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毛詩傳箋读后感1000字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原创文章 > 原创精选 >

毛詩傳箋读后感1000字

2021-03-20 00:37:07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毛詩傳箋读后感1000字

  《毛詩傳箋》是一本由[西漢] 毛亨 傳 / [東漢] 鄭玄 箋 / [唐] 陸德明 著作,中華書局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6,页数:535,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毛詩傳箋》精选点评:

  ●当经学的入门读本用

  ●你可以永远相信书局的绿皮书。有人说,他点的话会比这本书少一千处错误。反正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或许是我太菜了吧。孔先生主要是做历史地理的,学术成就我不知道,他在学术江湖的恩恩怨怨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杜泽逊先生说他和门生拜读了两遍,评价这是标点和校勘都合格的古籍整理本。杜先生指出了标点不妥之处,那位评价者可否将那一千处错误拿出来,“疑义相与析”如何?

  ●我要点的话,不敢说能合格,只敢说应该会比这书少一千处错误。

  ●海星,8好8坏。附录了郑玄《诗谱》算是特色~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找不到pdf QAQ

  ●诗经很好的本子,但是阅读需要一定的古文功底与耐力。

  ●很棒!一直想有这样的本子,终于有了!

  ●检索起来好用,啥时候出本精装的,来回翻得翻烂。

  ●校、点多有不能尽人意处。

  《毛詩傳箋》读后感(一):同一版的书之间也有差异?想瞒着读者悄悄改?

  从一读者的读书笔记@从日日亦聲,看到本书第353页《大雅·文王》篇,该读者提出的标点异议,见图一。我这里不谈论恰当与否,只想说,当我去查对我手中的2019年二印本时(见图二图三),发现注文《毛传》部分“不显?显也。”“不时?时也。”原标点的“ ?”19年二印本都改作了“ ,”

  虽然现在只看到这一处标点的更动,但此书毕竟发生变化,既是同一版,又无改动方面的说明,终究是不够负责的。假设“从日日亦声”这位读者手中的印本都绝灭了,那他岂不是连立论的依据都没有了,成了无的放矢吗?从严谨的态度来说,现代出版的书也要讲版本,何况此书为古籍点校本。

  又,此书其他部分与“不显”同例的标点,似乎仍旧点作“ ?”,见图四。既然点校者悄悄改动了《文王》篇毛传的标点,为什么不对同一情况统一呢?疏懒于一一复覈吗?这样的怀疑恐怕不能幸免。

  读者总是数量大于作者,总是会被发现的。

  《毛詩傳箋》读后感(二):【转】黄侃:诗经序传笺略例

  

黄侃(1886年4月3日—1935年10月8日),初名乔鼐,后更名乔馨,最后改为侃,字季刚,又字季子,晚年自号量守居士,湖北蕲春人。1914年后,曾在北京大学、武昌高等师范(武汉大学前身)、北京师范大学、山西大学、东北大学、中央大学(南京大学前身)、金陵大学等学校任教授。在北京大学期间,向刘师培学习,精通春秋左氏学的家法。1935年10月8日殁于南京,年仅49岁。二十世纪有不少著名学者皆出其门下,如杨伯峻、程千帆、潘重规(潘氏为其婿)、陆宗达、殷孟伦、刘赜、黄焯等。

黄侃在经学、文学、哲学各个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尤其在传统“小学”的音韵、文字、训诂方面更有卓越成就,人称他与章太炎、刘师培为“国学大师”,称他与章太炎为“乾嘉以来小学的集大成者”“传统语言文字学的承前启后人”。他主张中国传统语言文字学的研究应以《说文》和《广韵》两书为基础,他重视系统和条理,强调从形、音、义三者的关系中研究中国语言文字学,以音韵贯穿文字和训诂。黄侃治学勤奋,以愚自处,主张“为学务精”、“宏通严谨”。黄侃著作甚丰,其重要著述有《音略》《说文略说》《尔雅略说》《集韵声类表》《文心雕龙札记》《日知录校记》《黄侃论学杂著》等数十种。

