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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山庄》经典影评10篇

2018-03-11 20:57: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呼啸山庄》经典影评10篇

  《呼啸山庄》是一部由威廉·惠勒执导,梅尔·奥勃朗 / 劳伦斯·奥利弗 / 大卫·尼文主演的一部剧情 / 爱情类型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呼啸山庄》影评(一):爱的表达

  男女主人公表达爱的方式太令人难以想象了,嘉菲深深地爱着希夫,但却嫁给了家庭背景合适的艾加,也许结合在一定意义上并不一定是爱的最好的归宿吧。正如林徽因爱着徐志摩,但还是选择了梁思成。相信嘉菲内心中是一直在挣扎的,最好她还是愿意把这段真爱藏在心中,藏在自己美丽王子城堡童话之中。而希夫再出走后,发迹回归的时候发现自己爱人已经成为他人妇。爱在多年的压抑后变成了一种仇恨。他把嘉菲身边的人作为复仇的对象。他买下了呼啸山庄,而让嘉菲的哥哥仍然生活在那里,在精神折磨他,摧残他。他娶了嘉菲丈夫妹妹,却没有付出自己的爱,让伊莎贝拉活在嘉菲的阴影中。这些其实是在间接的打击着嘉菲,她终于受不了这种爱的仇恨了,心如死灰。在她临终的时候的一切表现说明她一直而且唯一是爱着希夫的。这个时候,希夫也原谅了嘉菲,他甚至希望自己疯掉,在这种疯狂状态下,希夫又生活了四十年,终于在天堂里和嘉菲团聚了。影片中最美丽的就是山庄后面的那段悬崖了,它承载着男女主人公对爱的憧憬回忆

  《呼啸山庄》影评(二):[Last Film I Watched] Wuthering Heights (1939) 7.9/10

  A truncated screen adaptation of Emily Bronté’s magnum opus, William Wyler’s WUTHERING HEIGHTS concentrates on the torrid, toxic, fire and brimstone of Cathyand Heathcliff’slove tangle within an audience-friendly running time (103 minutes) and squarely omits all the latter-half chapters of the novel.

  Introducing a frame story on a gelid, wind-blustering, snowy night with a spooky but tactfully off-screen phantom of Cathy, the film unspools 40 years back to recount the story from its jumping-off point when Cathy’s father (Kellaway) brings back a recalcitrant urchin to Wuthering Heights and names him Heathcliff.

  An infantile knight-in-shinning-armor fairytale only exclusively exists on the pair's old haunt, Peniston Crag (a recurring sanctuary they wish they could stay there for eternity, and they will), their puppy love evolves into a forbidden affair when they reach adulthood, but is there any future between a lady and a stable boy? Oscillating between her immanent passion to Heathcliff (Olivier) and an unfading yearning for living in silk-stocking comfort, Cathy (anexotic-lookingOberon) is the one who balks, only if Heathcliff were an exiled prince-in-disguise and could reclaim his fortune and stature, a toxin produced by a girlish flight of fancy, which will later turn into her daymare after she chooses to live the life of Riley by marrying her urbane suitor Edgar Linton (Niven, plays a thankless second fiddler).

  Heathcliff, returns years later, with an elevated status expunging the class discrepancy and covertly obtains the property in Wuthering Heights from Cathy’s bibulous, debt-ridden and unwitting brother Hindley (a fop-looking Williams), but we are denied an explanation of the provenance of his sudden wealth. So he is back to exact his revenge, after receiving a cold shoulder from Cathy, who is startled by his reappearance and transformation but decides to let bygones be bygones, the rub is that Cathy is contently married, there is no tectonic incentive for her to change the status quo, not even their undying love, this is the final blow to an expectant Heathcliff, because Cathy’s love is the only beautiful thing Heathcliff has ever experienced.

  eedless to say the outcome is internecine,but all players are game, Geraldine Fitzgerald owns her moment in her Oscar-nominated part as Isabella, Edgar’s younger sister, poignantly shores up her transition from a pert maiden to a bitter, scorned wife after her epic failure trying to sow the seed of love in the most barren land of a man’s heart. Equally Oscar-worthy isFlora Robson’s loyal servant Ellen Dean, she is more than just the narrator, also the one who is present through the entirety of the melodrama and affectingly keeps her own counsel with sensibility in lieu of subservience.

  Although the story goes that they are not on friendly terms during the production, the two leads are well-matched in eliciting a torrential spectacle of emotional outpourings, often in tandem with the silver-clad grandeur of the film’s spectacular setting and cinematography.Laurence Olivier receives his first-ever Oscar invitation (who excels in haughtiness and callousness so well so that when the tenderness throbs, his voice has an otherworldly tenor actually works to the advantage of the character)butMerle Oberon is snubbed in a competitive year (she is most astonishing in “I am Heathcliff!” epiphany and the final deathbed recollections, no make-up applied), which could be a good thing, saving her from an awkward rout to Vivien Leigh in a banner year for GONE WITH THE WIND (1939),who has been vying to star side by side with her then lover Olivier but to no avail.

  More than anything, William Wyler’s film adaptation is a thoroughgoing specimen of how to grapple with the trying transposition from hallmark literature to celluloid screen, the knack is a time-honored maxim: you can’t have your cake and eat it too, something must be given up, and all you need is an ace scissor-hand who knows how to winnow grist out of the sacrosanct urtexts.

  referential points: Andrea Arnold’s WUTHERING HEIGHTS (2011, 6.2/10), ANDRÉ TÉCHINÉ's THE BRONTE SISTERS (1979, 7.5/10)

  《呼啸山庄》影评(三):灵魂之爱

  看完《呼啸山庄》被其中所表现的生与死的对立所震撼,有人说这是一部厌世者的理想天堂,故事始终围绕着两个地点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而两者又形成一个对立,而呼啸山庄恰恰代表人性中最原始的野性,希刺克利夫原本幸福的因为他的懂得如此去给予爱,就像小说在凯瑟琳的那段对话指出埃德加80年的爱也抵不上他一天的爱,起初我并不甚了解直到后来再次翻阅对其中的内容才了解的更加的深刻,也许埃德离加对凯瑟琳的爱更加的是属于人性的本能是有前提的,而希刺克利夫的爱是属于灵魂的爱,他的爱是不顾一切但恰恰这份爱也注定了他的命运,他的恨恰恰是因为他爱的太深太深以至于当那个下着雨的夜他听到凯瑟琳的所说的那些话后他的心其实早已死了,生存只是使得自己的伤痛更加的长久些罢了在整部剧中最应该受到的同情并是他了,而凯瑟琳对于上层社会的迷恋使他自己背离了自己的灵魂而他的死亡恰恰让他的死亡得以重新恢复那份纯净,她选择死亡恰恰是她最美的结局而留给希刺克利夫的是永恒的恨与爱,对于那些为她的死而悲伤的人是最不了解她和生命的人,对于那些对死亡抱着恐惧的人来说是因为他们本身并不了解灵魂本身所赋予的却让那现实填满自己的心试图让自己相信这些并是所要找寻的最终意义,凯瑟琳的死恰恰是一种选择一种救赎他用死这种方式来洗涤灵魂所沾染的污垢。

  只要不把我独自留在黑暗中

  在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我不能活下去,如果没有生命

  我不能死去,如果没有灵魂

  《呼啸山庄》影评(四):我恨你,但我越是爱你

  【我恨你,但是我越是爱你】

  你的背叛,让我心灰,我会离开。

  但是,请你记得我会回来。

  这是你的孽障,因为我恨你。

  我恨你,但是我越是爱你。

  我要报复你,让我的心得到安慰。

  我不怕伤害任何人,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

  【你是我的王妃,请不要丢下我】

  山的那边,是属于我们的城堡。

  我是你的王,你是我的妃。

  我们说好的!

  可是,为什么我只能在你快要凋零的时刻亲吻你

  为什么只能抱着你冰冷的躯体。

  想着你说你属于我。

  我爱你,我的王妃,为什么要丢下我

  【原来你还在这里】

  Wuthering Heights 没有了往日的暖意,变得寒冷。

  我的心也冻得发抖

  直到那个陌生人的到来,我才知道你一直在这里呼唤我

  Cathy我的王妃,我要我们的灵魂在我们的城堡里永远相伴

  《呼啸山庄》影评(五):和原著不对板

  黑白的还看?没办法,演员长得太舒服,我毫无抵抗力。连个打酱油的租客、医生都长得很好,面目端庄,气质大方。

  开篇希斯克利夫推开破窗,呼唤凯瑟琳,眼泪唰的飙出来。

  黑白篇如此梦幻。童年拍得很美好。青少年时期女主角那个惊人的美丽,和书中一样也很能折腾,却少了书里面的勇敢。男主角一点都不凶残,带着忧郁和宽厚,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他暴怒的样子。嗯,联想到童话《快乐王子》那个可爱的雕像王子。这样的主角偏离原著很远啊~~~

  扇巴掌时我吃了一惊,那时候的英国怎么能乱打人?再说导演安排他温柔地给了她两巴掌,就撅着嘴伤心沉默地走了,莫名其妙,冲突一点都不激烈。还不如让景涛咆哮呢。

  心脏柔弱的,看电影吧。故事很单薄,过滤掉原著复杂的情节,缺乏激烈的矛盾,美化同时也简化了男女主角。

  尤其把那个最凶狠的恶棍,删改得面目全非,他变成一个单纯的情圣,深沉坚忍。结果是我迷上那个男演员......也就原谅了导演

  《呼啸山庄》影评(六):《呼啸山庄》电影剧本

  《呼啸山庄》电影剧本

  文/(美国)本·海区特、查·麦克阿瑟

  译/黄天民

  序幕

  淡入,一片原野的远景。

  风雪肆虐的夜空。连日的大雪覆盖了道路和原野。白茫茫的原野广漠无垠,阒无人迹。狂风在怒吼,雪花飞扬。

  白皑皑的原野上现出一个人影。他在艰难地跋涉。飞舞的雪花迎面扑来,使他什么也看不清。他停下脚步,把一只手举到眉际,这才瞥见不远处有一所房子,从窗户里射出一线微弱的灯光。他连忙朝灯光的方向奔去。

  画面上出现一座破旧的庄院住宅,由于年代久远,加上连日大雪,它已被半埋在雪堆里。住宅上几扇破旧的窗户用木板钉了起来,外墙倒塌了一半。在暴风雪夜的旷野中,这座石头建筑物犹如一叶海上孤舟。住宅周围的灌木被不停的北风吹得奇形怪状,显得狰狞可怖。

  那人走了过来,一道倒塌的栅栏挡住去路。他找到大门,费劲地推着,勉强被推开了一英尺左右,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顶着门。他从门缝挤到院子里,急忙朝着灯光跑去。突然,风声中传来一群狗的狂吠声。接着,几条长毛的象狼一样的东西跃过雪堆,扑了过来。

  这人一时被狗群吓得惊慌失措。他举起沉重的手杖一边拚命抵抗,一边跌跌撞撞地冲到住宅门口。

  他使劲地敲门,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又用手杖狠狠地打着门,还是没有人来开。恶狗狂吠着,不断朝他扑来,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地撞开门,径自冲了进去。

  这是间宽敞的房间,里面生着熊熊炉火。灯光下,坐着几个默默无声、愁眉不展的人。冲进屋里来的客人惊讶地瞧着他们,可是没有人同他打招呼,从他们阴沉的目光里,看不到丝毫好客的神情。

  这几个人中为首的一位男子背靠壁炉,壁炉上方挂着两支枪。男子的肤色黝黑,头发花白,面容阴郁,衣着邋遢,活像个吉卜赛流浪汉;可他那傲慢的神态与专横的举止,又象一位绅士。这就是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瞪大双眼,盯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他开口了,声调中含着怒意。

  希斯克利夫:你是什么人?你来干什么?

