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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记》读后感10篇

2019-11-23 23:16: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黄雀记》读后感10篇

  《黄雀记》是一本由苏童著作,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52.00元,页数:2019-4,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黄雀记》读后感(一):春夏秋,黄雀没有冬

  语出《庄子 山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螳螂想捕捉蝉,却不知潜在危险比喻目光短浅,没有远见等待时机从后面袭击。也比喻有后顾之忧讽刺那些只顾眼前利益,不顾身后祸患的人;对鼠目寸光利令智昏、不顾后患的这类人提出警告

  然而,《庄子》没有告诉世人的警告世人的是,冬天一到,不管是螳螂、蝉还是黄雀,它们都会死去。

  一个悲哀严肃现实,三者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胜负有分,然逃不过天命

  读完《黄雀记》,我一直在想,苏童是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来俯视众生?也许这么表达不准确,准确的表达应该是,这就是作者所谓观察”。只不过他站在了四季之外看四季,站在了螳螂、蝉、黄雀之外的世界看三者。于是,这个故事形成了一个奇妙氛围,作者讲了一个好故事,好故事时讲给听故事的人的,但是作者不满足于此,事实上,他要说的,还是人性命运,他试图悲悯这个荒诞的世界,在人物偶然性里讲出了必然性,留给读者的,必然是一个螳螂、蝉、黄雀都离去人去楼空的世界。

  这样文字是有魔力的,它会让你在读完一个好故事之后,进入好故事之后的世界,也许,这个世界之后还有另一个宇宙,谁又能说得清呢?毕竟,螳螂、蝉、黄雀,三位一体联系的世界并不是连续的世界,螳螂、蝉、黄雀的角色也一直在互换、对调,到最后啊,不禁要感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到底是谁的手,要让人物与人物明明互相仇恨与厌弃,却怎么样也逃离不了这个世界,终于,它们都没有等到冬天的到来。

  故事从宝爷爷丢魂开始,到怒婴结束

  人类交织情感情欲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到最后三个主人公互相纠缠同归于尽,落得茫茫大地干净

  只有丢了魂的老人和一无所知婴孩留下注视千疮百孔的人类历程

  虽然心有隐隐约约的疼痛,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小说之外的世界,往往比这个故事还要残酷还要令人悲伤还要让人感到耻辱

  客观地讲,宝润、柳生、仙女都不是坏人,他们或许做过一些坏事儿,但是这世界,从来不都是复杂的吗?至于于此吗?必须如此吗?是生存之战还是弱肉强食?似乎都达不到那个程度,但是仇恨就是滋生了,并且无消弭的可能;耻辱也被钉死了,万没有逃脱的可能;冤屈也已经产生了,再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人有时候讲命运,也会讲“性格决定命运”。但是苏童的视角显然更开拓站位宏观,观察却是从人性的细微之处凝眸,他讲的,或许就是人之悲悯,就是当你知道了世界的真相——有那么多猝不及防的残酷、残忍痛苦之后,你是不是还能热爱它。在耻辱中突破耻辱,依然勇敢生活下去?

  我在想,世界并不只有螳螂、蝉和黄雀,我们依然要热爱这个不完美的世界。

  《黄雀记》读后感(二):命运的悲歌可悲的人性

  中国有成语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讽刺的就是那些只顾眼前利益,却不顾身后祸患的人。这类人鼠目寸光,自以为聪明,其实愚蠢透顶。

  当代小说家苏童的长篇小说《黄雀记》这一书名大概正是取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寓意。故事发生香椿树街,三个主要人物有着各自的性格缺陷:保润老实执拗;柳生奸猾轻浮;仙女出场时是个15岁的少女,但她的贪婪精明,已然超出了她的这个年龄范围

  十年前,他们三人之间有一场看似不明不白,但其实人们心里都明白的“桃色风波”。老实执拗的保润成了替罪羊;奸猾轻浮的柳生夹着尾巴做人;而那个贪婪又精明的仙女,则搬离了香椿树街。

  这件事情就像空气中悬浮的尘埃,虽然无影无形,却在阳光照射呈现为驳杂的一道光线。只要机缘巧合,这件事情就依然会出现街头巷尾议论声中。

  十年时光,对于保润来说是牢狱之冤,对于柳生来说是反省自心,而对于仙女来说,则是更名换姓为白小姐,靠着自己美貌获取钱财

  这三个人之中,有人被损害,有人被冤枉,有人被惩罚。虽然他们在十年中的人生经历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倒是共通的:他们都无法放下十年前的那件事。十年前,那道巨大伤口并没有愈合,反而在溃烂、流脓。

  苏童在克制阴郁笔调中,描画出命运之手对人们的无情拨弄。想逃避的终究无法逃避,想放下的毕竟无法放下。保润、柳生和白小姐(仙女)不过是位于底层普通人,他们何尝不想通过自己的“本事”,让日子好过起来?柳生依靠精明的脑袋赚了钱,白小姐以美色资本也赚了钱,而保润在出狱之后也勉勉强强地找了个事情做。

  但是,个人的努力就能够对抗无情的命运吗?读完苏童笔下的这个故事,我们会猛然发现,不论是故事里的主人公,还是我们自己,不论是虚构的人物,还是现实的人物,没有谁能从命运的悲喜剧中逃离出来。