  《毛詩傳箋》读后感(三):【转】杜泽逊、张剑:第一流古典名著的合格整理本

  由西汉毛亨传、东汉郑玄笺的《毛诗传笺》称得上是中国古典第一流名著了,可是长期以来没有一个通行的点校本,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中华书局出版的孔祥军点校本《毛诗传笺》,收入“中国古典文学基本丛书”,可以说弥补了这一缺憾。我和门生分工拜读了这个点校本两遍,明确感受到这是一部标点、校勘都过关的合格的整理本。

  西汉初年经学大师鲁人毛亨为《诗经》作《故训传》于其家,以授赵人毛苌。河间献王得而献之,以毛苌为博士。毛亨、毛苌传授的《诗经》称为“毛诗”,他们的注释称为《毛诗故训传》,与鲁、齐、韩三家《诗》并行于世。东汉时期《毛诗》盛行,经学家如卫宏、郑众、贾逵、马融、郑玄皆治《毛诗》。郑玄合《诗经》、毛传而为之作笺,成《毛诗传笺》,在后世传授最广,影响最大。

  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有许多学者阐发《毛诗》和郑笺,但基本亡佚。唐陆德明《经典释文》、孔颖达《毛诗正义》都选择《毛诗传笺》为标准文本。唐代雕刻的《开成石经》虽然没有注,但经文却采用了《毛诗传笺》的“毛诗”文本。孔祥军选择《毛诗传笺》作为点校对象,是对《毛诗》经文和古注的一次系统性整理,具有重要意义。

  孔祥军点校本以清代乾隆四十八年武英殿刻仿元相台本《毛诗传笺》为底本(简称仿岳本),是恰当的选择。岳本翻自南宋廖莹中刊本。廖本以建安余仁仲刻本为主体,精加校雠,更至臻善。《九经三传沿革例》称余仁仲本《九经》为善本。廖莹中氏以余仁仲本不免偶有误舛,遂合诸本参订,又圈句读,后来居上。廖本失传,岳本是根据廖本重刻的,也失传了,所幸乾隆末年武英殿据天禄琳琅藏岳本重刻了《相台五经》,使这个善本得以衍传。

  现存的宋代《毛诗传笺》版本中,主要有南宋巾箱本、两个纂图互注本。纂图本大约是以南宋余仁仲刊附释文本《毛诗》为基础,加上纂图、互注、重言、重意等内容形成的。“纂图互注重言重意”类经书,文本质量一向评价不高。宋刊巾箱本《毛诗故训传》,虽然是《毛诗传笺》存世最早的刻本,但也是坊刻,用字不规范,且脱讹衍漏较多。如《小戎》经文“小戎俴收,五楘梁辀”下,脱传文“小戎兵车也”五字,他本不脱。宋刊本还有南宋刘叔刚刻十行本《附释音毛诗注疏》,但也是讹误较多的福建坊刻本。如宋十行本《緜》经文“陶复陶穴未有家室”下传文“狄人之所欲”,宋刊巾箱本同;纂图本二种、仿岳本作“狄人之所欲者”。从上下文来看,以有“者”字为长。又《緜》经文“陶复陶穴未有家室”下笺文“诸侯之臣称君曰公”,宋刊巾箱本同;纂图本二种、仿岳本“称君曰公”作“称其君曰公”。当以有“其”字为长。又《云汉》经文“趣马师氏,膳夫左右”下笺文“又无赏赐也”,宋刊巾箱本同;纂图本二种、仿岳本“又”作“人”。

  学界一般认为,宋十行本经注及释文部分来自宋余仁仲本,但是从异文情况看,以余仁仲本为基础而成的纂图本二种在某些文字上与仿岳本更近,而宋十行本经注更接近宋刊巾箱本。宋十行本经注部分的校勘质量并不高。宋十行本而下的元十行本、永乐本、闽本、监本、毛本、殿本、阮本,皆以宋十行本为祖本。因此,选择仿岳本为底本是谨慎的。

