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一个女人怎样生活才算完美?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情感文章 >

一个女人怎样生活才算完美?

2022-03-20 11:04:05 作者:杨海滨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引导语:此故事发生在上世纪1997年前后,文内人物圴为化名,物是人非,请勿对号自寻烦恼。

一个女人怎样生活才算完美?

  1.

  葛水清在三十岁那年去德国前,很怀念在北京已散去的爱情,因为个性使自己花开花落受了几回伤。这不,在1994年实现和青梅竹马的小男友一起开酒巴的梦想,从家里偷出由她母亲保管的,她父亲生前用了二十五万房钱买回的清代画家邹喆的《雪景山水图轴》,这可以说是她家的宝物,就连她父亲病重期间需要钱时,都没舍得出手仍锁在柜里,她却施计偷了出来和男友拿到了鉴宝会上,以五十五万元的价格拍卖出去,然后共同在劲松区的一条街上开了个酒吧。

  不用想都知道它注定要失败。劲松区又不是刹什海后街之类,怎么适合开酒吧这类高档消费店,满大街下岗工人谁没事花上百拾块钱去酒吧喝瓶啤酒,这是投资的眼光问题,从开始就注定一年后的关门,爱情也随着酒巴一样起伏变化,当初在她看来十分迷人的男友,经过两年同居生活的磨合,在经过她第三次警告他要戒掉烟和不许在吃饭时咂嘴弄舌挖耳朵等等毛病后,依然我行我素而危如累卵,终于,在某一天吃晚饭时又出现咂嘴声中愤怒地戛然而止。

  这次分手是正式的。虽然以前也分过几次都没分掉。中午她把自己所有物件从和男朋友同居处全都搬了出来,在街上挡住了两辆的载回劲松区自己的家里。晚上心烦的不能行,就自已喝了瓶红酒,想使劲自己什么也不想安静地睡去,不料酒劲有点让她晕弦,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的黑暗自言自语地说,这不怨我,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原打算和他结婚的,性格决定命运,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呆。她凝视了好久空荡荡的黑暗后流也了眼泪来,呜呜地低泣了几声后闭紧了嘴,又躺下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葛水清起床后先洗了个澡,像洗掉过往一样没事人似的来找王力,王力是《城乡金融报》的副刊编辑,正好在电梯间和我碰面,寒喧几句后我说王力在楼上,我还得出去。

  2.

  有关我和葛水清的相识,始于三年前的1991年春天某日,她来编辑部送稿时正好我在值班,那时正是北京第一场春雨过后空气最清新时,我鸟瞰楼下公主坟的街上如蝼蚁人流想晚七点后再走人。这时,她礼貌地进来问我是不是编辑老师,并送上她的稿子,见我还没吃饭就说,正好她要去后街吃地摊,以不能拒绝的理由去了。吃了人家手短,我把她写的那篇文章推荐给了王力,让他发在副刊上以对那顿地摊饭有个交待。意外的是他们俩一来二去,眉目传情迅速成为谈得来的文友。文艺青年柴火般的狂热激情显露无疑。

  有天晚上十点了左右,王力给我打电话说,葛水清用公用电话给我打电话,邀我去劲松区陪她喝红酒,这信号是不是有故事要发生?老杨你说可以去吗?我说你都决定要去了还问我,我又不是你家长,想去就去。

  王力从公主坟搭的费了个半小时才到了劲松区她住的地方,在一片松树林的凉亭前,看到了葛水清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正等着呢。他嗅到一种浓重的劣质香水味飘飘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说你用的是什么香水这么刺鼻?她说知道你要来,我赶紧洗洗脸擦擦油,还把在北京三毛厂里一个小姐妹送我的香水洒了点,没把住多洒了。王力听了有些小小的冲动,伸手去拉她的手,而她的手好像早就在空中横着等他的手。她拉着他往院里头黑暗中走去。王力说你想到哪喝酒呀?葛水清不回答仍紧拉住他的手往前走,直到一个单元门口时才猛地握了握了他的手说突然没兴趣到外头,到我家里喝吧……