  我们有时候是蝉,有时候是螳螂,有时候被人伤害,有时候又伤害别人,但到头来我们终究会被命运这只黄雀啄得体无完肤

  在《黄雀记》一书中,最让人不齿的白小姐(仙女),其实也令人心疼。她的成长环境很复杂,少女时代遭受侵害成年后由于自身文化程度不高,只能在歌舞厅等娱乐场所谋生。她沉迷物质,是因为年少家贫,缺少物质;她爱慕虚荣,也是因为觉得只有名牌才能给自己带来心理上的满足;她从来不肯“改邪归正”,好好的找一份正经工作,那是因为她认为正经工作来钱太慢。

  白小姐年少时的名字叫“仙女”,而她除了容貌美丽之外,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没有资格当个“仙女”。其实,在中国古代,“仙女”也指代歌妓。《黄雀记》中的这位仙女,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这个仙气十足的名字。但她并不曾想过,成年后的自己所从事的生意,正是古时候的“仙女”们做的那种事情。

  “仙女”这个名字,既是讽刺,也是暗示。故事的最后,未婚先孕的白小姐把婴儿留给了别人,消失在人间。她或许是真的臣服于命运,又或许恢复了自己赌徒本性,依然想靠着手里的资本,赌一下自己的人生。

  《黄雀记》是一个充满隐喻的故事。比如保润手中的绳索。他用绳索捆住精神病祖父,而命运的绳索则捆绑了故事里所有的人。

  苏童是一个讲故事的天才,他习惯低沉缓慢节奏讲述故事,而我们在他讲述的故事里,看到的则是无奈、是荒凉、是沉重的叹息。

  《黄雀记》读后感(三):剪刀石头、布

  你不得不承认,在描写底层小人物悲剧故事上,苏童把人性的欲望爱恨的纠缠描写的更加阴冷真实,真实的可怕

  他的真实里透着一股绝望,与其说是像个故事里的上帝,更像是书中的鬼魂。纠缠你,侵入你的身心,把手心里的人物掰成一片一片的小碎花,然后狠狠的碾压,压出水来逼着你看的那种残忍。

  苏童很会描写死亡,总是会让人带着一种唏嘘感叹去读他笔下人物的消逝。书中的柳生也是如此,当我刚刚从第二章的故事中开始慢慢喜欢上这个人物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的,就给他安排了一场婚礼是的,在真正死亡之前,从门缝里塞进去喜帖的那一段,我就认为柳生已经死了。

  我不喜欢这个安排,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结局。就像保润最后捅过去的三刀,义无反顾,就像仙女最后的跳河逃逸,狼狈不堪

  柳生的死,像是一种自我牺牲。因他开始,以他为终。因为只有他才能把三个人的爱恨情仇划上一个句号,否则故事无法完结,悲剧不会停止。

  保润是个孩子,从头到尾都是,自卑幼稚倔强决绝

  年少时的保润像阴天里的马小军,直男癌十足,看着让人啼笑皆非经过十年的牢狱之灾,似乎成长了很多,只是固执的要跳完那曲小拉。跳完了,也就放下了,放下仙女,放下过去。

  但直到最后送出那朵莲花的时候,才知道他根本就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他不像柳生,在社会上的磨练,让他长成一个大人圆滑世故有忍有让。而他不是,他永远都是井亭医院里那个不善言语,只会摆弄自己玩具的孩子。

  孩子是不懂这些的,孩子不会忍。就如保润自己说的,下面都憋馊了的那种。他的世界里很简单,只有爱恨。爱着你,你是我心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恨起来,你就是万人唾弃的公交车

  在恨的世界里,你刺我一刀,我一定会还回去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相比较保润的较真痴情,我有点心疼仙女这个婊子

  虽说在保润和柳生的故事里,这个仙女一直都是幕后的黄雀,利用男人的贪婪和自己的美色,伺机而动,为了自身利益,毫无仁义可言。

  但到了属于自己夏天的故事里,从盛气凌人把控全局的黄雀变成了被众多男人肆意玩弄的夏蝉,反而透露出一种男权世界中,女人的无奈和悲凉

  仙女有错吗?有。仙女是个婊子吗?是。仙女最后的结果呢?活该。但香椿树街上的那些口诛笔伐的人呢?暴发户的郑氏姐弟呢?风月场上的东北大哥呢?出轨的台商庞先生呢?

  社会自小给女孩们灌注的自爱观念,似乎就是告诉你,不要有偿的卖身给嫖客,但可以无常奉献祖国

  这个世界本没有对错,也无所谓救赎和堕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命运,我们往往对世界充满警惕,又希望世界对你保持善意,但世界不欠你什么,而你又凭什么。

  最后的仙女,既没有去找庞先生索要费用,也没有留在井亭完成一个母亲责任。而是消失了,去往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至于是重新开始改过自新的生活,还是重新开始灯红酒绿的堕落,就不得而知了。

  春、夏、秋,保润、仙女和柳生,蝉、螳螂和黄雀。

  整本书,好像是一个宿命循环关系吧,就像以祖父找魂开始,到怀抱怒婴结尾,像一个莫比乌斯环,像一个恶作剧,更像一个血淋淋生生的猜拳游戏,游戏这操蛋的人生。

  《黄雀记》读后感(四):苏童的香椿树街

  2013年,《黄雀记》首次在《收获》上发表,苏童在接受《长江商报》记者采访时如是说:“这部新小说,在风格上,是香椿树街系列的一个延续。”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苏童曾先后创作了三十余篇关于这条“香椿树街”的短篇小说以及长篇《城北地带》,可谓在创作题材上对这条老街情有独钟

