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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渣男死得难看,还是让他苟且偷生

2020-07-02 09:09:27 作者:bigwinner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让渣男死得难看,还是让他苟且偷生

  1

  从医院的路上,谭清和娄明都不太想讲话。

  因为累。

  就在刚刚,他们二人在哥哥谭亮家目睹了一场世纪撕扯大战,现场可用血泪横飞、横尸遍野来形容

  事情起因,非常狗血且烂俗,谭亮出轨了。根据嫂子刘兰痛陈,谭亮于一年前和一个在饭局认识小姑娘勾搭到一起,具体谁先勾搭谁不清楚,反正狗男女半斤八两

  后来,谭亮陆陆续续给小三买了房,买了车,安排稳定体面工作,至于首饰衣物化妆品花费更是不计其数

  丑事之所以会败露,是因为一个本该买给小三的包包,因网购地址未能准确切换,寄到了刘兰手上。

  那个包包的颜色,是刘兰了就会生理不适芭比粉,刘兰因而生疑,觉得必定不是买给她的,便把用在两个孩子家庭方面精力、稍微挪了一点放在谭亮身上。一下子就踩到了他的狗尾巴,并且稳准狠,直接捉奸在床。

  刘兰即一通电话,把双方所有家人都调过去,不留任何余地,把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小姑子谭清和姑婿娄明,自然也在此列。

  对质的场面非常刺激,刘兰当着双方老人的面儿嚎啕大哭,指着谭亮爆料:“你简直太他妈不要脸了,上个月腰脱刚治好,就让那个狐狸精在床上骑着你!你他妈早晚死在床上!”

  限制画面跃然眼前,众人扶额无语。

  谭清扫了一圈,发现侄子侄女都不在场,心中慨叹:肯把两个孩子送走,不让他们见到父母如此不堪一面,已是刘兰最后的仁慈

  几分钟后,刘家父开始抄家打砸,谭家爸妈因为儿子出轨理亏又憋屈,双双进了医院。

  在急诊室里,谭家爸妈拉着谭清和娄明的手,哭着说:“你俩别学你哥嫂,好好的日子要好好过!”

  2

  两人都没吃晚饭。进了家门,谭清窝进沙发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娄明颇为体谅,问道:“你饿不饿?看你脸色不太好,我去煮点面吧。”

  谭清摆摆手:“算了,你让饭店送点清淡的上来。”

  娄明低头发微信,谭清捏了捏山根,又说:“咱儿子这几天就住爷爷奶奶家,不要接回来。我爸我妈那里找护工看着,尽量先别出院,免得还要再进去,眼不见心不烦,岁数大了折腾不起。我哥我嫂的事儿,恐怕咱俩脱不开,估计还得跑几趟。”

  娄明说:“那是自然。有什么需要咱们做的就说一声。”

  想了想,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咱俩劝和,还是劝离?”

  谭清苦笑:“和?我看够呛。你看我嫂子那架势,像是打算继续过下去的样子吗?当然这不能怪她,实在是我哥做人垃圾,虽然他是我哥,但他也是个垃圾。”

  娄明了张嘴,不敢多嘴。跟着媳妇大舅哥他觉得不妥,跟着一起骂男人又没立场,毕竟自己也是男人。

  谭清一边翻手机找她的律师朋友,一边说:“我问问吧,看看这个情况怎么办。他俩大人我谁都不心疼,爱死不死,我只心疼我侄子侄女。”

  这时,响起敲门声,外卖送到。娄明把餐盒一一打开,摆在茶几上,两人就着狗血闹战的残音,食不知味。

  第二天一大早,刘兰给谭清打电话,让她到场。

  娄明和谭清来到哥嫂家时,发现屋子又被砸了一遍,出轨男谭亮嘴角发青,面色暗沉地撅在沙发上。

  谭清刚坐下,刘兰便说:“我要和你哥离婚,老头老太太身体不好,我也不劳烦他们了,谭家就由你代表了。”

  谭清说:“那你俩就离吧,事已至此,我能有什么意见。”

  刘兰开始呜呜哭,边哭边骂,细数她嫁给谭亮后所经历的种种,从有追求的小资女堕落到以家庭为主的抹布女,从白手起家到只能共苦不能同甘,骂谭亮祖宗的时候,捎带着把谭清一块儿骂了。

  最后,她拧了拧鼻涕,狠狠甩掉手里的大鼻涕纸,揉了揉发红的鼻头,拖着哭腔说:“离婚?有那么容易吗?”

