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壬辰战争读后感10篇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原创文章 > 原创精选 >

壬辰战争读后感10篇

2022-03-26 03:31:59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壬辰战争读后感10篇

  《壬辰战争》是一本由[加] 塞缪尔·霍利著作,后浪丨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99.80元,页数:50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壬辰战争》读后感(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首先声明,对壬辰战争(中国叫万历援朝战争,日本称为文禄-庆长之役),我只有大概了解,知道一些战役和人名,对战争过程和具体细节知之不多,而市面上与之相关的图书可谓少之又少,所以起初对这本装帧华丽,分量十足的书,我是抱有期待的。

  不得不说这本书的文笔和翻译真的很不错,读起来就像在看故事,至少对我来说做到了引人入胜,时间稀缺,读书龟速的我,能在一个多月能把这个大部头看完,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必要说的是,这是一本历史书,绝对演义小说,书写历史首先态度上要做到相对客观,尽量减少感情色彩,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即使文笔再好也是枉然。可惜的是,这部文笔优美的历史书,没有做到……但它至少让我了解了这场战争的来龙去脉。

  所以,对这本书,我给两个评价:好看、偏颇。不过,总体的来说还是很失望。

  虽然从参考书目看,本书确实使用了大量文献史料,但是依然错误百出(已经有豆瓣大神指出),我好歹也是历史专业毕业,仅从个人阅读体验来谈谈看法。

  说实话,我很久没有看过感情倾向如此明显的历史著作,作者塞缪尔•霍利 身为一个加拿大人,对壬辰战争中的朝鲜似乎用情很深,当我看了作者简介之后,也并不奇怪了。 作者出生并成长于韩国首尔,在加拿大皇后大学取得学士、硕士学位后再次返回东亚,旅居韩国、日本,2007年以后在韩国延世大学任助理教授。

  即使如此,作为一个历史研究者,是否应该克制这些情感,很显然作者并没有做到:

  1.对朝鲜

  战前,书中描绘的朝鲜虚弱不堪,而朝廷内容党争严重,战争初期也描写了朝鲜节节败退,这些看起来并无什么问题。但是读到战争中后期,作者的感情倾向开始显现。第一是对朝鲜义兵的无限推崇,大概意思是说朝鲜官军虽然不行,但是义兵很强啊,让秀吉的军队焦头烂额。尤其是在第15章《义兵蜂起》中,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不过需要强调的是,明军的参战并非决定性因素,日本人的失败是不可避免的,明军的到来只是加快了它的到来。到1592年末,朝鲜人已经从战争初期的混乱中缓过神来,各地抗日活动风起云涌,日本人无法有效通知占领区……朝鲜人需要在敌后战场活动数年,才能最终让日本人精疲力尽,迫使其离开朝鲜半岛。但是他们必然会取得最终胜利,不管是否有明朝帮助。

  如果按照作者的观点,1592年朝鲜已经缓过神,有能力对付秀吉,那书中屡次提到宣祖急切的向明朝求援又算什么?书中写到的明军入朝后和秀吉军队的几场大战又算什么?即使不去搜罗其他史料,只是看完这本书,再回头去看作者提出的这个结论,都会感觉难以自圆其说,甚至是矛盾的。

  第二点,那就是和韩国一直以来的做法一样,神化李舜臣。读完此书,我的感觉就是整个朝鲜水军只需李舜臣一人足矣,有他在朝鲜水军战无不胜,他被贬职,朝鲜水军就一败涂地。而且书中在讲到李舜臣的政敌时,反复引用的史料就是李舜臣日记,日记其中对政敌元均等人总体评价就是奸诈之徒,作者完全照搬,可以说完全是站在李舜臣的角度来写历史了。

  至于李舜臣的几次大战,比如鸣梁海战和露梁海战更是大书特书,自然不在话下。

  2.对明朝

  对于明朝,作者可以说是专注描写明军在朝鲜的各种不堪。比如多次写到朝鲜希望明朝打日本,但是明朝非要和谈,然后朝鲜夹在中间受气,被明朝各种欺负,一副弱者求同情的形象呼之欲出。

  然后,在战役描写上,朝鲜人打的就着墨颇多,详尽描写,明朝军队打的就略而述之。在我看来,书中对明朝的描写只有两个部分比较详细:1.明朝和日本和谈,朝鲜被排挤,可以说用了很多笔墨,读完之后给人的印象就是明朝对朝鲜不厚道。2.明军被日本打败的战役,一般写的比较多。比如蔚山之战,比如泗川之战。尤其是碧蹄馆之战,这应该是壬辰战争中的一次重要战役,而且争议颇多,但是书中着重刻画的是明军失败,战前就开始“铺垫”,先说