  他们真的喝了一瓶红酒,还谈散文,王力批评她的散文写的不好,并罗列了一些问题,这时候就到了零点。葛水清说天晚了你回去睡觉吧。王力听了站起身来朝窗外看了看,转过身来说这么晚了你也让我走?不走了!他看着懒慵坐在椅上的葛水清坚决地说。好吧,那就去把手跟你的家伙洗干净,睡觉。她打了个哈欠无限倦意地说。

  这是真正庸俗爱情的开场白,不过我相信王力说的话,庸俗才体现真实。王力在讲述时是带着嘲笑自己的口气。至于他俩的感情在后来的发展,我总觉得有点不靠谱,要他想清楚再进行,他说没事的都是成年人都会自己负责,文艺青年的男女在不知不觉中把平淡故事变成了复杂的爱情故事,而一旦成为爱情,整个事件就有点微妙了。

  半年后某天葛水清来报社找王力,我们又在电梯前碰见,她主动说我怀上王力的孩子了,准备让他陪我去医院,可没找见他……

  3.

  终于出事了。晚上我给王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上午碰到了葛水清,还把她说的怀孕的事也说了,并建议他把感情认真处理一下,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能伤害自己。他听了我的话很沉静地说,最近他的前妻一直在门头沟他父母家里不走,想要跟他复婚,而他实在恐惧婚姻实,这几天没到单位来,就是因为这事,不是想躲避,既如此明天就去找她,唉,感情的湍流会把人溺死人的……

  第三日,正好经济部派我到郑州采访刚发生的金融诈骗案件,一去一个多月,回来后忙着手头的工作,一直没跟王力联系。那天晚上,我正在办公室写采访案件的稿子,他提着一包猪头肉和几瓶二两装的北京二锅头,坐在我的桌子边,边掏食物边说"知道你忙,再忙也得喝两杯呀。"

  王力没等我问他什么,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然后用纤细的手指头抹了下胡子拉碴的嘴说,和葛水清的问题得到圆满解决,去医院做了人流,虽然都想要这个孩子,但考虑到今后还是一致同意不要了。

  我一直没接话,只是不停地与他挥着手中的酒瓶碰杯,吃肥腻腻的猪头肉。然后他又说,葛水清又回到北京三毛厂去当纺织工了,据她说,她小时邻居家的一个比她小三岁的男孩和她好上了,就是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我见过一面,高大结实能侃能喝的北京小伙,在她开的酒巴里当调酒师也是总经理。

  我这才反应过来,葛水清卖古画开酒吧为了这个男人的爱情是发生在他们的后面。葛水清是个爱情至上者,只要看上眼的人,都会不顾一切扑上去,死死拽住不放,直到爱到不能爱时,才会颓废败下阵来。

  不是好好的在卖酒卖笑挣钱过日子,怎么突然来找你?你又教人家心猿意马回头吃老草?我红着眼吐着浓重二锅头的酒气反问。

  冤枉我了,从她打过胎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过,你知道我老婆和我复婚后个人感情管理严格,哪里有时间去沾花惹草呀。这次她名誉上是征求我的意见,实际上是来告诉我她最近找了个德籍华人,准备去德国结婚炫耀幸福呗。

  她把你当亲人,啥事都来给你说,你这个前任还是很有地位的。我说。

  她就一个文艺青年的个性,不炫耀就死。她说在她的酒吧即将关门前一个礼拜,当这场爱情要结束时,爱神给她柳岸花明又一村的机会。那天下午,几年都没联系的在南京的堂姐突然给她打来电话,要她立即去趟南京,说是有要紧事当面说,她也没具体问当天晚上坐火车去了。

  4.

  堂姐见面对她说三天前接了个德国旅游团,领二十多个德国人浏览金陵风光,这帮人一路不停地低声用鸟语细细说话,其中有一个华人汉语说的非常好,便在路上有事没事就和他闲聊。那男人在第三天下午旅游结束时和我闲聊时介绍自己从小生长广东,初中时考上越南河内的一所定向高中,毕业后又考上德国的一所什么什么医学院,学业完成后又回到河内打拼,不过很失败,再从河内回到德国找他的老师,在老师的帮助下,像是在法兰克富经营一家药店,你知道吗,能在德国独立经营一家药店那是很牛逼的呵,现在有了成绩,人一恍就到了四十多岁,一直单身没有结婚,想在北京找个人安个家。

