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口之家 十七、惊险的一幕

　　五口之家

　　十七、惊险的一幕

　　宝牛一年当中，进了两次厂，不是带班的看他不顺眼，就是他看带班的眼不顺，就辞工不干了。最后经人介绍进了一个郊区的工厂，初进厂，人事部一个鼻子像一个桃子一样的老头子告诉他：这里的活不但轻松，工资也高。等到正式上班，才知道这是一个生产油漆的工厂，和大门上挂的牌子不符，牌子上写的是生产厨具。生产油漆要排放废水，对地下水和土壤有污染，环保部门就勒令他们停产。工厂生产就转为半公开了，就是和环保部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来了就停工，你走了就开工。所以管理是相当严格的，管理就聘请了老板的小舅子。

　　开始宝牛对老板的小舅子只是耳闻，现在被分到上料组，就看到了他。他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络腮胡子，细胳膊细腿，看是无缚鸡之力，声音却大，像一个高音喇叭，开口闭口都带刺，仿佛一只咬人的狗。别的工友告诉他：这家伙不是人，凶的不能用手摸，只能用棍戳。不知是宝牛刚上班，是新工人，小舅子要打他的杀威棒，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有事没事都要找宝牛的麻烦。傍晚收工，别人都下班了，他却让宝牛加班，挪一大堆树脂桶。干了一天活，宝牛又饥又累，不干，要走，小舅子上前阻拦，宝牛推了他一把，由于用力过猛，小舅子就摔了个仰八叉。他站起身挥舞着细胳膊喊：打死人了，来人啊！打死人了，来人啊！

　　他一喊，宝牛心里慌乱，急怒攻心，嘴里说着让你喊，向前又是一拳。这一拳他感觉打到了小舅子的头上，由于夜里看不清 ，什么部位就不知道了。那家伙就像一捆柴一样“腾”地倒下，像一头死猪一样不动了。宝牛害怕出了人命，撒腿出了大门，出门向东一直跑。跑着隐约感到身后有杂沓的脚步响，还有手电筒的光柱子在夜空中乱晃，是有人在追。他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感觉后边没有动静了，就放慢脚步，实在是太累了，就靠在了一棵树上。

　　他刚刚站稳，喘了有十来口气的功夫，看到后边来了两辆车，在他不远处停了下来。听到有人说：你们几个在附近搜一搜。我们继续往前面追，他跑不掉的！

　　事情危急，宝牛知道跑是来不及了，就急中生智，跳进了路旁的水沟，头埋在杂草丛中，身子泡在水里，隐藏了起来。到了后半夜，他才从水里爬出来，不敢走路，朝前面的田野里漫无目标地乱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