虽然李如松看起来对日本人作战不太积极,不过这并不是他没有追击从平壤撤退的日本人的全部原因

  然后,在明军先锋击败了一支日军部队后,李如松赶往碧蹄馆,书中写到

最初的征兆便对李如松不利。在接近查大受和高彦伯(笔者注:先锋部队和日军打了一仗)获得大胜的碧蹄馆时,他从战马上摔下,脸被划伤。

  战后,书中写到

李如松对碧蹄馆的惨败轻描淡写……不管怎么样,此战过后,李如松和他们的将军们已无心恋战

  这种像小说一样充满主观色彩的描写还有很多,你很难想象历史学家会这样书写历史。

  3.对日本

  对敌人日本,书中起初花了大量笔墨描写了日军是多么强大,以及在战争初期如何势如破竹。之后就是对秀吉个人的负面描写,以及对日军将领之间矛盾的刻画,然后就是日军的各种暴行。书中对加藤清正和小西行长两个人刻画的很多,通过他们来展现秀吉政权内部的斗争。

  书中罕见的对日军的“正面”描写还是碧蹄馆之战,写小早川隆景如何打败了李如松。

  总体来说,个人感觉本书作者对三国的态度是:吹朝鲜、黑明朝、相比之下,对日本的描写或许还稍稍客观一点。

  最后,我还是想强调:如果这是一本演义或者小说,它很好看;如果是一本历史书,它不合格。如果历史失真,再优美的文笔和包装,也只是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壬辰战争》读后感(二):戏剧、灾难和激情:大明万历年间的一次“抗日援朝”

  编者按:中国、日本、朝鲜半岛这三者之前的关系,是东亚国际秩序中最重要的关系之一。无论是50年代的抗美援朝,还是引发世界瞩目的朝核问题,都体现了朝鲜半岛对于东亚局势至关重要的地位。

  其实,早在明朝万历年间就曾因为朝鲜爆发过一场大战,这场战争史称壬辰战争 。

  壬辰战争延续六年之久,涉及到中日朝三国,其战争结果的影响一直延续至今。这场战争也给中日朝三国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战后,明朝更加衰弱一直走向覆亡,发动战争的丰臣秀吉政权也被德川家康取代,日本进入了幕府时代,朝鲜的李氏王朝也走入了漫长的黑暗时代……

18 世纪朝鲜画家所绘的壬辰战争中东莱城陷落的场景

  1941年12月8日(美国时间12月7日),日本陆军和海军突袭了西方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殖民地,东京所谓的“太平洋战争”由此拉开序幕。

  这是日本历史上的一个扩张时期中最后、最为灾难性的阶段。在此之前,不断膨胀的野心已经使该国卷入过三场战争,包括 1894—1895年的甲午战争、1904—1905 年的日俄战争和 1931 年开始的侵华战争。

  到了1942 年夏,也就是太平洋战争爆发八个月后,日本帝国在亚洲大陆上已经从中国东北扩张到缅甸,向南越过太平洋,远至爪哇岛和新几内亚岛。此后,面对占有绝对优势的美军,它开始分崩离析。

  今天,人们倾向于将这段历时五十年的国际扩张史看作日本漫长历史中的一次例外。绝大多数人以为,这是这个“日出之国”唯一一次为了占领他国领土而出兵海外。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甲午战争、日俄战争、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争共享着一个重要的先例,而西方对此一无所知。

  1592年4月,在偷袭珍珠港的约350 年之前,刚刚统一日本不久的独裁者丰臣秀吉便派出大军从九州出发,渡过海峡前往位于朝鲜半岛南端的釜山。他的目的是先侵略该邻国,然后挥师北京、占领中国。

丰臣秀吉

  一旦巩固了对北京的控制,秀吉还计划让自己的霸权扩张得更远:南至越南、柬埔寨、泰国和缅甸;出海到爪哇、高山国、琉球和西班牙的殖民地菲律宾;向西直达印度,如果可能甚至要扩张到名为“ 葡萄牙”的遥远异邦,那里是南蛮人的故乡。

