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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场读后感10篇

2022-04-05 03:30:13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候场读后感10篇

  《候场》是一本由[英] 西蒙·安纳德著作,新星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88.00元,页数:320,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候场》读后感(一):原来你们都在这里

  我好像从来没说过,其实我曾经是一名娱乐记者。

  读书时找实习,本来想随大流跑时政,当时正好两会,没有实习名额,问我是否愿意去娱乐部,手舞足蹈答应。冥冥中命运之手把我放到了我本该去的那个位置。毕业后也在一家报纸跑娱乐,电影、电视剧偶尔的演出、文化活动都归我。那段时间真的挺开心的,工作内容就是看这些,全是自己喜欢的。

  所以对手边这本《候场》是发自本能的喜欢。里面有太多当年陪我度过漫长时光的英剧演员

  仔细翻过后,却发现这样一本纵跨二十几年,拍遍伦敦剧场上场前三十分钟的摄影集,重新有了几个维度。

  一是演员在剧场的某个瞬间。曾经在后台采访杨丽萍,一个小记者对一个大明星,我的心理并没有特别对等,虽然所有的学习都告诉我,采访对象与记者之间是平等的,但很多时候,无论在气势还是资历,总会出现不平衡。杨丽萍,有太多资料可查询,似乎所有想问的她都已经说过。

  那次采访基本都不能算聊天,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她话,观察她在后台如何调教她的演员。然后写出一篇侧写。在看到那样的她之后,再来看舞台上的“孔雀”,发现的确还蛮不一样。或许就是大家说的星光。其实那些特别了不起的演员,在台下依然非常抓人眼球。

  这也是看《候场》的乐趣之一,有时候发现这个人完全不认识,就是莫名觉得抓人,搜索一下名字恍然大悟。皮相背后的灵魂或许总是有那么一点用。

  第二个是时光。人们总是禁不住寻找熟悉的面孔,汤姆·哈迪、小本、大魔王,他们的作品充斥了我的人生。有时想想多奇妙啊,这样一群陌生人,演绎的悲观离合,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最终影响我们的人生。这是别人的时光,却又属于自己,是一种很美妙的痴缠。做娱乐记者会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年底盘点完全以电影来论,人生与他们卡在一起。

  所以我总会想起,某个午后,炒一个菜,吃着饭,看老友记的时光,犯罪心理、演播时刻、皇家律师、新闻编辑室等等。如果说白乐天元微之这些人的共同回忆是大慈恩寺的牡丹花、乐游原的阳光,那么今天的我们,可能就是共同煲剧吧。

  最后是人生。大家常说戏梦人生,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我们对他们的角色如数家珍。伏下身子,开始搜索每一个人的人生,才重新发现那些角色背后的人。与角色对照,会有奇妙的错位感。

  同样演艺圈这样光鲜的世界,候场这样辉煌踊跃之时,在我们观者心里却有着三六九等。这种等级是“星光”。有些人在网络世界没有什么痕迹。但是在那一刻他们又是平等的。或者说在这本书里,他们彼此对等,缺一不可。

  再换个角度,我的搜索标准是电影、电视剧,我的眼界,而这本书所拍摄的地点是剧场后台。他们在的是另外一个平行的广阔领域。在我这里,汤姆·哈迪是大明星。但是在热爱舞台剧的人心里,可能并非如此。同样,演员背后那些更多默默无闻的人呢?甚至在文学史中鼎鼎大名的编剧,在此刻似乎又都让位给了明星。

  所以名利是什么呢?

  在这一刻,八卦又算不了什么。那种逼迫你面对人生的摄影反倒重新浮上了表面。或许这也是候场之意。

  不过对我来说,更堪回味的可能是对照这些书中剧名搜罗剧本。我比着找了契诃夫的《海鸥》,文词的韵律感超越了一幅幅图片。还想啰嗦一句英国人的温情,他尽量将家族、母女、父子、夫妻呈现在同一页面。我这个八卦人想的却是,舞台、人生怎样过都好,在线下,某一刹那总会重逢。有喜相逢,也有前妻前夫这种陈情旧事。

  《阳光姐妹淘》里有一幕,女主角走回到十几岁的自己身边,她伸手楼主她的肩膀,安慰那个当时悲伤到不能自已的自己。

  在那个时刻,其实真的有穿越或者异度空间这回事吧。

  好了,下面是我最想说的那些演员的故事,希望你喜欢听。

  小本和萝马拉·嘉瑞,两人合作过《演播时刻》,当时这部剧与《新闻编辑室》大概同时的,讲bbc早年的故事,带着点儿侦探的色彩,女主当时很喜欢007的侦探小说。很奇怪,小本不喜欢女生,但是他们两个在剧中很有戏感。女主后来还演过《绛红雪白的花瓣》,维多利亚时代一个妓女的一生,原著小说中文版今年出的。

  玛克辛·皮克,超级热爱她的《皇家律师》,基本被我归到罪案题材。每个国家的犯罪题材的剧还是有非常大不同的。美剧里除了《真探》,最习惯的还是犯罪心理那种一集一个案子。韩剧热爱《信号》,总是特别戳人心。日剧legalhigh又完全不一样的节奏,大搜查、boss什么的,还有喜感在。英剧在这里面最不一样,《白教堂血案》我最喜欢,估计暗黑、cult的缘故。另外《皇家律师》的英文名字是silk,又名丝袍。但是若用度娘搜索,嗯,你会发现是女性向的啥片……

  艾米丽·沃森,最近看到她在《波特小姐》中,演一个女配角,太夺目,比女主都好,手欠搜了下名字,发现竟然是她。最喜欢她在《她比烟花还寂寞》中,那首曲子有段时间常常听。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电影整个的感觉仍然能随时唤醒。左上角得大卫·田纳特属于《神秘博士》军团,第十任,两人拍过一部冷门剧叫《政客之夫》。

