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10篇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经典文章 > 读后感 >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10篇

2022-03-20 11:15:54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10篇

  《耶路撒冷异乡人》是一本由[以色列萨义德•卡书亚著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2.00元,页数:328,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一):只怕你半夜变南瓜

  “和而不同”,“求同存异”,如果这些理想状态果真可以付诸实践,中东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以色列人说,24个强大的阿拉伯国家容不下一个区区犹太国,六十多年来亡我之心不死,阿拉伯人则说,靠着西方大国的外援、犹太财团的支持和国际社会的偏袒,以色列的犹太人强占了本属于我们的地盘至今,就是不还。在以色列国内,占总人口六成的犹太人和占总人口三成的阿拉伯人,他们的关系更加复杂,并非征服—被征服那么简单。阿拉伯人固然是二等公民,但是,在犹太雇主手底下谋生活,却比在争议领土(指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阿拉伯村镇里干活要强得太多。他们每年要纪念“蒙难日”,即犹太人占了他们的土地并宣布建国的“独立日”,两种叙事完全对立,彼此指责对方在欺瞒世人,即便这样,当今的阿拉伯人从祖父辈的“蒙难”中得不到什么营养——除了不断强调自己的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身份。

  可是有谁真正稀罕这个身份?稍明一点事理的阿拉伯人,都会萌念要抛弃这个身份,设法加入他们的“压迫者”——犹太人的社会里。这很难,萨义德•卡书亚在他的小说《耶路撒冷异乡人》里说,能做到这一点的阿拉伯人只有数千,可选的职业范围也十分有限,无非会计师、律师、医生等寥寥几个。小说的主人公,一位没有名字的“律师”,就是这少数成功人士中的一个,他不屑于任何政治和社会层面上的“反抗”,相信金钱和社会地位是剥除身上“二等公民”烙印的不二之途。

  当故事的悬念开始出现时,我疑惑这值不值得成为一个悬念:律师去旧书店买了本托尔斯泰的《克莱采奏鸣曲》,发现这是个名叫尤纳坦的人的藏书,而且,书中夹着一张有暧昧信息的字条,笔迹明显是自己妻子莱拉的。律师便怀疑,她在认识自己之前还有过别的男人,甚至差一点想提刀直奔卧室……至于的吗?

  好在,卡书亚很快把我们带入他所在的那个真实环境。律师开得起豪车,住得上大宅,他的孩子能上阿犹兼收的学校,晚上,他能吃得起普通阿拉伯教师要花半个月工资才能吃上一顿的日本寿司,能和邻里朋友一起开犹太式的聊天会……但他仍是阿拉伯人,他的恐惧和恼怒都来自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习俗痼见:只有传统的阿拉伯人社区,才会对女人有严格的婚前守贞约束。于是,律师那开明、优雅的外表瞬间剥落了,本相暴露出来:一个嫉妒、好走极端的人,以他所出身的那个社会的标准来界定荣辱尊卑。

  承认吧,做阿拉伯人不是世界上最光荣的事情——露夏蕾对阿拉伯小伙埃米尔说。她是他的雇主,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犹太妇人,在母性之爱和恋人之爱叠加的驱使下,她对受雇到自家帮忙照顾尤纳坦的阿拉伯社工埃米尔照顾有加。尤纳坦是植物人,露夏蕾最后甚至许可埃米尔拿尤纳坦的身份证去考艺术学院。在小说里,犹太人露夏蕾,是唯一一个看到问题之根本的人。卡书亚让埃米尔用自己的口吻来讲述她的观点:“她认为,阿拉伯人模仿犹太复国主义者模仿得很烂,而犹太复国主义者模仿二十世纪初欧洲民族主义者模仿得很烂。她也不信身份认同那一套,绝对不信地方民族主义者对于身份认同的说法。她说,惟有摆脱身份的人才是聪明人。她说,肤色比较难以改变,没错,可是社会阶层的基因更是难以丢弃。”

  她是对的,唯有摆脱身份,而不是像律师那样设法换一个新的身份,才是“聪明人”。但她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身为犹太人,规劝国内的阿拉伯人“摆脱身份”,未免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她接受了埃米尔的小诡计,让他使用尤纳坦的身份证,后来,干脆就容忍他与自己儿子互换身份。埃米尔的奋斗有惊无险,他离开了初为社工时结识的阿拉伯女孩莱拉,找到了一位善解人意的犹太姑娘诺雅。当我们读到律师发现了莱拉当年写给埃米尔的纸条后的那些反应——愤怒、怀疑、监视莱拉的举动、动用律所的力量核对笔迹、追踪埃米尔的身世乃至诱他出现——的时候,不免要感叹加拿大政治学家查尔斯•泰勒的看法是对的:你生在哪里,你就是怎样的人。

  以色列自视为开明的征服者,所以,阿拉伯人在高校里还能得到招生上的优待,就像我们这里,每个国家机关都要被摊派到几个残障人士一样,算是一种制度性的“人文关怀”。卡书亚所写的这些,都促使我们进一步探查阿犹关系的复杂层面。不过,这些优待对埃米尔不构成诱惑,他坚决地披上犹太人的外衣,这反而让我们担心,一旦诺雅发现真相,她还能不能同埃米尔共处下去。埃米尔第一次约诺雅晚上出来时,诺雅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天黑以后可以见到你,我本来还以为你在半夜会变成南瓜呢。”言者无意,未免不会戳了埃米尔的心,他的身份是如此的不稳定,只要他继续选择伪装下去,焦虑将伴随他一生一世。

  在以色列,身份焦虑似乎专属于阿拉伯人和其他移民——来自俄罗斯,来自也门,来自摩洛哥,来自伊拉克,来自阿塞拜疆,来自埃塞俄比亚……除非你来自美国或西方一线国家,否则,即便你被承认为犹太人,加入了以色列国籍,你的肤色相貌依然会为你赢得不计其数的怀疑性侧目。然而,犹太人对这种焦虑并不陌生,他们生活在波兰、立陶宛、罗马尼亚、俄罗斯、德国、奥地利的祖辈父辈,在二三十年代的反犹潮中,也都悲哀地发现,不管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依旧被人打上“犹太人”的标签。得到开明统治的少数族群,他们的心理,套一句小三表决心的话,就是“明知没地位,坚信有机会”,身份焦虑便从这种“明知”和“坚信”之间的未决状态里生长出来,一部分人如律师那样冷血而顽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另一部分人,就像埃米尔那样,内心的道德感持续拷问着他们行为中的欺诈、吞吞吐吐、口是心非,他们鄙视同族的乡亲,却又暗暗鄙视自己的这种鄙视,他们仰慕主流人群的优雅、文明、富裕,却又因为自己在仰慕“敌人”而感到羞愧。

  萨义德•卡书亚是位以色列知名的专栏作家,阿拉伯人,和律师一样,他也住在拜特萨法法,把女儿送到附近的一个兼收阿拉伯和犹太孩子的学校里。他的随笔经常写到回阿拉伯村子时的百感交集:他对那些乡亲没有爱,可他们谴责与疑虑的目光又总在刺伤他。他写过一篇专栏,说自己的汽车玻璃上被贴了张条子,上边写着:“为什么停在这里?”

