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的轮船埠头
■杜志平
在温瑞塘河边上，筑有许许多多的轮船埠头。以前，人们往返于温州和瑞安之间，大多数都是走水路坐轮船。每天，行驶在温州小南门至瑞安东门之间的大小轮船不计其数。轮船埠头，便是人们上下轮船的必备设施。
关于温瑞塘河的形成，大致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是据《温州市志》《瑞安市志》载，温瑞塘河在汉晋时期由人工挖掘开凿而成，但对于具体开凿时间，描述不详。二是说在东晋初期，瓯江上的淤泥已经逐渐形成陆地，大罗山和陆地之间的海峡变成一道河床，与瓯江南支入海水道一起，自然形成一条水面开阔的河流，这条水道就是现在温瑞塘河的雏形。历史上，温瑞塘河又经过多次大规模疏浚，最终形成了如今的模样。
塘河古称南塘河，明清称七铺塘河。紧挨塘河而建的石头小路，便是人们所说的七铺河路。悠悠塘河七十余里，北起温州小南门跃进桥，向南直至瑞安东门白岩桥。塘河两侧大大小小的轮船埠头起码在二十余个，因沿塘河东侧而建的村庄居多，于是，这些轮船埠头也大多分布在沿河东面。几十个轮船埠头，也不是所有经过的轮船都会停靠。像梧田、南白象、河口塘、塘下、莘塍等一些大型的，那就是一定区域范围的交通枢纽，所有经过的轮船都会停靠。埠头上人来人往，上上下下，熙熙攘攘的景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当初，来来往往于温瑞塘河的轮船很多，大的有“早班”“迟班”“丽岙轮”“辛田轮”“单只轮”等等，小的诸如动力“蚱蜢船”“河箱”等客轮、货轮都有，就数也数不清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去瑞安读师范，就是从仙岩河口塘坐轮船去瑞安的，一趟船费好像几毛，耗时约摸一个半小时。轮船上卖蚕豆的、卖瓜子的、卖莘塍五香干的小贩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伴随着阵阵吆喝叫卖声，为原本比较漫长而枯燥的坐船行程增添了些许灵动。
上世纪九十年代始，随着乡村公路的迅速发展和摩托车、私家小轿车的逐步普及，温瑞塘河逐渐退出了水上客运的历史舞台。早班、迟班、丽岙轮、辛田轮相继停航，尔后动力蚱蜢船、河箱等小客船也消声匿迹。原先还剩一只单只轮，在河面上有气无力地晃荡着，温州至瑞安一天一个来回。一两年后，连单只轮也不知去向了，温瑞塘河上也偶尔只有几只货船驶过，轮船埠头熙熙攘攘的景象也不复存在。
如今，这些曾经繁华过的轮船埠头的建筑大多还在，可面貌已然全非。有的现状虽然没有改变，可上面淤泥覆盖，周围杂草丛生；有的随着河水长年累月的冲击，底部的垒石已经掏空，沙土流失，导致表层的水泥地面倾斜或断裂，耷拉在河水之中，如同八、九十岁的老妪摔断了脊背无人理睬，苦不堪言。
曾经，我站在这些老去的轮船埠头，再想想现在温瑞之间四通八达的道路交通网，乃至现代化的温州机场和动车站，虽然有些依恋，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