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骑兵军》的读后感10篇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经典文章 > 读后感 >

《骑兵军》的读后感10篇

2022-03-22 03:33:5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骑兵军》的读后感10篇

  《骑兵军》是一本由伊萨克·巴别尔著作,漓江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2.00元,页数:19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骑兵军》读后感(一):不合时宜的巴别尔,不加粉饰的骑兵军

  这本小书仅有13万字,通读一遍却耗了我半个月时间。

  回头想想,原因有三: 1.陌生的战场环境,加上巴别尔简练的笔调,让脑海勾勒文本场景的过程既吃力又漫长。 2.捉摸不透的立意,或者说,大胆的立意。通常我们读战地文学,会带入刻板印象,即赞美战士们的顽强无畏,吃苦耐劳。我起初都《骑兵军》也是带着这样的视角,但读着读着发现不对,好像并不是全然正面描写,而更近乎“不加粉饰”,虽然我未曾亲眼见过骑兵军,却觉得“不加粉饰”这个词很贴切... 3.我记不住人名。本书虽然是短篇集,但其中的人物多少有些联系和交集。读到后半部时,遇到了XXX,往往要翻回前面去对应人名。俄国人的人名真的是又长又相近,俄国人的记性一定很好。

  不知道大家在阅读过程中是否也遇到了以上的困难。如果你读的很顺利,那真是恭喜了。

  说回文本。 本书被博尔赫斯等一众大作家疯狂安利,在我拿到书前一度十分期待。 阅读几篇后,我却对它产生了不小质疑。我很难将书本中的疯癫人物还原到现实,比如《家书》中,少年士兵先是恳求留在家乡的妈妈给自己心爱的马洗澡,随后才不紧不慢地向妈妈讲述他的哥哥如何杀了他可恶的老爹。荒诞之中,又读不出什么象征意义,我的困惑,大抵如此。 直等读到中后部的《盐》,我才幡然醒悟,书中的士兵们疯癫也好,贫民们疯癫也好,都不是作者刻意为之疯癫,而那个时代本身就是疯癫的。困惑不在书,而在从未经过见过战争的我。 于是,形成了这样的阅读过程:期待--质疑--醒悟--肯定。

  可想而知的是,用文字记载时代的疯癫,是一件特别冒险的事。在严格的苏共时代,巴别尔敢于把红军写得如此疯癫,更加是一件不合时宜的事。不禁让我想起另一位同样厉害甚而更具才华的作家,布尔加科夫。布氏的文字更加隐晦,也更有艺术美感,尚且被斯大林挤兑,而讲话更明怼直呛的巴别尔,自然更不会好过。查阅资料后果不其然,巴别尔于1940年被秘密处决,恰与布尔加科夫同年离世。

  《骑兵军》给我的最大震撼是其纪实性。我想通过对比评价巴别尔和卡尔维诺,来明确巴别尔在我心中的位置。

  巴别尔写的,是当时的人不敢写的。

  卡尔维诺写的,是当时的人不会写的,

  《骑兵军》读后感(二):最精湛也最厚重

  本来无话可说,但看过却一句不说,这对一个真正好的作者是不公平的。

  更何况,我的无话可说是因为他实在写得太棒,虽然只大略读了几篇,但基本这一宿我都没睡着——火烧火燎,辗转反侧,就是这个感觉。

  “不过是强暴和屠杀”,看过两个故事之后,我大致了解了在这些小短篇中会出现的、令人发指的情节,强制自己把这当成“一件小事”,想着这样或许能发现点儿别的,基本没用,即便如此,这两件事背后的痛苦也准确地腾然纸上,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

  在这本书面前,巴别尔主导生杀,他可以冷静地不发冗言,没有评论、没有任何倾向性,因为他明白矛盾双方的较量关键,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本身就分量十足。

  忘了是谁说过:“小说不是写什么,而是怎么写的问题。”巴别尔给了这句话一记耳光:从某种意义上讲,那些将技巧凌驾于内容之上的作者,八成是活得太过幸福,对所有的一切可说可不说,但有些事,寂静比死更可怕。

  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想到海明威,真想知道海明威的感觉,他一定读过它们,在它们面前,他的故事简练得那么别扭:

