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缝对接
只穿三角裤的欧美男人,端着酒盘,自由来去。我路过这些狂野的人类,瑟缩着身体砥砺前行。
他也不在这舞池里。
我说要请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喝一杯,我做到了,在后面瞎几把摇的时候,有个男的朝我搭讪,说你为什么嗨不起来。我嘀咕道因为我失恋了,声音如蚊蝇,导致他凑过来,说你再说一遍,可还没等我鼓起勇气再说一遍,干冰就喷了下来,人群被包裹在销魂的白色里。我改口道,你一个人吗。他回怎么了。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我忽然不敢约了,我说没事,我去后面歇会儿。然后我就出去了,坐在沙发上捣鼓了半天手机,跟珍珠发消息,发了两条。
第一条:分手吧
第二条:我甩你
他没回消息。
我不再等了。
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了,我累了,想找人放纵自己,但又怕被陌生人抓住把柄,此时的救命稻草,好想只有永远不会告白却从不曾缺席我世界一天的他了。
闫青早就把我删了,我也只能给他发短息。我说: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能不能来接我,就一次,算我借的。他立马电话我,问我在哪,我说酒吧。他又回那我管不了你,你继续玩。我更不客气,以要挟的方式继续——你不管我谁管我,谁都不要我了。我以前不要你,但是我现在要你,今天要你,你就得来,因为你看见我这副惨样,你就会高兴。我也不给别人看,只给你看。
他妥协了。真是柔软的巨蟹男。我幻想在有一天,他处对象了,我都能合情合理的插上一脚,因为他总是有求必应,他舍不得我,这我太知道了。如果我能跟早早就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那一切都皆大欢喜。所以我要他来,我好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换个人喜欢。
我下电梯,在酒吧外面的台阶上坐着等。这时候混账珍珠居然回消息了:不分。
我没理,没兴趣。
论破罐子我也能摔个更响的给他看。
闫青来了,来看我穿得不伦不类的蹲在路边双腿发颤。他还是戴黑框眼镜,像文弱的书生,如果不是因为这该死的眼镜,我早跟他相恋八百回了。
我说我家就在这附近,我带你去。他问你一个人来的吗,我说是的,我一个人。
街边的霓虹灯至少闪到过我两回,我认为到了晚上,人就可以灵魂出窍自由来去,最好是也能藏进这灯里,让爱人一眼看到。不止霓虹灯,我又更偏爱从树上吊坠下来的星星灯,一片片的金色,很适合年轻人打啵。
在路上除了看不同的灯我们都没多嘴,我一直在谋划我的谋划,他不知道在思忖啥,不过这对接下来全权由我掌局的境况里,不再重要。
一直快速步行到电梯里。他又问你一个人住这吗,我说是的。
但今天晚上,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进到家,在他连鞋都来不及换的当口,垫起脚去够上他的脖颈,我说我刚为你甩了一个男人,你高不高兴。
他厉声道,你松开。我就又怂的要死的松开。
你家这么近,你明明可以自己走回来。他来到床边坐着,对我的行径略微不满。我搬了家里的唯一一个凳子靠过去,跟他面对面坐到一起,第一次抓住他的手臂,说了又贱又肺腑的话,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可惜这句话并没有震慑住他,因为他回,如果以前你说,我会,但现在,不会了。
我将亲自抓住的手松开了,连预计好的,要是他答应——那我就一口亲过去的这个计划也破灭掉。
届时他的电话响了,当着我的面接了,我隐约听对方说要约他打牌,他看了我一眼说有事可能去不了了。挂断了后,我们依旧面面相觑,我依旧主动——你今晚就睡我这。
他环顾四周,回我说,可以,那你睡地下。
我说行啊,那你去洗。
反正我都想好了,等他洗完,我也去洗后,我就直接跳到这唯一的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