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穷,被姐夫性侵
时月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姓张的,你认识吗?大过年的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你?”
“我也不确定是谁,没事,你就在屋里别动,我出去看看。”程建邦说着就往外走。
时月追上去给他披上外套:“一定要问清楚了再开门,现在骗子太多了,我怕是……”
“别怕。”程建邦点点头出去了,时月走到阳台,躲在窗帘后观察外面的情况。
保安给程建邦做了简单的介绍,说来人是什么房地产公司的副总,说完就告辞了。
保安一走,来人直截了当地说:“程先生,我叫张亮,受张岚阿姨私人委托来找个人,我们进去谈谈?”
时月一听“张亮”俩字,酒就醒了一半,再一听“张岚阿姨”,吓得瞬间醒酒。这个男人一定就是张岚屡次催着她回来相亲的对象了。
可他怎么直接找上门来了?真是太可怕了。
“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太晚了,我怕吓到家人。”程建邦肯定也是猜出来人身份,礼貌地拒绝了他。
张亮轻轻一笑,言辞之间充满不屑:“程先生,据我所知你目前的婚姻状态是单身,没有妻子和儿女,哪来的家人?”
“哦?那你的消息还是不够确切,而且我的生活状态属于个人隐私,没有必要向别人解释,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吧?”程建邦轻描淡写一句话怼了回去。
张亮此前显然没把程建邦放在眼里,吃了这一呛才察觉不对:“我说了,今晚是受私人委托来找人的,替一位母亲寻找她不肯回家的女儿。”
“那请问你要找的人是孩子还是成年人?如果是成年人,回不回家是她的自由。
而且你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没有权利要求进入我家,我说的对吗?”程建邦盯着张亮,目光看似含笑,实则凌厉。
张亮愣了一下,抬手指着屋里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今晚要找的人,有些暂时还不方便说明的渊源,我只能说你没有资格把她扣在这里不让她回自己家,你这么做,一是违法,二是违背道德。”
程建邦生气了,语气变得冰冷生硬:“我这里没有任何跟你有渊源的人,也没有不该存在的人,倒是你这种上门骚扰威胁的行为已经构成违法。
我现在很不欢迎你的到来,你看你是自己走,还是等警察来请你?三分钟,如果你想不好,我替你做决定。”
程建邦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张亮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冲着他的背影喊道:“那就请你转告时月小姐,她妈妈得了急病正在医院抢救,让她马上回去履行做儿女的责任和义务。
拒绝赡养生病的父母,是遗弃罪。我这次可以不进去,但下次再来你可就拦不住我了。”
他在威胁程建邦。
也或许是威胁暗处的时月。
但程建邦头都没回。
时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仰头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转过身去默默收拾碗筷。
程建邦在门外抽完一根烟才回来,接过时月手中的洗碗布:“我来,你去歇会儿。”
时月没跟他抢,把洗碗布放在他手中,又从消毒柜拿出干燥的毛巾,把洗好的碗一个个擦干。俩人向来,彼此都没说话,但也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眼看着最后一只碗即将擦干,程建邦才缓缓开口:“月儿,要不你去……”
“不去!张岚她疯了,什么手段都能想出来,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大门口堵我,骂人的力气足着呢,怎么一回头就抢救了?
还把那个张亮给弄到这来找我,指不定又是什么圈套呢。我真怕我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时月看看酒柜,又拿下一瓶白兰地,“现在这是什么社会?非法囚禁的事比比皆是,你就不怕我被她骗回去卖了?”
时月说着又红了眼圈儿,不是无中生有,是在自己身边就有活生生的例子。
那是她曾经的一个实习员工,一个外地的大学生,性格活泼开朗,人也聪明,时月很喜欢她。
可还没等到实习期满转为正式员工,她就出事了。
那是她入职以后第一次休假,休假前还兴致勃勃地跟大伙儿说要去见她一个久违的表姐。
表姐很多年前就来沈阳发展了,听说过得特别好,从家人那里得知她也来了这边,就要尽地主之谊请她吃饭。
那员工特别感动,说在异地他乡有个亲戚可真好,一定要跟表姐好好聚聚,还特地跟时月要了店里一条赠品丝巾当礼物送给表姐,当晚下班就高高兴兴跟表姐走了。
谁知她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时月见她休假结束也没回来上班。
一开始还以为她年轻贪玩,可打她手机也打不通,就不踏实了,直接拨打了她紧急联系人的手机。
紧急联系人是她妈妈,听说她是跟表姐走的也没太在意,说她表姐人好着呢,也不缺钱,让她跟表姐多玩儿几天。
就这么又拖了几天,等到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报警寻人已于事无补,家人最终找到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事后查明她去到表姐家当晚就惨遭凌辱,并且因为激烈反抗而受到长达几天的囚禁和虐待。
虽然最后表姐因为害怕而最终放了她,但她逃出魔窟之后没有选择报警或回家,而是直接跳进一片荷塘。
“你说当年那个导购员为什么不找家人求助?是不是因为自己失联多天而家人不闻不问,才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多年后旧事重提,时月依然耿耿于怀。
时月摇摇头。
张岚为逼她相亲,把那个张亮都弄到这来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这一走,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可不回来,他怎么办?
