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的小情人和旧情人。
01
据说一个女生如果在18岁时有过一个很帅的初恋男友，之后她对帅哥就有了免疫力
自从班长建了微信群，他时常用这种方式表示她和他关系不寻常后来有同学八卦，程建，你和葛婷到底什么关系？他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说，她是我初恋呀
他们聊这一段的时候，刚好葛婷去了卫生间回来时，赵明海拿着手机，黑着一张脸问她：你不是说我才是你的初恋吗？
程建的一句话，破坏了葛婷和赵明海的烛光晚餐晚上回到家，她在微信上警告他：程建，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
他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我没说错呀，你本来就差一点是我的初恋呀
葛婷有些哭笑不得
02
倒也不是少女的心有多克制，而是她骑自行车摔成骨折，休学了一年再回学校，就有点故作沧桑和深沉，瞧不上身边的男生
包括程建
程建是她在新班级的前后桌少年时期的程建，长一张书生气的脸，薄薄的单眼皮，清清瘦瘦，是那种可以耍酷的男生，可他偏偏喜欢闹腾在胳膊上纹葛婷名字的拼音，在上学的路上吹口哨，上课时朝葛婷丢纸条这种大张旗鼓的闹腾，在葛婷看来，又幼稚又可笑
可她也并不排斥能被一个好看的男生热烈地喜欢，也算是青春里的一桩美事
高三的时候，程建用一盒榴莲酥跟葛婷表白后来他后悔不迭地问她：如果换成弹着吉他唱着歌，你是不是就会答应我？哎，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18岁男生固有的天真
其实程建不知道，即便这样，她也不会喜欢他那时的葛婷，心底还有大片的不甘心不甘心在年轻的时候算是好品质，会激励着我们去看更远的世界
03
赵明海，就是那个相对葛婷来说，更远的世界也是那个相对程建来说，能让葛婷甘之如饴的恋人
认识赵明海的时候，葛婷刚大学毕业，看上去有点青涩喜欢扎马尾，穿平底鞋，背双肩包，说话会脸红，脸上有不谙世事的可爱
其实葛婷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怎样的爱情大学那几年，葛婷简单地喜欢过一些人
法律系那个随时能口若悬河谈古论今的师兄，学校医务室那个长得像金城武的牙科医生，还有做兼职时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小主管他们无一不是年龄比她大，眼界比她宽
那时的葛婷，在爱情里有点难取悦没办法像其他女孩那样，仅仅因为对方笑起来很好看就陷入爱情程建曾心灰意冷地问她：葛大小姐，让你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大二的时候，程建来学校找她
这一次他还真的站在楼下弹着吉他唱着歌，可她还是残忍地拒绝了他
年少的时候，不论男生还是女生，在爱情里都有着高贵的自尊被拒绝，是件天大的事表白失败的程建，一转身，就消失在了她的青春里
04
赵明海比她大五岁，是一家4A公司的策划总监他穿干净得体的衬衫，留一点俏皮的络腮胡，衣柜里有不同颜色的领带，车子会定期拿去保养，厨房里锅碗瓢盆齐全白天可以对着PPT指点江山，晚上也可以跟她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讨论毛姆周末，他还会孩子气地突发奇想，拉着她飞去丽江走一趟
葛婷迷恋这样的赵明海，带着一点忐忑和满心的欢喜，开始人生当中的第一场恋爱初恋来得有点晚，但如果是赵明海的话，晚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三月的北京，时不时会来场倒春寒和赵明海恋爱两年后，她却越来越看不懂他
他的手机有密码锁，他会无故消失两三天，他的朋友她只在照片上见过而他们闹别扭，他可以一个星期不找她她费了很大力气，却还是游离在赵明海的世界之外
两人之间像是随时都有濒临破产的危险所以，即便是他睡在身边的夜晚，她也大段大段地失眠，理不清这段爱情的走向
葛婷开始有意无意地迎合赵明海
他喜欢穿长裙的女生，她的衣柜里就再也找不出牛仔装他喜欢温温柔柔洗手作羹汤的女生，她就一本正经地对着菜谱练厨艺他喜欢自己的女朋友乖巧听话，她竟也拔掉了身上的刺，将自己的世界一点点缩小，里面只剩下他
她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赵明海喜欢的姑娘，他却离她越来越远
而他们分手，却是因为程建
程建在群里的那个玩笑，让赵明海大动干戈地发了火葛婷知道，赵明海从来不是这种幼稚的人，也并非他多在乎她，而是他需要找个借口离开
有时候，成年人的爱情，简直比地铁里的信号还弱前一秒还非你不可，后一秒可能说没就没了
她不知道赵明海是从哪个瞬间酝酿着分手，或许她该倒个时差，三个月前或者更早，他就已经不爱她
