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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寒山深夜,孤风撕破心魂(四)

2022-05-19 07:05:03 作者:老闯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第十五章,寒山深夜,孤风撕破心魂(四)

  第十五章 寒山深夜,孤风撕破心魂

  出了家门,别忘记了回家的路!

  (四)

  在牧场南边靠近南山根底下的进出金川小镇的那条道路上,突然的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呆滞中的林然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他一只手遮在自己的眉毛上,眼睛不眨着的张望着发出说笑声的那大山根底下的道路上,林然终于的看到了那是几个下山的妇女们,她们背着背筐说说笑笑的向着金川小镇走去,在这一群女人们的身后面,还有一辆老牛车,它慢慢腾腾的也向西边走去,赶车的人坐在车板上哼着小曲,任由老牛自由的向西走去。

  林然站在办公室门前的高坡上,一直的盯着那些走去金川小镇的人们和牛车,林然仿佛觉得那一条道路,就像一个舞台中正在演绎的木偶戏剧一样,来来往往演绎着时间的过往,而唯有林然一个人傻傻的在孤守着这荒山野岭的八搭伙牧场里。

  正当林然处在盼望的遐思中,不知是自己的眼睛中走了神,还是迷惑中头脑的魔影,此时,一个人影蜋踉跄跄的走进了牧场的西大门口,人影竟然直接的向着办公室这边走来,林然有些奇怪了,这是谁呢?这个时候来到牧场他要干啥呢?林然想起了人们都说过的八搭伙这条山沟里有一些邪气的 ,尤其是在牧场河岸南边的水田地里那几盔老坟头,以前是常常的闹鬼的事,吓得一些胆小的人,黑天是不敢来到八搭伙山沟里的。

  此刻,天色黯淡了,正是小鬼要出来游荡的时候了,林然在惧怕与彷徨之中那个人影是越走越近了,林然摇一摇头仗着胆子定睛看去,原来,那是七哥的老舅张霖阁老头子,林然和张霖阁老头已经见过多次的面了,林然也熟悉了张霖阁老头走路像醉酒样子的晃荡,那一天牧场动土开工就是他给看的风水,这风水看得是大发劲了,一场大雨浇倒了办公室的墙,林然过了不久才知道,这个曾经小有点名气的阴阳先生张霖阁老头,是靠着能说会道的口舌,骗了一些吃喝什么的,除此,以外就没有什么营生了,这老头好酒好烟已经成疯了,他的满身上下就只有两件宝呗,‘一件宝’是滴流瓶子装的散白酒,‘二件宝’是玉石烟嘴的铜烟锅子,喝酒喝的,抽烟抽的,成天走路就是啷啷呛呛的样子,张口说话时满嘴都是烟油渍味,还外加散白酒的酒气味,张霖阁老头今年六十岁了,满脸胡茬子贴在瘦小的老脸皮上,但是两条腿特别的长,人瘦的像沙漠中的骆驼。看到是他来了林然放下了手中拎着的木棒子迎了上去,张霖阁老头人还没有走到跟前,他的声音早早的就递了过来:

  “大外甥,吃饭没有?”

  林然回答着:

  “刚刚吃完了,张家舅舅,这么晚了,你来有啥事情吗?”

  张霖阁老头拿下嘴里叼着的烟袋有些惋惜地说道:

  “这扯不扯,俺是紧跑慢跑的还是来晚了一步的!”

  林然奇怪地问道:

  “张家舅舅,啥事情你来晚了?”

  张霖阁老头蹲下来抽着烟袋说:

  “大外甥,你今天是温锅吧,喝酒俺来晚了呗!”

  听到这里林然笑了说:

  “张家舅舅,不晚,你进来吧,酒菜还热乎哪!”

  听到林然说进来吧,张霖阁老头像打了鸡血似的,腾得站了起来问道:

  “还有酒吗?”

  林然领着张霖阁老头走进了已经黑暗的办公室里,张霖阁老头打开打火机,寻找到了煤油灯,点着了煤油灯说:

  “大外甥,都是啥年代了,你这里咋又点上了这老古董的煤油灯了。”

  林然借着手电光,把刚才温锅人们吃剩下的鱼端上来了,又把半瓶的‘千山’牌白酒,放在了张霖阁老头的跟前说:

  “张家舅舅,这就是温锅的鱼,你自己慢慢地喝吧!”

  听完林然说的话后,张霖阁老头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放下了手里一直捏着的小烟袋问道:

  “挺好,挺好,俺就喝它几口酒了!”酒水没有堵住张霖阁老头的嘴,他还说道,“大外甥,不着急吧,俺喝上几口后,咱爷两个就一起回镇子里。”

  林然坐在旁边,一边扇着蚊子,一边笑着说:

  “不回去了,我已经搬在这里住了。”

  张霖阁老头突然的一声问道:

  “啥?”

