感。那个幸运儿是谁?

  卡萝尔:我是和姐姐一道吃晚饭。

  柯林:她做得一手好菜?

  卡萝尔: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柯林放开卡萝尔的手。

  柯林:至少她做得不会比刚才的鱼和炸土豆片更坏。

  卡萝尔:我们晚饭的菜是兔子。

  柯林:我还以为它们早被杀光了呢。

  卡萝尔:才没呢。她有一个朋友。

  柯林:是兔子?

  卡萝尔:不,是这个朋友有几只兔子。

  柯林:可怜的老乖兔。(停了片刻)那明天怎么样?

  卡萝尔:明天?

  柯林:对,明天见。咱们在儿童游乐场碰面。你认识,就在酒吧那边。七点怎么样?

  卡萝尔转身走向门口。柯林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开。

  一辆汽车驶近,在马路的另一边停下来。布莉吉特下了车,吹了个吻给开车人,然后跑过马路,经柯林身边走向门口。柯林仍望着卡萝尔的背影。

  卡萝尔所住公寓的门厅。卡萝尔打开电梯门。

  电梯里。卡萝尔撼下最高楼层的按钮。

  顶层。卡萝尔打开电梯门。一个小个儿老太太站在过道,身边跟着一条半瞎的大肚狗。狗身上松松垮垮地缠着几条肮脏的绷带。卡萝尔走出电梯。

  卡萝尔:你好。

  老太太:你好。(对狗)过来,小伙子,走啊!

  老太太走进电梯。

  卡萝尔按门铃。过了片刻,门镜那头有个阴影晃了一下。海伦开门后又马上回到厨房。卡萝尔锁上门,走到自己房间,没关门。外面传来一阵欢快的喊叫,好象是儿童们在作游戏。卡萝尔放下手提包,脱掉鞋,再脱下裙子,身上只穿着衬裙。

  海伦(画外音):今天过得好吗?(停了片刻)亲爱的?

  卡萝尔向窗外望了一会儿,随后脱掉上衣。

  卡萝尔:你好。

  浴室。卡萝尔仍穿着衬裙,她一条腿撑住身子,放一只脚在浴缸里洗着。她目光落在漱口杯上,呆住了。杯里有一把牙刷和一把剃刀。杯边还放着一把修面刷。她从杯里拿出牙刷和剃刀,把它们放到搁板上。

  厨房。海伦系着围裙,在削土豆皮。桌上打开着一本菜谱。

  卡萝尔走进来,身上仍穿着衬裙。她打开冰箱,弯身向里面看了一会儿,拿出一个沙拉碗,随后把冰箱门关上。

  海伦:你的工作怎么样?

  卡萝尔作了肯定的回答,但语调里稍带不满。

  卡萝尔:啊……还行。

  她倚着冰箱,端着沙拉碗,从碗里拿出一片莴笋叶,一点一点咬着。

  海伦:今天挺闷的。

  卡萝尔:你还是要走吗?

  海伦:啊,亲爱的,别再提这事了。

  卡萝尔:你要走多久?

  海伦显得有点不耐烦。

  海伦: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卡萝尔:是两星期吗?

  海伦走向冰箱。

  海伦:劳驾……

  卡萝尔让开路。

  卡萝尔:多久?

  海伦打开冰箱,弯下身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盘,上面路着一只剥了皮的免子,血淋琳的。卡萝尔一见这东西,马上不嚼沙拉叶子了。她把叶子放回碗里,随手把碗搁在碗柜上。

  海伦:10或12天,或许更多。

  卡萝尔:不再多玩几天?

  海伦已把盛兔子的盘子放在碗柜上。她打开食品柜,拿出面粉、芥末和盐,然后把削皮器上的土豆皮敛在一处,剩了几个土豆搁在碗柜上。

  海伦(笑):我刚才在新闻节目里听到个好笑的事……

  卡萝尔(打断海伦的话):他非要把那些东西留在浴室不可吗?

  一阵沉默之后,海伦用与刚才相同的声调继续她的话题。

  海沦:卫生部长——他叫什么来着——发现从他的洗碗槽里钻出来几条鳝鱼。电视上说的,连播音员都笑了。

  卡萝尔:他干吗把他的牙刷放到我的漱口杯里?

  海伦(烦了):卡萝尔,别提这事了!

  海伦拿着土豆皮走出厨房。

  外屋。海伦打开放扫帚的壁橱门,发现了她一直在找的垃圾箱,随即把土豆皮倒了进去。

  厨房里,卡萝尔关上冰箱,拿出冰块盒在水龙头下过了一下,然后把冰块倒入洗碗槽旁边的一个碗里。她捏起一个冰块,贴在脸上,以使面颊凉爽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我们看不见的一个墙角。她呆呆地站着,一脸怪异的表情。

  外屋。海伦已把土豆皮收拾进垃圾箱。

  卡萝尔(画外音):我得把这条缝修补好。

  海伦:什么?

  她斜过身子,显出好奇。她可以看到厨房里卡萝尔在盯着某个东西,但她看不见那个东西。

  海伦正要回厨房去,门铃响了。

  海伦一惊。她瞥了一眼手表,又提心吊胆地望了一眼卡萝尔。

  门厅。海伦走到门口,从门镜向外看去,随即眉毛一扬。卡萝尔急忙躲入自己的房间。

  海伦开门。

  海伦:你——好!

  一个男人走进门来。他有点瘸,一副官员派头但却显得脾气温和,悠闲得很。他夹着个公文包,手里还拿着份报纸。

  迈克尔:你好!

  海伦:我可没想让你这会儿来!

  迈克尔(激情有点过头):没有你,我一分钟都活不下去!

  海伦(亲切地):傻劲儿。

  显而易见,迈克尔好象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他开始展开报纸。

  海伦走进厨房。迈克尔呆在厅里。

  海伦:可你说好是八点半来。我现在还没开始做饭呢。

  迈克尔浏览着报纸。

  迈克尔:今晚的报纸上有个绝妙的故事。

  海伦: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迈克尔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眼睛并没离开报纸。

  迈克尔:嗯?

  海伦:说你的兔子呢。我正要做。

  海伦给他看了一眼打开的菜谱,读了起来。

  海伦:瞧……待水煮沸,撤去浮沫,然后文火炖一个半小对。

  迈克尔终于发现他要找的东西。他折起报纸,以使他要给海伦看的那段新闻显眼些。海伦离开厨房。她和迈克尔一起来到起居室。

  迈克尔:是吗……那我们今晚出去。我带你出去。你先来读读这段。

  起居室。天渐渐暗下来。迈克尔随声把公文包放在一把靠背椅上,然后脱下外衣。他把报纸递给海伦,用手指点着那条新闻,等着看她的反应。海伦扫了一眼报纸。

  海伦:嗐,我已经知道了。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外面传来一阵钟声:迈克尔走到窗前。

  迈克尔:这混蛋的钟。鳝鱼……

  从窗口可以看到女修道院的院子。一队修女秩序井然地走进女修道院。

  迈克尔:怎么不是龙虾呢。

  海伦:你从没让我在做菜上为你露一手。

  迈克尔:那吃饭时你给我讲讲。

  迈克尔仍看着窗外。海伦站在他旁边。卡萝尔己迅速穿好裙子和套头衫,静静地走进来,但并未走近迈克尔和海伦。

  迈克尔:她们做什么不好,非得叮叮当当地敲个不停。

  海伦:哼!更糟的是她们半夜三更地敲钟。

  迈克尔:唔,我真纳闷她们是不是随随便便敲钟的,或许是她们有什么荒唐的聚会。

  他转过身,猛地抓住海伦的胳膊。

  迈克尔:也许她们会在某个晚上来邀请我。(过了一会儿,钟声停了)啊,可笑的梦想。去把你最好的衣服穿上。我想要狂欢一下。

  海伦向门口走去。卡萝尔责怪地瞥了迈克尔一眼。转而瞧着姐姐离开屋子。迈克尔望着窗外。他掏出手帕,转回身擤鼻子,然后向卡萝尔走来。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卡萝尔的下巴,存心逗她。

  迈克尔:哈,美丽的小妹,近来可好?

  卡萝尔羞怯地摆脱了他的手,快步走出起居室。

  海伦的卧室。她刚穿好连衣裙,正对着镜子化妆。卡萝尔悄悄进来,停了片刻。

  卡萝尔(带着怨气):我还以为你在偷吃东西呢。你不想吃饭啦?

  海伦还在为她的脸忙乎,最初没理睬卡萝尔的问话。

  海伦(焦躁地):想吃,我这就去吃。

  卡萝尔:可不是在这儿。

  海伦:是不在这儿。递给我那把刷子,好吗?乖点。

  卡萝尔把发刷拿给姐姐。

  海伦:就算我要出门,你也不至于把脸绷起来呀。

  卡萝尔瞥了姐姐一眼。

  卡萝尔:谁绷脸了。

  海伦:可你也没笑啊。

  迈克尔进屋。

  迈克尔:行啦,你又不是去参加国际选美比赛!

  电梯内景。迈克尔打开电梯门,让海伦先进,随后自己也进了电梯,摁下一楼的按钮。

  海伦:我们去看比萨斜塔吗?

  迈克尔(呆呆地想着什么):我觉得灰姑娘不喜欢我。

  海伦:灰姑娘?

  迈克尔:我是说小妹。

  海伦(笑):啥,别傻了!(停了一会儿)我们去看比萨斜塔吗?

  迈克尔:她有些矜持,是吗?

  海伦:她不过是有点敏感而已。

  迈克尔:你说得对。她应该去看看大夫。

  海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迈克尔:没什么,没什么。

  海伦:不行,你非得告诉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可!

