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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逃离就能遇到天堂吗?丨深读

2018-04-21 17:01:14 作者:哈坎·甘迪 来源:未读 阅读:载入中…

但是,逃离就能遇到天堂吗?丨深读

  在深读栏目中,我们为你挑选有深度的书评和书摘。周末,多花点时间阅读上。有时间才能有深度。

  深读第015期,让你看到15岁的难民走私贩建起的残酷王国

  未读君说:4月13日,美国联合英国、法国对叙利亚发动“精准打击”。在发射了100多枚导弹之后,华盛顿迅速表示对打击的效果表示满意,特朗普总统发推特称“使命已经完成”,副总统彭斯声称,美国政府作好再次军事打击叙利亚的准备

  统计,叙利亚持续7年的连绵战火中,至少35万人死亡,150万人致残,还有近1100万人流离失所当出生的地方成了地狱,留给叙利亚难民们的人生选项只剩下逃离,无止境的逃离。

  3岁男童艾兰偷渡途中因船只严重超载溺亡,尸体漂到土耳其海滩

  图片来源:海外网

  但是,逃离就能遇到天堂吗?

  今天的深读,是土耳其少年人口走私贩加萨的无情叙说。他9岁起跟着父亲走私难民,那些人在他眼中逐渐变成“货物”和“一堆堆肉”;他14岁爱上一个难民女孩,却导致女孩沦为难民讨好他献出的祭品……

  当他有机会独自掌管像人肉罐头一样塞满难民的贮水池,他让难民“民主选举”出一个头目阿斯丁,一场疯狂而残酷的人性试验便从此开始……

  “好吧,加萨。我,领导者……说吧……有什么危险?”

  “听着,拉斯丁,你们的人听不懂我的话。我先向你解释,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好。”

  “好像送你们去希腊的人想要更多钱。海上有很多警察明白吗?风险大了,钱也要随着涨。”

  “但我们在喀布尔交过钱了。他们说,够了。”

  “我知道。但现在看来你们还得交钱。”

  “没有,加萨。没有钱。”

  他老是提到我的名字,搞得我心烦意乱。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清

  “你确定你们的人都没钱了?”

  “确定!有人告诉我们,上路不要带钱。这样最好。”

  “你现在必须选6个人出来。他们要留在这里,然后返回阿富汗。不然的话,你们就得再付6万6千美元。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拉斯丁说。但他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你们就不能每个人再付2000块吗?”

  “不,不,钱太多了。没人有钱。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其实……你还可以这么做。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做生意的,反正他们还要肾脏一个肾大约两万块。所以如果你能选出3个人,就可以用他们的3颗肾解决问题。”

  我每说一个字,拉斯丁的眼睛就睁大一点,这会儿,他的眼珠子都要从破裂的眼镜框里爆出来了。

  “等等!等等!肾脏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去查查字典,看看这个词的英文是什么,再来告诉你?”

  “我知道,我知道,肾脏!可是,加萨!不行!”

  “那好吧,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选两个女人出来送给那些家伙,你们继续走。但你得选年轻的,那个带孩子的不行。”

  就算拉斯丁此时昏倒,我也不会吃惊

  “不可能!不可能!不!”

  “那我就去告诉我父亲,你们都回去。可以吗?”

  “加萨!阿萨!”

  “怎么样,拉斯丁?”

  “我给。一颗肾够吗?”

  他真的这么说了?他就这么无私?就为了这一群人,更何况其中三分之一还想把他撕成碎片?我必须在三秒钟之内想出下一步。他这句话一出,整个棋盘就如同突然飞了起来,变得和车棚的顶子一样大,并且砸到了我的头上。但我现在还没有被将死!

  “好吧。你的一颗肾。但还需要两颗肾!”

  叙利亚难民剪铁丝网涌入土耳其

  图片来源:海外网

  拉斯丁突然表现英雄一面,甚至因此有些喘不过气,而贮水池暂住者一直都在密切注意他。他们很清楚我们的对话有关他们的切身利益,所以都竖起耳朵听,迫切希望能听懂一些熟悉的词。但他们什么都听不懂,因此,他们的耐心就像肥皂一样融化了。

  但接着拉斯丁说了什么,贮水池里的所有人竟然都安静了下来!他肯定是说了卖肾的事。还差66000块。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撑不了这么久,一定马上就会说出来。

  但拉斯丁天生就是当领导者的料。他很擅长危机管理!他抬头看着距离他最近的摄像头,说道:“好了!没问题。”

  “你对他们说实话了?”

  “没有。”

  “那为什么那个男人会闭嘴?”

  “我说,男孩的父亲死了。我说,男孩就发疯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我说我在和那个男孩谈判,我说,我现在是在救我们的命。明白吗?”

