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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归

2021-01-29 13:12:02 作者:东北人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盼归

  在朔朔的寒风之中,在年三十这天下午,在一间低矮破旧的人字房门前,佇立着一位老人。她不时地向南面那条马路上张望,寒风劲吹,吹得她那弯曲得象老榆树一样的躯体瑟瑟发抖,她依然顽強地佇立在那里,执着地向南张望;寒风劲吹,吹得她气管炎开始发作,而且上气不接下气。她依然顽强地向南张望。

  这位老人就是我的母亲。每逢年三十,她总是如此顽强地站立,如此顽强地张望。所以如此,实为盼归。盼望我及弟弟妹妹们从南面那条马路走来,归家过年。

  如今,母亲已经离开我们二十余年,如此盼归的情景,如同摩崖造象一样铭刻在我的心中。

  可是,令我遗憾的是,当初,我对母亲盼归的滋味体会极其浮浅。只知她忍受寒风劲吹之苦,对她忍受心灵之苦则不甚了了。如今,我做了父亲之后,对此有了极深感触。因为,我已重蹈复辙,象母亲那样顽強地盼归,执着地张望。

  每年的年三十下午,我便站在阳台上隔窗远望,盼望女儿、女婿、外孙归来过年。尽管我的盼归环境优于母亲,不再忍受寒风劲吹之苦。但心灵折磨之苦,难以忍受。在盼归的全过程,饱受焦虑之煎熬,心急如焚,望眼欲穿。如此盼归,堪比酷刑!如此酷刑的时长与痛苦程度,是由盼归过程的长短与结果决定的。若盼归过程漫长,则痛苦漫长;若盼归结果是失望,则痛苦加剧;若盼归结果是喜悦,则结束痛苦。

  盼归,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唉,我那可亲可敬的母亲。

  孩子,为了不让父亲、母亲忍受盼归之苦,为了父亲,母亲的微笑,年三十这天旱点回家,快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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