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光》经典读后感有感
《幻之光》是一本由[日] 宫本辉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软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2.00元,页数:11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幻之光》读后感(一):宫本辉的小说太细腻了
一晚上一口气读完了《幻之光》,宫本辉的小说真的太细腻了,甚至虐的不行,四篇小说的主题都是关乎生死,或是爱人,或是亲人,或是儿时同学,哀凉空洞感仿佛通过文字,紧紧能攥住你的心灵。但是妙就在于四篇小说都没有给你点明“主角(或xx角色)最后怎么样了?”在结尾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让读者自行思考,意犹未尽!
《幻之光》读后感(二):生 是死之幻光 死 是生之谜题
宫本辉的文字非常适合在夜晚阅读,一年四季的夜晚均可。是不同程度的“寂静”,带有不同的光晕,跟各种声音相糅合,春日的夜樱、夏日的月影、秋日飞舞的落叶、冬日远去的捕鱼船…而最后汇聚在一起,却突然间变得有些透明,轻飘飘的,如萤火虫的魂灵般闪烁着微光,在暗夜中慢慢飞远。
“弄调人间不识名,弹尽天下崛奇曲。”而人的一生,生与死、执迷与淡漠、看似崛奇的故事,也只是水面上绮丽的幻光,照的人头脑发晕、眼睛生疼,恍惚间就跌入了更深的寂静。
大音希声,即使在深不见底的深渊,欲望湍急,心里也没什么恐惧,因为在黑暗中总能触及到一点点暖热,是平凡人的平凡生活,吊诡曲折也只是个人的谜题。
这本书有四个故事:
《幻之光》讲丈夫自杀后再嫁的寡妇,始终跟幻想中的丈夫对话,执迷于丈夫为何自杀。
《夜樱》死了儿子的独身女人,在一个夜晚接待了一对为了看园中夜樱的年轻情侣。
《蝙蝠》突闻旧友去世,回忆起从前陪朋友约会神秘女孩时,堤岸上空盘旋的黑压压的蝙蝠。
《卧铺车厢》在夜晚的卧铺上,因为对面哭泣的老人,勾起了对意外死亡的故友的回忆。
四个故事均讲到了死亡,但没有任何的“死气”,只是用含蓄的基调,聚敛的文字,让死亡来印证生存,使得生死互为倒影。
《幻之光》读后感(三):幻之光
這幾天我讀完了宮本輝的《燒船》和《幻之光》,如果有人問我什麼是短篇小說,我想我會建議他利用兩小時空餘時間去讀完這兩本小說。
我想到小時候看電視劇,經常會問長輩,「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長大後閱讀文學作品,我的腦海裡偶爾也會浮現「這本書的內核是喜劇還是悲劇」,如此非此即彼的二極管思考模式居然延續至今,我自己也時常深感羞愧。
前幾日在和朋友介紹宮本輝時,我突然想到《幻之光》一篇中的結尾,「這樣子對你說著話,心情很好。一開始說話,身體某處就呼地湧起溫熱的痛感,心情很好。」
這兩本書探討的話題也許可以歸結為生與死,這個人類的永恆命題,但正如宮本輝自己所言,「水隨器物而有形,最好的短篇小說要像水一樣,失去自己的狀態,只會根據喝下它的人,顯得或濃或淡。」,我記住的更多是一些意象,在人生漫漫長路中,濃烈綻放又飄落的夜櫻;鐵鏽色晚霞上盤旋飛舞的蝙蝠;夜間鐵路若隱若現的嗚咽……以及幻之光,它並不耀眼,甚至不會代表希望。閃閃發光的細波會騙取身在遠處的人的心,但見識過狂暴的海的本性的人,就會察覺那細波是黯淡、冰冷的深海的入口,但它彌足重要。
有很多時刻我曾如此固執地尋找——如何才能坦然接受心愛物的丟失、至親之人的離去以及時光的流逝……種種有關於遺憾與不甘的灰白色籠罩在我呼吸過的每一片天空。然而在他的小說中,我也許可以說,人生在拿起又放下的水杯,在流入咽喉的第一口濃茶,在溫熱的痛感之間,無須答案。
《幻之光》读后感(四):绕着死亡的谜底打转
担任“芥川奖”评委二十余年,被吉本芭娜娜奉为“写作灯塔”,大江健三郎称其“文字表现力是同时代作家中少有的”……在日本,宫本辉的文坛地位超然,拥有“日本国民作家”之誉。反观国内,宫本辉的名气远不及村上春树、东野圭吾显赫,甚至略显冷门。但,一旦翻开他的作品,便会被那股毫不作伪的自然之气迷住。
宫本辉
宫本辉继承了日本文学主流的古典抒情传统,始终秉持“给含藏着深度心灵、高度精神性的市井小民幸福、勇气与感动”的信念来创作小说。
乍看其文风,淡如白水。没有戏剧化的情节,鲜少悬疑、娱乐要素,以及对景物繁复华丽的描绘。但,他写作一篇小说所用的力度,实为“把一滴血硬挤出来那么辛苦”。每个看似平铺直叙的故事,都经过反复淬炼,方才清清凉凉、毫不阻碍地注入阅读者的眼眶,淌过喉舌,侵袭体内的每个边角。