  当时我就惊喜交集地对他说,哎呀哎呀,这简直就是三辈子的缘分。我有一堂妹,年芳三十一直未婚,她父亲是个抗日出身的军人首长,在位时有些权力给老太太和大女儿一套房子,小女儿一套房子,就在劲松区呢,你们要结婚在北京还有房子住。打电话让你速来和他见面。这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可要主动积极把握方向。

  堂姐的话让葛水清的心里头一惊一惊的,桃花运又要来了呀,想挡都挡不住呵,她像天主教徒那样高兴的直喊阿门。其实她是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

  那天正好也是德籍男华人旅游结束并于第二天返德前夕,三个人晚上在夫子庙吃小吃,男人说太好吃了,多年都没吃到这东西。葛水清接话说,我的厨艺是能征服你的胃口,以后你会知道的。然后就邀他去北京看看。葛水清说在北京我当你的导游是最合适了。不料那男人同意了,葛水清当晚就替他和自己订了飞机票,在北京她家里聊了一天,也没去景点玩,当晚吃了烤鸭后翌日就回德国了。

  三个月后,那男人打葛水清的电话来北京旅游,对付男人这样的事在葛水清那儿简直就小儿科,把这场姻缘做成了一首散文诗那般赏心悦目。

  我说你提出来的是精神和哲学问题。

  王力看了我一眼,这时才说出葛水清找他的真正原因。说主要的吧,明天她在劲松区原先开酒吧的地方现在成鲁菜馆了,请客和大家告别,特地叮嘱我一定要叫上你赴宴。

  我说她的意思很明白,是怕你难受喝醉了没人送回家,叫我去是对你负责。

  我以为那是最后的晚餐,葛水清将携带美好的爱情史和崭新的向往随德籍华人奔赴德意志肥沃的土地上开始最新的爱情。我和王力都去了,酒席间,我见到了那个已经光秃秃脑袋的约有四五十来岁的广东人,是那种有经历的老江湖,干练精明成熟。他在葛水清的介绍下握住我的手说哦你就是杨老师,葛水清的文章就是你发表的呀,你是她的恩师。我忙打断说你弄错人了,是王力帮她发表的,你应当感谢王力。

  我边说边把王力推到了他的面前,他握住王力的手真诚说,哦,感谢王老师对葛水清小姐的关照,今晚要多喝几杯,一点陌生感都没有,我恍惚以为他们是老友。果真王力在葛水清三大姨八大姑一帮亲戚们的吆喝声中喝到当场出酒,我忙扶王力去厕所,然后直接到大街搭的回家。不告别就是最好的告别……

  时光了无痕迹地到了两年以后1997年炎热夏季。也是一场雨后的黄昏,我在编辑部加班,一张微笑着的女人的脸恍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时想不起来这张漂亮的脸在哪见过,就在她张开双臂要拥抱我时才猛然想到这不是葛水清吗。又见到你了老杨!她说。我极惊讶,你怎么不在德国挣欧元?我说,难道你离婚了不成?后一句明显是开玩笑。

  为了欧元坚持着让这桩跨国婚姻看起来美满,她笑着调侃。但在她笑的时候我看到她脸上出现了很多的皱纹,明显比苍老许多。她说咱们出去吃个饭?我说当然,我得为你接风呀,叫王力?她略忖一下说,他正过着他热腾腾的小日子呢不叫了吧,今天下午就想和你聊聊的。

  5.

  我们坐在公主坟中国城乡贸易大楼旁边的湘菜馆,我看着她晦暗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情,问最近身体不好吗?她说,我脸上的晦气足以表明我从离开北京后的晦气有多重……说着眼泪就跟着夺眶出来,让我有点手足无措自责不试提这个话题,她哽咽了下后,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脸,脸上就有了被泪水冲刷后明显一道的粉痕。

  阮国勇是个阳痿患者。葛水清幽幽地说道。我明白她说的这个人名就是那个德籍广东华人,她下嫁的男人。当初他来北京娶我那几天,住在我家,像我这样还算有姿色的女人肯定会让正常的男人有反应,他却没有,反而是我主动过去找他,他羞涩般拒绝我说,没正式结婚就上床不太好。当时我挺感动,这样的男人令人尊重,没有往其它方面去多想。在领了结婚证的晚上,我要他过来一起睡觉,可他说还是等到德国后吧。

