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非你不嫁了?
婉清说,错过上篇文章的亲爱们,可点击蓝色标题《李文亮妻子诞下男婴,她在朋友圈写到:老公给我最后的礼物!》继续阅读。
每次她能感觉到他爱她。
毕竟一块瓷砖用什么颜色,抽水马桶用不用进口智能系统,厨房煤气灶、油烟机用什么牌子,他都要征求她的意见。
但装修大半年过去了,小元都没踏进过婚房现场一步。
马强说想把惊喜留到最后。
一个周末,马强在小元地方过夜。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说到婚房,小元柔柔地说:亲爱的,带我看看吧?
马强说:不是说好婚前看,惊喜看完了怎么办?他的手指在她鼻尖宠溺地点了点。
你不让我看?
怎么会呢?以后都是你住的,我有啥不让的。只是……马强掐灭了半截烟。
只是什么?
只是我爸妈毕竟没点头,我还在和他们做思想工作,还有他们迷信,未过门的媳妇提早看婚房不大好。
说起来也是憋屈。
恋爱二年了,但马强父母一直不同意。他家开公司的,经济条件优渥,但小元家在乡下,父母务农,家中还有个读大学的妹妹。
马强和他父母说过好几次,但他父母始终看不上。
小元,最初就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人,很难,也无数次拒绝过马强,想他趁早放弃,甚至找过男同学假冒男友让马强死心。
他追了小元一年零二个月,又是鲜花,又是早饭,还带当司机接送。
说一点不被打动是假的。一年零三个月时,小元鼓起勇气做了他的女朋友。
马强和父母住城郊,离市区很近,所以他没有在外租房。但恋爱中的人,每天都想在一起,他下班就来看小元,遇到双休日,会留宿一晚陪她。
两个人在一起,成双入对,别人都说是天造地设很配,他们也觉得很默契。一起买菜,做饭,做家务,俨然像一对小夫妻。
她给她织围巾。
就是马强父母态度。他以准女婿身份见过了自己父母,却没有以准媳妇身份带她去见过未来公婆。甚至也没带她见他身边重要的朋友。
她知道,马强家想找门当户,女孩职业要银行、医生、老师方面的。
没有光鲜的履历,没有与之匹配的优渥家庭和职业。
马强说,别担心,他会努力说服父母的,婚房都买了,不如先装修房子,到时一步到位。
都说,爱情隔山海,山海不好平。
但小元想:或许我们都勇敢和坚持一些些,就能战胜一切吧!
其实她也曾偷偷去过马强家二次。
不过每次都在白天,趁他父母不在家时去的。那确实是个很气派的家,连沙发的皮闻起来都带着淡淡的清香。
他们在沙发上说过悄悄话,憧憬过未来。但每次她屁股还没坐热,马强开始催她离开。
那种滋味特别难受,委屈。
马强告诉她不久的将来,他父母就会接纳她,同意他们的婚事,那时她想坐多久都可以。
小元笑笑,她坚信山海亦可平。
小元生了气,一个上午,没说一句话。
他说了很多话,见怎么哄都无济于事,说要带她去看电影,陪她逛街买衣服,多久都陪。
小元说:你真爱我,就带我看房!
马强为难了一下,知道躲不过了,硬着头皮同意了。
他一边穿衣,一边说:行,我的姑奶奶,小祖宗,反正是你住的,那就提早看了。只一样,你去了现场,如果有工人和你说话,你都别在意,他们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止不住乱羡慕嫉妒恨。
小元乖顺地“嗯”了一声,娇羞地说:原来是怕我和工人啥,你这个醋缸!
那个下午,马强开车带小元去市中心那套婚房。
一路上,他少有的沉默。
从电梯出来往包里拿钥匙开门时,手上还微微抖了一下,正好被小元眼尖看到。
她以为是他紧张,就挽着马强的手臂,扭着水蛇一样灵动的腰,一步跨进正在收尾中的装修现场。
几名蹲在阳台上返工大理石台面的工人闻声转过头来。见马强,热情地喊了一声:马老板,你来了?