  版本选择的办法自然非校勘不可,孔祥军在校勘方面用功甚勤。他以武英殿重刻岳本为底本,广泛搜集了唐开成石经本、宋刊巾箱本、宋刊白文本、日本静嘉堂藏旧抄本、纂图本二种、宋十行本,进行了通校。又以南宋刊单疏本《毛诗正义》、淳祐十二年刻《毛诗要义》、宋刻《吕氏家塾读诗记》、宋刻递修本《经典释文》等作参校,是对《毛诗传笺》的一次全面校勘。在此基础上,对异文进行考定,如仿岳本《板》经文“昊天曰旦,及尔泳衍”下有笺文“人仰之皆与之明”,孔本改“与”为“谓”,并出校勘记云:“谓,原作‘与’,据诸本改。案:《要义》所引、《读诗记》所引并作‘谓’。”改动有充足的版本依据。

  在参校的版本当中,我们发现,孔本使用了宋本《毛诗要义》。这部《毛诗要义》当源自已经失传的越刊八行本,有较高的校勘价值。我们注意到孔祥军在完成《毛诗传笺》点校之前,曾撰文《日本天理大学附属图书馆藏〈毛诗要义〉考异(郑风前部分)》(《域外汉籍研究》第十四辑》),就揭示《毛诗要义》当中的疏文较之宋十行本,多有胜处。《毛诗要义》所录经注,虽不及节录疏文那样丰富,亦弥足珍贵。参校《要义》,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八行本失传的遗憾。孔祥军的校本比较丰富,其中日本静嘉堂藏旧抄本、宋十行注疏本等,都是阮元未见到的。这对读者了解各本的异同,大有帮助。如《车舝》笺文“人皆庶几于王之变改”,孔本出校勘记云:“人,日抄本作‘心’,十行本作‘必’。”从书法角度考虑,人、心、必这三个字有内在关系。

  孔本的标点断句相当谨慎。如《韩奕》经文云:“汾王之甥,蹶父之子。”郑笺云:“汾王,厉王也。”孔本于经文“汾王”未加专名线,于笺文“汾王”下加专名线。原因是毛传云:“汾,大也。”是毛传释“汾”为“大”,而郑玄以为“汾王”是厉王,孔本于此处经文当中的“汾王”不加专名线,而郑笺当中的“汾王”却加专名线,从而体现出毛传、郑笺的不同。又如《鱼丽》传文云:“草木不折不操,斧斤不入山林。”初读起来,似乎点作“草木不折,不操斧斤,不入山林”更为顺畅,然而孔颖达《正义》云:“草木不折不芟,斤斧不入山林,言草木折芟,斤斧乃入山林也。草木折芟,谓寒霜之劲,风暴又甚,草木枝折叶损,谓之折芟……定本‘芟’作‘操’。”据此,可知孔本的标点是根据孔颖达《正义》。从这些细微之处均可见标点的精当。这是全书在标点断句方面一以贯之的风格,值得充分肯定。

  当然,这个点校本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个别地方也还可以再作斟酌。如《韩奕》笺文“以期先祖侯伯之事尽子之”,仿岳本同,然江南书局摹雕仿岳本改“子”作“予”。检宋刊巾箱本、宋十行本、日抄本作“予”,当以作“予”为是。又如《遵大路》:“无我恶兮,不寁故也。”陆德明音义:“寁,市坎反。”仿岳本同,国图藏宋刻递修本《经典释文》亦同。黄焯《经典释文汇校》引宋毛居正《六经正误》云:“帀坎反,作‘市’误。”又引段玉裁云:“毛说是。”盖“帀”“市”形近之讹,当予指出。对全书来说,这只是白璧微瑕,希望重印时稍作修订。

  (本文原载于《光明日报》2019年3月4日)

  《毛詩傳箋》读后感(四):曹明升:看似寻常最奇崛——读中华书局点校本《毛诗传笺》

  “诗三百”是西周王朝“制礼作乐”的文化产品,可为“乐语”,可作“声教”,为当时人所诵习。孔子应该是最早研究《诗》的人,他正乐说义,以之为教材来教育子弟;子游、子夏等人受其影响,也对“诗三百”多有研究。后来孟子、荀子亦申说《诗》意,引《诗》证言,《诗》学研究渐成规模。