  所谓“南蛮人”,指的是一群相貌奇特、蓄着胡须的怪人,这些人于五十年前第一次出现在日本。简而言之,秀吉想要征服当时他所知道的整个世界。考虑到这是日本历史上第一次由中央政府主导的海外侵略,这是一个野心极大的目标。

  在随后将近七年的时间里,日本、朝鲜和明朝都被卷入这场血腥的战争,参战者甚至包括远至暹罗(今泰国)的士兵。

  日本人对此战有各种不同的称呼,从平淡的“朝鲜征伐”到更富诗意的“瓷器之战”和“青瓷、活字之战”(意思是秀吉的军队将这些物品劫掠回了日本)。

1592 年, 加藤清正乘船前往朝鲜

  中国人简单地将其称为“朝鲜之役”,连同 16 世纪 90 年代明军进行的其他两次军事活动一起,统称为“ 万历三大征”。

  不过,从规模上说,其他两次军事活动无法与该次相提并论。蒙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灾难和损失的朝鲜人,将其称为“壬辰倭乱”,英文通常翻译为“壬辰战争”。

  鉴于本书主要依据的是朝鲜资料和朝鲜人的视角,因此我以《壬辰战争》作为本书的书名。

《壬辰战争》实拍图

  壬辰战争的规模之大,超过了同时代的文艺复兴以及此前欧洲发生的任何一场战争。1592年,丰臣秀吉侵朝军的兵力为十五万八千八百人,是16世纪末任何一个欧洲国家可以召集并投入战场的最大兵力的三倍以上。

  除此之外,为了应对不断加剧的威胁,明朝最终派出十万大军驰援朝鲜。

  再加上参与战争的数以万计的朝鲜官军和义兵,参战总人数超过三十万。

  同时代欧洲唯一可以与之相比的,只有 1588 年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派去入侵英国的“无敌舰队”,但其兵力不过三万零五百人,而对手伊丽莎白女王的军队总计不超过两万人。壬辰战争没有导致参战国重划边界。当 1598年12月战争最终结束时,明朝、日本和朝鲜的国界同七年前战争爆发时完全一样。

  不过,其影响却是深远的。对日本而言,它标志着持续了一个多世纪血腥内战的战国时代的终结,或者说至少是终结的开始。

朝鲜水师的主力战船“板屋船”

  随着 1598 年发动战争的丰臣秀吉的离世,以及随后德川家康的崛起,日本将进入其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和平年代,即 1601—1867 年的德川幕府时期。

  而本已孱弱的明王朝,由于必须因应日本对朝鲜的入侵,实力大受影响,严重削弱了其抵抗女真军队的能力,后者最终取代前者,建立起自己的王朝——清朝。

  朝鲜虽然没有改朝易代,但是战争带来的创伤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都难以完全平复。

1593 年 2 月的碧蹄馆之战

  这本书的内容,将是英文世界里对这场极为重要,西方却知之甚少的冲突最详尽的叙述。

  它提供了一个体系,可以帮助读者理解四百年前和现在的中、日、朝三国。它记述了战争爆发前五年间的外交努力和误解。

  它详细描述了这场历时六年半的战争的全过程,从 1592 年侵略的第一天开始,一直到 1598 年血腥的最后一战为止。

  它再现了参战人物的行为,包括将军和国王、官员和使节、统帅和士兵,以及饱受伤害、惨遭杀戮的平民。

  我希望读者能够通过本书感受到这段令人惊叹的东方历史篇章中的戏剧性、灾难和激情,因为它本身无异于一部史诗,理应以这样的形式流传于世。

  《壬辰战争》读后感(三):壬辰战争中,没有明军,朝鲜也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1950年10月,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支援朝鲜人民抗击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抗美援朝战争拉开序幕。

  在我国历史上,帮助朝鲜抗击外来侵略,这并不是第一次,早在明朝,1592年-1598年,我国就曾经“抗日援朝”过。

  当时是万历帝在位,我国称为万历朝鲜战争,又因为战争爆发的1592年是壬辰年,朝鲜称其为壬辰倭乱,西方人通常称为壬辰战争。

  在这期间,因为丰臣秀吉的野心,日军入侵朝鲜,朝鲜汉城,开城、平壤三都迅速丢失,此后明军入援,收复平壤,中朝联军与日军拉锯,时打时谈,最终取得胜利。

  在这场战争中,明军入朝援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在有些历史书籍里,明军的作用被严重忽视,比如这本《壬辰战争》。