个人整理的“香椿树街”系列篇目

  就如奈保尔的米格尔街,“香椿树街”是苏童大半辈子写作地图,这条街有着其神奇意义,从物理意义上说就是一条狭窄小街,“很短很乏味”,但从化学意义上来说极为宏大作家将“全世界搬到这条小街上来”,藉由此街完成了某种魔幻现实主义传奇化”的表达。正如苏童在《城北地带》中所写:“香椿树街上其实没有一棵香椿树”,但“人们的记忆常常在细小入微处大放异彩,不管是制造风波的人还是观赏者,多少年过去后他们对某场街肆风波记忆犹新,某种感情也像一瓮被遗置床底的黄酒静静地发酵变色。”

小说中的街区地图

  香椿树街上发生的各个故事,可以以互文的形式互相理解。《城北地带》是《刺青时代》的延续,《黄雀记》则可以用《城北地带》解释:“一些人的生命就像秋天街头是春天”,就像《黄雀记》中“保润的春天”,充满了圈套与欲望,十八岁的单恋少年被一场“冤枉”的强奸案被判入狱,蛰伏十年后沉冤未昭雪,复仇却已上演。这是《黄雀记》并不复杂的故事内核,延续了香椿树街一以贯之的灰暗气质,死亡与回忆,交织在一起。刚开始读小说的时候,曾努力猜测宝润、柳生、仙女三人构成三角人物关系,谁是螳螂,谁是蝉,孰又为黄雀,久思不得其解。直到读完全篇,又将《骑兵》、《刺青时代》等短篇悉数读完,忽然意识到,热闹的三个“主角”,不过互为螳螂与蝉,而这条香椿树街,才是真正的黄雀。

  香椿树街的力量远大背景作用,甚至是故事意义本身。在这条老街上,多的是失魂落魄的人,无论老如祖父,中年如栗宝珍、邵兰英,年轻如宝润、仙女与柳生,年幼如红脸婴儿,仿佛形成了某种命运的轮回诠释了香椿树街的伦理道德人情大于理性。因而,井亭医院、绳索、打结的元素,贯穿全篇,将命运无常表现淋漓尽致。尽管血染街道、没有英雄,但香椿树街依然让人着迷,就像“仙女”:“这个女孩的身影,弥漫着某种古里古怪诗意”,曲折回环,恍如梦境

  香椿树街对于苏童的意义,《黄雀记》是拼图中重要的一环,那些熟悉的名字,在不同的故事中经历了或许平行的人生,只有江南的街是永恒的,有一些属于真实与命运的质感

  《黄雀记》读后感(五):“一定”要做的事情,会有不详的后果

  一直疑惑为什么仙女长大后没有太多的悔改,她的指认毁了一个少年的一生。带着这个疑虑读完了全书,故事并没有让读者变得爽,反而变得落寞。“因为小时候的你,丑。比现在还丑”,后来长大了的保润去找仙女的时候,被仙女一番话击中了内心,痛苦不堪。保润就因为比柳生丑,承担了不属于他的后果,换谁都没有办法承认这个结果。

  经历了诸多男人,混迹他们之中的仙女改名为白小姐,她的一番话,也真的道出了社会的真相和残忍,有些秘密的背后,藏着秘密,它们的真实面目就是私欲。

  我不得不有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仙女是喜欢柳生的。

作者:苏童出版社:浙江人民出版社出品方:磨铁图书出版年:2019/4定价:52.00元装帧:精装丛书:苏童作品集(精装典藏版)ISBN:9787213091452

  《黄雀记》真是一个好名字,三则故事中的每个人形成一个轮回,分别代表了黄雀、螳螂、蝉三者的交替轮换,偶尔出其不意的出现的黄雀,成为了最大的赢家,虽然看似很惨,但和其他两个人比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让我想到了生活,生活就是如此。

  第一章中的仙女,对保润吊都不吊,还骂他,最后因为80元的事情被保润捆在水塔,然后被黄雀柳生强奸。保润是螳螂,在捕捉仙女,没想到完全在故事外的柳生确得到了仙女的初,并把保润送进了监狱,之后几番都不敢去见保润。在故事中展现了一种,黄雀、螳螂的角色位移,不断随着剧情推进而变化的身份关系。

  保润消失了,不在篇幅中出现了,他成为了背后的主宰,一切都围绕他在运转,从柳生照顾保润的爷爷,保润家的情况发展,都是一出出人间悲剧的风景,留白的运用,让我们从另外的角度了解了保润的境况,这样的手法让人成为了一个符号,也是第二章唯一的一个符号。

  回归的白小姐,让人措手不及,名望地位已不在,最后沦落至香椿树保润的老家,故事发展到这里,让人还是依然神经紧绷,警惕是否有反转。然而后面没有任何失算,故事很常规性,以轮回的方式结束了。

  看了豆瓣评论,有嘲讽的,有直接骂的,也有赞美的,敬佩的。毕竟得了茅盾文学奖,这本书并不是我们读一遍就能理解得了的。作者的每一句话,都有斟酌的可能,一边匆匆的阅读,就判定了这本书的状态,实在让人疑惑。每个人去读一本书,都有不同的感受,就如同我读完,感受深刻的是命运的复杂性和社会百态的浓缩。

  我也曾想过写一本这样的小说,关乎我童年生活的地方,不想把命运塑造成一个收割者,宿命者,而是想通过人物、事件缓缓告诉读者,命运的复杂性,不可测性,以及最后对命运的分析会沦落为自身世界的脱落。古人云“不妄为,则有利所问之事”,故事中的人物往往要“一定”,然后酿成大祸,也算是一种警示,警醒了。