  一阵强烈的焦虑情绪砸中了他:怎么回事?我花了半辈子,削尖脑袋往犹太人圈子里钻,现在房子也买了,人也都混熟了,难道到现在,我还没被接纳为一员吗?

  等他看到紧邻的另一辆车上也被贴了张条子,这才哈哈大笑起来。那上面写:“为什么停在这里?”下面还有一行字:“你把垃圾箱通道给堵了。”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作者:云也退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二):一部异国情调的电影

  书是图书馆借的,中途还带去了一趟泰国和柬埔寨,总之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完,但却是一个好书。

  异国情调很浓,但书里的律师的矛盾与纠结却让我有着一种熟悉感,特别是那种上一秒突然释怀,想要好好的拥抱现有的人生,下一秒又认定了自己被背叛、被遗弃,以及深深的恐惧和无力感。律师真的很有趣,不能简单的说他纠结或者神经质,但他自以为的开放,他骨子里的传统,他的矛盾与纠结也不知道哪里触动了我,或者是自卑?我想作者更多的是想表达一个阿拉伯人由民族还家庭教育所深植于骨髓的某些精神上根深蒂固的东西,但我想那种东西,绝不仅仅存在与一个阿拉伯人的骨髓里,它可能存在于每个人的骨髓里,它让你在努力向上,努力成为你想要成为的样子路途中,在某一个瞬间让你陷入精神的困境,将你拉回你固定的思维和人生,它嘲弄你自以为是的样子,像是在说,看看你的蠢样,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so,究竟能不能逃开,这究竟是可以是一个happy ending的故事吗?似乎也在问我自己,你是不是真的真的有勇气过上你所谓的自由勇敢的人生?

  而抛弃了身份与过往的天生聪慧的艺术家,没有根基的人生是不是就真的可以一帆风顺?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三):耶路撒冷的东城和西城,巴勒斯坦人和犹太人

  评论或和本书有关,或也许无关。

  在百度搜索框中输入“耶路撒冷”,第一条联想词是“耶路撒冷是哪个国家的”。

  首先需要说明,耶路撒冷属于以色列还是巴勒斯坦?这是一个存在争议的问题。

  专门上我国外交部网站上查了查,以色列国情概况中有这样的介绍:(以色列首都)建国时在特拉维夫(TEL AVIV),1950年迁往耶路撒冷(JERUSALEM)。1980年7月30日,以议会通过法案,宣布耶路撒冷是以色列“永恒的与不可分割的首都”。对于耶路撒冷的地位和归属,阿拉伯国家同以色列一直存有争议。目前,绝大多数同以有外交关系的国家将使馆设在特拉维夫。

  在巴勒斯坦国情概况中,关于首都的介绍如下:1988年11月,巴勒斯坦全国委员会第19次特别会议通过《独立宣言》,宣布耶路撒冷为巴勒斯坦国首都。目前巴勒斯坦总统府等政府主要部门均设在拉姆安拉。

  就是说,以巴双方在耶路撒冷的归属上存在严重分歧。而国际社会上“大多数国家不承认耶路撒冷是以色列的首都,认为该市的最终地位尚未确定,有待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双方谈判决定。”

  耶路撒冷是哪个国家的?上文所述应该便是最为政治正确的答案。

  不过,虽然尚有分歧,虽然没有得到国际社会普遍承认,但目前,耶路撒冷完全被以色列控制。“以方将耶路撒冷作为政治、文化中心,将总理府、议会、大多数政府部门和最高法院设在此地。”此外,隔离墙已将耶路撒冷围了起来,使之与巴勒斯坦的约旦河西岸彻底隔开。

  政治话题有些沉闷。回到城市本身,不得不说,我所去过的耶路撒冷是座美丽而平静的城市。

  这座城市不大,是座小山城,建在起伏的山丘上。走在耶路撒冷的大街小巷,放眼望去,楼房错落有致,很有层次感,高楼大厦极少,也很难见到玻璃幕墙的现代建筑,房屋外墙基本都是当地特产的米黄色石砖,显得格外素净,整洁。

  金色的耶路撒冷并非虚有其名。太阳落山时,夕阳一照,耶路撒冷的石墙楼房全都染成了温暖的浅金色。落日时分,茫茫天地间一座金色的城池,此时此景美丽非凡,难以言说,让人只愿安静坐着,放空大脑,忘掉俗世的烦扰。

  近十年来,耶路撒冷的安全局势很稳定。由于巴勒斯坦人第二次大起义结束、隔离墙建成和以色列对巴勒斯坦的严控,爆炸袭击在耶路撒冷已基本消失。好吧,有必要提及,2011年3月,时隔七年,耶路撒冷又发生了一起爆炸案,炸弹藏在公交车站附近的一只手提箱中,造成一名英国游客死亡。此案至今没有查明谁是策划者。爆炸案过后,耶路撒冷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和平静,居民继续上班、上学、逛街、购物,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继续游览、拍照、逛街、购物,正常和平静得好似一切不曾发生过。

  头几次去耶路撒冷,这座城市的一切对我还很新鲜,这些奇妙的混搭组合冲击着我的视觉和感受,令我着迷、不解与困惑。

  我曾在日记中用矫情的文艺腔写道:“是的,一个人无法真正抵达耶路撒冷,那有一座东城,还有一座西城;那有一座老城,还有一座新城;那是犹太人的城,也是基督徒的城,还是穆斯林的城;那是暴力的城,又是和平的城;那是苦难的城,又是美丽的城;地上有一座耶路撒冷,天国还有一座耶路撒冷。”

  给你一篇过去的日志,看看当时的文字。只能感慨现在年纪大了,连诗歌也写不出来了。

  我还曾造作地写道:“老城里,每一块砖石似乎都见证了两千多年来曲折的历史,空气中都回荡着浓浓的超越世俗的文化气息。”好吧,我承认看到这些文字,我有点儿不好意思。

  哦,当时我文艺青年的心灵受到了何等的撞击?不过,耶路撒冷在历史、文化和宗教方面的积淀确实深厚,心灵麻木如果没有发展到不可救药的晚期,对此都会有所感应,我似乎该为自己曾有一颗敏感的心而感到庆幸。

