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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全十册)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2-25 20:33: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晋书(全十册)读后感精选10篇

  《晋书(全十册)》是一本由房玄龄著作,中华书局出版的平装32图书,本书定价:127.00元,页数:330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晋书(全十册)》读后感(一):前后三百年事

  一

  王莽革命实质是汉武帝罢黜百家以后,儒生不愿意只成为王权附庸,试图利用自己舆论优势进行颜色革命,通过让自己人掌握政权以清除汉帝国体制中秦政的残余,以实现他们心目中的三代之治。然而汉儒心目中的美政与孔子并不一致,后者期盼恢复邦国分立,各阶级在自己的传统特权中安身立命的传统华夏体系,却没有多少《周礼》式社会改造的欲求,孟子的平民主义福利国家就已经与我们的孔老二相去甚远了。而汉儒受战国以降各种社会主义革命的影响,偏好全盘管制的统制经济,因此必然不能放弃大一统国家机器,这一最背离周政风格的秦政产品——尽管后者同样认为现实黑暗制度问题,秦政是万恶之源,而汉制保留了太多秦政残余。

  可以说,汉儒心目中的周政其实与真实的周政毫无关系,由于时过境迁,他们定义的周政实则以秦政为蓝本,在偏好用国家机器干预社会这一点上尤为明显。王莽革命失败根本原因在于汉儒批评秦政,但他们所作所为与秦政并没有本质差别。儒生们当然看到了武帝工商管制等政策对社会造成的巨大破坏,却认为是因为汉室道德败坏受到功利诱惑使得好东西有用到正途的缘故,如果由正人君子,也就是他们自己掌控,在对其进行相应改造以后就能提升天下所有人的福利。这种道德两份法解释了现实的全部黑暗,并为所有人描绘了一幅非常美好蓝图,直到众望所归的王莽与他的各种社会主义政策遭到现实的无情践踏。

  王莽以后,东汉儒生极为头痛如何解释王莽严格按照儒家原教旨行事,为何却没有好下场。最终儒生们不愿承认自己理论全盘错误,卑劣地将道德高尚的王莽指为伪君子,因此才会导致革命失败。虽然如此,像鸵鸟般自我欺骗的东汉儒生还是因为现实而心灰意冷,收缩触角,不再从制度层面解释现实的黑暗,彻底放弃对国家进行全盘改造——当然并没有放弃社会主义理想,下一次如此系统的社会改造我们要到王安石变法才能在东亚重新见到——默认保留秦政诸多残余的汉制的合法性,转而在道德决定论上越发偏执。重人事而不重制度,东京清议之风盛行,由来如此。

  二

  清议历来是儒家传统,有学者认为可能春秋国人干政的历史遗留,表面上清议是臧否人物,实则乃批评朝政,其逻辑与前汉一般无二,认定只有君子才能治理好国家,小人私心太重,不可能将国家引向正途。魏文帝设九品中正,目的便是将清议官方化,一方面讨好世家,一方面打消对国事的议论。后汉夺取政权的刘秀集团是历代帝王将相中罕见的儒生出身,固然从利益出发推行寡头专制,然而情感上却能勉强容忍舆论喧嚣。但由于缺乏调和弥补的中间层,数代之后皇权与士人矛盾不可避免地爆发,遂有党锢之祸。

  由于东汉时伦理政治化,汉儒的认识论又认为美德是可以通过掌握儒术而习得的,是以上层士族因学阀而政阀,政阀而学阀,世家子弟有深厚的儒学背景家族门风也严格按照儒家经义行事,中原的儒化进一步加深。同时由于刘秀集团本身便是大家族的联盟,尽管早期的从龙之臣因为政争而有全族覆灭者,但因为统治者的阶级属性,使得东汉世家势力极为强大,西汉灭亡时争霸天下的往往是无组织的流民,东汉灭亡时却是世家组织下的部曲家丁族人,只是因为一系列机缘巧合魏蜀吴三国中只有吴国君主是世家出身。陈寅恪在《魏晋南北朝讲稿》中指出,刘备与曹操皆是寒门出身,唯独吴国是吴地的大世家们拥戴拥有武力的二流世家孙氏,如果官渡之战袁绍能够胜利那么便会是提前数十年的晋朝。

  各自的阶级地位影响了国家的统治政策,虽然曹操获得了颖川士族的支持,然而阉宦余孽,寒门庶族的出身使得曹操终究与士族存在巨大的利益冲突,是以魏国法律严苛,君主好商鞅申不害之术而少儒学功底,门风不净,这都是由阶级位置决定的。所以曹操提拔人才不拘一格,目的就是为了削弱世家的影响力,这也是为什么曹操时麾下回有无休止的叛乱。他的儿子曹丕是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篡位者,内心缺乏安全感,所以对世家们有所妥协,但曹魏的非儒特质仍然很明显,例子之一便是对宗室亲王的苛待,这明显与儒家亲亲之道背离。

  三

  西晋取代曹魏,是结束历史的反动,继续了中原王朝的儒化进程。与刘秀一样,司马家族同样是儒化家族出身,因此对儒家经义和大世家的地位有特别的情感偏好。所以晋时大家族的地位进一步强化,统治集团固定在二十多个家族之间。借鉴曹魏对宗室苛刻,导致易鼎时地方上没有亲王能够起兵阻遏,因此司马炎对宗室多委以重任。两者既为西晋灭亡埋下祸根,又极大影响南朝的政治制度。

  需要注意的是分封对西晋灭亡责任不大,虽然司马炎出于个人情感与癖好废除了秦汉列侯制,转而引进周人五等爵制,但八王之乱与西汉七国之乱并不类似。后者封国类似西周,封国广大,国君对封国有独立的财权与军权,人事任命一律自己决定,中央很难干涉,而西晋时的王国类似汉武帝推恩令后的封国,封国狭小,中央可以随意任免人事,小国只能拥兵一千五,大国也只有五千,实权全在中央,因此西晋初期亲王多集中于洛阳,回到封国往往是因为政治斗争失利而被扫地出门。

  八王之乱中动辄十万二十万的战争,是由于宗室因亲王身份而被派遣到军事重镇,掌握当地兵权,封国中动员的士兵人数少而且缺乏训练,难以胜任残酷的内战。换句话说,西晋的灭亡,源于中央失去对地方军头的控制,诡异的是南朝宋齐梁却没有吸取教训,不断重蹈覆辙,因为被委以重职的亲王叛乱空耗国力而让人趁虚而入。我猜测可能跟东晋门阀做大,君主无实权的经历有关

  根据田余庆在《东晋门阀政治》的分析,八王之乱到后期形成两个对抗的集团,一个是掌控关中并州的成都王与河间王集团,一个是掌握山东幽州的东海王与东瀛公集团,日后成为东晋开国之君的晋元帝,当时的琅琊王只是东海王手下的一个小角色。成都王集团基本上是司马懿的直系后代,而东海王集团虽然也是司马家族,却非司马懿的后代。因此,两者的斗争有嫡庶之争的色彩

  虽然八王之乱导致了五胡乱华,但这些胡人当时是晋朝的臣民,直到慕容鲜卑背叛东海王集团的后身也就是东晋朝廷称帝为止,胡人与晋人的斗争都可以视为内战。由于东海王此前失利,于是首开祸端,招纳鲜卑入关,成都王集团也做出相应反制,使被汉化的匈奴首领刘渊参战。在拒绝了成都王的和平建议后,东海王凭借帐下鲜卑部族的强悍战斗力逼死了成都王集团,掌控了洛阳朝廷,但最后却自食其果,因为作为成都王集团属下的刘渊石勒的军队始终为故主而战,最终消灭了东海王集团控制下的洛阳朝廷。田余庆指出永嘉之乱除了有胡汉斗争的色彩,其实还有派系斗争的背景,同样逃窜到江东的东海王集团余孽,也就是东晋朝廷日后拒绝打下洛阳的石勒的友好建议,除了民族气节以外,也有派系斗争的情结

  四

  出于对亚克西的民族政策不满,现代汉族主义者对异族极为仇恨,这本身并无对错,然而他们缺乏现实中逼迫亚克西修改政策的勇气能力,只能诉诸于修改历史,是以自有网络以来,蛮族被不断妖魔化,以对冉闵的讴歌开始,五胡食人的谣言不胫而走,委实值得我们吴越民族的民族发明家效仿。不论是冉闵的丰功伟绩还是五胡的食人传说都是不可信的,前者很多人已经证伪过,这里只议论后者。

  虽然茹毛饮血很适合人们对蛮族的想象,但很遗憾,五胡只是粗鲁无文,并不代表人家是食人魔,根据《晋书》记载,五胡在进入中原就已经有所汉化,上层的部族大人多半受过儒学教育,从逻辑上来说很难想象接触文明的半野蛮人还会有食人风俗。更何况按照《中国食人史料钞》对历代史书有关食人记载的抄录,五胡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风俗——事实上历代入主中原的蛮族都没有以异族为食的传统,当然羯族的君主石虎确实残暴到动不动杀戮宫女然后食人的地步,但是整个羯族本身至少按《晋书》记载是没有这样的劣迹的。如果我们以君主个人的劣迹论证其种族都爱吃人或者起码吃过人,那么汉人显然比胡人更有资格。《晋书》中记载的人相食基本上都是发生在战乱饥荒的晋人中间,以掳来的民女作为军粮也确实有这样的事迹,但一起发生在西晋将领张方身上,另一起则是因为冉闵在邺城被鲜卑包围,城中无粮,最终将强征的宫女吃干抹净了。鉴于此前城中的胡人被驱逐干净,城中的士兵起码大部分是汉人军士。是以当我们读史书至此,不得不感叹到底谁才是野蛮人。

  客观地来说,五胡带来的战争确实带来大量的屠杀与饥荒,但将北方晋人人口大量流失完全归罪于胡人其实是不公正的。因为在五胡到来之前,因为内战的缘故各地秩序被破坏,流民四起反抗暴政,同时期的汉人军阀对同胞甚至比胡人更残酷。虽然胡人交战的地方杀戮不断,但是被胡人征服统治的核心地域,胡人却是带来秩序,休养生息的。除了羯族以外,胡人统治地域基本上没有发生过因为治理国家太失败,闹饥荒导致人相食的事情,胡人统治者的水准也都在平均以上,当然羯族还是例外

  明天要去教会礼拜,所以东晋部分今天不写了,以后有机会再补上。

  《晋书(全十册)》读后感(二):载记存照~~略重口

  晋书 >> 载记第二

  刘聪

  聪大悦,使其兼大鸿胪李弘拜殷二女为左右贵嫔,位在昭仪上。又纳殷女孙四人为贵人,位次贵嫔。(母女通吃)

  晋书 >> 载记第五

  石勒下

  勒笑曰:“人岂不自知,卿言亦以太过。朕若逢高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脱遇光武,当并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当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能如曹孟德、司马仲达父子,欺他孤兒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朕当在二刘之间耳,轩辕岂所拟乎!”