  最后,书中不仅仅只有保润、柳生、仙女三个人物,还有仙女爷爷奶奶,院长,各自的家人,周围的邻居街坊,精神病院的患者等等,在这样的一副人物图景下,建构的故事网络,背后体现了作者扎实的功底,真的令人羡慕,有如随心所欲一般写出自己想写的东西,心神合一。

  《黄雀记》读后感(六):作家的观察与发现

  居于江南,常有机会徜徉于古城或小镇的大街小巷。夏日午后的某一条小镇的街巷里,有斑驳的树荫、静静等待顾客的小店、坐在门前剥蚕豆的老妇,默默擦着面包车挡风玻璃的中年男子……这一切看似寻常的景象可能出现在任何一处地方,也可能出现在一部名叫《黄雀记》的小说里。

  作家苏童2013年发表长篇小说《黄雀记》,2015年8月16日获得第九届矛盾文学奖。在这部小说中,他续写了香椿树街的故事,在自己持续的“造街行动”中为这条街修建广场、庙堂,“探访”居住在那里的居民,为这条街上的“魂灵”寻找归宿。

  据说,《黄雀记》的创作灵感源于一个真实事件。在作者青少年时期,邻居家一位老实巴交的男孩儿卷入了一起青少年轮奸案,最终被判入狱。“作者认识那个男孩,他有一双干净的眼睛,作者不相信他真的实施了强奸,然而由于社会、时代、人性等各方面的原因,他完全走上了另一条人生轨迹。”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保润”和柳生、仙女的故事原型。

  三个少年之间,因为青春的懵懂、金钱的纠葛、时代的更迭、命运的起伏,引发出一桩桩关于成长、友情、爱情、亲情,以及社会、人性的人生故事。就像苏童在《茅盾文学奖获奖感言》中提及的那样,写作其实就是从“看见”到“观察”的过程,他写出的是心中的香椿树街和居住在那里的人,但其实在我们生活着的地方,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各种各样的人生故事,现实远比故事更为精彩。

  小说中爷爷和老一辈香椿树街人的“迷信”,对“丢魂儿”的恐惧;保润、柳生、仙女等八十年代年轻一代对“小拉”、“滑旱冰”、邓丽君歌曲的记忆;以及改革开放之后人们“下海”经商、个体经济的发展;金钱至上导致的精神紊乱、城市变化带来的人生起伏、人性转变……这一切共同交织出一曲社会、时代和人性的悲歌。

  苏童说,在《黄雀记》的写作过程中,他一直在想着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两部代表作。那么,保润、柳生、仙女之间,究竟谁的罪、谁的罚,谁给予谁的创伤更深,谁又得到的救赎最彻底,这似乎是贯穿整部小说的谜题。

  面对命运,我们都不过是螳螂或蝉。正如仙女诬蔑了保润,“囚禁”了他十年的青春,自己远走他乡,再次相见,却任性地以为一次“小拉”就真的可以结束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到头来却仍旧逃不脱命运的惩罚。而当年“侥幸”逃脱的柳生改过自新,鞍前马后为回归的白蓁四处奔忙,却最终发现自己痴迷的始终只是水塔中那个十五岁的少女。而保润,因为无处安放的躁动青春中一次“捆绑”,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也把自己一步步推上了绝望的人生尽头。

  故事起始于爷爷寻找的那支“手电筒”,也结束于这藏匿着命运伏线的手电筒。井亭医院里的爷爷、乔院长、郑老板、康司令是一个“异样的世界”,能够自由出入精神病院的保润、柳生、仙女,是介于“异化”与“现实”之间的难于定性的人,他们的青春中有向往、躁动、迷茫,也有执拗、不安和妥协;他们成年之后,有过对回忆的美好想象,也有过和自己过往和解的温情时刻,也有最终难逃被命运“捕捉”的残酷与疯狂。

  爷爷房间里的蛇,仙女钟爱的兔子,瞿鹰的白马;绳子、捆绑、小拉;遗照、魂儿、手电筒;精神病院里的各色病人、香椿树街上的街坊邻居,还有最后那个如轮回转世般出现的“怒婴”……无论是动物、人物、实物或虚相,都有着命运的隐喻。于是,在《黄雀记》构建的精神世界里,我们领略到的不仅仅是一个世道的惶惑、脆弱和逼仄,也是一段段人生的爱恨情仇,一个个灵魂的自我救赎与剖白。

  苏童作为当代杰出作家,在《黄雀记》中再一次展现了他在叙述手法上的娴熟与精湛,简单的结构、层层叠叠的讲述、耐心细致的心理刻画,以及贴近生活而富有地方风情的背景塑造,极大丰富了阅读体验。还有对三个主要人物人生轨迹的描摹与展现,是一次不同于“历史叙事”的“成长实录”,是一次更加贴近于现实人生的艺术性“观察”。

  其实,《黄雀记》问世多年,也早已有过很多对作品的透彻分析与评论,在此仅仅是记录个人的一点点感悟与体验。面对文学创作,我们不仅要享受阅读的过程,更要学习作者那双善于观察的眼睛,用这眼睛去捕捉更宽阔、深邃、有感染力的创作素材,去再现更令人感动、震撼和深思的现实生活。

  《黄雀记》读后感(七):失魂记

  读苏童的小说是需要勇气的,比如《妻妾成群》,比如《米》。所谓有勇气,不是面对惊吓的勇气,而是明对人性黑暗的勇气。就像东野圭吾早年的作品,身在白天,心在黑夜的那种阴暗。