  迈克尔:没什么意思。咱们忘了它吧,你想要看比萨斜塔,我们会看到那个混账玩意儿的,现在让我们放松一下,我们不是要去吃晚饭吗?

  电梯停了。他们走出电梯。

  海伦:当你开始谈论某个东西时,你老爱改变话题,就象刚才那样。

  厨房。晚上。卡萝尔坐在凳子上,胳膊架在洗碗槽边沿,脸埋在臂弯里。有好一会儿,她一动没动。

  她抬起头,脸上流淌着孤寂的泪水。

  她的目光偶然碰到洗碗槽边煤气灶上的水壶。

  她注意到她面孔的曲扭映象,于是又把脸凑近一点。她被自己的那个曲扭怪异的映象迷住了。外面传来电梯上升的噪声。她瞪大眼睛,呆了片刻,然后站了起来,似乎有点害怕。

  她眼睛朝四外看着,侧起耳朵,她象听到了某种特别的声响。电梯在卡萝尔这层楼停住了。

  她慢慢走出厨房。

  画外音:来吧,小伙子。丁丁,该……

  门口。卡萝尔把眼睛凑近门镜向外看。从门镜中可以看到外面的过道。那位老邻居开了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当她刚要关门的时候,发现电梯门还没关好,于是又走回来,推了几下,把电梯门关好。

  画外音:丁丁,来吧。小伙子——宝贝丁丁。

  起居室。卡萝尔站在屋中央,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她环顾四周,摄影机跟着她的视线摇拍:一面大镜子,一个座钟,一张布鲁塞尔著名服装模特的招贴画,尤其是一张带镜框的全家照,从上面可以认出童年时的卡萝尔,也就十岁左右。

  外面传来女修道院那抑郁的钟声,画面中一队修女走过院子。

  卡萝尔离开窗子。她捡起搁在地上的几张唱片,把它们放在桌上。

  摄影机摇过屋子移向边柜,推成那张全家照的特写。

  卡萝尔的房间。夜晚。卡萝尔睡在床上。窗子大开。

  卡萝尔醒来。可以听到一种低得发闷的声音,是来自海伦的房间。

  摄影机从卡萝尔的视点移拍:灯罩、天花板、衣柜和摞在上面的箱子、带隔栅的壁炉。

  卡萝尔凝神细听另一个房间传来的声响。她听到沉重的喘息,后来安静下来,接着是一个女人在做爱时发出的满足的呻吟。

  卡萝尔惊骇地用手捂住嘴。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猛拍了几下枕头,然后静静地躺着。

  厨房。第二天早上。海伦穿着晨衣,正做早饭。

  当卡萝尔的房门一开,摄影机转拍过道。卡萝尔出现了。她光着脚,穿着睡衣,睡眼惺松地走着。她经过厨房——海伦正在那儿做早点——朝浴室走去。

  浴室外。卡萝尔打开门,立刻发出一声惊叫。她面前赫然一个强壮多毛的脊背。原来是迈克尔。他裸着上身,一条毛巾围在腰间。迈克尔转过身。

  卡萝尔(透不过气来):啊!……对不起。

  迈克尔的脸上满是肥皂沫,手里握着剃刀。卡萝尔垂下眼,面红耳赤。

  迈克尔咕噜了一句什么,接着刮他的胡子。

  卡萝尔的卧室。她坐在床上。突然她有点神经质地用手沿胸线往下掸她的睡衣,好象是要掸一只想象中的昆虫。

  厨房里。海伦正吃饭,她仍穿着晨衣。迈克尔已穿好衣服,准备离去。他走进厨房,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他端起一杯咖啡,一饮而尽。

  迈克尔:瞧,我得走了,有件东西我落在公寓里了。

  海伦有些恼火。

  海伦:什么,你这就要走?

  迈克尔掏出钱包,给了她一张钞票。

  迈克尔:我没时间了。天真他妈热!瞧,我只好乘出粗车了。拿着……

  海伦:你不……我今晚能和你见面吗?

  迈克尔:嗯,我……我……我给你打电话,我给你打电话。

  他吻了海伦一下,走了。

  过了一会儿,卡萝尔走进厨房。她仍穿着睡衣。

  海伦:你好,亲爱的。睡得好吗?

  卡萝尔:啊,挺好。(停了片刻)以后他每天晚上都住这儿?

  海伦神经质地点了支烟。她想控制住自己,可是白搭。她猛地站起,怒形于色。

  海伦:这不关你的事。

  她走出厨房。卡萝尔跟在后面。

  电话铃响了。

  卡萝尔(责怪地):他可是结了婚的。

  海伦(行至过道):亲爱的,这是我的事。

  海伦的房间。卡萝尔停在门口,倚墙而立。海伦开始穿长筒袜子。

  海伦:你要知道,各人有各人的命。

  电话铃又响了。

  海伦神经质地穿着袜子。她一直叼着香烟,这会儿把它拿了下来。

  海伦:喂,别老是站在那儿。去接一下电话。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卡萝尔消失在过道里。

  起居室。卡萝尔拿起听筒,里面传出的话音鼻音很重,带着火气。

  卡萝尔:喂?

  房东(画外音):是勒杜小姐吗?

  卡萝尔:是我。

  房东(画外音):要让我等多久,你才付房钱啊?

  卡萝尔:噢,你要找的是我姐姐。

  房东(画外音):这么说,她又不在家吧!

  卡萝尔:不,她在,请等一下。

  海伦来到起居室,手里拿着另一只长筒袜。她向卡萝尔投过询问的目光。

  海伦:是谁?

  卡萝尔用手捂住听筒。

  卡萝尔:是房东。

  海伦:噢,见鬼,他打电话真会挑日子。

  海伦把香烟放在电话桌的边缘,从卡萝尔乎里接过听筒,耸起肩头,把听筒夹在面颊与肩膀之间。她一边讲话,一边穿上另一只袜子。讲话的时候,她一直站着。

  海伦:喂……是我……啊,我真抱歉……

  房东(画外音).我就知道你会抱歉!现在说吧,我要等多久?

  海伦:我保证……

  房东(画外音):你已经保证过许多次了。

  海伦:我……我保证明天你就会拿到钱。

  房东(画外音):两星期前你就说过这话。

  海伦拾起香烟抽了一口,一边喷着烟,一边听着房东讲话。

  房东(画外音):听着,你要是再糊弄我……

  海伦示意卡萝尔拿烟灰缸来。卡萝尔照着做了。

  海伦:我妹妹会把房钱给你的……不,我要去度假……

  房东(画外音):听着,勒杜小姐,这可是最后一次。

  海伦:明天她会把钱交给你的,我保证。

  卡萝尔走回她的房间,坐在床上。

  房东(画外音):她能这样做是最好不过了,勒杜小姐,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房东啪地放下电话。

  海伦恼怒地将电话挂上。她看了看手表,神经质地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拉开窗帘。

  海伦:呸!他那声音直让我起鸡皮疙瘩!钱!钱!钱!他就想钱!(画外音)……天哪!我又要迟到了!

  厨房。卡萝尔正在穿衣,准备去上班。她站着喝了海伦那杯搁凉了的咖啡。

  卡萝尔走进海伦的房间。她拿起五斗柜上的发刷,刷着头发。她注意到姐姐床上凌乱的被褥。她走过去,出神地看着。皱皱巴巴的床单特写。

  美容院。白天。卡萝尔带着修指甲的工具走过大厅。一些顾客坐在头发烘干器下面。

  在过道里,卡萝尔遇到另一位指甲美化师。

  卡萝尔:布莉吉特在吗?

  指甲美化师:她在楼下。

  卡萝尔来到更衣室。布莉吉特坐在镜前揉着发红的眼睛。眼泪把睫毛油都冲下来了。

  卡萝尔半跪在布梅吉尔特旁边。

  卡萝尔:布莉吉特,出了什么事?

  布莉吉特并不漂亮,但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有着令人着迷的个性。

  布莉吉特(抽泣着):没事……

  卡萝尔:告诉我……

  布莉吉特:没事。那些混账男人!他们对你说尽好话,还……唉,我真不如死了好。

  布莉吉特一语伤心,痛哭失声。

  卡萝尔:别说那样的话。

  卡萝尔同情地搂住布莉吉特的肩膀。

  布莉吉特:我还以为这个男人与众不同呢。

  卡萝尔:他……

  布莉吉特:哼,他是一头猪……别提了。

  她对镜审视着自己。

  布莉吉特:瞧我眼睛这样儿。

  室内传讯器:布莉吉特小姐请到大厅来。普伦德加斯特夫人到了。

  布莉吉特站起来。

  布莉吉特:待会儿我再告诉你那些丑恶的细节。他们为什么都那么卑鄙呢?

  卡萝尔:别再烦恼了。

  室内传讯器:布莉吉特小姐请马上到大厅来。

  两个姑娘会心地笑了一下。

  布莉吉特一走,卡萝尔就坐在布莉吉特刚才坐过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街景。卡萝尔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同影片前面有个段落中她在街上走的样子一样,对周围的人们视而不见。她步子逐渐慢下来,向四周张望,随后盯住前面的一段人行道。她正看着一条裂缝。裂缝在人行道上显现出一种复杂、怪异的图案。她绕开裂缝,继续向前走。

  酒吧。白天。一张扭曲的嘴的特写。两个手指伸进嘴角向一边拉扯。手指拿开了。手指的主人一直在讲着什么。他叫约翰,和他在一起的是雷吉。这两个年轻人相当势利,属于切尔西区那种讨初涉人世的姑娘们喜欢的男人类型。他俩刚走进酒吧不久。他们谈话时,柯林坐在附近喝着啤酒。

  雷吉(兴奋地):你开玩笑。

  约翰:哪儿啊,你要看见她们就好了。她们就象汉堡的女摔交手一样相互殴斗。一个大块头的姑娘。肌肉真他妈发达。她想把另一个姑娘的脸抓成碎片。她一拳正打在那姑娘的喉咙上。(对酒吧服务员)请拿两品脱苦啤酒。

  柯林抽着烟,想着心事。

  酒吧服务员(画外音):是两品脱吗,先生?

