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回忆都是空
只是回忆都是空
——读《我叫他,爷爷》有感
“这么多年来不是他从我身边里走失,走失的那个人其实是我,我现在唯一能做得只是在文字的牵引下一步一步一寸一寸地尝试再走回他的身边。”
做了一辈子记者,看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虽然他的手法犀利刚健,但写这本书时,用著名作家龙应台的话说,是用刚毅之笔写出温柔之爱,这本怀念父亲的感性之作,获得了2013年台北书展大奖。
王老笔下的父亲不苟言笑,四分之一的人生在战火中流离,每一天都被死神冲背后追赶,他只是默默承受着自己人生路途中的大起大落,默默地为了家人的温饱和生计而疲于奔波,过往的那些宠辱在他心中照旧不愿再回想,也不愿再提起了,父亲和儿子之间,淡淡的,冷冷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中国父子关系的缩影。
他在下雨天大树下静静等着我的身影,他次次竭力嘱咐在雨中疯耍的我的话语,他常常吃的没盐没油没任何调味的水煮面,他四季春秋穿这几件单薄的衣服,他在盛开的樱花树下照的那张照片,他在年老后日渐衰弱的身体,他一日复一日愈加沉默和茫然的表情,他见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时绽放的不可遮拦的笑容……每一刻如同是一帧一帧缓缓掠过的影片,有着悠长的镜片,随着一首忧伤的旋律,一点一点在读者记忆中浮现、沉淀……
作者儿子出生后,他也随着儿子叫父亲“爷爷”,他在本书自序中说:“我在儿子身上不经意间看到我父亲身影时,常常会心中一惊,那不是隔代遗传,他是爷爷,却宛如父亲,是我在眷村十八年跟他朝夕相处却不曾认识并感受的那个父亲,我跟我父亲是透过德儿这个媒介,才稍稍弥补了我们彼此之间的那段父子情。”
“相簿里他的照片,看来看去,春夏秋冬,他穿的都是那几件衣服,戴在德儿头上的那定暗蓝色的毛绒帽,也到处起了毛球,我怎么会让他吃了那么多年同样的面,穿了那么多年同样的衣服?天寒,心冷,不敢再想下去,不敢想,我到底有没有替他买过棉袄。”回忆中,作者带着几分遗憾和懊悔,感慨他做了那么“我”多年不快乐的父亲,“我”竟一无所觉也一无所为。一本寻父图,更多的却是作者的肺腑之言和忏悔之录。
记忆中在我初三那年父亲节,我为父亲精心挑选了一张手套,独自赶回家中,悄悄地为父亲过上了一个“奢侈”的节日,虽然当时并未得到父亲的理解还被母亲埋怨道心思不在学习上,但现在想来有种莫名的感动涌上新田,暖暖的,父亲在我心中是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跟我在台北同住的那十八年,每一刻其实我都清楚知道,当我喊他“爷爷”时,比我叫他“老爸”时,我跟他之间的距离要更近也更亲。当然,在他离开我十二年后,我终于鼓足勇气提笔写他故事的那整整一年,我才从一小块一小块的记忆拼图中,逐渐地拼贴出他的图像;五十篇故事其实叙述刻画的是一幅寻父图,穿梭时空,寻寻觅觅,但结果那幅图像仍然残缺未完成,只能算是一本人子忏悔录吧!”
有位作家到西方留学后这样感慨:“我好像一粒坚果,坚硬的外壳下也有着自己的内核,来到西方后竟不由自主的裂开了,也许中国人在抹些方面显得太拘谨了,中国父子关系中有着无尽的沉默,这就是所谓的“礼”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并不渴望通过任何方式去跨越父子间的代沟,我只是想在有限的时光里多陪伴父亲,延续此世今生的父子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