  为了不再抒情,还是说回历史。

  从古至今,因为地理位置、宗教、政治地位等原因,耶路撒冷的命运一直都没有消停过。这座城市在不同国家、宗教与文明之间数经易手,上演着冲突与杀戮、征服与摧毁,当然还有重建与复兴。有人说,在耶路撒冷,你会发现神性、人性还有非人性,你会感受到宗教神圣与庄严,也会发现在宗教的名义之下,人世间利益斗争的腥风血雨。

  正如本文一开始所说,耶路撒冷属于谁仍然是个存在争议的问题。阿拉伯人对我说,耶路撒冷被犹太人占领了。犹太人对我说,以色列解放了耶路撒冷,统一并重建了圣城。关于巴以问题,站在不同的立场,持有不同的情感,便会得出不同版本的解读,谁对谁错难以说清,历史和现实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以色列称耶路撒冷是其“永久的、不可分割的”首都,而巴勒斯坦则重申未来要以包括老城的东耶路撒冷为首都独立建国,并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支持。

  东耶路撒冷确实是巴勒斯坦人的家园,众多巴勒斯坦人世代生活在此。如今,他们持有以色列的居住证,有的人拿到以色列护照。有的人仍使用约旦护照或者巴勒斯坦旅行证,甚至还挂着约旦国王像敬仰怀念。他们像是失去了祖国的人,为身份感到困扰,缺少归属感。

  在拉姆安拉,我遇见过一位高大帅气的健身教练,他是巴勒斯坦人,来自耶路撒冷,却选择在拉姆安拉工作并在那买了房。我问他为何不在耶路撒冷生活,他说耶路撒冷是很好很漂亮,许多地方都像是欧洲城市一样,但那里缺少阿拉伯的氛围和生活方式,他在耶路撒冷缺少归属感,感觉自己是异乡人。

  如今,东耶路撒冷和西耶路撒冷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分裂时期的界线如今已变成一条交通繁忙的公路,但两个城区无论从市容市貌、基础设施、社会文化上都有着显著差异。

  老城的大马士革门外是一片巴勒斯坦人的聚居区,人挤,车多,楼旧,地上垃圾和污渍随处可见,城墙公园中的石椅、花坛等已经破损,小贩挤在城门外摆地摊,叫卖着鞋子、衣服、玩具等商品。不远处烟熏火燎,是有人站在路边卖烤肉串。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两两三三或站或坐,眼神好奇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总有人将烟头或一次性的咖啡纸杯随手丢弃。小店老板将废纸盒清理出店,堆在门外。这个地方有市井的热闹烟火气,同时也显得拥挤、脏乱。人们似乎缺乏维护公共卫生的意识。

  每当看到有人乱扔垃圾的时候,我就有种冲动,想化身社区志愿者,语重心长地对他们灌输中国式的标语:大家小家是我家,卫生要靠你我他。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离开大马士革门,沿着老城城墙走,先上坡,再下坡,再向左拐一个弯,走大约一公里多,就能到达雅法门,这大约只需十分钟,景象却突然一变,我感觉像从一个国家跨越到了另一个国家。

  雅法门外是西耶路撒冷。在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干净的小广场,其上栽种着如棋盘格般整齐的小树,其下是隧道,一条南北向的城市主干道贯穿而过。广场旁是一处叫作Mamila地方,是如今地产开发中很时兴的商业综合体,建在山坡上,布局有如梯田,层层叠叠,高低错落,其间有一条纵横的步行街,有若干条上下的石阶,有店铺、商场、酒店、住宅、餐厅、咖啡馆,还有花池和雕塑品,这个地方很漂亮,设计感和现代感都很强,引人徜徉、流连。就这样,在一公里之外,在十分钟之内,我好似从中东“嗖”地进入了欧洲,顿时觉得两眼清静、内心愉悦。强烈对比之下,我感到眩晕。 东耶路撒冷和西耶路撒冷之间只隔着一条公路,感觉上却像是隔着博斯普鲁斯海峡。

  巴勒斯坦人和犹太人共同生活在耶路撒冷,但是两者的地位和待遇却并不平等,巴勒斯坦人常受到右翼犹太人的歧视。放大到以色列,这也是普遍现象。生活在以色列的巴勒斯坦人约有130万,约占以总人口的五分之一,理论上讲他们应和犹太人拥有一样的地位,但实际上,他们在政治、经济、卫生和教育等方面享有的资源远比犹太人少。在市政预算、建设、基础设施投资、建设等方面,巴勒斯坦人聚居区和犹太人聚居区之间也有着巨大的差别。东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同样向以色列政府交税,可家门口路灯坏了,却可能迟迟没人来修。以色列政府似乎不愿多花钱改善巴勒斯坦人社区的市政服务、绿化和基础设施,因此东城看上去难免破败、杂乱。

  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和犹太人之间隔着一道隐形的墙,他们相互隔阂、防范,难以成为朋友,像是处在一个空间中的两个平行世界,井水不犯河水,不交融,也不对抗。巴勒斯坦家庭和犹太家庭会在公园中的同一片绿地上野餐,但他们不会打成一片、亲如一家。以色列希伯来大学的巴勒斯坦大学生和犹太大学生会在同一家咖啡馆喝咖啡,但他们也不会打成一片、亲如一家。巴勒斯坦小朋友和犹太小朋友会在街头的同一座喷泉旁嬉戏,但他们还是不会打成一片、亲如一家。

  犹太人不愿意去巴勒斯坦人聚居区。比如,有一次我从西耶路撒冷打车去老城的大马士革门,还距大马士革门大约三百米,犹太司机就停车不愿靠近,让我自己走过去。

  多去几次耶路撒冷,或在那生活一段时间,你便会发现美丽平静的表面下,耶路撒冷深处潜藏的种族主义问题,那神圣的天空下,同样也隐隐飘荡着歧视、敌意的紧张空气。

  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乃至以色列境内的巴勒斯坦人某种程度上说要比巴勒斯坦的巴勒斯坦人生活条件更优越,但他们仍对未来感到悲观,有人在《新闻周刊》上撰文写道:“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人只是期望未来不会变得更坏,但坏事仍在发生。巴勒斯坦人眼看着犹太人定居点继续出现,对此已然麻木,他们似乎习惯了‘被占领’,像是需要被主子控制的奴隶,生活让他们只敢想着以色列的国家保险和补助金,他们为能在以色列扫大街、刷盘子,为能有份微薄的工作而庆幸。东耶路撒冷变得衰落而孤立,希望之光只在儿童眼中偶尔闪过...”。

