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贤妻,长就一副男人相
我妻子身穿大号衣,脚蹬大码鞋,长就一副男人相,是属于让自己的男人“放心”的丑女人。但是,在我心里她一点都不丑,她是一个贤惠的妻子。
因为他长得像个男人,要比一般的女人有力气。十六岁时就在娘家徐州北大运河码头上挑担运土,巾帼不让须眉;嫁过来后,仍是粗茶淡饭,粗布衣衫,家里外里的活计,风风火火忙不迭,却也很少生病,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大力女”。
人民公社的时候,冬天兴修水利抬大筐,她总是让搭档的筐系往她这一边捋;甩塘泥时,足有七八斤重的一锹塘泥,她甩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劲;大伏天晒场,成百斤重的麦袋子,不用人递,她一怒劲就上了自己的肩,走起来竟快步如风。
她还是种庄稼的行家里手。地里的庄稼活,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比如,她能会驾驶小四轮手扶拖拉机犁田耙地,摇耧撒种,会给玉米、果树人工授粉等等。
除了能干,她还很孝顺老人。我母亲去世前七年得了瘫痪病,我常因学校教学工作繁忙,顾不上天天守在老人家身旁,她就像亲女儿一样,为我母亲喂茶喂饭,拿药喂药,端屎端尿,还不时地拉着板车送母亲去医院挂吊水。医生们都认为她是我母亲的女儿呢。
她还特别能支配事情,恰如其分地处理好各种人际关系,我家的人情礼节往来,都是由她安排得妥妥当当,倒省了我不少心,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也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教书育人上面。
妻子的为人处世宗旨就是,两好搁一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还要有吃亏的心态。我们家在村子里是少数姓的外来户,但由于我妻子对左邻右舍的关系处理得很融洽,任谁都没有欺负过我们,哪怕是言差语错都没有过。
现在我们都双双步入了老年行列,老夫老妻相濡以沫地过着幸福的夕阳红日子。一天,我凝视着鬓发斑白的老伴儿,不禁情感恣意,诗兴大发,当着她的面,摇头晃脑地诌出四句“诗”来:
来生与你再婚配,
睡觉还是一枕头。
妻子听了,嫣然一笑,满脸菊花纹地对我说:“你别没正经啦,什么贤妻不贤妻的,俺也就是觉得做人该怎么去做就这么去做了。还‘再婚配’、‘睡一个枕头’,你这个横草不拿竖草不捏的懒汉,下辈子谁还嫁给你?”,说完,我们老两口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