  雷吉(画外音):是同性恋?

  约翰:不是,她们迷上了同一个家伙。我要是有他的运气就好了。后来,她们开始用牙咬,在地板上滚来滚去……那就象个疯人院。我是唯一想阻止她们打架的傻瓜……我真得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脑子了。

  雷吉(兴奋地):我要是看到这场架就好了!

  约翰:你随便什么时候来看都行。等我把架劝住的时候,外衣也撕了,衬衫也沾满了血。要是你喜欢这种事,我会把你引见给我表姐的。她是个黑皮带。

  雷吉:黑皮带?

  约翰(突然转向柯林):你过得怎么样?

  柯林〔心存戒备):什么?

  雷吉想多知道一些约翰表姐的事。

  吉雷(对约翰):你表姐什么样啊?

  约翰(对柯林):你同穆菲小姐进行得如何啦?

  雷吉仍关注那位令人感兴趣的表姐。

  雷吉(对约翰):她听上去挺有趣。

  柯林(对约翰):什么时间了?

  约翰(对柯林):噢,我还以为你带她去吃晚声呢。

  雷吉(对约翰):你表姐长得什么样啊?

  柯林(对酒吧服务员):到时间了吗?

  酒吧服务员:没有,先生。

  约翰(对柯林):喂,讲吧,告诉我那些动人心弦的细节。

  柯林一边回答,一边向门口走去。

  柯林:动人的细节就是她同她姐姐吃的晚饭。

  约翰:是这样。或许你该约约这位姐姐。

  柯林离开酒吧。

  街景。白天。柯林开着车,车里只有他一个人。当他发现卡萝尔坐在路边长椅上时,大为惊讶。他猛地减速,停车,随后下车,向卡萝尔走去。

  卡萝尔坐在长椅上,仍目不转睛地盯着人行道上那条裂缝,好象被人施了催眠术。

  特写:柯林的脚出现在裂缝顶部。

  柯林(发脾气):见你就这么难?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卡萝尔抬起头,表情有点怪。

  卡萝尔:为什么?

  柯林:难道是为圣诞节不成。我们有个约会,记得么?我们要一起吃晚饭。

  卡萝尔:啊,我忘了。

  卡萝尔从长椅上站起来。她的手提包掉在地上。柯林和卡萝尔同时弯腰去拉,两人轻微相撞了一下。柯林抢起手提包。

  卡萝尔:啊!

  柯林:好吧,下次你要忘了,也许会告诉我的。

  卡萝尔:不会忘了。

  柯林:你没事吧?你看上去……嗯,我不知道,你看上去有点可笑。

  卡萝尔:我倒没觉得,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柯林:啊,算了,别在意。我毕竟找到你了。咱们去……咱们去吃点东西。我饿了。

  柯林有礼貌地扶着她的手臂。

  卡萝尔:可……天太晚了。

  柯林:你……你是被解雇了,还是出了其它什么事?

  卡萝尔摇摇头。

  柯林:那好,来吧,我送你回家。

  一些街头艺人在演奏、跳舞。

  另一处街景。傍晚。柯林的汽车在马路边停下来。

  汽车里,柯林转向卡萝尔。她还凝视着前方。片刻迟疑之后,他抱住卡萝尔,想亲吻她。卡萝尔躲开了。他也没再坚持。他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将它放到烟灰盒里。随后他再一次紧紧抱住卡萝尔。这次卡萝尔让他吻了,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眼情一直睁着。柯林放开她,有点恼火。他熄灭香烟——这是唯一能做的不伤面子的事。显然他不知道再说点什么才好。

  柯林:听着,亲爱的,我……不……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卡萝尔就扳动把手,打开车门。传来汽车猛烈刹闸的声音。原来是卡萝尔突然打开车门让后边驶来的汽车上的司机吃了一惊,急忙来了个紧急刹车。

  卡萝尔下了车,柯林看着她,不知所措。

  柯林:别走!卡萝尔!卡萝尔!

  卡萝尔快步穿过马路,走进公寓。

  电梯里,卡萝尔神经质地擦了擦嘴。

  浴室。晚上。卡萝尔走进来,把手提包放在浴缸边。

  她开始使劲刷牙。随后她抓过漱口杯,看到迈克尔的牙刷和剃刀又回到杯里了。

  她想都没想,顺手将它们扔进水槽下面的垃圾筐里。她把杯放满水,大漱特漱了一番。

  起居室里,海伦正坐在靠背椅上看电视。她惊讶地看着妹妹从身边走过。卡萝尔静静走过,好象在忍眼泪。

  卡萝尔走进自己的房间。

  在黑暗的卧室里,卡萝尔没开灯就一头扑到床上。她轻轻抽泣着。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海伦走近床边,挨着妹妹坐下来。起居室电视的光亮闪进屋子,也能听到电视里的声音。

  海伦把手搭在卡萝尔肩上。卡萝尔仍把脸埋在手里。

  卡萝尔颤抖着,默默地哭泣,并未答理海伦。海伦俯下身,一边对妹妹轻声款语,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

  海伦:宝贝儿,怎么了……是不舒服?我知道你不想要我出远门,可……

  卡萝尔没做声。起居室里电话铃响了。海伦起身去接电话。

  起居室。海伦拿起听筒。

  海伦:喂……喂……喂……喂……

  她拿着没出声的听筒愣了一会儿,然后挂上,忧心忡忡。

  她把电视关上。走到起居室朝向女修道院的窗子前。她凝望夜空,想着心事。

  女修道院有几扇窗子亮着灯光。

  卡萝尔的卧室。几小时后。卡萝尔躺在床上,侧耳倾听。外面传来做爱的声音。过了一会,响起开水龙头和哗哗流水的声音。女修道院又开始敲响那抑郁的钟声。卡萝尔脸上挂满泪水。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门把慢慢转动。门开了,海伦的剪影出现在门口,身后映着起居室的灯光。她身穿晨衣,向卡萝尔床前走来。

  海抢(平静里含着不快):你干吗把迈克尔的东西扔了?

  卡萝尔没吱声,甚至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海伦:你为什么这么做?

  卡萝尔(痛苦地):我不愿意它们搁在那儿。

  海伦:可这一点也没碍着你的事。你这小傻瓜!

  海伦走出屋子,呯地关上了门。

  卡萝尔的卧室。天刚刚亮。卡萝尔正在酣睡。一只戴手套的手伸进画面,轻轻摇着卡萝尔的肩膀。卡萝尔睁开眼睛,面露微笑。

  海伦站在床边。她已收拾停当,准备离开。通过开着的门,可以看到起居室里迈克尔在手提箱旁走来走去。

  海伦:我把付房租的钱放在桌上了。

  卡萝尔:啊,请别走……

  可以看到后景中迈克尔提起皮箱。

  海伦:喂,别忘了交房钱,求你了。要不我们就会被赶到街上去。

  迈克尔:喂,你还走不走?

  海伦俯下身,吻着卡萝尔。

  卡萝尔紧紧抱住姐姐,温柔地回吻她。海伦又亲了亲卡萝尔的头发。

  海伦(对迈克尔):哎,好,我就来。(对卡萝尔)别那么可怜巴巴的。时间会过得很快的……

  迈克尔出现在卡萝尔的门口。海伦最后吻了一下卡萝尔,转身向迈克尔走去。海伦一边关门,一边与妹妹挥手告别。迈克尔踮起脚尖,把头伸在海伦的头上,冲卡萝尔喊道。

  迈克尔:别做我不乐意的事!(对海伦)走吧!

  海伦的笑脸一闪,门关了。大门呯地响了一声,然后是电梯下行的声音。

  卡萝尔下了床,走出卧室。

  厨房里,卡萝尔走到窗前,向外瞧着。

  从厨房窗子看到的街景。海伦钻进迈克尔的汽车。迈克尔把车后行李箱关好,也钻进汽车,在方向盘后挨着海伦坐好。汽车离去。

  美容院。白天。一个胖女人的脸部特写。脸上喷了一层雾濛濛的液体。压迫使胖女人的面部都变得十分狰狞。可以听到压缩空气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声音没了。

  胖女人的脸恢复了原状。布莉吉特正为这位鲍尔奇小姐忙活。后景中可以看到卡萝尔的身形。

  鲍尔奇小姐:噢,疼死我了!

  布莉吉特:对不起,鲍尔奇小姐。

  鲍尔奇小姐:只有……

  卡萝尔(走近):早上好。

  鲍尔奇小姐:唯一……

  卡萝尔盯着鲍尔奇小姐。

  鲍尔奇小姐(画外音):……对付男人的方法就是让他们觉得你……

  特写:倒拍的鲍尔奇小姐的嘴。

  鲍尔奇小姐:……对他们并不怎么在意……我以前就对你说过。现在我高兴地看到你还是听了一次我的话。

  她一直是躺在手术台上,现在她微微欠起身。布莉吉特拿去她身上的罩单。

  鲍尔奇小姐:他们想要的就是一件东西——我真不懂他们干吗对那玩意儿这么劳神费心。可他们就是这样做的。你越是叫他们你对卑躬屈膝,他们越是高兴。

  布莉吉特(画外音):他今天早上还给我打了个电话呢。

  鲍尔奇小姐又躺了下来。

  鲍尔奇小姐:我说过他会打的!