  人人都爱科林·费斯,不过我对达西先生与伊丽莎白的爱情一直没有特别深的触动,反倒是《理智与情感》更得我心。《候场》中惊喜地发现了伊丽莎白的扮演者詹妮弗·艾莉,据说两人曾假戏真做过。有意思的是詹妮弗·艾莉的母亲罗斯玛丽·哈里斯也出现在本书中。这就有点儿像在书中发现李晨、李小璐、李小璐母亲张伟欣,当然这样比方也不太好。毕竟1995版达西先生和伊丽莎白地位不可撼动,而且科林·费斯这位老牌英伦演员的也非李晨可比的。

  《布莱克书店》中的女主角也在书中。她后来还演了《戏里戏外》,是《老友记》中的joey生活的延伸。

  伊丽莎白·麦戈文,她是唐顿庄园中的妈妈,也是《美国往事》中面条的女神(成年后),她好像一直那么美。据说她的祖父是探险家,可能是印第安纳琼斯的原型。和她一样总是那么美的,在书中还有很多。

  《两生花》的女主角,伊莲娜·雅各布,超级惊艳。但是完全没有认出。

  《新闻编辑室》的女主角,麦肯兹,永远那么美,时光根本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海伦·米伦,只能说人生啊,总有演女王的时候。

  现在进入八卦时段,朱丽叶特·刘易斯,前男友布拉德·皮特。《天生杀人狂》中的女主角。约翰尼·李米勒,前女友安吉丽娜·朱莉,《基本演绎法》男主角。看这俩人会觉得,朱莉的审美挺固定。皮特前前妻安妮斯顿没有出现,但是《老友记》中的罗斯在啊,应该是在伸展身体。

  加里奥德曼和他的前妻莱丝利·曼维尔都在书中。后者与丹尼尔·戴·刘易斯演的《魅影缝匠》据说要引进上映。我喜欢她在《又一年》中的表现。

  拉尔夫·费因斯,《英国病人》男主角。他的前妻阿莉克丝·金斯顿,国内影迷亲切喊她宋飞,参演过急诊室故事、神秘博士。两个人都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生人,离婚后,拉尔夫·费因斯与弗兰西斯卡·安妮丝在一起,后者比他大十八岁,两人1995年开始,2006年分手,弗兰西斯卡曾在哈姆雷特中饰演费因斯的母亲。书中的照片是她1987年出演契诃夫《三姐妹》时的一个背影,还是蛮绝代芳华的。

  费因斯《英国病人》中cp,克莉丝汀·斯科特·托马斯也在本书中,出现高达三次,一次是2003年的《三姐妹》,剩下两次均为契诃夫的《海鸥》,2007年。

  《海鸥》这出戏也非常神奇,契诃夫说是四幕喜剧,但是作为一个普通读者,真的很难看到喜。按照扮相,克莉丝汀演的应该是阿尔卡基娜,那个女演员。书中出现了几个不同版本的《海鸥》,同为2007年版的还有凯瑞·穆里根,按照扮相,她应该是札列奇娜雅,阿尔卡基娜儿子喜欢的那个地主的女儿,也是剧中的线索人物,她与阿尔卡基娜可以说是一个对照人物。书中还有另一组《海鸥》1985年版,约翰·赫特,他常在各种电影中饰演配角,他长得与伊恩爵士很像,常常混掉。两人还一起拍了一张照片,以正视听。看他的打扮,可能是《海鸥》阿尔卡基娜那位作家情人。

  接下来是最想八的一位女演员,娜塔莎·理查德森,她的扮相应该是和很多年后凯瑞·穆里根一个角色。她曾经拿过托尼奖,《欲望号街车》中演过布兰奇,此剧最出名的版本是费雯丽与马龙白兰度的电影版。娜塔莎1985年这版《海鸥》中认识了第一任老公罗伯特·福克斯。

  我最喜欢她在《天生一对》中的表演,那是林赛罗翰小时候拍的一部儿童片,一对双胞胎分别养在英国美国,因为夏令营相遇,闹出很多趣事,后来呼唤最终让父母复合。娜塔莎在片中演那位美妙的妈妈,超级美。

  娜塔莎的第二任丈夫是连姆·尼森,《辛德勒名单》中的男主角,两人1993年排演尤金·奥尼尔的《安娜·克里斯蒂》时相识。可惜的是2009年,娜塔莎滑雪中遭遇意外事故,脑部受伤,医治无效已经去世。

  娜塔莎出身英国著名的戏剧家族——雷德格雷夫家族。《候场》非常有心地将娜塔莎与她的妹妹朱莉·理查德森并排放在一起,翻过去则是娜塔莎的外婆以及妈妈。和他们隔着相望还有娜塔莎的表妹以及舅舅。若将这个家族的女性摆在一起,会发现他们长相如此相似,又各自有不同的美。他们的妈妈瓦妮莎·雷德格雷夫年轻时投身于各种社会运动,娜塔莎三岁时父母离婚。她的父亲是英国“新浪潮”导演托尼·理查德森。两人当年的离婚案曾名噪一时,瓦妮莎将丈夫和与丈夫有私情的法国女演员让娜·莫罗一同列为被告。

  值得一说的还有娜塔莎第一任丈夫罗伯特·福克斯,这也是英国的演艺世家。他的兄弟、侄子侄女都出现在此书中。爱德华·福克斯、艾米利雅·福克斯(《钢琴家》中的女主)、劳伦斯·福克斯。

  书中这样错综复杂关系的还有挺多。詹姆斯·贾格尔,有一个著名的姓氏,他爹的确是滚石主唱米克·贾格尔,他的母亲杰瑞·夏尔,也在此书中。美国超级名模,和米克·贾格尔分手后,现在与报业大亨默多克在一起。

