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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永恒之城读后感100字

2021-05-11 01:17:13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罗马:永恒之城读后感100字

  《罗马:永恒之城》是一本由(澳)罗伯特·休斯著作,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18,页数:645,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罗马:永恒之城》读后感(一):最后的完美!

  

在读这本书之前,我是无法明白为什么罗马被称为永恒之城的。即使读了中世纪历史学家比德这段名言:“只要罗马大斗兽场还耸立着,罗马就巍然不动。一旦斗兽场颓圮了,罗马也就倒下;一旦罗马倒下,世界也就完了。”

当我自己真实站在这座建于公元72-82年的宏伟建筑前,被这种气势所震撼,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称罗马是永恒之城。

  《罗马:永恒之城》读后感(二):翻译问题

  

中文版64页:十一条高架渠为这座城市供应着饮用水和洗涤用水。

英文:Eleven of these.

应译为:这些高架渠中的十一条...

中文版64页:每个世纪收窄约六英寸。

原文为:nine inches per century.

应译为:每个世纪收窄约九英寸。

中文版71页:以上一切,还有许许多多的城市光辉,都仰赖于一个由意大利台伯河口上的小小种子发芽生长而来的殖民帝国,而奥斯提亚是这个不断壮大中的帝国的关键港口,向内运来财富,向外运出行政管理人员,早在伊特鲁里亚的原住民时代就已开始。

英文版:All this civic splendor, and much more, depended on a colonial empire which had grown from a small seed in ltaly at the mouth of the Tiber-Ostia, that vital port where the wealth of the growing empire came in and the administrative manpower went out, taken from its original inhabitants in Etruscan times.

问题:文中的种子即奥斯提亚港口。这个港口得自于伊特鲁里亚时代的原住民,taken from...是此港口的定语。

改译:以上一切,还有许许多多的城市光辉,都仰赖于一个由意大利台伯河口上的小小种子发芽生长而来的殖民帝国,这颗种子是这个不断壮大中的帝国的关键港口一奥斯提亚,它的作用是向内运来财富,向外运出行政管理人员,这个港口得自于伊特鲁里亚时代的原住民。

中文版73页:是将共和国最初的美德交还元老院,以及罗马的人民,以此恢复共和国的人。

英文版:the man who had restored thr Republic and its orimal virtues by handing it back to the Senate, and thus to the people, of Rome.

问题:交还的是共和国,即文中的it,恢复的是共和国和其最根本的特质,共和国的最根本特质即国家属于人民,交还至元老院,这样就交还至罗马人民。

改译:他将共和国交还给元老院,也就交还给了罗马人民,以此恢复了共和国和其最根本的特质。

中文版75页:就像在1900年,许多年过六旬的英格兰公民只知道1840年登基的维多利亚女王...

英文版:crowned in 1837

改译:1837年加冕的维多利亚女王

中文版77页:也可能只是“长长的山羊毛...“

英文版:just as easily, "lengths of goat-hair cloth..."

问题:length为一块或一段,cloth为布料,显然奥古斯都送的是羊毛布料,不是羊毛

改译:也可能只是“几块羊毛布料..."

中文版98页:他那著名的宣言一他用泥砖筑起了一座城市,留下一座大理石之城一在大得令人惊讶的程度上,并不是一句空话。

英文版:His famous declaration that he had found a city of mud brick, and left it marble was, to a surprising extent, true.

问题:found是find的过去分词,即发现,得到。

改译:他那著名的论断一他得到一个泥砖之城,留下一个大理石之城,虽令人吃惊,但并不假。

中文版100页:因为希腊训练出的石匠要比公元1世纪的罗马石匠技高一筹。

英文版:because Greece trained better stonemansons than Rome in the first century B.C.E.

问题:原文是公元前1世纪。

改译:因为在公元前1世纪,希腊训练出的石匠要比罗马石匠技高一筹。

中文版103页:被奥古斯都的第二任妻子莉薇娅毒杀。

英文版:by Augustus' third wife Livia ...

问题:莉薇娅是奥古斯都的第三任妻子

中文版109页:在他七十七岁生日的前一天与世长辞。

  英文版:dying a month before his seventy-seventh birthday.

