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穷的人家，婆媳关系越难处
去县城里受苦受累？
文/婉兮 图/摄图网
1、30岁，我在农村做了“少奶奶”
4、婚礼前一天，加价2万元
原来王航预定的牛师傅，就是麻将室里的牛仔男，大概也是杨春柳房中的小狼狗。
其实，洞穿秘密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得装作一无所知。而这，是极考验演技的一件事儿。
张颖儿隐约记得，王航说牛师傅换了新车，“是七座家庭轿车，坐起来更舒服些。有私家车的人也不少，但不好麻烦人家，还是包个运营车比较合适。”
所谓运营车，其实就是搞客运的小面的，运行范围多是村到镇。但若有人包车，天南地北都去得，只要价钱给到位。
眼下，牛坤已经走到面前来了，张颖儿只得强作镇定，努力装得若无其事。
好在刘静已经代她介绍：“阿坤，听说颖儿姐的老公包了你的车，去城里产检呢。”
她嫁过来得早，对常年混迹在街心的男女老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哦，哦，有这么回事儿！王航是吧，那哥们儿混得不错，对老婆也特别好！”
他笑眯眯的，脸上浮着生意人特有的殷勤和嘴甜，跟打麻将时判若两人。当然，也不像在杨春柳院中那般性感撩人。
张颖儿只得勉强一笑，硬着头皮打招呼：“牛师傅，你好，以后就有劳你了。”
“嫂子客气。我的电话你有吧？24小时随叫随到。”牛坤客客气气，他已经收了王航的定金，自然要把客户高高供起。
好在这只是简单寒暄，不多时便各自散去，张颖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毕竟，连杨春柳都不知道。
说来好笑，偷 情的安然自若。反倒是窥见秘密的，忐忑不安仿佛做坏事的是自己。
见婆婆不在家，黄了了便撕开包装、打开电视、瘫进沙发、翘起二郎腿，一边咔嚓嚼着薯片、一边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屏幕，随着剧情起伏而变换表情，不多时就彻底陷入剧情。
没办法，日子被寂寞拉得那么长，那些大段大段的空白，只能用故事里的悲欢离合去填满。否则，她真能活活憋死。
但白燕子无法理解这种寂寞。
今天上山给玉米施肥，她累得满头大汗，浑身上下的皮肤，都被骄阳晒得滚烫，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汗珠渗入大地。缓缓直起身擦一把汗，心里隐约有些哀戚。
往年，这些活儿都是老两口一起干的。
郭万里心疼老伴儿，常时不时就勒令她休息：“你去树荫下坐一坐，休息一会儿。”
当然，她也心疼郭万里。
两人常因谁去休息而发生争执，嘴上互不相让，可心里透着丝丝缕缕的甜。被枕边人疼爱，总归是幸福满满的。
想到这儿，她对儿媳的怨气又汹涌而来。
要不是她贪得无厌漫天要价，老伴儿和儿子又何至于离开家庭，去县城里受苦受累？更气人的是，十二三万抛出去，黄了了的嫁妆只有冰箱和洗衣机，也不知钱是补贴了娘家，还是被她自己揣进腰包。
若是后者，那她凭什么不帮着婆家还钱？
白燕子越想越生气，锄头挥舞出恶狠狠的姿态，简直要把那片玉米地当作儿媳的脸来发泄。
细想也真悲哀。
原本，她打算把儿媳当作女儿看。可大笔债务压垮了她的好心态，面具撕开，怨恨赤裸裸的。
所以，当又累又恨的白燕子拖着沉重脚步回家时，黄了了的悠然自得彻底激怒了她。
电视上热热闹闹，但厨房里冰锅冷灶，饭桌上还扔了个装泡面的碗，吃剩的泡面吸足水分，涨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状态。
白燕子只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恰在此时，黄了了站起身来。
但并不是招呼婆婆。
她关了电视，收拾起散落一桌的零食，不声不响要往卧室走。那意思很明显，她不想跟白燕子共处一室，这种默默的逃离，是一种无声的抗议。白燕子的嘴唇动了又动，终于赶在儿媳打开卧室门之前，愤怒大喝：“给我站住！”
站住就站住，你能拿我怎么样？
黄了了心里冷哼着，转过身来看婆婆，但依旧一言不发，脸色和眼神都冷冷的。