  客人(赶开身边一条狗):请你先把这些该死的狗赶开。

  希斯克利夫(对着狗怒斥):下去……

  随即,希斯克利夫从壁炉前拿起一根烧火棒向狗抽去,几条狗溜走了。

  希斯克利夫:下去,下去,我叫你们滚开!

  客人:你就是希斯克利夫先生吗?

  希斯克利夫(不动声色地):是我。

  客人(客气地):我是洛克乌德,是贵农庄的新房客。

  希斯克利夫(不高兴地):啊,是你!为什么不待在家里,挑了这么个晚上在原野上乱逛呢?

  洛克乌德(吃了一惊):我迷路了。你这儿能派个人给我带路吗?

  希斯克利夫(直截了当地):不行,这办不到!我只有一个手下人,这儿离不开人。

  洛克乌德(坚持地):那么,恐怕我只好在这儿呆到早晨了。在这样的大风雪里,要我再走一里路都办不到。

  希斯克利夫(干脆地):随你的便!

  洛克乌德心里有气,扫视了一下室内的其他人:壁炉旁坐着一个跛腿的老年妇女和一个未老先衰的中年妇女,她头发蓬松,衣履不整,看上去比主人还邋遢;房间角落的阴影里还站着一个哆哆嗦嗦的老头子。洛克乌德对中年妇女说。

  洛克乌德(带挖苦地):感谢你们的殷勤接待,能不能给我一杯茶呢?

  中年妇女(不安地望着希斯克利夫):可以吗?

  希斯克利夫(踢了一下壁炉里的木头):你不是听见了吗?

  洛克乌德(顿了一下,重新开始一套客套话):我想,这位和蔼可亲的太太是希斯克利夫太太吧?

  中年妇女站起身。当她走过希斯克利夫身边时,吓得全身都蜷缩起来。

  希斯克利夫:是的,这位和蔼可亲的太太是我老婆。

  洛克乌德(忍不住心中的愤懑):如果我坐下来,会不会是对你们的殷勤款待要求得太过分了呢?

  希斯克利夫(猛然转过身,粗野地):我希望我的殷勤款待对你是个教训。让你懂得,以后别再莽莽撞撞地在野地里瞎跑。至于你今天晚上想呆在这儿,我可没有什么好地方招待客人。你就跟我家的佣人合睡一张床吧。

  洛克乌德(感到有损尊严):我就靠在椅子背上睡好了,先生!

  希斯克利夫起身想离开房间。但又转了回来,闷闷不乐地看着客人,显出百般无奈的神情,然后他对洛克乌德开了口。

  希斯克利夫:不行,不行!陌生人总是陌生人,平时这所房子很少有客人来,所以我和我的狗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待你。(他转过身,吩咐那位站在屋角阴影中哆哆嗦嗦的老头子)约瑟夫,你把楼上打开一间房子让他住。(随后看着洛克乌德冷冷地说)晚安,先生……

  洛克乌德(惊讶地瞪着对方):晚安。

  当希斯克利夫太太把茶放到洛克乌德面前时,希斯克利夫离开了房间。她盯着丈夫的背影,脸上露出驯服、恐惧而又迷惘的表情。

  化入楼上的走廊。步履蹒跚的老佣人约瑟夫,手拿提灯,顺着盘旋的阴暗的过道走着,洛克乌德紧跟在后面。他们走到一扇门前,约瑟夫止步,往后看了一下,似乎有些踌躇不决。接着,他喃喃自语地把门打开。房门的铰链吱吱嘎嘎地响,显然是很久没有开过了。

  洛克乌德朝室内望去,一股霉气扑鼻而来。这是一间卧室,里面放着一张有四根柱子的大床。一只橡木箱子上面盖着一块破布。另外还有把折了一条腿的椅子,一张陈旧的卧榻;这就是房间里的全部陈设了。

  约瑟夫:这是给你住的房间,这间原来是新房,(喃喃自语)已经有很多年没人住了。

  洛克乌德(哆嗦了一下):这地方真气闷,生个火行吗?

  约瑟夫:那个壁炉生不着火了,烟囱早堵了多少年了。

  洛克乌德:那好,谢谢你!晚安。

  洛克乌德坐了下来,脱掉鞋子和上衣,然后把领带松开。他伸手摸了摸床,一种冰冷而又发霉的感觉使他又哆嗦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猛回头,发觉约瑟夫仍站在门口,两眼直愣愣地盯着他。

  洛克乌德:我己经向你道过晚安了。

  约瑟夫慢吞吞地关上门。洛克乌德把自己的上衣折起来,放在床上当枕头垫着睡下。这床很古怪,雕着鸟翼状的饰物,从上到下都是一格格的鸽笼式书架。洛克乌德躺在床上,睁大双眼,瞧着灯光下家俱的阴影,听着狂风拍打百叶窗的声音。过一会,他坐了起来,从床边的架子里抽出封面上积有厚厚灰尘的一本册子。他把册子打开,一朵被压扁了的枯干的花朵从书页中掉了出来,他拿起花朵,心中浮起一缕柔情,便把这朵枯花轻轻地放在身边的壁架上,然后一页页地翻着册子。这是一本日记,上面的字迹很潦草,似乎是一个孩子的笔迹。有一页上还粘着一缕头发。洛克乌德重新把日记簿翻到扉页,那上面写着几个字:

  凯瑟琳·恩萧———她的日记

  洛克乌德一页页地翻阅着,辨认着褪色的字迹。渐渐他感到眼皮越来越抬不起来。于是,他把书搁在一边,熄灭了蜡烛,闭目入睡。

  化入,洛克乌德睡在床上辗转反侧。这时,暴风雪越来越猛,风声中夹杂着一种奇怪而又连续的拍击声。原来,一扇百叶窗被风吹开了。窗扉一个劲地来回拍打着,似乎非要吵醒睡着的人不可。洛克乌德醒了,他睁开双眼,象是刚从恶梦中惊醒。朦胧中看着室内的幢幢阴影,静听着百叶窗拍击的“劈啪”声。

  百叶窗在风雪中拍打声持续不停,洛克乌德忐忑不安地爬下床来走向窗口,打开窗户,仍然是恶梦未醒,睡眼惺松。呼啸的风声中仿佛有女人的号叫声。鹅毛大雪从窗外飞卷入内,那个声音叫道:

  号叫声:让我进来!让我进来!我在荒原上迷了路。

  洛克乌德被吓懵了,伸出手去拼命想关上那扇百叶窗。突然,他僵住了,原来,他那只还没抓住百叶窗的手已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在飞卷的雪花中,他看到一个灰蒙蒙的女人的身影。她面色苍白,头发随风飘拂,不断地发出使他心惊胆战的号叫声。

  号叫声:放我进来,我在荒原上迷了路!放我进来。

  那只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洛克乌德,几个手指在黑夜中隐约可见。洛克乌德吓得失魂落魄,在似醒非醒中没命地呼喊起来。

  洛克乌德(狂叫):救命!救命!这儿有人,救命!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

  洛克乌德死劲挣脱了暴风雪中那个东西的掌握。大雪从窗外猛扑进来。

  洛克乌德:救命,希斯克利夫!赶快,赶快!

  房门猛地被推开了。希斯克利夫举着提灯站在门口。

  洛克乌德(吓昏了):在窗外暴风雪中有个人———是个女人———我听到她在叫喊。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名字说了一遍又一遍;凯西……(洛克乌德用手摸了一下额头,显然已没有刚才那样紧张了)凯西……(他突然想起了日记扉页上的笔迹,于是松了一口气,定下神来)我大概是在做梦吧?!请原谅,希斯克利夫先生……

  希斯克利夫紧紧地、不顾一切地抓住洛克乌德的双肩。

  希斯克利夫(紧张地):你赶快离开这儿,出去!出去!给我出去!

  希斯克利夫把洛克乌德推出房间,砰地一下关上了门,然后迅速冲到窗口,把百叶窗打开。越来越猛烈的暴风雪猛地吹进室内。希斯克利夫向着风雪呼啸的黑夜伸出双手,用令人心碎的声音嚎叫着。

  希斯克利夫(呜咽地):你进来吧,进来吧!噢,凯西,凯西……你一定要来!噢,你来吧!再来一次吧!噢,我的心上人!这一次你到底听到我了,听到我了……凯西,我爱你!进来吧!到我这儿来……到我身边来吧!凯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大雪扑向希斯克利夫。

  镜头突然变到走廊内。洛克乌德从昏暗的走廊向起居室走去。进入起居室,只见艾伦蜷缩着身子,象一头老山羊似的在炉前坐着,双眼呆呆地望着炉火,甚至没有抬头看一下进来的洛克乌德。仿佛她也感觉到有一个鬼魂在附近的荒原上游荡。洛克乌德浑身发抖,坐到艾伦身边。景外可以听到希斯克利夫的号叫声,但听不清在喊些什么。

  艾伦(不去看洛克乌德,喃喃自语道):我早就知道,在那房间里是过不了夜的。

  洛克乌德瞧了艾伦一眼,尽量使自己安定下来。

  艾伦(停了一下):出了什么事?

  洛克乌德:我做了一个梦,好象听到一个女人的叫声,我就跳下床,把窗户打开。这时,有一个又冷又粘的东西抓住了我,象一只冰凉的小手。随后我看见了她……我的神经好象错乱了。飞扬着的雪花,仿佛显出一个幽灵,其实什么也没有。

  艾伦(冷漠地):那是凯西……

  洛克乌德:凯西是谁?