  在这本书里,出生并成长于韩国首尔,任延世大学助教的加拿大人塞缪尔•霍利,除了描述了整个壬辰战争的过程,还认为,明军的参战并不是朝鲜取得这场战争的决定因素。

  因为李舜臣带领的朝鲜水军存在,还有饥饿,疾病,以及朝鲜义军的反抗,不管明军是否入朝,朝鲜最终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明军的到来,只是加快了这场胜利的到来。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狂妄的平秀吉:欲假道朝鲜,超越山海,直入于明

  作为织田信长的手下大将,本能寺之变后,丰臣秀吉击败了其他竞争对手,继承了织田信长的政治遗产,继续着一统天下的脚步。

  与织田信长真的“天下布武”,对每一个对手,都采用武力吞并,完成统一的手段不同,丰臣秀吉采取了更柔和的策略。

  只要敌对的大名承认他的权威性,对他缴税,并且把家族成员送到京都,作为人质。

  丰臣秀吉就不会像织田信长一样,把这些大名的领地攻打下来,分封给自己的手下。

  相反的,他还会带领这些大名去攻打其他敌对的大名,把打下的土地和财富,分封给他们。

  这种统一手段的转变,大大加速了日本统一的进程。原来面对田信长拼死抵抗织的大名们,很快臣服于丰臣秀吉。

  九年后,丰臣秀吉统一日本,随之而起的是他更大的野心。

  由于以前倭寇肆虐明朝东南沿海,给了丰臣秀吉明朝软弱可欺的印象,加之自以为手下有百战精兵,为了转移矛盾,夺得更多的土地,来分封给臣服自己的大名,丰臣秀吉竟然有了入主北京的狂妄想法。

  在他的幻想中,借道朝鲜,攻入大明,然后再以明朝为基地,南下灭亡印度等南洋诸国,有了这样的伟业,就算他没有儿子,他丰臣家的伟业,也可以继续下去。

  于是骄傲的秀吉给朝鲜国王写信,狂妄之心,可鉴一斑:

“夫人之居世,自古不满百岁,安能郁郁久居此乎?吾欲假道贵国,超越山海,直入于明,使其四百州尽化我俗,以施王政于亿万斯年,是秀吉宿志也。”

  当时的朝鲜国王宣祖李昖,以“小中华”自居,不耻于与日本为伍,也看出日本狼子野心,拒绝了秀吉的无理要求。

  这位日本史上独一无二的太阁气急败坏,战争一触即发。

两百年不知兵:朝鲜一月余,三都八道尽失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丰臣秀吉集结了近十六万军队,分为九个军团,以小西行长、加藤清正、黑田长政、福岛正则、小早川隆景、毛利辉元等人为统帅,向朝鲜进发。

  1592年5月23日(塞缪尔•霍利在书中把日期全部由阴历换算成了阳历),小西行长率领的第一军团由釜山登陆,侵略朝鲜。此后的一周内,加藤清正率领的第二军团,黑田长政的第三军团也开始登陆釜山,余下各军也随后而来。

  从釜山到朝鲜国都汉城,一共有三条大道,首先登陆的日军三大军团,沿着不同的道路,向朝鲜北部前进。

  尤其是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为了争夺军功,开始“赛跑”,疯狂的向汉城狂飙。

  朝鲜自从李成桂建国后,到此时也已经两百多年了,除了北方防卫女真,朝鲜几乎没打过什么仗,国内武备松弛,士兵甚至连正常的操练都做不到。

  日军则是战国时代的百战精兵。

  更重要的是,日军此时已经大量装备了火绳枪,朝鲜仍然还在用弓箭,相对而言,日军不管是在军队素质上,还是在装备上,都对朝军有压倒性优势。

  因此日军势如破竹,一路北上,仅用了一月多的时间,就占领了朝鲜汉城、开城、平壤等国都和陪都,朝鲜八道国土沦陷。

  宣祖李昖更是一直逃到位于明朝边境的义州,甚至想要内附明朝。

  在从釜山向汉城推进的过程中,加藤清正为了首先到达汉城,每天行进三十公里以上,速度可与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运用机械化部队闪击波兰的速度相比。