  布莉吉特:实际上他是下过跪。

  鲍尔奇小姐:他当然会那样做。(停了片刻)我想知道,就吃那么一小块点心会不会对我有害。

  布莉吉特:您想到哪儿去了。

  鲍尔奇小姐:他们全都一样……就象想挨打又想吃糖的孩子。(停了一会儿)也许一小块丹麦酥饼和一杯巧克力……

  布莉吉特:卡萝尔会为您买来的。

  卡萝尔坐在椅子上没动有。布莉吉特点头示意让她过来。

  布莉吉特:卡萝尔!

  卡萝尔仍坐在那儿出神。

  布莉吉特:别梦游了!你没事吧,亲爱的?

  布莉吉特走近她。

  布莉吉特:卡萝尔,怎么啦?

  美容院的更衣室里,丹尼斯夫人正俯身望着卡萝尔,向她问话。两个美容院的姑娘站在后景。

  丹尼斯夫人:你不想告诉我点什么吗?我的意思是……

  卡萝尔摇摇头。

  丹尼斯夫人:你现在感觉如何?(她拿起卡萝尔的手)你还是不舒服,嗯?你最好是回家吧。你要一个姑娘陪你回去吗?

  卡萝尔(低声说):不,别费心了。我会好的。

  丹尼斯夫人:还是叫辆出租车吧。让米丽付钱就是了。

  卡萝尔:谢谢。

  卡萝尔站起身,走下楼去。

  公寓。卡萝尔打开门,慢慢走进来。她甩掉鞋,走进厨房。

  卡萝尔把手提包放在碗柜上,摘掉手套,走到洗碗槽边,拧开水龙头,喝了点水。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冰箱。她俯身从里面拿出一个盘子,上面踡着那只剥了皮的兔子。她查看了一下兔肉,随后关上冰箱。

  电话铃响了。

  卡萝尔手里拿着盘子,驻足倾听。她走出厨房,手里仍端着盛兔子的盘子。

  起居室。卡萝尔走到电话边,把盘子放在桌上,拿起听筒。她的声音战战兢兢的。

  卡萝尔:喂!

  没有回答——只能听到线路那端的喘息声。

  卡萝尔呆呆地盯着放在电话机旁的兔子。

  卡萝尔:喂……喂……

  她放下听筒,犹豫了一会儿,拿起海伦留下的、内装房钱的信封。她把钞票抻出一半,又放了进去,把信封扔回桌上。

  从窗口看到的女修道院的院子。修女们象孩子一样玩着球戏。

  浴室。晚上。卡萝尔正洗脸。她弯着腰,目光偶然落在水槽上方的镜架上。上而摆着迈克尔的剃刀和绞须工具——它们放在卡萝尔漱口杯的旁边。卡萝尔直起身,拿过剃刀,小自翼翼地打开。露出一半的刀锋熠熠闪光。她鬼使神差一般,倏地把剃刀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然后她合上刀,轻轻将它放回到架子上。

  她拿起发刷,把脖子扭向一边,斜过披在肩头的金发,开始刷它。刷的动作渐渐放慢,终于停下来。她的目光落在浴缸旁边砖地上的一个物件上。她夸下腰,一只手仍拿着发刷,捡起那个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迈克尔的背心。

  她不禁把背心贴向自己的脸,但突然又恐怖地把它抛到一边。

  她一面向外走,一面厌恶地捂着嘴。

  厨房里,卡萝尔拿杯子喝了点水。她喝完水,眼神又呆住了——她正凝视着对面墙壁。她站的位置恰是日前她说“我们得把裂缝修补一下”时所站的地方,当时海伦在外间屋听到了这句话,但没看见那条裂缝。

  现在我们看到卡萝尔正凝视的东西了——通风孔旁边的墙壁上有一条小裂缝。但我们确定不一了它是真在那儿,还是卡萝尔想象出来的。

  卡萝尔的房间。她走进屋子。

  百叶窗已经拉下来了。床上的被褥铺得整整齐齐。画面上看不见被单。

  卡萝尔走向床边,随即发现那个镶镜衣柜的门半开着。

  海伦那天晚上与迈克尔出去吃饭时所穿的连衣裙挂在衣柜里的衣架上。卡萝尔打开床头灯,然后敞开柜门伸手去取那件连衣裙。她把裙子拿在胸前,用一只胳膊把门推上,以便在镜中看到自己。

  就在卡萝尔关上镶镜衣柜门的一瞬间,移动的镜子里映出一个可怖的视象:一个没穿外衣、一脸狰狞的男人在盯着她。他在移动的镜子中甫出即逝,我们甚至没能看清这个人。

  卡萝尔感到有某种力量迫使她转过身来面对那个视象。她这样做的时候几乎透不过气来,苍白的脸上印现出内心的恐惧。

  待她定睛看时,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人。

  卡萝尔的房间。夜晚。卡萝尔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由于闷热她掀掉了毯子。被单紧紧地裹着她的身体。寂静中只听到座钟嘀嗒嘀嗒地响着。

  几绺汗水浸湿的头发粘在卡萝尔的前额。她用手指尖在墙上划着线条。忽然她用胳膊肘撑起身子倾听着什么。她打开床头灯,恐惧一时使她动弹不得。可以听到一个男人踌躇的脚步声,先是在门厅,然后又在起居室响起。

  卡萝尔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捂着嘴,呆呆地望着房门。脚步声离卡萝尔的房门越来越近。门下出现了一道亮光。

  脚步声又慢慢离去。

  卡萝尔重又伏在床上。她的手痉挛了好一会儿。门下的亮光消失了。

  浴室。白天。卡萝尔拧开水龙头,拿橡皮塞堵住浴缸的下水口。她在脸上抹了些浴液,对镜凝视着自己。

  在她的房间里,卡萝尔正穿衣服。迈克尔的背心撂在地上。她穿上一只鞋,然后俯身向床下找另一只。

  卡萝尔又回到浴室。

  洗澡水正溢出浴缸。她关上水龙头,但没有把下水口的塞子拉出来。她走出浴室。

  卡萝尔在街上闲逛。她没有去上班,手提包也没带。可以听到街市的声音,但它们显得很遥远。

  公寓。夜晚。卡萝尔穿着睡衣在过道里走着。她来到起居室。

  起居室里半明半暗。惟一的光源是卡萝尔卧室里床头灯的反射光。

  卡萝尔呆呆地站在房间的暗处。亮处是那张桌子,桌上盘子里还踡着那只剥了皮的兔子。盘边放着迈克尔的剃刀。刀锋闪着寒光。

  卡萝尔沿墙摸索着电灯开关。

  灯光一下把屋子照得通亮。

  卡萝尔站在电灯开关旁边吓得呆住了:墙上赫然一条长长的裂缝。裂缝里一个模糊不清的黑东西在嘣嘣跳动。一阵墙壁裂开的声音。

  卡萝尔向后退去,同时张皇地环顾四周。她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在自己房间里,卡萝尔靠在关着的门上。她转身把门插好。卡萝尔一头扑在床上,把脸转向墙壁。过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在拧动门把。

  卡萝尔转过头,恐怖地盯着门把。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门把慢慢转动。

  卡萝尔紧贴墙壁,张嘴想高声喊叫,可她一点也叫不出来。

  床头灯照在站在门口的男人身上。他就是瞬间映现在衣柜镜子中的那个人。这是个恶梦里的形象。几绺黑发贴在白如石灰的额头上。在乱草般眉毛下的阴影中,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闪闪发光。那又黑又薄的嘴唇象一条滴血的伤口。他衣衫不整,胸和前臂上覆盖着浓密的汗毛。他迈着略有些跛的步子,向卡萝尔走来。他走到床边,俯下身,双臂伸向卡萝尔。卡萝尔想躲开,但被他抓住了手腕。他在卡萝尔旁边伏下身来,掀起她的睡衣,把脸压向她的脸,开始吻她。

  卡萝尔那只空手的特写。它抓住床单,痛苦地越抓越紧,指关节都发白了。

  电话铃响了。天已大亮。我们看到电话撂在起居室的地板上。卡萝尔的手接近了它。她抓过听筒。这时我们看到她原来是趴在地板上的。她把听筒贴近耳朵。

  柯林(画外音):喂,卡萝尔,我是柯林……喂?是卡萝尔吗?卡萝尔,是我!卡萝尔,说话呀!

  卡萝尔轻轻挂上电话。她似乎已经在想别的事了。

  她站起身来,离开了起居室。

  厨房里。卡萝尔在找吃的东西。她找到一块糖,一点一点咬着。海伦削剩的土豆还放在碗柜上,已经开始生芽了。

  丹尼斯夫人(画外音):我……

  场景换成美容院。早上。丹尼斯夫人脸的特写。她的声调因为压着火而有些颤抖。

  丹尼斯夫人:……管理的是企业,卡萝尔,不是疗养院。你不能三天不见人影啊。

  卡萝尔低着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后景中,一些顾客坐在头发烘干器下面。

  丹尼斯夫人:我是说,你肯定没碰上什么麻烦?

  一个指甲美化师走过来,站在一边。

  卡萝尔(不知说什么好):没有……我真的……

  丹尼斯夫人:可你至少应该打个电话呀,对不对?(转向那个指甲美化师)什么事?