  艾伦:是一个姑娘———她已经死去了。

  洛克乌德:我是不相信鬼的,我不信有夜间哭哭啼啼的幽灵。我不相信死去的人还会回来召唤活着的人。

  艾伦(这才抬起头,看着洛克乌德):如果我把她的故事对你说一说,你就会相信鬼魂是会回来的。(艾伦拄炉子里扔了儿根引火柴)可能你也会跟我一样懂得,如果他们在活着的时候感情很深,那么就会有一种力量,促使他们回到人间来。

  洛克乌德:请你把她的故事对我讲一讲吧。

  艾伦: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是一个年轻姑娘,在凯西的父亲恩萧先生家里做工……

  淡出。

  第一部

  淡入,四十年前呼啸山庄的外景。这是一个气氛平静、风景优美的地方。前景中的一棵小树上盛开着鲜花。绿草如茵的大地风景如画。庄园的栅栏维修得很好。

  有个人骑着马朝呼啸山庄的大门跑来,靠路边的围墙门口出现了另一个骑马的人,他们彼此打了个招呼。

  画面突然切入骑在马上的恩萧。一个九岁左右的男孩子侧身骑在马鞍的前面。另一个骑马人是肯尼思医生,他是位善良而显得很年轻的中年人。他迎着恩萧而来。

  肯尼思:哈啰,我的邻居,这么快就从利物浦回家了?

  恩萧:你好!肯尼思医生。

  肯尼思(骑到他跟前):你搞了一个什么东西回来啊?(用手指了一下那个遇遏的男孩子)

  恩萧(举起男孩子):这是上帝赏赐给我的礼物,虽然他黑得就象从地狱里出来似的。(男孩子在恩萧的怀抱里挣扎着)别吵……我的好孩子,我们到家了。

  肯尼思(端详着男孩子):看起来,他是个挺倔的小家伙……

  恩萧(两人骑着马,朝通向房子的路口走过来):这是有原因的。我在利物浦街上看到这快饿死的孩子被人家踢啊打呀,差不多快要完了。我花了两英镑,也没打听到是谁家的孩子。那地方没人认他,我又不忍心扔下他,就带他回家了……

  恩萧和肯尼思医生下了马。恩萧伸出手,准备帮那个孩子下来。

  恩萧:下来吧,我的孩子。

  可是这孩子竟横跨上了马鞍,一边打着马,一边乱嚷乱叫。

  恩萧(把他从马鞍上拉了下来):下来吧,你这小鬼!(对肯尼思医生)看来,这小鬼得治一治才行……(对着大门喊了一声)凯西!辛德雷!

  艾伦急急忙忙赶到门口,她是个胖胖的、看上去很利落的二十岁左右的女人。

  艾伦:啊,你回来了,恩萧先生!孩子们马上就下来。

  艾伦看见那孩子,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恩萧(见此情景,止不住微笑了一下):干什么吓成这样子,艾伦。他要和我们住一阵子,你得把他好好地洗一洗,给他穿一件象样的衣服。他个子大小跟辛德雷差不多吧。

  艾伦(盯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看他那副模样,先得给他点吃的才行,恩萧先生……(掐了一下他的肩磅)你着他瘦得象只麻雀。孩子,到厨房来吧。

  男孩子(从艾伦的手中挣脱出来):别碰我……

  男孩子跟着艾伦走了。恩萧正要进屋,被肯尼思医生栏住了。

  肯尼思(严肃地):恩萧,我的朋友,你这次是不是办了一件错事?

  恩萧(吃惊地站住):什么事?肯尼思医生。

  肯尼思(慢慢地):我可以肯定说,你不该把他带到家里来。

  恩萧(有点生气地):那我该怎么办呢?把他扔下?让他象头狗那样饿死?

  肯尼思(沉着地):别着急,我的邻居,我见过的事比你多。对于孩子,我了解。这可是个坏种,胎里带来的。他有一种仇恨心,现在他年纪还小,可是他就象一条被人踢过的狗,有满肚子的怨恨。你驯服不了他,他会咬人的,而且咬起来是很狠的。

  恩萧:说得太过分了吧,肯尼思医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是上帝送给我的。

  肯尼思(微笑着):算了吧,上帝送给你的孩子都是我替你接下来的。

  恩萧(平静地):那么,你大概不会忘记;如果我的孩子希斯克利夫活下来的话,就跟这孩子差不多年龄。

  肯尼思(轻轻地拍着恩萧的肩膀):你应该记住,这是上帝的意志。希斯克利夫现在偷快地生活在上帝的怀抱里。

  恩萧和肯尼思走进屋去,肯尼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起居室里:恩萧向四周一看,高兴地喊了一声。

  恩萧(喊道):凯西!

  凯西是个九岁的女孩子,辛德雷比她大一两岁,跟在凯西后面,两人叽叽呱呱地从楼梯上跑下来。

  凯西(抱住她的父亲,恩萧弯腰吻她):亲爱的爸爸,你带来了什么?给我带来了什么?

  辛德雷:哈啰,爸爸……(辛德雷侧过脸,也让恩萧吻了他一下)

  恩萧(打开一个纸包):呶,这就是我的凯西所要的东西,可是用的时候要小心!

  他把从怀里取出的短柄的马鞭子递给她。

  凯西(高兴得跳起来):哟,好极了,好极了。(凯西举起马鞭在辛德雷背上抽了一记)

  辛德雷(大叫):别打人!爸爸,她打人。

  恩萧(和气地):啊,孩子们,孩子们……呶,这是辛德雷的小提琴……(恩萧打开另一个纸包)它是利物浦最好的一把,音色很好,还有一根琴弓呢……

  辛德雷(这才安静下来):给我看看。(恩萧把提琴交给辛德雷)把琴弓也给我。

  当恩萧正从琴盒里拿琴弓的时候,那个新来的男孩子懒懒散散地走了进来,艾伦跟在他后边。孩子呆头呆脑、贪婪地啃着一块奶油三明治……他的眼睛阴沉地瞅着房间里的几个人,辛德雷惊讶地望着他。

  凯西(仔细地打量着他,然后叫了起来):他是谁?

  艾伦(看看微笑着的恩萧):他简直饿得象只狼!

  恩萧(注意到凯西和辛德雷迷茫的目光,开玩笑地):孩子们,这是我在利物浦遇到的小绅士———他是应我的邀请到我们这儿来作客的。

  凯西(鄙视地):他真脏!

  恩萧(吃了一惊):凯西,我真为你感到难为情……艾伦,给这孩子擦洗干净后,把他带到辛德雷的房间去,让他睡在那儿……

  辛德雷(发火了):怎么?在我房里?不行,我不让他睡。

  恩萧(严肃地):孩子们,从今以后,你们应该懂得同那些不如你们幸运的人分享你们的东西。艾伦,这个孩子由你来照管。

  屋里几个人都默不作声。摄影机依次拍摄他们的表情:凯西绷着脸、辛德雷怒气冲冲、肯尼思则满腹心事。

  艾伦(终于发话了):来吧,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一言不发,只是望着恩萧。

  恩萧:我们就叫他希斯克利夫吧……

  孩子站在那儿,瞪大了眼睛,然后一步一步朝恩萧走去。他激动地拥抱了一下恩萧先生,随即迅速跑出房间。艾伦跟着他。淡出。

  第二部

  淡入。荒原上,希斯克利夫和凯西在跃马飞驰。

  凯西(尖声地叫着):来吧,我跟你比赛,看谁先跑到牲口棚那儿,谁输了,就罚谁当一个星期的奴隶。

  希斯克利夫(趴在马背上,踢着马):来吧……快跑、快跑。

  阳光照耀着原野,凯西和希斯克利夫策马飞奔。凯西笑着、叫着,他们一直跑到牲口棚。

  牲口棚外景:希斯克利夫赢了,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兴奋地叫道。

  希斯克利夫:我赢了!我赢了!你现在是我的奴隶了,我要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你得饮我这匹马,还要把它刷洗干净。

  凯西(一惊):不,那可不公平,哪有这么认真的。

  辛德雷来了。

  希斯克利夫(不太友好地瞅着他):你来干什么?

  辛德雷(拉住希斯克利夫那匹马的缰绳):我要这匹马。

  希斯克利夫(急忙地):怎么能给你!这匹马是我的。

  辛德雷(恶狠狠地):我才不管是不是你的,我那匹马瘸了,就要骑你的。

  希斯克利夫(将他猛地一推):办不到!

  辛德雷(恼羞成怒):你不给我,我就告诉爸爸。说你说过,等他死了,你就把我们赶出门去。

  希斯克利夫(暴怒):你胡说!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凯西(帮着希斯克利夫):他当然没有说过,就因为爸爸喜欢他,你就———

  辛德雷(转身冲着凯西):你还要帮他!等着瞧吧,他得寸进尺,最后把我们的东西全部骗走。那时候,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又回转身对希斯克利夫咆哮着)你从来没有父亲,我的爸爸不是你的!你这个吉卜赛穷要饭的。

  希斯克利夫向辛德雷冲过去,辛德雷捡起一块石头。

  凯西(叫道):希斯克利夫,小心!

  辛德雷举起石头,做出要扔过去的样子。

  辛德雷(声音里充满了敌意):你敢过来?

  希斯克利夫冲过去,辛德雷扔来的石头刚好打在他头上,希斯克利夫摔倒了。辛德雷跳过去对他拳打脚踢,凯西急得又跳又叫。

  凯西:你放开他,你要把他整死?辛德雷!

  凯西朝辛德雷冲过去,把她哥哥拉开。希斯克利夫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凯西:我要去告诉爸爸,他会取消你的继承权。

  辛德雷(趾高气扬地):你不是听肯尼思医生说过吗,爸爸身体不好,你不能到他那儿去……(他骑上希斯克利夫的马,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慢慢坐起来的希斯克利夫)你这个吉卜赛的下流坯!

  辛德雷跃马扬鞭而去。

  凯西(抱着嘴角流血的希斯克利夫):你伤得重吗?希斯克利夫。你对我说呀!(看着他硬挺着的模样)你为什么不哭啊?(凯西撩起围裙擦擦希斯克利夫的嘴角)希斯克利夫,别这样看我。

  希斯克利夫慢慢地站起身来,他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

  希斯克利夫(冷漠无情地):我怎么来报这个仇呢?不管等待多久———只要我能报仇!我希望他能活到我报了这个仇再死……

  凯西(被希斯克利夫的眼光吓住了):希斯克利夫,你怎么能这样说?惩罚坏人是上帝的事情,我们只应该懂得怎么去宽恕人。

  她还坐在地上。

  希斯克利夫(痛苦地):哦,凯西……

  凯西(看他那么伤心):来吧,希斯克利夫!(她跳起身来,但是希斯克利夫摇了摇头。她想引他高兴)在潘尼斯顿山岩上,长着成千上万的蓝铃花,咱们去采花吧!

  希斯克利夫(摇摇头):我不去!