  改译:在他七十七岁生日的前一个月与世长辞。

  《罗马:永恒之城》读后感(三):《罗马》译后记

  

从2018年夏交付初稿算起,经过二十多个月的忐忑等待,终于传来了《罗马》即将出版的消息。于是我又不由地想起了与《罗马》的初遇,以及在一年半的翻译过程中点滴相处的回忆。

那还是2016年末,上海文艺出版社的编辑林雅琳老师在聊天时提到“读城系列”计划推出一本关于罗马的新书,询问我是否有兴趣接下翻译的任务。彼时我刚刚结束“读城”之旅的上一站《威尼斯:晨昏岛屿的集市》不久,这是我的第一部译作,虽然在翻译的过程中自认为倾注了全部的心力,但交稿以后回味起来,总觉得还是有种种不尽如人意之处。那时我感到,自己在原文的理解方面还有许多欠缺,在译文的传达中也难免加入了过多自己的主观表达。我渐渐意识到,一个合格的译者应该将自己“隐身”,如果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能够尽可能少,甚至根本意识不到译者的存在,从而实现与原文作者的直接交流,这将是翻译的成功。尽管完全做到这一点或许是一种过于理想化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倘若有再一次翻译的机会,我希望追求更贴近原文语意与效果的译文表现,更忠实地为读者传递作者原汁原味的表达。何况在背景资料的收集与平行语料的应用上,我自认为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就接下了《罗马》的翻译。

作为自己翻译生涯的第二部作品,我总是会下意识地将《罗马》与《威尼斯》进行比较。然而虽同样以某座意大利的城市为主题,这两本书的风格与气质却是迥然不同的,就像它们描绘的这两座城市一样。《威尼斯》,轻盈、清澈、诗意、抽象而含蓄克制,富于清新灵动的短句与对气氛的描摹。《罗马》则犀利、直率、笔触辛辣,全景式地展现了罗马自建城至今日的城市历史与文化艺术的发展历程,多用长句表达作者的观点论述,描述艺术品与建筑物的结构外形,文笔优雅庄重,用词老练精到。在翻译这些长难句的过程中,我不得不意识到,或许自己将实现目标的途径想象得太简单了。汉语与英语在结构、语法、甚至背后的逻辑思维与思考模式上的差异,注定使全然忠实于原文的努力滑向生搬硬套、佶屈聱牙的深渊,使读者感到不知所云,读起来烧脑费力。而根据汉语的习惯,以短句将原文中的长句一一拆解,则有时难免破坏英语中严密的逻辑结构,乃至损害了原文中精妙的表达。究竟是让译文更接近原语还是译语,更忠于作者还是读者,这是翻译中永恒的难题,引发了从古至今无休无止的争议。而作为一个战战兢兢的年轻译者,我也只有在这两相较量的拉扯中,尽可能地以自己对原文浅薄的理解作出艰难的抉择、取舍、折中、妥协。也许从某种角度来说,翻译正是这样一种遗憾与妥协的艺术吧。在这一遍又一遍斟酌修改的过程中,要特别感谢编辑林雅琳老师的不懈努力与宽容耐心。是她不辞辛劳地反复阅读译文,指出表达不流畅与易引起歧义的部分,帮助我反复推敲,共同找出更接近原文、又适合理解的表达。至于译文中的这些取舍是否合理,效果究竟如何,读者的评判将是唯一的答案。

我在在翻译本书过程中遇到的第二个难题则是历史人物与古代建筑物译名的确定,其中又以涉及基督教的人名与建筑物名更为棘手。作为许多个世纪天主教会的所在地乃至西方文明的大本营,罗马城中的教皇、圣人、教堂与宗教活动对这座城市产生的影响不言而喻,也是任何一本讲述罗马的书籍绕不开的话题。许多教皇及圣人的名字直接来源于《圣经》,由于历史流传的原因,中文世界中的基督教新教采用和合本《圣经》,而天主教采用思高本《圣经》,二者的人物译名是完全不同的。以常见的“John”为例,应该按照在中国流传最广、影响力最大的和合本译为“约翰”,还是按照天主教的思高本译为“若望”?此外,那些《圣经》记载的时代之后出现的教皇与圣人名字,如果按照天主教的习惯译名而定,则在使用中文的不同地区有不同的习惯译名,之间似乎并无权威定论。经过与编辑老师的反复探讨最终确定,对于本书中提及的基督教人物及以其命名的建筑物,《圣经》中有所记载的采用和合本译名,圣经时代之后的教皇和其他宗教人物译名从各地区天主教惯用译名及资料与媒体上常见的译名中灵活选取,以此在最大程度上争取使本书中出现的译名准确、统一且尽可能符合中文读者的阅读习惯。另外要在此说明的是,本书中引用的所有《圣经》内容,均采用和合本译文。

