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晴番外⑲|等你报效完国家，能不能回来抱我(142)

　　作者 | 苏希西

　　来源 | 苏希西（bysunxi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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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年过去了，他每每从噩梦中惊醒，眼前都会浮现那一幕。

181窗外，夜幕深蓝，仿佛不小心被打翻的墨水。一轮圆月颤颤挂在树梢。宁静，皎洁。像姐姐生前温柔而恬静的笑。阿南爬起，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姐姐双腿，将她从绳环中放下。姐姐身体已经冷硬。他将她死死搂在怀中，迸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帮轮奸过姐姐的畜生早已不知所踪。他扭头，双眼血红地看向斜卧在沙发上，睡得呼噜震天，口角流涎的男人。放下姐姐，他冲进厨房，摸出最锋利的菜刀，将那男人的脖颈抻开。只要一刀，就可以劈死这个吸毒上瘾的男人！只要一刀，就可以将这个他恨到咬牙切齿的男人的喉管砍断！可是，当他抡起菜刀，泪水暴雨般冲出眼眶——手中的菜刀举起放下，举起又放下。几次三番，他无论如何砍不下去。这个满脸胡茬，瘦得只剩一副骨架，看起来不人不鬼的男人……是承载了他所有童年欢笑，给过他无尽温暖，曾经像大山一般伟岸，像英雄一样让他崇敬的爸爸呀！他给他们姐弟俩当大马骑，每次出差回来都给他们娘仨带礼物。他和妈妈相亲相爱，他宠姐姐，自诩女儿奴，甚至比宠他这个儿子更明显，更偏心……还记得姐姐遭遇校园霸凌，他去校长室一坐一整天。咆哮着拍桌子，“我女儿是我捧在掌心长大的，送来你们学校不是任人欺凌的……”他最终替女儿要到了那个校园霸王和家长的道歉，也要到了绝不霸凌的承诺。从小到大，他见不得女儿掉一滴泪。姐姐一哭，他就全盘皆输，什么都答应她。他经常说，“小海，这个家里，妈妈是女王，姐姐是公主，我们做男人的，都要让着她们，宠着她们……”可是也是他，因为染上毒瘾，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除了想方设法搞到毒品，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乎。运营良好的制鞋厂，最多时养活上百名工人，是那个小县城赫赫有名的纳税大户。自从染上毒瘾，他无心经营，将百万家产挥霍一空，将豪宅变卖，汽车抵押……借遍亲朋好友，围追堵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给钱就威胁自杀或杀人。爷爷奶奶被他气死了。真的是气死，一个心脏病发，一个脑溢血，在爸爸染上毒瘾的第一年。那年的乔海才7岁，姐姐乔琪8岁。父母开始频繁吵架，动手，不知多少次，爸爸将妈妈打得住进医院。那个曾经面目温良的男人，变得越来越像一个陌生的恶魔……蒋门神这个名字，带着无尽的诅咒和唾骂，频繁从妈妈口中迸出。他逐渐地知晓了，是当地最大的毒枭，诱惑爸爸染上毒瘾，并胁迫他加入贩毒组织。开始只是以贩养吸，渐渐越做越上道。豪宅赎回了，豪车买了不知多少辆。妈妈精神变得不正常，住进精神病院，出院没多久，不知怎地，竟也跟着染上毒瘾。后来，他们不知是谁先染上艾滋，并传染给另一人。爸爸几番入狱，几番出狱。妈妈被送去强制戒毒，最终以晚期艾滋，死于戒毒所。从7岁到13岁，唯一给过他们姐弟两人家人般温暖的，是他们的小叔叔。小叔叔比乔海大一轮，比爸爸小一轮，是奶奶年过四十才生下的幺儿。爸爸长兄如父，待小叔叔好得如同亲生。乔海姐弟几乎从小和小叔叔一处长大，当爸爸彻底开始沦为毒枭的爪牙，从警校毕业没两年的小叔叔，竟然也被公安系统开除了。家破人亡那一年，乔海13岁，母亲死于艾滋的消息传遍亲朋好友，没有亲戚肯接纳他。爷爷奶奶已死，舅舅舅妈视他如洪水猛兽，外婆患上老年痴呆，生活根本不能自理。唯一肯接纳他的是小婶婶，小婶婶照顾了他数月，家里来了陌生男人，对他横眉怒目，指桑骂槐。他这才知道，小叔叔在赴海外淘金前，竟然决绝跟小婶婶离婚。小婶婶等了他数年，终于死心，开始结交新的男友。他跟婶婶提出要求，去孤儿院。送去孤儿院不久，因父母是艾滋病，他感觉遭遇歧视。找了个机会逃出那里，一路流浪，靠扒垃圾桶养活自己。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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