  让苏童名声大璪的作品大多都写于九十年代,那个时代尚为年轻的我,怎么都觉得看他的书有种难以逃脱的压抑和逼仄。现在二十年后,我的心态已比那时平和很多,再遇苏童的新作《黄雀记》竟然还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真不知道是苏童凝于文字间牢狱的气息更甚了呢,还是我其实二十年年来毫无长进。

  先生近来最爱跟我说的话就是,我们这个年纪一定要宽容,看人不能只看一个点,要整体看人,才能学会理解和包容。这段时间在看的《蒋勋说红楼梦》里,蒋勋也一再强调曹雪芹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对于笔下各种人物从不抱批判的态度。就算王熙凤、薛潘、赵姨娘、贾环等等这些小说里令人生厌的“反面人物”,他们都有各自性格成因,环境使然,遵循的是“人之初,性本善”的伦理道德。

  但是,苏童写了那么多小说,刻画了那么多人物,我还真是一个也爱不起来。

  刚读完的苏童新作《黄雀记》仍然无可幸免。

  我一直试着用一种很客观的眼光,来看待这三个被青春的法术拿走灵魂,而后被迫纠缠了十多年的男女。我依旧有些困惑。或许是我没有这样的生活经历,也没有这样的朋友圈,所以我很难理解这些人和他们彼此间的纠缠。

  故事非常简单。仙女是个从小在疯人院长大的被领养女孩儿。保润和柳生各自为了照顾住在疯人院的爷爷和姐姐而相熟,也都认识了仙女。外表粗鄙的保润本想和漂亮野性的仙女来场青春期的恋爱未果,恼怒之下捆了仙女愤而离去,却让英俊倜傥的柳生趁机强奸了仙女。事后柳生家买通仙女指证保润是强奸者。保润为此在牢中付出了十年青春。而高墙外的柳生和仙女(后来变成了白小姐)也各自在心灵之狱辗转挣扎。

  章节的安排上,苏童分了三个章节:保润的春天,柳生的秋天和白小姐的夏天。颇让人难以理解的季节安排。苏童给小说取名《黄雀记》,在给三个人安排的季节里,很容易顺理成章地想到春天的螳螂想捕夏禅,未了秋日黄雀在后。这只是很直白的根据时间发生来做的推断。其实,在三个人的人生里,他们一直在螳螂、禅、黄雀这三个角色里来回转换。纠缠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究竟才是谁命运最后的那只黄雀。

  保润熟练的结本来是想困住失魂的爷爷,没料到这个结最后却成为自己、柳生和仙女失魂的帮凶。魂飞了,有形的绳套套得住肉身,却套不住无形的魂。这个绳套是一座城市、两个男人的欲望、一个女人的虚荣,它狞笑着说,你们被我套住了,一切都要听我的。

  一开始保润爷爷的丢魂闹剧简直不值一提,有个气泡破碎的声音导致爷爷丢了魂,那是老人无法面对衰老的绝望。保润也曾经听到他的身体里发出“噗”的破碎声,但他那从破碎气泡里挤出来的魂,是他无法抗拒的青春骚动和渴望。年老了丢个魂仍可以长长久久没负担地活下去,年轻时丢个魂,就可能丢了人,或者是真正丢了命。

  仙女一直看不起保润,不屑于柳生,但当柳生成为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时,她妥协了。她好像找回了魂。但失魂的柳生一直在寻找虚幻的仙女。当白小姐揭开仙女薄情冷面的薄纱时,他心底的仙女倏然飞走了。他的魂也归位了,然后他放弃了白小姐。保润呢,他丢的魂就是一个青春的梦想。他怀揣着十年的渴望想将这个梦圆了。但他最终悲哀地发现十年后在同样的地点却怎么也还原不了同样的结。青春幻想的破灭像是打开的结,他的魂也回来了。

  当三个人的魂都归位时,各自才梦醒般发现自己曾经的纠缠与执着是多么可笑多么愚蠢啊。

  保润觉得自己十年换来的圆梦不过是又一个谎言的开始,真是怒向胆边生。他杀了柳生。一切都无所谓了。没有冤屈。没有困惑。没有失魂。就是简单直白的恨。一命换一命也要报的仇。

  曾经的丑恶不会因为一个简单的“丢魂”为借口。就像以前看《流星花园》,道明寺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这个从根上的原罪不是轻易就可以化解就可以被原谅。对人性肆意的作践与践踏都不是丢魂的借口。那是人性的泯灭与自甘堕落的逃避。保润付出了青春,最后他被这个谎言激得杀了人,最终也难逃一命。柳生丢了命,为自己年少的一场轻薄犯罪买了单。至于白小姐,怒婴红色的神秘脸庞就是对这场不负责任的纠缠的无声的控诉。怒婴是青春丢魂结出的果实。他是他的母亲自以为是的任性带来的黄雀。