同名电影《幻之光》剧照
短篇小说集《幻之光》收录了宫本辉四则颇具代表性的短篇小说,分别为《幻之光》《夜樱》《蝙蝠》《卧铺车厢》,均关乎生与死的命题。
其中,《幻之光》一文最为出名。1995年,日本著名导演是枝裕和执导了由《幻之光》改编的同名电影,并在威尼斯电影节斩获佳绩。影片中,最令人印象深刻是大量静谧而缓慢的长镜头,蔓延开女主人公幽闭心灵的哀伤与孤寂。
小说本身则以“倒叙”展开,与前夫死别七年后再婚的女主人公由美子,以第一人称口吻向亡夫“你”倾吐这些年的经历,并穿插着久远回忆里的种种情景。全篇恰若一封生者写给死者的长信,“我”一直笼罩在失去的阴影中,不断追问并试图找出“你”自杀的因由,正是这种对“死”的不解,反倒慢慢演变成由美子“生”的支撑。生与死之间的边界,也逐渐含混模糊。
作者的文字走向,通往的并不是一个确凿无疑的死之谜底,而是让读者漂游于女主人公雾霭似的情绪中,绕着谜底打转却怎么也看不清,偶尔也会“丢了魂”一样失神片刻,被细波集聚的光亮幻象骗入更为冰冷的深海。这正是《幻之光》的迷人之处。
短篇集的其他三篇《夜樱》《蝙蝠》《卧铺车厢》,与《幻之光》相比,宫本辉削减了情绪的浓度。文中的主人公均从近旁生者的身上,联想起生命中曾经有过羁绊的逝者。宫本辉将生离死别的沉重化为轻盈的哀愁,几近“物哀”之美,只留氤氲的无常之感,在众生眼前迟缓地划过。
撰文丨 陈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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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光》读后感(五):走向铁轨的人
(本文原载公众号:文汇笔会,作者:张心怡,豆瓣ID:不锈钢脸盆)
我是从《泥河》开始读宫本辉的,“住在这里的人们,并不觉得自己是生活在海边,他们处在河和桥的包围之中……”那种亲切感让我一下子回到了自己出生的那个城乡结合部,刚好也是在海边,幼儿园旁边就是卖鱼的市场。新鲜的海货,到了下午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就会开始打折,肉鲳,那是小时候吃得最多的鱼的品类,因为肉多而厚实,又新鲜又便宜。“大概还可以吃吃”是我们家的口头禅,指的是对这个食物各方面的满意。
后来我真的模仿《泥河》写了一个从童年出发的故事,宫本辉以探讨生与死的话题而著名,相比之下,我当然要肤浅得多。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细节的借鉴,我让主人公的朋友找出糖罐子来招待她,是从罐子里挑来挑去,最终挑了两颗小的出来。
阅读《幻之光》时,我又获得了熟悉的感觉。但不是来自于故事、环境或细节,而是来自于小说的叙述人称。开篇那个奇怪的喃喃自语的女人,一边和新婚的丈夫过着稳定的现实生活,一边保持暗自和自杀的前夫说话的习惯。“可就算这样,我还一直悄悄跟你说话——丢下老婆和吃奶的孩子,说死就死的你。”但她真的是在和前夫说话吗?后来她想,与其说那个听她倾诉的对象,是具体的人,不如说是某段逝去的时光,“不知不觉中就觉得并不是在和你说话,也不是在和自己的心说话,而是在和不明实体的、亲近怀恋的东西说话。”
年轻的由美子想不明白丈夫自杀的原因,所以她长年累月地和过去的时光说话,看起来日常而平静,这里面隐秘的痛苦,要在日久天长的生活中接受、消化和推进。在改嫁到曾曾木的第三年,也就是“你”死去的第七年,由美子从民雄的口中获得 “丢了魂”的答案,尽管仍是一个晦涩而苍白的回答,但实际上,由美子已经能够停止对话了。
这个感到亲切的由头,是因为我也曾和死去的人说话。在另一篇从童年出发的小说里,我写过葬礼上的阿太,依据习俗,她的身上叠了厚厚的被子。我想起她身体不太好躺在床上,那时,总让我把最上层的被子拿掉,太重了,她说。守夜那晚,我就这样看着她,最清晰的记忆是越坐越冷。后来我毕业工作,是她去世一年后,养成了和她说话的习惯。在她面前,还是像个小女孩,我说的最多的话是,帮帮我,阿太你帮帮我。
我真的在和阿太说话吗?我不知道,像是一种示弱,一种安全感的获得,以及某些沟通的需要,意义的求索。或许是阿太,或许不是阿太,是在和生活中想要抓住和把握的某种赋形说话。
和由美子一样,不知不觉,我是从什么时候起,停止了和以阿太的人称出现的“你”的对话呢?反过去推想,我想起自己已经很长时间不对“你”提出帮助的请求,也不再执着于写从童年经历出发的小说了。
