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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梦

2019-10-04 11:42:56 作者:天来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金花梦

  1,保姆金花

  在那个衣食不保的年代绽放城乡结合部的校花,再怎么娇艳欲滴,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若打破砂锅问到底,究竟何许娇艳美丽,拙诗形容可见一斑

  杨柳细腰披肩发,樱桃红嘴葱鼻佳。

  浓眉大眼颧骨小,脸蛋清纯闭月花。

  高雅身材标致极,修长美腿妍中葩。白干丽净娇肤嫩,秀色可餐不浮夸!

  见到其家长证实完全复制了东方美男子的棱廓和黄金比例,以及百里挑一流光溢彩母亲神韵

  可惜,那时普遍穷困潦倒。不重视也供不起读书,学文化油盐不进,甚至糟糕透顶。

  假如实力允许,把金花定向培养琴棋书画舞文弄墨的全才,若大的家乡可能藏不住这条美人鱼,只有大海才是她一展风采去处

  浪淘沙,金花小学毕业,就令人十分惋惜的进城当了保姆。给双职工家庭一带娃的那种,也就是不全职的。早晚还可以骑单车回家……

  眼眨眉毛动的小保姆,有比较,才有鉴别。很快成了这家几年来最满意的一个,即便同样带孩子摔跤了,家长们也会体谅。不像蠢笨得看着就来气的类型,总惹小孩哭,大人烦。

  假如是讨厌型的保姆,若带孩子不小心摔伤哪,绝对雷霆万钧,粗口臭骂,甚至立马炒鱿鱼……

  金花持别投机取巧,嘴甜,能分高下三等。很讨人喜欢,每呆一处都是抢手货,这也许正是天生丽质优越性吧,使得自愧不如的人羡慕不已,远不能比。

  聘用她的男户主是外地人,女户主是当地的。外地亲戚远道而来串门,看到小保姆长的像花一样美丽,对人总是甜甜的婉尔一笑。得体恭维称呼,丢下这事做那事的心灵手巧客人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计划等这家公德圆满就挖走。

  果然,等这家孩子快上学时,外地人的亲戚真请神来了。目的有二:一则先带带小孩,二则给他的大孩子谋做女朋友

  具体用意,金花肯定知道,说是带差不多大的孩,只要尽职尽责工资高于本地二倍,期满还可以进他们的工厂

  工资相对乐观,有事想回老家容易,他们和当地五交化有业务往来,十分方便,每次来串门都是公差顺路的。

  金花当然愿意,就把具体情况给家里一一作了汇报,争取家长的认可后,就跟随出差的去了大城市

  2,灯炮厂亮瞎

  靠上这棵大树,金花倍加卖力,毕竟多了迎合心,不让主人失望,不负人家赏识努力做到更好。

  时间呆久一点,基本知道了,原来自己有幸侍候的,是一个得了多次表彰的民营企业家--灯泡厂,接她去的就是厂长销售也是自己兼顾。

  说一不二,没多久,就安排金花下车间包装,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待遇不用顾虑,反正也不奢望特殊化。

  在车间做事时候了解到,厂长的少爷也在车间干活,是前任妻子生的。没有住在一起。

  可能是二任眼里容不得沙子,或是社会诟病,后娘不好当,大孩子自然排斥小不点有奶就是娘。

  凭金花的直觉可以揣测,多少有一石三鸟的打算不然不会远道把她谋来。

  带完孩子再进厂,大概明白,二任仗姿色年轻优势花天酒地盛气凌人,进厂则有效规避矛盾升级

  带孩子过程中,金花小心翼翼,还是常被二任百般刁难:这不好那不好不说,还今天钱没见了几十几百,明天又首饰找不到了,像个熊孩子似的

  不停泼小保姆脏水……

  金花心清楚,这个妖婆坏的很,臭毛病忒多,肯定敏锐察觉到,厂长有些讨厌她了?

  打翻醋坛子,想排挤金花,误以为金花就是厂长心仪的备胎

  不停加重制约砝码,经常神经过敏,扑风捉影,贼眉鼠眼,窥视甚至跟踪,以期找到蛛丝马迹,臊的金花宁可住厂里,也不愿回保姆专用房间

  不能说,不能辩,又不敢给厂长打小报告。纵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任其厂长太太借题发挥

  节假日,金花热脸贴冷屁股,总要买礼物看看带过的孩子,尽些保洁义务

  多半是乘厂长不在的时候去的,足见体现老板娘近乎。可还是免不了盘查数落,出力不讨好,吃不了兜着走。

  厂里上班,无疑是个挣钱的路子,外来人口一般还进不去,因地方保护主义需要解决地方闲散人员就业问题

  老家哥弟巴不得也要让搭桥牵线,可他们哪里知道姐的不易啊!还不便解释

  只能告诉他们目前还不行,缓缓再!高温作业玻璃制品,不是滚烫就是锋利,也不是太好的差事

  条条蛇都咬人,懂不!最好的出路就是读书,千万别学姐姐,白脖子一个,走出来才知道后悔,但来不及了,因为地球上牙根没有卖后悔药的。

  厂长对金花是寄予很大希望,把她放到车间,让儿子多些接触,暂时不便挑明,不挑吧,厂里小年轻多的是,万一被别人相中了咋办?

  于是就把儿子叫出来暗示,这个金花,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的,希望你在车间多照顾一下。

  这孩子忠厚老实淳朴善良父亲醉翁之意不在酒,给他机会把握。他到好,恰恰想歪了,不但没有好好表现,反而突发几次癫痫病,没给金花半点好感

  厂长用心良苦羊肉没吃到,惹一身膻,老婆孩子都误以为跑业务采的野花,放在厂里,必有预谋,想纳妾,将来控制财务……

  厂长浑身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道不明,因为金花人才出众,树大招风,太辣眼睛,把个灯泡厂照的金碧辉煌绯闻弥漫,沸沸扬扬

  而厂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眼神异样目光如炬。是不是金花不懂事,哪表现的不好,或仗势……

  少爷不但不感激良苦用心,反而新添了鄙夷的眼神,堂堂正正兢兢业业勤恳恳父亲的形象,大打折扣亲和力严重滑坡。

  少爷说话的语气陡变,安排的事也开始抵触,冷冰冰的,感觉好怪,这孩子真不懂事,给你机会让发展,出力不讨好呢?

  只听歌谣说“山鸦雀,尾巴长,有了女婿不要娘”没听说有了媳妇不要爹呀?

  厂长欲试探着问,发展如何,话到嘴边留半句,硬是没说出口。

  转身去看看鬼机灵金花,她正在全神贯注的帖商标,包装。动作麻利姿态优美举手投足,充满乐感,咋看都赏心悦目

  真是给厂里平添一道靓丽风景,使劳作之余洋溢青春气息。咋想也找不出自己的错处,相反,还自信满满有过人之处

  巡视一圈,没好打扰金花,只是远远的打量,工作时间是不允许聊天的,自己定的制度,怎么说也不能违反。

  来日方长,改日再说吧!还在适应过程中,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厂长自言自语也自慰。

  打心眼里赏识,从实际出发需要,仅凭一泄无余瀑布一样的秀发,厂长就淘醉。可惜年龄不依不饶,致使想入非非过时

  前人强不如后人强,给孩子谋个堪称完美的,也是欣慰的事,长期饱眼福,也行。

  唉,可惜孩子不知道把握的怎么样。若是我还有机会,绝对争取到手。妈的,老子给他创造优越条件……

  厂长一看到二任的发型兴致全无,她奶奶与众不同,鬼脑壳冬天整成爆炸式,活脱脱一个野鸡窝顶在狗头上,显得分外刺眼

  入夏更标新立异,直接在头顶造型成一排迫击炮,就连不显眼的细绒毛就像用是用熨斗烫过一样,清一色的从脖子根朝向炮口。

  视觉冲击力太大,别扭的很,正视一眼立即头晕。久处一点,就会呕吐不止。

  就这还不提声如破锣,吹胡子瞪眼。一但怒目圆睁,直接触目心惊。因此只要看到秀发披肩,厂长就格外精神心情一好!恨不得全厂发奖金

  毫不夸张的说,自从金花来他家做保姆,厂长在外住宿的就少了,省了差旅费,销量新高,挣大发了,整天高兴的乐乐呵呵!