  到了德国,才知道他居住地是小城安斯巴赫非法兰克富,我问他怎么换地方了?他解释说在安斯巴赫做药店生意比法兰克富更优越,钱也来的更快。我当时的感觉是到了祖国的大同市那样偏远地区,虽不高兴可也没批评他不在大城市的理由。当我们来到一处古老而高大的哥特式老房子前,我的内心突然荒凉起来,它比我在北京的房子差远了,进了房间里头,生活设施还是很不错的,但设备陈旧的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物。

  一天的飞行很累,正好我来了例假,他让我一个人先睡,他转身去了他的药店里,到了凌晨才回来,也没动我合衣躺在沙发上。这样的情况令我狐疑。第二天晚上,我们一起睡觉,这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来的第一次,他脱光了衣服刚爬到我的身上,东西就流在我大腿上,哎呀了一声就躺在一边。我忙翻起身来安慰他说,这些天太累了,他也就顺水推舟地睡去。

  第三天在晚饭后,他说有事跟我说,我专注地看着他,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然而他说我是个阳痿患者……

  我有些惊愕,我说我不相信你的话。

  6.

  阮国勇在河内上学时因为远离家人倍感孤独,和同在一个学校里的越南女孩来往,是那种租用性质,甚至一二个月住在她们家里,女孩的父母都熟视无睹,像是默认看起来像是场恋爱的故事。对于河内贫穷人家来说,笑贫不笑娼是一种正常生活现象,这一切都是要付费的,他便把家里给他的钱全花到这里,自己生活水平明显下降。更多的时候他们租到一间很便宜的房,共同在那里不分白天黑夜过着混乱的生活。一种习惯一旦养成,无论它是好坏,都很难克服,而且容易乐此不彼。

  到了德国,阮国勇在医院工作,资薪比较高,经济上没有任何压力,也许有了河内的经历,就更加放纵自己,他是不和当地姑娘谈恋爱,而是叫来一名或是二名的德国站街女到他的寓所里来,有时候连着几天床都不下,这像是吸烟有种上瘾的意思,愈加挥霍青春。任何挥霍者都是有代价的,终于他在三十六七岁时彻底阳痿。

  说到底这就是一种叫传染心里疾病,像是癌症,得了这种癌症后一病到今,性已死亡,但身体还活着。

  阮国勇在说完这句后,沉默了一会,起身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递给我,我接了一看是张婚姻合同书,共有两条,第一是鉴于男方性功能障碍问题,造成双方生理方面不合谐,因需伴侣面对生活,特找北京人葛水清来德国为生活伴侣,女方要理解和尊重男方,不得歧视,共同生活合同期为50年,期间女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在德国单方面提出离婚,否则将女方送回北京并于当地法院办理离婚。第二条,女方在德国期间,安排在男方药店工作,由男方按周发放工资(单位为欧元)。男方不得干涉女方工资用途。女方需照料男方日常饮食和起居,生活费用由男方付出。

  阮国勇看葛水清把合同看后又说,咱们把话说开最好,不要拐弯抹角,因为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给你一周时间认真考虑,如果同意就留下,如不同意咱们一起回北京去办离婚手续。

  葛水清说你这人倒是具备了德国人制造标准件的准确精神,连婚姻也像是做标准件那样精准。

  第四天,阮国勇带葛水清应邀到他老师家去作客,也是个华人,老人见面先祝贺阮国勇和葛水清新婚之喜,然后神情严肃对阮国勇说,有家了可以安心生活了,要懂得珍惜。当着葛水清的面提醒阮国勇,他多少有点难堪,很不自然地笑着。葛水清马上替他圆场说,老先生的话你可切记,生活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在她签了无性的婚姻合同后,阮国勇第一次请她在安斯巴赫街上的饭店吃西餐。他用德语对服务员说着鸟语,她完全听不懂,却看到正在前台拉提琴的女子停下正在的演奏,款步一手持琴一手持一朵玫瑰,微笑着走到他们跟前,说着葛水清仍然听不懂的德语,把那朵玫瑰献给了她,并抛来一句蹩脚的汉语:新婚愉快!然后站在他们跟前演奏"我心永爱"的曲子。阮国勇在音乐声中,凑在她耳边说老婆祝新婚快乐!

