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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的读后感10篇

2018-06-09 21:43: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的读后感10篇

  《沙漏招牌的疗养院》是一本由[波兰] 布鲁诺·舒尔茨著作,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5.00元,页数:243,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读后感(一):琐屑而混乱,斑斓而恢弘

  我在短时间内读了两遍布鲁诺·舒尔茨的短篇小说集《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

  这是一本奇妙的书,一本也许读了两遍仍然摸不着头脑的书。它自有一种魅力驱使你再次将它拿起。当你打开书本,进入文字,就仿佛进入了一个个梦,或者是一个雨天地面上的水洼所反射出来的倒影,这里充满琐屑和混乱,夸张和荒诞同时也斑斓而恢弘。

  布鲁诺·舒尔茨的一生平凡而又离奇。1892年,他出生于波兰小镇德罗戈贝奇,他在这里长成、学习,成为一位美术老师。他写诗、画画,也写小说,据说他还翻译过卡夫卡的《审判》。他一生只出版过两部短篇小说集,第一部名为《肉桂色铺子》,第二部就是这本《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他没有来得及写出第三部,1942年11月19日,一个平凡的日子,他走在大街被子弹击中,在纳粹的一次扫射中身亡。

  直到1963年,舒尔茨两本小说集的英文版问世之后,其名方显。有论者将他与卡夫卡、普鲁斯特等现代小说大师放在一起,认为他并不逊色于他们。随着这两本小说集在更多的国家被翻译和出版,布鲁诺·舒尔茨在身后拥有了越来越多的读者和声望,他也常常被称为大师。

  让专业的归专业,文学史如何定调,对读者如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价值,我们只能面对书本,自己去读它。

  就像我在一开始所讲的,阅读这本书是困难的,因为它不同于我们所惯常接触现实主义的小说传统,在很多个篇章中,你甚至找不出故事。一切都行进在雾霭中,文字可以随时调转方向,进入到不可预测的领域,或者在一处停留盘桓,大书特书

  想象你在看一部电影镜头华美,但时间过了二十分钟,你仍然看不到情节人物,你会不会感到挫败?

  我们都习惯文本中搜寻信息,并在脑中加以处理,从而寻找意义。但舒尔茨的文字在干扰和延宕你做这件事情,他的书写相当华丽,甚而繁复,他善于描绘颜色光影气氛,他像一个造梦师。但也正如同梦,充满奇思妙想,却很难找到规则。你进得去,却出不来。

  但是如果足够细心,或者打定主意做一个弗洛伊德式的福尔摩斯,我们每个人都能从中读到些什么。

  首先是父亲,在这本书的13篇小说里,没有一篇没有“父亲”,父亲是这一系列梦境里,一个无法回避的人。在作者叙述中,父亲是一个堂吉诃德式的人物,在某些时候他像一个英雄,但另一些时候,他只能是螃蟹(见《父亲的最后一次逃跑》)。

  其次是过去,在绝大多数的篇章里,小说在一种回忆式的叙事口吻中展开。在这些小说里,人物总是一样,我,父亲,母亲还有保姆阿德拉。我们总是一次次地被带回那个家庭,但是时间维度上却不甚清晰,这也正如梦境,时间是模糊的。

  整合起来,你便可以看到,大部分的小说所讲的都是在做一件事情:追忆或者说再造过去的时光具体来说,是主人公童年时的世界,那个时候,父亲仍然是英雄,一切都有意义,世界颓败无聊真相还不被发现,那是个“天才时代”。

  在本书的第一篇小说《书》中,“我”奋力想要寻找一本小时候读过的书,那本书带给过“我”无可比拟感觉,但是最后书找到时,却残缺不堪,只剩下一些商业广告内容。父亲对“我说”,“那本书不过是我们年轻相信的一个神话,但当人年岁渐长后,就不会再认真看待这档事了。”

  显然,作者要认真看待这件事。他想要找回那个完满的,充满激动的,美好的旧时光。但他同时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在《天才时代》里,“我”向母亲吼道,“你们统统忘了吗?我一直说,所有东西都受到阻碍,被驯服,被沉闷无聊吞噬,深陷囚牢!”

  在《天才时代》的后半段,作者又借一个成天打架的青年斯洛玛的口说道,“难道你认为,假如世界不是如此衰败,如此堕落,它内部的所有东西已不再光滑顺畅,已丧失神圣之手的遥远闪光,我还会做贼,还会干那么多蠢事吗?当一切都被死死禁锢住,当有意义的事物全被困住,而你不断敲打砖墙,就像敲打监狱围墙,你又怎能不屈服,不失去勇气?”