  金花下车间以后,赶巧效益几乎好到空前绝后工人休无止的加班,大家收入无形中上几步台阶

  厂长清楚但不敢人前人后夸奖,尤其二任一万个忌讳,只是自己明白,这叫一人有福,带到满屋,

  全厂受益,却没有半个人领情,牙根不总结,不联想,若给金花偏高点福利,立马全厂骚动,气鼓鼓的逢树桩就撒火,对厕所发表意见……

  厂长不敢捅这个马蜂窝,大局为重,小丫头片子,也是需要历练委屈就让她委屈吧,避免有人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乱嚼舌根子

  尽管厂长识人无数阅历丰富,可还是没料到连老婆孩子都不是一条心,只有他一个人把金花看成是厂里的靓点,活宝……

  上代人盲从,没对号入座,吃了亏。俗话说种坏了庄稼一季子,讨坏了老婆一辈子,好的和坏的有天壤之别

  厂长非要给孩子把脉,终于按耐不住内心深处冲动,要给孩子挑明说:“我看那个金花,很适合你,对人家放主动热情一点,老爸过来人,知道孰轻孰重,为了你幸福……

  你整天冷冰冰的,好像谁都欠你多少钱不还似的,崩起个尿泡脸,给谁看啊?让我怎么好给你牵线搭桥呢!”

  少爷不领情的咕叨:"黄鼠狼子给鸡拜年……"厂长好意外,这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不说,简直不堪入耳

  少爷还在继续咕叨,忍不住要把气泡全冒出来:"吃碗里看锅里,用我做挡箭牌,难怪别人说三道四啊!老谋深算,老奸巨猾,连儿子都不放过。想打我马虎眼,做梦吧!就是不吃你剩饭……”

  越说越离谱,厂长再也听不下去了,使劲啪啪!甩给少爷几个嘴巴子,“你疯了,说啥话啊,烧糊涂了?再乱说,小心我把你嘴巴撕烂……

  多亏是避开公众场合,又是晚上下班后,爷俩悻悻的各自生闷气,一切尽在不言中,第二,四……六天过去了,厂长一直没到车间照面,只是电话遥控车间主任,不想看见犟驴子

  年底,全厂工资福利双丰收!金花兴致勃勃的准备回家过年。厂长买些东西刻意让少爷送行,顺便缓和父子紧张关系

  少爷言短舌笨,全程才憋出一句话木讷言不由衷

  “明年还……来吗?”

  “那要看你希望我来不?”金花反应快,不加思索的倒问一句。

  少爷语塞,顿时想到情敌--厂长--父亲,又开始不愉快起来,心想,“你怎么可能不来呢?"醉翁之意不在酒,还伴以呵呵冷笑。

  金花出奇淡定,以不辩应万变,犯不着洗白什么。少爷反思,难道我误会了不成,难道不想来厂里挣钱?难道……

  毕竟送行,送些不愉快给人家,还是不妥将心比心一下,赶快补说一句温暖的话:“……明年还是来吧!" "嗯!好!"

  没有共同语言,再远的路也很近的感觉,仅简单几句对话就到站了,金花逃也似的,赶快上车找座位 ,刚放稳行李列车就鸣笛启程,活像私家专列,停靠,就为等她上车。

  金花探头窗外,看着尚未及离开愣头青,挥手示意、打着招呼

  “谢谢你送行,快回去吧,请转告厂长大人,也感谢他的关照!明年很有可能不来了!拜拜!再见!”

  少爷听的一清二楚,为了加强记忆,特浓缩成“明年……不来了!”五个字。

  这五个字显然有点扎心,或说明真的错怪她了,人不走,他想像力丰富的过份,人一走,又留恋不舍,自责不该误会人家,还有老爸。

  甚至在心里骂自己,干嘛神经兮兮的,干嘛敏感?你还是爷们吗?冷若冰霜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让人家小姑娘咋想,换位思考,照样不愉快,甚至缺涵养,顶几句伤人的话。不走,留下来多没趣

  金花心里很清楚厂长他们一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厂长人品值得信赖夫人整个一个醋坛子+神经质,三伏天气的脸……

  少爷不但有羊角风的毛病,还小心眼,没有阳刚之气,人才比厂长差远了,金花简直怀疑少爷的遗传基因……

  无论长相还是智商情商,都不像是厂长亲骨肉,反正不合拍金花梦。

  自然不想淌那个浑水,免得无端成为牺牲品肉夹馍,还没轰轰烈烈,就雨打芭蕉泪湿桃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瞧少爷多疑,看二任狡黠,就知道介入一定是狼狈不堪的下场,厂长顶多算个泥菩萨过江。

  金花构筑的爱情理王国是:不做穆桂英挂帅出征,而叱咤风云;也做慈禧太后垂帘听政,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己心里的那个他,最佳人选要符合这两个条件之一。

  据说少爷母亲有病史。虽然很旺夫,但是犯病就重重的走哪倒哪,吓死人。症状是四肢抽蓄,口吐白沫,还翻白眼,作羊叫,直到休克,不省人事。

  一年多少次发病,完全不由自主,后来自惭形秽,唯恐拖累丈夫、孩子和工厂。干脆隐遁江湖,横竖成人之美。

  厂长稀里糊涂的在前任善意预谋,精心安排下,掉进其挑花眼的剩女闺蜜局里,这局如同给厂长戴上一道索命的紧箍咒,只能乖乖的受降。

  前任给孩子留下遗言,说有人代替对他好下去,千叮咛万嘱咐后,让安眠药帮助她在下一次发病到休克为止,圆梦到没有疾病,没有痛苦……的人间天堂。

  善良的前任,恨自己身患怪病,知道厂长财大气粗,先天暴躁,桀骜不驯。

  自己体力不支,不利驾驭,为了儿子,得物色一个能操控他的人,免得不知天高地厚,半途而废,苦了孩子。

  凭自己对剩女的了解,足可以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的角色。虽年龄不相上下,却还是黄花闺女。

  通过几次替人打抱不平,已看到她的强悍。完全适合做厂长的镇宅之宝。

  只是,前任万万没想到,儿子也遗传了她的毛病,复制了她所有的劣势,专长她的缺点,存心气人。

  怎么不遗传他爸的健壮帅气,运筹帷幄呢?想不通,无法用科学解释,只能归结为宿命。

  还是前任草率,羊角风就是癫痫病,古老的认为是不治之症,而现在根治的大有人在,不至于选择将自己的老板娘位置,拱手相让,还别出心裁的办理交接手续,老黄花闺女到是求之不得!便宜捡大了。

  尤其厂长前任还自作聪明,认为有始有终,死也瞑目,实际荒谬绝伦……

  对于厂长来说,那不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吗?病病怏怏换个健健康康,还不用他费心。

  金花幸亏不知道这些,若早知道,估计跑的更快……就凭一知半解已经胜读几卷书了。

  作为一枝独秀,照亮厂子的同时,也擦亮了她那一双炯炯有神,眉目传情的丹凤眼。

  3,投亲汽配城

  年关,听说第一次搭桥当保姆的那家亲戚,在附近某某城市开量畈店几年了。

  从前。一边上班,八小以外还接缝纫的活,外水挣到假期请十几人帮忙,

  没想到还嫌挣钱少,又跻身大城市去发展,佩服,实在佩服!

