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乡随谈｜盆栽和小草
妻上个月下乡买回来一棵盆栽，和我说过几遍植物的品名，我都没有记住。说老实话，我知道这缘于两个原因：一是对老婆大人的话不曾上心，也是她经常诟病于我的对她的不在意，拿她的话当耳旁风；第二点，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我先天对植物的驽钝，后天对植物的不关注。虽然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但到今天也叫不出几种树木、菜蔬、果品的名字。
其实对动物的感觉也很模糊，餐桌上假如有鸡、鸭、鹅、羊、牛、狗之类的硬菜，我吃可以，从来没有什么忌口，但我是不能确定它生前样子的，在我看来，全都是肉。说到鱼，那更是荒唐了，至今还难以区分胖头和鲢子的区别；青混和白混在我看来都是混子；螃蟹的公母还是近些年才知道，那还是要通过窥其下身。
可能有人认为我矫情了，可事实就在那里，哀我不聪，怒我不慧，贬斥我对生活的漫不经心，对生命的漠视，种种我统统接受，因为有时我对自己都不甚了解，怎么可能知晓其它。
盆栽放在客厅将近一个月了，偶尔晒晒太阳，浇点隔夜的茶汁，却依旧保持着刚来时晶莹翠绿的样子，让屋子充满了盎然的生机和别样的典雅。妻特意把它放在玄关和客厅的结合处，进出家门，家人都会蹭一抹惬意，携一段芬芳，不经意间，咱老百姓平淡无奇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普通生活伴随着这株生命的滋长变得生鲜活泼了起来。
女儿放学回来总要夸张地蹭蹭它已撑开的枝叶，而它也以肆意的摇动来回馈小主人的亲昵，如其说是物理学上的力学原理，倒不如说是生命之间的感知互动。如此看来：居家还是需要布置，生活还是需要走心，人和万物之间的和谐不仅仅要相互存在，也要相偎相依，彼此欣赏，你用怎样的心态待它，它就会在你眼里呈现怎样的风景。
盆栽在客厅和玄关的结合处静静地生长着，保持着永恒的翠绿，没有惊艳的绽放， 因为不曾有花朵，它在家人的眼里被欣赏着，迎来送往着我们，不娇柔，不做作，始终如一的身形，不蔓不枝，偶尔的摇曳，也是因为风的吹拂，因为我们的触碰。
然而有一天，我却被这棵盆栽震撼到了，盆栽所在的土壤里竟然又长出了一棵生猛鲜活的生命，也许是一夜之间，也许是对它的再次无心留意，它就这样自我的、执意的来了。妻说是蒜，女儿说是葱，既无定论，且谓之“小草”吧！
小草的确很小，也不惊艳，一株一叶，单调的绿色茕茕孑立于盆栽的掩映中。我仔细搜寻着这株小草的前世今生，却想不出它曾经的样子，既然来了，就好好的长大吧！家人一致决定，待小草和待盆栽一样不分主次，由它随它。神奇的是，小草竟然定格在那里，不再长大了，再一次诠释了“小”的内涵。
盆栽和小草两个生命，两抹绿色，两个身形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块土壤里各自生长，各自芬芳，没有此消彼长，不挤不占，不卑不亢，不煞风景，不添无章，盆栽似乎多了一份宽阔，小草又显示了几分顽强，由此，我既要引吭汪峰的“我该如何存在”，又要低吟白居易的“离离原上草”。
盆栽和小草默默地彼此关切地生长着，平添了居家的景致，也平添了岁月的静好，当琐碎和不公烦我忧时，看一看它们，想一想它们，真的丢弃了好多的放不下。谢谢你们，因为有你们，风景这边独好。
作者简介刘东亮，网名凤凰洲人，枞阳凤仪70后。自由职业者，爱好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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