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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宋词

2020-09-16 15:55:05 作者:独星僧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漫画宋词

  漫画宋词

  据史传,第六代词人群(1252—1310)的融合(注:之所以将第六个阶段的“亡国时代延伸到了元朝的大德年间,是因为炎等遗民词人生活到了那个时期。如果以1279年宋亡为界划断,那么,张炎等人后半生的词创作,就无法纳入到宋代词史中来。历来研究宋词者,也都习惯把张炎视作宋代词人。张炎既然是“宋”人,他又生活到了元初,所以宋代词史的分期下限就不能完全政治史的分期、不能依王朝的更迭时限来划定。)

  第六代词人群,是以周密(1232—1298?)、刘辰翁(1232—1297)、王沂孙、张炎(1248—1331?)、蒋捷等为代表的“遗民词人群”。

  他们生活在十三世纪下半叶宋末元初的“亡国”时代。1258年,蒙古大举侵宋,攻取四川,随后向两湖逼进。从此宋室处于风雨飘摇之中。1273年,蒙古兵经过四年的围攻,攻破南宋王朝的屏障襄阳城后,迅速挥师夺取江南,一路势如破竹,南宋军队往往不战自溃。1276年,宋太皇太后谢氏向元蒙进奉降表,献上都城临安,南宋王朝宣告灭亡。虽然文天祥、陆秀夫等民族英雄在福建、广东一带继续抗元,让南宋的年号延续了三年,但狂澜既倒,无力回天。1279年,陆秀夫背着南宋最后一位小皇帝跳海就义,文天祥则兵败被俘。从此,宋江山改由元蒙统治。“遗民”词人就生活在这个腥风血雨战火连绵的时代。

  从词人群体的更迭情况,刘辰翁、周密等新生代登上词坛的时候,上一代词人刘克庄、吴文英等仍活跃在词坛,刘、吴等词人直到宋亡前夕才辞世。而刘辰翁这代词人的创作主要是在宋亡以后。南宋灭亡时,刘辰翁、周密、文天祥等已年过四十,蒋捷、王沂孙年岁大略相仿,张炎接近而立之年。除文天祥在1282年英勇就义外,其他词人在元蒙统治下做了二、三十年或更长时间的“遗民”。张炎就活到了元英宗至治(1231-1233)年间。所以把这代“遗民”词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代群来看待。

  遗民词人群的创作也可以分两个营垒:刘辰翁、文天祥、罗志仁、邓剡、汪元量和蒋捷等人属于辛派后劲。只是由于身处亡国时代,除文天祥之外,他们大多没有辛弃疾那种豪迈雄武之气,词作是敛高调,成悲凉低沉悲哀之音多于高亢悲壮之调。周密、王沂孙、张炎和陈允平、仇远等则属于姜夔的后继者,继续填写那音律精严的“雅词”。只是他们的雅词多了些亡国的哀思和更浓重悲剧意味

  由于身经时代的巨变跨越宋末元初两个时代,遗民词人的创作也明显分为两个阶段。他们登上词坛的时候,正值外敌凭陵、“国脉危如缕”的亡国前夕。国内朝政日益黑暗,贾似道权,竭力压制“忧边”愤世的言论,使得朝野上下敢怒不敢言。贾氏又用利诱软化手段,销磨尽了一代志士的豪气。时人赵必晫《齐天乐》词即说:“东南半壁乾坤窄,渺人物,消磨尽。官爵网罗,功名钓饵,眼底纷纷蛙井。暮更朝令,

  格了多少英雄豪俊,”因而,这代词人对人生、社会比其前辈更灰心绝望。周密《隐居》诗曾说:“事有难言惟袖手,人无可语且看山。”(《草窗韵语》卷四)国事难言也不能言,言则得罪,干脆不言不说,故而连蒙古兵夺四川、侵两湖、下襄阳、逼江南这样惊天动地的事变,他们仿佛置若罔闻,词中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一位不知名的“业馀”作者杨佥判写过一首《一剪梅》,反映“襄阳四载弄干戈”而“朱门日日买朱蛾”的现实,算是唱出了一点愤怒之声。

  这代词人,大多出身豪门贵族,与其前辈江湖谒客的“寒士”身份不同。作为青年贵族雅士,他们可以不做官,不入贾似道的牢笼,而有的是钱财,有的是闲暇,于是“把笙歌恋定西湖水”(王奕《贺新郎》),朝歌暮嬉,酣玩岁月,把自我封闭在与那乱世、浊世相隔的贵族“沙龙”里,讨音论律,赠答唱和,描摹风月,把那“西湖十景”等名胜景致一一品题,给这风雨如磐、大厦将倾的时代和绝望而无聊的人生增添一点高雅的艺术情趣。