  马丁·辛有一个超级不省心的孩子查理·辛,《好汉两个半》的男主,颇有喜剧天赋。朱迪·丹齐和丈夫迈克尔·威廉姆斯在一个跨页,我让朋友拼成一张照片,她的老公藏在镜子中,如果仔细看,迈克尔梳妆台上还有他妻子的照片。托比·斯蒂芬斯与妈妈玛吉·史密斯在一个跨页,后者是《唐顿庄园》中的老夫人。西内德·库萨克和索查、凯瑟琳这些都叫库萨克的人在一个跨页。她是杰瑞米·艾恩斯的妻子,杰瑞米则是拿过很多奥斯卡的男人。

  还有一身疲惫的“贞德”安·玛莉·杜芙,前夫是詹姆斯·麦卡沃伊,《赎罪》里那位超帅的男人、年轻的x教授,人称“一美”,两人去年结束的九年婚姻。

  琼妮·威利是书中意外之喜,她竟然拍过《乱世佳人》续集书《斯嘉丽》。高中时痴迷《飘》,后面的同人小说一样买来看。费雯丽和奥利弗自然不可能出现在书中,但是奥利弗的影响无处不在,他的朋友、朋友的后辈,还有他对戏剧的贡献。嗯,还有一点,他第三任妻子琼·普莱怀特也在书中出现了。永远不要小瞧书中的任何一位爷爷奶奶,他们身上的故事绝非那些简单搜索引擎可以搞定。

  搜索这些演员,还有一个感受,很多戏剧演员都曾出演过哈利波特系列,当然这主要因为这是一部英国电影、人物角色众多,英伦演员多有出演戏剧经验。但是另一方面,还说明一个问题,哈利波特风靡全世界,这些有演技的演员太重要。这种传统感很有意思。若再扒拉一下,会发现莎士比亚、简·奥斯汀、神秘博士、魔戒基本笼络了绝大多数老中青戏剧演员。

  如今我们总在说演员的诞生,演技是什么。说到底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气场。中国的戏剧、电影、电视剧可以输出的是什么?古典的《红楼梦》正的、反的、邪的,应该怎么拍呢?

  另外一个收获就是,好多配角以及自己的无知。很多音乐剧大拿、戏剧大牛。不过因为目前他们没有参与我的“人生”,暂且放过。回头慢慢八。另外就是大家都太熟悉的也不放了,什么卷福啊,加里·奥德曼啊,哈利波特啊,蒂姆·罗斯啊,抖森啊,蜘蛛侠啊,太多太多,都在哪。最后给大家看看,《敦刻尔克》中那位海军军官年轻时候的样子,真是帅到老啊。

  《候场》读后感(二):这些大明星的照片是怎么拍下来的? | 腾讯文化电话访谈

  凯特·布兰切特 《谁为我伴》 1999年

  奥兰多·布鲁姆 《欢庆》 2007年

  拉尔夫·费因斯 《科利奥兰纳斯》及《查理二世》 2000年

  凯特·布兰切特、科林·费斯、裘徳·洛、奥兰多·布鲁姆……你见过这些大明星年轻时的青涩模样吗?你见过他们临上台时的样子吗?

  这些珍贵的时刻,都被一本摄影集《候场》记录了下来。摄影师西蒙·安纳德用二十五年时间,在英国各大剧院的后台拍下了这些照片。2017年底,《候场》的中文版问世。

  西蒙·安纳德拍摄的,主要是大幕拉开前的三十分钟,即英国戏剧业术语中的“候场时间”(The Half)。这是演员酝酿演出状态的关键时刻,闲杂人等必须离场。“候场是紧张而脆弱的,如果把表演比作信仰,那么这半个小时就是演员向角色的飞升。”英国著名戏剧制作人迈克尔·卡斯特夫如是说。

  近日,腾讯文化对西蒙·安纳德进行了电话专访,以下为采访内容。

  抓住演员开场前的“脆弱”一刻

  腾讯文化:听说“候场”这个拍摄计划启动时,你还不是专业摄影师?

  西蒙·安纳德:对,开头的五年我在剧院打杂。那时我会走进化妆间介绍:“我不是专业摄影师,但能不能让我拍几张?”

  实际上,我所寻找的不过是男人和女人的影像,而他们恰好是演员,恰好喜欢化好装,在夜晚演出。

  米歇尔·戈麦兹 《阴道独白》 2002年

  加里·奥德曼 《一本万利》 1987年

  露丝·威尔森 《小市民》 2007年

  萨弗隆·巴罗斯 《女孩儿们》 2005年

  腾讯文化:你是从何时开始关注化妆间的?这里都藏着什么“秘密”?

  西蒙·安纳德: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很少拍化妆间,因为觉得它和拍摄无关。但后来我意识到化妆间很有故事,读者对此也很感兴趣。

  有时演员会把化妆间布置得像家,特别是在伦敦西区那些古旧、浪漫的剧院。而在一些地方,化妆间是公用的,缺乏个性,比如英国国家剧院。那里像是工厂,常有三四场戏同时上映。

  化妆间里会有什么呢?如果有人要演英国首相丘吉尔、撒切尔夫人或查尔斯王子,他们的朋友和粉丝会寄来与戏剧主题相关的东西,比如明信片,他们会把它贴在镜子旁。有时他们也贴家人的照片和第二天的安排。化妆间展示了演员的私人生活。

  腾讯文化: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化妆间对即将上台的演员意味着什么?

  西蒙·安纳德:化妆间是心理谈判(psychological negociation)发生的场所。演员上台前的三十分钟里,一定会经历这些。他们已经在排练时做了充分的准备,可能已经演了几十遍,但对那天晚上能否演好,也许不太有把握。这种不安感可以被理解成“脆弱”。当他们在我面前展现这种真实情绪时,我们就变得亲近了。

  有趣的是,戏剧内容越严肃,越伤感,化妆间的气氛可能就越轻松,演员会开各种玩笑。反过来也是如此,如果演喜剧,他们在化妆间可能会很忧郁。这种矛盾对我充满吸引力。

  安德鲁·加菲尔德等 《势不可挡》 2006年

  罗温·艾金森 《书呆子》 1984年

  夏洛特·兰普林 《假机密》2004年

  腾讯文化:拍很有个性的演员时,你会紧张吗?