  凯西(把自己的马牵到希斯克利夫面前):你骑我的马吧!

  希斯克利夫(还是摇头):我不去。

  凯西(装出高兴的样子,行个屈膝礼):我的主人,请吧!

  希斯克利夫(不得不屈服了):凯西,只有你能够使我高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使我高兴。(扶她上马)你上马吧,

  凯西上了马,希斯克利夫拉着缰绳走在她的身边,他们径直向荒原走去。

  化入潘尼斯顿山岩附近的荒原。凯西骑在马上,希斯克利夫在她身边走着。

  凯西(高兴地):喂,你最好脸上经常带着笑容。希斯克利夫,你微笑的时候真漂亮。

  希斯克利夫(拉住凯西的手,一本正经地央求着):凯西,你别和我开玩笑了。

  凯西(拉起希斯克利夫的手吻了一下):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吗?你不记得吗,我一直说你是一个乔装打扮的王子!

  马停住脚步。在寂静的荒原上,只看到他们两人的轮廓。希斯克利夫紧紧握住凯西的手,抬头看着她。

  希斯克利夫(腼腆地):你给我说———再说一遍。

  凯西(兴高彩烈地):是真的。希斯克利夫,你的爸爸是中国皇帝,你的妈妈是印度女皇,你是被那些坏水手绑架到英国来的。可是我为这感到高兴,因为我一直想见到出身高贵的人……而不是……

  希斯克利夫笑了起来。

  凯西:……而不是像辛德雷那种粗野的农村孩子。

  希斯克利夫(顺着凯西的故事说下去):我在书上看到的王子都是有城堡的。

  凯西(用新马鞭朝前一指):呶———你的城堡就在那儿,希斯克利夫。

  希斯克利夫(仍然沉浸在幻想中):你是说潘尼斯顿山岩吗?

  凯西(骄傲地):如果你看不出那就是个城堡,希斯克利夫,你就算不上是一个王子……(凯西跨下马)让我们过去占领那个城堡吧!

  他们一起攀上了潘尼斯顿山岩———这是荒原上一处悬岩。他们来到悬崖下一处隐蔽的地方。

  凯西(在悬崖下):哦!这真是一座了不起的城堡,希斯克利夫,我们永远不要离开这个地方。

  希斯克利夫(被凯西的情绪所感染):我们一辈子都不要离开这个地方!

  凯西(狂喜):连呼啸山庄也不回去了。我们住在这儿,永远住在这儿。我们两个面对着整个世界。(突然想起)我忘了,我还是你的奴隶呢。

  希斯克利夫(温柔地搂着凯西):不!凯西,你是我的女王。无论世界上发生什么事,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女王。

  (淡出)

  淡入起居室内。外面秋风萧瑟。这是一个夜晚,室内点起了炉火。约瑟夫站在屋角,手里捧着一本《圣经》在念。艾伦坐着,目不转睛地望着楼梯,似乎在等待什么,她还不时撩起围裙擦着眼泪。辛德雷坐在椅子上紧张地听着什么;凯西坐在壁炉旁的地上;希斯克利夫趴在地上,他盯着凯西,双手托着下巴。

  约瑟夫(自始自终在念《圣经》):你们的心中用不着烦恼。你们要相信上帝,也要相信我。在我父亲的国土里,有很多大厦,否则,我就不会对你们这样说。我要到那儿去,给你们准备好地方,当我为你们准备好了之后,我还要回来接你们去。我在哪里,你们也会到哪里。你们知道我去的地方,你们也知道我走的道路……(约瑟夫停了一下,揩一揩眼泪)

  凯西(对艾伦低声地):怎么医生还不来?

  艾伦(搂住凯西):他就要下来了。

  凯西:可能已经完了。艾伦,我要到他那儿去。

  艾伦(同情地):嘘,亲爱的……医生会来叫你的。

  辛德雷(紧张地):去有什么用,如果他神志都不清了……

  肯尼思医生在楼梯上出现,走了下来,在楼梯口站住,愁容满面地看着大家。

  艾伦(她第一个看见他):他怎么样了?……医生?

  肯尼思(扰豫了一下):他己经安息了。

  凯西站起身,目瞪口呆地望着肯尼思。

  肯尼思(接着吩咐):约瑟夫,去请牧师吧。

  凯西(哭了起来):他死了!他死了!……

  肯尼思(走过来,拍了拍凯西):别伤心,孩子。他是心情宁静地去世的,他只不过是长眠不醒罢了。

  辛德雷(突然摆起主人的架势):肯尼思医生,我们上去吧……

  希斯克利夫站起来,他毫无表情地望着凯西,凯西泣不成声。

  艾伦(抱住凯西):可怜的,我可怜的孩子,亲爱的凯西,亲爱的野姑娘。凯西……你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紧紧拥袍着凯西)

  肯尼思(同意了辛德雷的意见):你们可以上去了,跪在他身旁祷告吧……

  大家先后上了楼。切入恩萧去世的那间房门的近景。肯尼思把门打开,艾伦搂着凯西先走了进去,随后约瑟夫也进去了,肯尼思跟在他们后面,辛德雷却在门外挡住了希斯克利夫。

  辛德雷(门外只剩下他们两人):里面用不着你!

  希斯克利夫(激动地):他更爱的是我,而不是你。

  辛德雷(把他朝后一推):我的父亲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去帮马夫套车,去把牧师请来……(希斯克利夫扰像不决)我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我是这儿的主人!

  辛德雷把希斯克利夫关在门外,希斯克利夫瞪着关紧的门,用两只拳头挡住自己的眼睛,极力不让泪水流下来。然后,他缓缓地转身走开。淡出。

  第三部

  淡入。春天的荒原。花朵只不过点缀着大地,并不能给苍茫的荒原带来生气。渐渐移到呼啸山庄的外景。小树已经长成,枝枒在风中摇曳,树叶瑟瑟作响。房子的外观更显出了岁月侵蚀的痕迹。

  化入黄昏时分这座山庄的餐室。晚餐即将结束。凯西坐在桌子的一头,她已十八岁了。辛德雷坐在另一头,约瑟夫在他们身边伺候。辛德雷又为自己斟酒,可惜瓶子里剩下的酒连半杯都不到了。

  辛德雷(迷迷糊糊地):约瑟夫,再来一瓶。

  约瑟夫:辛德雷少爷,这已经是第三瓶了。

  辛德雷(醉醺醺地):管它第三瓶还是第二十三瓶,给我再拿一瓶来!

  约瑟夫(扰像地):……“酒能误事,酗酒伤人”,辛德雷先生。

  辛德雷(冲约瑟夫发火):谁叫你引经据典的,就象只鹦鹉在学人话。我吩咐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约瑟夫(蹒跚地朝酒柜走去):是,辛德雷先生。

  辛德雷一口气把那小半杯酒喝了下去。凯西十分厌恶地看着这一切,正要站起来。

  辛德雷(喝得烂醉却在发号施令):凯西,坐下!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桌子。(凯西坐下来瞪着辛德雷)约瑟夫,给凯西小姐倒上一杯。(凯西赶紧用手拾住杯子)哦,我的小妹妹讨厌喝酒。呣,我可认识不讨厌酒的人。

  已经长大成人的希斯克利夫扛着一根木柴进来了。他浑身污秽,头发蓬松,身穿一件破衬衫,对房间里的任何人都不看一眼,也没有人理睬他。凯西的眼睛只顾盯着自己面前的盆子。约瑟夫站在辛德雷身边,打开酒瓶,正要倒酒,辛德雷却把酒瓶抢了过去,自己斟满一杯。

  辛德雷: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把木柴扔进炉火里,呆滞地转过身来)希斯克利夫!把我的那匹花马备上马鞍……要快,你这个吉卜赛要饭的。

  希斯克利夫朝门口走去。

  辛德雷(又大声地嚷了一句):我要到吉默屯去。

  希斯克利夫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出去了。辛德雷有意慢条斯理地又吃了几羹匙麦片粥。随后他把羹匙一扔,猛地站起身,大步从房间里走出去。凯西坐着不动,听到辛德雷的脚步声远了,便连忙站起来,也走了出去。

  切入艾伦在厨房里忙着的场面。她一抬头,看到凯西正偷偷地走过庭院,爬上一堵低矮的石头围墙,然后朝着荒原奔去。

  切入牲口棚,希斯克利夫正在给马备鞍,约瑟夫手里举着提灯,跟着辛德雷进来。

  辛德雷(对希斯克利夫):我刚才跟你说过不是要快吗?(他四下看看)你看看这个马厩,脏得就象猪圈。你就这样干活吗?你给我扫干净,今天晚上就把地上擦洗干净!

  切入马厩的外景,希斯克利夫把马牵出去。辛德雷猛地从他手里拉过缰绳,随后故意走到井旁一块泥桨地上。

  辛德雷(对着希斯克利夫吆喝):你别站在那儿毗牙咧嘴的,扶我上马。

  希斯克利夫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手托着辛德雷踩上马镫。

  辛德雷:等明夭一清早我回来的时候,你得把这些活儿都给我干完!(他咧了咧嘴)

  辛德雷爬上马鞍。画面切成辛德雷泥泞的靴子踩在希斯克利夫手上的近景。

  辛德雷的声音:你盼的是我回不来,对吗?希望我在路上摔死,把脖子跌断,对吗?

  切回先前的场面,辛德雷在马上弯下腰对着希斯克利夫叫嚷。

  辛德雷:你就用你那吉卜赛的语言在肚子里诅咒我吧!如果我没有摔死,如果我还回得来,到那时,要是你还不把活儿干完,我就要用鞭子抽你,抽到我的膀子断了为止!(辛德雷跃马而去)

  约瑟夫(在他身后喊了一句):辛德雷少爷,我会看着他把活儿干完的……

  希斯克利夫脸色阴沉地瞪着飞驰而去的辛德雷,然后转身拔腿便跑。

  约瑟夫(喊着):你到哪儿去?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回来!少爷不是要你把马厩打扫干净吗?少爷要生气的,(约瑟夫咕哝着朝屋子走去)“这就是侵犯别人权利的结果……”

  我们眼看着希斯克利夫向荒原奔去。画面切入荒原上的那座“城堡”。摄影机摄入希斯克利夫向“城堡”岩石奔去,他走到悬岩下面。凯西坐在那里等着他。

  凯西:我听到约瑟夫的话了,他有没有看到你从哪条路来的?

  希斯克利夫(迟钝地):我不知道。

  凯西:如果让辛德雷知道就糟了。

  希斯克利夫(痛苦地咆哮着):知道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你现在有的时候和我说上几句话……我比狗好不了多少!

  凯西(急切地):我根本就不该和你说话。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模样,一天不如一天,又脏又野,破破烂烂。你为什么不做一个人?你为什么不逃走?