  3

  刘兰想要追回谭亮花在小三身上的夫妻共同财产,谭清想:合法合理。

  刘兰想要两个孩子的全部抚养权,谭清想:也算合情合理。

  刘兰想要谭亮净身出户,谭清想:不太合理,只要谭亮不自愿,那就做不到。

  谭亮自然不会同意,渣男也要吃饭,也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那不可能。孩子都跟着你,我不会亏待你们,我也同意财产多分你,但你要一个子儿都不给我留,那咱们只能上法院分财产。”

  刘兰闻言又开始闹,打电话让刘家来人撑腰。

  刘家这次来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侄男侄女,进屋就是又砸又骂,娄明躲闪不及,被玻璃渣子崩伤了额头,这点血光总算平息了这场闹剧。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谭清问:“怎么样?脑门儿还疼吗?”

  娄明叹气:“不疼,这得闹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谭清冷笑:“还有得折腾,刘兰还没去谭亮公司闹呢。”

  娄明沉默片刻,自言自语道:“非得如此吗?好聚好散不行?毕竟还有两个孩子。”

  谭清长吁一口气:“毕竟两人有过真感情,说实话,刘兰为了这个家确实付出很多,对谭亮也特别好,人到中年遭遇背叛,大半辈子的人生被否定,换了谁能甘心?”

  娄明没吭声,谭清用余光看了眼,发现娄明眯着眼睛,似乎快要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兰果真闹去了谭亮的公司。也不知从哪里划拉一堆姐妹声援团,她们还摸清了小三的住处,就像热门视频里播的一样,一起撕扯小三的头发和衣服,挠花她的脸,还把一双破鞋挂在她脖子上。

  事情搞得这么大,在这个家里,没有人能幸免伤害,被送走的两个孩子都挺大了,他们已经知道了爸爸背叛、妈妈发疯,他们全家成了街坊四邻的八点档,成了旁人高高举起手机抢着拍摄的经典素材。

  两个孩子心灵受到了创伤,成绩迅速下滑。尔后,大的带着小的离家出走两天一夜。谭清和娄明找到他们时,两个小孩儿正窝在臭气熏天的郊区网吧里,蓬头垢面地吃着油腻腻的炒面。

  谭清当场落泪,她抱着小的,给谭亮打电话:“走到今天都是你造成的!赶紧离了吧,你们让我恶心!”

  4

  大雨下了三天,雨过天晴后,谭亮和刘兰的狗血剧终于落下帷幕。

  娄明去公司料理积压的事务,正专心看资料的时候,一个高挑苗条的身影闪了进来,娄明看着对方推过来的咖啡杯,扯着嘴角笑了笑。

  女人坐下来,端着肩膀问:“清官断完别人的家务事了?”

  娄明放下资料,往沙发椅狠狠一靠,闭着眼睛感慨:“妈的,总算是离了,我都有阴影了。”

  他没再说话,那女人也抠着指甲不说话。

  又过了会儿,女人说:“你老婆家嫂子可真不是个体面人,看着挺知书达理,实际上就是个泼妇,怪不得她男人受不了她。”

  娄明笑了:“她这也算经验之谈,谭亮也是她从别人手上抢过来的,当年谭亮那个未婚妻也这么手撕她来着。她吧,日子过久了,就把自己洗白了。”

  女人脸色变得极难看,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说了句:“以后这种破事不要再跟我报告,桩桩件件我都不感兴趣。”

  下午四点,娄明提前下班,开车转去另一个区的一家西点店取蛋糕,今天是谭清的生日,她最喜欢吃这家店的彩虹三角蛋糕,娄明加了钱,特意让蛋糕店做了个圆的。

  取完蛋糕,他又绕路去买了儿子爱吃的樱桃肉和铁皮柿子,双方父母爱吃的各式点心,把后备厢塞得满满的。

  最后一站是一家高端商场,他去珠宝柜台挑了一套宝石首饰,西瓜碧玺打制的耳钉和项链,谭清有次在杂志上看过,从此念念不忘。

  5

  家里热闹异常,除了谭亮和刘兰,其余人都在场。双方父母共同准备了许多佳肴,摆满他们的长条餐桌,餐厅的水晶吊灯映在精致的骨瓷盘沿上,让人觉得晃眼。

  娄明当着众人的面儿,摆蛋糕、点蜡烛,奉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在大家的掌声中,亲自为谭清戴上耳钉和项链。