  指甲美化师:肖一泰勒夫人想见您。

  丹尼斯夫人:哦,好吧。我这就和你去。(对卡萝尔)卡萝尔,要是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无法帮助你。

  卡萝尔:嗯……

  丹尼斯夫人(对指甲美化师):走吧。

  卡萝尔:嗯……我的一个姨妈来住,很突然……

  丹尼斯大人:吓!我生第一个孩子时,产后两天就来上班了。如果大家都来一个亲戚就没影儿一次,我们就只好关铺子了。

  卡萝尔的脸红了。

  丹尼斯夫人不耐烦地抓住卡萝尔的胳膊,劝戒式地推了她一下。

  丹尼斯夫人:我得去看看那条老母狗想要点什么。(对卡萝尔)你回去干活吧。我等会儿再找你谈。唉,卡萝尔……把你的头发弄好点。

  卡萝尔慢慢后退。

  卡萝尔:是,夫人。

  美容操作室。卡萝尔坐在伦德尔沙姆夫人旁边。卡萝尔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呼吸都有些困难。

  伦德尔沙姆夫人脸的特写。一阵疼痛使脸变了形。她发出一声尖叫。

  伦德尔沙姆夫人的手猛地抽回,卡萝尔手的特写。

  伦德尔沙姆夫人看着自己的手。一个手指渗出了血。传来开门的声音。

  布莉吉特走进画面,站到伦德尔沙姆夫人身边。伦德尔沙姆夫人呻吟不止。

  又一个指甲美容师推门进来,后面是丹尼斯夫人。

  卡萝尔盛修指甲工具的托盘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丹尼斯夫人看了看伦德尔沙姆夫人受伤的手指,然后责备地瞪着卡萝尔。

  丹尼斯夫人(对卡萝尔):出去!

  在关容院更衣室里,布莉吉特正帮卡萝尔脱掉罩衫。她想使卡萝尔振作起来。

  布莉吉特:我要是有你的运气就好了,提前下班……别这样,乐一下,别难……(停了片刻)哎,你看上去真是不大对劲……有了男人?

  卡萝尔:男人?

  布莉吉特边说边打开衣橱把卡萝尔的罩衫挂在里面。卡萝尔窝在椅子上,完全垮了。

  布莉吉特:哎,我还以为没准是那个溜光水滑的小子——他叫什么来着——惹得你不开心……就是我见过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你爱上他了?

  卡萝尔:我谁也没爱上。

  布莉吉特坐到卡萝尔旁边。

  布莉吉特:那这三天你都干什么了?

  卡萝尔:什么都没干。我就呆在家里。

  布莉吉特:啥!那得把人憋死了。你应该到外边活动活动,去看看电影什么的!

  卡萝尔被这个其实很普通的建议吸引住了。她一下高兴起来。

  卡萝尔:我就喜欢看电影!

  布莉吉特:那就对了,去吧!有天晚上我们在经典电影院看了个特逗的卓别林影片。它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差点笑背过气去。他饿得直想吃他的鞋。

  卡萝尔:没的事!

  布莉育特(笑):他真吃了。他还把鞋带当成通心粉吃了。

  卡萝尔咯咯乐了。她笑的时候,把头倚在布莉吉特肩上待了一会儿。

  布莉吉特:还有一个又高又壮的胖子想把他也吃了!

  卡萝尔:什么,吃他?

  布莉吉特:他想吃查利·卓别林。

  她们一边笑,一边相互胳肢,你逗我一下,我捏你一把,两个姑娘搂成一团。

  布莉吉特:他把卓别林看成一只鸡了。

  卡萝尔(笑):鸡?

  布莉吉特一边讲,一边站起身表演起来。她忍住笑,模仿着卓别林的典型步态。

  布莉吉特(笑):连这只鸡走略也跟卓别林一样。你知道……

  卡萝尔站起来,看着布莉吉特,笑得前仰后合。布莉吉特走向衣橱,还学着卓别林一鸡走路的样子。

  布莉吉特:罗杰笑得忘乎所以,弄得我都有点替他难为情。你真该看看这部片子。它一肯定会使你高兴起来的。

  卡萝尔的脸又黯淡下来。布莉吉特转身从架子上拿下卡萝尔的手提包,并没注意到好朋友的这个变化。

  手提包是开着的,当布莉吉特正要将它关上时,一下被惊呆了:卡萝尔手提包里一堆零碎什物中间赫然一个被剥了皮又沾满血污的兔子头。

  街景。白天。卡萝尔象机器人一样在路上走着。她走过柯林常去的那间酒吧。在后景中可以看到柯林。他正在酒吧外面人行道上的电话亭内。

  电话亭内,柯林拿着听筒吱吱地拨号。

  卡萝尔的特写。她沿街道走着。

  电话亭里,柯林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

  没人接电话。柯林挂上电话,面带忧色。他从电话亭出来,走进酒吧。

  酒吧里,约翰和雷吉正在柜台边。柯林走到两人中间,胳膊肘撑在拒台上。

  约翰:她还是把腿夹得挺紧,是吗?我跟你说,她是想占你的上风。这是老一套了。(他模仿着女腔)“到我们结婚的时候才行呐,求爱的。”(停了一会儿)我是不想让你白花钱。

  雷吉:看来她对我是有害无益。

  柯林斜了雷吉一眼。

  约翰:别叫她把你糊弄了。她们全是他妈的处女——看着别人烦恼,她们才高兴。就是这么回事。

  雷吉:看来她挺叫柯林老哥受刺激的。

  约翰:这她才觉得开心呢。

  雷吉瞟了柯林一眼。

  雷吉(对柯林):你跟她讲明了,她马上就会脱衣服。

  柯林(发火):要是我需要你们的忠告,我会向你们讨教的。

  约翰:哈,我真的相信这位老哥在恋爱了!恋爱是怎么回事,啊?

  雷吉:又一个好人给毁了!

  约翰喝下一口啤酒,想了一会儿,抬眼看了看柯林,然后凑了过去。

  约翰:我想,你的老朋友们会帮助你的。(停了片刻)你干吗不……呃……在某个晚上带她到雷吉那儿去?

  他从柯林肩膀上方看着雷吉。

  雷吉:行,没问题,约翰。

  约翰:雷吉会安排好的,对吧?

  雷吉:那还用说!

  约翰一边说,一边掸了掸柯林的外衣。

  约翰:现在我就能看到这一幕。美妙的音乐,柔和的灯光,一大罐冰镇的杜松子酒……嗯……上边还放着桔子或柠檬。

  雷吉:是桔子瓣。

  约翰:我们会对她说,这是一杯果汁——还有三个最奉公守法的伦敦单身汉。

  雷吉:嘿——这会儿我还真来情绪了!

  约翰:一到半夜三更,她就会央求的。

  雷吉:你马上就能止住抽筋。

  约翰:她会感激涕零的。

  雷吉(笑):没准我们也会这样。

  林柯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雷吉的衬衣和领带。

  柯林:你想要你的脸瘪进去一块,是吗?

  雷吉:嘿,把你的手松开!

  约翰拽住柯林的肩头。

  约翰:柯林,看在老天爷份上,松手吧。开个玩笑嘛,要不你打我得啦!

  雷吉咕哝着整理衣服,然后他拍了拍柯林的肩膀。

  雷吉:小伙子,瞧你把我的衣服弄的。瞧……你看见没有?他显然已经很长……

  柯林挥拳猛揍雷吉。雷吉亦反手回击。

  雷吉:嘿,这不过是个玩笑嘛。用不着象凯西乌斯·克莱那样打个没完没了,一个玩笑,小伙子!玩笑!

  约翰使劲扳住柯林的头,紧箍着他不放。雷吉趁机会猛击柯林几拳。

  洒吧服务员:够啦,行行好吧!

  约翰(对柯林):你要是这样下去,会未老先衰的……哎,想开点,享受一下生活。

  柯林试图挣脱约翰。约翰却搂紧他的头不放。他突然低下头,在柯林嘴上亲了一下。柯林气得发疯,约翰终于松开手。雷吉愉快而好奇地在旁观着这一情景。

  柯林气得发抖。他神经质地用袖子擦了擦嘴,恨恨地瞪着约翰。他猛地转身,走出酒吧。

  街上。白天。卡萝尔慢慢走着,自顾自想着心事,对周围视而不见。她走着走着,原先显得很遥远的街市声逐渐清晰起来。

  不远处发生了一起可怕的撞车事故。急救人员和消防队员正忙着救护受伤的人。警察维持着围观群众的秩序。卡萝尔对眼前之事毫不动容,径直走过围观的人群。

  她一直走到看不见发生事故的地方,抬起手来擦了一下鼻子。

  寓所的起居室。晚上。听得见苍蝇的嗡嗡声。卡萝尔光着脚,头发蓬松,衣服上满是皱褶。她跪着腿坐在靠背椅上,双眼凝望空间。电视开着,但没有声音。

  从起居室乱七八糟的样子和卡萝尔的衰弱状态看,显然已经好几天过去了。死兔子还在桌子上,靠着电话机放着。兔子的头已被砍去。那把剃刀打开着放在盘子旁边。刀刃闪着血光。好几只苍蝇在屋里飞来飞去。卡萝尔绵软无力地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卡萝尔打开食品柜,在里面寻找着什么。她拿出一块饼干,一点一点咬着。碗柜上那几个土豆的芽长得更长,出得也更多了。卡萝尔看了看土豆芽,然后缓慢地转过身来——好象有某种不祥的预感一一看着通风孔边墙壁上的那条裂缝。

  起居室里。卡萝尔咬着饼干。突然传来一阵断裂的声音,而且断裂声越来越大。

  卡萝尔转回头,墙上出现了好几条裂缝。它们已经伸延到那张全家照的镜框边。照片上,卡萝尔还是孩子,站在家庭成员中间。照片开始微微倾斜。裂缝中,一个模糊不清的东西在嘣嘣跳动,仿佛是有个活物想拱出来。可以听到低沉的呻吟。

  卡萝尔走出起居室。呻吟声好象来自寓所的各个墙壁。那响声就象是好多人被砌在墙里正拚命向外挣扎。

  过道里,裂纹满墙。墙纸纷纷剥落,几块墙皮落在她板上。

  过道已经变形。它仿佛失去了真实的长度和宽度,变成了一条狭长的隧道。卡萝尔吓得跪倒在地。在人群噪杂声中透出电梯开动的声音。这声音逐渐盖过其它噪杂声。电梯门哐当响了一下,接着传来门铃的响声。

  卡萝尔仍旧跪在那儿一动不动。过道还是那样令人毛骨悚然。

  卡萝尔抬起头。过道已经恢复常态。卡萝尔着魔入幻一般,她站起来,转身望着大门。门铃又响了。

  卡萝尔向门口走去。

  柯林(画外音):卡萝尔……卡萝尔!