  张霖阁老头说话的声音也是一个大嗓门的,他突然的一声震得寂静的八搭伙山沟都有了回音,稍后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着:

  “看看,俺这臭脑袋瓜子,都喝温锅酒了,这里就该住人了,大外甥,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林然点着头,张霖阁老头又问道:

  “住在这里你不害怕吗?”

  林然仍旧没有回话,只是苦笑了笑,张霖阁老头喝口酒,然后摸了一下嘴巴子说:

  “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什么鬼神的那都是吓唬人的。”

  林然听到都是吓唬人的忍不住的问道:

  “张家舅舅,你看风水是不是也是唬人的?”

  张霖阁老头听到这里马上的分辨的说:

  “风水和鬼神那是两码子事情,不能混在一起的。”

  林然又追问一下:

  “张家舅舅,为什么是两码子事情的?”

  张霖阁老头没有回答,他却说:

  “大外甥,这瓶酒真的有劲,喝一口太解馋呀!”然后张霖阁老头看一看办公室,又伸头看一看窗户外面,他拿起烟袋装上烟叶子说,“大外甥,你不害怕?这里黑马咕咚的,行,有胆量,就冲这个胆子,你就能发家的!”

  林然觉得张霖阁老头有点烦人了,现在林然最害怕的就是黑天什么鬼呀神的了,可是,这个老头子,哪壶水不开他非要提哪一壶水的,气的林然走出了办公室,站在外面合计着今天晚上又该咋样的熬夜哪!不一会张霖阁老头他磕尽了烟袋锅里的烟灰,也走出来了办公室,他围着羊圈,牛圈,办公室转了一圈自言自语的说:

  “这办公室的房子,还有这圈舍比俺家的房子盖的都好,咳!”

  林然问着:

  “张家舅舅,你知道温锅,你咋不早来呢?”

  张霖阁老头抽着烟袋说:

  “俺下午去北山沟里,看一看俺四小子养的鱼塘去了,就忘了喝酒的这件事了,差一点落了一个空。”

  院子里的蚊子嗡嗡的直叫唤,林然害怕蚊子的叮咬,他在空地方上拢起了一堆烟火,熏赶着奔向自己鲜血而来的蚊子,倒是浑身烟油渍味道的张霖阁老头,他不遭蚊子的叮咬的。这个老头倒也是怪的很,他是不怎么吃菜的,也是不怎么恋酒的,他喝下瓶中那二两多酒,也没有再要酒喝了,他抹了抹嘴巴子,意味深长的说:

  “大外甥,你的白酒真的好喝,俺是从来就没有喝过这样的瓶装白酒了。”

  林然笑着说道:

  “好喝吗?张家舅舅,你乐意喝瓶白酒的话,以后就常来牧场吧。”

  张霖阁老头喜上眉梢地问道:

  “真的呀!大外甥?”

  林然摆弄眼前冒烟的蒿草说着:

  “真的,张家舅舅。”

  张霖阁老头抽着烟袋反问了一句:

  “真的让俺来喝酒?”他沉思了一会接着又说,“等将来需要放羊的人,俺可以来放的,大外甥,咱们可事先说好了的。”

  原来这个张霖阁老头也是为了这个放羊的差事来的,林然笑呵呵的说:

  “行,张家舅舅,你要是愿意放羊,到时候咱们再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听林然这么的一说,张霖阁老头特别认真地说:

  “大外甥,咱们可说好了,不许再变卦了。”

  见到张霖阁老头这样子诚心诚意的要来放羊,林然的内心是求之不得的,林然怕张霖阁老头喝酒多了,回家的路上出事又催促着:

  “张家舅舅,回家吧,天都不早了,路上小心点走,别摔倒了。

  张霖阁老头站了起来,腿脚稍微有点闪失一下,林然赶忙地扶了一下,张霖阁老头笑着说:

  “大外甥,老舅没有事,老舅是没有事的。”

  说着他向着牧场大门那边啷啷呛呛地走去了,林然怕他掉进河里淹死,偷偷的跟在后面,这个老头倒也有本事的,一路上走得比林然还快,到了河边他几步稳稳当当的就走过了松木小桥,隔着河岸林然看到张霖阁老头嘴巴子上烟袋锅子一闪一闪的红着,不一会儿,他就走上了去往镇子里的道上,林然这才松了一口气,返回自己寂静黑洞洞的牧场办公室门前,林然没有进屋里去,屋里那盏油灯已经被风吹灭了,在黑暗中林然还是找到了自己刚才坐的木墩,他围坐在燃烧的蒿草跟前,他已经没有了昨夜那种恐惧感了。此时,人走了,风停了,树叶也不摇逸了,除了南面的金川河水哗啦啦的流淌外,一切都寂静的下来了,只是这里的寂静,这里的孤独,让林然难受极了。