  以色列在东耶路撒冷扩建的犹太人定居点已经不再是“点”,而是连成了线,连成了片,成为了“大耶路撒冷”规划中的一部分。而相比之下,巴勒斯坦人社区才是“衰落而孤立”的“点”。

  巴勒斯坦人的分析说,以色列在对耶路撒冷进行“去伊斯兰化”、“去巴勒斯坦化”,同时加快对它进行“犹太化”,并有意放任东耶路撒冷的巴勒斯坦聚居区走向衰落,与此同时,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所在地——约旦河西岸的拉姆安拉不断发展繁荣,这会让巴勒斯坦人渐渐忘掉耶路撒冷,失去未来以东城为首都建国的信心。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阳谋”。以色列在用实际行动一点一点地加固“耶路撒冷是其永久的、不可分割的首都”的地位。

  确实,巴勒斯坦人聚居区像是耶路撒冷的边缘角落,渐渐被忽视、被遗忘。“拥挤的街道、混乱的交通、肮脏的地面”,甚至是破败的山村,这些便是巴勒斯坦的东耶路撒冷给我留下的印象。

  每次去耶路撒冷,我都不愿在“东城”多呆,而愿意去“西城”闲逛,以求饱饱眼福,换个心情,去感受我当时所向往的“现代、有序、整洁、美好”——这些都是在巴勒斯坦难以见到的事物。

  当时,作为一个爱好和平的外国游客,到了耶路撒冷,看到“东城”和“西城”的反差,我只是简单地想:还是以色列把城市建设、管理的好,巴勒斯坦人的环境卫生意识似乎不够高嘛。没有亲身经历又于己无关,谁能想到历史和现实对巴勒斯坦人的不公,谁能考虑到巴勒斯坦作为弱势群体和少数族裔的权利和诉求,反正对此我是后知后觉。

  当时,我只是期望着耶路撒冷能一直保持美丽和平静,我每次去,它都在那儿美丽而平静地等着我,没有爆炸,也有没冲突,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而“巴勒斯坦国未来的首都”,谁能想到这别人的梦想?况且这别人的梦想还如此遥远飘渺。

  政治设想与生活现实的差距总是很大,而每个普通人每天面临的首先还是生活现实,生活远远大过政治,所以巴勒斯坦人还在为生计而奔波,“为在以色列有份微薄的工作而庆幸”,他们普遍对巴以冲突、巴以和谈都已麻木。而当时的我呢,还是想着“东城”真是脏乱差,我要去“西城”饱饱眼福,换个心情。

  “耶路撒冷是哪个国家的”,对于这个问题,结合自己的经历和感受,我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些。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四):不能承受的圣城之重

  在中国,阿摩司•奥兹无疑是近年来最具知名度的以色列作家,或者不如说当代以色列作家里我们熟悉的也只有奥兹了,这与他的作品近十五年内被较为系统地引进到国内不无关系,毕竟以色列文学对于我们来说太过小众、陌生,而在我的阅读体验中,除了奥兹,也只有以色列诗人耶胡达•阿米亥比较令人印象深刻。

  而今,世纪文景引进出版的以色列作家萨义德•卡书亚的《耶路撒冷异乡人》显然是对当代以色列文学一次非常重要的补遗,这不仅仅体现在文本内容上,更重要的是在于作家身份上的差异性。前面提到的阿摩司•奥兹和耶胡达•阿米亥皆为犹太人,其实纵观文学史,犹太作家一直在文坛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由于众所周知的历史原因,犹太人多年来散落于世界各地,所以无论是以德语、法语还是英语写作,也无论文学作品本身是否过度立足于犹太民族之上,其犹太人的身份却始终保有强烈的痕迹性。从卡夫卡、茨威格到索尔•贝娄、贝克特等,我们有大量的文学巨匠可供于探讨研究犹太文学,而回归到以色列文学,以希伯来语写作的主流群体依然是犹太作家,如文章开头提到的两位知名以色列作家。但是我们往往忽略了另一个重要的民族,即阿拉伯裔以色列人。萨义德•卡书亚恰恰是一个生活在以色列用希伯来语进行创作的阿拉伯后裔,于是在他的笔下我们读到一个更为疏远却也更加真实的以色列。

  自从1948年以色列建国以来,阿以冲突不断升级,先后爆发了五次中东战争,致使数百万的巴基斯坦阿拉伯人流离失所,特别是在圣地耶路撒冷的争夺上,至今都没有达成真正的永久性和平协议。犹太法典《塔木德》中曾言到“上帝给了世界十分美丽,九分给了耶路撒冷”,于是耶路撒冷成了三大教派的必争之地,从十多世纪以前的十字军东征到如今的中东战争,我们看到更多的是用鲜血浇灌的信仰之花,在这里只有战争和暗潮涌动下的相对和平。而对于我们这些遥远的东方国度的读者来说,除了追溯历史,就只有战争的画面更多的停格在脑海中,我们几乎无从知晓以色列公民的真正生活境遇,但是萨义德•卡书亚用他的《耶路撒冷异乡人》带我们走入了一个表面没有“战争”,却处处弥漫着漂泊与不安的耶路撒冷。

  小说是以两位主人公的视角交替抒写的,一位是成功而富有的律师,一位是以社工身份在耶路撒冷勉强为生的少年,两者都是阿拉伯人,却在身世背景上大有不同。中东战争时,许多阿拉伯难民被迫迁离耶路撒冷,由此在以色列境内的一些地方逐渐形成了阿拉伯人聚集地,律师就是来自一处名为“三角地带”的阿拉伯城镇聚落,而少年却是来自名为“迦朱里亚”的阿拉伯村落,于是同样的民族也有了贵贱之分。不过即使成为“律师、会计师、税务顾问和医生”这些由于能够充当“无公民权的阿拉伯人与色列官方之间的中间人”而变成拥有公民权和比较富足的少数阿拉伯人,但也依然只是“住在耶路撒冷,却与周围的当地人脱节,并且永远会被视为异乡客。”不同的表象下暗藏着相同的陌路感,这即是当下以色列阿拉伯人的真实写照。