  时众役烦兴,军旅不息,加以久旱谷贵,金一斤直米二斗(那谁还用金子~~)

  晋书 >> 载记第六

  石季龙上

  邃自总百揆之后,荒酒淫色,骄恣无道,或盘游于田,悬管而入,或夜出于宫臣家,淫其妻妾。妆饰宫人美淑者,斩首洗血,置于盘上,传共视之。又内诸比丘尼有姿色者,与其交亵而杀之,合牛羊肉煮而食之,亦赐左右,欲以识其味也。(口味太重~~~比h小说重多了)

  晋书 >> 载记第十二

  苻洪 苻健 苻生 苻雄 王堕

  生如阿房,遇兄与妹俱行者,逼令为非礼(继续重口)

  晋书 >> 载记第十三

  苻坚上

  是岁,有大风从西南来,俄而晦冥,恆星皆见,又有赤星见于西南。太史令魏延言于坚曰:“于占西南国亡,明年必当平蜀汉。”(文长穿越报仇了么)

  坚兄法子东海公阳与王猛子散骑侍郎皮谋反,事泄,坚问反状,阳曰:“《礼》云,父母之仇,不同天地。臣父哀公,死不以罪,齐襄复九世之仇,而况臣也!”皮曰:“臣父丞相有佐命之勋,而臣不免贫馁,所以图富也。”坚流涕谓阳曰:“哀公之薨,事不在朕,卿宁不知之!”让皮曰:“丞相临终,托卿以十具牛为田,不闻为卿求位。知子莫若父,何斯言之征也!”

  坚下书悉发诸州公私马,人十丁遣一兵。门在灼然者,为崇文义从。良家子年二十已下,武艺骁勇,富室材雄者,皆拜羽林郎。下书期克捷之日,以帝为尚书左仆射,谢安为吏部尚书,桓冲为侍中,并立第以待之。良家子至者三万余骑。其秦州主簿金城赵盛之为建威将军少年都统。遣征南苻融、骠骑张蚝、抚军苻方、卫军梁成、平南慕容、冠军慕容垂率步骑二十五万为前锋。坚发长安,戎卒六十余万,骑二十七万,前后千里,旗鼓相望。坚至项城,凉州之兵始达咸阳,蜀汉之军顺流而下,幽、冀之众至于彭城,东西万里,水陆齐进。运漕万艘,自河入石门,达于汝、颍。

  (前史最多也就来一句“秦汉以来,未尝有如此之盛也。比如新昆阳之战,晋陆机之师。这里也不敢用这词了。恐怕整个古代史上也只有薛西斯那次可以仿佛)

  初,坚之灭燕,冲姊为清河公主,年十四,有殊色,坚纳之,宠冠后庭。冲年十二,亦有龙阳之姿,坚又幸之。姊弟专宠,宫人莫进。长安歌之曰:“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原来是双性恋~~)

  兴以国用不足,增关津之税,盐竹山木皆有赋焉。群臣咸谏,以为天殖品物以养群生,王者子育万邦,不宜节约以夺其利。兴曰:“能逾关梁通利于山水者,皆豪富之家。吾损有余以裨不足,有何不可!”乃遂行之。(古代经济思想史~)

  晋书 >> 载记第二十四

  慕容宝 慕容盛 慕容熙 慕容云

  盛曰:“异哉二君之言!朕见周公之诈,未见其忠圣也。昔武王得九龄之梦,白文王,文王曰:“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及文王之终,已验武王之寿矣。武王之算未尽而求代其死,是非诈乎!若惑于天命,是不圣也。据摄天位而丹诚不见,致兄弟之间有干戈之事。夫文王之化,自近及远,故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周公亲违圣父之典而蹈嫌疑之踪,戮罚同气以逞私忿,何忠之有乎!但时无直笔之史,后儒承其谬谈故也。”忠曰:“启金縢而返风,亦足以明其不诈。遭二叔流言之变,而能大义灭亲,终安宗国,复子明辟,辅成大业,以致太平,制礼作乐,流庆无穷,亦不可谓非至德也。”盛曰:“卿徒因成文而未原大理,朕今相为论之。昔周自后稷积德累仁,至于文、武。文、武以大圣应期,遂有天下。生灵仰其德,四海归其仁。成王虽幼统洪业,而卜世修长,加吕、召、毛、毕为之师傅。若无周公摄政,王道足以成也。周公无故以安危为己任,专临朝之权,阙北面之礼。管、蔡忠存王室,以为周公代主非人臣之道,故言公将不利于孺子。周公当明大顺之节,陈诚义以晓群疑,而乃阻兵都邑,擅行诛戮。不臣之罪彰于海内,方贻王《鸱鸮》之诗,归非于主,是何谓乎!又周公举事,称告二公,二公足明周公之无罪而坐观成王之疑,此则二公之心亦有猜于周公也。但以疏不间亲,故寄言于管、蔡,可谓忠不见于当时,仁不及于兄弟。知群望之有归,天命之不在己,然后返政成王,以为忠耳。大风拔木之征,乃皇天祐存周道,不忘文、武之德,是以赦周公之始愆,欲成周室之大美。考周公之心,原周公之行,乃天下之罪人,何至德之谓也!周公复位,二公所以杜口不言其本心者,以明管、蔡之忠也。”

  晋书 >> 载记第二十七

  慕容德

  后因宴其群臣,酒酣,笑而言曰:“朕虽寡薄,恭己南面而朝诸侯,在上不骄,夕惕于位,可方自古何等主也?”其青州刺史鞠仲曰:“陛下中兴之圣后,少康、光武之俦也。”德顾命左右赐仲帛千匹。仲以赐多为让,德曰:“卿知调朕,朕不知调卿乎!卿饰对非实,故亦以虚言相赏,赏不谬加,何足谢也!”韩范进曰:“臣闻天子无戏言,忠臣无妄对。今日之论,上下相欺,可谓君臣俱失。”德大悦,赐范绢五十匹。

  晋书 >> 载记第三十

  赫连勃勃

  俄而刘裕灭泓,入于长安,遣使遗勃勃书,请通和好,约为兄弟。勃勃命其中书侍郎皇甫徽为文而阴诵之,召裕使前,口授舍人为书,封以答裕。裕览其文而奇之,

  《晋书(全十册)》读后感(三):读《晋书》

  (一)王家

  《晋书》开头是十卷帝纪,二十卷志(《晋书》的志是很有价值的),这是符合正史体例的。接下来就是长达七十卷的列传,其中前两卷是《后妃传》。《后妃传》的位置原本可前可后,并无一定之规,因为西晋的兴衰与后妃关系甚密,所以要放在比较突出的位置,此后渐成正史惯例。

  在《后妃传》后,排在最前的传主是晋朝几位元老,而其中排在第一的人物叫做王祥。按照我的理解,列传次序取决于人物所处年代及其地位,《汉书》列传中排第一的是陈胜、项籍,《后汉书》中则是刘玄、刘盆子。那么,这个王祥又是何许人也?

  王祥是晋室之元老。浏览其人生平,我们实在找不出任何丰功伟绩。汉末天下大乱,王祥隐居庐江三十余年。魏文帝时其母逝世,徐州刺史吕虔请其为别驾,这时他已近六十。此后他一路高升,直至为三公,可谓一帆风顺。

  王戎说过:“祥在正始,不在能言之流。”王祥于政事、言语俱无可称,剩下的只有德行了。高贵乡公入太学,王祥南面几杖,训其政化之要,俨然以师道自居。高贵乡公遇弑后,王祥涕泪交流,哭曰“老臣无状”。武帝为晋王时,众人谒拜,王祥只是长揖而已,武帝曰:“今日方知君见顾之重矣!”

  王祥最著名的还是其孝行,王祥生母早逝,事后母极谨,有很多孝行闻名天下,比如冬天脱衣剖冰求鲤,奉母命守李树,每遇风雨辄抱树而泣。这些行为最符合古代的伦理标准,所以在《世说新语》的德行部中王祥排为晋人第一。

  王祥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做王览,他的事迹同样令人动容。王祥遭其母虐待,他爱护哥哥,每每为其出头;因为担心母亲对兄长不利,母亲做的酒食,他要先行尝过。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王家的繁盛就应在了王览这一系。

  王祥临终前预言王览其后必兴。王览有一个孙子,就是号称中兴名臣第一的王导。传说王导渡淮前,请郭璞卜筮,请郭璞曰:“吉,无不利。淮水绝,王氏灭。”其后王氏之盛,果然延续了整个南朝(据说陈末淮水流竭,其时王家终于人才凋敝了)。

  我们来简单扫描一下王氏的谱系,看看王家如何繁衍壮大。王导有六子:悦、恬、洽、协、邵、荟。老大王悦无子,以二弟王恬子琨为嗣。老二王恬子嗣不明。老三王洽有二子:珣、珉;其中珣有五子(弘、虞、柳、孺、昙首);珉有二子(朗、练)。老四王协有一子谧,谧有三子(瓘、球、琇)。老五王邵有三子:穆、默、恢,其中穆有三子(简、智、超);默有二子(鉴、惠)。老六王荟有一子廞。王导算是第一代,第二代有六人,第四代近二十人,再往后就无法计算了。这些子弟大多都担当要职,像王弘、王昙首等都是很重要的人物,而且又都开枝散叶。

  王氏之盛,又岂止在王导一门?王览共有六子,长子王裁传下了王导,三子王会下传了王舒一系,四子王正更是了得,王羲之就是其孙(也就是王览之曾孙,王导之表侄)。王羲之以后还有七子,大多皆出名。王正另有王暠、王彬两子,这两系日后也将出不少名臣,陆续占据南朝政治舞台的中心。东晋门阀政治,王氏集其大成。

  依正史体例,子孙的传记应附于祖宗之下,那么王祥传该有多长(《晋书》起码用了五个传的篇幅来记录王家子弟事迹)?

  相应于一种思想观念的传播,一生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一个人的思想只要依托于一个共同体世代延续,就可以不死。个人的才智终属有限,不可能为后人包办一切。一个国家必须有数代英才相继,才可成就大业。最伟大的人物并不著书立说,而只致力于培养学生。只要子孙能成才成器,祖先的名声可以传得更远。反之,再伟大的思想,若无人响应,终会被人遗忘;再了不得的英雄,若是后继无人,则其事业也终归尘土。

  “‘要繁殖众多’,这是神的命令,也是神的祝福”(柏克:《论与美洲和解的演讲》。柏克此处引文见《旧约·创世纪》)。尽可能多的繁衍后代,这是人的本能。繁殖能力低下的物种终将灭绝。在古代,人口众多是国家强大的标志。伯克告诫人们,北美已经拥有了两百万人口,不再是人们印象中的小小殖民地,要征服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人口密度大的国家,有穷国,也有富国。人口与贫富没有必然的联系。经济搞不好,更多的是制度和环境的问题。

  后世佳子弟如此之多,王祥兄弟当然应该排在第一。

  (二)晋代风流

  中国史的攘外形势是每况愈下。汉朝征服了匈奴,胡人铁骑绝迹于大漠以南。晋人多次北伐,就是无法驱除胡人。不管怎么说,晋人还四度收复洛阳,桓温、刘裕等人只是功败垂成,南宋只在过江之初,由岳、韩诸帅一度恢复中原一部,而且未至开封,其余时刻,北伐只是奢望。不过南宋维持偏安的格局还有上百年,金兀术、完颜亮都望江兴叹,蒙古人如此强悍,也费尽了力气,明末则基本没有抵抗之力,都没打过什么像样的保卫战,连偏安都做不到了。

  是不是因为敌人更强大呢?不一定。以军事实力而论,蒙古人席卷欧亚,所向披靡,可就是拿不下襄阳,最后采取大迂回的战略才灭了南宋。相比之下,满清入关时,二、三万人,一路南下,如入无人之境,这锦绣江山实在得来容易。