  不行的话投奔他们去,花季少女,挣钱其次,安全第一,找个好人家才是最重要的。

  这老辈子介绍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收获不小,再找他肯定错不了。

  所谓跟着蜜蜂找花朵,跟着苍蝇找厕所,跟着千万挣百万,跟着乞丐饿恼火。选择大于努力,真的跟谁混太重要了!

  比方说厂长,也是从零做起的,辍出学堂门,就赖在别人的灯泡厂当学徒,主动说不要工钱,管饭就行,啥时候想给啥时候给,给多少算多少。

  不要钱的活还拼命的干,技术精湛无比,销售也是好手,爱厂敬业,诚信友善,特别能吃苦。

  凭这些优点,从学徒工一跃到老板的姑爷,到现在的厂长。老板连亲儿子都不信任,连厂带女一下子交给他了,只给了儿子够吃的股权。

  一度有多少人就喊他野心家,阴谋家。事实不是这样的,好比他赏识金花,若能留下来,八成是接班人的最佳人选。

  这叫爱财,惜才。再亲的败家子有何用,牌子不能砸在庸人手里,即便外姓,也要变通,保得江山永固,才是根本。

  金花敬重他老辈子,也是如此。就想学习一下做人做事,掌握成功之道。

  都说女人干的好不如嫁的好,也想顺便碰碰运气。好比慈禧,也不是一开始就居高不下,同样是从底层爬上去的,打铁需要本身硬,自己首先得有几把刷子……

  有这个指导思想,就有了吃苦赖劳的准备。找到老辈子那里,顺理成章进了量畈店打杂。

  边做事边学习,包括文化,做人,经商,交际……突然发现,吃哪碗饭都有学问。会应酬,懂经营,善管理,生意自然红红火火。

  金花在汽配城亲戚家安居乐业,八小时以外,还习惯了读书看报,或到市场上去看人山人海中如何做生意,做什么合适?

  老古言说:生意做遍,不如做饭;生做熟,赚对半过头;做糕点的秘笈是:糖油面随手变,干了兑水稀了加面;做手艺的经验是,会编籽篓就会编箩筐,还有弯树直木匠……

  尤其做酒生意有妙招,同样的酒,稍微勾兑一下,配比一番,帖高粱标签就是高粱酒,帖玉米标签就是玉米酒;如此种种不胜枚举,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金花在大街上看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逐一排除自己不喜欢的行业,只剩下女司机这一行是她最爱。偶尔看到一个女的开车,羡慕嫉妒恨啊!无法自拔,无法形容。

  之所以排除天下第一生意--饭店,是因为突然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熟人,这个熟女孩素面朝天,年龄大不了多少,竟然单打鼓独划船在闹市上开了一家初具规模的饭店。金花羡慕不已!

  随熟人走近饭店一看,怎么回事?

  门庭冷落车马稀,

  客人少的真可惜。

  门口就是菜市场,

  如此萧条是个谜?

  过几天再来看,正好碰上热闹场面,哇塞好厉害,座无虚席,桌桌爆满。

  金花不解,联想月亮,真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啊……

  生意也是如此啊!冷一阵热一阵,冷来如水冰,热来火一盆?这样谁受得了呢?要么望眼欲穿、望穿秋水、望断南飞雁。

  要么争先恐后,披星戴月,忙的放屁的功夫都没有,累得要死……呸呸呸!不是人干的事。我算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养那么多工人,拿什么发工资哟?

  再过几天去就不是熟人老板了,一茄子色,鬼就不上门,老板到还是高兴的迎接金花当顾客,满脸堆笑的恭迎娘娘并问道:

  “美女想吃点什么?是承包宴席的吗,几个人?”顺手递上茶水,和精美的菜谱。

  金花一脸的诧异,“我什么也不吃,是来找人的。”

  “请问找谁?”

  “原来的老板娘。”

  “你们认识?”

  “老乡,来往少,不常联系!才知道她在这里开店,路过坐坐。”

  “哦!活菩萨转世,拜托你了,她住在哪里?我们也在找她。美女,不瞒你说,她把我们害惨了,接店那天门庭若市,成交以后就门可罗雀了。”

  截止今天一周过去了,天天就这样,喊就喊不来一个人,不知啥邪气,眼看百多万转让费打水漂了?

  昨天才听说,那天客多的原因,就是在大街上喊来白吃还发钱给人家的,你说你这个老乡缺德不,想出这样的损招,蒙混过关。

  走遍天下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太阴险、奸诈了!”老板绘声绘色的描述,要哭不得瘪嘴的控诉。

  金花深表同情又无可赖何,转身要走,被老板叫出店里所有人把金花拦下来,不让走了,还报警要公安来……

  没有别的意思,请配合一下,打听个详细地址而已,还望体谅,我们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公安以查暂住证为由,对金花进行了盘查登记,并让金花提供了她朋友的实名和详细住址,其余的奈何不了。

  创业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自己没把关,找谁就于事无补,只能自己承担,抗压,恕公安也无能为力,还构不成诈骗罪。

  金花凭这次阅历,算是对车城和熟人有了初步认识,包括婚姻和生意。都必须量力而行,轻车熟路最好,便于驾驭。

  4,报缝结冤家

  青春期的懵懂,舍远求近,近朱者赤,越发目的明确,甚至迫切。

  找到理想的那个他,渐成当务之急,可又羞于启齿,自相矛盾。反正开始寻求途径,以期神神秘秘物色,幻想心仪从天而降,尽管不敢奢望,不敢假如,不敢参照老辈子包办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利用在量畈店轻松工作之余,佯装看报,实际在夹缝中看征婚广告和招工信息。

  打不到獐子打麂子,打不到麂子打兔子。一石三鸟,即便看报,也必有所图,这似乎是从零开始的一种本能,欲望强烈。

  大海捞针,排除不宜,筛选最合适或接近甚至委屈求全的人,一度认真的向这个目标努力着,一天过去了,一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

  金花小有感言,说什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眯着眼睛能找一堆。

  干家万户,人海茫茫,落单的不多,仿佛总有匹配的等着,那个人就是肩膀,就是靠山,是幸福的依托,一代又一代莫过如此。

  而实际不尽其然,要么高不可攀遥不可及,要么一无是处。要么总有让人接受不了的现实,正在徘徊,灰心丧气。

  突然,一条征婚启事让金花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共产党员,大学毕业,作家,中学教师,身高一米八,离异无子女,在车城某中学任教。

  有房无车,若另一半需要车,完全可以考虑。鉴于婚史教训,欲覓农村姑娘为主,没有苛刻要求,人好能安心过日子就行……联系电话……联系地址……代联系人……量畈店老板。

  哇塞,量身定制的吔,我最喜欢老师了,职业高尚,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假期又长,待遇也不太低,社会地位也还乐观。

  反正在老家都比较恭维,是想都不敢想的人选,闯入视线,可要优先把握,机会难得!