  真是大出我的所料啊!拉斯丁不光是个领导者,还是个出色律师!我不知道他是否毕业了,但有没有文凭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他竟然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能编出我父亲死了、他们被一个疯孩子关在贮水池里并任凭他摆布的故事这可比就罗马法写一篇完整论文难多了!

  “加萨?”

  “啊?”

  “别开门!”

  “好吧!”

  “你要是一开门,他们就会攻击!”

  “知道了,拉斯丁。”

  “现在,唱歌吧……”

  “什么?”

  “唱一首歌!”

  “什么?”

  “歌!歌!”

  “歌?”

  “你不是疯了吗?那就得有个疯样!”

  我哈哈笑了起来。我对面的墙壁上有本挂历。上面印着梅夫梅特·阿基夫·艾索伊的十节诗。土耳其国歌《独立进行曲》 也是首歌呀!当我唱完进行曲的第二节,我听到拉斯丁低声说了什么。是很短的一句话。或者只是一个词。然后,他们都给我鼓掌

  现在真是民主啊!这一切都建立在拉斯丁编造的谎言基础上,人们相信他们所遵从的规则是为了他们好。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装疯!

  一名叙利亚妇女抱着孩子在泥泞中前行,试图跨过希腊边境,进入马其顿境内

  图片来源:腾讯新闻

  第二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我的办公桌边坐下,打开麦克风。

  “拉斯丁!”

  拉斯丁早就盼着能听到我的声音,这会儿,他一跃而起,说道:“怎么了?”其他人则抬头望向摄像头,露出微笑,急于讨好我这个掌握他们命运的男孩。

  “现在情况是这样的:我爸爸和那些人谈过了。一颗肾应该够了。用不着再找两个人出来。一切都打点好了。我不知道他们将在哪里摘肾,不过八成是在希腊。我觉得你现在可以把真相告诉其他人了。你就说,我说我爸爸死了其实是在骗你……”

  拉斯丁却什么都没说。

  拉斯丁转身走开了。他坐在他刚才一直坐的位置。今天的第一波人浪在贮水池里形成,所有人都向他走过去。人们围住他,你一言我一语刺激着他的耳膜。拉斯丁大叫一声,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他这么叫。

  我搞不清他要干什么。不光是我,就连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拉斯丁这一声喊完,恐怖的人声总算告一段落。然后,拉斯丁闭上眼,用手捂住脸。围在他周围的人缓缓散开,返回原本的位置。我还是看不出他这是在干什么。

  “拉斯丁!”我喊道,但他没有抬头。

  那天我无数次试着和拉斯丁说话,可他就是不回应。其他人都拿出食物吃起来,可不管给他什么,他一律不为所动。他只是打量着周围的人,那些人在他身边,吃东西,聊天,踱步,祈祷。他将为他们献出他自己的肾,好让他们成功抵达他们要去的地方。

  或许拉斯丁在想,他们吃进去的每一口食物都是他用他的肾换来的……他或许在思考是否值得这么做民众:为了这些人,值得吗?

  天快黑时,出了件怪事,拉斯丁竟然找他旁边的人要肉罐头。那个人没给。于是,拉斯丁一把把肉罐头从那个人手里夺了过来。他的动作太快,甚至表现镇定,那个人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只是站起来,从拉斯丁身边走开。拉斯丁吃完罐头,又从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手里抢了一瓶水。那个女人先是瞪着拉斯丁若无其事地把水喝光,随即看向其他人。他们只是冲她打手势,像是在告诉她“算了吧”。

  拉斯丁喝完水,用手背一抹嘴,直勾勾看着他对面的摄像头,甚至都没站起来,就喊道:“加萨!你在吗?”

  “在!”

  “你?灯。关掉?”

  “你是想问我能不能在上面关灯?”

  “对。”

  “现在吗?”

  “等一会儿。”

  拉斯丁站起来,对周围的人说了什么。他指指天花板上的荧光灯。然后,他扭头看着摄像头,说:“关上!打开!”

  我站起来,向贮水池的方向走去,把墙上的电灯开关关上又打开。我不知道他妈的拉斯丁想做什么。但这至少可以让我打发时间……

  当我回到办公桌边,就见人们都笑了起来。他们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在赞扬他。我终于恍然大悟!他这是在告诉他们,他能控制我。他能和我交流……他其实是在证明贮水池里只有他能和我交流……

  一名叙利亚难民带着她的两个孩子越过桑尼乌法省关闸,进入土耳其

  图片来源:路透社

  我笑了。我探身向麦克风,问:“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没有了。”他说,“和我说话吧。”

  “说话?说什么?”