此外,对于本书原文中出现的少数事实性笔误,如罗马皇帝君士坦提乌斯二世应为尤利安的堂兄而非叔叔,以及教皇克雷芒五世(Clement V)为法国人而非意大利人等,均已尽量找出并直接修改,不再另行说明。对于书中可能存在的未被发现的错误,也期待读者的不吝指正。

作为一部原书多达六百多页的鸿篇巨著,本书中出现的人物、事件、艺术作品、建筑物等可谓浩如烟海,但在接触本书之初,最令我印象深刻的还是作者罗伯特·休斯犀利直白、辛辣大胆地个人抒发。他尖刻地讽刺艺术价值低劣的基督塑像为“恐同者的幻想”,又将十字军东征过程中毁灭文化艺术的暴行与今天的激进极端分子相比较。但与此同时,他又以充满柔情与诗意的笔调描绘了罗马古典时代的艺术品,文艺复兴、巴洛克与新古典主义时代的建筑物,乃至日常生活中生机勃勃的市场与喷泉。毫无疑问,休斯的审美观点是保守的。在他的笔下,当代罗马的艺术与建筑乏善可陈,辉煌总是停留在过去,在属于古典英雄的时代。在后记中,休斯直言不讳地表述了自己对罗马今日文化生活与艺术环境的失望,并称大多数意大利人为“艺术上的文盲”。无论你是否同意他的观点,读到此处,也难免生出几许英雄暮年的怅然。

休斯于1938年出生于澳大利亚,1964年离开家乡前往欧洲,正式开始了作为知名评论家活跃于国际艺术领域的旅程,而他的第一站正是意大利。随后在英国,他为《泰晤士报》《每日电讯报》等多家报刊杂志撰稿,并在担任美国《时代》杂志的艺术评论家后声名鹊起,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制作了广受好评的纪录片《新艺术的震撼》。他以观点具有争议性著称,曾被《纽约时报》称为“世界上最著名的艺术评论家”。1999年,休斯在家乡澳大利亚遭遇严重车祸,昏迷了几个星期之久。从车祸中恢复后,他又推出了包括纪录片、著作和自传在内的多部作品。2011年出版的《罗马》是休斯生命中的最后一部作品,一年后,他在纽约与世长辞。

毫无疑问,罗马对于休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这里见证了他文艺生涯的开端,以及落幕。在阔别半个世纪后再一次踏上罗马的土地时,休斯的心中一定感慨万千,而这一切都被藏在了《罗马》中。对于一位暮年的老人,写作这样一部煌煌巨著无疑需要令人惊讶的毅力。在“鸣谢”中休斯写道,写作本书的那些年中“夹杂着我与‘究竟能否完成此书’的自我怀疑进行的许多个回合较量”,对此我也深有同感。翻译本书的一年半时间也可谓一场漫长的马拉松,使我疲于抵抗倦怠、松懈、信心不足与懒惰本性的不断侵袭。感谢上海文艺出版社与编辑林雅琳老师的信任与帮助,感谢家人毫无保留的关爱与支持,感谢所有曾为本书问世付出努力的素不相识的人们,使我在漫漫译路的途中偶然停下回望时,才恍然发现原来已经走过了如此遥远的一程。

  《罗马:永恒之城》读后感(四):后记 | 罗伯特·休斯:罗马文化的荣光正在消亡

  

1959年的那个夏夜,当我于第一次罗马之旅期间站在马可·奥勒留的伟大雕像前,我深深地感受到,我所站立的这个罗马正是一直以来的那个罗马,也是将要延续的那个罗马。在如今看来,这是一种源于天然想象的、无所不在的天真。它已经被打断了,我们这个世纪污秽、腐蚀的气息打破了那份延续感。为了免受恐怖主义的威胁,这尊骏马与骑士如今已被转移进了卡比托利欧博物馆,在米开朗琪罗的基座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复制品。许多经过的人没看出来这一点,这也没什么关系。知道它是复制品,只会搅了参观的兴致。