  若以异族统治者的才智而论,则当时雄主如努尔哈赤、皇太极已亡,满人并无名将如石勒之辈,论才谋机断,不如姚氏、慕容氏。且晋之五胡,浸染汉化既深,战乱时仍讲论经籍,刘渊习《毛诗》、《京氏易》、《马氏尚书》,尤好《左传》、孙吴兵法,略皆诵之,《史》、《汉》诸子,无不综览;刘聪十四岁时究通经史,兼综百家之言;慕容皝勤于讲授,学徒甚盛,至千余人;姚兴与鸠摩罗什共译佛经,罗什持胡本,姚兴执旧经,以相考校。相比之下,顺治阅读汉文典籍主要依靠满文翻译(满人至康熙时才算达成对汉人文化的吸收),汉学功力就差得太远了,更何况入关时年纪尚幼,实在算不了什么雄主明王。既然满人不如前代胡人那般强大,夺取天下又如此容易,那么汉人的积弱不振也是呼之欲出了。

  王逸少曰:“自寇乱以来,处内外之任者,未有深谋远虑,括囊至计,而疲竭根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可论,一事可记,忠言嘉谋弃而莫用,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何能不痛心悲慨也”。清人李慈铭亦谓人才莫衰于晋,堪称第一流者,只有二十人(羊祜之厚重,杜预之练习,刘毅之劲直,王浚之武锐,刘弘之识量,江统之志操,周处之忠挺,周访之勇果,卞壹之风检,陶侃之干局,温峤之智节,祖逖之伉慨,郭璞之博奥,贺循之儒素,刘超之贞烈,蔡谟之检正,谢安之器度,王坦之之风格,孔愉之清正,王羲之之高简)。这种议论是典型的掘井自坟,有此二十人,足证晋代不缺人才。

  宋儒王应鳞谓:“僭号之国十六,而晋败其一(苻坚),灭其三(李势、慕容超、姚泓),不可以清谈议晋。”李慈铭指出此论是有慨于南宋之不振,这倒是说中了。平情之论,还是应回到拙文开头,东晋之活力强于南宋、明末,是不争的事实,晋人中不乏英姿勃发之辈,然而乱国败家之徒也比比皆是,有王敦、苏峻等人图谋乱政,也有温峤、陶侃等人戮力王室,两种力量彼此消长,相互牵制,终成不上不下之局面。

  (三)王羲之

  晋代人物可圈可点者不少,而我最爱王羲之。

  王羲之书法,古今为之倾倒。《晋书》号称御撰,因为李世民亲手写下了四篇论赞,其中就有一篇是论王羲之的。太宗用尽溢美之辞,极尽推崇追慕之意,“心慕手追,此人而已”。

  王羲之的书名太盛,掩盖了他的文名。羲之文笔清丽,意旨深远,是难得的上品。《兰亭集序》感慨当时之乐,前后情怀之改,信为千古名篇。《遗殷浩书》戒殷浩莫图再举,当情慨所在,尽怀极言,其耿耿之心,皎如明月。

  王羲之的文章又掩盖了他的治国才具。羲之年少扬名,朝廷公卿皆爱其才器,殷浩遗羲之书曰:“悠悠者以足下出处足观政之隆替,如吾等亦谓为然。至如足下出处,正与隆替对,岂可以一世之存亡,必从足下从容之适?幸徐求众心。卿不时起,复可以求美政不?若豁然开怀,当知万物之情也。”可见时人寄望之重。

  照我们现在的想法,王羲之属于艺术家,想必是天真浪漫,天马行空,不食人间烟火。其实王羲之不然,在政治上他淡定沉着,“庙算决胜,必宜审量彼我,万全而后动”,无一丝文人习气。谁不愿为君王了却天下事,为自己赢得身后名,只是“顾智力屈于当年,何得不权轻重而处之也”。他反对北伐,力主保淮,以为不可胜之基。殷浩兵败后,羲之直言保淮之志非复所及,当今之计莫过于还保长江,“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于分外,宇宙虽广,自容何所!”逸少熟悉经济,于漕运、征役诸事,亦有心得。其议论之得失,或许还有待商榷,然而其腹笥胸怀,诚非那些新亭对泣的名士所可比拟。

  王羲之去官后倾情山水之间,生活闲适潇洒,然而教养子孙又以敦厚退让为宗旨。逸少风流蕴藉,是名士中之翘楚,又无一般名士空泛虚浮之气。王羲之尝与谢安登冶城,安悠然遐想,有高世之志。羲之劝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今四郊多垒,宜思自效,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

  除王逸少之外,羊祜、杜预亦可谓士君子之表率。论功业,论智慧,羊祜、杜预只在逸少之上。不过两人兼具命世之才,不必入名士一格,与逸少争锋。

  杜预平定吴国,使华夏在分裂几十年后重归一统,又为《左传》作注,成一家之学,唐人编入《五经正义》,使其具备了佛学所谓“宗经论”的地位,后代中还有一个叫做杜甫的。面对这样的人物,谁能不望崖而返?羊祜的才性器量或许还在杜预之上。他洞识先机,先定平吴之策;冲然自退,声名播于海内;都督荆州军事,吴人翕然悦服,称其为羊公而不直呼其名。史载:

  祜乐山水,每风景,必造岘山,置酒言咏,终日不倦。尝慨然叹息,顾谓从事中郎邹湛等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灭无闻,使人悲伤。如百岁后有知,魂魄犹应登此也。”

  羊祜之名其实已与此山俱传,如吾辈,则真湮灭无闻矣。

  (四)美德可否传授  

  希腊智者派的信条是“美德可以传授”。柏拉图即以智者派为主要对手,因此“美德可否传授”成为了《对话录》反复讨论的一大主题。即以《美诺》为例,该篇最后的结论是,美德既不是人本性所必有,也不可通过传授可取得,而是神明所赋予的。

  有人对或刘寔说:“君行高一世,而诸子不能遵。何不旦夕切磋,使知过而自改邪!”寔曰:“吾之所行,是所闻见,不相祖习,岂复教诲之所得乎!”(《刘寔传》)轮扁的斫轮技艺不能传诸子孙,“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乎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庄子·天道》)许敬宗曰:“护儿儿作相,世南男作匠,文武岂有种邪?”希腊世界中那些第一流的政治家的子女都没有学到父辈的才华,地米斯托克利、阿里斯提德的儿子都是平庸之辈,伯里克利让两个儿子接受了最好的马术和音乐训练,修昔底德(伯里克利的对手,并非是那个著名的历史学家)把两个儿子培养成了第一流的摔跤手,但是他们都没有子承父业。

  陶渊明《责子》诗云:“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阿舒已二八,懒惰故无匹。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术。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李、杜二公也是如此啊。

  (五)性情中人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天下三分,归于晋朝,乃是大势所趋。西晋君臣不过是顺天应人,自身并不能谋猷弘远。西晋根基原本不固,其统治者见不及此,又倡导和纵容了放荡淫侈之风。不待风雨之来,中原文明已然倾覆。干宝《晋纪总论》曰:“朝寡纯德之人,乡乏不贰之老,风俗淫僻,耻尚失所。学者以庄老为宗,而黜六经。谈者以虚薄为辨,而贱名检。行身者以放浊为通,而狭节信。进仕者以苟得为贵,而鄙居正。当官者以望空为高,而笑勤恪”,当时之大臣性奢豪,食日万钱,犹曰无下箸处;好聚钱,每自执牙筹,昼夜算计;风气之邪辟,为华夏有史以来所无,于是乎“天人之理既灭,大乱作矣”(董养语)。

  因为东汉讲求名教过度,魏晋就反其道而行之,将名教二字一笔抹杀,只是因为“恶天下有伪君子,因而昌言于众,相率为真小人”(章实斋语)。两晋名士贪财者甚多,时论不以为鄙,更不论是非,只问自己心下如何,若贪财而心无不安,则成高情雅致。祖约检视财物,意未能平;阮孚感慨未知一生当著几量屐,因其神色闲畅,为时人所重,以为在祖约之上。

  魏晋清谈,专务玄虚。老庄之学当然可以讲,但是位高势重、名播四海如王衍辈终日清谈,不论世事,实非社稷之福。《晋书》引《八王故事》:

  夷甫虽居台司,不以事物自婴,当世化之,羞言名教。自台郎以下,皆雅崇拱默,以遗事为高。四海尚宁,而识者知其将乱。

  夷甫真要讲老庄,大可遗世独立,退隐林泉,国家正多事之秋,怎可无所事事,坐待大乱之起?庾翼评曰:

  王夷甫,先朝风流士也,然吾薄其立名非真,而始终莫取。若以道非虞夏,自当超然独往,而不能谋始,大合声誉,极致名位,正当抑扬名教,以静乱源。而乃高谈《庄》《老》,说空终日,虽云谈道,实长华竞。及其末年,人望犹存,思安惧乱,寄命推务。而甫自申述,徇小好名,既身囚胡虏,弃言非所。凡明德君子,遇会处际,宁可然乎?而世皆然之。益知名实之未定,弊风之未革也。——《晋书·列传第四十七》

  王衍不以经国为念,专思自全之计,临大事不能担当,一味推脱责任,其后果然国事动荡,夷狄乱华,王衍也为石勒所杀,临死时终于悔悟(“呜呼!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若干年后,桓温北伐时,登平乘楼,眺瞩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

  魏晋清谈的实质是纵情肆志,因为不愿受压抑,遂求摆脱理性的束缚。王坦之不为林公所知,乃著《沙门不得为高士论》,大略云:“高士必在于纵心调畅。沙门虽云俗外,反更束于教,非情性自得之谓也。”佛家最为超脱,世间一切皆可其摒弃,可也最看重戒律,可惜高士们智不及此。

  杜预欲短太子之丧,曰:“君子之于礼,存诸内而已。”王船山斥之为野人之言,“直情径行,戎狄之道也。”苏东坡讲“任吾情即性,率吾性即道”,也遭到船山痛斥。现在讲的“性情中人”,不就是推崇的纵情肆志、直情径行吗?