  当我们发现了这些梦境的触发点,便会看到一些哀伤。因为我们都有同样的感受,这个世界无聊、沉闷,而我们一开始认识这个世界时所发现的那个闪闪发光的世界已经一去不返,就连父亲也会平庸、老去,像螃蟹一样。

  所以作者问,“你是否听说过,在双规的时间之下有一种平行的时间流?”

  他操弄文字,再造时空。在我最喜欢的《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的这篇小说里,他直接动了时间的手脚,故事发生在一个恍恍惚惚的疗养院小镇,在这里,死去的人又活了,但是他们神情迟缓,日子恍恍惚惚,因为时间是偷来的。他把父亲送到了这里,和他一起度过了一段时光。

  这真是一个哀伤而温暖的故事。

  《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读后感(二):第一次在豆瓣写书评,好激动

  平常有事没事都会看看书,身边同学问我,看文学性的作品,能看出钱来?我也不知道看这些有什么功利性,直到一个朋友对我说,你看书,为什么不去写书评呢?这样比自己一个人闷着看还是好一点的,于是我就来豆瓣写了。

  因为大学是工科类,没上语文课,高中知识也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我不知道,书评的正确格式,也不知道,书评到底是什么,所以,自由发挥啦~看官们不要喷得太厉害啊~

  这本书可以说是一部长篇小说(或者中篇),也可以说是一部短篇小说集,因为每一个故事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最喜欢的是与书同名的那一篇,因为,起码,我感兴趣。而且,看到结尾,细思极恐,有种看《彗星来的那一夜》的感觉。

  被人称为与卡夫卡齐名的作家,我在猜是不是因为他写了他的父亲,在[死亡]和[还阳]之间反复,变成了动物,这件事情有关。又或者是,他的文章和卡夫卡一样,我都看不懂~哈哈哈!

  最后,译者写的《译后记》,陆源说:“布鲁诺•舒尔茨的作品适合誊抄”,看到这句话,我不禁就笑了~(日记本里已抄了20多页纸)

  《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读后感(三):五月,日子像埃及邮票一样粉红

  一本全程中二、时不时掉书袋的书。当然这是褒义的。

  刚开始读的时候并不知道十三篇小说相对独立,因为其实稍微留意就会发现有些人物一直贯穿在每一个章节里。

  第一章《书》中,出现了希腊神话里的女先知西比尔,“她曾作书九卷献给罗马王,罗马王因其索金太高而拒绝,西比拉烧掉三卷仍索原价,罗马王感到奇怪,读其书发现所预言之事极为重要,欲买其书,却已残缺不全。”残缺不全对应了文中的“我”疯狂寻找的那本书,这其实是一个起点。后来借着书的注释者的观点(所有典籍皆以真实目标,而真实是鲜活、不断生长的)将话题引至“朝圣者”,这一部分其实十分模糊。

  第二章《天才时代》里,出现了双轨时间下的平行时间流这个点,“平行”和“时间流”又引出了《创世纪》里诺亚方舟的情节。(在《创世纪》中,神如此保证:“我使云彩盖地的时候,必有虹现在云彩中,我便纪念我与你们和各样有血肉的活物所立的约,水就再不泛滥、毁坏一切有血肉的物了”。)

  而后来却出现了要警惕第七天的字眼。(上帝前六天分创造了光、星辰陆地海洋、光体、鱼鸟和人,第七天选择休息

  《春天》是最长的一章。描写比安卡的出场用的是“仿佛刚刚从黄道十二宫走出来”,如同星座错综复杂般令人捉摸不透即视感。而每一个故事里的春夜都承载着时间的有序前进,如若脱轨,一切都会变得深不可测。被掉包的公主的故事已无暇顾及,因为被出现的那本集邮册吸引了。这本宇宙之书、人类知识指南是否变成了又一个年轻时所相信的神话?这个时候,时间似乎已经开始不安定了。亚历山大大帝、V先生、奥匈帝国建立者、马克西米利安、唐璜...最后又回到了《圣经》中的约瑟夫。不同的是,这里的梦境没有带来以色列人,也没有后来的《出埃及记》。

  《七月之夜》平平带过。《父亲参加了消防队》里那句拉丁语戳中了萌点(Hannibal,Hannibal ante portas!)