  如此危急之下,朝鲜向大明求援的使者,在往京师的道路上,络绎不绝。

朝鲜的抵抗:李舜臣水军、朝鲜义军

  万历帝早已获悉日军侵朝的消息,只是因为明军精锐在宁夏平定哱拜之乱,无法抽身,用了沈惟敬假以和谈,拖延时间。

  宁夏哱拜之乱平定后,李如松率大军入朝,带领中朝联军,猛攻平壤,日军一路后撤,退回汉城。

  李如松在碧蹄馆之战受挫后,派兵烧掉了日军位于龙山的粮仓,日军补给困难,放弃了原来占领朝鲜的目的,想要再次和谈,并且退到朝鲜南部。

  中朝联军收复汉城,继续南下,两军对峙,一直到1597年日军第二次入侵。

  不过,在塞缪尔•霍利这本书里,对明军作用的描写不多,反而是一味的嘲讽。

  他更多着墨的是李舜臣的水军,朝鲜的义军。

  李舜臣的水军打败了日本水军,让日本想通过黄海输送补给的战略彻底失败,日军在北方补给苦难。

  朝鲜各地反抗的义军,让日军各个军团倍感压力巨大,就连加藤清正,也从北方撤退,跟其他日军一起汇合南撤。

  总之,就算没有明军,有朝鲜水军和义军的配合,再加上日军补给困难,疾病和疲劳,朝鲜也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至于丁酉再乱,从一开始就是注定失败的挣扎。

明军的作用:中流砥柱

  在塞缪尔•霍利看来,明朝和明军有很多令人讨厌的地方:

  明朝官员虚伪,写捷报的时候,谎报军功;明朝军队狂妄自大,还十分粗暴,抢掠朝鲜百姓;作战的时候,也胆气不足,李如松在碧蹄馆之战后甚至不敢追赶日军。

  一看到这些对明军有固执偏见的地方,我心里就不爽,隔着书,都能感觉到塞缪尔•霍利受到朝鲜史料的影响有多严重,都能感觉到当时朝鲜人对明军的抱怨。

  就没有想过:

  1.明军也受补给影响

  打仗打的是钱粮,在整场战争中,受到补给限制的不只是日本,明军也同样受补给限制。

  战场靠北的时候,明军可以自己从国内带补给,可战场越往南,明军的补给线就越长,补给越苦难。

  这也是为什么,日军在龙山粮仓被烧后,大踏步南撤的原因。

  自己补给线短了不说,明军补给线更长。

  朝鲜是答应了给明军供给补给,可柳成龙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结果也还是不尽如人意。

  因为朝鲜已经被日军烧杀抢掠,破坏的够呛了。

  补给困难,再加上水土不服,明军士兵和马匹,尤其是辽东铁骑,不断的生病减员。

  再加上战损,明军的战力也在下降。

  收复平壤之役,明军打的有声有色,故意围三阙一,降低其抵抗意志,然后趁其逃窜,用骑兵追杀,在这本书里被塞缪尔•霍利被苛责攻打朝鲜不想尽力。

  实质上是因为朝鲜当时想让明军全歼平壤城里的小西行长,就不考虑这样做,日军困兽之斗,对明军造成的损失有多大,反正是不死朝鲜军。

  在碧蹄馆之战后,塞缪尔•霍利指责李如松胆怯,不敢进军,也不考虑这个因素。

  因为他在史料里看到了朝鲜人的抱怨。

  2.朝鲜的抱怨

  明军因为补给不足,自以为天朝上国,在朝鲜确实有抢掠现象。

  而且明朝将官,对于朝鲜官员都很粗鲁。李如松的部下甚至捆绑,鞭打过柳成龙。

  因此,虽然明军帮助朝鲜打仗,很多朝鲜官员对明军的观感并不是很好。

  朝鲜人总想着明军帮他们回复国土,就是不考虑明军战损,死道友不死贫道。

  但明军总该考虑自己的战损。

  一旦明军考虑了这一点,朝鲜就会抱怨,自然会出现在史料上。

  3.明军才是中流砥柱

  确实,整个战争过程,李舜臣的水军,朝鲜的义军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但在朝鲜已经军力崩溃,快灭亡的情况下,明军大力入援,力挽狂澜,才是日军南撤的关键。

  而且,塞缪尔•霍利提到了日军火绳枪的厉害,却没有提到明朝火炮、火器的厉害。

  明军甚至帮助朝鲜军队建立火器部队,包括使用火炮和火器,提高了朝鲜军队战力。

  如果只靠朝鲜自己,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作为一个历史作者,写史要综合分析史料,力求客观,避免错误。