是从理解他人开始,对那个走向铁轨的深爱着的“你”,由美子的理解多一分,疑团的面纱就褪淡一分。在小说中可以点题的部分,她脱口而出的话:“我一想起他不知为何走在铁轨上、为何自杀,我就睡不着了……你说,他是为什么?”这是此前没有说出口的话,也是以后不会再说的话。民雄沉默着窝在被窝里冷不丁地说“人要是丢了魂,就不想活了”。
由美子接受了“丢魂”的答案,不是因为这个答案的高明和透彻,而是因为具备了理解的可能性。“幻之光”的画面就这样在她的注视下将当下与过去联结,“因风和日光的某种结合,大海一角突然开始闪闪亮。说不定那天晚上,你也看见铁轨远方闪烁着十分相似的光吧”,如果说,“在这世上,确实有一种会让人丢魂的病……这种病,怕是人养在自己身体里的吧”,在“你”死后的第七年,由美子也看到了这样的“幻之光”。
“仿佛那里不是大海,不是尘世,而是亲切安稳的一角,我几乎要蹒跚着走过去”,是人在繁杂琐屑的生活压力面前,虚脱和软弱的片刻。但生活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总是充满了具体的细节和计算,是逃也逃不开的、横隔在面前的、巨大的屏障。从“泥河”般混杂着各色样态的生活环境下出发的写作者宫本辉,并不会以任何温和去伪饰那背后的真实。那“光”只是幻觉,并不是真实的解脱和希望,在“生”的意志上后退,走向的是死亡。“但是,一度见识过曾曾木狂暴的海的本性的人,哪怕只见识过一回,也肯定察觉那细波是黯淡、冰冷的深海的入口,从而幡然醒悟”,要么就咬咬牙走下去,要么就放弃,不存在一个中间状态。
但咬咬牙,并不是一个英雄般重大的抉择和如何光辉的人物形象,只是普通得消融在几乎难以察觉的日常中。由美子失去了“你”后,独立抚养勇一的七年,被小说几乎一笔带过了。但她再婚的整个过程,充斥着丰富的细节。要去一个位于海边的、气候变化无常的曾曾木,是要把漫长的旅途划分成好几个下定决心的站点,怀着随时可以回来的想法才有勇气出发。平时不爱理人、也从无私交的阿汉,那天一看到“我”的脸,就过来搭话,并且热情地要一直送“我”到站台。在由美子犹犹豫豫,对于未来生活的开拓充满着动摇和不安之时,阿汉正颜厉色地对“我”说,“这你可得动真格的,实实在在地干!”她说的是笼络民雄和前妻生下的女儿,但具体的困难背后,是往“我”的心灵里注入的不那么具体的决心。
小说里还有很多“榜样”,以几近隐喻的方式出现的留乃,在曾曾木性情狂暴的海上谋生活。即使凭借着天赋与经验熟悉了海的本性,还是难免有时在狡黠的自然面前判断失误。在大风暴下侥幸逃生的留乃,竟还记得临出海前承诺给“我”的螃蟹,“你要的抓到了”,她那自然而然、若无其事的样子使“我”震惊,“我”几乎是以逃跑的方式离开了她的身边。
“我”逃离的肯定不是留乃,而是另一种生活方式和信念。和“幻之光”的图景一样,它以清晰的面目显现在“我”的眼前,并不崭新,是从人自身激发出来的东西。“你”走向铁轨的片刻,是可以被理解的,那刹那间在幻觉当中出现的光亮,谜语一般的生活和世界中,想要软弱下去、放弃或者消失的真实的人,是“你”,也是“我”。于是,叙述人称中一开始那个喃喃自语的对象,不是一个具体的“你”,更像一个抽象的“你”。你我,没有任何预兆忽然间走向铁轨的人,都会是我们。
生与死并不波澜壮阔,在宫本辉的笔下显得平静而日常,在“泥河”里生的人,也在“泥河”里沉默着死去。那个捞沙蚕的老爷爷,在某天的劳作中,悄无声息地在两个孩子的注视下死去。失踪的奶奶,匆忙地走向小说中暗示的死亡,临行前仿佛只是要出一个令人期待的远门。但奶奶真的死了吗?小说叙述在这里的留白,是生和死之间分明界限的再一次消融,慢慢地,把“死”日常化,也就更把你我的区分模糊掉。
但我从不认为宫本辉是个真正温和的作家。在叙述中,我们逼近最终的命题,以一种日常的方式,但人物始终在宛若“泥河”般的生活中求索和挣扎。这“泥河”不是现实的海边或者街区,而是一种观看的角度。生活来到我们面前,避无可避,我们只能严肃地正视它。
但会有很多慈悲而温柔的时刻。例如,我重读《泥河》时,很有意思的是,发现自己记错了一个细节。喜一把手伸进糖罐子里,是挑了大颗的糖给小伙伴信雄吃,不是小的。仿佛是很无谓的细节,但会联想起很多东西,好比,我对《泥河》的模仿发生在好几年前,同时现在也不太需要对阿太说“帮帮我”了,更多的话则留给了缄默的内心。于是封面上宫本辉的表情,看久了也仿若不那么严肃了——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电影《幻之光》(1995)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