更糟的是,将这尊雕像安置进卡比托利欧博物馆的不知什么人,竟去掉了它的底座,将其倾斜地悬托在一个斜坡上。这真是暴殄天物。让马与骑手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这绝对是马可·奥勒留雕像本身固有的用意,否则就会失去稳定坚固的权威。在新的位置上,以一种米开朗琪罗连一秒钟也不会赞同的、无意义地向上倾斜的方式,这座雕像变成了法国雕塑家艾蒂安·莫里斯·法尔科内(Étienne-Maurice Falconet,1716—1791)创作的彼得大帝青铜巨像——普希金诗中的“青铜骑士”,在圣彼得堡攀登岩石——的拙劣模仿。对待一座伟大的雕像,很难想象还有比这更愚蠢的方法:不分青红皂白地“设计”,庸俗化所要阐释的作品,一概无视古时的含义,只为了达成“关联”(与什么关联?)与“创意”(假如你不知道法尔科内的话)的幻觉。可悲的是,这就是今天的罗马——在令人吃惊的程度上,一座似乎失去了与其天性之联系的城市,在某些方面已经投降于其流行在游客中的符号化形象。

曾经,罗马的“旅游季”只或多或少地局限在七月与八月,那时这座城市会塞满了游客,餐厅拥挤不堪,酒店爆满、一房难求。在那八个星期最好绕开主要的“景点”,如梵蒂冈博物馆与西斯廷礼拜堂,消息灵通的旅行者甚至根本不去这些地方。而如果你认为西斯廷礼拜堂现在有点过度拥挤了,那么只要再等五到十年,当改革开放的繁荣兴旺在中国扎根,它将成为一个游客大国,那时的情形可想而知。现在,到卢浮宫(如果你还没去过的话)展出《蒙娜丽莎》的展厅里去挤一挤,可以做好心理准备:“咔嚓”闪光的照相机筑成一道铜墙铁壁,全都在拍摄这幅画像模糊难辨的照片,其作用不是为了保留与传递达·芬奇画作的信息,而是为了纪念照相机的主人曾经与这幅世界名画亲密接触的事实。我郁闷地感到,在不久的将来,罗马所有的名胜古迹都会变成这样。有些能幸存下来——至少是部分地,其他则不能,也不会幸存,因为艺术品的性质做不到这一点。封闭的空间——比如博物馆展厅、教堂之类——情况将最为严重;广场上的观感将不会有太大改变——至少是第一眼看上去。可是谁能说得清,一旦罗马的公共空间中塞进了两倍的人数、四周堵满了一圈又一圈的巴士,它又会开始变成什么样呢?

西斯廷礼拜堂拥挤的程度代表着高雅文化虽生犹死的状况,它就潜伏在大众文化的尽头——这尽头当然是米开朗琪罗无法想象的,也是梵蒂冈全然无力避免的(即便有可能避免,它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西斯廷是梵蒂冈极重要的收入来源)。你不可能过滤源源不断的水流。一座博物馆要么是公共的,要么是私人的。想象对要来参观西斯廷礼拜堂的人们实行某种文化状况评估,这自然是不可思议的。但由于西斯廷是每名来到罗马的游客早有耳闻、必去参观的两个景点之一(另一个是圣彼得大教堂),这里的极度拥挤已经使人麻木了;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在此集中注意力。至少圣彼得大教堂大得足够容纳成群的游人。而西斯廷以及通向它的道路,却容纳不了。

