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王朝
春尽将夏的泉阳城天气还没有太过燥热,晚间有风吹来,夹杂着几声蝉鸣,满院红光的宣王府,喧闹声随着宾客散退而渐渐平息,仆人们正收拾着满地狼藉……夜,恢复了平静!
王府后院的一处凉亭坐落于湖面中央,通过弯曲的木桥与湖边相连,小桥两旁的荷叶开的正旺,风吹着荷叶在银白的湖面上泛起点点涟漪,空气中还夹着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的酒气正来自坐在湖心亭中独饮的人,还未卸去新婚的喜服,月光映着他落寞的身影,英俊的脸上略显疲惫,他便是这王府的主人——宣王秦穆锋!
“噔噔噔…”木桥被欢快的步伐击打的嘎吱作响,一个少年大步超这边跑来。
“二哥!”
人未到,声先至,单听这脚步声,不想也知道是谁来了!扭头看着朝自己跑来的秦穆扬,放下了酒杯!
“二哥!今晚是你新婚之夜,你不去洞房花烛,竟然在这独自喝闷酒,害的我连洞房都没闹成!没劲没劲……”
“你怎么还没回去?玩了一天还没玩够?我让人送你回去!”秦穆锋被搅得也没了酒兴,索性拎起秦穆扬离开凉亭。
“不行,我还没看到二嫂长什么样子呢?你让我去看看,看完我就走!”
秦穆锋没有搭理他,拉着他快步往前走,从后院到前院,手里的小人儿闹腾了一路,一会儿笑脸相求,一会儿撅嘴埋怨着“二哥小气!”。
新婚本该大喜,可他的心情却莫名的低落,面对一个因媒妁之言而未曾谋面的新娘他高兴不起来,他的王妃一定要是他的挚爱,即便他可能一生也遇不到,但也不想落入世俗的尘网。无论是身边的红颜还是现在娶进来的王妃,都从不由他来选择,虽然出生帝王之家,可骨子里还是性情中人,面对这样的人生他早已厌倦,可却也逃不掉,只想找一处清闲便躲这饮酒,却被秦穆扬找到。
对于这个搅了自己酒兴的小家伙,秦穆锋只想赶紧将他“扫地出门”,按捺住还赖着挣扎不走的人,威胁道:“我看是先生布置下来的功课还不够多吧?若真闲暇,明日进宫我告诉母后,让她再给你安排一门功课如何?”
“不要不要!”一听到功课二字,秦穆扬从头到脚的抗拒。
“若不想多加功课,那就赶紧上车,滚蛋!”秦穆锋一把将他抱起,塞进了马车,亲自将他送走……
恢复平静的宣王府灯火也暗淡了许多,只有贴满喜字的新房依旧灯火通明,坐在床沿边上的人早已坐立不安,谁也看不出此时的她正在大红的盖头底下翻着白眼,咬着嘴唇,此时的她脑子乱成一团,悄悄拉开袖子看了看戴在手上的手表,10点一刻,这个时间对她来说不算晚,但对在这里习惯了早睡早起的人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深夜了,可这身边左右站着的几个丫头,还有时不时前来“慰问”一下自己的老嬷嬷好像丝毫没有要离开之意。难不成她们是打算在这守一夜了,此时她最怕的就是新郎破门而入,只希望她们能在新郎到来之前离开,等了那么久,看来只要新郎不来,她们是不会主动离去,不能再拖了,于是干咳两声,略有心虚道:“时间不早了,要不大家先下去吧!”
话语之间没有因新郎迟迟不来而显示出丝毫伤心,不过身边的嬷嬷还是犹豫了下,而后道:“王妃,许是王爷被外面宾客羁绊,一时脱不了身!您再等等!”
“我想一个人等,你们都出去吧!”
此时王爷还不来,这个嬷嬷当然心知肚明,所以贝夕便故作伤心地说出想自己一个人等,就是要告诉她们“老娘想静静”!
果然,此话一出,老嬷嬷便也识趣,行礼领着几个小丫头退了出去。听到门被关上,贝夕心中狂喜,立马扯下红盖头,站起身准备边跑边脱掉外衣,可能是坐太久腿麻了的缘故,刚一起身就摔了个狗吃屎,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又听到门被人推开的声音,以为是有仆人回来,赶紧重新系上腰带,爬回床前坐着盖上盖头。
进来的人没有看到她刚才的狼狈,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衣衫不整的女子略显诧异,贝夕七上八下的心还没从刚才的惊险中稳定下来,偷偷长出一口气,而后尽量平稳的语气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需要人陪,你下去吧!”
进来的人闻之一顿,淡淡说出: “这是本王的房间!”
空气顿时凝固,刚因紧张出一身汗的贝夕此时感觉到一股凉风袭来,还好有盖头的遮掩让她看不到尴尬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