  “随便。”

  “那好吧……你在什么地方学的土耳其语?”

  “喀布尔大学。我在伊斯坦布尔大学也读过书。为了拿硕士学位。明白吗?”

  “那你为什么没拿到学位?”

  “命运使然!”

  “你的土耳其语很不错!”

  “谢谢。”

  他走到老人儿子身边,拉他站起来,说:“看。”

  “我在看,拉斯丁。”

  然后,他又把这群人中的另一个人拉起来,对他们两个说了什么。一开始,两个男人直摇头,还想坐下,但紧跟着几乎贮水池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同时冲他们两个嚷嚷。这样一来,那两个人先是对视一眼,又看看摄像头,然后脱掉衬衫

  就在此时,拉斯丁喊道:“加萨,为你准备的!”此时,两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竟然开始摔跤……

  啊,现在明白了!拉斯丁让我说话,是为了骗那两个人,说是我下了奇怪命令,想看他们摔跤,这要求滑稽荒唐,他们却只犹豫了一下便乖乖听命,完全是因为只要能从贮水池出去,他们什么都愿意干。况且,片刻之前众人还向他们施加压力

  很好,但拉斯丁为什么这么做?其实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对于这些人是否值得他贡献出一颗肾这个问题,他的答案是:不值得!但他不是已经同意献出自己的肾脏,好让包括他和一个孩子在内的33个人可以实现梦想现在是复仇时间!或者更准确地说,现在是时候填满他即将放弃的肾脏留出的空间了……

  那两个正在摔跤的人如同要把对方撕成碎片,拉斯丁就站在一边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情形像极了斗狗。两条狗在土坑里互相撕咬,浑身油腻汗水直往下滴……其他人一会儿看这两个人摔跤,一会儿看摄像头,还不忘欢呼鼓掌,拍手的力气很大,活像是在掌掴他们自己。

  一对叙利亚兄妹正试图逃脱边境士兵的阻拦

  图片来源:腾讯新闻

  到了他们在贮水池待的第三天,拉斯丁再也沉不住气,越发支使人们做这做那,当然他说这都是我的命令。随意选出两个人,让他们分别在一个摄像头前相对而坐,让他们打对方的脸。他看了一会儿,便让另一个人加入其中。几分钟之后,他又加进了12个人。最后,一共有15个人坐成一圈,按照顺序从左到右彼此掌掴……

  自然有人不愿意参加这么荒谬活动,但拉斯丁甚至都不需要出面责怪他们。每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其他人就让愿意执行关键任务的人顶上。某种意义上而言,那些被赶出这个圈子的人可以说是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就因为他们没有为大家着想而去完成职责,便没人愿意和他们说话,或是分享食物。

  他们一怒之下就会找个角落闷气但过了一会儿,看到别人的脸被抽得通红,而挨打的本该是他们,便再也不能拒绝,开始央求回到他们的位置。这下子,代替他们挨巴掌的人则摆出牺牲姿态,不愿意退出。

  “拉斯丁!”

  他此时站在圈子中间,看着人们互相打脸,听到我叫他的名字,便抬起头来。

  “什么事?”

  “你们要打到几时算完?”

  “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还没收到消息……”我不该问的,却没忍住,“拉斯丁,你一定要惩罚这些人,好为你的牺牲报复他们?”

  他立即回答了我的问题,像是一直在等我开口问。

  “不是。我献出我的肾脏,为我自己,也为他们。这样才能走。没问题。我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因为我离开家。因为他们。明白吗?我离开了阿富汗,因为阿富汗人。阿富汗人,这些人。家,地狱。我,喀布尔,一直在为这些人而战。战争!为了这些人!但都是狗屁!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人口?人?阿富汗,公众,人口?”

  “同胞?”

  “是的,我一直在为同胞而战。但我进监狱那会儿,我的同胞都不见了!很多朋友,都死了。监狱。你问,为什么我在伊斯坦布尔大学没毕业。因为我被关进了监狱!你明白吗?都是为了同胞!为了这些人!但等你有需要了,就没人了!不要难过,这个小惩罚是为他们好。我的朋友们都死了。明白吗?”

  我想我明白,但还有些事是我不明白的。

  “但并不是这些人杀了你的朋友,把你关进监狱的,对吗?”

  “他们更恶劣!”拉斯丁说,“这些人什么都没说!”