  随着情节的演变,律师由于嫉妒、猜疑几近导致辛苦经营的家庭与事业面临崩塌的境况,而少年以谎言构建的全新人生也随时可能触礁。当两条平行的人生轨道终于相交后,作者却给了我们一个讶然的“真相”,它可以把你引领到相对浅薄的悬疑反转层面,但是它其实也可以被理解为一种悲观的认知——在耶路撒冷,没有真正的和解。民族的成见、信仰的坚贞,共同搭建起了坚不可催的壁垒。在小说中,看似情感的纠葛导致了冲突的不断升级,其实这是对民族矛盾不可调和的一种折射,律师对妻子出轨行为的猜忌与不安的起因只不过是一张书里夹带的纸条,表面看起来荒诞不经的情节却也反衬出某些阿拉伯的民族性,当然,这种情感的脆弱也恰如整个耶路撒冷的民族关系,就像被阿拉伯少年取代的犹太少年,本来拥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却以自残的方式表达着对命运的抗拒与不妥协性,同样的顽固,即导致了生命的消亡(犹太少年),也催生了和解后的再次爆发(律师)。

  其实《耶路撒冷异乡人》的故事并不复杂,但却是一本信息量非常庞大的小说。它没有直陈战争,也没有渲染冲突,只是以冷静、平淡的笔调讲述了两个阿拉伯男人因为一个女人由平行转而交集的人生,但是却处处透露出一个国家的复杂性:民族之间的芥蒂与仇视,民族内部身份转化后的焦虑。或许这皆源自作为圣地的耶路撒冷,确实无法肩负起家园的重担,所以在耶路撒冷,我们其实都是异乡的孤儿。

  平媒用稿,转载需告知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五):身份的陷阱,孤立的挣扎

  (载于7月28日《南方都市报》,http://epaper.oeeee.com/C/html/2013-07/28/content_1903967.htm,此为原文未删节版)

  《耶路撒冷异乡人》主要内容为,律师事业成功,家庭美满,直到有一天,他在一本刚买的二手书里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笔迹明显出自他妻子之手,而内容则显示出妻子正与一个叫“尤纳坦”的男人幽会。

  实际上,律师的妻子莱拉在认识律师的稍早之前,认识了一个名叫“埃米尔”的阿拉伯裔青年。埃米尔英俊聪明,却非常腼腆而自卑,他讨厌自己的身份和生活,讨厌阿拉伯同胞身上的种种恶习与劣根性。他工作认真勤奋,但其实内心想要逃避一切。莱拉和埃米尔互相吸引。然而在某天的舞会上,埃米尔因为被周围人嘲笑而在中途丢下莱拉羞愤离开后,第二天就辞职并彻底消失了。

  埃米尔刚接手为一个犹太残疾青年做护工的工作,辞去社工之后便用更多时间去到残疾青年的家里为他做护工。这个残疾的犹太青年才是尤纳坦。他因为上吊自杀未能成功而全身瘫痪。

  在不需要照顾尤纳坦的空闲时间中,埃米尔通过翻动尤纳坦的物品而逐渐开始了解到一个犹太人所认识的世界,他尤其被尤纳坦的摄影作品深深打动,便决定拿起尤纳坦的相机,自己摸索着学习起摄影。他开始以尤纳坦的犹太身份重新进入社会,先是以尤纳坦的名字申请了耶路撒冷最好的艺术学院主修摄影,然后更改了邮政信箱,最后甚至更换了身份证,就这样慢慢地将自己变成了尤纳坦。此时距离那次舞会已过多年,莱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莱拉在那次舞会上被埃米尔丢下后落寞地独自回家,第二天给埃米尔留了一张字条,写道:“我等你,你没来,希望你一切都好。我想谢谢你昨天带给我美好的一晚。明天打电话给我?”而这正是律师从那本二手书里发现的字条。

  舞会当晚莱拉回到宿舍时,正好撞上室友的哥哥前来探望妹妹,而这位哥哥正是律师。他对莱拉一见钟情,律师看起来成功而体面,但其实内心充满自卑,身背阿拉伯背景的重负,想要摆脱却越来越深陷其中。莱拉仿佛正是他的救命稻草。

  尤纳坦渐渐走向了生命的真正终点,他的各种器官都越来越频繁地出现问题。尤纳坦的母亲露夏蕾,面对全身瘫痪的儿子多年,终于在尤纳坦的某一次病危警报时,没有抢救他。是埃米尔亲手埋葬了尤纳坦,并决定将尤纳坦所有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他和露夏蕾都想要过全新的生活。

  尤纳坦的所有书都被卖到了书店,其中那本《克莱采奏鸣曲》里,就夹着多年前莱拉留给埃米尔的字条,并且被时常来买书的律师买走,从而发现了一段埃米尔想要终身埋葬的往事。

  律师动用资源多方调查,最终找到了埃米尔,现在的“尤纳坦”。埃米尔对着这个突然闯过来,却对他的过去了如指掌的陌生人,终于说出了所有的一切。

  律师听了埃米尔的故事,明白了妻子对他的忠诚,但是妻子曾经对这个男人动心的事实,始终是律师挥之不去的阴影。律师假装他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然而,在他偷偷去参观埃米尔的摄影展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张特别的照片,是一个女人坐在儿童床床沿上的裸背。虽然没有正脸,但是律师认定,这女人正是他的妻子。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给人感觉是应该到终点了,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矛盾,可是已经不再有后续,一切就这样戛然而止。而这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正是作者想要表达的核心之一:生活的裂缝一旦被发现,就无论如何再也无法视而不见,甚至还会愈演愈烈。故事结束了,生活却没有尽头。

  故事以律师认为照片里的女人是自己妻子这一情景作为结束,其实再适合不过。律师所有的痛苦其实不是忧虑妻子是否红杏出墙,而是作为一个在以色列奋力生活的阿拉伯人,那种从出生就缠绕不去的不被接受、嘲笑眼神、不公正等种种遭遇中产生的自卑;是在通过努力接受了较好的教育,获得了一定眼界之后,自身对阿拉伯文化发生的质疑,是发现西方/犹太文化确实比自己的更加“文明”和“高级”时的痛苦挣扎。

  阅读到全文的中后段时,有时会对律师内心的反复纠结产生一丝厌烦,会怀疑作者是否写作失控。但其实这种内心纠结:对自我的叩问,对妻子忠诚的反复怀疑与肯定,对现实的一再控诉,靠血腥的想像一遍遍发泄愤怒,然后再屡屡以一厢情愿的猜想自我安稳等种种表现,正是对律师这个人应该有的性格刻画。从他认定照片里的女人是妻子这件事,我们可以知道,律师所背负的痛苦自卑深入骨髓,并将一辈子挥之不去。这是他一个人的痛苦,却也是所有生活在以色列的阿拉伯人的痛苦。虽然际遇不同,但是埃米尔和律师在本质上没有区别,只不过埃米尔通过一个偶然的机遇看似成功地逃离了过去的生活。