  怎么,代联系人不就是老辈子吗?两个老师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有交集呢?我咋不知道,呆半年了,也没听说有老师来往啊?

  金花把这条信息连照片一起小心翼翼的剪下来,夹在小镜子背后,百看不厌,尽是光环。若带回老家走亲戚串家门,肯定有面子,随即产生幻觉:

  家家接着吃饭,户户竖起大拇指。发表的作品真不少,合集,专辑都有。亲戚朋友争着传看。

  夸奖作品接地气,手法细腻,感情饱满,惜墨得当,泼辣犀利,刻画入微……

  从作品可以看出,将来是个好老公,也会是孩子的好爸爸。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不找门当户对的,非要廉价处理,高不成低就吗?

  金花突然感觉自己想入非非了,八字没一撇呢?心猿意马,突然嘲笑自己起来:“金花啊金花,不知你多轻浮,看个信息就走火入魔,要真是条件优越的不要不要的一个大活人,你不失态呀?

  快别丢人现眼了,应冷静的走程序,好好了解一下,这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既然老辈子熟悉,那就先问问再说呗!千万不能不顾羞耻,让老辈子看出破绽。”

  金花口不对心,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天真无邪,一边不由自主的规划着未来:

  “他教书时,我在家带孩子,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他休息时,我去跑出租,挣些外快,自己手头宽裕。

  投资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千万不能像妈妈,只有个花架子,人样子,没喝到墨水,遗憾一辈子。”

  这么计划着,憧憬着,火急火燎,拿着剪下来的广告,给老辈子看,催促老辈子保媒。

  老辈子看了广告,一头雾水一脸懵?这这这,人我认识,事不知道啊?广告描述大部分属实,具体就不得而知。

  再说,他并没有让给他帮忙联系,也没沟通过,完全是一厢情愿就用了我的联系方式。唉!这个作家啊!真能作。

  不过,也许是先斩后奏,久未谋面,真到桂林参加什么笔会去了吗?不久前到是约个我的……

  我拒绝参加公益活动,不垂青什么笔会,诗赛。一门心思做生意,脱贫奔小康才是王道。

  闲暇之余,或遇重大事件再即兴发挥一下足矣!无病呻吟那一套,从来就不恭维。

  物质生活仰仗实力,精神生活莫若空气。殊荣的强撑面子,物质的填饱肚子,只有穷过才懂得这些真谛。

  于是,老辈子不动声色就善解了这份广告的疏忽大意,金花绝对没有察觉到长辈惊诧过。

  金花很会说话,以请教的口气试探长辈:“表叔,请你把我视同自己的孩子,负责任的参考,单看广告上的条件,认为可以,年龄不是问题。

  他有工作,有学历,有政治光环,却没有家;我没有他的优势,唯有青春,再说这青春是有保鲜期的。抛开青春不提,我是一无所有。

  我想在城市过常人的生活,看他和我正好互补。表叔意下如何?”

  表叔并不认为被将一军,就会难以为情,而是很淡定的发表个人意见,仅供参考:

  “花,我从不把你当外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就好!

  我就算是你的亲生父母,假如看法不一致,其结果还是遵从你的意愿,日子靠你自己过,好赖自己负责,古人说的捆绑不成夫妻,所以,前提必须要双方自己满意为主,其余都是次要的。

  人生无常,三穷三富不得到老,幸福不能用一把尺子衡量。叔只是过来之人,经验之谈。

  像《天仙配》,上无片瓦遮身体,是情愿的……这种杜撰的爱情故事,虽感天动地,也只能苟活在剧情里,书本中。

  你考虑的问题还现实,他有稳定的收入,物质基础有了,其余都不是大问题,原则上叔是认同你的观点的。

  只是,我要强调让我为难的几点:一,我并不了解其人,人品,能力,性格,潜质……会影响婚姻质量的,望你不能太委屈自己而草率决定。

  二,天下父母心,养女攀高门。你们小孩子不懂父母的良苦用心,大多任性。

  你这分明是一厢情愿的凑合,对方离异,有婚史,就有不可告人的原因,一个巴掌拍不响,究其原委,应该有知情权。

  知道的多了,你还能接受对方吗?假如口臭,假如狐臭,假如邋遢,假如洁癖,假如自私,假如酒鬼,假如色狼,假如烟虫,还假如有暴力倾向……

  我绝不是危言耸听,所列举的任意一条都是致命的缺点,还不说年龄悬殊。父母知道具体情况后,至少不认为是高门,能忍心让你委曲求全才怪!

  所以我认为自己拿主意的前提是遵从父母意愿,父母含糊其辞,或坚决反对,但凡默认,也算是求得了认可。

  最起码,避免我背黑锅,毕竟此阶段我是监护人,我的说法你能正确理解吗?花,你怎么不问我,假如你就是我的亲生骨肉,还这么说吗?

  “叔父,我不是完全理解你的高谈阔论,只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借用你的话说,假如我就是你孩子,单就这件事,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花,很明显,即然不是高门,就已违背父母意愿,料想他们不会支持这样贬值自我。”

  “叔父,我看你是高估我的二老了,他们大耳朵老百姓一个,没有你那么有想法。

  生完孩子,风吹大,雨洒大。从来不会考虑还要怎么去培养,完全是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成家立业,更是如此。我在那个家庭长大的,比你清楚他们。

  我说的是实情,叔不会介意吧?我哥哥在家门口,他们眼皮底下谈一个,若不提领证,估计还蒙在鼓里,就有这么搞笑,真的。

  所以说,我只要在城市找一个他需要且满足我基本需求的就阿弥陀佛!怎么还敢奢望儿郎般配,门当户对呢?尤其我家那条件,找这个老师,绝对就是高攀。

  谢谢叔父提醒,我会先了解一下再说,还请你帮忙了解,你不是有一面之交吗?

  也谢谢叔高看我了,总希望我不憋屈。尽量找儿郎相配的吧!"叔父听花一套一套的理由,顿时语塞。

  觉得也是个理,花不是没有想法,而是因为所以,不忍心过份的反对,那你好自为之吧。

  等我去学校打听打听,然后约他来下棋,你乘机观察细节,答腔交流,看合适不合适。

  “嗯!不!叔父,我担心有比我优秀的竞争对手,万一别人先入为主,我不又白计划了?何况那报纸我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就那优越条件,只怕看不上我?

  麻烦你投石问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万一不行,我只好死了这份心。" "哦!那好吧,我知道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报逢老师真的是参加笔会回来了,上次桂林,这次是庐山。

  庐山出好诗啊!古代那些文气冲天的大作层出不穷,不胜枚举:

  例一: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例二:

  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

  例三:《望庐山瀑布》……

  哪首诗拿出来都惊世骇俗,大气磅礴荡气回肠,余音绕梁,匠心独运。

  报缝老师一直沉浸在庐山真面目中,不能自拔,满脑子就是作协大腕们对庐山诗派的敬仰,对庐山诗风的陶醉,对自己未来写作走向的迷茫。

  心事重重的报缝老师,高一脚低一脚,酒晕子似的好不容易踉跄回来,拉着行李箱,一路小跑浅唱,手舞足蹈。

  兴奋的失去风度,路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甚至悄悄喊疯子。第一站就到了量畈店,欲找同行老板侃大山,送杂志,分享参加笔会的喜悦。

  金花的老辈子,金花常用来开玩笑:小表叔,叔父,老师,老辈子的乱叫。

  不是不尊重,而是特尊重,闲暇无事故意逗着玩,反正这老辈子脾气好,又大的不够十来八岁。当然,开玩笑还是很有分寸的,该做的事不折不扣。

  金花的表叔,因为忙于做配货计划,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思听诗呀歌呀,情啊爱的。