  西蒙·安纳德:如果拍的是我曾经的偶像,我会紧张,比如拍“憨豆先生”罗温·艾金森时。夏洛特·兰普林也让我感到紧张,世界上最棒的摄影师都给她拍过照。我给她拍照时,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她很专注,基本忽略我的存在。

  腾讯文化:你会预设拍摄场景吗?

  西蒙·安纳德:肯定不会。这有点像是爵士乐演出。一场真正好的爵士乐演出是即兴发挥的。拍摄前,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凯特·布兰切特没让我离开,而是拿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凯特·布兰切特 《谁为我伴》 1999年

  腾讯文化:《候场》的封面是凯特·布兰切特为《谁为我伴》备场时的照片。为什么选它?

  西蒙·安纳德:它是我这本书中最精彩的照片,呈现的是凯特·布兰切特和她即将出演的人物之间的戏剧化冲突。凯特·布兰切特要演的是一位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社交界女主人,这可能让她回忆起了自己的经历。

  当时我走进了凯特·布兰切特的化妆间。很开心的是,她没有让我离开,而是拿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在我拍下的这张照片中,她非常美。

  拉尔夫·费因斯 《科利奥兰纳斯》及《查理二世》 2000年

  腾讯文化:拍拉尔夫·费因斯刮胡子的时候呢?当时是怎样的情景?

  西蒙·安纳德:当时原定的演出地点在装修,他们不得不转移到一个临时剧院。演出是下午场,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落在正在刮胡子的费因斯脸上。我决定拍下这个场景,于是请他停几秒钟。拍完后,他继续刮胡子。

  这张照片有象征意义:费因斯的侧脸像是显现了,又像是没有。这来自我对他个性的理解:他不喜欢采访,不喜欢拍照。我想,大概用了十五年时间,他才同意接受我的拍摄。他是那种特别小心翼翼保护自己隐私的英国男人,不怎么喜欢宣传。

  裘德·洛 《可惜她是个婊子》1999年

  腾讯文化:裘徳·洛在《候场》中的照片充满了诱惑性,不是吗?

  西蒙·安纳德:当时裘徳·洛充满了魅力,每个人都很喜欢他。那张照片仿佛在说,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他有无限的机会、无限的可能,前途无量。

  是的,在照片中,他有点搞恶作剧的味道,充满诱惑性。当时他还在扮演《仲夏夜之梦》中的精灵,但他的感情经历其实有很多坎坷,出演那样的角色,对他而言并不容易。

  科林·费斯 《孤独之路》 1985年

  腾讯文化:书中还有一张科林·费斯的照片,看上去是抓拍。

  西蒙·安纳德:这张照片拍得很仓促,完全是凭直觉。当时科林·费斯很年轻,但已经具备了明星潜质。

  我大概比较擅长发现明星。科林·费斯这个例子让我明白,我可以在演员事业起步之初记录他们的状态。

  伊恩·麦克莱恩 《切除》 2006年

  腾讯文化:在你的镜头中,伊恩·麦克莱恩显得很疲惫。你是怎么拍到这张很本色的照片的?

  西蒙·安纳德:他当时很忙,刚在南斯拉夫拍完电影就飞回伦敦演戏。他说觉得很累,需要休息,我说可以。我不会要求演员特意配合做什么,要知道,演员休息本身就是一个故事,于是我拍下了这张照片。他没有刻意摆造型,我很喜欢这张照片的自然。

  马 《一千零一夜》 1998年

  腾讯文化:书中还有一张《一千零一夜》中的马看报纸的照片。按下快门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西蒙·安纳德:在某种程度上,演员是代表人类本性的原型。在这匹“马”身上,你看不到人性,但你知道他是人,因为他在看报纸。这个场景很好笑,也很有讽刺意味。很多演员成名,是因为演了一个很有名的角色,比如神探福尔摩斯和哈利·波特。他们被观众视为福尔摩斯和哈利·波特,但他们其实也演别的,他们希望观众把他们和他们所扮演的角色分开。这张照片就有这样的寓意。

  演员已经是新时代的牧师

  腾讯文化:你曾经表示,英国摄影家比尔·布兰德的黑白摄影对你的影响很大。具体来说,他给了你怎样的启发?

  西蒙·安纳德:比尔·布兰德的肖像摄影对我影响最大。他给我的启发是,即使不喜欢某人,也可以让他看起来具有某种吸引力。举例来说,你可以通过拍一个演员照镜子的样子展示他的自负,当你把这样的照片拿给他看,他也会喜欢的。

  拍照一定要有批判意识,摄影师要坚持诚实和正直。这是我从比尔·布兰德那里学到的。

  艾思琳·奥沙利文 《朱莉小姐》 2000年

  伊莲娜·雅各布 《小鬼长大了》 2000年

  迈克尔·潘林顿 《罪与罚》 1983年

  腾讯文化:说到照镜子,在你的作品中有大量的镜中人像,有时一个人会出现在几面镜子中。你为什么喜欢频繁使用镜子这个道具?

  西蒙·安纳德:有两个原因。第一,这样一来,对拍摄对象的“注视”就是间接的,不用将相机直接对准他们。第二,一个人在注视镜子的时候,不得不直接面对自己。我认为值得拍摄的,就是拍摄对象与他们脑海中的自己的关系。

  腾讯文化:有人说,伦敦的剧院是整个地球上最繁忙的剧院。作为一个戏剧爱好者,你认为在英国的大众文化中,戏剧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演员呢?