事情并不一直是这样。两百年前,歌德在《意大利游记》中记述,他曾多少有些偶然地步入西斯廷,以躲避罗马夏天的炙热。那是一个凉爽而可亲的所在,你几乎可以与这天才的产物独自相处。这种想法在今天简直是荒唐:痴人说梦。大众旅游已经将歌德时代沉思默想的乐趣变成了一种折磨,如同有失体面的橄榄球争夺战。来看天花板的人群摩肩接踵地流动在一条漫长、狭窄、无窗而幽闭的走廊里,没有回头路。走到头后,人潮涌入一个同样拥挤的空间,也就是礼拜堂本身,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这是我见过最令人难受的艺术欣赏环境——五十年来,我体验过的艺术种类可不算少了。与一大群观众同享,可以令有些艺术增色。各种类型的音乐,无论是摇滚乐还是钢琴独奏,似乎都是如此。舞蹈有时也是这样,戏剧与诗歌朗诵亦然。可是视觉艺术,特别是绘画与雕塑,却不是这样。人群挡在前面,阻碍了你的视线,不时钻入耳中的评论只会激起你对安静的渴求,这些评论总是令人心烦意乱,即便它们颇有见地——这种情况极少。大家毕竟是人类同胞,天生具有我们无需在此讨论的、不可分割的权利,但你再不想听见他们在提香画前或米开朗琪罗壁画下的高见,就好像你不希望你音乐厅里的邻座在座位扶手上打拍子,或跟着歌手(甚至提前一丁点)哼唱《披上戏袍》a(Vesti la giubba),以证明他多么熟悉这部作品。(每当这种时候,你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绘画与雕塑是沉默无声的艺术,需要的也是观赏它们的人保持静默(不是虚假的崇敬,只是安静)。在世界各地博物馆的入口处写下这样的提示吧:你在此处看到的并不意味着一种社交经历。闭上嘴,睁开眼。携带导游、讲解员等的团队只允许在星期三上午11点至下午4点间入内。否则,就闭上你的臭嘴吧,算我求你了,求你行行好。我们也是千里迢迢过来参观这些展品的。我们不是来听您老的金口玉言的。明白吗?

绕过拥挤的人群参观西斯廷的唯一办法,就是向梵蒂冈缴纳费用,实际上等于是一大笔赎金。闭馆时间过后,梵蒂冈博物馆中会组织一些小型旅行团,保证参观者与米开朗琪罗及拉斐尔的作品共处两小时(从开始到结束),当然还有一位导游,他(她)能不能保持安静就没保证了。西斯廷内的“标准”参观时间是约30 分钟,这比通常饱受烦扰的游客所能得到的时长多出许多。这种旅行团——目前大约是每周一个——包含十人左右,虽然人数也可能多达二十(我第一次去西斯廷的时候,据我粗略计算,整座礼拜堂里有大约三十人,但我必须重申,那是五十年以前了。那时的人数已显得有些拥挤,但还不像现在这么令人难以忍受。)在新的旅游组织中,每名参观者需要缴纳高达500 美元——每人约300 欧元——才能得此特权,要达成交易需通过外界的承包商,而非直接交给梵蒂冈。我们不知道这笔费用是怎么划分的。当然了,这简直就是拦路抢劫。你要是对此不满,那就写信给教皇投诉,要么就买几张明信片,在自己的酒店房间里静静地研究吧。

在教堂里发生的事情,也在教堂外面以更广阔的规模发生着。在我所知的范围里,没有一座欧洲的城市如罗马一般被汽车与驾驶员所毁,城市体验遭到严重拖累。

罗马的交通过去也很糟糕,可如今已经是致命了。在罗马停车,从前是一项需要特殊技巧的挑战,而现在,滑稽的是,几乎不可能了。当然,由于几乎没办法找到一座地下公共车库,这一切就显得愈加艰难(比如说,与在巴塞罗那停车相比):地下公共车库这种便利设施的确是存在的,但很稀少,因为市政府向地下挖掘时,无法不遇到某些年代古老、模糊难辨、考古方面也显得多余的埋迹,源自庞培或傲慢者塔克文的时代,这不受欢迎的发现将冻结未来此地点上的一切工程,“直到永远”(in omnia saecula saeculorum),按教会为了使用本地话而放弃拉丁文时所说的。

在过去,这座城市最令人惊讶的事,是罗马人对吸引如此之多的人们前来此地的东西——也就是它的艺术沉淀——那漫不经心的漠视,这一情况直到最近才有所改变。人们倾向于推定,一个祖先留下了巨大文化遗产的民族,肯定自然而然地在当下也获得了高度的教化。

意大利则是这种观点的一大反证。大多数意大利人都是艺术上的文盲。任何地方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意大利人又为什么该两样呢?虽然他们曾一度假装不是这样,但如今他们中的大多数根本没法费心去装了。许多意大利人将“过去”视作能赚钱的累赘。他们喜欢提起自己“文化遗产”(patrimonio culturale)的光辉显赫,但到了为这些文化遗产做点什么的时候,比如将他们充沛的精力运用到以明智的方式维护这份遗产上,或者仅仅是把博物馆参观者组织得井然有序,而他们却一事无成,无所作为。