  这玩意自己就信手拈来,已玩的不要不要的,文人相轻,没兴趣听报缝老师显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却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沟通困难……

  干脆直言不讳的告诉他,还强装笑容满面:"你先回家卸载行囊,洗却风尘,缓解疲惫,然后来切磋棋艺,聊点正事。

  报缝老师还要幸灾乐祸一下,表叔已急于出门,不辞而别,开着小货车,绝尘而去。

  翌日晚,报缝老师背着他的二胡,提着诗袋,一箭双雕,来到量畈店赴约。

  表叔见这个点卡的还算靠谱,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二胡也还在理,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修饰,似乎心有灵犀,准备充分,好感顿生。

  特叫出仓库后勤人员-金花,示意上茶,赐座,对弈。并且让金花拿出剪报广告让他解释。

  报缝老师茫然若失,棋阵乱了方寸,感觉似兴师问罪来了,立马狡辩:

  “去庐山那天,我投递信息征婚,回来第一站就到你这,就是为了解释先斩后奏的缘故,顺便请你帮忙圆说一下,倘若有人询问,还仰仗你的美言呢!”

  表叔望着他,不做正面回答,“悔一步吧,不然我就将死你了。”

  “愿博服输,既然我没看出你有绝杀的妙招,悔一步未必海阔天空,那就重新开局吧!”

  “今天不是你以往的水平,旗鼓不相当,下着缺少酣畅淋漓,势均力敌!显得我欺弱逞强似的,不刺激,聊聊八卦吧?改日等你棋艺一恢复元气再战。”

  “也行,你说聊哪方面?”

  “聊你的婚史,征婚!”

  “哦!她是我们村书记的千金,比我先一步进城,在印刷厂工作。父母因为答应村书记的联姻要求,才推荐选拔我上大学。

  一个战线,两个不同的部门工作,她先我一步当了领导。比较强势,爱显摆,动不动拿她父亲压我。

  我喜欢冷战,她竟然以要给整一顶帽子做要挟,原本认为是早年谢顶,成了典型的地中海,遭嫌弃,戴的帽子,掩饰一下。

  不久发现,瑕不掩瑜,竟然给我弄了顶绿色的,被逮个正着……一气之下就拜拜了,没有孩子和财产,都住公房,好说好散。

  她也许人缘不错,也许裙带关系,也许也许……听说跳个好单位还升迁了。在仕途上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比我有出息。”

  报缝老师接着介绍他自己,几几年大学毕业,几几年入党,几几年作为骨干教师,充实到这所重点中学。

  “想找个朴实无华的农村姑娘为伴,留学校地址,多有不便,借你黄金旺铺用用,还望你助一臂之力,拜托拜托。

  文人相轻,校友忌讳谈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你现在是商人,外看庐山,风光无限哦!"

  "别贫嘴,留我地址帮忙带话的事,失不失礼,我不记较,已经默认了。这个报缝征婚启事,现在有人在咨询,还是你们面谈较妥。"

  遂又抽回那份报缝启事,向库房喊道:"花!来办公室一下。"

  "唉!来了!表叔,什么事?"

  "这位客人正是报缝广告的主人,我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余下的是你自己面对,在办公室还是去公园聊都行,准你的半天假了。"

  "哦!好的,谢谢表叔,"

  "那就请吧!教授,去公园溜达溜达"

  其实报缝刊有黑白照片,金花先奉茶时又确认了一遍,后来在库房没少偷听,窥视,心花怒放,心旌荡漾。

  除了谢顶显老……人还是挺精神的:仪表堂堂,白干白净,高子高挑,鼻梁挺直,喜皮笑脸,阳光明媚。

  虽不是天庭饱满,地廓方圆,气宇轩昂,但也称得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金花打心眼里喜欢。

  邀请他走出办公室,要跨过走廊,走下楼梯,穿越马路,拐出大厦。才是公园。

  金花活泼如燕,行走似飞,声如银铃,面若桃花,窈窕淑女,秀发飘逸,幽香弥漫,黄金身段,优美弧线,整个一个无可挑剔的美胚子。

  报缝老师,虽见过大世面,领略过少数民族风情,泼墨于桂林山水甲天下,抒怀其仙境一般的庐山,还是有婚史的过来人。

  可没见过金花这种美感,气质,真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报逢老师早已醉眼迷离,高一脚低一脚,神智仿佛,不由自主。应约走出办公室之际,就已经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跌跌撞撞,傻傻笑笑,尽然失态到几次跌倒,还可怜巴巴的祈盼金花折身扶他起来,甚至奢望享受肩并肩手挽手一起走……

  金花一路小跑,一步九回头,就等这位道貌岸然的报缝老师跟上。急不可待,开诚布公。

  报缝老师装作一瘸一拐,走的吃力。一路机关算尽,无不侥幸想赢得天使小鸟先依人。

  金花倒也是天真无邪,压根没在意这些细节,也不介意,相形见绌,似老态龙钟,步履蹒跚。

  公园里红男绿女,出双入对,形影不离,相扶相依。金花突然感觉自己一个花季少女,结伴而行一个老气横秋的主,咋说与来往穿梭的人比,凸显格外不搭调。还容易引起误会那个难听的字眼-二奶。

  眼一眨,眉毛一动,初衷直白改为投石问路,给自己留有易进易退的余地。万不可盲目崇拜,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和盘托出。

  气喘吁吁的报缝老师,终于跟上来了,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觉。

  金花示意在就近回廊的葡萄架下就坐,他顾虑自己的时髦西装,将石条椅子仔细端详个够。

  似乎拷问椅子,你干净不?消毒没有?适合我这作家教授身份屈就吗?

  看金花毫不介意,他像一百个委屈似的,如坐针毡,坐立不安,本能恬不知耻的不时向金花靠拢。

  太阳如追光灯射向他俩,格外刺眼。该如何开口,等对方优先吗?回廊对面就是售货厅,金花分心,好想买瓶饮料用来献殷勤,缓解一下压抑气氛。

  结果摸来摸去,自己兜里一分钱没带,教授没有半点慷慨解囊的意思,手里拿捏、揉搓、翻卷着可能有他作品的刊物,貌似急不可耐炫耀,很想以谈文学为切入点,来彰显自己的魅力。

  金花想,看来他把我当忠实的听众了,那方面麻木不仁,就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凳子上坐着,干嘛来了?

  难道表叔……不是提醒几次了吗?我亲耳听到的,还能错。不行,我得主动进攻,恐怕这个木脑袋瓜子不好使,也有说法,知识越多越迂腐,大概是笨的意思。

  “教授:请问一下,表叔第一次准我假,让我陪你出来走走,啥意思啊?我咋不知道呢?”

  报逢老师好像额头在渗汗,口不对心的答复:

  "我也莫明其妙。"

  "哦!好像说征婚的事吧。"

  "是吗?,那你说咋回事?"

  金花没好气的回敬一句:

  “我也突然记不得要说啥了。”

  转念扪心自问:“金花啊,这样可不行,你执意争取的机会,不把握哪行呢?别枉费了表叔的精心安排啊?”

  金花将报缝广告拿出好几份来递给老师,"你的征婚广告,我姐姐感兴趣,让我代替她谈谈,你意下如何?"

  “你姐……她长啥样?我没看到人,怎么谈。她什么情况,有啥专长,在哪上班?有文学细胞吗?”