  西蒙·安纳德:我认为所有“讲故事”的手段都很有用,它们能告诉人们如何生活。在以前的英国,宗教告诉人们面对道德危机时应该如何反应,但宗教已经衰落了。在今天,主要是电视、电影和戏剧在告诉人们应该如何反应、如何生活,尤其是电视上的肥皂剧,而演员则具备了一种新的力量——因为在讲故事,他们的力量甚至超过了传统的牧师。

  我不知道演员是否应该是拥有这类力量的最合适人选,因为他们不过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这些故事不是他们写的,他们只是在传达。

  腾讯文化:迈克尔·卡斯特夫认为,你的作品几乎可以称之为人类学研究。对此,你认可吗?

  西蒙·安纳德: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人类学研究是对社会和文化现象的客观研究,而我的作品是主观的,是关于情感的,是我和演员共同创作完成的。这和人类学研究有很大的不同。

  我感兴趣的,是演员化完装那一刻的所思所想。在那一刻,他们的那种感觉独一无二。

  腾讯文化:听说《候场》的续集将在今年10月出版,它有什么不同?

  西蒙·安纳德:《候场》是黑白照,带点忧郁,古典而怀旧。续集是彩色的,更加鲜亮。在续集中,我还会把同一个演员10年前、20年前甚至30年前的照片放在一起,观众可以看到他的变化。凯特·布兰切特已经同意为这本书写序。

  转自:腾讯文化

  《候场》读后感(三):奔四而去

  作者:静琳

  上周末,我和许多同学一样,参加了读库十二周年年会,并和所有八零后里最老的那拨人一起,接受了一记当头棒喝:“最大的八零后已经快四十岁了。”

  近年来,与此类似,因为时间流逝、年岁渐长造成的紧迫感——或许还夹杂些窘迫感吧——并不少见,新闻中早把1988年出生的人称为“中年妇女”,像“不要成为油腻的中年人”这样的文章更是一波再一波地提醒着跨过三十岁的每一个人,不小了,别再儿戏,你的人生已过半。

  恐怕六哥自己也不记得,2015年上半年,读小库推出在即,一次车公庄肯德基秘密会谈中,他曾那样警醒我:科学进步了,以后人可能不止活到六七十岁。你想想,假如一个人能活到一百二十岁,那么六十岁才是人生的半程,所以千万不要年纪轻轻就放弃进步,时时刻刻都要记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后来,他读了商学院,时常把我们这些文科生甚少触及的理论带回来分享传播。而我改行做了童书编辑,以新的形式跟文字打交道,时时挫败,又时时从挫败中带着满满鸡血站立起来。

  对于一个快四十的人来说,过去这两年,白驹过隙间满是惊涛骇浪,就好像在人生后半场即将开始之前的一次漫长候场。非常凑巧的是,此次参加年会,除了被棒喝,我还收到了另外一份礼物:一本就叫《候场》的书,一本让我嗷嗷待哺一年有余的摄影集。

  摄影集正面长这样。

  最近火热的一档综艺节目中,反复提及成为好演员缺不得“信念感”,即想说服别人之前,有没有先让自己相信,角色有没有先在自己心中立住。在这本摄影集的代序中,提出了一个与信念感关联颇深的概念,“过渡空间”。

  过渡空间,不独指某个特定空间,泛指舞台戏剧演员在等待演出开始之前那三十五分钟内所处的空间之集合,既可能是好几个人挤在一起换装的屋檐下,也可能是静谧的独立化妆间一隅。之所以认为它与信念相关,正是因为无论这个空间具体为何,每个演员都是在这里找寻舒适安全的感觉,完成对所饰角色的最后修整添补。它正如一条既光明又黑暗、既笃定又紧张的心理通道,两头分别连接着现实人生与虚拟舞台。

  1982年,即将迈入二十八岁的摄影师西蒙·安纳德正是进入了这样一条通道,开始了一场至今尚未停止的记录,用镜头捕捉住一众舞台及戏剧演员后台候场时的状态。在那或宽敞或逼仄、或冷清或喧闹、或私密或开放的空间里,等候上场的各路角色做着最后的准备,肉体上的、精神上的。而安纳德的镜头静置在侧,观察这种令他心醉神迷的酝酿过程。他的记录方式被认为是“满怀同情、了解和信念”,也正因为此,他的镜头成为每个被拍摄对象的同伴,和他们一起走过一段极其私密的旅程。

  纵观这本收录了三百余幅作品的集子,你会看到许多鲜嫩年轻的面孔。

  十八岁的“哈利·波特”等待上场。

  二十三岁的本·威士肖准备登台挑梁主演。

  这是1984年、刚二十九岁的“憨豆先生”,实则“憨豆先生”这个角色要到1991年才正式诞生。我们的责任编辑洪韵说,看了很多次,忽然发现旁边是灯泡,不是憨豆先生拿着手电筒。他为何有此“眼花”,翻翻书就能了然。

  二十九岁的丹尼尔·戴-刘易斯在英国国家剧院后台,三年后他才凭借《我的左脚》同时摘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及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男主角奖。

  当然,也不乏许多收藏着丰富人生阅历的脸。

  五十七岁的老牌英国演员琳塞·邓肯,谁能说得清,这是她第几次在开场之前貌似轻松慵懒地凭栏?

  同样的,我们也无法确知,既演过维多利亚女王、也扮过伊丽莎白女王的朱迪·丹奇为何在六十八岁,即将上台演出《皇室家族》之前这样对镜大笑?