想及此处,心如刀割。
“我在家里住一晚吧,就住一晚,明天早上走。”时月像个乞讨的孩子。
程建邦双手扶住她肩膀:“这是你的家,你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月儿,你心里难受,就说出来。”
时月轻轻摇头。
她没有委屈,自打当年张岚把她的脚骨压断扔在黄河滩,她就把“委屈”俩字从自己的人生字典当中抹掉了。
后来至今,她只知道活着就好,活着,就不能委屈。
“她简直就是个噩梦,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了。”时月咬了咬牙。
程建邦也咬咬牙:“不见就不见,我宁愿你被全世界误会,也不想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当年她第一次来接我,你也是这样想就好了。”时月瞬间红了眼睛。
程建邦目光黯淡下去。
张岚第一次来接时月,是两个人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隐痛,只是到今天时月才说出来。
那时时月已经在程建邦这里住了一年多,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以为这里将永远是她的家。
可谁知张岚突然有一天就抱着不满周岁的时年找上门来,声泪俱下地说:“我生时月的时候还不懂事。现在有了小的,才知道大的也是自己身上的肉,小的越长大,就越想大的。
建邦,你就让我把她接回去,好好补偿补偿她,也算给我自己赎赎罪,行吗?”
多心机的一番话。时月心里明明白白,她不可能为了恕罪补偿来接自己,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孩子命硬,遇谁克谁,你丈夫嫌弃她才把她送人,现在怎么又往回要?你们不忌讳了吗?”程建邦当然也不会轻易信她,当场提出质疑。
可奈何张岚巧舌如簧:“别提了,都怪我们当时少不更事,被那陈瞎子给骗得一愣一愣的,现在他死了,我们才回过味儿来,什么八字命运的,那都是迷信。
人这辈子谁还没个沟沟坎坎起起伏伏,哪能一不顺心就怨命,更不能往孩子身上赖了。”
“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说,还是你们夫妻俩的态度。现在时月在我这过得挺好,你们俩就安心照顾小的吧。”程建邦婉拒了张岚。
张岚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建邦,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带着个孩子,谁愿意嫁你?我不能让她拖累你成不了家。”
时月躲在程建邦身后,死死攥住他的衣角。
“没事儿,你不用替我操心。”程建邦摆摆手。
张岚急了,开始胡搅蛮缠:“那你也要考虑考虑时长远的感受,他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现在他想把孩子接回去,你死活不让,叫他心里怎么想?万一他怀疑这孩子的身世,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清者自清,我程建邦做事向来问心无愧,收留时月也不是看你的面子,你用不着想这么多。”程建邦语气强硬,脸色却明显难看。
张岚突然哭起来:“那要是我问心有愧呢?我对你……”
“行了。”程建邦一口打断她,转身拉过时月,“月儿,你看小弟弟可爱吗?”
小时候的时年真的可爱,肉嘟嘟的小嘴巴,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见时月就张着胖胖的小手叽叽喳喳,说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火星语,自顾自地嘎嘎大笑。
程建邦目光一闪:“那跟你妈妈回家吧,回家就能天天跟小弟弟一起玩儿。”
后来时月哭着被他掰开手指,哭着被张岚拉走,程建邦始终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时月又拿下那瓶白兰地,给自己斟了一杯,他也没再阻拦。
如果不是因为痛悔,如果不是为了弥补,他怎么能一生不娶,至今无法原谅自己?