  葛水清进了阮国勇开的这个药店当外卖配送员,这个工作还有个好处,去为附近那些德国老人电话购药送至家里时,老先生或是老太太见一个东方女人,会和她交流,她也很全来事,以东方女人的细腻去帮他们按摩肩膀,一则拉近感情,二则也学习了德语,通过这个,老人们会给葛水清几十到上百元的欧元作小费。欧元的真实力量驱散她生理的需求,并让它在黑夜里化作一股幽灵般的呻吟而释放的。

  这样一干就是两年,收入也有了几万欧元。

  葛水清除了给附近居民外送药品外,还要负责他们二人家里的所有的家务,实际上就是家庭主妇,除了没有性生活。

  对于葛水清这样年龄又有旺盛情欲的女人来说,没有性生活还真不太好过,有时独自躺在大床上辗转反侧,像是有一万蚂蚁啃骨头难受不堪,不是痛苦是难受。时间一长,她就想法解决自已的生理问题。

  有天晚上就在葛水清独自呻吟时,可能没事先关好的房门被轻轻推开,阮国勇出现在葛水清的床边,她顾不得管他在观看,在他的睽睽注视下的自慰到了高潮,就像黄河遇到百年的洪峰在瞬间以从未有过的巨大力量把她吞噬成一点云,然后在一声干嚎声中倦怠缩成一团,这才抽出下身的那根人造男性生殖器,抬头来朝阮国勇尴尬地笑笑说,都是你造成的事故。他看着她好久没吭声,然后转身走房间,而且很轻地关上了卧室门。

  葛水清找到了一个合适自己的方式过着她的性生活……

  从此次开始,葛水清可以不用躲藏也不用羞耻地明目张胆地去做这件事,虽然他们是分房而眠,阮国勇的眼睛却在黑暗中看着她,即使看见也不敢说出不乐意的话。后来,阮国勇做出的一件事,着实让葛水清的内心有了不小的震动,也让她从他的关心中看到温暖的关爱,毕竟在法律上他们是夫妻。

  有天晚上,葛水清无意中在床上放着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礼品盒,打开一看是日本产的男性生殖器模具,还有配套的物品。不用说这些都是阮国勇送的,他是希望他不能给她的东西能用另外的方式补偿,苦心一种潜默的关怀让葛水清心水荡漾。

  葛水清爱钱的特征表现出来了,每个星期日都要问阮国勇要工资,还把从客户那里得到的小费统统都存起来,她想凭这些钱回到国内养老,所以对工作格外认真,无论刮风下雨只要有电话要求送货上门,都会准时送达。同时,葛水清对阮国勇在生活也照顾有加,一日三餐都精心制作可口的中餐,还常去安斯巴赫仅有的一家中餐店跟从中国来的师傅学习做中国南方菜,譬如广东炒荷粉,那味道就让阮国勇赞不绝口,表扬说让他的味蕾回到了少年广东老家,尝到妈妈的味道。葛水清清楚地知道,阮国勇虽然名誉上是她的丈夫,实际上却是她的衣食父母,是要靠他才能养着自己的活神仙。

  冬天某天快要下班时葛水清接到一个电话,有个客户叫送心脏病的药,她急忙去了离药店有十几公里外一个德国中年男人的家,这是位曾经在非洲维和的退役军人,在一次极端分子对他们实施人体爆炸中失去了一条腿,他不想让他在柏林的父母担心他的生活现状,就一个来到国家安排在安斯巴赫这个安静城市养老。

  那人非常有德国男人彪悍气质,那气质如门外原野上款款的一片雪花落进葛水清的心里,而她的心却是干涸的。她照顾完那人服完药后,他邀请她坐下聊了会天。

  不知什么话题引起的,那人还谈到了德国女诗人米勒的诗,甚至昂起头看着天花板随即朗诵到:在震天的叫嚣中屈膝的是谁|在被窝里惊吓而死的是谁|在黑屋里囚禁而死的人是谁|在仇恨里疯狂的人是谁|我看到人把人看作猪狗|我记下把人当作异物|我只是看到和记下……冷峻忧伤的神情令葛水清动容。有些句子虽然她听的不太懂,内心已感动不行了。