  性情之辩是魏晋玄学的大问题,究竟是性其情还是情其性?情性本性是放肆而冲突的,放任情性,必至戕灭情性,荀子曰:“人苟生之为见,若者必死;苟利之为见,若者必害;苟怠惰偷懦之为安,若者必危;苟情说之为乐,若者必灭。故人一之于礼义,则两得之矣;一之于情性,则两丧之矣”(《荀子·礼论》)。

  古人缘人情而制礼,依人性而作仪。汉武帝亦云天子制礼殊途同归,都是因民而作,追俗为制。礼乐是为了成全人,而不是束缚人。如果说有所束缚,那也是束缚情欲,让我们获得心灵的和谐与安宁。王澄、胡毋辅之等皆以任放为达,甚至至于裸体,乐广笑曰:“名教内自有乐地,何必乃尔。”向秀、郭象皆谓“名教即自然”,可惜难挽世运之衰。有人谓伊川曰:“先生谨于礼四五十年,应甚劳苦。”伊川曰:“吾日履安地,何劳何苦?他人日践危地,此乃劳苦也。”

  流行的观点认为一个人的感情应如实表出,凡有文饰即为虚伪。其错误在于在文与质的关系中,片面强调了以质役文,仿佛人性是现成的,是已然决定的东西,因此外在的形式可有可无。殊不知文是可以影响质的,礼乐的作用是制住内心的狂悖。道心惟微,人心惟危。天下善人少,不善人多。礼乐一旦不存,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正确的原则是质以节文,文以存质,在世风浇薄之际,保留一些风俗习惯,保存一些民族血脉。

  莎翁名著《李尔王》中的Cordelia堪称美德典范,她在得知父亲的不幸后,心中虽然是痛断肝肠,然而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It seemed she was a queen over her passion,who,most rebel-like,sought to be king o'er her.”忍耐抑或悲哀,都不足以尽显她的绝代风华,“Not to a rage;patience and sorrow strove who should express her goodliest.”(King Lear,4,3)。如果稍有文饰,即是虚礼;稍加节制,就是矫情,是否意味着为了所谓的真诚,我们就应该歇斯底里、不加节制呢?处理这些问题最适宜的办法也许还是古人的中庸之道,即在情欲与美德的激荡之间把持住中道。

  一朝之学术风纪于一朝之兴衰关系甚大,礼坏乐崩未免不关于中原倾覆。总要亲身经历了战乱流离之苦,才懂得过往观念之虚妄。东晋的部分士大夫北望神州,痛定思痛,应詹云:“元康以来,贱经尚道,以玄虚宏放为夷达,以儒术清俭为鄙俗。永嘉之弊,未必不由此也”,卞壸云:“悖礼伤教,罪莫斯甚!中朝倾覆,实由于此”,范宁以为虚浮之风源于王弼、何晏,二人之罪深于桀纣。

  刘琨少年时也是洛阳雅集中之翘楚,后来奔走抗击外虏,乃悟昨非而今是,其《答卢谌书》云:

  昔在少壮,未尝检括。远慕老庄之齐物,近嘉阮生之放旷,怪厚薄何从而生?哀乐何由而至?自顷辀张,困於逆乱,国破家亡,亲友彫残。负杖行吟,则百忧俱至,块然独坐,则哀愤两集。时复相与举觞,对膝破涕为笑,排终身之积惨,求数刻之暂欢。譬由疾疢弥年,而欲一丸销之,其可得乎?夫才生於世,世实须才。和氏之璧,焉得独曜於郢握?夜光之珠,何得专玩於随掌?天下之宝,当与天下共之。但分析之日,不能不怅恨耳!然后知聃、周之为虚诞,嗣宗之为妄作也。

  注:本文依《晋书》、《世说》,并参考钱穆之通史,汤用彤之《魏晋思想史稿》。

  《礼记·乐记》云: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惑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人为之节,衰麻哭泣,所以节丧纪也;钟鼓干戚,所以和安乐也;昏姻冠笄,所以别男女也;射乡食飨,所以正交接也。

  高堂隆《上魏帝疏》云:夫六情五性,同在於人,嗜欲廉贞,各居其一。及其动也,交争于心。欲强质弱,则纵滥不禁;精诚不制,则放溢无极。夫情之所在,非好则美,而美好之集,非人力不成,非谷帛不立。情苟无极,则人不堪其劳,物不充其求。劳求并至,将起祸乱。故不割情,无以相供。仲尼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由此观之,礼义之制,非苟拘分,将以远害而兴治也。

  (六)新人可否重用

  谁没有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亚历山大大帝、罗马名将西庇阿、路易十四时代的名将孔代,初出茅庐时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事实证明他们都是真正的将帅之才。萧何举荐韩信,徐庶举荐孔明,事实证明他们真正能慧眼识珠。孔明从一介布衣一跃成为刘备阵营的二号人物;荀爽自布衣至三公只用了九十五天。

  新人可否委以重任,关键在于有无才能。晋人张耽曰:

  臣闻国以兵为强,以将为主。主将者,存亡之机,吉凶所系。故燕任乐毅,克平全齐,及任骑劫,丧七十城之地。是以古之明君靡不慎于将相也。今之所要,在于军师。然议者举将多推宿旧,未必妙尽精才也。且韩信之举,非旧名也;穰宜之信,非旧将也;吕蒙之进,非旧勋也;魏延之用,非旧德也。盖明王之举,举无常人,才之所能,则授以大事。——晋书·列传第五十六

  (七)当代著史之难

  《史记》中的七十列传其实不只写了七十个人物的传记,比如《樊郦滕灌列传》就是汉初四位开国功臣的传记。大家都是开国功臣,凭什么有的可以单独列传,而他们就得委屈的合在一块呢?当时也没见这四家人提出抗议。樊哙的孙子认识司马迁,还提供了祖父的有关史料,亦未见有何异议,可见司马迁完全主导了写作进程。

  不能摆平当时俊杰,必有性命之忧。袁宏在《东征赋》中列称过江名流,却不见桓温之父桓彝。此时桓温恰为其上司,于是忿然问及此事:

  温知之甚忿,而惮宏一时文宗,不欲令人显问。后游青山饮归,命宏同载,众为之惧。行数里,问宏云:“闻君作《东征赋》,多称先贤,何故不及家君?”宏答曰:“尊公称谓非下官敢专,既未遑启,不敢显之耳。”温疑不实,乃曰:“君欲为何辞?”宏即答云:“风鉴散朗,或搜或引,身虽可亡,道不可陨,宣城之节,信义为允也。”温泫然而止。(《晋书·文苑传》)

  此外,《东征赋》也没有提到陶侃,陶侃的儿子几乎是拔刀相逼,袁宏用同样的方法搪塞了过去。这个事情告诉我们:遗漏尚且会带来麻烦,更不消说批评了。

  《晋书(全十册)》读后感(四):方晓读书笔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自古英雄,于少年气傲时,难免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刘邦在咸阳看到秦始皇,叹息说:“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项羽看到秦始皇出游,规模更甚,项羽的表示也更直接:“彼可取而代也。”

  刘秀没见到皇帝,只见到执金吾车骑甚盛,要求就定得低些:“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要求低,似乎英雄气息也就低下来,怪不得石勒自认若逢刘邦,只够格和韩信、彭越一样做下属,而遭遇刘秀,就可以“并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

  阮籍登临广武楚、汉之战的古战场,感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是感叹当时没有英雄,让刘、项两个竖子成了名?还是叹惜项羽不是妇人之仁,让刘邦这样的无赖赢得了天下产业?

  这倒有些“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意思,其实自古英雄相惜,曹操刘备青梅煮酒:“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王敦酒后,辄咏“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曹操《步出夏门行•龟虽寿》)以如意打唾壶,壶口尽缺。桓温行经王敦墓边过,望之云:“可儿!可儿!”

  英雄相惜,而俗儒不解,如罗隐斤斤计较于“视家国而取之者,则曰救彼涂炭”,须知吊民伐罪之说,本是英雄手中的道具,纵然刘邦、项羽只是因为看到秦始皇的荣华富贵,想要取而代之,又与他们是否是英雄何干?

  李清照《夏日绝句》赞项羽:“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李白在《登广武古战场怀古》中反驳阮籍:“拨乱属豪圣,俗儒安可通。沉湎呼竖子,狂言非至公。抚掌黄河曲,嗤嗤阮嗣宗。”认为刘邦拨乱反正,不是俗儒所能理解,嘲笑阮籍“俗儒”、“狂言”、“嗤嗤(无知貌)”。

  貌似阮籍对李白的影响颇大,李白也是比较欣赏阮籍的,曾经写过“阮籍为太守,乘驴上东平。剖竹十日间,一朝风化清。”(《赠闾丘宿松》)这里两人的相反见解让我们比较有理由相信这段话的另一种解释:

  “伤时无刘、项也,竖子指魏、晋闲人耳。”(苏轼《东坡志林》)

  那就是阮籍登临古战场,感叹当年刘、项英雄相争,想到时下没有英雄,司马氏并没立什么不世功业,仅以宫廷之变,居然也将成大业,发此论以讽今。阮籍还曾登武牢山,望京邑而叹,于是赋《豪杰诗》,其诗不存,然而从《晋书》的字里行间,大约可以想见阮籍登武牢而望洛阳,感叹当世再无豪杰。

  石勒见解与此相类:“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能如曹孟德(曹操)、司马仲达(司马懿)父子,欺他孤儿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

  曹操芟夷群雄,几平海内,而与司马懿并举,想必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

  自古权臣谋异,都须有不世功业,项羽杀怀帝,曹操代汉(成于曹丕),不损英雄之名,王莽立新,司马氏代魏,屡遭非议,正在于此。其实司马氏也很冤枉,等不到天下豪杰来竞争,难道还要继续等下去?

  后来桓温自视甚高,平蜀之后,三度北伐中原,就是想建功立业,以此代晋。

  第一次北伐,打到霸上,长安近在咫尺而不渡,王猛一言戳穿桓温意在江东而不在北伐:“百姓未见公心故也”。第二次北伐,收复洛阳,议欲迁都,朝廷忧惧,又被王述识破:“温欲以虚声威朝廷,非事实也。”第三次北伐失败后,郗超进计借废立树威,因此桓温废海西而立简文,无非司马故技,等而下之。

  桓温曾经卧语:“作此寂寂,将为文、景所笑。”寂寂无闻,岂不为文帝(司马昭)、景帝(司马师)所笑,接着坐起来说“既不能流芳后世,亦不足复遗臭万载邪!”立志只限文、景,行为也不能过之。

  这是后话,回到当年,司马昭称阮籍为“天下之至慎者”,“未尝评论时事,臧否人物”,从不评论时事和他人,嵇康也证实“阮嗣宗口不论人过”,从不说别人的坏话。以如此的谨慎,阮籍怎么会发出如此足以杀头的言论?

  大约也正因此,所以阮籍说话才这么含糊,以至于后人争讼不休。

  《晋书(全十册)》读后感(五):《晋书》菁华录

  去年扫《晋书》找材料做一项目,至后半部,枯躁无已。乃随手撷取书中段子,汇为一编,曰《晋书菁华录》。目之所注,既多性灵文字,向日枯索一扫而空。《晋书》前半部尚未及录,所录文字或有更早史源,亦未及详考。要之以为读史之助力,以舒其气尔。

  神仙中人

  恭美姿仪,人多爱悦,或目之云“濯濯如春月柳”。尝被鹤氅裘,涉雪而行,孟昶窥见之,叹曰:“此真神仙中人也!”——卷八四《王恭传》

  北府兵

  牢之面紫赤色,须目惊人,而沈毅多计画。太元初,谢玄北镇广陵,时苻坚方盛,玄多募劲勇,牢之与东海何谦、琅邪诸葛侃、乐安高衡、东平刘轨、西河田洛及晋陵孙无终等以骁猛应选。玄以牢之为参军,领精锐为前锋,百战百胜,号为“北府兵”,敌人畏之。——卷八四《刘牢之传》

  三日不读《道德论》

  仲堪能清言,善属文,每云三日不读《道德论》,便觉舌本间强。其谈理与韩康伯齐名,士咸爱慕之。——卷八四《殷仲堪传》

  君臣恩狎

  父病积年,仲堪衣不解带,躬学医术,究其精妙,执药挥泪,遂眇一目。居丧哀毁,以孝闻。服阕,孝武帝召为太子中庶子,甚相亲爱。仲堪父尝患耳聪,闻床下蚁动,谓之牛斗。帝素闻之而不知其人。至是,从容问仲堪曰:“患此者为谁?”仲堪流涕而起曰:“臣进退惟谷。”帝有愧焉。复领黄门郎,宠任转隆。帝尝示仲堪诗,乃曰:“勿以己才而笑不才。”帝以会稽王非社稷之臣,擢所亲幸以为籓捍,乃授仲堪都督荆益宁三州军事、振威将军、荆州刺史、假节,镇江陵。将之任,又诏曰:“卿去有日,使人酸然。常谓永为廊庙之宝,而忽为荆楚之珍,良以慨恨!”其恩狎如此。——卷八四《殷仲堪传》

