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患者
我曾经有过必须要等的人。
哪怕那人总是会说其实你不用每天晚上都等我的啊,我还是会在每天的晚自习下课后不自觉地走到那个楼梯转角,然后等待。
有时往往等到人去楼空,整栋楼的人都走没影了,我才发现原来那人早已经从另一条路溜掉了。
渐渐地我终于发现。
人都是会变的。
说到底,那人并没有错,我不怪他。只是我自己在犯傻罢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就好像一个无比滑稽的小丑自顾自地唱了一出无比滑稽的独角戏,由不得别人不笑掉大牙。
曾在夏夜的晚自习间隙,和她一起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因为她无意中的一句“我没有男朋友”而暗自激动了好久;也曾在新生军训汇演的夜晚和她相遇在校园昏暗路灯下的小路上,假装开玩笑似地摸了摸她的头,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小鹿乱撞个不停,同时也为她没有丝毫的躲闪和不耐烦而偷乐不已……
有人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说她各种喜怒无常、暴躁无比,还劝我不要和她走得太近。可我始终无法将他们口中那个如魔王一般的她同眼前这个如小奶猫一般温顺的小女生联系起来。
于是就有争吵
有辩驳
每当听到他们说出这类话语,我都会傻里傻气地跳出来为她辩白。可是,当元旦晚会上我看到可爱的她和一个学弟模样的男孩两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有说有笑,我忽然觉得心里猛一抽地疼。
她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撞上我的目光。我急忙移开视线,因为我没有勇气去和她对视。最终在时间尚早的情况下我一个人黯然离场。
我亦不怪她,是我一厢情愿犯了傻。擅自期待,擅自强加理想,又擅自表示理解,最后擅自失望。明明已经无数次提醒自己,结果却还是没有改掉。自那以后,我再没有在他们面前为她辩白,甚至也没有再说过她可爱;我没有如他们所愿远离她,但也没有再刻意地去接近她……大概人都是自私的吧,可以原谅。我没有在为自己辩解,大概我也觉得没有必要。正如同我也曾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无论见到哪个认识的人都会热情地向其打招呼,哪怕只是在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可是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回应,我也是后来才明白。有时候微笑着挥完手却被对方有意无意地忽视,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般地漠然走过,而我只能低下头尴尬地甩甩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然后插回兜里,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体会得到。
渐渐地我开始学“乖”--我不会再像个傻子一样执着地等待着某个人,甚至于自己也开始喜欢上一个人回家;我开始刻意躲开教室后门口等待着我一起回家的身影,也会在出教室门以后不动声色地戴上兜帽,把围巾拉起来遮住脸;我开始觉得一个人走在路上不被人认出来是很有安全感的事,开始喜欢上一个人回到家里的感觉,直到孤独寂寞如洪水猛兽般将自己包围……偶尔在人群中抬起头,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仿佛一个潜藏在人群中的怪物。我开始询问自己这样是否真的好,可我也告诉自己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就好比一道政治主观题,“言之有理即可”。
总不能为这种问题纠结太久啊,我不能长时间地停留。
我还是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