意大利公众真正关心的,是足球(calcio)。假如某一届意大利政府发了疯,胆敢试图禁止足球比赛——千百万球迷效忠这支或那支球队的极度疯狂所在——国家将不再是一个国家,它将变得无法治理。在这个国家,高雅文化不仅不再具有社会粘合剂的功能,它被赋予的本土自豪感甚至低于西欧任何一地。大家真正在乎的是体育与电视,而它们的卓越地位因一个事实得到了保障:意大利总理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是一位靠体育与电视发家的亿万富豪,似乎对文化毫不感兴趣,更不用说以任何形式投身其中了,除了为他的机智问答秀挑选金发女郎。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意大利人还能相当镇定地目睹着这样的真实前景:现在有人提出,还要再度削减文化部那已然四面楚歌、捉襟见肘的预算,到2012年减去30%之多,而文化部的现任部长会由麦当劳的现任总裁接替。

你也许会说,事情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随着广阔巨大、压倒一切、消灭心智的电视的威力,情况正在变得越来越糟——而意大利的电视形式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之一。意大利民族的文化智商——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一直在严重下降,而罪魁祸首似乎就是电视,就像在其他国家一样。培育没几个人在乎的精英阶层有什么用?它不会带来任何政治利益。在一个全神贯注于足球、真人秀与名人游戏的文化——一个纯粹消遣的文化中,对于你,一个最典型的意大利人兼老好人,多纳泰罗就像极地冰盖或亚马逊的昆虫种群一样,是没一毛钱关系的那些东西,这不再是一件羞于承认的事情。

或许(有人怀抱希望地补充),重振一种文化只需要两到三位艺术家。我们不能只因一种文化陷入了衰退就将其一笔勾销,因为历史充分证明,衰退可能仅仅是暂时的。然而,在此刻,这样的可能性看上去微乎其微。我有这种感觉,只是因为我老了、结了老茧、对复兴的迹象不再敏感了吗?或许吧。可是,我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这座城市的文化环境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一言以蔽之,因为贝卢斯科尼的罗马已不再是(也不可能重新成为)费里尼的罗马了吗?这也确实有可能,甚至可能性更大。与此同时,这样的衰退至少还有补偿。曾经存在的能量也许已不在那里。这些能量也许只是某种幻觉,就像美好的展望与第一眼印象注定的命运。但是更久远往昔的荣光仍存,在超负荷旅游与粗俗化景观的玷污与干扰下,受到些许磨灭,但顽固地不肯消失。甘之如饴或勉强忍耐,罗马就在那里,你不可能无视它。

人们在罗马总是能享受到某种程度上的欢乐——无惧羞耻的、愉悦感官的、坦率公开的。对于罗马现有的困难与谜团,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假如有的话,我坦白承认,我想不到这办法会是怎样。如此之多个世纪的历史难分难解地缠绕成了这座城市,与游客,更不用说此地的居民正面遭遇,带着入门与理解方面明显无解的问题。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所以也不可能一天、一周、一月或一年就能理解——甚至无论你投入了多少时间,长达十年,或仅一趟导览巴士之旅。它使你感到渺小,这正是它的本意。它也使你感到伟大,因为其中高贵的部分正是由你这一物种的同类建立的。它向你展示你不曾想象的壮举,这就是智慧的开端之一。你别无选择,只能满怀谦逊地来到此地——躲着横冲直撞的伟士牌小摩托(Vespa)——承认自己一次只能揭开这座城市的一点点碎片,而有些部分将永远无法触碰。这是一个令人厌烦、沮丧而矛盾的地方,既洋洋大观,也充满秘密。(你还想指望什么呢?像迪士尼乐园那样直白易懂?)我们今天所拥有的罗马,是人类荣光与人类失误的庞大凝结物。它使你看到,事物曾经是以今天难以想象的方式产生的。未来还会有另一座纳沃纳广场吗?放松呼吸。世上存在且只能存在一座纳沃纳广场,令人高兴的是,它就在你的面前,被波光粼粼的水流一分两半——一份赠与你和整个世界的礼物,来自那些已经死去、终将不朽的人们。一个这样的地方,连同此处的一切,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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