  《多多》之后的几篇更有趣。大概是因为上一章的“双轨”和“用过的时间”的过渡,后来的篇章里都少了在我看来掉书袋的嫌疑且开始更直面作者自己的内心。对门外汉来说,看到夏夜等于终于能松懈下来不再耿耿于怀那些看不见摸不透的文字。父亲在较慢的时间里生活,而逝去的、用过的时间里他承受病痛且死去,然而在时间前进人的记忆却在衰退的时候,孤独是被迫要享受的。不管是那个身穿铠甲的父亲,还是那个盘里的煮熟的螃蟹,全部都在时间的漫游里不来不去、循环往复

  凯撒说“Alea iacta est”,就像陀螺已开始旋转,就像卡尔维诺文字里的“看不见的城市”,就像作者脑子里的那些无穷无尽的中二幻想,就像各种交织在一起的无规律的事物、漫天的繁星

  到底怎样才算是读过一本书,是不述不作到述而不作再到有感而发哪怕三千字还是说“在无牵无绊、纯属多余时刻”,不拒绝它们,即使明白它们没什么意义。并且“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并且懂得怎样去接受现实。”

  草草读过一遍,迷迷糊糊一天。好眠。

  《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读后感(四):神话的逆向书写: 布鲁诺.舒尔茨访谈

  【1,梅洛庞蒂谈论塞尚的疑惑,认为每个创作者都要面对一个困境,而斗争的结果就显现在其后的创作风格。他认为塞尚被表达的疑惑所击败,正是在这个失败里,他找到了自己,他的作品是成功的“失败之作”;而与之相反的例子是达芬奇这个艺术巨人,他超越了自己的困难,同时也消弭了自我,进入“非人”的境界,在艺术里自由挥洒。

  这两人可作为两类创作者(虽然是很武断的)。后者的序列可以加上

  歌德,莎士比亚等等,后者可以列入卡夫卡,杜拉斯,巴尔蒂斯之类。我将前者称为大作家,后者是小作家。这里说大小并非价值的判断。只是风貌而言。两者的成就是同样的。虽然我们更推崇后者。

  后者在世俗的意义上也往往是更为成功的,接受者众多,但这是假象,恰恰他们更不容易亲近,或者说不容易领会,更容易入心的却是那些小作家,比如废名,卡夫卡,舒尔茨,鲁尔福这些。 还有一些喜欢虽喜欢,相行对面颇为欢愉,但到底不过是“到此一游”,过后也就落下了。而有几个私密的小作家却是亲切的,气味相投,怎么说都是剖心置腹,莫逆于心。

  而如果我们考察这些作家的经历传记尤其是童年的---就有限的被明证辨真的材料来说---就可以大约印证这一点。他们的创作似乎来源一个秘密。一个心结。他们终生探究的就是这个早已预示给他们的主题。他们在证实着自己的神谕。

  比如废名。

  废名永远的行在那个去五祖寺的路上,永远的在一天门外等候,永远的候寺门而不入----《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里在他中年的岁龄进去一圈,惊奇那里原来一个世俗的热闹街市,虽然很欢喜,可是幼时的五祖寺却永远抽象横亘着,再也进不去了----这是他和世界的寓言

  舒尔茨也无疑是这个行列的。他更晦涩。他更极端点。他更明显。但他也更自觉,他对着自己镜中的自己,良久的看,说。

  第一次读他那批作品的时候,我直觉到他应该是个画家(可罗伯格里耶也是啊),而且是西方的素描或者中国的古典画法里的线描(格里耶的是油画),又觉得他非常懂上色,却是中国水粉的风格。后来查了查,果然他是个图画老师,比之于文字,他还有很多画作,而且是图绘(drawing),不是 油画 (painting).

  舒尔茨是卡夫卡的孪生兄弟,是普鲁斯特沉默一面。是寓言的编写者。在做着神话的逆向书写。

  他拒绝透露他的谜底。但对自己谜面的编织法则慷慨诚恳。 他给说了童年的两个梦,两个意象:一个从黑夜里浮现的带着昏黄灯光马车;另一个,他父亲带着在广漠的黑夜里穿越,那个孩子感到无限安全,温暖,和同样数量恐惧。(我想起自己的某个童年的夜晚:灶下,木凳,柴堆,父亲,破了的窗,无边的黑夜--我分明的直觉到一个充塞了整个黑夜般大小的巨鬼,以及我那时候感受的到心醉神迷的温暖,安全,隐隐的恐惧。我不敢动。我紧紧捱在父亲旁边。我觉得只要一动,哪怕微微一点,此刻的温暖立即烟消云散,而堕入咫尺外那个寒冷恐惧的深渊,而万劫不复。在这样心旷神怡而又微微的颤栗中,我分明感受到自己弱小身体的微微抖动----如烂熟阳光下一千只蜜蜂的嗡嗡)。