  刘毅读史

  毅骄纵滋甚,每览史籍,至蔺相如降屈于廉颇,辄绝叹以为不可能也。尝云:“恨不遇刘项,与之争中原。”又谓郗僧施曰:“昔刘备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今吾与足下虽才非古贤,而事同斯言。”众咸恶其陵傲不逊。——卷八五《刘毅传》

  百日不语疗兔缺

  魏咏之,字长道,任城人也。家世贫素,而躬耕为事,好学不倦。生而兔缺。有善相者谓之曰:“卿当富贵。”年十八,闻荆州刺史殷仲堪帐下有名医能疗之,贫无行装,谓家人曰:“残丑如此,用活何为!”遂赍数斛米西上,以投仲堪。既至,造门自通。仲堪与语,嘉其盛意,召医视之。医曰:“可割而补之,但须百日进粥,不得语笑。”咏之曰:“半生不语,而有半生,亦当疗之,况百日邪!”仲堪于是处之别屋,令医善疗之。咏之遂闭口不语,唯食薄粥,其厉志如此。及差,仲堪厚资遣之。——卷八五《魏咏之传》

  二品之精

  中书监张华与轨论经义及政事损益,甚器之,谓安定中正为蔽善抑才,乃美为之谈,以为二品之精。——卷八六《张轨传》

  理无两直

  张掖人吴咏为护羌校尉马贤所辟,后为太尉庞参掾,参、贤相诬,罪应死,各引咏为证,咏计理无两直,遂自刎而死。参、贤惭悔,自相和释。——卷八六《张轨传》

  三字

  天锡字纯嘏,骏少子也,小名独活。初字公纯嘏,入朝,人笑其三字,因自改焉。——卷八六《张天锡传》

  卿是韩卢后

  遣从事中郎韩博、奋节将军康妙奉表,并送盟文。博有口才,温甚称之。尝大会,温使司马刁彝嘲之,彝谓博曰:“君是韩卢后邪?”博曰:“卿是韩卢后。”温笑曰:“刁以君姓韩,故相问焉。他自姓刁,那得韩卢后邪!”博曰:“明公脱未之思,短尾者则为刁也。”一坐推叹焉。——卷八六《张天锡传》

  经史道德如采菽

  玄盛上巳日宴于曲水,命群僚赋诗,而亲为之序。于是写诸葛亮训诫以勖诸子曰:“……且经史道德如采菽中原,勤之者则功多,汝等可不勉哉!”——卷八七《李暠传》

  李密回护故国

  司空张华问之曰:“安乐公何如?”密曰:“可次齐桓。”华问其故,对曰:“齐桓得管仲而霸,用竖刁而虫流。安乐公得诸葛亮而抗魏,任黄皓而丧国,是知成败一也。”次问:“孔明言教何碎?”密曰:“昔舜、禹、皋陶相与语,故得简雅;《大诰》与凡人言,宜碎。孔明与言者无己敌,言教是以碎耳。”华善之。——卷八八《李密传》

  王裒纯孝

  裒少立操尚,行己以礼,身长八尺四寸,容貌绝异,音声清亮,辞气雅正,博学多能,痛父非命,未尝西向而坐,示不臣朝廷也。于是隐居教授,三征七辟皆不就。庐于墓侧,旦夕常至墓所拜跪,攀柏悲号,涕泪著树,树为之枯。母性畏雷,母没,每雷,辄到墓曰:“裒在此。”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卷八八《王裒传》

  送门生

  门人为本县所役,告裒求属令,良曰:“卿学不足以庇身,吾德薄不足以荫卿,属之何益!且吾不执笔已四十年矣。”乃步担干饭,儿负盐豉草屐,送所役生到县,门徒随从者千余人。安丘令以为诣己,整衣出迎之。裒乃下道至土牛旁,磬折而立,云:“门生为县所役,故来送别。”因执手涕泣而去。令即放之,一县以为耻。——卷八八《王裒传》

  少正卯恶于盗跖

  人尝论少正卯、盗跖其恶孰深。或曰:“正卯虽奸,不至剖人充膳,盗跖为甚。”含曰:“为恶彰露,人思加戮;隐伏之奸,非圣不诛。由此言之,少正为甚。”众咸服焉。——卷八八《颜含传》

  一门七业

  有七子,五子各授一经。一子授《太史公》,一子授《汉书》,一门之内,七业俱兴,北州之学,殷门为盛。——卷八八《刘殷传》

  野鹤在鸡群

  绍始入洛,或谓王戎曰:“昨于稠人中始见嵇绍,昂昂然如野鹤之在鸡群。”戎曰:“君复未见其父耳。”——卷八九《嵇绍传》

  嵇侍中血

  绍以天子蒙尘,承诏驰诣行在所。值王师败绩于荡阴,百官及侍卫莫不散溃,唯绍俨然端冕,以身捍卫,兵交御辇,飞箭雨集,绍遂被害于帝侧,血溅御服,天子深哀叹之。及事定,左右欲浣衣,帝曰:“此嵇侍中血,勿去。”——卷八九《嵇绍传》

  亳丘子

  含好学能属文。家在巩县亳丘,自号亳丘子,门曰归厚之门,室曰慎终之室。——卷八九《嵇含传》

  诵书当味义根

  刘敏元,字道光,北海人也。厉己修学,不以险难改心。好星历阴阳术数,潜心《易》、《太玄》,不好读史,常谓同志曰:“诵书当味义根,何为费功于浮辞之文!《易》者,义之源,《太玄》,理之门,能明此者,即吾师也。”——卷八九《刘敏元传》

  百六掾

  元帝为丞相,招延四方之士,多辟府掾,时人谓之“百六掾”。望亦被召,耻而不应。——卷八九《卢悝传》

  执子之手

  仲堪多疑少决,企生深忧之,谓弟遵生曰:“殷侯仁而无断,事必无成。成败,天也,吾当死生以之。”仲堪果走,文武无送者,唯企生从焉。路经家门,遵生曰:“作如此分离,何可不执手!”企生回马授手,遵生有勇力,便牵下之,谓曰:“家有老母,将欲何之?”企生挥泪曰:“今日之事,我必死之。汝等奉养不失子道,一门之中有忠与孝,亦复何恨!”遵生抱之愈急。仲堪于路待之,企生遥呼曰:“生死是同,愿少见待。”仲堪见企生无脱理,策马而去。——卷八九《罗企生传》

  父子之清

  后入朝,武帝语及平生,因叹其父清,谓威曰:“卿孰与父清?”对曰:“臣不如也。”帝曰:“卿父以何胜耶?”对曰:“臣父清恐人知,臣清恐人不知,是臣不及远也。”——卷九〇《胡威传》

  不孝

  为州所辟,因谒见问策,探得“不孝”字,刺史戏京曰:“辟士为不孝邪?”京举版答曰:“今为忠臣,不得复为孝子。”——卷九〇《潘京传》

  才不可假

  时武陵太守戴昌亦善谈论,与京共谈,京假借之,昌以为不如己,笑而遣之,令过其子若思,京方极其言论。昌窃听之,乃叹服曰:“才不可假。”遂父子俱屈焉。——卷九〇《潘京传》

  邓攸无儿

  攸弃子之后,妻子不复孕。过江,纳妾,甚宠之,讯其家属,说是北人遭乱,忆父母姓名,乃攸之甥。攸素有德行,闻之感恨,遂不复畜妾,卒以无嗣。时人义而哀之,为之语曰:“天道无知,使邓伯道无儿。”——卷九〇《邓攸传》

  贪泉

  未至州二十里,地名石门,有水曰贪泉,饮者怀无厌之欲。隐之既至,语其亲人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越岭丧清,吾知之矣。”乃至泉所,酌而饮之,因赋诗曰:“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卷九〇《吴隐之传》

  为借书者办衣食

  家世好学,有书七千余卷。远近来读者恒有百余人,蔚为办衣食。——卷九一《范平附蔚传》

  蜀中孔门

  蜀时游太学,专《毛诗》、《三礼》,师事谯周,门人以立为颜回,陈寿、李虔为游夏,罗宪为子贡。——卷九一《文立传》

  春秋调人

  安贫乐道,潜心著述,不出门庭数十年。以《春秋》一经而三家殊涂,诸儒是非之议纷然,互为仇敌,乃思三家之异,合而通之。《周礼》有调人之官,作《春秋调人》七万余言,皆论其首尾,使大义无乖,时有不合者,举其长短以通之。——卷九一《刘兆传》

  不读老庄

  宣言谈未尝及《老》《庄》。客有问人生与忧俱生,不知此语何出。宣云:“出《庄子•至乐篇》。”客曰:“君言不读《老》《庄》,何由识此?”宣笑曰:“小时尝一览。”时人莫之测也。——卷九一《范宣传》

  洛阳纸贵

  造《齐都赋》,一年乃成。复欲赋三都,会妹芬入宫,移家京师,乃诣著作郎张载,访岷邛之事。遂构思十年,门庭籓溷,皆著笔纸,遇得一句,即便疏之。自以所见不博,求为秘书郎。及赋成,时人未之重。思自以其作不谢班张,恐以人废言,安定皇甫谧有高誉,思造而示之。谧称善,为其赋序。……于是豪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初,陆机入洛,欲为此赋,闻思作之,抚掌而笑,与弟云书曰:“此间有伧父,欲作《三都赋》,须其成,当以覆酒甕耳。”及思赋出,机绝叹伏,以为不能加也,遂辍笔焉。——卷九二《左思传》

  圣贤在黄卷中

  褚陶,字季雅,吴郡钱塘人也。弱不好弄,少而聪慧,清淡闲默,以坟典自娱。年十三,作《鸥鸟》、《水硙》二赋,见者奇之。陶尝谓所亲曰:“圣贤备在黄卷中,舍此何求!”——卷九二《褚陶传》

  秋风起乡思

  翰有清才,善属文,而纵任不拘,时人号为“江东步兵。”会稽贺循赴命入洛,经吴阊门,于船中弹琴。翰初不相识,乃就循言谭,便大相钦悦。问循,知其入洛,翰曰:“吾亦有事北京。”便同载即去,而不告家人。齐王冏辟为大司马东曹掾。冏时执权,翰谓同郡顾荣曰:“天下纷纷,祸难未已。夫有四海之名者,求退良难。吾本山林间人,无望于时。子善以明防前,以智虑后。”荣执其手,怆然曰:“吾亦与子采南山蕨,饮三江水耳。”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卷九二《张翰传》

  杯酒身后名

  翰任心自适,不求当世。或谓之曰:“卿乃可纵适一时,独不为身后名邪?”答曰:“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时人贵其旷达。——卷九二《张翰传》

  穷猿投林

  征北将军褚裒又引为参军,充以家贫,苦求外出,裒将许之为县,试问之,充曰:“穷猿投林,岂暇择木!”乃除剡县令。——卷九二《李充传》

  扇子仁风

  谢安常赏其机对辩速。后安为扬州刺史,宏自吏部郎出为东阳郡,乃祖道于冶亭。时贤皆集,安欲以卒迫试之,临别执其手,顾就左右取一扇而授之曰:“聊以赠行。”宏应声答曰:“辄当奉扬仁风,慰彼黎庶。”时人叹其率而能要焉。——卷九二《袁宏传》