  而后大家分食蛋糕,合影留念。

  众人聊天的时候,娄明歪在餐椅上发朋友圈。

  他手机里存了好多照片,有全家人的合影、几个孩子互抹蛋糕的场面、谭清各个角度的单人照,他从头滑到尾,挑挑捡捡,最后选了一张他们三口之家的合影。

  照片中,他弯腰拥着谭清和儿子,三个人的脑袋挤在一起,面前是巨大的水晶果盘,造型考究的松鼠鳜鱼,色泽诱人的酱香肘子,一篮子杂粮小包和蘸酱菜组成的大丰收,还有两瓶美酒。

  他特别喜欢这张照片,觉得这张照片就像他当下的生活,应有尽有,丰裕安定。

  他慢慢起身压在桌布上,潜意识里有些害怕谁不小心掀翻了桌子,制造一片狼藉。他就借着这个姿势,用这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配文:幸福,知足。

  所有人可见。

  6

  娄明再上班时,看到那女人送来的辞呈。

  他甚至都没有详读内容,大笔一挥,签了个飘逸潇洒的名,而后亲自送到人力部门,让他们抓紧办理,同时嘱托多给两个月的薪资。

  临出门时,他又说了句:“再给她一封推荐吧。”

  交代完这些事,他步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没想到,女人等在那里。

  娄明心头一紧,心中忐忑,却故作镇定,“以后打算去哪里?我刚让人资给你写推荐信。”

  女人用新做的指甲敲打桌面,笑着看他,虽轻微但清晰的哒哒哒声,就像情报机构发出的暗码,传达着某种信息。

  娄明慢慢拧着眉头,心中生厌,随后掏出手机操作一番,说道:“只能这么多,再多会被她发现,那样可能什么都没了有。”

  女人点点头,起身掸了掸精致的套裙,冷笑着走了。

  很快,娄明收到她发来的最后一条微信:“我懂你让我围观你老婆家事的用意,你发的那条朋友圈,也让我知道,你的选择是什么。我是个体面人,但愿你老婆是,你也是。”

  娄明放下手机,缓缓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7

  平淡的日子,如河流般静静流淌,裹挟悲欢离合顺势而下,汇入这座城市的人海。

  谭亮的出轨、刘兰的撒泼渐渐被人忘记,为了孩子,他们时不时还要碰面,尽量在孩子面前扮演慈父慈母,委曲求全。

  谭亮的小三最后不知去了哪里,她似乎被逐出了这座城市,因谭亮的放弃,因刘兰的为难,因她曾当街被暴打扒衣。

  唯有四分五裂的家庭,提醒着所有知情人,这场毫无意义、多败俱伤的故事曾经发生过,在婚姻中心痒难耐便伸手抓挠的人,下场只能是破溃与流血。

  那日,谭清和娄明去看望侄子侄女,去商场买礼物时,竟偶遇那个辞别的女人。

  娄明很慌,心仿佛要从身体里跳出来。待看到那女人挽着另一个男人,方才魂归体内。

  他们没有讲话,迎面而过只当不曾相识,仿佛过往那些床笫之欢不曾存在。

  娄明走远后,恐惧已经消散,内心升起一丝得意,想起下场凄惨的谭亮,这个只能惹事不能安事的蠢男人,更觉自己手段高明。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许久才发觉,谭清坐在驾驶位上,一直没有发动车子。

  他看着谭清有些苍白的面孔,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商场的空调太冷了,下次记得车里放个披肩。”

  谭清伏在方向盘上缓了缓,直起身子,发动车子,在突突突的引擎声中,她猛然转过头来,看向娄明:“长话短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要挽回你,如今的局面是我权衡的结果。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告诉你,好好过日子,别作,否则我会让你比谭亮死得更难看。”

  娄明意欲辩解,又恍然谭清的话中深意,既然很多事已被画上句号,他不该再节外生枝。

  只是惊出一身冷汗。

  他终于明白,谭清为何要拉着他去掺和谭亮的家事,他懂了她的用意,也明白了她的选择,他当下的安稳,不过是她选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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