赵明海离开的时候，像很多成熟得有点自以为是的男人一样，给了葛婷一笔钱她愣在那，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然后她看到这个一度让她为之着迷的男人，轻轻地松了口气，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其实她并非想让赵明海安心，而是想让自己死心
失恋后不久，葛婷失了业，日子过得有点糟糕程建在微信上给她打鸡血，说了很多心灵鸡汤的话然后猝不及防地冒出来一句：无论怎样，你还有我
她听着，找了个话题岔开
彼时，葛婷在北京，程建在上海四五年的光阴哗啦啦地溜走，心里有大把的怀旧情绪
05
2017年夏天，葛婷在确定自己搬了新公寓，换了新床单，扔了有关赵明海的瓶瓶罐罐，内心还是很焦灼的时候，她决定离开北京
程建还是时常在群里和她假装暧昧有天她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里朝他嚷：你觉得这样好玩吗？程建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说：葛婷，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她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直到她拉着行李箱，走出虹桥机场的那个瞬间，内心才隐约意识到，自己敢这样不计后果地奔赴一座陌生的城市，大抵是因为这座城里，有可以让她心安的人
不然，为什么她在网上租房子时，下意识地选了闵行？布置好小公寓，敲定工作后，葛婷给程建打电话，告诉他，她来上海了
葛婷听不出程建语气里的情绪，他只是说：嘿，我请你吃饭
然后，他在微信上发来地址
程建在闵行的闹市和别人合伙开一家餐馆他把大学四年学的市场营销，全都用在这家餐馆的经营上
他说餐馆是他的小情人，葛婷是他的旧情人
葛婷去找他的时候，是下午两三点，店里没什么人，而程建正光着膀子在给员工做培训，脾气有点不太好
看到葛婷，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来啦
员工们看看他，再看看葛婷，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程建朝他们嚷：笑什么笑，干活去语气明显弱了下来再看向葛婷的时候，他的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程建长胖了一些，脸上也没了书生气，几乎已经看不出少年的影子她笑他：大老板脾气这么臭啊？
他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要不要来当老板娘？
见葛婷不说话，他立马又接上：这句话对你长期有效，你别急着回答我
葛婷在这番话里，突然生出一种久违的温情
坐在餐馆靠窗的位置，她抬头看看门外的梧桐，天上的云，再看看身边的程建，恍然觉得，兜兜转转一大圈，自己想要的世界和远方，好像就近在眼前
06
事实证明，温情这种东西很管用葛婷和程建在一起了恋情发展得有点快，可无论从哪个节点来看都很自然，挑不出毛病
不久后，她搬去了程建的公寓
卫生间里，他的刮胡刀旁边有她的粉底液衣柜里，他的白衬衫旁边有她的白裙程建从背后搂住她，撒娇说，喂，你干嘛不早点答应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葛婷没有说话其实她想告诉他，如果不是转了一大圈，又怎么会知道原地在哪哪里会甘心，哪里会情愿？
其实不只是她，程建也一样在相互交代情史的那个环节，程建坦白，这些年，他交过三个女朋友其中有一个，是差点就结了婚的
葛婷有些吃醋地问，怎么就没结成呢？程建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说，后来她爱上了别人
听到这句话，她突然想抱抱他彼此错过的这些年，他们都在爱情里受过伤既然兜了一圈回来还有心动，那就好好在一起
不问过往，只问现在
07
现在的葛婷和程建，和大多数情侣一样，也时常吵架
程建抱得美人归，她以为他会怜香惜玉，可他脾气拗起来的时候，九头牛也拉不回
葛婷时常被气哭，然后拎着行李箱气鼓鼓地离家出走但还没走几步，程建就会跑出来追她，低头认错，她的心就软了下去
2018年春天快要来的时候，葛婷父母来上海看她程建很紧张，他去商场买了很多看起来成熟稳重的衣服，又去理发店将头发修得中规中矩，然后不停地问她，这样可以吗可以吗？
她有点被他的阵势吓到，心里却觉得莫名感动想起上大学时，他弹着吉他唱着歌，站在宿舍楼下表白的那次说过的话：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
有些人很幸运，譬如葛婷回头的时候，他刚好也单身而很多人想回头时，早已物是人非
于是更加想要珍惜
譬如这个黄昏时分，葛婷和程建从超市拎着大包小包出来他个子高，走得快，走两步就停下来等她她上前，握紧他的手，听他低头说，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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