  2,

  这个访谈材料是在某个宣传东欧文学的网站里找到的,舒尔茨的英文网站里貌似也没有这个。采访的好像是舒尔茨的好友兼诗人吧。】

  神话的逆向书写 :布鲁诺.舒尔茨访谈自述:

  ......我最早绘画生涯的记忆早已消褪在神话的迷雾里。早在咿呀说语之前,我已经开始在纸片,在报纸的边缝上胡乱涂抹,而这些涂鸦反过来又激起更多的好奇。我早期的那些画作都是关于马车的。有着马车骑乘的典礼仪式在我眼里负有一种强烈的意义,一种神秘的象征。六七岁的时候,我总是一再的陷入一个意象里:一辆波兰四轮马车,下了遮幕,挂着的玻璃明灯,发着煌煌的光,从黑夜的森林里浮现出来。这个画面隶属于我自己隐秘的想象里,无数的诗行在这里汇集并融汇入我的最深处。我依然必须设法穷尽它全部的玄学意旨。即使今天,这样一辆四轮马车在我眼里已经失却它强烈的魔魅。危崖,绳索,牛角般的突岩这些让我们捕捉到的却是一个濒临的疯狂离散,它们有一种分裂气质的属性。基于类似的剖析原则,一辆马车的分裂属性:多翼的,异想天开的,有鳍的碟盘,马之肌肤,马蹄得得,车辚辚 ......

  我说不来何以在我们童年总要有某一个意象被选中,也不说不清它们何以蕴涵如此强大的意义动力。正是它们这些幽微收集起所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意念并形成一个晶体。我的意象群集里还另有一个:一个孩子被父亲带着在巨大浩莽的夜晚间穿越;父亲向着黑暗滔滔言说。父亲的臂膊曲起来,紧紧的夹持着孩子,带着他划破这黑暗的水波---而他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说着----那个孩子,他只觉得这臂膊简直是透明并消融于这这夜色,从父亲带来的温暖里隐隐升起一种巨大奇异的恐惧。面对着夜晚的强压那孩子完全被吓倒了,以一种悲剧的奴性,完全放弃了抵抗,听任自己被发配到无可逃避的绝对所在。

  又有一些冥冥中预先注定的主题,早已经在那里了,只等着我们去开始。在我约莫八岁的时候已经能感受到歌德那些民谣作品的场景以及它们全部超验的微妙。当母亲把它们念给我的时候,通过德语,虽然只是囫囵吞枣的,但我已经能直观的领会到诗歌的内容,我被震动了,甚至哭起来。

  我所描绘的这些意象将它们的能量以一种明灭迷离的微火灵光的形式注入我们生命懵昧时代的灵魂中,并成为灵魂构筑的一部分。于是,我相信,在余生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去阐释其内在含义,在其内部上下求索,捕获,在智力群集面前接受检阅。对于艺术家而言,这些早期的意象描述了他们艺术的范限。他们的作品等同于一个给定前提的推论。他们并不随时光的推移而有更新发现,若有,也不过是进一步领会了在最起初就已吐露给他们的那个久远的秘密。他们的作品因此而成为一恒久的经注,一个早已分配给他的诗篇里具体诗行特别的注解。但即使这作品亦不能够彻底拆解出谜底。那是一个永恒的谜。且灵魂的结亦非诡诈之结,一味的蛮干到底不能够解决。相反,那让它更紧绷而成一个死结。我们游戏其中,循着那线股,寻找结点---就在这样的摸索中,作品出来了。

  至于我自己的那些图绘以及文章是否也属于这等编织,那当然是的。现实总是一样的,差异的只是那切割法。在这里,材料和技术决定了选择。图绘比之于文章对材料的征求有更严厉的限制。我想,这就是为何在我的文章里充满了陈述。