  毕竟,硬汉从不是凹造型凹出来的,他的每寸骨骼和肌肉走势,都是岁月踩出的脚印、撕裂后的伤。

  《骑兵军》读后感(三):女人、马匹和牧场

  首先是观察,剔除一切不必要的抒情与议论,只保留一个人物(最多两个),一个地方(城市,村庄或是教堂,反正看起来都像是废墟),一件事(胜利或是叛逃,复仇或是遗忘,并无二致),一个篇章只专注于观察这些,让人物自己说话,行动。

  景物也是一样,感受连着感受,感官之间没有界限,比喻从困苦的记忆中俘获魔幻的形象,随文字喷薄而出,划出闪亮的晕眩…夕阳似沸腾的河流,大地如猫的背脊覆盖着庄稼的绒毛,风像一只发了疯的兔子在林梢飞掠,星星蹒跚于黑沉沉的夜空,好似订婚的戒指,纷纷飘落下来,旋即熄灭,晨曦如同氯仿从肚子流向天空…在这些怪诞、厄运的征兆中,世界成为了一场灾难的布景。——

  巴别尔亲历了这二十世纪的古老战争,戴着他的厚厚的金边眼镜,和神奇而狡黠的、出生入死的运气。他的横溢的文学性部分过滤——当然无法完全遮蔽这场荒谬战争的丑陋,那是扭曲,疯癫,混乱,暴戾以及一切对人性的误服,新仇旧恨,夹杂在鸡毛令箭中,落成满地荒凉。炮声累累,催马扬鞭,世界在哥萨克人的马背上,在巨大的轰鸣与绚烂的火焰中,毁灭完成了对东欧大地的征服,艰难时世,但求苟活,战争让一切生存都变成荒野求生,无论是炮火践踏的斑驳土地,还是文明扫地的精神废墟。苦难如此滚滚来去,甚至让人感到一骑绝尘。

  这构成了属于东欧的苦难,巴别尔用他“快如闪电”、让海明威自叹弗如的文字补上了这一环,迅雷般的叙事与绵密、奇崛、丰沛的状景相得益彰,直至一种高度陌生化的共情。让我们明白为什么这个民族会那么容易泫然而泣,痛绞双手,哭天喊地,同时,又美得那么深沉,那么深沉,深到要用方舟来航行(此处为梗)。

  狡猾的犹太佬巴别尔,他将自己的才华倒影在亮如明镜的文字中,形成一道优美而凌厉的轨迹,划过群星辈出的二十世纪初,然后,并不优美地死于斯大林的肃反运动,时年47岁。

  “世界是五月的牧场,是有女人和马匹在那儿走动的牧场。”

  ——巴别尔《一匹马的故事》

  《骑兵军》读后感(四):《骑兵军》不完全笔记

  语言美如兰亭序;叙述简单却回味无穷,这是食神以最朴素的食材做出的精致小品;他的悲伤与爱,克制而显然。我读过阿列克谢耶维奇的《锌皮娃娃兵》,和《红色骑兵军》的主题情感类似,但是语言和叙述差了火候。难怪很多人对他推崇备至。每一篇我都想细细品味:

  《泅渡兹勃鲁契河》:诗意,悲伤,爱。

  《诺沃格拉德的天主教堂》:这就是波兰,那个时代的波兰,战争的混乱,疯狂,虚伪,信仰的崩塌,物欲横流。这是时代的速写,我读出了讽刺与心痛。而语言如诗。

  《家书》:简单,真实,残忍,荒谬,父杀子,子弑父,在家不如离家,离家却还会想家。谁不渴望一个幸福的家,谁不渴望爱。

  《战马后备处主任》:第三人称,巴别尔冷漠地刻出主任的丑陋嘴脸,轻描淡写,而跃然纸上。“没有马匹就没有军队”,这不是肆意抢夺民马的理由;没有民心也不会有军队。

  《潘·阿波廖克》:“我发誓要以潘·阿波廖克为楷模,把像蜜一样甜的想象中的仇恨,对于像猪狗一样的人的痛心的蔑视,默默的、快慰的复仇之火奉献给我新的誓愿。”——“无家可归的月亮在城里徘徊。我陪着它走,借以温暖我心中难以实现的理想和不合时宜的歌曲。”文中借画家阿波廖克,讲了一个耶稣的故事,很有意思。