  “姐和我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工作是修理地球,她觉得完全吻合你的征婚要求。你再读一遍这广告,看看你有要求文学细胞吗?包你个猪头!”

  还好,本能的克制着,后五个字的声音压的很低,和蚊子嗡嗡声差不多大小,料想报缝老师没有听请楚。

  要不然,让他知道见第一面就开骂,或许被吓跑了。饭煮夹生了怎么办?续集会续不下去的!

  “看得出,你这个电灯泡里装的一半是文字,一半是浆子。我姐如果不计较那么多也行,敢不敢带我去你家看看,我好给姐一个交代。”

  和你在公园估计没什么话题好说的,说去就去吧?走!到你家……

  这老师有点像一个陀螺,用鞭子抽打一下就转一下,不抽打立马就不给你正常运转了。

  金花想,这倒不是大碍,也许以后会好些吧,调教调教看。教书育人,释疑解或惑的队伍,多有先见之明啊!

  文化那玩意够难学了,他都能学会,尤其还在作家的高度,难道这文化以外的社会知识,见眼生情的活他学不会?说破天就不信。

  金花大胆的跟在报缝老师身后,走过门卫,串行好几家教师寝室门口,奇怪,都当他是空气,形同陌路人,互相不打任何招呼。难道大家嫉妒他太优秀了,树大招风,也未尝不可能……

  单身宿舍,木板门,木制三开窗户,没油漆过的那种老化陈旧,如朽木不可雕也。

  窗户玻璃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为了防止玻璃脱落,都用胶水帖上白纸黏住,以至于家里采光不好,霉气味道很重。

  后窗挂有老土的布帘子,玻璃也破了好几块,帘子也被刻意剪烂好几处,教授的征婚有房,看到的现实是斑驳陆离,伤痕累累的小单间。

  金花细心的左邻右舍,余光扫视环绕一周,发现报缝老师的寝室格外破旧不堪,且不说位置偏僻,门前狭窄,还有丈八高坎,咋看咋不舒服,不及有的农民住居条件好。

  金花借口到邻居家找水喝,其实是套近乎,一下打开邻里的话匣子,水库开闸,滔滔不绝。

  这才知道,玻璃和帘子都是他班上学生故意破坏的,媳妇是自己跑了的,去年骗来一个农村小姑娘,结婚没多久,又跑了,听说没跑多远,嫁给一个搬运工了。

  他占着这间房子不交出来,中学意见大着呢?”

  “啊!他不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吗?”

  “现在不是,早就调到乡下去了,不是太远。他这个人的缺点就是清高,傲慢,不会说话,不会来事,在哪都不合群。”

  “坏了,看我口无遮拦,你不会是他新找的媳妇吧!”邻居阿姨,啪啪!顺手给自己几个嘴巴子,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推推搡搡把金花赶出门去,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仿佛她隔壁宿舍住的就是瘟神,大家都忌讳来往,也包括他的亲戚、朋友、同学、家门,总之谈虎色变。

  情人眼中出西施,西施眼中出眼屎,金花冲着光环而来,真没有在意细节,听邻居一讲,再联系实际,发现自己疏忽大意了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报缝老师的眼神总爱在异性身上游弋,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同时他的手不时总爱放在自己敏感部位挠痒痒……

  金花突然感慨:我的妈呀?差点把自己糟践了,即便找个挖三斤半的,日子过的苦一点,也不能找这等货色。

  被邻居驱赶出来之后,准备回到报缝老师寝室去打个招呼,旨在礼貌性的告辞,须不知关门闭户着。

  金花轻轻的走向窗户,透过破玻璃纸孔,看到报缝老师正在向杯子里放着什么?

  金花下意识的明白了,杯子里的水绝对有问题。叩开门,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两个玻璃杯的位置,假装要喝,顺手又递给老师。

  逛了半天,你也渴了吧?来,喝完水我们去表叔那里汇报,我替我姐表示十分满意,只要你善待她就行了,她比我温柔多了。

  被金花三劝两劝,报缝老师赶忙去端自以为是的那杯安全水,一饮而尽。

  他分明看到自己的水杯原位没动,天知地知,她不知我知,而做的手脚。应该神不晓鬼不觉,没想到还是犯了刻舟求剑的错误,

  去年跑掉的那个百日夫妻,就是社会上的狐朋狗友支这损招才搞定的,没少花钱备份,今天又用这招,以为兔子在现窝里,确忘了狡兔三窟的成语。

  没等金花离开,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顿时不能自己的倒头大睡,金花关好门,赶紧离开。

  回到表叔那里就给叔竖起大拇指,夸姜是老的辣!叔有先见之明,忠告正确。投石问路,发现报缝老师很不靠谱。

  说有房子,其实相当有一间窝棚,若说有家电,那肯定就是有手电筒!幸好没说有车子,因为自行车就没见到,人前冠冕堂皇,底牌简直无语。

  翌日,他也许将头天的作祟忘了,只记得量畈店有陪他逛公园的西施,不停的往仓库窜,希望能看一眼就兴奋八辈子,还不时发酒疯,嚷嚷来看媳妇,负面影响坏极了。

  表叔得知底细,和这报逢老师从此绝交。金花不堪骚扰,被表叔调离岗位,到眼不见心不烦的无他之地。

  5,人精被算计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金花不再迷信征婚启事,不管是报刊杂志,还是墙壁上的牛皮癣,都不敢轻易相信了。

  表叔的顾客多如牛毛,何不走这条捷径,如是放出话来,让那些没事爱闲八卦的热心人去大海捞针……

  很快就有媒人上门,来相亲的是监护人-建筑老板。介绍对象相当于老板的长工,因为长工在外面工地回不来,由监护人先来看看。

  长工不会有反对意见的。想当年长工是个弃婴,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建筑老板念及见死不能不救,表示同情,收做义子。

  建筑老板是外地人,年青时因车祸压断一条腿,生活举步维艰。所幸在外发迹的一老乡,不嫌弃他残兵败将,带出门去,摸爬滚打多年,历练的善说六国,也成了一介颇感自慰的包工头。

  因为断腿的缘故,有钱有事业也任性不起来,委屈不能求全,婚姻大事,不敢奢望常态化。只求哪黑哪歇,将将就就,找了一个大脑一片空白,神经过敏的智障为伴。

  和智障过日子,如闯鬼门关,一天24小时,几乎没有正常过,事业别想有丁点帮助,尽添乱,花钱大手大脚,十个指头九个都戴有首饰。

  四个九的纯金,那是最差的,牛的是大宝石,买了红的添绿的,吃了五谷想六谷,次点就是白金,基本配齐赤橙黄绿青蓝紫钻。

  瘪柿子戴珠宝还特别讲究,有秋天的高端大气一套齐;有夏天的雍雅华贵来换款,自认为能亮瞎下九流的鼠目寸光。虽然不敢与上九流相提并论,但已经很知足了。

  有好事的人初步估价,其黄脸婆的一双鸡爪手,不低于一套好房子价值。还不算粗脖子上的几套金链,还有双手腕上的大镯子。

  了解的人认为,她并非一般二般穿金戴银的女王,而是一套还会行走,还会发神经的小别墅;相当于一辆不能驾驶只会蠕动的保时捷。

  老板能挣、会想、有心计,没有好人戴却有好人看,传出去全是给他脸上贴金。

  尤其金子这东西保值,跟存款一样,把女方家庭成员喜欢的美滋滋的,可谓一举多得的事,换个不会来事或者没实力的试试,一准会惹的天下大乱。

  活脱一个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行尸走肉,令许多常人得红眼病:真是好女人找不到好男人,好男人找不到好女人,这么一个傻不拉叽的货,还把自己整的金光闪闪……