  希斯克利夫(大吃一惊,天真地):逃走?离开你?

  凯西(幻想着):然后你衣锦还乡,把我接走。你为什么不能象我们以前说的那样,成为我的王子呢?……你为什么不来搭救我呢?希斯克利夫!

  希斯克利夫(不顾一切地):凯西,你现在就跟我走吧!

  凯西(停了一下):到哪儿去?

  希斯克利夫(热烈地):到哪里都行!

  凯西(摇一下头,慢慢地):我们住在草垛子里吗?我们光着脚在雪地上行走吗?我们从菜场上偷吃的吗?不!希斯克利夫,我要的不是这个。

  景外飘来音乐声,传入凯西耳中。可是,希斯克利夫却没有听到。

  希斯克利夫(怒气又上来了):哦,你想把我打发走,那不行!我这些年象条狗似地挨打受骂,遭受侮辱;我被他们逼得都快疯了!可是我还呆在这儿,就是为了能够接近你,即使做条狗也好。……我要在这儿呆到底,死也好,活也好,永远呆在这块石头下面。

  画面切入“城堡”的外景,凯西奔出“城堡”走到岩石前面。远处飘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她停住脚,眺望着荒原外林顿家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随风传来的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华尔兹舞曲声。希斯克利夫追到她身边来。

  凯西:你听到了吗?

  希斯克利夫(呆呆地):听到什么?

  凯西:音乐声,林顿家在请客。(朝着现出灯火、传来音乐的方向伸出手臂)我要的是这个:美好的世界,跳舞、歌唱,我会得到这一切的。

  凯西正要向林顿家奔过去,转念又返身拉起希斯克利夫。

  凯西:来吧,你看了也会喜欢的。

  凯西从岩石上直冲下来,希斯克利夫紧跟在后。

  化入林顿家的外景,夜间。这是一幢很美观的、乔治王朝式的房子,庭院修整得非常雅致。希斯克利夫和凯西在前景的阴影中出现了,他们蹑手蹑脚地朝着花园的围墙走来。

  凯西和希斯克利夫爬过围墙。传来几声犬吠,然后又消失了。他们穿过花园,朝着住宅走去。画面透过一扇窗户切人一场乡村舞会的情景———成百支烛火照耀着布置得富丽堂皇的舞厅,盛装的男男女女蹁跹起舞。窗上出现了凯西和希斯克利夫的头部剪影,他们正向里面张望。

  画面切入反转镜头,现出从窗口看见他们的面部。凯西激动地睁大两眼,对希斯克利夫说了几句话,但由于隔着玻璃,听不见在说些什么。画面转到窗外。

  凯西(屏息静气):你看,他们在跳舞。多美啊!灯火辉煌,珠光宝气。哦,希斯克利夫,如果我们能到里面跳舞有多好啊。(用手指里面)你看,那姑娘多美!我真想穿上她那种裙子,你也穿一件红色天鹅绒的外衣,靴子上镶上银色的钮扣……哦!希斯克利夫,我们能有那一天吗?

  景外传来一阵狗的嚎叫声,他们回身一看,有条狗朝着他们叫起来。

  凯西(大吃一惊):快跑,希斯克利夫!

  凯西扭头便跑。希斯克利夫跟着往花园的围墙奔去,几条狗从黑暗中窜出来,紧追着两个不速之客。

  切入花园的围墙。希斯克利夫把凯西托上围墙,然后自己爬上去拉她翻墙。凯西的两条腿还耷拉在墙上,几条狗向她猛扑过来。希斯克利夫正要抱起凯西,突然一条狗一口咬住了凯西的脚踝,她痛得大叫起来。

  切入住宅的阳台。客人们都跑出来观看,林顿法官和他的儿子埃德加走在前面。

  埃德加(对父亲):大概有人想闯进来。

  林顿法官(拉住儿子):有贼!诸位女士,请你们止步!(一个老佣人罗伯特提着提灯走过来)罗伯特,是什么人?

  希斯克利夫同狗搏斗着,他手拿石头打一条咬住凯西不放的狗,可是狗还是紧紧咬住。

  罗伯特的声音:别松口,狐狸,紧紧咬住……

  林顿法官和埃德加、罗伯特到了现场,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位手拿棍棒的年轻客人。

  凯西(着到那群人来,催道):快跑!希斯克利失!

  希斯克利夫(对着林顿家的人喊道):你们这些蠢材,快把狗赶开!

  埃德加(大声对父亲说):爸爸,是凯瑟琳·恩萧。

  埃德加冲到狗的跟前,凯西已经疼得昏过去了。

  埃德加:下去,狐狸!下去!松口!来,帮帮忙!(上来两个人把狗赶开)伤得很厉害,快帮我把她抱进去……

  他们抬起凯西。

  希斯克利夫:你们别碰她!

  林顿法官(指着希斯克利夫):这是谁?

  埃德加(看了一眼):恩萧家的小马夫。

  林顿法官(等着埃德加和另一个人把凯西抬到室内):这个年轻姑娘可真找了个好伙伴……把他也带进来。

  希斯克利夫紧盯着凯西,旁若无人。罗伯特抓住希斯克利夫的手臂。

  希斯克利夫(挣脱他):小心点!你们怎么抱的,让我来!

  凯西(神志不清地):快跑,希斯克利夫!快跑。

  林顿法官(发号施令):哦?那可不行……罗伯特!抓住他。

  希斯克利夫被推到一边,人们簇拥着凯西,向屋里走去。

  化入林顿家的书房,大家把凯西放在一张卧榻上。这时,希斯克利夫挣脱了罗伯特的手,闯人屋内。

  埃德加(弯身检查凯西的腿):叫赫金丝小姐拿点热水来,快!伊莎贝拉,赶快做几根绷带。

  伊莎贝拉(他的妹妹):好的。埃德加……她的伤重不重?

  埃德加(在卧榻旁忙着):现在还不清楚。

  林顿法宫(朝着希斯克利夫):好吧,小伙子,对这件事,你得解释一下。

  希斯克利夫(面色苍白):你们的狗如果把她咬伤了,你们就得负责。

  林顿法官(大怒):住口!你这无礼的小流氓,我是镇长!

  伊莎贝拉:他真象那个偷我小马的吉卜赛人。对吗?埃德加。

  埃德加:恩萧小姐怎么会跟这个吉卜赛小马夫到处乱跑!

  林顿法官:还是在晚上!我真奇怪,她哥哥为什么不管一下。

  埃德加(低声地):爸爸,你别说了,她还疼呢。

  林顿法官(无可奈何地):好吧。把这小流氓赶出去。……

  希斯克利夫(寸步不让):我要和凯西一起走。

  林顿法官(大发雷霆):罗伯特!把他赶出去里从后门走。

  凯西(微弱地):让我走吧,我要和希斯克利夫一起走。希斯克利夫!

  希斯克利夫想冲到她身边,被埃德加挡住了。

  埃德加(干脆地):滚出去!

  希斯克利夫兀立不动,目光如炬。

  林顿法官(暴怒):把他轰出去!

  三个佣人扑向希斯克利夫,先上来他未加反抗,一个佣人无礼地朝他头上打了一巴掌,希斯克利夫大喊一声,挣脱出身子。这个衣衫槛褛、肮脏邋遢的人挺立在一群衣冠楚楚、寻欢作乐的人群中间,大家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希斯克利夫(声音颤抖地对众人说):我走!我会离开这儿的,我还要离开这块该诅咒的乡土!

  画面现出凯西的近景。她听到希斯克利夫的最后一句话,目光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画面又回到了前景。

  希斯克利夫(慷帆激昂、情绪激动):总有一天,我要回到这座房子来的!林顿法官,我要报仇,我要把这座房子化为压在你们头上的一堆瓦砾,这就是我对你的诅咒!(他朝地下狠狠呼了一口)对你们所有这些人的诅咒!

  希斯克利夫转身便走。众人惊慌失措,室内一时寂然无声,但立即又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这个流氓!追上去,放狗咬他!这个无理的畜生,轰他出去!镜头对谁凯西,她微微抬起身子,目送着希斯克利夫远去。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奇特的神情。

  凯西(激动地):再见,希斯克利夫!再见,我等着你……

  第四部

  淡入,呼啸山庄的大路上。在通向画眉田庄的道上,出现一辆由两匹骏马拉的马车。埃德加驾车,凯西坐在他身旁。在银铃般的笑声中推出埃德加和凯西在马车里的近景。

  凯西(兴高彩烈地):我真不好意思说———我在你们这儿,居然一刻也没有想家。以前,我没有离开过呼啸山庄一个晚上……

  埃德加:我可能是痴心梦想,就是希望你能惦念画眉田庄———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想念也好。

  山庄的外景。马车驶过来。艾伦把门打开。

  艾伦(激动地):凯西,欢迎你回家。(她随手抓住了条围中就冲出来)凯西,欢迎你!

  凯西(高兴地):艾伦,艾伦!

  艾伦(着急地):你别动,我叫约瑟夫来把你抱进去。

  埃德加〔笑着):抱她?咳!她跑起来象只小山羊啦。

  凯西(欢笑着):哈,艾伦,我天天晚上都在跳舞呢。

  一群狗从房子拐角那边跑出来,它们围住了凯西,兴奋地往她身上扑过来。

  艾伦:下去!鲁弗!下去!(她看到凯西的服装,不由得惊叫起来)凯西,你简直象个公主!你打哪里弄来这身漂亮衣服?

  凯西(就地转了个身):是埃德加的妹妹借给我的。漂亮极了。埃德加,请进来和我们一起喝杯茶吧……(凯西领先跑到房子里去了)

  埃德加:我把马拴好就来。

  艾伦(喊着):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她尾随凯西入内)

  切入起居室凯西的近景。

  艾伦的声音(在画外):希斯克利夫!

  凯西听到这喊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回身迎着进屋的艾伦。

  凯西(沉重地):希斯克利夫?他在这儿吗?

  艾伦(皱了皱眉头):他在上星期的一个晚上回家了。老是胡言乱语,说是好象躺在火坑里一样……还说见不到你,他就活不下去!这家伙,真叫人受不了!

  凯西的面容显出幻想破灭、极其痛苦的表情。

  艾伦:他上哪儿去了呢?这个流氓。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她朝厨房跑去)

  希斯克利夫从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转了出来。他一步一步朝着凯西走来,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感到沮丧。

  希斯克利夫(终于象条饿狗似地):凯西!

  凯西(大失所望地):希斯克利夫!

  希斯克利夫:你为什么在那里呆这么久?

  凯西:我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你。

  希斯克利夫(重复着):你为什么呆那么久?