  《意大利的太阳》:美,却感觉希望渺茫,对意大利的幻想,让我感到绝望。

  《基大利》:借基大利之口,说出了人民对共产主义的不满,提出了空想共产主义。这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对现实的讽刺和无奈。全文却不让人觉得俗套,依然保持语言的诗意,文本的轻盈,这就是巴别尔的风格吧。

  《我的第一只鹅》:被战争同化的“我”,戴上面具的“我”。时代的混乱让人狂暴,未泯灭的良知像是投对自己的匕首。还有推卸责任的军官,“我”却无法拒绝,这不是“我”的错,“我”是温顺的人。

  《拉比》:贤者的洞察,不宜多说,心领神会为宜。

  《通往布洛德之路》:我触摸到非常敏感的心脏,我在读他,他感觉很痛。

  《骑兵军》读后感(五):不一样的战争小说

  《骑兵军》这本书并没有像很多老掉牙的电视剧那样,借描写战争的残酷来博取人们同情心,呼吁人们爱好和平,是不一样的战争小说。

  小说是以第一人称“我”来叙述的。“我”是彼得堡大学法学副博士,一个“喝墨水”的人,我以特殊的方式“拥有了第一只鹅”,而开始被哥萨克们接纳:“这小子跟咱们还合得来”。通过“我”,看到了事物的很多面,士兵也不一定都是那么忠诚、正义,有时候会是愚昧的,有时候荣誉的背后却是淋漓的鲜血与丑陋。不过,在作者的笔下,这些看似都那么自然。

  我看到了“马”对于骑兵军的“意义”,战争中妇女们的胡乱遭遇,鲜血洒在宁静美好的村庄,以及“歌谣”、教堂、圣像……不仅看到了战争直接造成的危害,不仅是鲜血,还有被战争扭曲了的人心。

  巴别尔给我们呈现了不一样的战争,以“我”这第一人称的方式,冷静地叙述着一件件看似荒诞的事。尤其是穿插在鲜血中的,对自然风光的描写。给我们呈现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有时残忍,有时又很脆弱。在他的笔下,生命仿佛并没那么重要,只需要一枪,就可以解决。可是,文中却一直贯穿着宗教,还是会有美好。

  尤其是,最后的“吻”,可能和伊丽莎白不会再见,但以此结尾还是暗含着对美的信仰吧?

  很棒的一本书,个人觉得萧红的《呼兰河传》在某些方面和本书有相似之处。

  《骑兵军》读后感(六):巴别尔的那本《骑兵军》

  第一次读伊萨克·巴别尔的书,非常幸运的是这本书还是其代表作短篇小说集《骑兵军》。在读这本书的时候,巴别尔简练的手笔的确是很少见到的。就像译者在序里说的那样:他的作品洗练、简洁,没有浮泛之笔,寥寥数句变勾勒出了一个形神兼备的人物,塑造出了一个鲜明的性格。这种简洁、洗练的写作方式也正是巴别尔的写作风格。对于现在大部分书籍来说,都是运用一些貌似富含哲理的语句来装点文章,缺少的就是像巴别尔,这样简练的描述和富有力度的行文风格。

  在阅读《骑兵军》的是时候,第一篇“泅渡兹勃鲁契河”中的环境描写就吸引了我,不免多读了几遍:我们四周的田野里,盛开着丝红色的罂粟花,下午的熏风拂弄着日渐黄熟的黑麦,荞麦则宛若处子,伫立天陲,······。一副如此美丽的风景,怎么会不让感到生活的惬意,让人对战争中唯有的一处和平环境感到迷恋呢。巴别尔在描绘着寂静的美景之后,笔锋一转转而叙述战争的残酷。前面是让人喜爱的美景,后面是战争留下来的血腥之味以及战马尸体的腐臭;两者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从视角引领到内心的感悟,不得不让人佩服巴别尔。