  这张照片里的安东尼·霍普金斯已经四十九岁了,还得再过五年,他才凭借在《沉默的羔羊》中的惊人演出震慑影坛。

  此时的拉尔夫·费因斯三十八岁,四年前凭借《英国病人》夺得奥斯卡小金人,和比他年长十七岁的女演员弗兰西斯卡·安妮丝之间的忘年恋情此时还没有结束。他们因为出演莎翁名剧《哈姆莱特》坠入爱河,而照片里的费因斯正准备登台出演另一部莎翁历史剧《理查二世》。

  相信你已觉察,这些面孔既不同,却又相同。不同在于,每个人在面对那份惶惑不安的未知时呈现出来的状态形色各异;相同在于,无论现实生活中的他们已来到人生的哪个阶段,在被捕捉的瞬间,他们都置身于同一场域——一场好戏就要上演,得暂时收起现实中的那个“我”,接受角色的浸染,拿出全副生命成为舞台上的那个TA。由此,这本集子中的每张脸都在这一瞬,以不同的方式绽放出同等的勃勃生机,与每个人的实际年龄、实际际遇再无干系。而这种力量,或许正是我们每个人都无比贪恋、称之为“年轻”的那个东西。

  曾有一篇名曰《青春》(Youth)的小文章这样去定义“年轻”:

  “In the center of your heart and my heart there is a wireless station; so long as it receives messages of beauty, hope, cheer, courage and power from men and from the Infinite, so long are you young.”

  人人心中皆有一根天线,靠它接收有关美、希望、欢愉、勇气和力量的信号,若是这根天线保持灵敏,便可跨越时间,永远年轻。

  再回想那声棒喝还有那次会谈,四十也好、六十也罢,人生的半程何时启程或许真有个客观的起点,然则会不会此后尽是下坡,决定权全在你手。想保持敏锐的代价不菲,须得时时次次努力迎向改变,永不放弃磨砺自己。这也正如同那些我们唯恐避之不及的油腻中年人,又岂是时间一到,便在一夕之间自动自觉变得含糊肥滑起来?

  来到人生下半场大戏就要开始的边上,你我都走入了那条既光明又黑暗、既笃定又紧张的通道,你可有在心中反复掂量着你即将扮演的那个人,并做好了要为之贡献上全副气力的准备?

  谨以此书及此文致所有就要奔四的男男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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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美好的达西先生。

  《候场》读后感(四):西蒙·安纳德 x 读库 访谈录

  《候场》,英国摄影师西蒙·安纳德的一本摄影集。

  自1985年开始,西蒙就有意识地进入戏剧舞台的后场,拍摄大幕拉开前那些演员的状态。在采访中,西蒙多次表示,他一直将所谓的明星当作职业演员对待,他关注的是他们身上的职业性。在一个自我身份与马上要进入的那个舞台角色之间的过度地带,他们在身体与意识上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换句话,演员是一个手艺活,而西蒙要做的是记录那三十分钟里他们的头脑风暴最后呈现在现实中的样子。

  所以我们能看到要演哈姆雷特的演员可能必须沉浸在某种情绪中,有些随意地抽着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活。

  为了解西蒙的“候场”状态,读库通过邮件采访了他,这是西蒙对一些问题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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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最具戏剧张力

最近这几年,你是否还在继续拍摄“候场”?完成第一本书(《候场》英文版于2008年出版)花了二十五年时间,之后我也一直在拍摄“候场”。续集已经准备了十年,预计在2018年下半年出版。这么多年来,除了候场,你是否拍摄过戏剧的其他瞬间,比如谢幕?虽然我也拍摄过幕间休息和谢幕时刻,但演出开始前散发的能量才是最有趣的。这段时间最具戏剧张力,演员处于最脆弱的状态。表演结束后,张力消散,尖锐感也就随之削减了。属于摄影师自己的“候场”是什么样的?好问题……某种程度上说,摄影师有属于自己的“候场”。我以内心的“意愿”驱使自己来到化妆间门前,但门一打开,意愿便被抛到脑后,直觉占据上风。我开始探寻屋内的氛围,而这氛围是不受我控制的。这里不是我的工作室,而是属于演员们的空间。拍摄时有必要认清这一点。如何取得演员对拍摄的信任?通常来说,和演员的经纪人沟通好后,如果演员同意被拍摄,他们都会比较配合。他们信任我,才让我进入后台。我的目的不是取笑、讽刺他们,或是掠夺些什么,我跟他们是一伙的。我试图展现他们工作的状态,他们如何严格自律以日复一日演出同一部戏剧。戏剧是个手艺活儿,其价值在如今的数字时代愈发显著。

  他们转换身份的准备时间

拍摄之前是否与演员有沟通?我拍摄这一专题已经有三十五年了,所以演员应该看过我的作品并能认出我本人。我不会和演员提前交流如何拍摄。我会充分利用拍摄时间,从三分钟(极少情况)到三小时不等。如何抓住想要的那一个瞬间?拍摄过程通常是即兴的,不会预先计划拍摄内容。我很少提前做功课,以避免先入为主的印象影响拍摄。如果拍摄对象是一位著名演员,那么我可能会试图捕捉他/她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不是再次印证他/她已有的公众形象。我不会拍特别多张照片,但保证拍下的每一张都是值得被记录的。也就是说,拍摄前需要先有想法或感觉,这会让我与拍摄对象之间的互动更加有趣。对于拍摄过的戏剧、演员、角色,你记忆最深的有哪些?三十五年间积累了太多值得细说的记忆。每一张照片都有故事。如果有机会,很期待去中国讲讲我的经历。通过这么多年的摄影记录,你如何看待“候场”?化妆间是供演员从自我向角色转变的物理空间。他们进入剧院时是自己,踏上舞台则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候场”则是他们转换身份的准备时间。虽说已经排练过如何扮演角色,但每日的现场表演则需要做准备工作。《候场》中有没有让你留下遗憾的照片?比如错失了拍摄的最佳时刻等。人确实会为没做到的事情而遗憾。没错,当我回看某些照片时,会设想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拍摄方式。按下快门只需一百二十五之一秒,可见照片是终极的短篇故事。在经年累月的拍摄中,随着对如何与拍摄对象和周遭环境关系的理解逐渐加深,我才拍出了那些最具代表性的照片。

