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深处的“难得糊涂”

　　今日端午，且又逢上高考，觉得日子不一般，于是中午吃了顿饺子。下午醒来，又觉心中烦闷，原来是有一篇文章在心头作弄。此文本应早作，依我本意本不想作，可数月来，挥之不去，每每记忆犹新，于是记述下来以求释然。

　　我这人，岁数不小，走过的地方却不甚多，读过的书也不甚多，于是见识浅薄，每遇一迥异处，便会惊怪，但这种惊怪只在心底泛滥，面皮上不起波澜，况头顶已毛稀发少，于是乎也不显得幼稚。

　　早些年，每去一处，并不放进眼底，心想：地域虽异，但还是离不开山水与人，山水一旦有人踏入，便缺仙少龙，遍地污秽，遍河死猪。有人的地方岂能有好山水？

　　数月前赴杭州，一下火车便闻到一股腥气，水草之腥。于是内心泛起名不副实之不屑。出了地铁，雨还在下，我喜欢雨天，浇灭了不少人与人之间的浮躁。且听雨声总比听人与人间的嘈杂要好得多。上了公交，一路东行。看地图，西湖与我只间隔一排楼房和一层车窗，我极目搜寻，却未见一丝湖光山色，不禁怅然。

　　行四十余分钟，至一工业区，目的地便在此处，循地图而去，果有若干栋商业办公楼，心跳突然加剧，因此行之目的在于讨债，讨债一事于我属首次，我对讨债也无丁点诀窍，可作为债主委派的代表，理应硬气一些的。我甚至思索过，倘若遇到的是一帮五大三粗的莽汉，该当如何应对，还能不能硬气的起来？看来内心对莽汉一路多有禁忌。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本以为会碰上抱着文件行色匆匆的白领，谁知眼前的一切却让我越跳越快的心脏瞬间释然，阖层人去楼空、尘灰遍地，办公室门上交叉贴着断裂了的封条。推开一扇门，满屋狼藉，地上碎着几块天花板，屋顶电线从黑窟窿里垂了下来，电灯已不知所终，桌子歪三扭四的铺满了灰尘，桌角还有一只行将掉落却戛然而止的空杯，只有半掩的窗户洒进了些新鲜的雨水，沿着窗台流下，浸湿了墙壁。

　　下楼来，雨越下越大，找人询问债户去向，却都摇头不知。所幸，还有几个去处可找，但我内心已料定，这几个地方也找寻不见。打车绕杭州外环而走，车外的雨时大时小，开车的却操着河南口音，问他家乡为安阳，竟找到半个老乡。

　　连绵的小雨别有意趣，高中之前逢雨在家时，便打伞出门“筑坝”，按土语说叫做“堵瓮”，把水拦在泥做的“瓮”里，最后几次筑的坝规模不小，潜意识告诉自己，日后若要深造，可学水利或建筑专业，最终所学却与之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