  其实在读这本书的时候,因为对巴别尔并不了解,就查阅了一些有关巴别尔和《骑兵军》这本书的一些信息,所以在前面我才会说非常幸运地读到他的代表作《骑兵军》,在阅读的时候也是有意地注意了书中“我的第一只鹅”这一篇。对“六师师长萨维茨基”的描写,再一次显示了他刻画人物的洗练与简洁。尤其在描写鹅的那一段,我想读过这一段的人都会有一种让人抑制不了的愤怒。“有一只端庄正在院场里一边踱着方步,一遍安详地梳理着羽毛。我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把鹅踩倒在地······”战争把士兵都变成了杀戮的恶魔,他们对生命的践踏怎不让人发指。巴别尔越是淋漓尽致地描绘这样的画面,也越是表现出他对战争的憎恨,对和平的渴望。

  每个环境都为我们造就不同的伟人,我们在拜读他们的文学作品时,站在他们的角度去品味他们的文字,收获的或许更多。《骑兵军》一部再现历史的小说,足以让你感受到,曾经的那个时期,那段故事和那段情感。

  《骑兵军》读后感(七):战争与人性的冲突

  我在读巴伊萨克•巴别尔的作品时,常常有想要落泪的感觉。为了他的作品,也为了他的一生。

  这部《骑兵军》,曾被列为禁书。但是,越久藏的酒就越香浓,重新出版后的《骑兵军》赢得了全世界的仰慕,为这位年仅四十七岁的作家,为这位在临死的时候还在哀求刽子手:我是被冤枉的,我只求你让我把这篇作品写完。为这样一位有良知,滴血一般地爱文字的作家。为他那连海明威也要敬佩地说:看了伊萨克•巴别尔的作品,我应该还能再凝练些的感慨和叹服。为了这个连高尔基都在军方的质疑下为他辩护的——伊萨克•埃玛努依洛维奇•巴别尔。为他那升华的精神,为他那如神的妙笔,怎能不让人为其献上一个崇敬的鞠躬礼。

  从他的第一篇《泅渡淄勃鲁契河》里那位要求波兰人不要在他的女儿面前杀掉他的父亲,那位不顾一切地保护父亲尸体不被大兵梦中踢到的孕妇,那声放开嗓门,声震屋子的哀怨和痛恨“在这个世界上,你们还能在哪儿找到像我爹这样的父亲……”。这样短短的一个小篇幅,其中还被一大段的空间环境描写占据了三分之一,只是区区几句话,所包含的意思已经超越了现在很多的大部头地作品,而其中的滋味,也足以让人回味不已,他的每句话都是必不可缺,每一个字都不能再节省,这样一个小小的篇幅,一个战争的大场面,一个大兵与受难的犹太人一家遭遇的冲突,一段让人不忍目睹的惨剧,和孕妇的那一声呐喊。已经把这一场残酷的战争描写的淋漓尽致。可是,这不过是1200多字短篇小说,怎么可以蕴藏了那么多的信息和情感。而这也只是众篇幅里的第一篇而已。并不是他最著名的《我的第一只鹅》,也不是很多人都可以背诵的《盐》。

  他众多的篇幅勾勒出整个战争,就好像是被剪成一块块的梵高的画,他们都是独自成体,又都可以游离于篇外,相互渗透,渲染。又像是被硝烟熏染的破烂旗帜,在血渍和哀痛中被泪打湿,任是只有黑白的风如何摇动,也不能展开摇曳的悲哀。这部聚集了战争的片段的合集,给我的意识状态,无法用语言表述,只有那么一种莫名的、抽象的感觉。这很像是醉后的哭泣,是从心底里泛滥出来的伤痛。但是,醒后就遍寻不见。

  伊萨克•巴别尔,短短的生命里,用他的热诚和生命留下了为数不多的文章。一个在被判处死刑的时刻,还在哀求完成自己作品的伟大作家,怎么不让人尊敬。这个47岁的人儿啊!真是让人感到伤心——和他的这部《骑兵军》里的战争中人性的哀痛一样。