  作者的强大之处还在于,他在书中并不只是片面地描写了两个阿拉伯人主角的痛苦。虽然全书对犹太人的描写不多,但是通过露夏蕾、尤纳坦,以及埃米尔后来的犹太女朋友诺雅,咖啡馆的犹太老板等人物,全书也鲜明地表现出了即使是看似高阿拉伯人一等的犹太人,他们的痛苦也是巨大的。

  犹太人在社会的各方面似乎都比阿拉伯人享受优待,但是把每一个人都当做个体来看待时,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他们对这种明显的不公正其实深感羞耻,同时对双方千百年来的民族矛盾感到深深的无奈,以及一种无可作为的无力。他们大部分人都想表现出善意,却也认为是阿拉伯人那不可理喻的固执和敌意造成了双方之间根深蒂固的障碍。而在面对西方文化冲击时,作为犹太人自己也不是没有一点自卑的。

  全书并没有交代尤纳坦为什么要自杀,然而全书所萦绕的那种仿佛渗透进耶路撒冷每一丝空气中的深刻悲哀与无奈,很难让人相信尤纳坦完全是由于自身的某种痛苦而选择自杀。

  作者全书想要表达的最核心部分,其实正是两个民族间千百年来的巨大隔阂,他们在想要互相迈进的每一小步上都面临的排山倒海般的困难;而作为生活于其间的每一个人,他们有各自的缺点和可恶之处,也有各自的善良与无奈之处,生活本身已经满目疮痍,而他们每一个人更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这虽各自不同却又本质相同的永恒痛苦。

  这是国内首次引进萨义德•卡书亚的作品,事实上这位作者迄今为止也只出版过三部作品,但是每一部都受到了极大瞩目。2002 年的处女作《跳舞的阿拉伯人》,一举赢得两项文学新人大奖。2006年第二部长篇小说《留待清晨》入围2008 年都柏林文学奖,并即将拍成电影。

  最新这本《耶路撒冷异乡人》甫一出版便横扫各大文学排行榜,蝉联逾30周,荣获“伯恩斯坦文学奖”,并入围“萨丕尔文学奖”决选。作者也因此被以色列《国土报》称作当代最重要的希伯来语作家之一,正式跨入了国民作家的行列。

  和老前辈阿摩司•奥兹,或者没那么老的前辈大卫•格罗斯曼、梅厄•沙莱夫等人不同,萨义德•卡书亚不再把眼光放在民族史诗的主题里,这或许跟他的身份有很大关系——他是一个阿拉伯人,一个生活在以色列、以希伯来语进行创作的阿拉伯后裔。如果你知道另一个更加著名的萨义德——爱德华•萨义德,那么你大概可以猜出来,这两个萨义德都是巴勒斯坦后裔,所以犹太民族史诗注定不会成为卡书亚的菜。

  而这种矛盾的身份,正是卡书亚创作的来源。他擅长冷静的观察,以表面平淡却暗流涌动的文字,反映出阿拉伯人在以色列难以自处的困境,这种困境有时甚至显得荒谬可笑。他的创作不追求宏大,而是把关注都放在了每一个个人的身上,一个具体的阿拉伯人,或者一个具体的犹太人,他们是如何在日复一日的平常生活里,挣扎于每一件或大或小的民族矛盾的具体事件里。称卡书亚是伟大的或许现在为时过早,但是完全不同于之前以色列作家的是,卡书亚不再只看到本民族人民的痛苦和挣扎,他也看到了所谓敌人——犹太人的痛苦和挣扎,单这一点或许就已经让他在某种意义上超越了他的前辈,无论是用希伯来语创作的,还是用阿拉伯语创作的。

  而对于读者来说更难得的是,卡书亚让我们看到了当代耶路撒冷的日常生活。无论是阿拉伯人还是犹太人,在时常充斥电视新闻的阿以冲突、加沙地带、约旦河西岸等名词之外,他们的生活或许和我们没太大不同,他们的故事不是荡气回肠的,不是苦大仇深的,他们在民族矛盾之外,也陷入生活本身的陷阱。我们能够看到,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缺点和可恶之处,也都有各自的善良与无奈之处。作者所描述的故事,其实在每一个社会,每一种文化里都会发生。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这本书是献给每一个生活在偏见、误解和渴望中、生活在孤立与同化的挣扎里、生活在身份的陷阱里的人的。

  还有一点很有意思的是,卡书亚还是美国阿卡西出版社著名的“城市黑色小说”系列中的《黑色耶路撒冷》一书的主编。阿卡西出版社以2004年出版《黑色布鲁克林》为始,陆续将“城市黑色小说”系列扩展至美国其他城市,比如由劳伦斯•布洛克担任主编的《黑色曼哈顿》等,之后又延伸到了巴黎、伦敦、墨西哥城、伊斯坦布尔等世界各地,据说他们也有计划出版上海和北京版。而能够作为《黑色耶路撒冷》的主编,也说明萨义德得到了所谓“主流文化”的认可。不过让我们还是不要以意识形态来评论吧。单就他的写作着眼点是聚焦在对每一个个体的关注,单就他能够对本民族文化和其他文化作出同样毫不留情地批判与讽刺,萨义德•卡书亚的确是与前辈们完全不同的,属于当代和未来的、更世界化的作家。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六):异乡人

  律师接受这西式文化教育,获得以色列居民身份,安定的生活,不愿提起自己的异乡人身份。

  一次偶然的机会,社工获得新的身份,冒用雇主儿子的名字,成为了一名犹太人,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摄影专业,并获得了一定成就。

  一个误会,律师认为自己的妻子出轨了社工。在律师的跟踪调查下,证实出轨只是一个误会。小说的结尾,律师参加社工的摄影展,看到其中一张女性臀部的照片,又开始深信社工的确和妻子又不正当关系。

  两个都是异乡人,对自己身份的摈弃,对高等身份的向往。歧视,深深扎根在他们自己的内心。

  这种歧视体现着文化的差异,社会的不和谐。巴以冲突难以调和,涉及这方方面面,生活的点点滴滴,差异根深蒂固在每个人的心中。战争不仅是一座耶路撒冷城市归谁所有的问题,历史长河中积累孕育的文化信仰都是分歧。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七):歧路

  翻阅此书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细细一想,有点昆德拉《玩笑》的韵味,无论是叙述手法,人物心理,情节发展,都有类似。