  凯西(由失望转为恼怒,又从恼怒转为蔑视):为什么?因为我过得很高兴,在那儿度过了迷人的美好时光。(埃德加进来了,凯西看了他一眼,底下的话是说给他听的)你去把手和脸洗洗干净,再把头发梳一梳,希斯克利夫。请你别让我在客人面前替你感到难为情。

  艾伦进屋,见到希斯克利夫。

  艾伦:希斯克利夫,你到这房间来干什么?你马上出去照顾林顿先生的马。

  希斯克利夫(粗暴地):让他去管自己的马好了!

  埃德加:我已经安顿好了。

  凯西:希斯克利夫,你得立刻向林顿先生道歉。

  希斯克利夫转身走了出去。

  凯西:艾伦,请你送茶来。

  埃德加(担心地):凯西……

  凯西:什么事?埃德加。

  埃德加:我真不懂,你哥哥为什么容忍这么个吉卜赛畜生在这所房子里神气活现?

  凯西(毫无表情地):真的?

  埃德加(不顾一切地):凯西,象你这样一位有身份的小姐,怎么能容忍这个人呆在你们家里?他是个要饭的家伙,却跟你平起平坐,你怎么受得了?

  凯西(突然地):你知道希斯克利夫是谁?

  埃德加:我需要知道的、想要知道的,我都知道。

  凯西(大怒):他是我的朋友!远在认识你以前,我们就是朋友了。

  埃德加:你指的是这个流氓?

  凯西:流氓也好,别的什么也好,他是这幢房子里的人!你要是不说他好话,就请便吧……

  埃德加:什么?你糊涂了吧。

  凯西:请便吧!我对你说过,不准骂我所喜欢的人。

  埃德加(愣住了):你喜欢的人?那个小马夫?

  凯西:对!对!

  艾伦手捧茶具进来,听到凯西在与埃德加争吵,大吃一惊。

  埃德加:凯西,你怎么了?你知道你说了些什么呀!

  凯西(再也控制不住):我说我恨你,我讨厌你那张雪白的睑,我讨厌你那双细软笨拙的手。

  埃德加惊讶地看着凯西,好象是头一次真正认识她。

  埃德加(声调平静):我看是那个吉卜赛鬼魂沾上了你。

  凯西:对!

  埃德加:是那个要饭的身上的污泥沾上了你。

  凯西:对!对!你给我出去!

  埃德加转身便走。

  艾伦(目瞪口呆):凯西……

  凯西(任性地):不!你别管我……(她抱头痛哭)

  化入荒原上的清晨。晨曦。天空中出现片片霞光,气象万千。凯西朝“城堡”走去。

  切入“城堡”。希斯克利夫较前稍微整洁了一些,但仍然显得很粗野。他直勾勾地盯着向他走来的凯西,彼此都没有打招呼。凯西走到他身边坐下,相对无言。

  希斯克利夫(远眺荒原):云霞袅绕在吉默屯山头……

  凯西:是啊。(手指前方)霞光瞬息万变。

  希斯克利夫(停了一息):你是这一切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凯西:也许……我们是属于这片荒原的。(感情极其激动)你是个很坚强的人,希斯克利夫。你那么强有力,你能使这个世界停止转动———一切都停下来———永远不再转动———荒原静止不变———你我永远不变……

  希斯克利夫:荒原和我都是永远不变的。你呢?凯西?

  凯西:我不能变,我不能变。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希斯克利夫,我就是我———永远如此。(两人歇默无言)希斯克利夫,上次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干什么去了?

  希斯克利夫(眼睛不看凯西,懒洋洋地拔着草):我到利物浦去了。有一天晚上,我上了一条去美国的船,那是一条开往新奥尔良的双桅杆的船。不料潮水把我们困住了。一整夜我躺在甲板上想着你。想着今后年年月月再也见不到你———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所以又跳下船游上了岸。你在我的心里,你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心。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不能自由地呼吸,你懂吗?你能原谅我吗?

  凯西轻轻地抚摸着希斯克利夫,作为对他的回答,她深情地盯着希斯克利夫的眼睛。情感象汹涌的波涛在她心中起伏,虽然她还不能充分理解这种感情。

  凯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闻到了石楠花香吗?希斯克利夫。把石楠花放在我的怀里吧,越多越好。

  希斯克利夫赶紧采来一大把石楠花,塞到凯西的怀里。凯西双眸紧闭。

  希斯克利夫:你还在想那另一个世界吗?

  凯西(十分激动地):别说话,希斯克利夫———这一切都可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希斯克利夫往她怀里堆上更多的石楠花。淡出。

  第五部

  淡入,凯西的房间。窗外暮色苍茫,窗外的荒原上覆盖着一片积雪。凯西身穿一件光彩照人、很合身材的裙子,艾伦正在给她扣上扣子。

  凯西(心慌意乱):哎,艾伦,怎么还没完。

  艾伦(讥讽地):急什么呀?即使他来了,你还没穿好又有什么关系……(哼了一声)世上哪有这样的年轻人,上次都让你骂够了,现在还哭着鼻子来找你———你让他等一辈子都行。(凯西往耳后喷了些香水,艾伦闻了一下)

  艾伦:这人怎么啦?还送香水给你,呸!他一点自尊心都没有。

  凯西:我不是向他道歉了嘛。

  艾伦(继续忙着为凯西打扮):我真难以相信你的变化,凯西。昨天你好象还是一个傻里傻气、冒冒失失的孩子———一双肮脏的手,一颗任性的心……

  凯西(微笑着):那是我的另一面,艾伦。这一面还在我身上……过去我让这一自我无拘无束、任意翱翔,现在,我把它收进了笼子里去———想收敛就收敛……

  艾伦(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凯西):看,你真可爱,凯西!你真可爱……

  凯西(感到很有趣):你这是骗人!我并不可爱,只是我很聪明,我的脑子很灵活……

  艾伦(讥讽地):真的?

  门被推开了,希斯克利夫站在门口。但艾伦和凯西并没有看到他。

  切入,从门道的方向拍摄凯西的卧室,前景中是希斯克利夫的头部和肩部。

  凯西(侃侃而谈):我的头脑使我显得比较实际上更高明一些……(富于哲学意味地)长得光像伊莎贝拉那样漂亮又有什么好处。我想,脸上每一块贴片(注1)都应含有一种思想,头上每一络卷发都应具有光泽和感情……(凯西朝镜子里一望,瞥见了希斯克利夫。她慢慢地回转身去)从什么时候起,(对他发火)你可以这样随便到我房间里来?希斯克利夫!

  希斯克利夫(平静地):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同样平静地对艾伦)艾伦,请你到外面去。

  艾伦:不行,我只听凯西小姐的吩咐,我可不听小马夫的……

  希斯克利夫(产厉地):出去!

  希斯克利夫对艾伦怒目相视,她犹豫不决地望了一下凯西。凯西毫无表情。艾伦只得退出屋去。

  切入室内,从凯西的角度看。希斯克利夫把门“砰”地一声关上后,转过身来。

  凯西(讽利地):现在该高兴了吧,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希斯克利夫。可否告诉我,我凭什么有这样的荣幸?

  希斯克利夫(瞪了凯西一会儿):他又要来了吗?

  凯西:你说谁?

  希斯克利夫:你知道是谁,那个呆头呆脑的花花公子林顿。

  凯西(笑他的妒嫉):你真是叫人受不了,希斯克利夫……实在叫人受不了。

  希斯克利夫:你干么穿这样一件绸裙子?

  凯西(冷冷地):因为有教养的人总是经过打扮才去吃晚饭的。

  希斯克利夫(向前一步):你为什么喜欢他那种可笑的奉承。

  凯西(挑战地):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能对我这样说话!

  希斯克利夫:我不是对孩子说话,我是对凯西说话。我的凯西!

  凯西(冷冷地一笑):噢,我是你的凯西!

  希斯克利夫(绷着脸):是的。

  凯西(发火了):那我就要听你的命令?肮脏的小马夫!让你来决定我穿什么衣服,还要卑躬屈膝地忍受你那种吓人的鬼脾气……

  希斯克利夫:凯西,你的心肝到哪里去了?

  凯西(脸色苍白):粗人!就象林顿先生说的,你是一个粗鲁的没有礼貌的蠢材。

  希斯克利夫(一把抓住凯西的手臂):你也同他们一样骂起我来了?

  凯西(挣扎着):你本来是可以成为另一种人的。你放开我!

  希斯克利夫(蛮横地抓住凯西不放):对,对!你要这个肮胜的小马夫放开你。是他弄脏了你的衣服!可是,是谁站污了你的心呢?是谁把你变成这样一个爱虚荣的、低级的、俗不可耐的蠢货呢?是林顿!你允许他来爱你,就是为了满足你那种愚蠢的、贪婪的虚荣心!

  凯西(终于挣脱开来):住口!给我出去!……滚到我再也看不到你的地方去!

  希斯克利夫(大怒):我会走的,这一次走掉就再也不回来啦!

  凯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雪撬铃声):那也没用。你生下来就是块当小偷、当佣人的材料,或者去做马路边上的乞丐,求人家的施舍。你没有本事去挣钱,只会用你那双肮脏的手哭哭啼啼地去乞讨。

  希斯克利夫:现在在你眼里,我只不过成了一双肮脏的手了?好,我给你……(他打了她一记耳光)给你!这是你的!(他又打了她一记耳光。随后,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可是打你也没用!

  说完这句话,他连忙转身走下楼梯。雪橇的铃声越来越响。

  切入楼下的前厅。艾伦开门,埃德加走了进来。

  埃德加:晚上好,艾伦。

  艾伦:晚上好,林顿少爷。

  她接过他手中的帽子,帮他脱下大衣。

  埃德加: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切到楼梯上,希斯克利夫正走下楼来。

  艾伦的声音:林顿少爷,凯西小姐马上就下来了。

  希斯克利夫朝着埃德加走来,他的眼神显得极端痛苦。他把手掌托起,伸到身子前面,似乎这两只手不是他自己的。他默默无声地走过埃德加身旁,埃德加盯着他的背影。

  艾伦(仓促地):请到起居室去吧,林顿少爷。

  切入起居室。埃德加朝壁炉走去,他困惑地沉思着。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埃德加脸上阴沉的神色立刻消失了,他转身兴高采烈地迎着凯西,先是彬彬有礼地吻了一下凯西的手,然后并不放开她的手指,退后一步,打量着她。

  切入马厩上的阁楼。希斯克利夫爬上他的住所,两只手掌仍然朝前伸着———就象不是他自己的。他走到窗前站下。窗外雪花飞卷。突然,他象打凯西时那样,左右开弓朝着玻璃打过去。玻璃被打得粉碎,双手鲜血淋漓。

  化入厨房里的艾伦和约瑟夫。约瑟夫走到起居室门前,附耳倾听。

  约瑟夫:听不到音乐声……没有歌声……也没有笑声……只有轻轻的密语,声音低得连一个字也听不见。

  艾伦:离开门远点,你这个———

  化入马厩上的阁楼。希斯克利夫面朝下趴在床上,枕着自己那双鲜血淋漓的双手。从他不规律的喘息听得出他并没有睡着。传来了马蹄踏着石子路面的嗒嗒声。希斯克利夫侧耳倾听着马蹄声渐渐消失,立即下床走下阁楼。

  切入马厩的外景,希斯克利夫走出马厩门外。他冒雪朝着房子跑去,走进厨房。正在干活的艾伦抬起头来,看到希斯克利夫进来。

  希斯克利夫:林顿……他走了吗?