  为人作父如此

  孝武帝尝会于西堂,滔豫坐,还,下车先呼子系之谓曰:“百人高会,天子先问伏滔在坐不,此故未易得。为人作父如此,定何如也?”——卷九二《伏滔传》

  一无所问

  温尝使含诣尚,有所检劾。含至,不问郡事,与尚累日酣饮而还。温问所劾事,含曰:“公谓尚何如人?”温曰:“胜我也。”含曰:“岂有胜公而行非邪!故一无所问。”温奇其意而不责焉。——卷九二《罗含传》

  会稽山川之状

  还至荆州,人问以会稽山川之状。恺之云:“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若云兴霞蔚。”——卷九二《顾恺之传》

  危语

  桓玄时与恺之同在仲堪坐,共作了语。恺之先曰:“火烧平原无遗燎。”玄曰:“白布缠根树旒旐。”仲堪曰:“投鱼深泉放飞鸟。”复作危语。玄曰:“矛头淅米剑头炊。”仲堪曰:“百岁老翁攀枯枝。”有一参军云:“盲人骑瞎马临深池。”仲堪眇目,惊曰:“此太逼人!”因罢。——卷九二《顾恺之传》

  渐入佳境

  恺之每食甘蔗,恒自尾至本。人或怪之,云:“渐入佳境。”

  目不点睛

  恺之每画人成,或数年不点目精。人问其故,答曰:“四体妍蚩,本无阙少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

  诗境难画

  恺之每重嵇康四言诗,因为之图,恒云:“手挥五弦易,目送归鸿难。”

  颊上三毛

  每写起人形,妙绝于时。尝图裴楷象,颊上加三毛,观者觉神明殊胜。

  欲图殷仲堪,仲堪有目病,固辞。恺之曰:“明府正为眼耳,若明点瞳子,飞白拂上,使如轻云之蔽月,岂不美乎!”仲堪乃从之。

  妙画通灵

  恺之尝以一厨画糊题其前,寄桓玄,皆其深所珍惜者。玄乃发其厨后,窃取画,而缄闭如旧以还之,绐云未开。恺之见封题如初,但失其画,直云妙画通灵,变化而去,亦犹人之登仙,了无怪色。

  一叶障目

  尤信小术,以为求之必得。桓玄尝以一柳叶绐之曰:“此蝉所翳叶也,取以自蔽,人不见己。”恺之喜,引叶自蔽,玄就溺焉,恺之信其不见己也,甚以珍之。

  三绝

  初,恺之在桓温府,常云:“恺之体中痴黠各半,合而论之,正得平耳。”故俗传恺之有三绝:才绝,画绝,痴绝。

  皮里阳秋

  裒少有简贵之风,与京兆杜乂俱有盛名,冠于中兴。谯国桓彝见而目之曰:“季野有皮里春秋。”言其外无臧否,而内有所褒贬也。谢安亦雅重之,恒云:“裒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矣。”——卷九三《褚裒传》

  王濛美姿容

  美姿容,尝览镜自照,称其父字曰:“王文开生如此兒邪!”居贫,帽败,自入市买之,妪悦其貌,遗以新帽,时人以为达。与沛国刘惔齐名友善,惔常称濛性至通,而自然有节,濛每云:“刘君知我,胜我自知。”——卷九三《王濛传》

  门一杜不可开

  属天下兵乱,去官还家。太守张閟造之,闭门不见,礼遗一无所受。叹曰:“生于乱世,贵而能贫,乃可以免。”散家财五十万,以施宗族,柴门灌园,琴书自适。张轨征之为府司马,腾曰:“门一杜,其可开乎!”固辞。病两月余而卒。——卷九四《氾腾传》

  命在天不在药

  永昌中,大疫,文病亦殆。王导遗药,文曰:“命在天,不在药也。夭寿长短,时也。”——卷九四《郭文传》

  冰人

  孝廉令狐策梦立冰上,与冰下人语。紞曰:“冰上为阳,冰下为阴,阴阳事也。士如归妻,迨冰未泮,婚姻事也。君在冰上与冰下人语,为阳语阴,媒介事也。君当为人作媒,冰泮而婚成。”策曰:“老夫耄矣,不为媒也。”会太守田豹因策为子求乡人张公征女,仲春而成婚焉。——卷九五《索紞传》

  忍辱至三公

  植从兄预为秦州刺史,被诬,征还,宪与预书戒之曰:“谚云忍辱至三公。卿今可谓辱矣,能忍之,公是卿坐。”预后果为仪同三司。——卷九六《杜有道妻严氏传》

  佳会

  自尔嫠居会稽,家中莫不严肃。太守刘柳闻其名,请与谈议。道韫素知柳名,亦不自阻,乃簪髻素褥坐于帐中,柳束脩整带造于别榻。道韫风韵高迈,叙致清雅,先及家事,慷慨流涟,徐酬问旨,词理无滞。柳退而叹曰:“实顷所未见,瞻察言气,使人心形俱服。”道韫亦云:“亲从凋亡,始遇此士,听其所问,殊开人胸府。”——卷九六《王凝之妻谢氏》

  王敦不饮

  时王恺、石崇以豪侈相尚,恺尝置酒,敦与导俱在坐,有女伎吹笛小失声韵,恺便驱杀之,一坐改容,敦神色自若。他日,又造恺,恺使美人行酒,以客饮不尽,辄杀之。酒至敦、导所,敦故不肯持,美人悲惧失色,而敦傲然不视。导素不能饮,恐行酒者得罪,遂勉强尽觞。导还,叹曰:“处仲若当世,心怀刚忍,非令终也。”——卷九八《王敦传》

  王敦轶事

  石崇以奢豪矜物,厕上常有十余婢侍列,皆有容色,置甲煎粉、沈香汁,有如厕者,皆易新衣而出。客多羞脱衣,而敦脱故著新,意色无怍。群婢相谓曰:“此客必能作贼。”又尝荒恣于色,体为之弊,左右谏之,敦曰:“此甚易耳。”乃开后阁,驱诸婢妾数十人并放之,时人叹异焉。——卷九八《王敦传》

  桓温似刘琨

  初,温自以雄姿风气是宣帝、刘琨之俦,有以其比王敦者,意甚不平。及是征还,于北方得一巧作老婢,访之,乃琨伎女也,一见温,便潸然而泣。温问其故,答曰:“公甚似刘司空。”温大悦,出外整理衣冠,又呼婢问。婢云:“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温于是褫冠解带,昏然而睡,不怡者数日。——卷九八《桓温传》

  木犹如此

  温自江陵北伐,行经金城,见少为琅邪时所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流涕。——卷九八《桓温传》

  刘表有大牛

  于是过淮泗,践北境,与诸僚属登平乘楼,眺瞩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陆沈,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袁宏曰:“运有兴废,岂必诸人之过!”温作色谓四座曰:“颇闻刘景升有千斤大牛,啖刍豆十倍于常牛,负重致远,曾不若一羸牸,魏武入荆州,以享军士。”意以况宏,坐中皆失色。——卷九八《桓温传》

  桓温非分之望

  温性俭,每燕惟下七奠柈茶果而已。然以雄武专朝,窥觎非望,或卧对亲僚曰:“为尔寂寂,将为文景所笑。”众莫敢对。既而抚枕起曰:“既不能流芳后世,不足复遗臭万载邪!”尝行经王敦墓,望之曰:“可人,可人!”其心迹若是。时有远方比丘尼名有道术,于别室浴,温窃窥之。尼倮身先以刀自破腹,次断两足。浴竟出,温问吉凶,尼云:“公若作天子,亦当如是。”——卷九八《桓温传》

  以泪堵嘴

  时温有脚疾,诏乘舆入朝,既见,欲陈废立本意,帝便泣下数十行,温兢惧,不得一言而出。——卷九八《桓温传》

  丝不如竹,竹不如肉

  嘉好酣饮,愈多不乱。温问嘉:“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嘉曰:“公未得酒中趣耳。”又问:“听妓,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何谓也?”嘉答曰:“渐近使之然。”一坐咨嗟。——卷九八《桓温附孟嘉传》

  九州伯、五湖长

  太元末,出补义兴太守,郁郁不得志。尝登高望震泽,叹曰:“父为九州伯,兒为五湖长!”弃官归国。——卷九九《桓玄传》

  充隐

  玄以历代咸有肥遁之士,而己世独无,乃征皇甫谧六世孙希之为著作,并给其资用,皆令让而不受,号曰高士,时人名为“充隐”。——卷九九《桓玄传》

  赵王伦、王莽年号

  初出伪诏,改年为建始,右丞王悠之曰:“建始,赵王伦伪号也。”又改为永始,复是王莽始执权之岁,其兆号不祥,冥符僭逆如此。——卷九九《桓玄传》

  自作起居注

  玄于是逼乘舆西上。桓歆聚党向历阳,宣城内史诸葛长民击破之。玄于道作起居注,叙其距义军之事,自谓经略指授,算无遗策,诸将违节度,以致亏丧,非战之罪。于是不遑与群下谋议,唯耽思诵述,宣示远近。——卷九九《桓玄传》

  文多读书少

  仲文善属文,为世所重,谢灵运尝云:“若殷仲文读书半袁豹,则文才不减班固。”言其文多而见书少也。——卷九九《桓玄附殷仲文传》

  飞豹

  惠帝末,妖贼刘柏根起于东莱之弦县,弥率家僮从之,柏根以为长史。柏根死,聚徒海渚,为苟纯所败,亡入长广山为群贼。弥多权略,凡有所掠,必豫图成败,举无遗策,弓马迅捷,膂力过人,青土号为“飞豹”。——卷一〇〇《王弥传》

  王弥类吕布

  初,石勒恶弥骁勇,常密为之备。弥之破洛阳也,多遗勒美女宝货以结之。时勒擒苟晞,以为左司马,弥谓勒曰:“公获苟晞而用之,何其神妙!使晞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足定也!”勒愈忌弥,阴图之。——卷一〇〇《王弥传》

  老叟数刘曜

  北苑市三老孙机上礼求见曜,勒许之。机进酒于曜曰:“仆谷王,关右称帝皇。当持重,保土疆。轻用兵,败洛阳。祚运穷,天所亡。开大分,持一觞。”曜曰:“何以健邪!当为翁饮。”勒闻之,凄然改容曰:“亡国之人,足令老叟数之。”——卷一〇三《刘曜载记》

  老拳毒手

  勒令武乡耆旧赴襄国。既至,勒亲与乡老齿坐欢饮,语及平生。初,勒与李阳邻居,岁常争麻池,迭相驱击。至是,谓父老曰:“李阳,壮士也,何以不来?沤麻是布衣之恨,孤方崇信于天下,宁雠匹夫乎!”乃使召阳。既至,勒与酣谑,引阳臂笑曰:“孤往日厌卿老拳,卿亦饱孤毒手。”因赐甲第一区,拜参军都尉。——卷一〇五《石勒载记下》

  石勒听书

  勒雅好文学,虽在军旅,常令儒生读史书而听之,每以其意论古帝王善恶,朝贤儒士听者莫不归美焉。尝使人读《汉书》,闻郦食其劝立六国后,大惊曰:“此法当失,何得遂成天下!”至留侯谏,乃曰:“赖有此耳。”其天资英达如此。——卷一〇五《石勒载记下》