  前段时间研究观众心理学,大抵这本书之前貌似听过,读起来,竟有那么一丝理所当然,理所当然是一本好书,一本绝非二流作家的小说。

  因作者是以色列人,书中掺杂太多关于阿拉伯与犹太人之间的种族问题,更有政治、宗教以及经济影响着我对故事的理解。倘若我是个有心人,兴许会大费一番周折,翻经阅典,去搞清楚那个年代关于以色列的政治、经济以及宗教、种族问题,前因后果,发展以及现状,再次品读的话会大有收获吧。可惜我不是。

  同样的,一个章节采用一个人的视角,不同于《玩笑》,此书来回就两个视角,律师以及“尤纳坦”,我更喜欢称其为尤纳坦。故事从律师读到一本书中夹杂一张妻子暧昧的纸条,随后安定平稳的生活从此打破,如《玩笑》,路德维克因一句政治玩笑改变一生一般,如此讽刺。一张纸条,撕裂了夫妻和睦的关系,揭开了各自丑陋的面庞,律师开始疯狂地寻找真相。在寻找过程中不断地挣扎、臆想、猜测、欺骗。

  而尤纳坦,他的问题更多的是体现在他伪装这件事上,异乡人这个称呼又含沙射影出他本身不是属于这个地方这个城市这个身份。在耶路撒冷这个城市充斥着种族主义,尤纳坦的伪装使他备受招待,内心深处却无时不刻不在惶恐着。妓女的儿子,优秀大学生毕业,改名换姓替代他人,又与替换者母亲之间纠缠不清,而他本身,又是一个极其可怜而正常的一个人,泯然众人,谁不曾承载着种种惶恐,不安地活着。

  他有他的故事,有自己的忧虑有自己的小幸福。这本书最出彩的地方在于对各人物心理活动的描写,甚至不能称之为心理活动,而是对于他们本身的描写。真实,贴切,夸张而含蓄,突出一个真实,我想这应该是大家的手笔。正是因为这些字句,让此作在我心中与其他闲杂人等隔离开来,竟有了重读一遍的想法。

  好小说与坏小说,一读便知。难以用言语来标榜,自己体会,无力传达。而近视所读诸如《孔子》《疯子》《熟年》之流吾甚至懒得为之作评。看来公众期待视域确是一项重要指标啊。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八):回不去也走不到

  其实,我不太喜欢给文学书写书评。文学评论对我来说是个太过陌生的领域,我并不擅长把自己的阅读体验写出来,与人分享。对我来说,科技类以外的书籍,他们带给我的体验往往是玄妙的,不可言说的。所以经常我宁可仅仅简单的评论它们是否有趣。

  这是一个讲述矛盾和冲突的故事, 每一个人都建立在矛盾中。以色列的阿拉伯知识分子,穆斯林以色列人,来自异乡的单亲家庭。他人眼中的异族或异类。“我们系的阿拉伯人”,犹太餐馆后厨的阿拉伯打工者们,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孩子们。纠结的故事仿佛还嗅得出古老的阿拉伯风味。那些在严肃和沉重的缝隙中无处不在的轻松的调剂。那些“生活既已如此”的豁达和冷静。

  我喜欢这个故事,所以我一点情节也没提,宁可不评论它,也不干扰诸位的阅读。反正,让我写文学评论,我也写不好,我只能说,作为一个漂泊在异乡十几年的“外地人”,我喜欢这个家伙……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九):“骄傲又自卑”的阿拉伯往事

  上世纪40年代以来,冲突不断、战火频仍、动荡不安一直是对整个中东局势的最佳概括。鉴于种种骇人的恐怖联想,凡与该地区相关的一切都被我们早早地踢入了黑名单。之后,坏印象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从地区波及到民族,阿拉伯人也就成了我们眼中的“麻烦制造者”。阿拉伯裔以色列作家萨义德•卡书亚大概很清楚这一形势,他明白作家的职责就是要以真相纠正常识的谬误,于是以手中之笔为我们记录下阿拉伯人真实的生活场景。《耶路撒冷异乡人》是他的阿拉伯纪事,在其中看不见火药味十足的政局冲突,都是真真切切的生活片段;没有了彪悍无比的复国战士,只有既骄傲又自卑的普通阿族人。

  《耶路撒冷异乡人》的所有变故都来自于一次偶然。爱好文学的无名律师在二手书店买到一本旧书《克莱采奏鸣曲》,没想到里面竟然夹有一张妻子亲手写下的语意暧昧的纸条。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意外的发现最终引发了一系列有关家庭的连锁反应。《克莱采奏鸣曲》讲述一个贵族女子的出轨悲剧,暗暗对应着卡书亚笔下的故事。不过,作者并不像晚年的托尔斯泰那么悲观。卡书亚无意使故事停留在表面的纠葛,所谓的出轨只是律师的臆造,从未真实发生过。从律师的无端妄想,到“尤纳坦”的身份之谜,再到社工埃米尔的现身,这个“狂怒丈夫追踪第三者”的悬疑故事顺理成章地过渡到家国民族的层面。由此拉扯出蛛网一般绵密的阿拉伯往事、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恩怨情仇,既在作者的安排之中,也在我们的想象之外。

  三千年来,战乱、屠杀与和解始终与耶路撒冷相伴相生。1948年起,随着中东战争的逐步升级,以色列人长驱直入,占领了耶路撒冷全城。历史的境遇造就了阿族人今日的地位。如今,占以色列总人口三成以上的阿拉伯后裔只是该国的“二等公民”,他们不仅与人口占统治地位的犹太人脱节,而且永远都被当地人视为“异乡客”。

  现年37岁的卡书亚是一名记者、喜剧作家和专栏作家。与享有世界声誉的犹太作家阿摩司•奥兹、大卫•格罗斯曼不同,他的作品里没有强烈的犹太民族意识。作为出身于三角地带的阿裔以色列人,卡书亚深知“异乡客”的滋味,他还记得第一次到耶路撒冷时被士兵搜查的窘事。但他也懂得如何用黑色幽默来冲淡伤痛、调侃现实。《耶路撒冷异乡人》一反通常的压抑与沉闷,卡书亚调动手里的笔,就像摄影师摇动手中的镜头一样,从远景到近景,从广角到特写。他捕捉到形形色色的阿拉伯人,他们的人生尽管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自相矛盾的。因为归属感与认同感缺失造成的“尖锐刺心的自卑感”,始终折磨着小说的主角们。由此产生的“受害者”情结如影随形,就像烙在囚犯脸上永远洗不去的刺青一样,将他们与犹太人隔开。心理的落差长时间得不到弥补,焦虑也就趁虚而入,成为他们身边永远的伴奏。