  门厅里,卡萝尔把眼睛凑近门镜。

  从门镜看柯林,他的形象有点变形。外面传来电梯下行的声音。

  柯林:里面有人!我着见你的影子了。

  门厅里,卡萝尔连忙后退了一步。

  柯林(画外音):出了什么事?……我不过是想和你谈谈。卡萝尔!如果你不开门,我就他妈的把门撞开!

  柯林耸起肩膀向门撞去。听到柯林猛力撞门的声音,卡萝尔吓得大叫。

  卡萝尔:不!

  她马上又捂住嘴。

  柯林(画外音):什么?

  停了片刻,他又开始撞门。

  卡萝尔吓坏了。她离开门口,环顾四周,随后抄起一个烛台。传来电梯再次上行的声音。这时,门被撞开了。

  柯林冲进屋子,摔倒在墙边。

  柯林(上气不接下气,而且迷惑不解):对不起,对不起,这么做太失礼了……

  卡萝尔把烛台藏在身后。

  柯林:出……出了什么事?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就这事。

  卡萝尔没吭声。柯林很窘,他对以这种方式闯入别人的家感到十分不安。当他看到卡萝尔衣衫不整时,更难为情了。

  柯林:老实讲,看不到你,我心里难受极了。我一遍又一遍打电话。电话里的嘟嘟声都快把我逼疯了……我应该这么做吗?卡萝尔,请告诉我……

  柯林越说越动情。

  柯林:实际上我不是鲁莽之人。但愿我能找到合适的语言表达。有些话一直在我心里憋着。我只是想……经常……和你在一起……

  这时他把头转向门外。通过开着的门可以看到那位年迈的邻居,那条狗照旧跟在她脚边。她一直在看着——确切讲是听着——柯林。她向卡萝尔的房门走来。柯林几步跨到门边,卡萝尔跟在后面,手里握着烛台。柯林关上门,同时下意识地通过门镜向外看着。卡萝尔双手举起烛台,悄悄走到他背后。

  柯林从门镜看到那位邻居老太太走进自己屋子。

  通过门镜所看到的景物突然消失了。画面上只剩下那个门镜,随即它也向上冲出画框。同时,溅在门上的鲜血顺门流下。

  柯林颓然倒地。

  当他倒在门边时,卡萝尔弯下腰,双手挥动烛台,一下比一下狠地向柯林猛击。

  卡萝尔直起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她向四周看了看,放下烛台。

  她看到柯林的手在地毯上抽搐,耳朵里流出的血一直淌到脸上。

  她飞快地冲向门口,用身体猛撞了门一下,以使门关得更严。

  她向厨房跑去。她刚离开,门又回到半开半闭的状态。

  厨房里。卡萝尔打开食品柜,把放在搁板上的平底锅和其余的东西统统摔在地上。她把搁板取了下来。接着她打开抽屉,发狂似地在里面翻着。她从一大堆家庭日常用品中找出几枚钉子。

  门厅里,卡萝尔笨拙地用搁板横在门与门框之间,拿烛台当锤子、把门订死。

  她捡起一张纸,擦掉门上的血迹。

  然后,她艰难地把柯林的尸体沿过道拖到浴室。

  浴室里,卡萝尔使劲把尸体拖入浴缸。缸里还盛着她以前放入但没用过的洗澡水。

  当尸体浸入浴缸时,水顿时溢出,流到瓷砖地上。

  柯林的脸浮在水面,血从嘴里汨汨流出。

  几天之后。起居室。白天。

  屋内混乱不堪。更多的苍蝇围着腐烂的兔子嗡嗡飞着。

  桌上和地板上到处扔着饼干和糖块。卡萝尔端坐在靠背椅上。一边缝衬衫,一边哼唱着什么。

  卡萝尔的卧室。夜晚。

  可以听到座钟嘀嗒嘀嗒的走时声。

  卡萝尔紧紧揪住被头,恐惧得喘不过气来。恶梦中的那个男人正躺在她床上。他用手使劲拽她,把她按在床上,在她身上滚着。他把卡萝尔的头搂在怀里,不停地吻她。卡萝尔奋力反抗,但无济于事。那幽灵撕下她的睡衣,咬住了她的后颈。

  卡萝尔的卧室。白天。门铃响了。卡萝尔正躺在卧室门口的地板上。

  门铃再次响起时,她醒了。

  她看到一张明信片从门下塞进来。外面传来一阵狗叫声和电梯开动的声音。

  卡萝尔沿着地毯爬向门口。她捡起明信片。明信片的特写,上面写着:“亲爱的,这儿真太好了。要讲的事太多了,你付过房租了吗?爱你的海伦。我们离开期间,别过太多的《甜蜜生活》!迈克尔。”卡萝尔把明信片翻过来,上面正是那座比萨斜塔。

  过道。夜里。卡萝尔摇摇晃晃地走向起居室。这个灯光黯淡的房间已面目全非——现在的样子令人十分恐惧。她又回到过道,打开浴室门。灯绳晃来晃去,里面传来水龙头滴水的声音。她弯腰俯视,只见水流满地。她向后退去。这时突然从墙里伸出一只手,猛地掐住了她的喉咙。她回到过道。过道已变得象一条隧道,越来越多的手从墙上的裂缝里伸出来,向她的腰部和胸部抓来。

  电话铃响了。卡萝尔慢慢撑起身子。过道已恢复原状。电话铃又响了。

  起居室里,卡萝尔拿起听筒,贴近耳边。停了好一会儿。

  卡萝尔(虚弱无力地):喂?

  一个女人(等了片刻,画外音):你这肮脏的母狗,

  卡萝尔:对不起……你是谁?

  女人(画外音,愤怒中带着挖苦,她模仿着卡萝尔的声调):你是谁?你是谁?(恢复原来的嗓音)你以为是谁,你这肮脏的小裱子!(停了一会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干的事吗?你认为自己挺精明,并不那么精明……你这肮脏的……

  卡萝尔听着这些话,毫无反应。她忽然生气了,啪地挂上电话。电话铃又开始响起来。它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这下卡萝尔真火了。她不但没接电话,反而怒气冲冲地猛拽电话线。她想把电话线揪出来,可是她太虚弱,没揪下来。

  她向四下看看,从桌上抄起剃刀,一下割断了电话线。电话铃不响了。

  她把电话线和剃刀扔在地板上。这使她忽然镇静下来。

  她向窗子走去。

  摄影机俯拍街景。那几个街头艺人正在人行道上演奏。

  门铃响了。

  卡萝尔寓所的门外。房东再次按铃并竖起耳朵听门里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一种轻微的响动。

  门厅里,卡萝尔走近门边,通过门镜向外看去。她看到房东正把耳朵凑到门上听着。

  房东直起身子。

  房东:喂,开门呀。

  他又按了一次铃。

  摄影机改从门外拍房东。他神经质地又按了一次铃后停了下来。

  房东:喂,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藏也没用……我会叫警察来的……

  他突然盯住门,继而俯下身来,疑惑不解地查看着门上微微冒出的钉子尖。他气愤之极,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串钥匙。他把钥匙捅进锁孔拧了儿下,可怎么也打不开门。最后他用肩头向门撞去。

  门被撞开了点。房东继续撞击。随着钉子脱离木板的一阵嘎嘎声,门打开了。他把挡住门的搁板踢在一边。

  他走进来,看到卡萝尔在起居室里,光着两脚,只穿着睡衣。他对屋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大为震惊。但他的愤怒更甚于惊讶。

  房东:好啊!勒杜小姐在哪儿?

  卡萝尔:我就是勒杜小姐。

  房东:你看上去可不象她。

  卡萝尔:我想你是要找我姐姐。

  房东:你想?我当然是找她。她在哪儿?

  卡萝尔:她不……但我可以解释……

  房东:解释?好吧,亲爱的。可我更相信我的眼睛。

  他一脸责难的表情,走进起居室。

  房东:嗯……你为什么钉上门不让我进来?

  他向前走,卡萝尔向后退。

  房东:你不但拖欠房租,而且还破坏家具。

  他把帽子摘下来放到桌上。

  卡萝尔:我已经准备好房钱了。

  卡萝尔从桌上拿起信封递给房东。

  房东:我们让这屋子见点光亮吧。

  他向窗子走去。卡萝尔横身将他拦住。

  卡萝尔:别!

  房东:听着,我可不是他妈的猫头鹰。

  卡萝尔打开台灯。房东放下公文包,坐了下来。他戴上眼镜,咕咕哝哝地抱怨着,开始查点信封里的钱。

  房东(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儿就象一个着了火的疯人院。

  他数完钱,把钱放入公文包。同时带着一种明显不满的神情扫视了一下房间。卡萝尔很随便地坐在沙发上。她的姿态很有挑逗性。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她那轻柔透明的睡衣显出了一些皱褶,下摆刚刚能裹住大腿。

  房东看着他,眼都直了。

  房东:我不知道……(他神经质地舔了一下嘴唇)你总是这个样子……走来走去……这可有点……

  他站起身,脸上透着一派温和。

  他走近卡萝尔,头一次被她那璞玉未雕的神态深深打动。

  房东:出了什么事?你病了?还是炎热搞得你很乏……我也不喜欢热天。

  他笨拙地在卡萝尔脸上拍了拍。

  房东:我……我给你倒杯水吧。你脸色刷白。

  他注意到那只死兔子。他拿起盘子,面带疑惑地查看了一番,还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终于得出定论。

  房东:呸!啊……怪不得你脸色不好,原来你把这东西搁了这么久……它就象个垃圾箱,我的小……

  他走出起居室。树房里传来他沉讯的脚步声。

  卡萝尔擦了擦鼻子。

  厨房里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房东(画外音):我的天!