  伟大的作品关乎人性中的缺陷

你对拍摄对象、拍摄的戏剧是否有选择?我的工作没有委托方,比如杂志的编辑等,所以我可以选择最感兴趣的演员来拍摄。吸引我的演员通常都是有趣的个体,无论他们出名与否。在我看来,演员扮演的角色是代表人类本能的原型,因此讲述自己感兴趣的故事是每位演员的权利。这不仅需要技巧,更离不开他们自身的经验、理解与智慧。在你拍摄的这二、三十年间,伦敦戏剧有什么变化?这个问题可太大了!伦敦可能拥有全世界种类最多的剧院,也许因为这里是莎士比亚的故乡,戏剧传统源远流长。在西区或边缘区,每天都有两三出新戏开演。戏剧的健康发展取决于创作新作的作家。人们常说,每一代人中只有十来位真正具有创造力的成功作家。伦敦目前的戏剧生态很健康,不过会听到“音乐剧太多”的抱怨。这项工作和创作给您带来的感悟,以及可分享的经验是什么?太多了……我有幸和一些世界顶尖的导演合作,他们都有各自独特的讲故事方式。说到底,表演就是一场情感实验,可以帮助观众理解如何生活。无论喜剧还是戏剧,伟大的作品关乎人性中的缺陷,而非缺乏戏剧性的无聊的好人好事。伟大的演员和导演都深知这一点。

  《候场》读后感(五):魔幻时刻

  第一次见到The Half,是在一本介绍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的书里,它被翻译成《半场》。查了一下购书记录,2014年11月12日。而我意识到自己先前见过“The Half”,是在废老拿来英文原版后好几个月,日子已经出溜到2016年。

这本完完全全为满足花痴粉丝的书,从头到尾翻完也用不了多久。那时候看,除八卦Sherlock外,还留意过其中写的一点话剧演出的排练记录、严苛的日程时刻表,以及为保证一次戏服更换顺利所列的细致入微的穿衣指令。心里默默想要列一套编务指令,睡过一觉就都给忘了。

  对照The Half里的照片,再来看上面那段描述:从左往右依次是马丁·辛(书中第六页,还有一张状态完全不同的他)、马丁·亨德森和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不同的年份,不同的戏,相同的动作。

  摄影师西蒙·安纳德说,此时的本尼是一位“处在走向舞台之前的时刻里的思想家”(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一手攥着西装外套,一手在大衣口袋里摸索检查道具,朝下看的眼神很放松。这是2005年,艾尔美达剧院,本尼看上去既不匆忙也不忧虑,只是专注而已。小化妆室的背景里,都是常见的东西,灯泡环绕的镜子、墙上的照片、喝了一半的水瓶。

  安纳德给本尼拍的第二组照片是在2011年,本尼与约翰·米勒共同出演《弗兰肯斯坦的灵与肉》,并互换扮演弗兰肯斯坦和怪物。怪物装有点吓人,化妆需要很长时间,The Half并未收入化妆过程的照片。

2014年3月,戏剧电影《弗兰肯斯坦的灵与肉》在首都剧场演一天,我去看了两场,totally sherlocked,从此入了NTLive的坑。这几年记不清看了多少场,闷在黑黑大厅里的那三个小时,不管有没有打盹,都像是自己送给自己的magic moment。

  花痴书里提到,此前本尼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作品是2001年出演的莎翁戏剧《爱的徒劳》。2017年夏天,NTLive引进环球莎士比亚剧团的《爱的徒劳》和《爱的胜利》(即《无事生非》),宋十月从上海来京跟我和璐贼一起窝在影院舒服的椅子里六个小时,等天黑出来,我记住了爱德华·本内特这个名字。

  再翻The Half,我发现了他,2007年和一群男演员挤在剧团的小化妆间。

爱德华在最右侧。这张照片其实是整本书中为数不多的演员如此认真看镜头的时刻,我当时被墙上的Dogs吸引,太像汉声的《大过狗年》了。

  书里还保留了一则可以当旧闻的消息。2014年,本尼被传可能出演吉尔莫·德尔·托罗的《猩红山峰》,后来消息被证实,真正出演的是抖森。抖森的照片出现在The Half 最后,索引页旁边。

我连这种犄角旮旯的消息都知道,是因为读库出过《猩红山峰》的设定集,电影吧,我看了也就五六遍。

  第一次翻The Half,确如老六所说,一颗粉丝的心,冲着自己认识的明星而去,能认出的基本都是跨界去演影视剧的,看一本书变成了找年轻版熟面孔外加检索演员名录的游戏。

  第一张发现的熟脸是拉尔夫·费因斯,卷首图,半明半暗,借着窗外透进的阳光剃须。看索引,发现还有一张。那是2000年,他在两部交替上演的莎剧《科利奥兰纳斯》和《理查二世》中担纲主演。

  2016年,他在同一家剧院出演《理查三世》,一个身体扭曲心理变态的可怜人。2017年,我坐在影院看到,听他讲出:I am myself alone. 左手边坐着十一哥和十一嫂,右手边坐着璐贼,全程没有打盹。

  后文要提的瓦妮莎·雷德格瑞夫在这部戏里演一位老皇后。同年,本尼和朱迪·丹奇演了BBC的电视电影《理查三世》。

  TLive引进的《科利奥兰纳斯》是抖森同学演的,看过好几遍,每次都在差不多同一个地方盹一会,然后被现场的尖叫惊醒,继续看。

  再往后,看到了对气味有惊人天赋的格雷诺耶,年轻的作家托马斯·沃尔夫,长大了的哈利·波特,三十多年前的达西先生,瘦瘦的大表哥,诺丁山里的Spike,老友记里的罗斯,没有大胡子的波洛和林肯,永远可爱的丽萃,脸上翘着皮的冰雪皇后,男扮女装的麦哥,没有长头发长胡子的甘道夫爷爷、没有背弓箭的精灵王子,女王召见里的伊丽莎白二世,三分钱歌剧里的尖刀,没坐轮椅的X教授,没拿枪的上一任007,声音最好听的布兰登,一脸严肃的莎曼珊,憨豆先生,M夫人,下木先生,坐在灯光下的德古拉伯爵……