  于是,在卡书亚明快的叙述语调中,时时流动着不和谐的杂音。从出生一开始,阿裔以色列人就承受着看不清、摸不到的耻辱,被放逐的心态如鲠在喉。他们时而自卑,时而自傲,既瞧不起自己,同样也睢不起自命不凡的犹太人。在他们看来,阿族人是多么隐忍,多么“宽宏大量”,不仅放任“敌人”在“本来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招摇过市,更不会像别国的兄弟一样动辄采取极端的报复行动。说到底,满腹的愤懑还是敌不过生存的需要。要战胜“敌人”,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然而,要在耶路撒冷生存下来谈何容易。这里从来不是自己的地盘,即使辛辛苦苦地逃出三角地带,住到撒路撒冷,也顶多被看作是“半个犹太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想在别人的游戏里胜出,就得服从别人的规则。为了不至于灰溜溜地逃回三角地带,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遵从以色列主流社会的喜好,丢掉可怜又可笑的自尊心,假装不记得自己才是这片土地“理所当然的拥有者”,低下骄傲的头颅,像小绵羊一样温良谦卑,偶尔自嘲一句“让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成为讲理的邻居”。

  至此,卡书亚用幽默的笔调给出了“最佳”解决方案。他说,要摆脱如此尴尬的局面,只有转变身份。这是他的幽默,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像律师一样少之又少被耶路撒冷主流社会所接纳的精英分子可以靠财富轻轻易易地买来体面和尊严,社工这类穷人就只剩下一条不归路。埃米尔冒险盗用植物人尤纳坦的犹太人身份,也就不足为奇了。至于事前的内心纠结与事后的无穷后患等种种边角余料,也可以算是畸形社会畸形种族关系的副产品了。

  与奥兹、格罗斯曼等文学前辈相比,卡书亚属于少数派。文学将他们联结在一起,在这里,没有人种的区分,只有正面的能量。他们都希望通过写作来促成各族间的相互了解,进而“给中东地区带来和平”。当然,解决和平争端还为时过早,区区几本书不能为畸形社会正畸。不管怎样,这都是一次跨越种族壁垒、打破大墙的勇敢尝试。

  《耶路撒冷异乡人》读后感(十):脸背后的脸

  在读到《耶路撒冷异乡人》之前,我对那座城的生活情景仅有平面化的概念。“巴以冲突”是新闻里横亘若干年的词,与之相伴的还有许多:屯垦、定居点、恐怖袭击……一座无法界定归属的城市,千年的圣城,争端之地,实际居住其中的人们有着怎样的梦想与沉重呢?有时候,小说比纪实作品能提供更多的细节和角度。

  故事的开篇是耶路撒冷城西犹太区上层阿拉伯居民的侧写。成功的律师和他的妻女、工作、装腔作势的友人聚会。生活的走势波澜不惊,如任何一个国家的中上流家庭,倘若不是律师手边的案件具有鲜明的地方色彩:阿拉伯人被控袭击犹太人,惟一的获释机会是让被告和以色列公民囚犯交换。同样带指向性的是律师的记忆和闪念,学生时代在检查站的遭遇,和犹太咖啡馆老板之间的心照不宣。他是夹缝中的存在,受过高等教育,亲人、朋友和大部分委托人全是阿拉伯人,然而他住在犹太区,说一口流利的希伯来语,让小孩上种族混合的学校。他出于对异文化的渴望和畏惧读了许多英文作品,也不欠缺自我嘲讽的能力。“他们好像把孩子送到了异国文化的核心去当间谍。”乍看平静美满的日子背后,律师对妻子的情感在淡薄和厌倦之间游走,直到他在刚买来的二手书里发现一张明显出自妻子手迹的“恋爱字条”。妒忌打碎了斯文的外表,律师忽然显示出他是个多么传统的阿拉伯人,几乎是个女性仇恨者。

  平行叙事的另一面用的是第一人称,“我”叫埃米尔,是个勉强在耶路撒冷过活的阿拉伯人社工。埃米尔刚从大学毕业,帮人戒除毒瘾的工作收效甚微,同事们的嘲笑之中,惟有女实习生表现出善意的温暖。如果说律师的生活品质和他在西方国家的同行们并无太大区别,住在没有暖气的房间里的埃米尔所在的像是另一个耶路撒冷。在那个耶路撒冷,身为阿拉伯人,意味着在咖啡馆只能做洗碗工,当不了侍者;某些学校为了显示平等,会在每个班级招收一名阿拉伯人,而他们无可避免地成为犹太学生的谈资。埃米尔偶然得到的兼职是照顾一个年轻的犹太病人,躺在阁楼里的植物人尤纳坦。漫长的相处过程让埃米尔从物件拼凑出了尤纳坦的过往。将于多年后暴露在律师眼前的字条第一次出现在埃米尔的眼前,给他希望和不安,但比起恋爱,年轻的他有更重要的课题,那就是生存。

  同一个城里的几个人的命运就这样被一张字条串联起来。奄奄一息的犹太男子,最需要的不过是一张床的阿拉伯青年,嫁给律师仍维持每周一次社工工作的阿拉伯女人,以及她因为嫉妒而濒临失控的丈夫。这不是一个三角恋爱的故事,其本质在于“人的身份”。在那个城,身份是可以被建构的。正如律师一早发现的,“所有的边境警察、安全警卫与警员绝对不会拦下穿着打扮看起来比他们自己身上衣物要昂贵的人。”律师靠勤奋和按部就班打造了他的社会身份,但在内心深处,他一直是三角地的农民,把妻子看做财产而不是有独立思维和感情的人。埃米尔准备靠冒险赢得另一重不属于他的身份,其结果很可能致命。律师的妻子是不戴面纱的现代女性,却把心灵藏得隐秘。一层层伪装随着故事的进程被剥落,每个人的真实面孔浮现出来,层叠的节奏是类侦探小说的形式,吸引读者追看。这是个只可能发生在耶路撒冷的故事,其中充满太多的非典型偶然,隐喻着身处其中的阿拉伯居民的困境。作者萨义德·卡书亚的绝妙之处在于由人的处境下笔,写妒忌的丈夫和流离的青年,读者无论国籍和文化背景,都能理解个中的“求解脱”。而更妙的在于他精准地捕捉到“脸背后的脸”,那是人的本质,是种族、环境与际遇共同铸造的,你可以用这样或那样的面具作为遮蔽,直到命运击落所有伪装,邂逅发生,情感暴露,你呈现出别无选择的你自己,并讶异地认出那是个漂泊的异乡人。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