  卡萝尔赶忙站起来,从地上拾起剃刀。她把剃刀藏在身后的沙发里,重又坐下。

  房东走进起居室。

  房东:真没办法。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住在一堆垃圾里。这儿就象个猪圈。

  他把水杯递给卡萝尔,随后注意到她的晨衣放在椅子的靠背上。他拿起晨衣,向卡萝尔走来。卡萝尔坐在沙发上没动。房东笨拙地把晨衣披在卡萝尔肩上。他坐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卡萝尔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

  房东:嘿,我就知道……一杯好茶也许能使你感觉好些。你姐姐出远门了,她没……

  他停了一会儿。

  房东(画外音):是的,一杯好茶和一片阿斯匹林,你就会健康如初的……你有点孤独,我想是因为你姐姐走了……我早该想到这一点。单凭电话……你没必要一人独处,你知道的!

  房东的声音有些发哽。他现在开始失去理智了——他不再能清楚地知道他在说什么或做什么。他俯向卡萝尔,摸了摸她的面颊。

  房东:可怜的小姑娘,孤身一人……颤抖得象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他站起身,望着那张全家照,用手在上面指点着。

  房东:这是你的全家吗?(卡萝尔点头)真好……你用不着怕我,知道吗?它在哪儿拍的?在伦敦?

  卡萝尔:在布鲁塞尔。

  房东:哦,布鲁塞尔!我会成为你的好朋友的,知道吗?你照顾我,就用不着付房钱了……象朋友那样亲个吻,嗯?来呀。

  外面传来女修道院的钟声。

  房东扑向卡萝尔,企图吻她。卡萝尔反抗着。

  房东压住卡萝尔,想把她仰面按倒在沙发上。结果他使劲过猛滚到地板上,卡萝尔也被他拽了下来。

  因为和卡萝尔纠缠在一起,他好容易才站起来。卡萝尔也努力站起身。刚站稳脚,房东又企图吻卡萝尔。这次他成功了。与此同时,卡萝尔手里的剃刀移向房东粗壮的后颈。剃刀又快又重地切入肉中。房东疼得呻吟起来。

  他并未马上意识到自己受伤了。他一脸茫然,看着卡萝尔。然后他摸了一下后颈,看到手上沾满鲜血,脸一下变得扭曲了。

  他惊恐万状,想对着镜子看看他的后颈。

  卡萝尔迅速冲上去——其动作之快会令人惊讶得难以相信她先前是那样虚弱——用剃刀给子房东狂暴的一击。鲜血喷突,溅了一墙。房东奋力回击,卡萝尔接连向他乱砍数刀。

  房东跌倒在地,拚命抵挡着砍击。他钻到长沙发后面,想以此做为屏障。卡萝尔扑到沙发上,跪在上面俯下身疯狂地结果了房东。

  她终于站立起来,浑身是血。她扔掉剃刀,把长沙发掀翻在房东尸体上。

  起居室。

  《冷血惊魂》影评(五):【图文影记】波兰斯基眼中的女精神病患者

  《冷血惊魂》是罗曼•波兰斯基的首部英语片,也是第二部长片。波兰斯基似乎将蓬勃旺盛的创造力与火山喷发般的激情一股脑倾泻到了胶片中,拍出了至今仍令人颤栗胆寒的心理惊悚片。影片的艺术成就着重体现在密集而诡异的符号阵列、极具压迫性的视听语言与凯瑟琳•德纳芙的传神表演中。

  一.绵密的符号网络与精神分析

  纵观波兰斯基的作品序列,人性的黑暗面和密闭空间是出现频次最高的两个母题。而在探索精神的不稳定性上,《冷血惊魂》与其后的《罗斯玛丽的婴儿》(1968)和《怪房客》(1976)则构成了略显松散的三部曲。三部影片都将主要空间设置在公寓内。而《冷血惊魂》与《怪房客》的相似度最高:两片都展现了孤独的人在受到特定环境刺激后,逐步走向精神分裂的过程。超现实的意象呈露与生猛疯狂的视听表现也一脉相承(亦都具备结尾众人围观的场景)。

  现代公寓简洁而冰冷的装修风格、局促狭小的空间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主人公压抑的精神世界的象喻。进一步地,公寓外的环境也映衬出女主角濒临崩溃的心灵。卡罗尔(凯瑟琳•德纳芙饰)每一次出门上街,道路的施工范围都愈加扩大,横七竖八堆叠的砖块一如其内心般凌乱无序。

  片头的面膜意象,令人恐惧又别有意味

  《冷血惊魂》影评(六):神秘的神经质

  波兰斯基的《冷血惊魂》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电影成功将神经质、未知恐惧以及幽闭症等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更为独特的是,电影仅仅只是进行情绪的展示,并未尝试更进一步的解读,作品的开放性让人遐想无限。

  海明威在他的短篇小说《白象似的群山》中,采取白描的形式,快速而细腻地描述了一对情侣的谈话,而对于这次谈话之前以及之后的故事,则毫无介绍。这犹如随意抽取主角的一段人生进行展示,因此具有开放的想象空间,也具有不可解释的神秘感,让读者从仅有的只言片语之中不由自主地补完空白。是的,中国山水画的留白也有相似的效果。而波兰斯基的《冷血惊魂》亦是一样,抽取了卡洛的崩溃的过程,并尽情表现出其情绪的变化。而卡洛的病因以及命运,那就是观众自己想象的事。这从形式上就高人一等。

  电影开头就呈现出一个眼睛特写,角色在银幕的凝视,让观看的观众产生不安的情绪,而这正是表现卡洛神经质的最好时机。于是冷漠而无神的眼睛、没有表情的脸、掠鼻梁的神经质都将卡洛的情况交代个大概;其次是进一步刻画,洁癖的表现(洗脚、对姐姐男友牙刷的排斥、对男友亲吻的反感),对裂纹的着迷,对工作的漠不关心等等都强化了电影的情绪。

  情绪铺垫完毕,导演便按下了崩溃的开关。在幽闭独处的环境下,卡洛的神经质得以摆脱日常生活的束缚。她开始胡思乱想,逐渐产生幻想,理性逐渐消失,并无法控制地杀死两位男性。卡洛的崩溃,导演巧妙地选取了土豆和兔肉作为参照物,土豆的发芽及兔肉的腐败,正好体现着卡洛的失控程度。

  观众最感兴趣的自然是卡洛的“病因”,可惜电影未曾解释,观众只能自由解读了。卡洛对男人有洁癖的同时,却对姐姐的sex生活有一定的好奇,并对姐姐穿过的内衣及床褥具有一定的兴趣,甚至幻想自己被性侵。这些线索都说明卡洛对性有着模棱两可的态度。由于对sex感兴趣是正常现象,但为什么对男人如此反感呢?电影镜头好几次对准照片中的童年卡洛,同样是冷漠的表情,这说明神经质从童年时期便已开始。而照片中卡洛眼神没有正对镜头,而是看望其左侧中年男子(父亲?),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与父亲?之间的关系,考虑到对男性的排斥以及被性侵的幻想,卡洛极有可能被父亲?长辈所侵犯。而电影多次出现的剃刀及裂缝,笔者则认为分别是男性性·器及女性性·器的象征,卡洛心理则得以初步想象。

  虽然观众热衷于解读,并试图寻求真相,但正是不可言道的神秘感造就了影片的魅力,也将未知的恐惧情绪表达得如此渗人,这正是作品的成功之处。

  《冷血惊魂》影评(七):幽闭与入侵

  一个处女的噩梦世界变成银幕前令人震惊的事实,当她的安全感得不到满足时便会尽量依赖得以庇佑她的空间,拒绝任何外部力量入内,在身体与情感上为防止入侵,实行双重幽闭。

  波兰斯基在《冷血惊魂》里完美的实现了处女的噩梦,在104min里,他是个具有绝对压制性的魔鬼,让我无法呼吸甚至有压抑到破窗纵身下跃的冲动。

  凯瑟琳-德纳芙饰演的漂亮的卡洛在一家美容沙龙里上班,她的工作是将厚厚的脂粉涂抹在上了年纪的客户的脸上。她被描绘为脆弱而又内向的处女,而她的冷淡的美貌引起男友些许的畏惧。当她的姐姐与一个有妇之夫一起到罗马共度一周时,这段时间里卡洛对被进入的恐惧显现出来,而这既是城市的,也是她身体上的。

  影片以卡洛空洞美丽的眼睛进入画面,其冷淡残忍的态度以及相似的构图不免让我想起《一条安达鲁狗》,可见波兰斯基从没打算让我们安然度过此次观影之旅。

  接下来平静的20min影像里,展现的是一个内向而保守的处女的琐碎生活。这让我稍觉无精打采,毕竟大半夜看年轻姑娘为男友一个吻而伤心欲绝这样的情节实在是有些让我沮丧。

  看完全片细究细节,我才恍然意识到这段颇具法国风味的片段如何起到重要的铺垫作用:

  卡洛经常失神,厌恶在盥洗室看到姐姐情人的洗漱用具,忘记与男友约会,害怕与其单独相处,半夜听到姐姐的叫床声极度不安,这正暗示着卡洛苟言笑的美丽下隐藏了性混乱的意识。