然后开始好奇地盯着小元看,上下左右,看得小元不好意思起来!
心想:难怪马强不想她来。
小元一个箭步,往厨房走去,几秒后,身后传来工人和马强的对话。
马老板你女朋友今天没一起来啊?你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从前都没见过,兄妹感情真好!城市人就是洋气,好到手牵手。
马强咳咳了两声,说:别瞎说,干你们的活。
倒是小元听了面上尴尬,她想:工人真没眼力见,女朋友不来了吗?什么妹妹的?
那次看房后,小元再没去过婚房。
但她和马强去过城市里的许多家居城,选床、选沙发、选柜子、床品,选各种各样电器。
和装修时一样,婚房里用什么,马强都一个宗旨,要小元喜欢的!
期间,他还买了一些高档礼品到小元家里,拜访她父母,聊过结婚事宜,谈他对小元的爱和承诺。
小元父母都是地道农民,心里想法实在,那些天花乱坠的承诺他们不懂,只一条,对小元真心实意好就好。
既然到买床买家电地步,那就挑个好日子双方大人碰个面。
但这条最简单不过又理所当然的要求,马强却面露难色。嘴里说着应该的应该的,脸上浮满各种为难。
小元父母看不出,递烟递酒招待,小元看得明白,眼里红红的,强作欢喜。
快过年时,马强在小元地方住了五天。
马强和小元说:我爱你,只爱你,过完这个年,我就和父母说你有孩子了。我们要结婚。
小元说:别骗他们,我没孩子,但我相信你会处理好!
马强说:一定。不过过年那几天我不能联系你了,要陪他们去巴厘岛度假,回来再和你说结果。我会很想你。
他们从没不联系的时候,一下要分开几天,断联,对小元来说,也确实难熬。
但马强既这样说了,她再不舍难熬也会答应。
她也要等一个结果,一个丑小鸭被未来公婆认可接纳的重大时刻。
如果马强父母同意了。她和他的爱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到时只要把婚期约一约,其他都妥当了。
小元说:我等你回来,想你时会看巴厘岛方向,看你朋友圈,你每天要更新照片哦。
马强说:好的,好的。他说好的时,眼睛红红的。
小元说:瞧你,什么时候矫情了,又不是分开几年几月。还跟小孩一样。
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不舍得,下了一场雨。
新年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炸出一串一串的喜庆,晚间烟火升腾,绽开一朵一朵绚烂美丽的花儿。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席间亲友推杯换盏。
小元站在院子里看着漫天烟火亮起灭下,手里紧握着手机,一遍遍打开,她反复看马强的朋友圈,但一遍遍呈现给她的仍然是一条横线。
这条横线阻断了她和他的联系,隔断了他和她的爱。
马强说的不联系,原来是删除她,马强说的不联系,原来可以彻底到几天几夜悄无声息?
巴厘岛也黑夜了吗?那里的人过不过新年?他和他父母会不会放烟火?他们有在说什么吗?话题里有没有她?他到底怎么了?安全吗?
小元真想有翅膀,漂洋过海飞去看看。
可惜她没有翅膀,只能站在黑夜里望着他的方向,周围是喧嚣热闹的画面,而她的心寂寥,像一座孤岛。
她试着给马强打电话,一直是忙音……
好不容易挨到正月十四,马强回来了,他们也终于联系上。
她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像个孩子,深怕弄丢了他。
埋怨他这半个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删除她微信?
马强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话。许久才吞吞吐吐地说,我爱你,亲爱的,对不起,我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我过来给你做饭好不好?
好,小元破涕为笑,她请了假回家,精心打扮等他。
那一夜久别团聚,两个人紧紧喝了不少酒,小元借着酒精的力量问:同意了吗?
马强说:啥?