白燕子开始控诉：“我辛辛苦苦干活，你就不能做个饭？花这么多钱娶你，你就这么对婆婆？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是不是人？”
说到后面几句，情绪已然失控，几乎都是怒吼出来的。邻居们闻风而动，又悄悄开始集结，不声不响地往郭家的门口站。
黄了了却轻描淡写：“又不是我叫你去干活的！你自己爱去，怪得了谁？”
“你……”白燕子气急，一根手指指向儿媳，声音有些颤抖，还隐隐带着哭腔，“要不是你要那么高的彩礼，至于这样吗？你就是个吸血鬼，把我们都害惨了……”
这下，黄了了也被激怒了：“你说谁是吸血鬼？娶不起媳妇，就别丢人现眼！姑奶奶不是嫁不出去，是谁死乞白赖求着我嫁的？！”
她毫不示弱，声调一阵高过一阵，很快就从气势上压过了婆婆。
白燕子吃了亏，又想不到回怼的话，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哭起来。
张颖儿站在自家天井里，隐约听见几句。
“儿啊，你妈快被你老婆给欺负死了！”
“老头子，我不活啦，我不活啦，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
“乡亲们呐，你们给评评理！我好吃好喝供着，还被这么羞辱啊！”
……
来来回回，声情并茂，哭得肝肠寸断，倒叫人看得心生怜悯。
看热闹回家，刘三妹啧啧感慨：“燕子怪不容易的，现在的小姑娘啊……唉。”
边说边摇头，一双手正放在洗菜盆里，用力搓揉着几朵木耳。话是刻意说半截的，似乎要留下些空白空间，好让张颖儿细细咀嚼。
张颖儿却不开腔。
她不想把婆婆当朋友，心里话都认真藏好，宁愿扮个哑巴，也不愿生口舌是非。
直到晚饭上桌，直到婆婆忘了郭家的糟心事，张颖儿才缓缓道：“妈，我该去产检了。”
“产检？嗨，那都是骗钱的，是医院为了抓收入搞出来的。我怀王航和王帆，都没做过什么劳什子的产检，你看孩子不是好好的吗？”刘三妹扒一口饭，脸上不以为然。
“这……”
张颖儿不悦，她深吸一口气，打算给婆婆做一番科普，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只不动声色地给丈夫发信息：咱妈说，产检没必要。
王航没回复。
片刻后，刘三妹的手机响起，她看看来电显示、又看看儿媳，把身子背过去一半，这才按了接听键。
王航若无其事：“妈，我媳妇该产检去了，她怕是忘了，你记得提醒。车子已经包了，你不用操心！一定要提醒她，万一孩子有问题呢？我有个同事的老婆，就是懒得去，结果孩子是个唐氏宝宝。唐氏宝宝你知道吧，就是方家那老闺女那样的，傻不愣登……”
王航口若悬河，一口气讲了好几个人间惨剧。
刘三妹发怵，这才唯唯诺诺应下来，可挂了电话，脸色依旧不情不愿：“这几天我有活儿，给人家摘小米辣，能赚好几百呢！”
言下之意是：我可没空陪着你。
张颖儿咬了咬嘴唇，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时，杨春柳忽然挎着个保温桶进门来了。
兰溪村是熟人社会，大家都没有关门闭户的习惯，家门敞开着，任由街坊四邻随时来访。
杨春柳笑盈盈的：“这是新下来的杨梅，我熬了汤，拿来给颖儿开开胃。”
“谢谢。”张颖儿顺手接下，脑子一转，忽然开口问道，“春柳姐，你产检过吗？”
“那当然，这是必须的嘛。”杨春柳也顺口一答，这才意识到屋子里气氛不对，她尴尬地笑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你自己去有什么不可以？我一个老太婆，对城里的医院又不熟。”婆婆怏怏的，只觉得儿媳是故意给自己难堪。
杨春柳却眼睛一亮：“颖儿，我陪你去好了！”
未等张颖儿点头，她又提出建议：“我认识个司机，开车很稳的，孕妇坐着也不颠。我帮你联系去，好不好？”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婉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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