  花痴书的扉页有一张本尼参演电影《锅匠,裁缝,士兵,间谍》(2011年)的红毯照,搜到两张这样的:

从左至右依次是科林·费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加里·奥德曼和约翰·赫特。图片来源:http://www.zimbio.com/photos/Gary+Oldman/Tinker+Tailor+Soldier+Spy+Premiere+68th+Venice/OexDwS4Ktk从左至右依次是加里·奥德曼、科林·费斯、汤姆·哈迪和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图片来源:http://www.bernd-talasch.com/movie-premieres-2011/2014/8/24/13-sep-tinker-tailor-soldier-spy-premi

  The Half 里很容易集齐这几个人。有意思的是约翰·赫特,常常被人跟伊恩·麦克莱恩搞混:

奥利凡德先生和甘道夫爷爷知道大家脸盲后,专门去拍了合影,没有胡子的他们,很容易跟书里的照片对上号。以后,奥利凡德不会再跟甘道夫误会,迈克尔·刚本的邓布利多爷爷继续跟甘道夫爷爷撞脸。

  TLive去年引进过一部戏《天窗》(2014年),一直想找机会重看。男主是每年都看一遍的真爱至上摇滚明星,女主是凯瑞·穆里根,想了很久才有印象,看过六遍的《傲慢与偏见》里,班家的四女儿。

《天窗》海报

  The Half 里收入了这个姑娘2007年出演契诃夫《海鸥》的照片:

  序言中,制作人兼导演迈克尔·卡斯特夫提及多重欣赏描述《候场》的维度,认为这些影像几乎可称之为人类学研究,不失一种相当有趣味的导览。

  老六最近在不停地拉片,为了看演员们如何利用水池,来一遍;为了看抽烟的镜头,来一遍;奇形怪状的姿势,来一遍;喝咖啡还是喝茶,来一遍;headshots,来一遍……这样的反复,可以来好几轮。

  《候场》到出数码样阶段,曾又重新调整过一遍图片,数码样在办公室耽搁了几天,我每天下班回家前去美编室撸一遍,每次看都觉得有新的意思。作者在排列这些图片时,花了很多心思。

  看看我一眼认出的Sherlock里的哥哥马克·加蒂斯。索引中看到收录的照片占了两页:穿丝袜换装照有两张,右页搭配的是一位黑丝女演员;另一张是换好后的样子。

马克·加蒂斯准备《关于我母亲的一切》的演出,换好装后表情似乎已经进入剧情。

  左页照片是《最好的朋友》(1988年)开演前拍的。中间罗斯玛丽·哈里斯的装扮跟右页加蒂斯身后佩吉·阿什克罗福特在《亨利八世》中饰演凯瑟琳皇后的海报相呼应,旁边的两位男士分别是雷·麦卡那利和约翰·吉尔古德,后者即将最后一次在剧场登台演出,雷建议拍照留念。此时观众已经就座,摄影师背后的大幕即将升起。

  书中出现过数次的吉尔古德剧院,就是为了纪念这位约翰·吉尔古德。1906年12月27日剧院开张时,名为“希克斯剧院”,1909年更名为“环球剧院”,1994年更名为“吉尔古德剧院”。2000年,约翰·吉尔古德去世。

  再来看看序言里被迈克尔·卡斯特夫提及的瓦妮莎·雷德格瑞夫。

  这两页的年轻姑娘娜塔莎·理查德森和朱莉·理查德森是一对姐妹,她们的父亲是导演托尼·理查德森,母亲是演员瓦妮莎·雷德格瑞夫。这对父母在1962年结婚,之后于1967年离婚(这桩离婚案曾在英国名噪一时)。瓦妮莎所在的雷德格瑞夫家族是英国的演艺世家。

  接下来两页的蕾切尔·肯普森和瓦妮莎·雷德格雷夫是两位姑娘的外婆和母亲,当时正同台出演易卜生《群鬼》。上面提到拉尔夫的《理查三世》里,也有瓦妮莎。

  时光倒流后的母女俩。(图片来自豆瓣)

  再往前二十二页,一对父女,分别是两位姑娘的舅舅科林·雷德格雷夫和表妹吉玛·雷德格雷夫。他们都在演莎翁的戏,女儿演的是《仲夏夜之梦》,父亲演的是《一报还一报》。

  她俩的小姨琳恩·雷德格雷夫也是一名演员,本书中没有收入照片。1997年,瓦妮莎、科林、琳恩与母亲蕾切尔一起出演了纪录片《我的父亲迈克尔·雷德格雷夫》。

  如今,姐姐娜塔莎、舅舅科林、小姨琳恩以及外婆蕾切尔均已离世。

  西蒙·安纳德有自己的网站,The Half 的页面:http://www.simonannand.com/the-half/ 上有一些彩色的图片,以及两段摄影师拍摄照片的短视频,本·威士肖和安德鲁·斯科特出境,花絮很有意思。

  看一本书有千万种方式,找到自己喜欢的,然后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四月,看伊恩·麦克莱恩和帕特里克·斯图尔特主演的《无人之境》,幕间采访,屏幕上闪过老维克剧院入口的屏幕:

  Dare, always dare.

  永远胆大妄为。

  观众看到的,是演员们在舞台上的胆大妄为,而开演前,候场的这半个小时,演员们要完成向角色的飞升。无论他们在干什么,安纳德镜头下的这些记录,让我们有机会一窥这私密空间,享受这魔幻时刻。

《候场》| 读库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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