  艾伦(看到了他的双手):希斯克利夫!你的手,你干了什么?

  希斯克利夫(一味重复着):他走了吗?

  艾伦抓住希斯克利夫的手腕。

  艾伦:你的手怎么了?

  艾伦注视着希斯克利夫,似乎懂得了他干的事。于是从围裙上扯下一条布,把他的手包扎起来。

  希斯克利夫(象在自言自语):我要趴在她的脚下……哭着求她饶恕我———为了爱她———她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我与其说属于自己,还不如说属于她……我只要她对我笑一笑……不管她是爱林顿———或者爱别的人,只要她看看我———叫一声我的名字……

  艾伦:哦!希斯克利夫———

  从起居室传来凯西的语声。

  凯西的声音(温和地):艾伦!

  希斯克利夫不由自主地把绑着绷带的两只手藏在身后。艾伦看到他这个动作,就朝着室内阴影中的一角点头示意,希斯克利夫走过去,声息全无地站在那里。凯西走进厨房。

  凯西(在门口):啊,你在这儿!我还以为你睡了呐。

  艾伦:他终于走了?

  凯西点点头,沉思了一下,但只是一刹那的工夫,她马上又微笑了起来。

  凯西:艾伦,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艾伦(担心地向希斯克利夫站着的方向瞟了一眼):你穿着这件衣服到厨房里来不合适,到客厅里去吧。

  艾伦和凯西走出厨房。

  凯西:你来。你能保守秘密吗?

  她们走进起居室。

  凯西:你坐着听我说,(她把艾伦按到椅子止坐下)艾伦,埃德加向我求婚了。

  艾伦:那你对他怎么说?

  凯西:我说我明天给他答复。

  切入厨房里的希斯克利夫。他一直听着她们谈话。这时,希斯克利夫来到连接厨房和起居室的走廊里,然后又向起居室走去。

  艾伦:你爱他吗?凯西。

  凯西:当然啰。

  艾伦:为什么?

  凯西:为什么?这真是个愚蠢的向题!

  艾伦(用同样的声调):不,并不那么愚蠢。你为什么爱他?

  凯西(对抗地):因为他长得漂亮,同他在一起我感到很快活———

  艾伦:这还不够。

  凯西:因为他以后会很富裕。我能成为这一带最出色的一位夫人。

  黑暗的厅堂里现出希斯克利夫的剪影。

  艾伦的声音:唔……那么,你再说说你是怎么爱他的?

  凯西的声音:我爱他脚下的地,我爱他头上的天,还爱他所接触到的一切东西。

  又回到原来的场景。

  艾伦:那么,希斯克利夫怎么办?

  凯西:噢!希斯克利夫。他一天不如一天———嫁给他就会有失我的身份———他上次如果不回来,该有多好———

  室内的烛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一阵风吹过。艾伦不安地朝着厨房的方向望去。凯西沉默了一会儿。

  凯西(叹了口气):如果我能离开这个乱七八糟的家,那真是上天堂了。

  艾伦:嗯———假如说,埃德加少爷既可爱又有钱,又能办舞会,如果这一切对你来说就象天堂一样,那你为什么不到那个天堂去跟林顿家的天使们住在一起呢?

  凯西手捂着胸口,在沉思中皱了一下眉头。

  凯西(严肃地):障碍在这儿,在这灵魂的深处———我这个人不是属于天堂的。艾伦,我做过一次梦,我上了天,可是天堂好象不是我的家……我的心碎了,哭着想回到地上来,于是,天使们生气了,她们把我从天上扔了下来,扔到了呼啸山庄山上的石楠花中……我醒过来,高兴得哭了。(停顿了一下)就这样。艾伦,我嫁给埃德加·林顿也没用,就象我上不了天一样……可是,艾伦,艾伦!我该怎么办呢?

  艾伦:你想的是希斯克利夫!

  凯西:还有谁呢?可是他落到了那样的地步。他似乎心甘情愿地那么卑贱、那么野蛮———但是———他比我更象我白己。无论我们的灵魂是怎样造就的,反正他的和我的一模一样。而林顿和我之间,就象是严霜和烈火那样格格不入。我活着就是为了希斯克利夫,他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他曾有过的那一点点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哦!艾伦,即使世界上的一切都已消逝,但只要有希斯克利夫,生活对我来说还是很美满的!(画外传来一阵在石子路上奔跑的马蹄声)

  约瑟夫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希斯克利夫,站住!

  艾伦:他大概一直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凯西(大吃一惊):希斯克利夫?他在听我们说话?(艾伦点点头)他听到我们说了些什么?

  艾伦:我也吃不淮———我想,他大概听到了你说嫁给他会有失身份的话。

  凯西跑到厨房门口,打开门跑了出去。

  景突然换成马厩的院子。

  凯西(喊着):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

  约瑟夫(朝着凯西跑过去):凯西小姐,喊也没用了,希斯克利夫骑着少爷那匹最好的马跑了。

  艾伦(站在门口):凯西小姐,别站在雪地里了,你会冻坏的。

  凯西(仍然大声叫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怖):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噢,艾伦,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艾伦:他上一次出去,后来还是回来了!

  凯西:这次可不会回来了……我知道,我了解他。……(对约瑟夫)他朝哪条路走的?

  约瑟夫(指着前方):朝着荒地去的。

  凯西:备马———快!

  艾伦:凯西,进来吧,别在凤雪里呆着了。

  凯西:这个傻瓜,他应该明白我是爱他的……我是爱他的呀……

  化入荒原。从高处看下去,雪雨交加,天地混沌。

  凯西的声音: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

  在漫夭飞卷的雪花中,出现了凯西的身影;她衣衫破碎,披头散发,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前跑着。

  凯西:希斯克利夫!

  化入潘尼斯顿山岩那个山洞的入口处。凯西在岩石中间跌跌撞撞地走着。最后她来到洞口,雨雪打在岩石上。

  凯西: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

  凯西转身消失在风雪中。淡出。

  淡入,呼啸山庄的前厅,夜间。辛德雷跌跌撞撞地把门推开,他每天晚上都灌饱了酒回家。艾伦手里拿着蜡烛,跑到辛德雷面前。她含着眼泪。

  艾伦(冲到他身边):辛德雷少爷,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

  辛德雷(醉眼朦胧地):约瑟夫到哪儿去了?我跟他说过,等我回来他再睡……他要我自己卸马吗?……这个没有教养的流氓……

  艾伦(紧紧拉住辛德雷):辛德雷少爷,你还得出去一趟,凯西———凯西不见了,他们都在找她,约瑟夫……还有大家……

  辛德雷(醉醺醺地):她走了?走到哪儿去了?

  艾伦:在暴风雪里……几个小时了,希斯克利夫逃走了,他骑着一匹马走了,凯西是去追他的。

  辛德雷:噢,是这样。啊,别站在这儿象条鱼似的咧着嘴,给我拿瓶酒来……咱们庆祝一下。

  艾伦(呻吟着):辛德雷少爷,她会死在野地里的……

  辛德雷(把艾伦推开):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她要跟着那个吉卜赛流氓,就让她走好了。让她在暴风雪中跑吧,下地狱吧……他们都是一路货,让他们见鬼去吧……给我拿酒来,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化入,夜间的荒原,开头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然后隐隐地出现了五六只提灯,星星点点的,好象人们在分头寻找凯西。近处听到凯西的狗在叫,一条狗跑过来停了一下,想顺着凯西的气味追踪下去,随后消失在风雪中。远处传来微弱的呼喊声。

  喊声:凯西……恩萧小姐!哈啰!哈啰!

  化入,拂晓的荒原。风雪逐渐减弱,东方露出一线曙光。从山顶望过去,眼前是广漠的荒原———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在前景中出现肯尼思医生和埃德加。医生的提灯己经熄灭,埃德加也吹灭了自己的提灯。

  肯尼思(望着荒原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再到哪儿去找了。

  埃德加(绷着脸):我们要找到她,我们

  《呼啸山庄》影评(七):一部打磨得光滑和柔顺了的呼啸山庄

  平心而论,苛求它在100分钟的时间内尽显原著所有的狂野,粗砺,残忍,极端等一切是不公平的。但我必须对凯瑟琳去世那个温情脉脉的情节表示抗议,原本火花迸射,拼尽灵魂呼喊的时刻竟然被弄得如此顺顺贴贴,如此安稳,没有一点悸动,没有那让人恐惧的爱与无尽的折磨,那么呼啸山庄就丧失了灵魂。

  所以这只是一部温情和浪漫化了的呼啸山庄。劳伦斯奥利弗虽然有那么些阴郁,却不够粗野,残忍,狂暴——当然这位莎翁的王子毕竟不是真正的希兹克里夫,电影的篇幅也不够描写“那个怪物”全部的复仇或者说爱的方式。凯西则是我不满的主要根源,她被弄成一个虚荣而不够勇敢的女人。而凯西,在我心目中她是荒野上不受拘束的狂风、焚烧灵魂的烈火,那个呼喊出“我的灵魂和他是一个料子,我就是希兹克里夫”的至情至性者,在电影里竟然文文静静一心做起画眉山庄的好太太来,真让人味同嚼蜡。

  《呼啸山庄》影评(八):《呼啸山庄》是一部独角戏

  这里面只有你自己。

  你在里面看不到你身边任何人的影子,它根本不提供任何现实的慰藉、人间的温暖,感动你的只是你自己。

  这可以是你讨厌它的理由,也可以是你爱死它的理由。

  现实生活中的人不会那样恋爱。

  即便是青梅竹马,深深地生长在彼此的生命中。一旦知道不可能,那么把新的可能给她留下,自己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似乎也就可以放下心来往前看,即便多年之后回忆起来也会觉得是做了正确的选择吧。

  即便是青梅竹马,深深地生长在彼此的生命中。一旦恋人离开,冒着雨追出去然后大病一场,似乎也就可以结束了对这段感情的责任,开始新的生活,没有人会说什么。你自己也会觉得就是这样了吧。

  这是正常人的生活,放开彼此,给各自的生命提供更宽广的可能性。毕竟谁敢保证往前走不会碰到更好的呢?