  大致在战国末期,《诗》有了“经”的名称,但官方正式以经学来立学官、设博士,还是要到西汉初期。起初,鲁、齐、韩三家《诗》立于学官,《毛诗》为私学,至平帝时,才被立于学官。所谓“《毛诗》”,是指毛亨为《诗经》作《故训传》(简称“毛《传》”)时所据经文与三家《诗》有异,故其传人毛苌题曰“《毛诗》”,以示区别。起初经、传别行,东汉郑玄始合之,并为之作笺,此乃《毛诗传笺》。原本鲁、齐、韩三家《诗》属于“今文经”一派,《毛诗》属于“古文经”一派,郑玄作笺,则在古文经的基础上兼采今文学说和少量的谶纬学说,对毛《传》中的“故训”部分作了许多补充,对“传”的部分更是多有发挥。诚如清人王先谦所云:“康成(郑玄)兼通古今,为毛作《笺》,遂以翼毛而抑三家。”(《诗三家义集疏·序例》)有了郑《笺》的推阐,《毛诗》遂定于一尊,其他三家则逐渐衰微。唐代孔颖达等人奉敕为儒家经典的旧注再作注释(是谓之“疏”),亦以毛《传》、郑《笺》为基础,遂成《毛诗正义》四十卷。后世所言《诗经》,大抵即指《毛诗》。

  可见,《毛诗传笺》在《诗经》学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对其加以点校整理,自然是一件好事,但也是一件难事,因为有关《毛诗》注疏、传笺方面的著作,版本众多,流传甚广。越是经典的著作,越是难以整理。日前读到中华书局新出版的《毛诗传笺》(孔祥军点校,中华书局2018年11月版,下文简称“孔校本”),是对毛《传》、郑《笺》的一次系统地汇校整理,不由使人眼前一亮。

  一般来说,评判古籍整理作品的质量优劣,主要看三个方面:底本、标点和校勘,孔校本于此三端可谓下足了功夫。以言底本选择,孔校本没有以时代较早的几种宋刊本中的一种来作为底本,而是选择时代较晚的乾隆四十八年武英殿本来作底本,看似难以理解,实则有其道理。底本选择一般有两条标准:一是内容应最为完足,二是错误要最少。《毛诗传笺》现存版本众多,主要有唐敦煌写本残卷、唐开成石经、南宋巾箱本、监图本、纂图本、仿元相台岳氏刻本以及明、清两代各种刊本;此外,日本静嘉堂、足利学校等处还有藏本。目前这些版本都不难获得,如宋刊巾箱本二十卷已由《四部丛刊》初编影印刊行,南宋监图本、纂图本亦有影印本面世,日本足利学校所藏南宋刘叔刚一经堂刊刻的十行本《附释音毛诗注疏》也由日本汲古书院影印出版。孔校本所据乾隆四十八年武英殿本虽然后出,仿刻的却是元初相台岳氏本,而岳氏本又是从翻刻南宋廖莹中世䌽堂本而来。廖刻本大体以建安余仁仲刻本为主体,精加校雠,世称善本。宋人周密曾云,廖莹中世䌽堂刻本“凡用十余本对定,各委本经人点对,又圈句读,极其精妙”(《志雅堂杂钞》卷下)。廖莹中所刻后虽不传,但相台岳氏翻刻本却忠于廖本,尽存其真;后来岳氏所刻《毛诗》亦佚,惟清武英殿本能传廖本之善。殿本文字质量之善,读者只需稍稍翻读孔校本校勘记,即可获知,此处再举两例,《周南·兔罝》“赳赳武夫,公侯腹心”,笺云:“可用为策谋之臣,使之虑无。”据孔校本校勘记,“无”字诸本皆作“事”。而《毛诗正义》引述云:“使之虑无也。‘虑无’者,宣十三年《左传》文也。”据此,孔颖达所见本当作“无”,典出《左传》,与相台本合。又日本大念佛寺《毛诗》古抄本残卷亦作“无”,亦可为证。再考诸日本早稻田大学所藏五山版《毛诗》、大阪图书馆所藏冈山国清寺古抄本《毛诗》,皆作“无”。只此一例,已可见出相台本之精善,亦可见出整理者眼光之精准,选择之得当。《小雅·巷伯》“哆兮侈兮,成是南箕”,笺云“蒸尽摍屋而继之”,据孔校本校勘记诸本“摍”皆作“缩”,缩屋何意,不得而知,作“摍”则意解,《毛诗正义》云“摍谓抽焉,言烛又言蒸,则初执烛,次然薪,薪尽,乃抽取屋草以继之也”,五山版《毛诗》亦作“摍”,作“摍”是也。