  请原谅我不能够以哲学的术语来解释《肉桂色铺子》。解释一个嵌在艺术品里的视像如同曝光演员的身份:这意味着游戏的终结,一个作品复杂性的简化。不仅因艺术是一个秘密线索的字谜游戏,还因为相形而下哲学则是一个已解开谜底的字谜。有着绝望的沟壑横亘其间。在一个艺术的劳作里,连接作品和内部世界的脐带尚未曾断裂;它依然随着神秘血液而流动;脉管的末端一直延伸进深不可测的夜晚,在一股暖流中回归。但一个哲学解释探究的只不过是字谜谜面编织的奇技淫巧。甚而,我有所疑惑:在纯粹术语推论里《肉桂色铺子》的哲学信条会是什么呢?我只能尝试的去描述那里所放置的现实属类----而非探求其理性的根基。

  《肉桂色铺子》提出了现实的某一种公式;它提现了一种特殊的本质。那种现实的本质经过长久持续的潜伏,酝酿,发酵。没有沉闷的,忍耐的,或者牢固的东西。所以的一切都越过自己的限线,即使以一种给定的形式在持续也不过是为了获得更多以便最终摆脱。那里的生命以一种化妆舞会的规则来传达。现实假想了展示的,运动的,纯粹自娱等种种情形下的种种形式。一个人可能是一个活人,又可能是一个蟑螂;但那不过是个形式,他们并没有得到其本质;它们不过是那一时刻采用的画皮。在这儿假定的是一个狂热的一元论:万事万物皆化为一个面具。生活就是无数面具的征集;形式的变换就正是它的本质。所有反讽的光环发自后台,在那儿演员卸下装束,嘲弄着自己那可悲的一面。在个体的存在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嘲讽以及丑角式的滑稽。(在这里我看到《肉桂色铺子》和你绘画,舞台剧的世界之间一种可能的平行。)

  是否把意义留给现实而纯粹进入自由的幻想里--我不愿意说这个。我只能证实如果不能够提供在其他维度上的补偿,那将是无法忍受的。某种程度上而言,在现实的松动中我们获得一个深深的满足;我们饶有兴趣于现实的这种破产。

  有一个关于书籍破坏性趋向的讨论。如果仅从某一种确立的价值而言,的确如此。但艺术创作是处于非道德层面上的,在其内,价值以一种新初的状态存在。

  因为艺术是生命的一种优雅言说,它向伦理挑战,绝不能反过来。如若它仅仅不过肯定已经确立的价值,那么将不过一种余赘。它的角色就是去深深探入未知的领域。艺术是一台记录那些淹没过程(正是在这样的行动里价值在人类生活中定型)的机器。

  破坏性?材料转化入艺术这个纯粹的事实意味着我们肯定了它,意味着在我们自然的,最隐秘的潜意识里和它达成一致。

  《肉桂色铺子》的体裁?我将它视之为一部自传小说。不仅因为它的第一人称叙述以及指涉到的我童年的事件和经验。它是一部自传,或者说一部精神家谱---一部kat'exochen的家谱---从这种意义上而言,它沿着我精神脉线回溯到最深的源泉处,回到神话起始的点上,在那里消失在神话的迷雾里。我长久以来坚信灵魂的根--如果追寻的足够深,足够远的话---必将迷失于某一个神话的原始森林里。

  艺术上,这样的想法已经在托马斯.曼的作品《杰克布故事》里堂而皇之的实践了。托马斯.曼展示了人类何时从时间和数字的硬壳里剥落出来;人类的现象如何在某一个原型和“史实”上扎根并基此之上一再的塑模重复。对于曼,这些就是圣经故事,巴比伦和埃及不朽的神话。我则以一种更加审慎的态度,试图发现我自己的私密的神话,我自己的“传说”,我自己的神话谱系。正如古人追溯他们祖先直至与众神联姻的神话里,因此我也试图为自己构建起一个先祖的神话图谱,一个虚构的家族;并于其中寻到我真正的起源。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虚构”是真实的;它们呈报了我生命里的作为以及我那独特的命运。那命运从日常生活的事务里撤退,为一种强烈的孤独所支配。

  那孤独是三千世界里亿万形色在长久的发酵后遽然而起的化学反应之动因。

  《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读后感(五):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越过语言的藩篱

  “文学史上遗落的大师。”

  “乔伊斯最崇拜的作家。”

  “与卡夫卡并肩的布鲁诺.舒尔茨。”

  没人能抗拒这些金光闪闪的赞语。当我漫无目的的在一行列列书架中间寻找最后一本可供借阅的书籍时,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布鲁诺.舒尔茨的《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