  她主动转移话题说起了小说,避免引起那个男人的忧伤。她说我最崇拜德国伟大作家黑塞尔的《荒原狼》。他看着她说我也非常喜欢,正好前两天我刚读完。我理解的是作家要表现人类精神危机与心灵孤寂,黑塞尔是个伟大的掷饼手,一下就击中了时代的神经,使几乎已经绝迹的浪漫主义迸发出了全新的艺术魅力。

  文艺青年的心态在这个特定时候重又回到她的身上。

  那男人看来也是个泡妞老手,继续说作家是要告诉我们一个简单的理由:因为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洁净澄明的地方,获得对爱和美的追溯。

  葛水清听到这简直就要流眼泪了,内心的激动让她的双手微微颤抖,而远处一间屋里飘来了优美的音乐声让我稍稍镇静下来,那是她熟悉的巴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这让时光荡漾出某种动人的暧昧。男人说,这间房子就是当年巴赫在创作大量的《康塔塔》时居住过的老房子,当初退役至所以选择这里,某种程度上就是这里曾诞生过伟大的音乐!逐日葛水清听的一惊一惊的,文化的力量让他们走近。又一个王力的翻版注定了她的宿命。故事发生了。在温暖如男人怀抱的屋里,暴风雨在他俩的天空里狂暴地倾泻而下,滋润着干涸的土地,茂盛而自由的草地开始向上生长,这让葛水清心旗摇曳快乐无比……

  当她重新把自己整理整齐时才发现天黑的很久了,也许阮国勇正四处寻她呢,有点依依不舍地和那男人告别,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第二天神差鬼使竟然让她不自觉地又去了那个德国退役军人家,他见她笑着说我猜你还会回来的,果然回来了,来吧亲爱的。他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到来似的把她领上音乐的帆船,俨然是个多情的船长划过荡漾着涟漪的湖水进入朦胧的房间……

  葛水清久违了的动人心弦的感觉,再次降落她的内心,像是陌生地堕落在广袤空间无依靠,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那时顿时释放后放声痛哭。她在紫罗兰色水晶般的灵魂里看到了快乐的自己。葛水清想,这是老天在安慰自己摇晃的心,不是出轨,我的心是纯净的。

  她终于在晦暗无光的生活里开了扇透射着月亮的窗户。

  葛水清好像重新回到了青春期的北京,那是她的爱情的美好岁月。

  她努力让她自己的内心枯死。

  葛水清像照顾儿子一样照顾着阮国勇,而且无以复加,事实证明阮国勇对她的表现是满意的,满意时就拿欧元奖励,工作上满意时,也是拿欧元奖励,几块几百几百的给,甚至上千,工资还是另外算。她每次拿到手里的欧元时就想,这在北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百欧元就是八百人民币呀,几张就是几千,足够我在北京吃几年的烤鸭了。再者在春天或是秋天,阮国勇还会带她到欧洲各国游玩,这一点是她在北京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她却像是贵妇人一样游走于各个国家的博物馆和风景区,还可以潇洒地给欧洲人小费,那种被人尊敬感觉真的棒极,只要她高兴甚至可以拿钱在国内找出版社出她的散文集,可是现在的她真的是再也没有写作的心情了。

  这就是我在德国无性的合同婚姻生活现状。葛水清说。

  7.

  她看到我没任何反应,突然间拍着桌子问我,你说老杨,一个女人怎样生活才算完美?

  我一直沉浸在她的讲述里,被她猛拍桌子的响声吓了一跳。我抬头看她,头上日光灯的白光把她晦暗的脸色照的更加晦暗,我却不知所措地南辕北辙的说,你是不是气血瘀阻导致面色晦暗,恰好我的手机刺耳地响了起来,铃声令我一哆嗦忙拿起电话一看显示屏,上面跳出王力妻子的电话号,我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对方急骤的喊叫声,他跳楼了他跳楼了……

  葛水清在安静的包间里清楚地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看着我说,谁跳楼了?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