  石勒在二刘之间

  勒因飨高句丽、宇文屋孤使,酒酣,谓徐光曰:“朕方自古开基何等主也?”对曰:“陛下神武筹略迈于高皇,雄艺卓荦超绝魏祖,自三王已来无可比也,其轩辕之亚乎!”勒笑曰:“人岂不自知,卿言亦以太过。朕若逢高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脱遇光武,当并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当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能如曹孟德、司马仲达父子,欺他孤兒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朕当在二刘之间耳,轩辕岂所拟乎!”其群臣皆顿首称万岁。——卷一〇五《石勒载记下》

  石虎酷刑

  季龙悲怒弥甚,幽宣于席库,以铁环穿其颔而锁之,作数斗木槽,和羹饭,以猪狗法食之。取害韬刀箭舐其血,哀号震动宫殿。积柴鄴北,树标于其上,标末置鹿卢,穿之以绳,倚梯柴积,送宣于标所,使韬所亲宦者郝稚、刘霸拔其发,抽其舌,牵之登梯,上于柴积。郝稚双绳贯其颔,鹿卢绞上,刘霸断其手足,斫眼溃腹,如韬之伤。四面纵火,烟炎际天。季龙从昭仪已下数千登中台以观之。火灭,取灰分置诸门交道中。杀其妻子九人。宣小子年数岁,季龙甚爱之,抱之而泣。兒曰:“非兒罪。”季龙欲赦之,其大臣不听,遂于抱中取而戮之,兒犹挽季龙衣而大叫,时人莫不为之流涕,季龙因此发病。又诛其四率已下三百人,宦者五十人,皆车裂节解,弃之漳水。洿其东宫,养猪牛。东宫卫士十余万人皆谪戍凉州。——卷一〇七《石季龙载记下》

  一时英雄

  闵所乘赤马曰硃龙,日行千里,左杖双刃矛,右执钩戟,顺风击之,斩鲜卑三百余级。俄而燕骑大至,围之数周。闵众寡不敌,跃马溃围东走,行二十余里,马无故而死,为恪所擒,及董闰、张温等送之于蓟。俊立闵而问之曰:“汝奴仆下才,何自妄称天子?”闵曰:“天下大乱,尔曹夷狄,人面兽心,尚欲篡逆。我一时英雄,何为不可作帝王邪!”俊怒,鞭之三百,送于龙城,告廆、皝庙。————卷一〇七《石季龙载记下》

  鞭石虎尸

  俊夜梦石季龙啮其臂,寤而恶之,命发其墓,剖棺出尸,蹋而骂之曰:“死胡安敢梦生天子!”遣其御史中尉阳约数其残酷之罪,鞭之,弃于漳水。——卷一〇一《慕容俊载记》

  苻生狂勃

  生字长生,健第三子也。幼而无赖,祖洪甚恶之。生无一目,为兒童时,洪戏之,问侍者曰:“吾闻瞎兒一泪,信乎?”侍者曰:“然。”生怒,引佩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泪也。”洪大惊,鞭之。生曰:“性耐刀槊,不堪鞭捶。”洪曰:“汝为尔不已,吾将以汝为奴。”生曰:“可不如石勒也。”洪惧,跣而掩其口,谓健曰:“此兒狂勃,宜早除之,不然,长大必破人家。”健将杀之,雄止之曰:“兒长成自当修改,何至便可如此!”健乃止。及长,力举千钧,雄勇好杀,手格猛兽,走及奔马,击刺骑射,冠绝一时。桓温之来伐也,生单马入阵,搴旗斩将者前后十数。——卷一一二《苻生载记》

  为臣之难

  左右或言陛下圣明宰世,天下惟歌太平。生曰:“媚于我也。”引而斩之。或言陛下刑罚微过。曰:“汝谤我也。”亦斩之。——卷一一二《苻生载记》

  司隶不缚小儿戏

  高平徐统有知人之鉴,遇坚于路,异之,执其手曰:“苻郎,此官之御街,小兒敢戏于此,不畏司隶缚邪?”坚曰:“司隶缚罪人,不缚小兒戏也。”统谓左右曰:“此兒有霸王之相。”左右怪之,统曰:“非尔所及也。”——卷一一三《苻坚载记》

  数年天子

  寿命筮之,占者曰:“可数年天子。”调喜曰:“一日尚为足,而况数年乎!”思明曰:“数年天子,孰与百世诸侯!”寿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任侯之言,策之上也。”——卷一二一《李寿载记》

  君臣相戏

  后因宴其群臣,酒酣,笑而言曰:“朕虽寡薄,恭己南面而朝诸侯,在上不骄,夕惕于位,可方自古何等主也?”其青州刺史鞠仲曰:“陛下中兴之圣后,少康、光武之俦也。”德顾命左右赐仲帛千匹。仲以赐多为让,德曰:“卿知调朕,朕不知调卿乎!卿饰对非实,故亦以虚言相赏,赏不谬加,何足谢也!”——卷一二七《慕容德载记》

  太平皇帝

  先是,妖贼王始聚众于太山,自称太平皇帝,号其父为太上皇,兄为征东将军,弟征西将军。慕容镇讨擒之,斩于都市。临刑,或问其父及兄弟所在,始答曰:“太上皇帝蒙尘于外,征东、征西乱兵所害。惟朕一身,独无聊赖。”其妻怒之曰:“止坐此口,以至于此,奈何复尔!”始曰:“皇后!自古岂有不破之家,不亡之国邪!”行刑者以刀环筑之,仰视曰:“崩即崩矣,终不改帝号。”德闻而哂之。——卷一二七《慕容德载记》

  工匠杀手

  以叱干阿利领将作大匠,发岭北夷夏十万人,于朔方水北、黑水之南营起都城。勃勃自言:“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可以统万为名。”阿利性尤工巧,然残忍刻暴,乃蒸土筑城,锥入一寸,即杀作者而并筑之。勃勃以为忠,故委以营缮之任。又造五兵之器,精锐尤甚。既成呈之,工匠必有死者:射甲不入,即斩弓人;如其入也,便斩铠匠。又造百练刚刀,为龙雀大环,号曰“大夏龙雀”,铭其背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世甚珍之。复铸铜为大鼓,飞廉、翁仲、铜驼、龙兽之属,皆以黄金饰之,列于宫殿之前。凡杀工匠数千,以是器物莫不精丽。——卷一三〇《赫连勃勃载记》

  《晋书(全十册)》读后感(六):反正就是好

  最近在读第四册《传》。对汉魏晋直到隋以前这一时期一直很喜欢,觉得生活在这一时期的士夫,简直就是人中神仙,清谈玄理,飘逸俊朗,随性率真……反正就是好。

  现在读这本书,一方面正好闲来无事,另一方面其实一直就想读。手头这本,是中华书局的一版一印,品相好的厉害,说它十品全新一点都不过分,拿在手里,感觉那个好啊,你说是史书这东西怎么就非得是繁体竖排的读着才舒服呢?简体横排的怎么看就怎么别扭。读书的时候,偶尔会想起一本书的名字“读史学做人”,的确,确实能学到一些,但更让我歆慕赞叹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诸如“(裴)楷风神高迈,容仪俊爽……时人谓之‘玉人’,又称‘见裴叔则如见玉山,映照人也’。”“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少自修谨,造次必以礼度。勇于赴义,笃于周急。器识弘旷,时人罕能测之。”“清身洁己,行无瑕玷”……从著史者或时人的这些评论里,你可以尽情想象被评论的会是什么样一个人……

  《晋书(全十册)》读后感(七):标记

  读完的:

  帝纪第一 【宣帝(懿)】

  帝纪第二 【景帝(师) 文帝(昭)】

  帝纪第三 【武帝(炎)】

  帝纪第四 【惠帝(衷)】

  帝纪第五 【孝怀帝(炽) 孝愍帝(邺)】

  帝纪第六 【元帝(睿) 明帝(绍)】

  帝纪第七 【成帝(衍) 康帝(岳)】

  帝纪第八 【穆帝(聃) 哀帝(丕) 海西公(奕)】

  帝纪第九 【简文帝(昱) 孝武帝(曜)】

  帝纪第十 【安帝(德宗) 恭帝(德文)】

  列传第一 【后妃上 宣穆张皇后 景怀夏侯皇后 景献羊皇后 文明王皇后 武元杨皇后 武悼杨皇后(左贵嫔 胡贵嫔 诸葛夫人) 惠贾皇后 惠羊皇后(谢夫人) 怀王皇太后 元夏侯太妃】

  列传第二 【后妃下 元敬虞皇后(荀豫章君) 明穆庾皇后 成恭杜皇后(周太妃) 康献褚皇后 穆章何皇后 哀靖王皇后 废帝孝庾皇后 简文宣郑太后 简文顺王皇后 孝武文李太后 孝武定王皇后 安德陈太后 安僖王皇后 恭思褚皇后】

  列传第三 【王祥(弟览) 郑冲 何曾(子劭 遵 ) 石苞(子崇 欧阳建 孙铄)】

  列传第四 【羊祜 杜预(子锡)】

  列传第五 【陈骞(子舆) 裴秀(子頠 秀从弟楷 楷子宪)】

  列传第六 【卫瓘(子恒 孙璪 玠) 张华(子祎 韪 刘卞)】

  列传第七 【宗室 安平献王孚(子邕 邕弟义阳成王望 望子河间平王洪 洪子威 洪弟随穆王整 整弟竟陵王楙 望弟太原成王辅 辅第翼 翼弟下邳献王晃 晃弟太原烈王瑰 瑰弟高阳元王珪 珪弟常山孝王衡 衡弟沛顺王景) 彭城穆王权(曾孙纮 纮子俊) 高密文献王泰(子孝王略 略兄新蔡武安王腾 腾子庄王确 略弟南阳王模 模子保) 范阳康王绥(子虓) 济南惠王遂(曾孙勋) 谯刚王逊(子闵王承 承子烈王无忌 无忌子敬王恬 恬子忠王尚之 尚之弟恢之 休之 允之 韩延之 恬弟愔) 高阳王睦 任城景王陵(弟顺 斌)】

  列传第八 【宣五王 平原王榦 琅琊王伷(子觐 澹 繇 漼) 清惠亭侯京 扶风王骏(子畅 歆) 梁王肜 文六王 齐王攸(子蕤 赞 寔) 城阳王兆 辽东王定国 广汉王广德 乐安王鉴 乐平王延祚】