  就在此时,圈里有个人停顿了一下,拉斯丁看到后走过去,俯身在他耳边大吼起来。然后,那个人的脸上还是挨到了应该挨的巴掌,掌掴活动继续进行。就是在此时,我才意识到我所看到的嘈杂场面是为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大学生,他准备好为他的同胞放弃一切。他为了这些人才变得如此无助,不得不逃离自己的国家,他现在就是为了这宗罪而惩罚他们。我看到这些人因为只顾着过自己的日子,没有听到或看到拉斯丁和他的朋友进了监狱,并献出了生命。

  然后,我从我的办公桌边站起来,任由拉斯丁去进行他那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复仇。

  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报答,毕竟没人要求他为他们进监狱或献出生命。拉斯丁不明白的正是这一点。英雄去完成他们自己的使命,而普通人并不会替他们去做。英雄不该要求公众的解释。

  英雄既是勇敢的,也是愚蠢的;公众既是胆小鬼,也很卑鄙。这二者不可能见解一致。但拉斯丁会评价公众,也就说明他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他是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他既是英雄,也是公众,这就足够了。这样一来,他不光勇敢,还很卑鄙。最危险的类型莫过于此。

  涌入德国境内的叙利亚难民

  图片来源:观察者网

  贮水池国成立的第十二个早晨,我坐在监视器前,看到女人们聚在一个角落,闭着眼面冲墙壁。我马上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在贮水池的另一端,那个病秧子全身赤裸,几十个人正对他拳打脚踢。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一时间想不出该如何应对。我看着拉斯丁,他和往常一样,正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我喊了几次“住手!”但他完全不理会,就好像听不到我的话似的。

  他们把那个人赶到墙角,拼命踢他,活像是要把他埋在那个地方。我必须想办法立即阻止他们。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切断贮水池里的电源。这时拉斯丁才恢复镇定,喊道:“好了,加萨!结束了!”

  我打开灯,只见病秧子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冲拉斯丁大喊:“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但拉斯丁只是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不是我!”他说,并指指周围的人,“是他们出的手!”

  “要不是你下命令,他们什么都不会干!”

  他缓缓地摇摇头,“他们会的。”他说,“他们会的……”

  “快说!”我对拉斯丁喊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他一开始不愿意说,随即还是说了实话……起因是病秧子说,等我下次打开贮水池的活门,他可以悄悄靠近,缴了我的械。“我可以解决掉那个孩子,把枪从他手里夺过来,到时候,现在的折磨就能结束了!”他这么说。其他人就说这么做风险太大,况且拉斯丁现在控制了一切,肯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他们,送他们上路。病秧子听了这话,就指责他们是胆小鬼。

  对此,我没什么可说。我只是目瞪口呆。

  我注视着那些人。我看着他们给病秧子穿上衣服,像丢麻布袋一样把他丢在一角,女人们睁开眼,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切,竟然一点也不惊讶,拉斯丁坐在贮水池的中心,螺旋形状就在他周围形成。然后,我又去看病秧子。我觉得他也在看我。

  或者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我把我写的关于贮水池国的文章打印出来,关闭了电脑。屏幕变黑,将极端统治埋在地下……

  随后的两天,我一直在修改文章。或许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自己不去车棚。但到了第三天,我再也忍不住,便打开监视器,首先看到的就是病秧子那一动不动的尸体。他们用他的夹克盖住他的脸,还把他放在一个摄像头前,好让我看到。我打开麦克风,说的第一句话是“他睡着了吗?”这时,拉斯丁那戴着破眼镜的脸出现在显示器的第六格上,他说:

  “死了!”

  我用了两个钟头埋葬病秧子。用一个小时挖洞,用另一个小时把土填回去。几年前,我父亲就是这么埋葬库玛的。我曾经甚至问过:“要是有人来了呢?”他就答:“我们只是在填坑,不是在埋人,别担心!”事实证明就是如此。挖坑再把坑填满,也就是两个小时的工夫。只是填坑而已。

  如果是埋尸体,如果我停下来哪怕是一瞬间想我是在埋人,那就算到地老天荒,我也完不成这件事。特别是这个行将入土的人正是因为我才命丧于此……

  或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我父亲在埋库玛时才能一直保持冷静。因为并不是他亲手杀了这个人。他是要对库玛的死负上直接责任,但不是他亲自下的杀手……我也是如此。不是我亲手杀死了病秧子。我虽然要为他的死负责,但我没有打过他,也没有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被打。不是我把拉斯丁送去监狱,让他没有完成在伊斯坦布尔大学的研究生学业!

  命运!我就是命运!我是那些人的生存条件的总和。而这个总和就是零。一个巨大的零,大到可以将我们全部吞下!

  这是加萨15岁时的自述。

  十几年后,他自己也沦为难民。

  本文所选片段摘录自《无止境的逃离》,[土耳其]哈坎·甘迪著,刘勇军译,2018年4月由未读·文艺家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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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亏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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