你父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
那个……那个,还是不答应,但态度好多了,真的。
喔……还没同意。
那天后,小元和马强又恢复到以往熟悉的生活。
他下班来看她,休息天过来陪她过夜,平常有时间给她买早饭,接送她上下班。
只是小元发现,那段时间,马强总心不在焉,好像有事瞒她。
但她问他,他一直都说没有。
二月二龙抬头,小元父母来城里看她,她留他们吃饭,打电话叫马强过来。
马强开始说来不了,后来又说可以来。变来变去的。
小元在厨房做菜时,望着窗外。
那是她喜欢的黄昏,远处的房子渐渐把太阳藏了起来,云霞染红了半边天。
她看见马强的车缓缓开了进来,停在小区花坛边上,但许久不下来。他在打电话,打了很久。
她突然停下想翻他的朋友圈,看看他在巴厘岛的风景。翻着翻着发现其中一张照片她没见过。是他父母和一个女孩靠在一起亲密地喝咖啡。他妈妈的手牵着那女孩的。
马强是独生子,没有姐姐妹妹,也没听说他和哪一个亲戚家女儿关系好。
顿时心里闪过一个糟糕念头:那女孩究竟是谁?蓦然又想起之前去婚房时工人奇怪的眼神和奇怪的话!忽然她的心里被巨大的漩涡夹裹进去。
她怕了。
吃饭的时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但碍于父母在,她极力控制着情绪。
那晚,小元留父母过夜,马强帮忙收拾完一桌的杯碟盘子后洗手回家。
小元去送,两人站在车前,马强拉她进车,想说些私密的话。被小元阻止了。
小元说:巴厘岛真漂亮,我也想去看一看!
马强说:以后我带你去!这次我是陪爸妈谁也没带。
是吗?
嗯,累惨!你要在多好!
那她是谁啊?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和你父母在一起的照片。
谁?哪有女孩!马强发动引擎,说夜深了,要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小元转身,走向无边夜色。
她失眠了,明显感觉到马强撒了谎。但她为他找了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不会的。
婚房不是装修好了吗?她去看看就知道了。她知道在哪里。
第二天清晨,她一个人酒醉般走在路上,挤进沙丁鱼罐头一般密集的公交车,一手抓住栏杆,透不过气来,身边黑压压一片,恍恍惚惚。
那幢楼就在眼前,她未来和他要住的楼,她明明可以坐电梯,但小元选择了走楼梯。
房前新放了一张花开富贵的地毯,房门紧闭。小元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没有钥匙,现在也没有工人,她进不去。
大约坐了有半小时,对门走出来一对夫妻。
女的问她:找马先生家吗?
嗯。小元起身回答。
怎么不进去?
我没带钥匙!
他女朋友在家啊!早晨我去跑步,看到她倒垃圾,小马去上班了。你敲门看看。
女朋友?
对啊。
小元闻声,如雷击身,浑身剧烈疼痛,身体四分五裂开来,以至于他们再说什么,她都无法听清。
等那对夫妻走远,她才知道要和人家说谢谢的。但她现在想哭。
她急促按响门铃。
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穿居家服的女人,瓜子脸,白皙发皮肤,很干净温柔,小元认识,是马强朋友圈照片里那个。
女人问小元:你找谁?
小元愣了半天不敢说话,怕随便一出口,就把自己和对方给伤了。
许久她才说:我是住附近的,和马强认识,之前说过要参考他家的装修,这次来了就想进来看看。
女人微笑,让开一个道,说,那你进来看看吧!我给你倒水,你在沙发上,随便吃水果。
女人的热情,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偷。
小元一点点看,沙发是自己选的,房间里每块瓷砖,每块地板,她都熟悉,是按她喜欢装的,布置的。
但此刻住的人却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猛然间看到一块新加的照片墙,是马强和那女人海边牵手照片。
好般配,好漂亮。
她的心被扎了一下,不死心地指着它问:你是马强女朋友吧?真漂亮!这是哪?