  列传第九 【王沈(子浚) 荀顗 荀勖(子藩 藩子邃 闿 藩弟组 组子奕) 冯紞】

  列传第十 【贾充(孙谧 充弟混 族子模 郭彰) 杨骏(弟珧 济)】

  列传第十一【魏舒 李憙 刘寔(弟智) 高光】

  列传第十二 【王浑(子济)王濬 唐彬】

  列传第十三 【山涛(子简 简子遐) 王戎(从弟衍 衍弟澄 郭舒) 乐广】

  列传第十四 【郑袤(子默 默子球) 李胤 卢钦(子浮 弟珽 珽子志 志子谌) 华表(子廙 廙子恒 廙弟峤) 石鉴 温羡】

  列传第十五 【刘毅(子暾 程卫) 和峤 武陔 任恺 崔洪 郭奕 侯史光 何攀】

  列传第十六 【刘颂 李重】

  列传第十七 【傅玄(子咸 咸子敷 咸从父弟祗)】

  列传第十八 【向雄 段灼 阎缵】

  列传第十九 【阮籍(兄子咸 咸子瞻 瞻弟孚 从子脩 族弟放 放弟裕) 嵇康 向秀 刘伶 谢鲲 胡毋辅之(子谦之) 毕卓 王尼 羊曼(弟聃) 光逸】

  列传第二十 【曹志 庾峻(子珉 敳) 郭象 庾纯(子旉) 秦秀】

  列传第二十一 【皇甫谧(子方回) 挚虞 束皙 王接】

  列传第二十二 【郤诜 阮种 华谭 袁甫】

  列传第二十三【 愍怀太子(子虨 臧 尚)】

  列传第二十四【陆机(孙拯) 陆云(弟耽 从父兄喜)】

  列传第二十五 【夏侯湛(弟淳 淳子承) 潘岳(从子尼) 张载(弟协 协弟亢)】

  列传第二十六 【江统(子虨 惇) 孙楚(孙统 绰)】

  列传第二十七 【罗宪(兄子尚) 滕修 马隆 胡奋 陶璜 吾彦 张光 赵诱】

  列传第二十八 【周处(子玘 玘子勰 玘弟札 札兄子筵) 周访(子抚 抚子楚 楚子琼 琼子虓 抚弟光 光子仲孙)】

  列传第二十九 【汝南王亮(子粹 矩 羕 宗熙 矩子祐) 楚王玮 赵王伦 齐王冏(郑方) 长沙王乂 成都王颖 河间王颙 东海王越】

  列传第三十 【解系(弟结 结弟育) 孙旂 孟观 牵秀 缪播(从弟胤) 皇甫重 张辅 李含 张方 阎鼎 索靖(子綝) 贾疋】

  列传第三十一 【周浚(子嵩 谟 从父弟馥) 成公简 苟晞 华轶 刘乔(孙耽 耽子柳)】

  列传第三十二 【刘琨(子群 琨兄舆 舆子演)祖逖(兄纳)】

  列传三十三 【邵续 李矩 段匹磾 魏浚(族子该) 郭默】

  列传第三十四 【武十三王 元四王 简文三子】

  列传第三十五 【王导(子悦 恬 洽 协 劭 荟 洽子殉 珉 劭子谧)】

  列传第三十六 【刘弘 陶侃(子洪 瞻 夏 琦 旗 斌 称 範 岱 兄子臻 臻弟與)】

  列传第三十七 【温峤 郗鉴(子愔 愔子超 愔弟昙 昙子恢 鉴叔父隆)】

  列传第三十八 【顾荣 纪瞻 贺循(杨方) 薛兼】

  列传第三十九 【刘隗(孙波) 刁协(子彝 彝子逵) 戴若思(弟邈)周顗(子闵) 】

  列传第四十 【应詹 甘卓(邓骞) 卞壸(从父兄敦) 刘超 钟雅】

  列传第四十一 【孙惠 熊远 王鉴 陈頵 高崧】

  列传第四十二 【郭璞 葛洪】

  列传第四十三 【庾亮(子彬 羲 龢 弟怿 冰 条 翼)】

  列传第四十四 【桓彝(子云 云弟豁 豁子石虔 虔子振 虔弟石秀 石民 石生 石绥 石康 豁弟秘 秘弟冲 冲子嗣 嗣子胤 嗣弟谦 谦弟修 徐宁)】

  列传第四十五 【王湛(子承 承子述 述子坦之 祎之 坦之子恺 愉 国宝 忱 愉子绥 承族子峤 袁悦之 祖台之) 荀崧(子蕤 羡) 范汪(子宁 汪叔坚) 刘惔 张凭 韩伯】

  列传第四十六 【王舒(子允之) 王廙(弟彬 彬子彪之 彬从兄棱) 虞潭(孙啸父 兄子{马斐}) 顾众 张闿】

  列传第四十七 【陆晔(弟玩 玩子纳) 何充 褚翜 蔡谟 诸葛恢 殷浩(顾悦之 蔡裔)】

  列传第四十八 【孔愉(子汪 安国 弟祗 从子坦 严 从弟群 群子沉) 丁潭(张茂) 陶回】

  列传第四十九 【谢尚 谢安(子琰 琰子混 安兄奕 奕子玄 安弟万 万弟石 石兄子朗 朗弟子邈)】

  列传第五十 【王羲之(子玄之 凝之 徽之 徽之子桢之 徽之弟操之 献之 许迈)】

  列传第五十一 【王逊 蔡豹 羊鉴 刘胤 桓宣(族子伊) 硃(朱)伺 毛宝(子穆之 孙璩 安之 宗人德祖) 刘遐 邓岳(子遐)硃(朱)序】

  列传第五十二 【陈寿 王长文 虞溥 司马彪 王隐 虞预 孙盛 干宝 邓粲 谢沉 习凿齿 徐广】

  列传第五十三 【顾和 袁瑰(子乔 乔孙山松 瑰弟猷 从祖准 准孙耽 耽子质 质子湛 豹) 江逌(从弟灌 灌子绩) 车胤 殷顗 王雅】

  列传第五十四 【王恭 庾楷 刘牢之(子敬宣) 殷仲堪 杨佺期】

  列传第五十五 【刘毅(兄迈) 诸葛长民 何无忌 檀凭之 魏咏之】

  列传第五十六 【张轨(子寔 寔弟茂 寔子骏 骏子重华 华子耀灵 灵伯父祚 灵弟玄靓 靓叔天锡)】

  列传第五十七 【凉武昭王李玄盛(子士业)】

  列传第五十八 【孝友 李密 盛彦 夏方 王裒 许孜 庾衮 孙晷 颜含 刘殷 王延 王谈 桑虞 何琦 吴逵】

  列传第五十九 【忠义 嵇绍(从子含) 王豹 刘沈 麹允(焦嵩) 贾浑 王育 韦忠 辛勉 刘敏元 周该 桓雄 韩阶 周崎 易雄 乐道融 虞悝 沈劲 吉挹 王谅 宋矩 车济 丁穆 辛恭靖 罗企生 张祎】

  列传第六十 【良吏 鲁芝 胡威 杜轸 窦允 王宏 曹摅 潘京 范晷 丁绍 乔智明 邓攸 吴隐之】

  列传第六十一 【儒林 范平 文立 陈邵 虞喜 刘兆 氾毓 徐苗 崔游 范隆 杜夷 董景道 续咸 徐邈 孔衍 范宣 韦謏 范弘之 王欢】

  列传第六十二 【文苑 应贞 成公绥 左思 赵至 邹湛 枣据 褚陶 王沉 张翰 庾阐 曹毗 李充 袁宏 伏滔 罗含 顾恺之 郭澄之】

  列传第六十三 【外戚 羊琇 王恂(弟虔 恺) 杨文宗 羊玄之 虞豫(子胤) 庾琛 杜乂 褚裒 何准(子澄) 王濛(子修) 王遐 王蕴 褚爽】

  列传第六十四 【隐逸 孙登 董京 夏统 硃冲 范粲(子乔) 鲁胜 董养 霍原 郭琦 伍朝 鲁褒 氾腾 任旭 郭文 龚壮 孟陋 韩绩 谯秀 翟汤(子庄) 郭翻 辛谧 刘驎之 索袭 杨轲 公孙凤 公孙永 张忠 石垣 宋纤 郭荷 郭瑀 祈嘉 瞿硎先生 谢敷 戴逵 龚玄之 陶淡 陶潜】

  列传第六十五 【艺术 陈训 戴洋 韩友 淳于智 步熊 杜不愆 严卿 隗炤 卜珝 鲍靓 吴猛 幸灵 佛图澄 麻襦 单道开 黄泓 索紞 孟钦 王嘉 僧涉 郭黁 鸠摩罗什 昙霍 台产】

  列传第六十六 【列女 羊耽妻辛氏 杜有道妻严氏 王浑妻钟氏 郑袤妻曹氏 愍怀太子妃王氏 郑休妻石氏 陶侃母湛氏 贾浑妻宗氏 梁纬妻辛氏 许延妻杜氏 虞潭母孙氏 周顗母李氏 张茂妻陆氏 尹虞二女 荀崧小女灌 王凝之妻谢氏 刘臻妻陈氏 皮京妻龙氏 孟昶妻周氏 何无忌母刘氏 刘聪妻刘氏 王广女 陕妇人 靳康女 韦逞母宋氏 张天锡妾阎氏薛氏 苻坚妾张氏 窦滔妻苏氏 苻登妻毛氏 慕容垂妻段氏 段丰妻慕容氏 吕纂妻杨氏(吕绍妻张氏) 凉武昭王李玄盛后尹氏】

  列传六十七 【四夷 东夷(夫馀国 马韩 辰韩 肃慎氏 倭人 裨离等十国) 西戎(吐谷浑〔吐延 叶延 辟奚 视连 视罴 树洛干〕 焉耆国 龟兹国 大宛国 康居国 大秦国) 南蛮(林邑国 扶南国) 北狄(匈奴)】

  列传第六十八 【王敦(沈充) 桓温(孟嘉)】

  列传第六十九 【桓玄 卞范之 殷仲文】

  列传第七十 【王弥 张昌 陈敏 王如 杜曾 杜弢 王机(兄矩) 祖约 苏峻 孙恩 卢循 谯纵】

  载记第一 【刘元海(子和 刘宣)】

  载记第二 【刘聪(子粲 陈元达)】

  载记第三 【刘曜】

  载记第四 【石勒 上】

  载记第五 【石勒 下(子弘 张宾)】

  载记第六 【石季龙 上】

  载记第七 【石季龙 下(子世 遵 鉴 冉闵)】

  载记第八 【慕容廆(裴嶷 高瞻)】

  载记第九 【慕容皝(慕容翰 阳裕)】

  载记第十 【慕容儁(韩恒 李产 产子绩)】

  载记第十一 【慕容暐(慕容恪 阳骛 皇甫真)】

  载记第十二 【苻洪 苻健 苻生(苻雄 王堕)】

  载记第十三 【苻坚 上】

  载记第十四 【苻坚 下(王猛 苻融 苻朗)】

  载记第十五 【苻丕 苻登(索泮 徐嵩)】

  载记第十六 【姚弋仲 姚襄 姚苌】

  载记第十七 【姚兴 上】

  载记第十八 【姚兴 下(尹纬)】

  载记第十九 【姚泓】

  载记第二十 【李特 李流(李庠)】

  载记第二十一 【李雄 李班 李期 李寿 李势】

  载记第二十二 【吕光 吕纂 吕隆】

  载记第二十三 【慕容垂】

  载记第二十四 【慕容宝 慕容盛 慕容熙 慕容云】

  载记第二十五 【乞伏国仁 乞伏乾归 乞伏炽磐 冯跋(冯素弗)】

  载记第二十六 【秃发乌孤 秃发利鹿孤 秃发傉檀】

  载记第二十七 【慕容德】

  载记第二十八 【慕容超(慕容钟 封孚)】

  载记第二十九 【沮渠蒙逊】

  载记第三十 【赫连勃勃】

  《晋书(全十册)》读后感(八):欲仙欲死

  首先这套书是繁体竖排的,看着就欲仙欲死了,基本上还是可以看懂。当然,还是看简体省心省力,不想装逼的建议不要买了。

  东西两晋真是非常不给力的时代,三国之后,汉族人口锐减,大概所有汉族的精华都浪费在内斗上了吧。和异族的较量真是打一场输一场啊啊啊啊啊啊。

  天文志是李淳风李大师编的,推背图的作者啊。我非常怀疑字里行间掩藏着神马秘密,就如同九阳神功参杂在楞严经里面一样,不过我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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