  《骑兵军》读后感(八):世界是五月的牧场 ——巴别尔诞辰120周年读新版《骑兵军》

  漓江版的《骑兵军》拿到手时疑惑了一下,因为在我的印象里,陆源兄和他的“拾珍铺子计划”应该收集散布的是不为大众所熟知的文学珍品,而《骑兵军》我已经收过了三个版本(戴骢译本也已经出了几次),并且已经为了巴别尔和他的文字写过压抑着情绪的评论。然而看到报纸上一位书评人说他“对《红色骑兵军》及他的作者巴别尔也只是听闻而已,这一次因为《最后的手稿》才匆忙去翻了一下《红色骑兵军》”,才明白至少在中国,它远不像宣传语中说得那样流传久远。

  上面说到的《最后的手稿》是美国作家霍兰大受欢迎的小说处女作,他事实上抓住了巴别尔最后陈词中的一句话加工成了故事。“我只请求一件事,让我完成我的作品”,这也许是他短暂一生中最为后人所熟知的悲伤结尾。霍兰在书中给了巴别尔留下最后手稿的机会,并且用故事内容和表现手法向前辈双重致敬,这让人想起了《武穆遗书》之类的虚构传奇。一位作家的遗著要如何才能够成为故事的核心?或者稿主本身影响力巨大,如《阿斯彭文稿》中暗指的拜伦,或者著作本身内容过硬,如被杀害于集中营的伊莱娜•内米洛夫斯基半个世纪后重见天日的动人手稿。巴别尔显然同时符合这两种情况,所以被写入传奇并不为怪。

  赞扬的话无数人说了无数遍,大同小异。我始终最惊奇于巴别尔对于死亡的描写,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是现场还是来自于传言,都处理得犹如一件日常之事,其惊心动魄确实如“口袋里”的拳头或枪口。他的名篇《盐》里说到处决只用了这么一句话:“于是我从壁上拿下那把忠心耿耿的枪,从劳动者的土地上,从共和国的面容上洗去了这个耻辱。”难怪他会被扣上“客观主义和自然主义倾向严重”的帽子,也难怪他的描写对象骑兵军们一如故事中那样厌恶他,在铁与血的幕前,平视就是种罪恶,于是他最终也作为一块污点被祖国清洗掉。

  在一个书评都要拖到几千字才能发表换取微薄稿酬的年代,人们似乎早就忘记了故事流传的久远度与长度没有关系,巴别尔自言:“直到1923年,我终于学会了怎样明了地表达我的思想,而又写得不太冗长。那时我重新开始写作。”幸好他在20岁到30岁的青春岁月里便完成了写作和经历的双重积累,因为他的国家留给他自由写作的时间只有接下去的10年。

  由于不通原文,所以无法臧否几种译本,但戴骢译文优点是优美而流畅,可读性强,问题在于有些段落似乎过于优美和富含诗意,让人难以相信出自崇尚质朴、洗练,并且写作速度无比缓慢的巴别尔之手。《骑兵军》各篇中的情节、人物甚至景物多有微妙联系,不知有没有人曾经详细解析过?

  虽然巴别尔的短篇小说从语言到创作手法都堪作典范,但我十分不看好短期内国内教材中会收入《骑兵军》的篇目,它们在选编者的眼中太过肤浅地展示了极端状态下的人性,根本无法与描写“高端炸药”和“趴在烈焰中大气不出一口”的战斗英雄们的激昂文字相提并论。作为一名曾经的优秀学生,我只在书中找到了一句自己喜欢的“诗情画意”的话:“在我们两人眼里,世界是五月的牧场,是有女人和马匹在那儿走动的牧场。”

  今年是巴别尔诞辰120周年,虽然尸骨已无存,但传奇故事中的遗稿永远可能重见天日。

  没有完全自由的写作者,但选择是自由的!

  《骑兵军》读后感(九):伟大的旁观者

  ——摘下有色眼镜读巴别尔的《骑兵军》

  (刊于《深圳晚报》14-5-11,发表时有删节,仍是长文的草稿)

  我想很多人打开伊萨克•巴别尔的代表作《骑兵军》的原始冲动都和我相似,受到一代文学偶像卡尔维诺、博尔赫斯抑或海明威的鼓动,他们的赞歌在耳畔久久不散——去读巴别尔,你会看到如诗一般优美而震撼的小说。然而阅读之旅真正开启时,却显得异常艰辛,因为《骑兵军》里所谓简洁精致的故事大都缺乏情节,巴别尔冷峻的笔锋又大大背离了我期冀在作品中寻找隐含作者立场的阅读惯性。只有等到我把阐释的意图彻底抛下,才真正走进了巴别尔——巴别尔最高明的地方正在于其放下了宏大的道德说教,而读者(尤其是中国的读者)由于历史的关系,无法卸下道德和情感的有色眼镜,从而误解了巴别尔。