  她被掩盖的混乱的性意识和被害妄想的神经质,在姐姐与情人外出罗马幽会后,如火山爆发,最终导致了她意识的崩溃。

  凯瑟琳-萨菲德指出:我们要想理解一部电影中建筑向我们所召示的涵义,就必须在它所缺失的地方考察它作为电影艺术所最擅长于表现的主题:性与浪漫。

  影片的拍摄年代正处于欧洲性解放运动的高潮,片中某些男性之间的对话透露出,当时性作风的开放和男人对女人潜意识的热爱和蔑视。实际上,卡洛的疯狂正是来源于对男性侵略性的恐惧。

  公寓构筑的隔绝外界的空间才能让卡洛稍感安全,外面的世界都是对她不同程度的入侵。对于卡罗尔,当她必须在大庭广众下被人的视觉侵扰时上街是一种折磨。她因此总是埋着头走路。德纳芙紧张不安的神情,包围她的男人的世界,每一个人几乎停止的动作,以及镜头不断延伸简直像要把她穿透的感觉,让我几乎真实的体验到了卡洛内心觉得被视觉强暴的感受。全身毛孔都要直立起来。

  每当卡洛害怕倚墙的表现,更是表现出四周包围她紧实伫立的墙乃是她精神依赖之物。当她杀了男友,第一反应则是马上堵住门,企图用空间的牢固来构筑她内心的安全感。

  当墙出现裂缝时,便是她不安全感开始从体内渗透的伊始。墙的裂缝逐渐扩大,她的精神也逐渐步入疯狂之境。她的第一个受虐之梦,入侵她的男人就是从一道墙里直入。先是一道光射入,接着是男人毁掉整片墙抢去直入她的空间。当她的保护墙没有了,她所遭受的结果可想而知,就是身体上进一步被入侵。

  卡洛将墙看作是自己面对威胁的一道屏障,她抚摸墙壁而墙竟然在她的指尖下融化。至此,墙随着她精神崩溃的升级已经异化了,墙在她的意识里已经成为了有生命的个体。同时逐渐与她对等起来,也就是成为了入侵她的敌人。这表明卡洛的不安全感越来越强,她觉得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独立的空间能再保护她。当然,墙上突然伸出的双手也可以解释成波兰斯基对男性入侵的另一种表现手法。

  影片不止是影像风格别具一格,波兰斯基调动了一切元素来丰富,而每一种元素的配备又相当完美,极大的展现了电影独特的魅力。从此,我对波兰斯基吊诡的才华五体投地般膜拜啊!

  《冷血惊魂》拍摄风格所谓诡异,总体上始终保持仰拍的角度拍摄,让观影的我们备感压抑和不安。

  镜头总是从不寻常的地方开始拍摄,然后摇镜头,蓦然出现故事要表现的主体,不免看得背后一阵冷汗。比如那三个一直发霉不断长芽毫无生命迹象可言的土豆,总是会连着卡洛一张空洞的面孔。甚至于卡洛因害怕而扭曲的面孔,让人觉得那些土豆已然发霉异变。

  还有影片里时常出现的诡异的意向,焦黑的兔子,不停走动的闹钟,褶皱的衣衫,把卡洛的世界更加扭曲变形的展现给我们看。

  变形的镜头让寻常的公寓显得更大更空旷,使得卡洛和装有尸体的浴缸的距离在一个小小的盥洗室里在无限的拉大,使得卡洛在杀完房东后的客厅里显得如在地狱般孤立无援。时而又将相隔甚远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近,乃至重合,如卡洛在梦到受虐时感觉天花板踏下来般绝望。看到这些镜头我才明白,原来丹尼博伊尔在《猜火车》里玩的那一套鬼把戏,波兰斯基早在几十年前就玩过了,晚生佩服佩服啊!

  至于卡洛走过无数双手的长廊这个影史著名镜头我还是不献丑分析了,不过那真是我见过的最吊诡的镜头之一。

  《冷血惊魂》还有一个鲜明特色,那就是对声音的出色运用。声音完全跳离了配角的地位,独立以一个电影元素出现,却又毫不喧宾夺主抢主体地位,声画配合的如此之完美,就我个人人为,算是运用声音最出色的电影之一了。

  额。。俺累了,稍作休息再继续吧。。

  《冷血惊魂》影评(八):模糊了的现实和臆想的界限

  在一个瞌睡的晚上看完《冷血惊魂》,本以为影片里的恐怖场景都如《黑天鹅》般出自主角的臆想,裂开的地面,被墙壁里伸出的手臂环抱、腐烂的兔子、发霉的土豆,被窝里姐姐的情人,手刃追求者和房东,波兰斯基用一种模棱两可的手法彻底模糊了现实与幻想的界限,而我以瞌睡的状态甚至分不清是影片的情节还是自己的噩梦。度假回来的姐姐在凌乱的房间里发现了尸体和床底下的卡罗尔,一群邻居围着嚷嚷着要救她可是谁也没有动手,最后还是她向来厌恶的姐姐的情人双手抱起她……看到这,心里升起一种微微的奇怪的感觉,难道导演通过这种方式让卡罗尔和男人世界和解?

  影片没有任何暗示和描述关于卡罗尔性格和心理问题成因,最后将镜头对准一张她童年的家庭照,从远处拉近看照片里有一位男士和女士坐着注视着镜头,照片非常模糊,隐隐约约感觉都在微笑,女士的脸被窗栏杆那样的障碍物几乎全部遮住,男士的形象较为清晰,神似姐姐的情人;卡罗尔站在两人中间靠近女士的位置,头却转向另一侧,目光落在男士的脸。同成年后的她一样,眼神冷而空,一种隔绝,她走不出去,别人也走不进来。

  《冷血惊魂》影评(九):处女的恐惧还是恐怖的处女

  吴老师自由下限趋近于0,也是有客观原因的。那是因为我自诩基本上读书百无禁忌。记得小学时,候看过一本叫《人类之谜》的书。书里面讲得是关于人类的起源,禁忌以及生育方式和文明的产生等等各式各样的问题。当然,里面也少不了弗洛伊德的“泛性论”,荣格的人格说等等当时绝逼少儿不宜的内容。所以不用担心三观尽毁神马的,因为自幼三观不正。(但是大豆瓣居然没有收录这本书,实在是一个遗憾……估计是怕教坏小朋友吧)

  书中有一节是讲各种文明下对于处女的恐惧。没错,是对处女的恐惧!具体来说就是在文明语境下,处女被认为是有害的,不洁的等等设定。传说中沈从文内个叫《阿黑小史》的小说中找到一些线索……活在那个道德标准下的女生还真累啊……

  总之,总之处女在文明萌芽状态下还是很悲催的存在。当然,当下对处女座的各种黑跟处女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因为处女座被来就是翻译上的一个失误而已…

  关于恐惧,我一向是认为:这是一麻干儿打狼,两头害怕的事儿。也就是说,整个文明害怕处女的同时,处女也在害怕着整个男性为主导的“文明”。

  扯远了,这部电影本身,从故事设定上还是很有意思的,镜头基本上是无死角地盯在女主的身上,从发呆到(将要)洗澡,从上班走神到晚上失眠做噩梦,波兰斯基基本上是把女主从精神到肉体舔了一遍。但是,舔过之后,我们发现,女主在可爱外表之下,根本就不是草莓味儿的,而是血豆腐味儿的……

  如果你看过后来的《魔女嘉丽》、《詹尼弗的肉体》乃至《阴齿》等等以“处女”为噱头的电影,你大概指望着电影会按一般套路讲述一个“处女”的成(po)长(chu)过程…还是洗洗睡吧…女主根本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嘴脸好吧!

  如果按照一个剧情片儿的标准来看,先死的应该是房东(呵呵,房东就是该死),然后才是追求者。而作者把女主的first blood 直接就献给了追求者,奠定了后面基本上没什么可讲的基调。而电影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没有焦点的长镜头也是实在让人感觉古怪,最后定格在了女主幼年照片的眼部,是想让观众在女主的体位上感觉一把么?

  据传说……当然只是我听到的传说……斯基同志对女性还是有很强的暴力倾向的。虽然我们也是感觉女主在片中被各种道具和抠脚大汉虐得死去活来,但是我们不能不承认,女主的“虐”还是来自于自身内心。而影片拨去凶杀因素后,剩下的也就是对女性内性恐惧的探索式描模。我个人认为,也就电影这样的立场之外的东西能表现这个玩意儿,文字什么的实在是苍白啊……

  当然,虽然要表达的东西很适合电影,也不代表这部电影在没了凶杀情节(和女主大美颜)之外多好看…不过还好,不至于看着睡着…

  看完电影只能感慨,男人是怎么也不能理解女人的心啊……嘿嘿……

  《冷血惊魂》影评(十):超现实主义的又一代表

  REPULSION是我看的第一部黑白恐怖片.说实话,要不是上课时候BRUCE要求的,才不会去看一个黑白的片子..但看完了之后真的是拍手叫绝.POLANSKI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影片的一大卖点是没有鬼怪,主角CAROL的内心恐惧是主轴.POLANSKI运用了女主角的幻想以及勉强连接的画面表达着人类的潜意识(UNCONSCIOUS MIND).结合了FREUD的心理分析学,讲述的是女主角崩溃的过程,传达的是潜意识的力量.FREUD的理论说明消极的反面的心理活动大多都是潜意识的,比如生气,心烦.也可以是不'光明'的情感比如暗恋,暗恋是爱的一种,被称为暗恋是因为人的意识(CONSCIOUS MIND)约束着,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果人的潜意识主导了人的意识,那就是精神分裂(Schizophrenia),就像片中的CAROL,本来是一个脆弱的女人,在潜意识的主导下,用刀片割死人..

  片中有很多值得思考和学习的地方,穿出墙的手壁真是很难忘记,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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