  直到1276年都城沦陷,国家破亡,战火烧到家门口,他们被卷入难民潮,风雅的生活、枯寂的心境被打破,才幡然易辙,用词来抒写亡国的悲恨、故国的哀思和流离的痛苦。抒情取向才面对那悲剧时代、苦难人生。就在这一年,刘辰翁写出了《兰陵王·丙子送春》,感叹“人生流落”,国亡“无主”;唱出了《唐多令》(明月满沧洲),为“青山白骨堆愁”而哀伤。

  亡国之痛、故国之思,南渡词人早有表现。而这批“遗民”词人与南渡词人不同的是,复国中兴已完全没有了希望,文天祥、陆秀夫抗战的悲剧结局早就粉碎了他们任何复国的幻想。马廷鸾《齐天乐·和张龙山寿词》说得明白:“弱羽填波,轻装浮海,其奈沧溟潋滟。”“填海”救国不可能,“浮海”逃避也不可得。莽莽乾坤,都是“铁马蒙毡”。因而遗民词人的亡国之痛、故国之思包含着无可奈何的绝望,而缺乏南渡词作那种抗争精神,只有低沉的哀吟,而无高亢的怒吼。同时,身为遗民,也不能像南渡词人那样直接坦露亡国之痛和故国之思,而只能是暗中饮泣,所谓“寸肠万恨,何人共说,十年暗洒铜仙泪。”(赵文《莺啼序》)用曲折委婉的方式,比兴象征的手法,含蓄地表达深沉的亡国痛楚。他们或者通过对节序时令的感慨,或者通过咏物来寄托那不能直说却不得不吐的亡国悲恨。所以,这个时期节序词、咏物词特别多,并出现了托意遥深的咏物词专集《乐府补题》。有亡国恨而不能直接宣泄,不能放声痛哭,更增加了这代词人心境、词境的悲剧性和苦涩味。

  从词史的流变看,亡国之痛、故国之思,已不是什么新鲜的情感,倒是他们在流离泊中对无家可归、饥寒交迫的生存困境的体验给词的情感世界注入了新质。

  战乱后飘零,是这代词人都有的经历;“飘泊情多”、“飘零多感”(王易简《酹江月》),是他们最突出的人生感受。伴随飘泊感而生的是无家可归的茫然感和危机感。流浪途中,“天惨惨,水茫茫。”(刘辰翁《江城子》)他们渴望回到故乡,然而“我已无家”(刘辰翁《江城子》)。“欲归无路”(刘辰翁《莺啼序》),于是深沉地浩汉:“故园一望一心酸。云又迷漫,水又迷漫。”(蒋捷《一剪梅》)

  飘泊流浪,生活无着,自然是饥寒交迫。蒋捷多次表现过这种生活体验。他时常“枯荷包冷饭”,“东奔西走”(《贺新郎》),有时“断髭冻得成虬”(《木兰花慢》)。刘辰翁也感叹:“朝饥讥午,寒炉拥雪,岁晚寒辛。”“被那穷鬼揶揄数得真。”(《沁园春》)陈著也曾为“穷愁”感慨:“无生可谋。奈浑家梦饭,谷难虚贷,长年断肉,菜亦悭搜。”(《沁园春)亡国前生活的豪华温馨与亡国后生活的寒酸困顿,构成了强烈的心理反差。个体生存的困境、悲凉凄苦的心境与难以割断的亡国之恨交织,构成了这个时期词作独特的词境。

  从总体上看,这代词人在词艺和词境上没有多少开拓和创新,只有融合和深化。辛派后劲刘辰翁、将捷、汪元量等人的部分词作,曲折哽咽,吸收了姜夔、吴文英词的长处。而张炎、仇远诸人也并非死守周邦彦、姜夔的艺术法则,对苏轼、辛弃疾也有所借鉴。他们的词雅丽而不失清疏明快,与周词的秾艳密丽、姜词的清刚峭拔有所不同。两派互有倾斜和渗透。就个体而言,这代词人中艺术成就较高、对后世影响较大的是王沂孙、张炎和蒋捷。从词史的进程来看,这个时期,既是多种词风的融合期,也是词史高峰状态的结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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