  不过,这次这只黄雀不是终结,而是新轮回的开端。

  《黄雀记》读后感(八):《黄雀记》读书札记

  《黄雀记》是苏童先生2015年获茅盾文学奖的作品,书名起先是《小拉》,后来苏童斟酌再三改成了《黄雀记》,我觉得改后更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保润、柳生、仙女这些小人物纠缠的冲突和命运,表现的更有冲击力。 从87年开始写《桑园留念》时,苏童就建好了香椿树街,这条窄窄的、老旧的、潮湿阴暗的八十年代街区,承载了那么多的故事,我们不断看到有不同的少年,在此间肆意生长、在这里闯祸、在这里失踪、在这里悲伤、在这里死去。 小说篇幅说长不长,一共三章,分别是保润的春天、白小姐的夏天、柳生的秋天,依旧是熟悉的市井街区小背景、小人物、短镜头,但苏童的笔力极好,人物棱角分明,庸俗、卑劣或者憨厚,情感透亮直白,剖析和叩问灵魂,让读者随着他的笔触,感受共鸣到保润仙女柳生甚至祖父的情感。 翻开《黄雀记》,我们又被久违的带回了熟悉的香椿树街,苏童用自己记忆里那条苏北老街打底,构筑了一个架空但极其吸引人的空间意象,不变的市井老街区街坊邻居家长里短,不变的童年视角起篇,不变的灰暗色调,却又依旧散发着诡异气息:保润家老房子里的奇怪声音、直达幽冥的孔洞、房子里的大蟒蛇、腐臭味道的河流、结尾的红脸怒婴。 文中的冲突和转折很多,结局很让人心口发堵。夜里一个人读完《黄雀记》,又随手翻了翻苏童其他几部关于少年成长的小说,忽然觉得香椿树街有种吊诡的感觉,像盗梦空间一样,在一个个诡谲的梦境中切换。 祖父,是香椿树里具有喜感色彩的一个人物,在黄雀记具有诡异的气息的画布上,是偏亮色调的存在。看到很多情节时会觉得祖父可爱,但祖父身上发生的事情,却又能让我们对生老病死有一些共鸣。丢了魂的祖父,是老年人轮回宿命心理的夸张描写。祖父感觉寿命将至,不停的拍遗照,做好离开人世的万全准备,同时却又惧怕死亡、逃避死亡。这样矛盾的情感,必然有一个崩塌的临界点,一次照相机的快门闪动,足以将老人的魂灵吓飞。 掉了魂的祖父,放大了自己的恐怖情绪,尤其惧怕死后遇到祖宗的谴责,所以寻到祖宗的骨头,就成了祖父生活里的唯一要务,仿佛只有寻到被丢弃埋葬的祖宗骨头,自己的魂灵才能完整,自己才能硬气的、不带遗憾的离开。 绳结,也在小说中地位也很重要,《黄雀记》里让保润和丢了魂的祖父,给我们表演了丰富的束缚技艺,有文明结、民主结、法制结等几十种样式,随着祖父的表现、心情而变化,故事的转折,也是因为保润在夜晚用绳子绑了仙女。绳结,是一种病态的束缚,人不听话或病了以后,才需要绳结来捆扎制服。绳结是个隐喻,细细想想,我们身上不是也有很多绳结吗?只是你我平时看不到而已,夜深人静思度时,每个人都会发现,自己也如同黄雀记里五花大绑的祖父,被工作、生活中一根根看不见的绳索捆绑、牵引向一眼能望到的尽头。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修正的,意外从照片开始,结局或混沌不明。 保润把少女的照片撕碎扔进祖父卧室的洞孔,交给陌生的祖先,少女在黑暗中坠落、恸哭,祖先们密集的苍老的幽灵们叹息。 祖父诡谲的病情,让保润在荷尔蒙激增的少年期就不得不去井亭医院照顾祖父,在这里,他遇到了改写自己命运的柳生和仙女。 春天是险象环生的季节,祖父是危险的,擅长穿越时空与祖宗秘密的会面,他被严禁挖掘、他被捆绑,用各种花式的绳结捆扎成井亭医院的模范病人。 愤怒的保润,把仙女捆绑留在井亭医院水塔的顶层,仙女遇到了居心不良的柳生。水塔是仙女失贞事故发生的地方,是土豪祭拜观音的地方,是保润试图重圆自己和仙女跳小拉旧梦的地方。 或许,多年前那晚的水塔之上的天窗,有黄雀的冷眼窥探,水塔之下的地底,有祖宗的幽暗叹息。三人的命运,在那一夜风云突变,保润锒铛入狱,柳生荡尽家财,白小姐沦落风尘。命运的列车路过了保润的春天,白小姐的夏天,柳生的秋天,飞驰的终点,是三人的冬天,结局令人悲伤。 命运在很多时候,无疑是恶毒的、睚眦必报的,柳生照顾祖父、白小姐远走他乡,却还是被命运无形的绳索套住拖回香椿树街,和保润牢牢的捆扎在一起,或许是命运应许保润的诅咒而扔出的绳套,而保润的无法消解的怨恨,把自己也捆扎进去,愈挣愈紧。绳结打开之时,三个魂灵都已如同那撕碎的照片,破碎、坠落在那幽暗孔洞之中。 这命运的绳结,我觉得应叫审判结,也可以叫黄雀结 ,被绳结套住的小人物,悲剧的命运是无从逃离的、是业障之果,这里难免又有些宿命论的意味在里面。 小说结尾非常仓促,像是一曲小拉还没放完,舞步却戛然而止,感觉没有尽兴,应当还能宣泄更多情绪,还能展开更多剧情,可能是篇幅控制,可能是刻意为之,我相信后者。 毕竟,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消逝的,苏童在大家情绪到九分时关了火,小说以仙女失踪、祖父抱着怒婴结尾,留下了疑团、遗憾、还有期待,交由读者自己去体会。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条香椿树街,品读苏童,思绪也飘荡在那条乌有之街里,自己的童年记忆和那些少年的青春混杂在一起,奔跑、挥洒、冒险,直到消散在晴空里。

最后,谢谢珺君同学赠书

  《黄雀记》读后感(九):三个丑陋的人

  苏童在写作上继承了张派风格,从人物关系的小处入手,把男女在家庭和感情中的丑恶和无奈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展现人性的多层次和幽深。从《我的帝王生涯》、《武媚娘》到《妻妾成群》,行文清幽流畅,语感华丽,以及小说中颓废的基调,这些都是我所喜欢的。