  今天晚上,月亮依然为难着林然,不知道此刻它又躲到了哪里去了,只有着满天空的星星闪烁着,林然抬起头来遥望着天空,极力的寻找着那一颗担着一双儿女的牛郎星,林然终于的找到了牛郎星,见到牛郎星踌躇的站在银河的岸边,望着银河对岸的织女星,他们大声的呼唤。今晚,林然没有了睡意的困扰,黑暗中他给自己倒上了一点白酒,举起碗酒,向着牛郎星织女星祝福着:

  “七月七,早一点的到来,可怜的人儿这一年一次的相会吧!”

  说完后,林然竟然的一口的把这半碗白酒喝进肚子里,他一摇头脑眼睛睁不开了,便迷迷糊糊神游去了着了,办公桌子上的那盏被山风吹灭的煤油灯,突然地又重新的亮了起来,随后灯芯通明的闪亮着,而且,亮起来灯光中飘飘然的引着林然走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林然看到眼前的饭桌子上,摆的几样小菜,都是林然平时喝酒爱吃的,还没有等林然弄明白是咋回事,一双白净的手伸了过来,替林然倒好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送到了林然的手里说:

  “林然哥,今晚,让我来陪你喝酒吧!”

  林然抬起头来,想看一看倒酒的女子是谁,可是这个女子愣是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林然不好再强行的去看了,只是笑意的说:

  “好,好,都这么黑的天色了,你来陪我喝酒,难得你一片的诚意,来!咱们共同干了这一碗酒!”

  灯光下端酒碗的女人是妻子秋艳?是茅草老房子的七嫂?还是饭店的桃花?林然看不清楚的,林然也记不起来了,这不近人情的灯光为什么就不闪亮一下,让林然看清楚这端酒碗的女人的音容笑貌,她到底是谁呢?

  喝几杯酒也不记得了,林然湿润的眼睛望着有时飘向自己,有时又飘向那个女子的灯光,灯光在尽情的寻找缘分所造出来的渴望,然而,无奈的若隐若现的就是靠不到自己的身边,茫然的林然敲起了眼前的小酒碗来了,震荡着深山沟岭,谁知跟前的女人竟然唱起来了:

  “孤灯夜下,我独自一人坐船舱,船舱里有我杜十娘,在等着我的郎,忽听窗外,有人找杜十娘,手抚着杆四处望,这不见我的郎。……”

  这凄凉忧伤的歌声裹着竹棒敲击着玻璃,真真的撕碎了群山林海的寂静,就连那一条金川河水也都跟着呜咽起来,天地乌鸣的让林然难受着,不敢去触着摸着明天,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掉在泥潭中,怎么也不能逃离出去了,他悲哀的低下了头,呜呜的哭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歌声停了,那个女人轻轻地走过来,她把林然的头搂在自己那丰满的胸前,林然顿时感觉一股温暖流了过来,他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的眼熟,可是就是叫不出来她的名字,她轻盈盈的笑着也看着林然。今天,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衫,显得白里透红的诱人,今天着实是打扮了一番,好看了许多,此时,她含情脉脉的目光充满着挑逗的情火,烧烤着林然闷酒中的欲望,这时,林然听到了她的问道;

  “林然,你想我吗?”

  林然的头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前说:

  “你疼我的,我都记着呢!”

  那个女人可怜地说:

  “林然,你真的傻,在家里有热炕睡,有热饭吃,何必一个人跑来这个黑洞洞的山沟里干啥?在家里俺陪你喝酒,俺陪你聊天,在家里让你开心,让你快乐。现在看到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里受苦,俺的心里是难受的,你离开了是嫌弃俺老了吗?俺觉得,俺还不老,俺还有些女人味道,说来也是命运里该有俺们这一次的见面,俺想做一次风流鬼,你可怜俺心中的这一次愿望吧,俺不会坑害你的!你是一个好人,俺还记得那天俺的肚子疼,是你搀扶着俺一路走回家去的,是你给俺买药的,可恨的是,现在,你的七哥也不领俺去县里的医院看一看病,俺总觉得俺不会在这个世道上呆的长久的,俺会很快的死去的。”

  一付缠绵的絮叨,一付忧伤的思恋,催眠着林然在她的怀抱中甜蜜的睡着了。咣铛一声办公室的房门开了,惊醒了甜蜜睡梦中的林然,原来是七哥走进办公室里来了。

  早上,太阳升起老高老高了,这时,看到七哥抽烟的走进办公室里来,林然的脸色通红,心脏跳动的特别快,林然的头也是很的疼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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