  俩孩子也没有原则,小的偏向爸:“老爸怎么这么没情商,找谁不好,要找妈那样一个神经兮兮的,害我都经常心情不好……”

  老大偏袒妈,常讨好卖乖的说:“妈呀!你们那代人,总拿自己不当回事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只腿的人眯起眼睛能找一堆,偏要找个行走不便的,上不了桌子板凳,更别说台面……

  两弟兄唯这件事达不成共识,总爱说长道短,其它方面基本一丘之貉,英雄所见略同。

  其实,提起这个疯女人的老公,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不羡慕的,很有几把刷子。

  其救命恩人就服服帖帖的反转来给他打工,因为只有他才玩得转手上有权和有项目的那些人精。

  呵呵,也许正因为傻子不大管闲事,那个瘸子一手遮天,事业才风风火火闯九州,结果归结为宝器旺夫,社会上就流行这个不成文的说词,瞎总结,不服也没办法。

  义子老大不小的,特别忠厚,这个当义爹的不出马,恐怕此生黄瓜菜都凉了。

  所以,挖到风比接个大项目都高兴,第一时间,亲自催促媒人快马加鞭赶过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千万不要和自己的那口子活宝一样就行。

  家里有个神叨叨已经头要爆炸,若能找个拿得出手的,正好治头疼还妆门脸……

  原来缺的是票子,此时缺的是贤内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找个漂亮能干的吧?老板祈盼已久,渴望和票子一样,也能如愿以偿。

  媒人领着铁拐李,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要见金花和她表叔,先悄悄让建筑老板在那个连锁店库房瞄了一眼金花姑娘。

  建筑老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错了吧?怎么这么会长,端庄秀丽,文静优雅……将词典里形容女人漂亮的词全部用上就不为过。

  所有美女的优点她都有,浑身上下,充满阳光,不胖不瘦恰到好处,建筑老板垂涎三尺,口水直流,乐呵呵的,一闪念,打算不惜代价。

  颠去给媒人耳语几句,大致意思就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保成此媒,让你男人也到我工地干活,决不亏待,当然,你的跑路费只多不少。"

  媒人恨不得给金花和她表叔下跪,就怕黄腔,金花其实看不到自身价值,穷怕了,就看实力,有实力咋就行……

  建筑老板又给媒人耳语几句,示意直接请他们一家人到就近的国际宾馆, 并叫上几个部门领导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餐超标盛宴。

  饭后又全请到歌舞厅,唱歌跳舞都是次要,目的就是消费。随后给金花、表叔各自一份见面礼。

  一炮打响,金花的心被建筑老板牢牢拴住了,第二天,媒人再来找表叔和金花,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了,就像一家亲似的,说啥就直截了当,颐指气使。

  该咋安排,客随主便,因为看到的不全是实力,尤为感动的是诚意,是被敬重。

  金花在大城市-灯泡厂上班过,同样是大老板,也没见这么奢侈的待遇,甩手一个红包就上万。

  这一万真是烫手的山芋,很想吃,接又接不得,丢又舍不得,还没见到男方是啥样的人,照片到是高高大大的,不是太差。

  媒婆说让金花即日去老板家,想带到工地见一面,若不看好,没关系,礼物是不许退回的。若没意见,立马用金花身份开户,存入30万定亲礼。

  另外,在近期把铁路旁的几间旧屋拆掉,建成小三层别墅,供金花和老板各住一层。房子建起就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金花看到腼腆的长工,打消了太差劲的顾虑,认同是可以接受的类型,房子建起来就登记也不是问题,只是和疯婆子住一块,这样不妥当。

  金花敏感,隐隐约约觉得这事有蹊跷之处,不想被套路,义父就是义父。浑水不能淌,丑话都说到前面。不能为了钱而失去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名分。

  媒婆带来一张暑名柳金花,金额30万的银行卡,密码暂时是老板的。带去金花的行与不行的话,再带来老板的回话,一切听金花的……

  年底,新房落成,金花信守诺言,跟随长工到他老家户籍所在地办理了结婚登记。父母姊妹都来,热热闹闹参加了金花的婚礼。

  按习俗,第一个春节,姑娘必须回老家拜满门年,长工自然听之任之,唯唯诺诺的他,取上花枝招展的一个俊媳妇,年龄还大不少,够艳福的了,说实话,比义爹大老板都有福气。亲戚家门多,一个春节把身上的钱花个精光。

  老小两口度完蜜月欲回新家,发现没钱过日子,金花当务之急就想学驾照,她的愿望是当一名城市的士司机,长工继续他的老本行。

  问到长工积蓄时,他傻眼了,说一概不知道。从来不过问钱的事,命就是老板给的,一切都是他们包,怎么好过问呢?

  金花说,我不会闲着白吃饭的?我也得做事,挣钱。两人一起努力,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大吧?要过日子,要投资,方方面面都得先付出才有赚,长期被限制的死搬硬套的,我是受不了的。

  讨论变争论,返回新家的路上,金花很是不爽,长工言短舌笨,不知所措。任由金花气鼓鼓的,直到很晚。

  建筑老板交代了长工的婚姻大事,像完成一个神圣的使命,长工去拜满门年,他们则回老家摆摆谱,各得其所。

  金花和长工到了家,已是晚上一点多。掏钥匙开门时,大吃一惊,门是虚掩着的,轻微一动就大开,金花吓出一身冷汗。

  天啦!难道忘了锁门,不可能的事……发现猫眼被撬,属于专业开锁,证明江洋大盗光顾过,长工和金花逐一查看,啊!吃的喝的用的……啥都没有了!双方傻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谁***跟老娘过不去,这么残忍,几乎合家搬?金花气的浑身发抖。

  深更半夜,那年头不像现在人人有手机,顶多条件好的家庭,凭指标开后门才可以装一部座机电话,还得五六千花费,报警不方便,要等白天。

  长工灵机一动,径直跑到临近老屋,找老板。谁知怎么也敲不开门,可惜搬新居后,老屋钥匙都上交了。一筹莫展,怏怏的回到空荡荡的新居,抱头痛哭一场。

  金花灵机一动,干脆单独跑到表叔家寄宿,顺便请表叔报警,并询问老板去向。

  急需用钱过日子啊,金花想到了那三十万,不如应急动用一下呗。谁知输几次密码,提示几次错误。连续三次,卡都被机器吃掉了,钱取不出来……

  没办法,再次回到表叔家,打算住一段时间,等老板回来。

  长工也是找到他的老乡借钱解围,都盼老板回来,而老板回来后又面临新危机:

  疯婆子要住新房子,金花不肯,老板也恼火至极!疯婆子还吃醋,死活说老板找个漂亮的小婆当备胎,闹得鸡飞狗跳。

  还编瞎话,说建筑老板做梦就不停的叫着花的名字,三魂被勾走了七魄。嫌弃糟糠之妻,喜新厌旧,骂他忘恩负义。锅碗瓢盆能砸就砸,砸不烂则扔,你不让我好活,休想自己好过!