  苏童笔下的男性,总是带着与世俗格格不入的荒谬感,他们缺乏安稳的能力,内心怯懦优柔,行事却不爱循规蹈矩,他们的爱情总是格外艰难,既渴望女性,伸出手指想触碰,却又用上错误的方式,又不能放下,最后是彼此之间互相折磨。而苏童笔下的女性是大胆的,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她们希望通过自己的美貌和聪慧来获得幸福,但是在这个追求的过程中,却又会在物质中迷失甚至堕落,最后失去拥有的一切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黄雀记》采用了多线性叙事,主角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三个主角,三个章节,两个少年一个少女,在青春期的懵懂和冲动之中相遇,互相交织,又互相影响。三角恋的故事绵延开来纠缠半生。

  ‘保润不懂柳生的经验之谈,只是隐隐觉得,他被柳生抛出的最后一个诱饵俘虏了,他像一条饥饿的鱼,别无选择。外面阳光灿烂,春风软绵绵的,白玉兰在路边盛开,保润从不看花,但现在修长紧致的玉兰花苞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需要开口赞美她,是不是应该有点文采?是不是可以赞美她的面孔像一朵玉兰花?一只褐色镶金边的蝴蝶飞离了玉兰树,掠过他的头顶。保润对蝴蝶从未有过兴趣,但现在他发现了蝴蝶的美丽,那只蝴蝶让他想起了她的脖子春天以来,有一只紫色的塑料蝴蝶挂件,一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便便起舞。他像一条咬住诱饵的鱼,被柳生的鱼竿拉出了水面,胸口有点窒息,头脑有点乱。’

  在精神病院照顾祖父的保润研发了数十种打结方式,获得整个精神病院医务人员和病人家属的认同。被捆绑的人失去了自由和尊严,捆绑他人的人获得权力和快感,绳索代表了变形的自尊。在精神病院长大的仙女自我迷恋,她的尖锐和蛮横无理没有影响她的美丽,所以她太过高看自己的美丽,虚荣是真正捆绑她灵魂的绳索。柳生习惯做交易,他以为一切东西都可以被量化,所有情感和道义都可以清算,自以为聪明却没算到自己的下场。

  三个人在第一章开始纠缠,起源以利用,终结于利用。柳生把仙女当做筹码,要获得保润的亲近;仙女把美貌当做筹码,以为自己会被男孩捧成真正的仙女;保润的筹码却只有八十块钱和捆绑,可是这些在少女面前不值一提。青春期的欲望和愤怒在荒芜的水塔之中爆发,他们厌倦了彼此试探,厌倦了追逐和绝望,白色兔毛毁了最后一丝希望,在冰冷的狗链捆绑下,人性最终归于沉寂的恶。

  保润被推出去顶罪,他在精神病院度过了青春期,在监狱度过了青年时期,他心底的港湾——家庭也崩解了。仙女远走他乡,面对人生中第一个挫折、伤害和受辱,她选择了做交易,为自己选了一条轻松和顺畅的道路,把尊严和良知统统换做钱。柳生在良心的撕扯下,选择到精神病院代替保润照顾祖父,这个善意的举动为他带来了事业。每个人在其性格的缺陷下,都被命运安排到指定的位置,但生活没有戛然而止,被撕烂的青春还有重逢的一天,他们的宿命在香椿街,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这里,为所有事情做个了断。

  小说里所有的感情都是黏连的,阴暗的,不能干干净净提取出来的,就连恶意都是含混的。保润被柳生陷害,他有恨,有怨,但他对柳生又是依赖的,敌意之中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仙女曾说过再不回来,可回来后的她也不排斥柳生,落难的白小姐风光不再后,在柳生的小意温存下也生出了也许就这样过日子也不错的遐想,明明最无辜的是保润,可是她的恨意和厌恶全部只针对他。爱和恨都是没缘由的,正因着这样的无理性,这样的自私,缺乏悲悯,所以这三人只能互相捆绑在一起等待下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应该是小说的隐喻。故事时间线的前半部分,仙女是一只漂亮又骄傲的蝉,保润是那只被吸引且困惑的螳螂,柳生是那只懵懂间被命运推上位置的黄雀;到了故事后半段,被白蓁吸引纠结于少年往事的柳生变成了蝉,失去一切也失去自我的保润举起了利爪,被伤害被辜负被走投无路的白蓁却成了黄雀。三个人,在宿命的纠缠下,任凭阴暗的欲望流淌,无人能从命运逃脱,无人有资格获得救赎。

  苏童在这本书里,把人物命运集中在精神病院里,十年前三个人懵懂之间酝酿而成的罪恶,发生在医院的水塔里,十年后保润出狱,三人纠缠在一起,为往事清账,地点依然在水塔里。所有重大的事件都绕不开精神病院。作家在暗示这是个疯癫的世界,这是一群心灵生病的人,所以都是咎由自取。他们渴望爱,可是又不懂爱,他们把爱理解成自私的占有和欲望的满足,把爱局限成服从和金钱,注定了他们只能彼此伤害。

  也许在另一只笔下,保润和柳生会成为好朋友,白蓁会变成柳生的女朋友,可是世上千百条路,他们走了一条最无法解脱的路,苏童用他细致的笔触娓娓道来,故事里的一切魔幻变得真实,错位也变得顺理成章,宿命感更加强烈,小说从头到尾都沉浸在冷漠的荒诞气氛之中。在苏童的小说里,这本书对人物性格中的病态刻画得尤其深刻,故事的荒谬性和人性的丑陋内核被反复强调,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统统被解构被湮灭,所有的温情在这本书里都被颠覆,剩下的是不可触及的绝望和永远无法摆脱的命运。