当年张岚来接时月,他也是万分不舍,纠结不下。
说句难听的,近两年的时间,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就算是养只小猫都养出感情了,何况是这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
可他看得出来,张岚抱着那个孩子进来时,时月最初的惊恐过后,却对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流露出格外亲昵的表情,一双小手总是下意识都想要去抱他。
血浓于水,真不是说说而已。
时月喜欢这个小弟弟,而张岚怀里的小家伙也喜欢时月,一见时月就张着小手对她比比划划,嘴里不停地发出欢快的喊叫,那是在向姐姐示好。
而张岚最善察言观色揣度人心,一见时月动心,顺势把那小肉团子往她怀里一塞:“去,找姐姐去。”
程建邦不是被张岚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他是被时月那双望亲情的眼睛触动,才咬牙做出决定,让她回去跟父母弟弟团聚。
毕竟自己再努力扮演一个好父亲,给她再多,也不能代替全部的家庭角色,给不了她完整的家,更无法给她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
所以张岚在姐弟俩正打得火热之际突然抱起时年要走,时年号啕大哭,时月躲在他身后眼泪汪汪地看着弟弟的时候,程建邦推了时月一把。
张岚就势扯住时月:“走吧,程叔叔不要你了。”
时月哭得撕心裂肺,张岚也不肯撒手。
程建邦眼看着张岚抱着小的拽着大的走出小院儿,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那个春节他过得浑浑噩噩,魂不守舍,除夕也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连鞭炮都忘了放;
初一早晨骑着摩托车沿黄河两岸绕了一百多公里,回来还是没着没落,无所适从。
十六岁就成孤儿的他为自己的不安感到非常懊恼,但出出进进看着空荡荡的家,形单影只坐在桌前守着一副碗筷,他才渐渐想明白一个道理:
自己害怕的从来不会孤独冷清,而是陪伴的人离去后的孤独,和热闹后的冷清。
想明白以后他也只能苦笑着劝自己,想象时月在父母双亲和弟弟的陪伴下过着温暖的除夕,总比陪着自己孤独好多了。
但说服了自己之后就是下意识的懈怠和放纵,也或许是没了想保护的人导致生活失重。
他开始酗酒,暴躁易怒,反复无常,看不顺眼的客户就骂,骂跑了好几个财大气粗的主顾。
手下的人都说不行,这样下去采石场迟早要倒。他一杯衡水老白干下肚,酒杯碎在劝他的人脚边:“倒就倒!我他妈横竖都是光棍一个,要钱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多了,就有人往心里去了。
那年四月,一个工人从老家串门儿回来,带来一个姑娘,说是自己妹妹,想在城里找点营生。
但因为没什么见识,又怕出去打工叫人欺负,就求程建邦在采石场给找安排点儿活计。
工人是忠心耿耿跟了他五年的,程建邦眼前一亮,说采石场正好缺个开票记账的,正好就在这干吧。
采石场的石料按车算钱,车是主顾自己派来的,大小不一,价钱也不等。
以前数量都靠装车工人自己记着,但忙起来的时候难免出错,石料丢失的情况时有发生。
程建邦早就想找个专人管理计数,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眼下正好来个姑娘,也算是机缘巧合,当下就这么决定了。
姑娘叫蒋巧,说是没什么见识,可性子落落大方,一点都不怯场,而且心思细腻办事稳妥。
没出三天就把开票记账这点事儿办得明明白白,给程建邦省了不少心。
蒋巧是个姑娘,不方便跟那些工人住采石场宿舍,程建邦问过了她的意见。
把自己院子里的偏房收拾出一间让她住下来,也能自己做点可口的饭菜,不用去伙房吃大锅菜。
蒋巧住进来第二天,程建邦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自己昨晚脱下的工装洗得干干净净搭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院子里的石板上也泼了水刷得清清爽爽,春日的朝阳下,院子里湿润清爽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儿。
蒋巧蹲在墙根下栽花,背影饱满得像初秋枝头的水蜜桃。
程建邦轻轻咳嗽一声,蒋巧一回头,脸上飞起两朵红霞:“程大哥,你起了?
我看这院子里有点空落落的,就从山上挖了几棵野百合下来,种在这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种点花花草草挺好的,我就是没时间弄,你喜欢什么尽管种就是了。”程建邦说着骑上摩托车,点点头开走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了下去,院子里多了个人,栽了花,就像充实了不少。
程建邦依然是早出晚归,采石场没事儿的时候,还是喜欢去黄河边兜风,从后视镜看着车轮卷起的滚滚黄沙,像是无处抛洒的孤独。
那天晚上回来,院子里酒肉飘香,蒋巧听见摩托车声就迎出来:“程大哥你回来啦?
我今天领工资了,买了只鸡请你和我哥喝点儿酒,我哥炒菜呢,你洗洗手就过来啊。”
“这么客气干什么,生分了不是?”程建邦从车把上解下一个网兜递给蒋巧,里面是用牛皮纸包着的熏兔肉和凉拌牛脸。
那晚两个男人喝到面红耳热之际,蒋巧的哥哥借着酒劲儿吐出真言:“程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这个妹妹,从小心气儿高,一般的小伙子都入不了她的眼,我看也只有你这样顶天立地的汉子能降住她,要不……”
“喝酒,喝酒……”程建邦举起酒杯岔开话题,却还是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低头含羞的蒋巧。
喝过那顿酒以后,程建邦和蒋巧之间似乎戳破了一层窗户纸。
没过几天,蒋巧端着一碗饺子敲开了他的房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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