  以言断句标点,孔校本可谓佳善而可信。诚如点校前言所云,底本自带句读,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整理本的标点质量。试看一例,《小雅·小旻》“谋犹回遹,何日斯沮”,笺云:“犹道沮止也。”此处笺语令人费解。其实笺文是在注释两句诗中的两个字,孔校本据底本句读断为“犹,道。沮,止也”,其意明朗。再如《小雅·车攻》“射夫既同,助我举柴”,笺云:“既同,已射同复将射之位也。虽不中,必助中者举积禽也。”有的整理本将笺语后一句断作“虽不中必助中者,举积禽也”。究竟该断在何处?考诸孔《疏》:“既同复将射之位,欲更射以求禽也。若以射之而不中者,则又助我中者举积禽。”可知此处笺语句读,当以孔校本为是。然而传统句读和现代标点毕竟有很大差别,句读仅是断开,断开之处到底是用逗号还是句号,亦或是问号,需要在反复涵泳经义的基础上才能作出准确判断。而且,孔校本并非简单机械地遵从底本句读,而是在揣摩经义的基础上,厘正了底本句读以及其他整理本中的一些错误,为读者准确理解经义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如《召南·采蘩》“被之祁祁,薄言还归”,笺云:“祭事毕,夫人释祭服而去,髲髢,其威仪祁祁然而安舒。”底本此处断作“祭事毕,夫人释祭服而去髲髢。其威仪祁祁然而安舒。”孔校本在“去”字后加了一个逗号。考诸孔《疏》:“至于祭毕,释祭服,又首服被鬄之饰,祁祁然有威仪”,又“笺云‘祭毕,释祭服而去’,是去事也,‘髲鬄,其威仪祁祁然而安舒’,是有仪也。”祭毕,夫人所释者祭服也,而再披髲髢头饰,故有祁祁然之威仪也,若“而去”、“髲髢”之间不加点断,则易使读者误以为祭事毕则去髲髢,义正相悖,故此处之逗号绝不可省,底本句读显误。标点虽小,却可见出整理者的思虑与功力。全书标点精当处甚多,不胜枚举,读者自可细细品味。