那女人大大方方地回:巴厘岛,我是他未婚妻,我们快要结婚了,那是我们订婚后一家人去度假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不带她回家见父母,不是说服不了,而是他家早有心仪的儿媳。
他不带她去装修现场,不是要把惊喜留到最后,是因为那房子根本不是为她准备的婚房,而是另有其人。
他说去巴厘岛度假陪父母做思想工作不能联系,也是因为他刚刚订婚,有未婚妻在一起,不方便。
他说没有做通父母工作,压根不可能做通。只是他自己一直因为爱而把对方当成了是小元。自欺欺人。
她都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和那女人告别离开的。只记得跌跌撞撞走出了那套婚房,跌跌撞撞走向楼梯,每一步台阶都那样难走,每走一步都那么痛,每下一层,心撕裂一分。
她原想当面戳穿告诉那女人,自己才是马强女朋友好吗?,结婚的人,是她参与婚房装修的人是她好吗?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心血啊。但她没有,她想起女人温柔的脸,要倒水给她,还清楚记得那女人后来说她怀孕了,宝宝四个月,要做妈妈了。
小元没有勇气开口破坏。是的,她觉得她才像一个第三者。
但也知道是马强终究骗了她。
这次轮到她删除了他的微信和所有联系方式。
马强事后听女人说起有人清早去看了他们的婚房,描绘来人的外貌。
知道是小元后,他发疯一般来找过她,她不见,他坐在她门前一夜一夜,她没开门。
马强不死心又堵在她上班下班路上,后来面是见了,但她始终冷冷的,像南极的冰块。她推开他不想说一句话。
那种厌恶像是赶一只苍蝇。
他反反复复地说:对不起,我最爱的人是你,真是你,我不爱她,她是我父母喜欢的,在银行上班,父母也是开厂的。都是他们的安排决定的。
我想反抗的,但我母亲身体不好,还有如果我不和她订婚,以后我父母的一切都和我无关。他们说了不会给我一个硬币!
如果没有这些,我又拿什么爱你?我一直等翻盘的机会。
翻盘?小元看着他说话,心里下了一场刀子雨,眼里是白花花泪水,鼻子一吸一吸,说:你滚吧?我们结束了!
我爱你的,我不要失去你。我不是故意骗你,我一直寻找机会,等待时机,我原想一定有办法的。你看,房子都是根据你喜欢装的。如果你愿意,我和她结婚了也可以离婚的,到时随便找一个理由,你只要等我一二年好不好?一二年后,你再嫁给我。
那你们的孩子呢?
孩子?孩子留下来给我们!你不喜欢的话,让她带走。
小元想吐,她抬手给了马强一个巴掌,她从没打过人,但那刻她忍无可忍。
火辣辣的力道落在马强脸上。他惊恐地看着她。
小元咆哮着说:滚,你以为你的爱是金子啊,人人乐意想得到你啊。
你以为你家有几个钱,有多了不起啊?所有女孩都要任你们鱼肉?
你以为你有多稀罕我稀罕她啊?左不过是看着锅里吃着碗里,想西瓜也想要玉米,全部只是为了自己,还让我免费当了一次装修大参谋。
等二年,谁说我非你不嫁了,别把她当傻瓜,把我当笨蛋了好吗?
你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元狠狠地推开了他。一脚踏到人行道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强冷静了几天,想小元爱他,闹闹脾气,生几天气一定会原谅他的。他也爱她,想和她结婚,只是很多事很无奈。
但他没想到一下乖顺温柔的小元,会真的离开他。
小元分手后,离职,搬了住处,没有给马强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留下任何可联系的方式。
甚至连骂他都不屑了。
他在城市里,发疯一样找她,四处打听她的下落,还去她乡下父母家找她,显然小元父母已经知道他辜负小元的事,她妈直接拿扫帚赶人,她爸瞪着血红的眼睛让他有多远滚多远,那些他曾经拿去的酒,一并扔了出去。
小元知道马强到处在找她。
但一个人有心要忘掉一个人,是可以让他找不到的。她不否认,他喜欢她的,但也不敢苟同他是爱她。
她不愿和他有什么牵扯!她想从前真傻啊,出生乡下怎么了?父母农民怎么了?职业一般怎么了?
她为什么要等他父母同意接纳呢?她还不稀罕了。
还有他,又算什么呢?算个球吧,就让他怎么来怎么滚吧。
小元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虽然想起往事,心还是那样痛。
但那又怎样?
有些人说再多爱你,也只是一个笑话!
但生活总是要朝前走的。
——遇见你,
本身就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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