  有了这个前提,不难理解小说中对哥萨克骑兵的残忍和暴戾的赤裸裸的描绘。我想指出,这种血性并不是在战争过程中扭曲的,而是哥萨克民族与身居来的血性,并且,巴别尔笔端时常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向往。吊诡的是,巴别尔是犹太人,而在他的出生地敖德萨,两个民族势同水火,犹太人始终处于弱势,作为一名“受害者”,他的“倒戈”引起了人们的揣测。于是有人认为,又是“革命”,弥合了犹太人与哥萨克人的嫌隙,甚至诱使巴别尔罹患上“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他们的证据是巴别尔的作品中涌现出了“渎神”的倾向,这无疑是革命思潮侵入犹太信仰的信号。

  在我看来,这也是误解。首先,犹太民族根本不信仰《圣经》的《新约》部分;其次,“渎神”的主题更在于隐喻俄罗斯大地上的苦难。“渎神”倾向最明显的两篇小说分别是《潘•阿波廖克》和《萨什卡•耶稣》:阿波廖克把村里的私酒酿造者、放债人或出卖女儿的无耻之徒全画作圣徒的模样,其中抹大拉竟然是“那个父母不明、自己又生有一大群流浪儿的犹太姑娘艾丽卡”;而萨什卡被叫做“耶稣”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个“和气的老实人”。可一旦深究,小说的亵渎意味并不浓厚,阿波廖克成长至今日的原因正在于他自己的父亲冲动之下和在新婚之夜惨遭新郎抛弃的母亲交合,可一夜激情后父亲逃得无影无踪,他于是戏称自己是耶稣之子。萨什卡身世的悲哀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母亲再嫁,后父粗暴卑劣,他想阻止后父不要将“脏病”传给母亲,后父不听,只是答应让萨什卡去放牲口,就这样,他终于“自由”了。他们的苦难不亚于耶稣基督所遭受的。再者,我认为倘使巴别尔有“渎神”倾向的话,这种倾向更在于在哥萨克民族的血性中寻找补救犹太民族软弱的“解药”。小说中不仅有哥萨克人的惨痛历史,更有犹太人的惨痛现实,《骑兵军》第一篇《泅渡兹勃鲁契河》就白描了波兰人不顾犹太老父亲的跪求,仍在其女儿面前将其残忍杀害的故事,叙事者“我”在此冷冷倾听,不露出丝毫哀伤与同情,简直近乎冷血。不过倘若仔细比对,不难发现被欺凌的哥萨克人全都踏上“以牙还牙”的复仇之路,而巴别尔笔下的犹太人则除了哀声乞求外,别无他法。这或是读懂巴别尔为何服膺哥萨克人的另一条路径。另一方面,巴别尔对犹太民族的“空想”也不乏嘲弄,犹太店主基大利横跨两个小说,他对革命的清晰洞察令人惊叹,可是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不是自身的选择,而是礼拜六的犹太教会祷告。《拉比》中对祷告仪式也作了实录,可笑的是不仅没有祭酒,拉比的儿子还是个“坏透了的逆子”,而且他们对窗外的炮火声声视而不见,作者有意强调“哥萨克人的呼声”,这些呼声和礼堂内的颓唐形成了多么荒诞的对比。小说最末自诩为“圣人”的拉比一再挽留“我”其实只是为从“我”这儿乞讨几个钱。无怪乎“我”要匆匆离开,因为“我”深知有更重要的事情正等待着自己。

  与其用宏大的革命热情来曲解巴别尔不如用伟大的旁观者来看待巴别尔。他作为文书旁观军人,作为犹太人旁观哥萨克人,又作为哥萨克骑兵军里的“柳托夫”旁观犹太民族,正是因为跳出自身身份所形成的窠臼,他的洞察才显得尤为深刻,同时这种洞察也是具有永恒性的,只要读者自己摒除一切先入为主的观念。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