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月二

　　我的二月二

　　民谚曰：二月二，龙抬头。今天就是农历二月二了，可我觉得今年的春的脚步，总是来得缓慢，往年，迎春花已开了多时，可今年已这般时候，还是一个冷。

　　天阴着，寒风漫浸。十一点多，母亲在客厅泣哭，越哭越伤心，捶自己胸，打自己脸，哭词曰：“唉——我咋这命苦啊？我咋就生下这么不争气的儿吗？赌徒么。……”我醒了，我知道那是在骂我，原因是我昨夜外出打麻将，天将亮时才回来，这会儿还熟睡不起。是的，春节到现在，我心情烦躁，捉不住事，总想以打麻将来分散注意力，虽知那是饮鸩止渴，却也深陷其中了，好多次放纵无度，通宵达旦。惹得妻子生气了。我明白，为了平息妻子的气愤，母亲就会以别样方式惩罚于我，以伤心的痛哭，哭出个样儿来给我看；泪中之意便是：你就好好惹我生气么，忤逆不孝的罪名你必须担当！可怜她也只能以此来恫吓威胁我，目的还是努力想让我改邪归正，不至于玩物丧志，盼我学乖，回归到她们所期冀的周正或伟然的形象上来。比如她的哭词中就有：“我整天给人吹，说我儿多了不起，你妹子都崇拜你，叫我不要埋怨她哥，谁知道，驴粪蛋蛋外面光，实质你才是个玩性十足的赌徒么……”我心中暗想：你哪里知道，我也是血肉之躯，也有凡夫俗子的一面，甚至是妖魔鬼怪或小人的一面，也常有懈怠和下坠的习性。你说当主席的伟大不，他咋也有想搞美女的时候呢？人么，一生中的每一秒钟都让伟大两个字捆住，还不把人累死？虽是这么想，我还是赶快起床，洗了脸，坐到客厅去，先是厉声佷顿，止哭；再俯首贴为，诚恳充当了一回妻与母婆媳二人的声讨对象，渐渐地，风波才得以平息。如此，静坐几小时无话，妻提出外出访亲，想借境调心。就选择了去看望我的表妹。

　　开着女儿何苗的“熊猫吉利”，载着母与妻，车行至玉祥门圆盘，差点与一豪车相撞。那是辆豪华的美洲豹，宝石蓝色，铮明闪亮。如此显赫品牌的轿车，我在西安还是第一次看到。我打了转向灯右转，那辆车却突然从右后侧帖了过来，吓我一跳，赶紧抡一把方向，同时急速收车，才免于两车亲吻。一个顿挫，那车竟然也改变了想法，先我而右转了。跟上去，斜乜那车，余览那驾车之人，心中道出四字：香车美女！……因为堵车，我的“熊猫”与人家的“美洲豹”并肩而行，时前时后。我开始了寻思：思维的顺序是：一，天哪，今日幸亏未曾撞上，否则我会吃不了兜着走。我查过那车的价格，约在98万至188万之间，剥了我的皮，也赔不起。二，与人家并道而行，我自惭形秽。三，那女子开着那么名贵的豪车，是自己买的么？肯定不是。四，我见过不少豪车，都由美女们驾驶着，继而推想更多的金钱和财富，也都被美色占有着，美色并不直接创造财富，何以就占有了财富呢？由此想到了第五：色价。色价不比黄金，可谓黄金有价色无价。第六，美色的价格取决于色者自己的风骚卖弄伎俩，也取决于色的市场需求，更取决于社会制度以及经济发展状况乃至价值观念等等，总而牵扯到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等诸多领域，是个很复杂的课题。(好文章 www.wenzhangba.com)

　　不去想了，在表妹处将妻母安顿好，与他们无话，我无聊至极，想起此处距炜评家已经不远，就相约见面，一同去吃老米家羊肉泡。掰馍，边吃边聊，愉悦，解馋。毕，妻母仍无电话来，再去炜评家喝茶。他总是一进门就给我递来这样那样的书本，他的六个书架已经全满，新购之书无处可置，走廊上已堆成一人高的书墙。我又一次感慨，如今社会，谁还在读书嘛！书中哪有黄金屋？哪有颜如玉？白日里开着美洲豹的那位漂亮妞，看什么书呢？我们的话语也曾漫扯到了刘郎之子，言说儿子也不甚喜读书，我说：木匠住的柯叉房，大夫守着病婆娘，你教书育人，却难教其子，此乃医不自治啊！又谈到了李高信的病，还有费老等教授与学者，忧虑其儿女们并不能子承父业。忽然想到，拥有那么多书藏的学者，一老，子女又不爱，如何？立即萌生办一个社会性的图书馆，找社会力量赞助，将个人藏书收集起来，以人名而命室名，比如陈寅恪室，于右任室，或高信厅，炜评架板，等等。这应是天大的好事，想到此，不由激动不已，有了说干就干的想法，说，明日就去看望高信，同时刺探他对此有何想法？

　　是夜归来，敲至一半文字，困，睡了。翌日早，草就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