  这是理智的,相信概率论的,眼界开阔的,心胸宽广的,勇于尝试的正常人的生活。

  然而我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概率、不相信可能性,不相信世界,我只相信我的爱情。

  不行吗?

  即便这样做的结果是毁掉身边所有人的生活。可是谁在乎他们呢?没有人关心林顿、伊莎贝尔、亨德雷。《呼啸山庄》是一部独角戏,它只是关于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而他们俩本来就是一个人。

  它让我们想起自己的爱情。

  我如果像那样去爱,是不是可以完全得到和完全属于一个人?

  不管地位悬殊,不管公序良俗,不管爱人已经和别人结婚,不管她已经死去,一样深挚地爱,深挚地表达爱……

  我永远不会说这不可能,但你要知道这不现实。

  两个人的爱情是复杂的,两个生活在社会上而非荒原上的人的爱情更是复杂的。然而《呼啸山庄》好就好在它不管这些。爱情以前所未有的甘美而恐怖的话语说出,然后被呼应,这里面都没有一点的误会和信息流失,两颗紧密贴合的心灵实际是一颗——当你观看它时在你的胸膛里砰砰作响。

  我喜欢《呼啸山庄》这部作品,不是因为我期盼着有人能像希斯克利夫那样爱我,也不是因为我遗憾没能像希斯克利夫那样执着于爱情。我喜欢它是因为它展现了爱情可以达到的最高峰,即便仅仅是在人的思想中。

  I can't live without my life.

  I can't die without my soul.

  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

  《呼啸山庄》影评(九):《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s)》:爱你十分恨九分(AFI100 TOP 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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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uthering Heights (1939)

  《呼啸山庄》这部小说从来没看过,只看过2009年英国的一部两集的电视电影。但是情节基本忘光,所以现在再看看这部评价最好的《呼啸山庄》电影版,如同第一次看一样。

  故事讲述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故事通过女仆的自述展开。女仆Ellen在四十年前曾是呼啸山庄的女仆,那时候呼啸山庄住着一家人,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Hindley和一个女孩Cathy。父亲有一天带回一个流浪的孤儿Heathcliff,从此Heathcliff与他们同吃同住同睡。Hindley对Heathcliff的出现很不满 ,有一次打伤了Heathcliff,从此Heathcliff就对Hindley怀恨在心,誓要报仇。相反的,Cathy与Heathcliff却产生了爱情。几年后,呼啸山庄的主人也就是孩子们的父亲去世了,Hindley继承了一切,他随即将Heathcliff贬为马夫,他成为了家中的一个奴隶。此时,Cathy与Heathcliff还有着爱情,但因为她向往着奢侈生活,渐渐与邻居家的Edgar越来越亲近。终于有一天,Edgar向Cathy发起了求婚。犹豫不决的Cathy向Ellen说起心事,在隔壁的Heathcliff听到Cathy想要与Edgar在一起时,伤心的离开了。其实,Cathy还是最爱Heathcliff的,只是Heathcliff没有听到Cathy的后半句话。得知Heathcliff离开后,Cathy在大雨中寻找他,不仅没有找到还大病一场。在Edgar的悉心照料下,Cathy渐渐恢复了,并答应了Edgar的求婚。Edgar和Cathy在过上几年幸福的日子后,Heathcliff回来了,他回来是想要复仇。Heathcliff先是买下了呼啸山庄,因为Hindley整日酗酒赌博,没有了偿还能力,是Heathcliff付清了所有债务,并提供给Hindley酒喝。也正因为如此,Hindley最后酗酒而。随后,Heathcliff博得了Edgar的妹妹Isabella的芳心,娶了她做新娘,并导致了Isabella与Edgar失和。Heathcliff对婚后的Isabella异常冷淡,因为他心中只有Cathy。Heathcliff的出现还让Cathy处在痛苦中,整日郁郁寡欢。一段时间后,Cathy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要离开这个世界。弥留之际,Cathy与Heathcliff言归于好,Cathy开心的走了。但是,Heathcliff依然期盼着能再见到Cathy。

  本片据说是最好的《呼啸山庄》电影版,但是没看过其他版本的我,根本无法比较谁好谁坏,只能简单说说我对这部电影的感受。对于本片的感觉,有三方面,一是影片强烈的戏剧冲突,二是悲惨的故事结局,三是男主角极端的爱,下面简单说说。

  虽然刚才说过对于《呼啸山庄》的情节基本忘光,但多多少少还记得一些。如今再看本片,却依然能被情节以及人物的浮浮沉沉所吸引。比如,Heathcliff的咸鱼翻身,Hindley的堕落,Isabella对于Heathcliff的爱情,都是出人意料的。不过,全片最吸引人之处在于Isabella与Cathy对Heathcliff的爱,以及她们之间的冲突。Cathy不愿意让Isabella与Heathcliff结婚,既有着对Isabella的妒忌,还有着对于自己的悔恨,当然也包括不希望Isabella受到伤害,是非常复杂的几种感情结合;而当Cathy阻止她与Heathcliff结婚时,Isabella则感受到了Cathy的威胁,她知道Heathcliff爱着Cathy,她认为Cath妒忌她。也因为如此,当Cathy生病之后,Isabella宁可让Cathy死去,好获得Heathcliff的爱。Emily Brontë通过为数不多的人物,就制造出一系列张力十足的戏剧冲突,佩服佩服。

  本片是一个爱情故事,同时也是一个悲剧故事,它有着非常悲惨的结局。故事结局时,所有活着的人物都在电影片头出现:Heathcliff、Isabella、女仆Ellen、男仆,以及一条狗,这些就是曾经生机勃勃、欢歌笑语的呼啸山庄与画眉山庄仅存下的。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既是Heathcliff以及他的复仇。Heathcliff的复仇不仅伤害了自己所爱的女人,还伤害了画眉山庄与呼啸山庄的所有人,泯灭了它们周遭一切的光芒。Heathcliff就像一个黑洞一般吞噬者一切。同时,Heathcliff也在承受着复仇所带来的痛苦——时刻想念着Cathy,并期盼她归来。这个悲剧性的故事结局,会让所有看过的人都唏嘘不已,我也不能幸免

  复仇造成了这一切悲剧,而复仇的原因则是因为Heathcliff对Cathy的爱。关于Heathcliff与Cathy爱情,电影描写的很细腻。从假山上的城堡到有象征意义的是石楠花,从青梅竹马的交往到一起偷窥邻居家的舞会,电影将他们之间爱情的发展表现的非常全面。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Cathy的性感转变造成了他们之间爱的裂痕。Cathy虽然深爱着Heathcliff,但她有一颗野性的心,渴望奢侈的生活与新鲜事物。因此,Cathy时而亲近Heathcliff,时而亲近Edgar。Cathy对Heathcliff的若即若离,已经刺伤了Heathcliff的心,直到Cathy的自白真正伤害了他。不幸的是,Heathcliff是一个性格孤僻、敏感的人,而且报复心极强,所以Cathy对他的伤害,Heathcliff要报仇。这一切都是由爱生恨的过程,Heathcliff爱Cathy有多深,Heathcliff就恨Cathy也多深,恨就是爱情的极端表现。所以说,Heathcliff极端的爱是这一切产生的根源。通过这些,可以感受到Emily Brontë从另外一个角度歌颂了爱情,即从爱情的反面——恨来展开故事的。

  说了这么多,其实一直在说小说,根本与电影无关。对于电影本身来说,并没有感觉到特别之处。唯一特别的是,影片的故事、结局与小说截然不同。看完电影后,特别查了一下小说的大致内容,发现本片只是截取了小说的前半部分,关于Edgar、Isabella的死以及他们的下一代的故事并没有展现的屏幕上。对于电影的改编,不能说是好是坏。但是,电影看完之后,感觉很单纯,影片的主题简化为Heathcliff极端的爱对于呼啸山庄、画眉山庄所带来的伤害,使得电影成为了一部很简单的爱情悲剧。此外,影片的结尾与小说不同,电影的结尾以女仆Ellen的想象为结束——Cathy与Heathcliff一起消失在山中的“古堡”中。电影的结尾相对于小说过于悲惨的结局,给了观众们更多的希望,同时也让人感受到Heathcliff对自己的忏悔。也可以说,电影将《呼啸山庄》的悲剧性减弱,并对Heathcliff的罪过加以宽恕,使得电影看起来没有那么沉重,给观众们更多美好的感觉。对于这个改编,还是比较适合的,毕竟过于黑暗的结尾会让电影变得沉重。

  总的来说,本片的改编并没有改变故事的走向以及人物的性格,但是它使电影更加符合“爱情”的主题,而且看起来也不那么残酷、压抑,还是非常不错的。大概这也是这部电影被称为最好的《呼啸山庄》电影版的原因之一吧。

  额外说一句,本片的中文字幕翻译非常不错,它是在七、八年前翻译的,非常难得。通过字幕的注释可以知道,本片的字幕翻译是一个翻译公司做的,专业人士确实很专业。

  本片的演员很贴近人物形象。女主角Merle Oberon,相貌符合传统英国女人的形象。她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有气质。她在本片中,时而是淘气的疯丫头,时而是高贵的妇人,各个状态都演绎的很完美,她在病床上的演技也很真实,看得出她是一位好演员。男主角扮演者是Laurence Olivier,最近他的电影看过几部。他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不过没感觉他扮演的Heathcliff有多么阴郁,而且心中的仇恨也没有感受到,难道那时候他演技还很青涩?Isabella的扮演者Geraldine Fitzgerald也很漂亮,在片中的形象也是百变,可是关于她的中文资料为零,看来也不是很红。

  总的来说,一部经典名著的改编电影版,演员方面符合人物形象,故事的改编也很恰当,但是并没有感觉本片有多么优秀。

  Merle Oberon

  Merle Oberon

  Geraldine Fitzgerald

  Geraldine Fitzgerald

  序列:0570

  [呼啸山庄].Wuthering.Heights.1939.DVDRip.XviD-SChiZO

  2011-10-02

  《呼啸山庄》影评(十):上个世纪经典爱情片的共同点

  其实开头就可以预知到结局。

  矫情一点说,他们都是最最纯澈的言情故事。

  比如说《魂断蓝桥》,

  比如说《巴黎圣母院》,

  还比如《茶花女》等等等等。

  我一直都认为上个世纪的美人才是真正的绝代佳人,

  而由此他们所表演的爱情故事也是最最单纯和感怀的,

  我是说最开始的刹那感觉,所以灰姑娘的故事经久不衰。

  那时的编剧也好,还是那时的作家也好,

  其实都是单纯而富有理想的。

  只是为什么现在的我们看来觉得是“俗套”呢,

  因为我们被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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