  出生于波兰小镇德罗霍贝奇的一个商人家庭的布鲁诺.舒尔茨一生被孤独与自卑的情结所缠绕。与波兰历史一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舒尔茨的国籍和身份认同不断受到外界影响而发生“漂移”——波兰是他的国籍属性,犹太人是他的种族属性。但是舒尔茨一直坚持用波兰语写作,而不是用犹太人那时候经常使用的意第绪语来写作。因为这一点,舒尔茨曾遭到部分犹太人的指责。舒尔茨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因为长得矮小而且并不好看,让他深感自卑,正所谓“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老天赐予了舒尔茨丰富的创作灵感,他的才能展露在艺术和文学上。1915年,老舒尔茨病逝,布鲁诺家境衰落,他不得不靠绘画谋生,一度当过中学里的美术教员。因为矮小与丑陋,经常受到孩子们的欺负,这也导致他对婚姻充满了恐惧,不过他和几位女文青一直保持着柏拉图式的书信恋爱。舒尔茨的幸福没有结局,与舍琳斯卡订婚却因为宗教信仰的问题没有成婚,这段恋情持续了四年。这本《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就是在与舍琳斯卡分手后写成的,此书获得了1938年波兰文学院颁发的“金桂冠”奖。这一年,也是舒尔茨的人生巅峰,他终于可以摆脱令人讨厌的教学工作,而专心从事文学创作了。但不幸很快来临,二战爆发,身为犹太人的舒尔茨被迫搬进了犹太人隔离区,他意识到厄运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把自己的手稿全部转交给了逃亡美国的德国作家托马斯.曼,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后选择。1942年11月19日,他怀揣着面包经过德罗霍贝奇的中心广场时,一群鸽子临空飞起,他准备掰下一点面包喂鸽子,那天正是“黑色星期四”,盖世太保在街上随意枪杀犹太人。两颗子弹打进了舒尔茨的头部。一百米外,就是自己出生、长大、父亲开过商店的家。

  “它华丽繁复的建筑风格沉默而又雄辩。它措辞高雅,长篇大论,用成百上千种方式阐述同一主题。沿着一条明亮的白色楣梁,浅浮雕花纹韵律十足地横贯左右,并在角落里徘徊不去。扶栏和装饰瓶雕向一旁迅速伸展,在它们之间,堂皇典雅的大理石楼梯从高处的中央平台滚涌而下,到处泼溅,似乎想施一个深深的屈膝礼,聚拢并叠好它波浪般的长裙。”极具普鲁斯特的意识流般的描写,渲染勾勒出一个独特非凡的意象。

  舒尔茨的这部由十三个小短篇构筑的小说,可以说是一场梦幻与想象的非凡之旅。语言之精妙绝伦,意义之纷繁晦涩,是我读其他一些短篇小说从未有过的体验。舒尔茨在结构小说的过程中,丝毫不遵循小说的“人物”“起因”“经过”和“结果”的惯例,叙述的过程随着他心灵的广阔无边而肆意延展。不论是最长的《春天》里时时透露着的诗一般的曼妙哲思;还是充满寓言意味的《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写自己的父亲虽然在现实的时间里死去了,但在坐落于密林深处的疗养院里,父亲的死期还没有到来)。也就是说,这家幻想创造出来的疗养院实际上是一个被时间遗弃的封闭之地,住在这里的客人们每时每刻都在沉睡,以沉睡抗拒时间的流逝。然而作者清醒的意识到,父亲早已死去,他最后还是逃离了这里,并自此开始了没完没了的旅行;抑或是一个身体残疾的邻居(《多多》),舒尔茨都进行了“反常规”的描写。“唯有超越我们的言辞,在我们的魔力达不到的地方,它那难以估量的黑暗元素才发出回响。词语在此瓦解,不断拆分,变成粉末,返回最初的源泉。”这就是舒尔茨写作此书的基点。它严格按照自己内心的体系来表达它。《春天》这一短篇,大段大段毫无来由的诗意描写占据着读者的心房。断断续续的梦呓,漫无边际的幻想,倜傥瑰丽的语言。舒尔茨搭建了一个花团锦簇的迷宫,一座语言编织的迷宫。

  舒尔茨,一枚被人遗落在海岸的贝壳。

  我们羡慕那些文学大师的妙笔生花,感佩于他们所生活的火红年代,却很少有人透过那些散发着古旧油墨味道的书页感同身受他们力透纸背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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