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北方
这 里 是 林 木 木 的 个 人 剧 场
上 演 着 一 个 少 女 的 内 心 戏
1Mar.BY 《妖猫传》“李白,大唐有你,才真的了不起”NO.381妈妈在的地方不是家,妈妈的妈妈在的地方才是家。
我的家乡是哪个地名并不重要,风土人情气候特产更是无关紧要的事。我的那间小屋在哪里,冬日是否有炊烟飘在屋顶,小屋里有哪些人,那些人的午饭里有没有新鲜的西红柿才比较重要,对我来说所构成家乡的,也无非就是这几件事。
我所谓的家乡,其实就是姥姥的小院。新农村建设让家家户户都长得一模一样,连烟囱探出屋顶的长度都不差分毫。说来惭愧,像我这样一年半载才回一次家的不孝子,只能靠门前的花来辨认自己的家,一排住户,只有我的姥姥在家门口种着缤纷盛开的月季和玫瑰,高高的,粉的黄的骄傲地挤在一起昂着枝儿,像一群赢了篮球赛拍合影的高中生。
冬天的家门口没有花,我要仔细看半天才认得出哪一户是我的家。狗窝还在门口,但是狗早在几年前就没了,站在门前向远处望,那棵孤独的树却仍旧孤独着。
姥姥和姥爷还是吵架,为种种小事。
今年过节除了我没有小辈回去,姥姥在电话里说一切都置办妥当。我回家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找不出我愿意吃的东西。草草吃了几顿饭,听姥姥和她的老姐妹说话,能把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说得清清楚楚,纤毫都不放过,人老了,对现在的事越来越糊涂,对从前的事却越来越清楚了。
亲戚们的故事仍旧是赤裸裸的难堪或者让人哭笑不得的温情。独生女要远嫁重庆,父亲说自己连续看了半年重庆的天气预报,实在是多雨潮湿,地形地势又不好,况且嫁到那样远的地方去,家里岂不是空了,他说:“买了一屋的家具,都没人用”。
宽慰是没有用的,手足无措的现实尴尬地静止在原地。
有邻居家的男主人工作时意外被高压电击中,半身不遂后每天在家冲妻子发脾气。从前他每天送两个小儿子上学,现在两个小儿子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坐在路边,等着校园摆渡车到达站点。
我对妈妈说,家乡之外,我听的所有悲剧故事,归根到底无非是钱不够多,或者权力不够大;回到家后我听的悲剧故事,都是活不下去。
我匆匆离开家乡。
那是个下午,天气有点阴。高速外是高高低低的田野,草木枯黄,零星几棵树,几垅坟头,成片的树林上有些未摘下的果子已经干枯在枝头,空气不大好,一切都被笼罩在蒙蒙一层薄雾里,仿佛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远山上有未融化的雪,一片一片,仿佛烫伤的疤痕——很多个异乡的夜里,故乡的一桩桩一件件就像一团团火,烫伤了我。
我的家乡在北方,北方的冬天真萧瑟。
我也真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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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丨林木木
林 木 木
我的朋友瞿佳成说,哪个不看往期的发了财?
►故乡和写作,对我们分别意味着什么?
►2018不会更好过,但我们还是要努力一点过
►来聊vol.53 | 你曾为自己所为的爱情牺牲过什么
►你们谁没有装过逼,谁就可以打死那个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