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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连苑丨亲情,离伤,故愁

2022-04-18 10:38:49 作者:作者:花蕊夫人 来源:墨海一斋 阅读:载入中…

散文连苑丨亲情,离伤,故愁

   亲情,离伤,故愁

  作者:花蕊夫人

  爸爸去世十一年了,那时才五十九岁。

  偶尔街上看到和爸爸身形相似的老人家就勾起回忆。

  现在想来爸爸是个有趣的人,小时跟他去地里玩,爸爸扛着农具,我在旁边跟着,他会唱蒲剧,当时哼的好像是《打金枝》,爸爸给我讲还是没分队时,他农闲时会跟村里的文艺队排演,然后登台唱戏。分队时我才七岁,所以爸说的一点印像没有。总记得爸的字写的端正刚直,落落大方。

  我十几岁时,除了干农活爸爸自学了油漆家俱的技术,给邻居和附近村的人油漆结婚时的家俱。

  那时年青人结婚时不过是一个衣柜,一对箱子,一张写字台,一对椅子,有的还会多一个碗柜,爸爸给它们画上花鸟鱼虫,那些家俱立刻鲜明起来,在那个枯燥的年代活色生香。

  大概是八零年开始,爸爸在县城里买了放映机,开始是一部,后来又买来一部,从电影公司租来影片给村里人放,生小孩,结婚,老人过寿,甚至母牛下个崽村里人都会让爸爸去放一场电影。再后来彩电多了,放映机便淘汰掉了,但是记得爸爸骑着二八自行车,带着个黑皮包,里边装个馍,说是去县城里喝羊汤时得意的样子,那时人的快乐真的简单。

  再后来,各村里有人开始开矿,有的发了财,不甘寂寞的爸爸也和村子里几个脑子活络的人开始合伙开矿。

  也 许从那时开始衰落,从家境到爸爸的身体。

  后来开出的矿质量都不行,几个人都赔干了。

  从没干过重体力活的爸爸因为要还高利贷去沟里挖沙,每天和妈妈去,朴实的妈妈从无怨言,和爸爸在沟里掏一个洞,是一个沙线,因为沙层浅,洞里支不起腰,只能猫着,一天天,一年年,爸爸的背佝偻了。

  直到生病爸爸的债都没还清,后来把他的地抵给债主种几年才了了。

  爸爸因为心脏病,猝死了。

  接到二叔的电话,匆匆赶回家时,爸爸已经没了呼吸。我看到煤球炉上的小铁锅里有半碗羊汤,听老妈说爸爸那个中午忽然想喝羊汤,让他儿子去买。他儿子说:“哼!穷穷的,还喝羊汤!”我当时听到心似跌入万丈深渊,不知道爸爸有没有似箭锥心。后来是不会骑自行车的老妈徒步十几里路去别的村买回来,爸喝了半碗。看着爸爸的脸居然安详的睡着一样,当了妈的我明白,爸爸释然了。什么样的儿子终是儿子,教不会的孝他也不为难。

  我看着爸爸的遗体,用手捏捏爸爸的腿,居然瘦的只剩骨头,心里是排山倒海的孤寂寒冷,这个给了我生命,遗传我样貌的爸爸居然再也睁不开眼睛。我抚摸了一下爸爸的脸,想记住那最后一丝暖,却流不出一滴泪,爸爸顶过多少极度的疲惫,却让贫病一天天耗尽血肉,乃至生命。

  我以为我长大了,却无力周全爸爸,甚至于连最后一句话也没说过,最后半碗饭都不曾端给爸爸!那种无助自责瞬间让自己变的冰冷生硬,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和资格掉泪。

  那个重男轻女的爸爸,信奉,家是儿子的江山,女儿的饭店,熬尽骨血想留给儿子更多,却郁郁而终。连去世都那样绝决,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吃过儿子一块点心,却从不悔,只要儿子生活好他就放心了,子子孙孙的延续就舒心了。所以倔强的养活到自己最后一天,以前我也过的紧张,能给爸爸的太少,他也从不怨,我想那就是一个父亲所能扛的!

  记得爸爸去世前一年,有次打给我电话,说生病了,我匆匆搁下手里的活,从县里租了车回村里。

  走进爸爸的窑洞,躺在土炕上的爸爸已起不来了,看到我叫我一声,已泣不成声。说他生病了,生平第一次看到爸爸哭,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立即撕裂了我的心。顾不上多问匆忙收拾了东西,和老妈给爸穿上衣服,搀扶着上了出租车,在院里,隔着窗叫住在北房里的哥嫂,没人应声,匆忙的催促司机去了县医院。

  住了一周,因为老妈不识字,所以离不开人。又打电话托了四叔去叫哥来医院看爸,打了三四次,哥终于来了。他好像理直气壮,先是把我从病房叫到走廊,说了我永生难忘的至理名言:“谁让你打电话给四叔叫我?我害怕他哩?你再打电话叫我,我要是来,你吐到我脸上我都不擦”。我顿时目瞪口呆,泪水决堤般喷涌而出。任何辨解,指责,道理通通不用讲了,讲出来会有多么苍白无力,根本无法沟通,说完自顾自的进了病房。我也擦了泪跟进去,爸其实已经好多了,斜倚在枕头上。哥掏出五百元钱丢在床头柜上说:“给你五百块,治病吧,我忙着哩”然后扬长而去了。看着爸不悲不喜,我问爸生气不?爸回答,:“他就是那样的人”知子莫如父呀,爸心里早已不让他承担,所以无感觉。

  我却怨了很多年,因为在家里从来不是重点,还经常受养了大爷脾气的哥哥的言语辱骂,有时是拳打脚踢。记得六岁时,某天,哥哥伙同了他的小伙伴,神神秘秘的跑到我跟前,说:”我捏住你鼻子,你张不开嘴”,我说:“不信”,那个大我三岁的哥哥,用指头捏住我的鼻子,我张大嘴巴,他却朝我嘴巴里吐了一口口水,尔后狂笑不止。我眼里噙着泪,恶心到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然后他们得意的走掉了。

  直到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样的羞辱,现在用文字陈述出来心依然是扭绞的心痛。像个捡来的野孩子,心没有归属感,惶恐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直到匆忙的结婚,有了孩子,才有了心和身体落下的地方,渐渐舒缓平和。因柔弱而饱受欺凌积累的暴戾狂躁慢慢的试着去忘却。心却不恨了,只剩了冷漠,疏离。

  记得爸爸爱吃肉,以前很少吃到,现在我有时吃大餐时会对坐在身边的妈说,如果爸爸在就好了,妈会会意的微笑,所以子欲养而亲不待不是煽情是切肤的痛。

  直至今天,十一年了,我想你了,老爹,直至这一刻泪水才恣意汪洋,你在你呆的那里还好吗?

作者简介

  郭小丽,笔名花蕊夫人,喜欢用文字记录,表达来自生活的心动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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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海一斋微刊

  2017年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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