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女人--12
第12章 12
第十二卷〓牛皮纸保媒
石娟娟年龄已十六，十岁开始才读书。能够进校把书念，多亏了母亲程鲜鲜。鲜鲜吃够了文盲的苦，不能再叫娟娟走老路。为了保护石娟娟，鲜鲜忙得难合眼。下山走川地中忙，烧锅做饭养猪羊。家中开支非常大，石娟娟考上初中没钱拿。哭着央求石安安，石安安说女娃子读书白花钱。女孩子读书没有用，好似河边的水蜻蜓。留在枝上还是飞，供应上学白费力。不如帮家把活干，也好为家解点难。娟娟再闹也白搭，程鲜鲜想到了走娘家。听说霞霞的男人很有钱，请他出面解解难。
程鲜鲜一见牛皮纸，牛皮纸喜得剔牙齿。用眼瞟一瞟女娇娃，站在一边羞答答。牛皮纸许诺过一帮光棍汉，手里玩弄着他们的钱。只要哄住了石娟娟，其码净嫌两千元。
改革开放市场通，女娃子特别讨厌穷。山里的女娃也想出外，拐卖女人就不奇怪。走出大山正时髦，女娃们也热往外跑。山里人热爱大平原，土地平得象地毯。又种麦子又种棉，又有吃穿又有钱。交通发达通四方，活跃的是那集市场。自行车一蹬集上到，买卖的东西任意挑。哪象甘肃的穷山沟，一年到头忙不休。平原耕地用拖拉机，穷山头种地靠人力。一筐粪也得用驴驮，赶驴成了种地活。年年受不了的辛酸苦，天天跑不完的冤枉路。赶时代的女娃一想开，情愿叫人来拐卖。只要躲过公安的眼，买卖姻缘都是钱。山里的人家也开放，热衷搞价卖姑娘。少的不少千把元，多的三千到五千。反正女娃得出嫁，陪嫁妆哪如卖钱富全家？
牛皮纸细细观看石娟娟，石娟娟一见红了脸。话也不说低下头，脖子里积满了黑污垢。穿戴真是破又烂，叫人简直不奈看。梳着两根粗辫子，活象一个叫化子。又黑又瘦的丑面貌，怎么有脸进学校？
牛皮纸暗暗拿主意，这女子可卖二千七。忙得借给鲜鲜钱，大姑大姑叫得甜。支持娟娟把书念，愿娟娟常同霞霞玩。
石娟娟听着也不哼，程鲜鲜帮着忙答应。私下告诉牛皮纸，别给娟娟相男子。眼前供她把书念，叫她长大自己选。
石娟娟借钱进学校，石安安知道蹦又跳。抢过娟娟的小书包，一把麦秸把它烧。上学的美梦已破碎，程鲜鲜养女儿没安慰。同石安安大打了一次架，逼得石娟娟讨厌家。
石娟娟哭着把姥姥找，牛皮纸心里冒泡泡。石娟娟离得这么近，张口和他拉得亲。既然在家里多孤独，何不出外趟趟路？大吹平原有多好，可以帮娟娟把婆家找，他认识好多小伙子，干着工作有本事。只要娟娟能答应，他牛皮纸乐意陪同到山东。两家连着好亲戚，牛皮纸不会把人欺。
牛皮纸吹风真温暖，石娟娟听着红着脸。娟娟心里一快活，找到母亲偷偷说。程鲜鲜就是不放心，不见人怎会直登男家门？鲜鲜早年所受的苦，不能叫女儿重新走。那男孩子最好到她家，程鲜鲜要当面作调查。如果男孩子能合格，她鲜鲜一定没啥说。(人生感悟 www.wenzhangba.com)
牛皮纸一听犯嘀咕，心里背了个大包袱。自己结交的光棍汉，个个都是捣包蛋。年纪都在三十多，长相实在很难说。反正已经得了他们的钱，不给他们回信难回还。借一张方格纸写起信，错字假字连拼音。说婚事牛皮纸已办好，女方单等着把人瞧。人品只要相了中，姑娘跟着到山东。来甘肃别忘多带钱，没钱开路女方嫌。
光棍汉接到信一念，揣摩百遍忙借钱。一个个腰扎武装带，寻衣换装也比赛。五六个光棍搭上车，哪一个都不敢停步歇。千里迢迢进深山，风尘仆仆没怨言。只要姑娘能对上眼，就是死那也心甘。心中只把姑娘念，不知姑娘在哪间？
石家山姑娘暖风吹，光棍汉们喜又悲。喜的是登门挑女婿，悲的是感觉光心虚。为了找到牛皮纸，打听着地址费力死。过了一山又一山，走了一川又一川。好容易找到牛皮纸，三间草房算啥家子？院落狭窄不舒服，屋里没东西也光秃秃。只有一个大土炕，被面一床上面放。大家来到把活干，一天只吃一顿饭。牛皮纸说到甘肃没有吃过一回肉，大家忙掏钱去选购。牛皮纸说家没有粮，大家凑钱忙相帮。牛皮纸烧锅做饭没干柴，大家下山买煤来。要这要那钱花光，来半月还没有见姑娘。大家催问牛皮纸，牛皮纸长着巧牙齿。他说要去石家山，还需捎上酒和烟。光棍们又集资买烟酒，牛皮纸接过藏进屋。以后慢慢地再享用，光棍们两袖已空空。管什么良心不良心，坑他一分是一分。
牛皮纸看看光棍已没钱，这才去找程鲜鲜。独自跑到石家山，石安安答应看一看。叫光棍一同到他家，他要细细作盘查。光棍们得信冒虚汗，还得爬山气喘喘。光棍们路上发声叹，山上的生活苦难言。在平原年年混要饭，也强过生活在穷山间。吃没吃的烧没烧，哪如平原的光棍条？来到甘肃不几天，牛皮纸就骗走了千把元。牛皮纸爱财似命根，光棍们又气又是恨。总感觉受了他愚弄，钱快花光事难成。已经走到这一步，相一相姑娘也是福。牛皮纸年龄那么大，娶了个漂亮的媳妇才十八。光棍们自以为长的比牛皮纸强，谁敢说碰不上好姑娘？这个地方太贫穷，穷山秃岭冷清清。带上姑娘山东过，也不能生活在山窝窝。
光棍们想得真轻巧，怎知道灾祸自己找？想上一想石安安，怎看得上那些穷光蛋？长相难看不必说，个个都是三十多。礼物一点没捎着，说话一个笨一个。
石安安看着没言语，光棍们个个都委屈。站都没有地方站，别说能把姑娘见。一个个呆若老母鸡，牛皮纸对着光棍发脾气。骂光棍简直不睁眼，见安安为何不掏钱？如果把钱能多带，事情办的就光彩。怨光棍个个不规矩，双眼乱扫象堆蛆。不讲文明与礼貌，吃苦受罪算白跑。牛皮纸哼哼着回了家，对老乡再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