  《黄雀记》读后感(十):真正的幸福不是你拥有多少,而是……

  电影《阿甘正传》里,阿甘常说:“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

  我们永远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经历哪些事,遇到哪些人,也不知道我们最终会走向何方。

  上学的时候,每天打闹,成天嬉笑,全然不知道生活将会带给我们什么。曾经的我们都怀揣着一个梦,以为未来的自己可以叱咤风云,可以成名成家。就像紫霞曾经那么笃定得说:“我的真命天子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可我们也都像紫霞一样,总是猜得到开头,却猜不中结尾。

  曾经的壮志凌云,曾经的棱角分明总会被现实一点点磨平,成为我们最终的样子,在不同的故事里扮演着恰到好处的角色。生活中,你是自己的主角,可在别人的故事里,你又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其实,每个人的生命就像是一场“黄雀记”,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在每场不同的戏份中扮演的到底是蝉、螳螂,还是黄雀。

  不管你喜欢也好,讨厌也罢,这才是最现实的生活,最真实的我们。

  就像小说《黄雀记》,十年,三个人之间的爱恨纠葛,不同的时间里,他们都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没有好坏之分,只是经历而已。

  小说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傻里傻气又执着的保润一心爱慕着单纯漂亮的仙女。在朋友柳生的帮助下,他终于如愿以偿约到了仙女,他不计代价地满足仙女的所有愿望,带她去溜冰场,带她去看电影,即使是要张口找吝啬的妈妈要钱也在所不惜。

  可就像很多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样,他不懂得怎么和喜欢的女生示好,更不懂得怎么才能哄女孩开心。不仅约会失败,还白白赔掉了80元的押金。在数次讨要不成之后,激愤的保润竟然把仙女捆了起来,然后,走掉了。正是这一次捆绑,注定了三个人一生的命运。

  保润走掉之后,柳生占了便宜。

  这一次,保润是螳螂,仙女是蝉,柳生是黄雀。

  第二部分,保润为了莫须有的罪名进了监狱,爷爷在精神病院没人照顾,父亲亡故,母亲离家去投奔亲人,可谓家破人亡。柳生在外虽然混的风生水起,却因为曾经的过往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而远走的仙女,再次归来,成了人人眼中又爱又敬的白小姐。

  柳生不敢去看保润,也不敢面对眼前的这位白小姐。他代替保润照顾他在精神病院的爷爷,他忙前跑后,满足白小姐的一切不合理要求。而白小姐,也就是曾经的仙女,褪去了曾经的单纯,出落得时尚漂亮,拿着高薪,说一不二,架势十足。

  白小姐说,柳生,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这一次,柳生是螳螂,保润是蝉,白小姐是黄雀。

  第三部分,已经是十年后,保润终于出狱,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面目全非。曾经硬朗的爷爷再也不认得他,妈妈有了后爸,不肯再跟他回家,自己的家一大半都被出租,那边的门庭若市,更显得他自己的这一小半寥落苍凉。

  柳生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帮助仙女以后,终于准备奉子成婚,娶一位他并不相熟的女人。而仙女在某次***之后,怀上了台商的孩子,还被迫签了一份屈辱的“卖儿”协议。

  那个曾经风流倜傥的俊朗少年柳生,终于在世事的磨砺下变成了沧桑的中年大叔。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白小姐,挺着大肚被人四处追债,好像又变回了最初那个可怜的孤儿“仙女”,只是少了从前的单纯与稚气。

  最终,在柳生的婚礼上,在表面平静祥和、喜气洋洋的气氛下,保润终于也变回了当初那个执着、痴傻的少年,用一把刀结束了这一切。

  故事的最后,柳生终于用自己的生命还了债,仙女在恶臭的水沟中徘徊。

  这一次,仙女是螳螂,柳生是蝉,保润是黄雀。是的,那个白小姐,终于变回了仙女,却再也回不到过去。她寻寻觅觅、不停追逐,最终却搞丢了自己。

  在生活的真相面前,每个人都是被命运拨弄的棋子,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正如电影《无问东西》里,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说:“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当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但丧失了真实。”

  故事里还有两个人物一直贯穿始终,一位是“爷爷”,保润的爷爷。保润爹去世了,柳生不在了,年轻人一个个离开,只有爷爷的身体依旧硬朗。从一开始丢了魂,就被儿媳“丢进”养老院,直到故事的最后,爷爷抱着仙女的孩子坐在精神病院里,爷爷一直都在。仿佛真的像香椿树街上的传闻一样,爷爷是因为“丢了魂”才反倒活的长久。

  另一位是马师母,保润家的租客。柳生逃过牢狱之灾,马师母看的清楚,多年来帮柳生和保润两家从中调和。保润一家家破人亡,马师母虽是租客,却一直帮他们默默守着这个家,让这里至少还能算个家,让出狱的保润不至于沦落街头。在仙女怀孕以后,还是她,敢真的走近仙女,对她嘘寒问暖。她是非分明,精明能干,一家人顺应形势做着各种生意,生活得富裕自在。

  没有执念,没有求而不得,两个人和三位主角形成了鲜明对比,也许正是那份随心而为才让他们过得更加纯粹和自由。我们永远不知道生命会带给我们什么,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能做的只有做自己,能守住的唯有本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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