  以言版本校勘,孔校本以乾隆四十八年武英殿仿刻本为底本,用唐开成石经、宋刊巾箱本、白文本、日本静嘉堂藏古抄本等七种文献来作通校,以南宋所刊单疏本《毛诗正义》、《毛诗要义》、《吕氏家塾读诗记》等六种文献作参校,是对《毛诗传笺》的一次全面汇校。在校勘处理方式上,孔校本采用了定本加校勘记的方式。这种方式是先要根据校勘结果作出是非判断,然后把底本的错讹改正过来,成为一本定本,改动的依据则在校勘记中交待清楚。定本式校勘也有几种不同情况,有的是将底本确凿错误的地方全部改正过来,杨伯峻的《春秋左传注》便是如此;有的则是改正底本的一部分错误,其已改和未改处均在校记中说明,孙诒让的《墨子间诂》便属此类。孔校本属于后者,有对底本句读的直接改正,也有对诸本异文的保留。如《魏风·陟岵》“上慎旃哉,犹来无止”,笺云:“止者,谓在军事作部列时。”据校勘记,“止”字诸本皆同,惟有日本静嘉堂藏古抄本作“上”,敦煌残卷亦作“上”,又与单疏本《毛诗正义》标起止所引合,似乎当作“上”。细考孔《疏》:“若至军中,在部列之上,当慎之哉,可来乃来,无止军事而来,若止军事,当有刑诛。”则“军事作部列时”,解“上”、“止”皆可,故孔校本两存之。可见,整理者是要将各本精华集于一书,读者持此一本,即可兼有众书。不仅如此,整理者还充分利用了《经典释文》、《毛诗正义》等重要文献,以收博征广证之效。如《邶风·北风》“其虚其邪,既亟只且”,传云:“虚,虚也。”传意难解。据孔校本校勘记,诸本皆同,无一例外。然宋刊《经典释文》单列“虚虚也”一条,注云:“一本作‘虚徐也’。”宋刊单疏本《毛诗正义》有云:“《传》质,诂训叠经文耳,非训‘虚’为‘徐’。”据此,孔《疏》所见本正作“虚徐也”,与《释文》所谓“一本”者恰合,而敦煌残卷亦有作“虚徐也”者,证明《释文》、孔《疏》所言非无据也。正是有了孔校本在校勘记中的这些引述,读者方可理解《传》文的意思和缘由。可见,整理者在校勘过程中已经越出了通校本的范围,吸收了《经典释文》、《毛诗正义》等参校文献中的重要异文。从校勘的角度来说,谓之靡不毕集、网罗殆尽,似乎并不为过。

  从底本、标点和校勘来看,孔校本《毛诗传笺》的整理达到了很高的学术水准。当然,有些地方也还是可以商榷的,如《周颂·思文》“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无此疆尔界,陈常于时夏”,笺语有云:“用是故陈其久常之功,于是夏而歌之。”此句中的“夏”应是乐歌名。《周礼·春官·钟师》云:“钟师,掌金奏。凡乐事,以钟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纳夏》、《章夏》、《齐夏》、《族夏》、《祴夏》、《骜夏》。”所以笺语是说,要将其久常之功用《夏》这种乐歌表现出来。那么,“夏”是否要用书名线或专名线标识出来呢?中华书局的古籍整理要求加专名线,这样可以增加学术含量,却也增加了难度与工作量,整理者难免有漏加处,未可苛求。再如,底本所附《经典释文》文字删落较多,若能附载全文,汇校诸本,相信将会有助于读者辨析文意。再如,日本五山版《毛诗郑笺》已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影印刊行,孔校本没有足够重视,建议在修订时将此书纳入参校本甚至是通校本中。

  古人云:“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古籍文献的整理工作,看似寻常,实则综合了版本学、目录学、校勘学、音韵学、训诂学、文字学、历史学等多种专业素养,最关键的是,整理者必须要有高度的耐心和责任心。有时考定一处人名或书名,亦或斟酌几句话的标点,都要花费一两个小时。从录入、标点、校勘、写校记、加专名线到数次校对,最终出版,这个过程中整理者要付出大量的心血,其间的奇崛与艰辛,非亲历者不能体会。而且在现行的考评机制下,这种辛勤的付出与最终得到的回报往往不成正比,所以愿意坐冷板凳、花大气力来点校古籍者,尤其是年轻学者,并不是很多。孔祥军却一直对古籍文献充满着热爱,在读中文本科时就曾标点过《说文解字》和百衲本《史记》,汇校过《道德经》,为后来从事文献研究与古籍整理奠定了基础。博士阶段转向史学,还是侧重对历史文献的考证与研究。近年来,他一直从事经学文献的校勘与研究,尤重《毛诗》,已经撰成五十万字的《阮刻<毛诗注疏>圈字汇校考正》。所以这次点校《毛诗传笺》,很多地方都显示出他在经学文献上的积累与功力。当然,校勘古籍如扫落叶,没有谁可以一次扫干净,相信在学界的批评建议帮助下,孔校本将不断得以完善。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