  不信我死给你看!一个人死不划算,变鬼也要一起下地狱。哭了骂!骂完哭。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如同小孩见了娘,无事就要哭三场。

  找点话把,更加捕风捉影。没完没了,话难听的裂心炸肺伤肝要命。尤其疯婆子咋说,大家都还信以为真。

  七嘴八舌起哄说:那的确是男人缺德。绘声绘色描述,像是都亲眼所见似的,斩钉截铁,十分肯定。啥难听话都说得出来,一人道假,十人道真,再来一个队伍夸大其词……

  疯婆子家势力比较大,相当于地头蛇,惹不起。全方位的施压建筑老板,不让他有丝毫非分之想:

  干脆明火执仗,釜底抽薪……闹得建筑老板晕头转向,长叹红颜祸水,开始有意躲避金花。

  毕竟建筑老板费九牛二虎之力,挥金如土斥资,多多少少还是有小心思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工磨子压不出一个屁,能配那么亮的媳妇才怪,怎么说也是李代桃僵的事……

  6,神偷三尺挖。

  本来缺少感情基础的一对新人,完全仰仗外力作用,扎起一个花架子,那个外力也没有义务惠顾一辈子吧?

  缺德玩意的小偷,你可知道,这个家是经不任何风吹雨打的。你一伸手,你必被捉是小事,关键的关键,把个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家,给拆的七零八落,你说你罪大恶极不?

  就是良心发现,完壁归赵,甚至加倍,也悔之晚矣!骂你挨千刀的偷,不为过。

  表叔到是报警了,现场没加以保护,半个多月月的时间跨度,恐怕警察也是无能为力的。

  案子迟迟不能告破,建筑老板也不见再伸援手给予任何周济,长工又不知道金花的住所。表叔也不能劝她回去,还真不便参谋个一二三来。

  表叔感言,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啊?需要时,当你是手心的宝;不需要,你就是一文不值的稻谷草。能做好了自己,难操控别人。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呢?

  个多月后,金花开始有了妊娠反应。

  表叔劝她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保胎、养心,再考虑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表叔:即便你回去了,这边的事我会尽力而为,焦点在于找老板谈谈,因长工离了老板的主政,寸步难行。

  你说那个爹老板啦,只管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强捏在一起,就以为万事大吉。扶上马不送一程哪行呢?方向就不知道。自然少不了南辕北辙,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现在又撂挑子,说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许是为了放飞,长工依赖惯了,怎么受得了急刹车呢?树弯急了必断无疑。

  三十万存款像哄小孩过家家,给钱不给密码,如同给烟不给火……要给就给,要不给就不给,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还有抓小偷的事,能破案最好,破不了就说破不了也行啊。

  ……

  金花的心思被表叔全部说中,托福叔叔代劳,金花真的回家保胎去了。其实她不想保胎,要个孩子,显然累赘,葫芦挂哪不好?非要挂到自己脖子上。有拖累,今后更难找到合适的。

  金花回到娘家,想了些办法,还是没坠掉胎,父母百般劝阻,强调顺其自然,结果生下一女孩,赖上父母,自己出门,依然到表叔那里,以期找到建筑老板和长工,索要奶孩子钱。

  老板要求她回来和长工好好过日子,可是这被架空的日子怎么过,难道天天伸手向义父要这要那。

  再说这义父咋想的,难道自己不清楚吗,外人说,疯子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说三道四的。

  凭那三十万存款就没安好心,纯粹调戏人吗,再去取,干脆就被挂失了。不知道咋玩转的套路,哦,可能有备份身份证复印件?

  一年后,抓到类似情况的小偷,供出疯婆子哥哥唆使,为疯婆子清理情敌,扫除障碍,才雇佣小偷作案。意思教训一下,一次不行两次,没算到下手太狠。

  柴米油盐酱醋茶,鸡鸭鱼肉锦缎被,一锅端光,因为是全新的物件,连餐具也舍不得留下。

  这一年来蜀黍大海捞针,找遍钳工,没算到是变相的家贼,歹毒的新手,榜上无名脚下有路。

  脏是追不回来的,人被拘留了,只是给表叔一个说法,但为时已晚!这个家依然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说明贼是扫把星,光顾哪里,哪里就晦气,还不如火,据说火灾越烧越发。好像真是那么回事,身边例子不少。从前家里不景气,一火烧出财路子来,三下五去二,摇身一变成了款爷的大有人在。

  表叔恨不得把贼给活剥了,分明能起步的一个家庭,亲眼见证被偷的颠沛流离,或许有人说没这么严重,但这个家太特殊了,和哪个家庭情况都无法比拟。换谁是女主人,都不容易振作起来。

  总之还是要谢谢蜀黍一年来的辛苦,让贼大白天下,让事昭然若揭。让建筑老板良心发现,金钱绝不是万能的。

  捆绑能成夫妻吗?强扭的瓜甜吗?扶上马不送一程行吗?一时疏忽,害多少家庭不得安宁,虽然挖地三尺找到了偷,啃偷骨头也为时晚矣!

  收养了长工,固然积善成德,但也得给他走明路,让经济自主。一味把他当牛使唤,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剥削的是全部劳动成果。

  牛是有意见的,语言不通,祖辈传承,无法逆转残酷的现实,不代表牛忍气吞声,没有怨气,不顶撞。

  疯婆子吃喝拉撒品,整个高消费,不是省油的灯,却是闹心的主。百事不照,只管添乱,在自己的三亩地,无法无天的撒野,有多大劲使多大劲,越来越疯到极致。

  不就是老板腿疾吗?就算腿没了也还有尊严,二半吊子的废物,是可忍孰不可忍,宜休不宜留。

  谁都不要她,看她和谁撒野,狗肉不上秤的家伙,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建筑老板假如不委屈求全,疯婆子直接是剩,一文不值。

  你说一个疯婆子害了多少人,建筑老板生不如死;长工没有出头之日;家人无原则无底线的充当保护伞;异性和老板说句话都要背黑锅;金花的若干个亲人不得安宁。真不是玩意,呸呸呸!找错了人,等于是祸国殃民啊?

  有人听建筑老板说酒话,吐露了真情,俗话说:酒醉心里明,骂的是仇人。

  自妥善金花的事以后,疯子升级成神经病,飚起来要人命,家族势力掌控了经济大权,怕他卷款逃走,甩了疯婆子,采取了不少卑劣手段。

  翻箱倒柜找证据,包括挂失那张卡,派小偷打劫新婚房,架控老板的支配权,统治所有家当。跟踪相关应酬,汇报收支明细……疯狂到不可一世。

  无法理喻,大有将老板净身出户的准备。这歪瓜裂枣的一家人,个顶个的损,满肚子坏水。

  建筑老板纵有一百张嘴,用365天的日日夜夜也和他们说不清道不明,她他们横说横有理,竖说竖有理。叫做蛮人有三分理,理剥千层层层有理。

  迁就着,消耗着,缓和着,这个家就还有分,撤回老家吧?穷山恶水出刁民,又好不了哪去。

  建筑老板,焦头烂额的焦点就是不该遇错了人,一度精神的、物质的、思想的矛矛盾盾,林林总总。联想起所有的暴风骤雨,恨不得用拳头砸出一个新天地……

  金花得知小偷有消息了,已经冷水过了三秋,别说灶里退不出来柴,就算退出来,也不是关键问题。

  那个长工只适合当长工,一天不让当,他都不习惯,脸朝黄土背朝天,三餐稀饭一顿干,只要吃现成的就行,拿钱就不会用。

  金花在计划办离婚手续,拿点孩子抚养费了事,赶快重大锣鼓另开张。不然,耽误不起了。

  打心眼里感谢警察抓住小偷,得知真相,同时也感谢小偷给她一个坎,要不还认清不了那一圈人,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始终是虚无缥缈的,金花自认为已经走出阵痛了,无挂一身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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