  很显然,塞缪尔•霍利没有做到,在中日朝三方史料中,中方记述比较简短,日本方面也较为详实,但比较夸大,朝鲜史料,虽然详细,但是带有浓重的感情色彩。

  这个时候,综合比较三方史料才更容易出真相,显然《壬辰战争》欠缺这一点,并且漏洞很多。

  当然,在描述整场战争的过程,还是很全面的。

  至于明军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看看这场战争和明亡后,朝鲜对明朝的态度就知道了。

  《壬辰战争》读后感(四):《壬辰战争》: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

  根据中国的干支历法,壬属龙,辰属水。所以,壬辰年,通常会被认为是吉祥年。

  然而,1592年这个壬辰年,在当时的朝鲜发生了被日本入侵的战事。其惨烈程度,让朝鲜人将“壬辰”视作死亡与灾难,甚至是世界末日的同义词。

  这场战役主要参战者包括侵略方日本、被侵略方朝鲜,支援方明王朝。

  明王朝的史书将其称为“朝鲜之役”。它与“宁夏之役”、“播州之役”一起,合称“万历三大征”。对朝鲜来说,这次战役是国家生死存亡之战。朝鲜人将其称为“壬辰倭乱”。

朝鲜水师的主力战船“板屋船”

  长期居住在韩国的加拿大人塞缪尔·霍利,对“壬辰倭乱”进行大量的史料收集与整理,花费四年时间研究,出版《壬辰战争》一书。

  这本书站着朝鲜人的角度,看待这次战争,着重分析了日本发动战争的原因,以及在壬辰战争的战前、战中、战后,三个参战国家状态及变化。

日本:野心勃勃的丰臣秀吉,统一日本之后,妄图征服他所知道的全世界

  从15世纪60年代到1590年,日本处于战国时代。全国被各地军阀割据统治持续130年。这些军阀,史称“大名”。为争夺土地、奴隶与财物,大名之间经常爆发战争。

  丰臣秀吉原本只是大名织田信长手下一个无名的下人。织田死后,丰臣秀吉利用由葡萄牙人传到日本的火绳枪,以及他高超的政治手腕,接收了织田名下产业与军队,并逐渐让其他大名臣服于他。

  只要他们将亲人送到丰臣秀吉这边当人质,并准时交税,就可以继续拥有名下土地的治理权。到了1591年,丰臣秀吉统一日本六十六国,成为全日本的最高统治者。但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朝鲜、明王朝、吕宋(现在的菲律宾)、暹罗(现在的泰国)等等他所知道的海外陆地,都是他侵占的目标。而发动侵朝战争,是他的第一步。

  丰臣秀吉之所以这样做,首先是因为日本国内资源匮乏,他表面上收服的大名都是贪得无厌之辈。如果没有可掠夺资源,他们很可能会在日本本土制造事端、互相争斗,严重的情况会导致统一的日本重新四分五裂。

  其次,作为日本最高统治者,丰臣秀吉希望自己的霸业万古长青。但是,他年过五十依然无子。直接继承人的缺失,在统治不稳的情况下,很可能在他死后,丰臣秀吉就会马上被其他大名替代。因而他认为,必须建立无可撼动的权威,再将霸业交给自己选定的继承人,才能保证基业延续。

  再次,在狂妄自大的丰臣秀吉眼中,那些穿着“长衫”、“宽袖”的明朝人与朝鲜人,在自己的火绳枪面前不堪一击;其余周边小国更如囊中之物。

  于是,他在1592年5月底开始,入侵朝鲜。

朝鲜:任人宰割的朝鲜民众,从“长衫”变成嗜血战士

  在丰臣秀吉真正入侵之前,朝鲜人其实已经有了警觉,只是他们不知道也不相信,日本火力会超出他们的想象那么远。

  所以,开战前夕,朝鲜的官员仍处在一种“君弱臣强”的状态之下。朝臣每天就是站在君主面前,分成“东人”、“西人”两派,互相指责、倾轧、陷害。

  直到丰臣秀吉的军队,只用了一天时间,就突破了朝鲜的第一道防线,朝鲜君主宣祖和朝臣才开始慌乱。

  在日本第一个的登陆港口——釜山港,日本人一上岸就大开杀戒。尽管朝鲜守军奋力反击,但他们手中传统的刀枪与弓箭,在日本的火绳枪下,毫无抵抗之力。当地官兵全军覆没,百姓四散逃命。

《釜山镇殉节图》(韩国军事博物馆藏)

  当时参战的日本人吉野后来回忆:

  “那些无处可藏的人在求饶。我们的人根本不理会他们在说什么,走上前去把他们砍死。男人、女人,甚至猫狗都被斩首。”

  其他港口的守军,听闻日本人的残忍,极为恐慌。有两个港口的守将,竟然下令砸沉自己舰队的一百艘船,销毁所有武器,烧掉粮草,以防这些东西落入敌手。然后,他们全军逃跑。

  仅仅用了20天,日本军队就攻占了朝鲜首都——汉城。宣祖仓皇出逃。朝鲜官员终于停止了“东人”、“西人”的争执,几乎一致同意提拔早年被弃用的将领李舜臣。

  李舜臣不负众望,利用朝鲜水军优势,痛击日军。他守住黄海,截断日军的军需补给路线。朝鲜军队初有战绩。

1592年11月,金时敏率部取得第一次晋州之战的胜利(韩国战争纪念馆藏)

  各个地方的官员与民众,也渐渐醒悟过来。民间开始组织义军、僧军,与官兵配合击扰日军。在平原战上,由于武器威力过于悬殊,朝鲜军民避开与日军正面作战。他们以游击方式,或在守城战役中,搏命反击。

  其中赫赫有名的“天降红衣将军”郭再祐(他在战场上总是穿着显眼的红袍)动员军民,很有自己的风格:

  “敌人正在快速逼近。如果你们现在不奋起抵抗,你们的妻子、孩子都会被杀。你们要坐在这里等着敌人的剑落下吗?还是你们现在要和我一起保护家人的安全?”

  事实证明,朝鲜民众为了守护家园,能够战至死亡。在整个壬辰战争中,出现了大量保家卫国的英雄,包括一名名叫论介的官妓。

晋州城破后,官妓论介引诱一名日本武士到岩石上,抱着他一同跳进南江

  开战的第三个月,日军渐渐明白,要吃下朝鲜并不容易。更何况,此时,刚刚从宁夏之役抽身出来的明王朝,立马向朝鲜调去四万援兵。

明王朝:击之,再击之

  明军的到来,让朝鲜君主宣祖看到了收复江山的希望。当时戚继光已经去世,率领明军跨过鸭绿江的主将是李如松。虽初战不利,但在后来与朝军的配合下,渐渐占据上风。

  加上由于黄海的补给线被李舜臣的水军截断,日军在朝鲜进入一个非常难熬的时间段。饥饿、寒冷、瘟疫、思乡,开始损兵折将。

  明、朝联军逐渐将日军逼退至朝鲜南部的一个地方。然后,明王朝派人去往日本名护屋,与丰臣秀吉进行谈判。明王朝与日本的军队,同时撤出朝鲜。

明、朝联军进攻平壤,图最左侧骑白马的是明军将领李如松

  战事平息不久,贪心不足的丰臣秀吉军队于1597年,又再扑向朝鲜。此次,明王朝没有过多考虑,马上向朝鲜调遣前后超过十万的援兵。这在朝鲜史上称为“丁酉再乱”,与1592年的“壬辰倭乱”合称“壬辰战争”。

  经过“壬辰倭乱”,无论是朝鲜人,还是明朝人,都知道日本是个拥有窃国欲望的狂徒。所以,两国在这几年间,均对日本保持防备的心态。

  因此,虽然日军进击勇猛,朝鲜依然伤亡惨重,但明、朝联军比起上一次的“壬辰倭乱”有了更充分的准备。而且 ,开战不久,丰臣秀吉病亡,日军迅速撤退。“丁酉再乱”很快结束。

  但是,“抗日援朝”导致明王朝国内军力耗损太大,加上皇帝宋神宗二十多年未上朝,以至于被女真族努尔哈赤乘虚而入。因此可以说,“壬辰战争”是明朝后来衰亡的间接原因之一。

佛教休静大师,带领僧兵参与平壤之战(韩国战争纪念馆藏)

  对于明王朝的竭力援助,在懂得感恩的朝鲜人心中,永存恩蒂。1865年,一名朝鲜学者写道:

  “我们的神宗皇帝为了赶走邪恶的侵略者,召集帝国军队,耗尽帝国资源,收复我国三千里江山。皇帝陛下不吝啬一草一发......自那时起,人们从未忘记要偿还这笔债......即使沧海变桑田,这项义务也永远不会被忘记。”

  起于1592年,前后持续七年多的壬辰战争说明,日本为了占领他国领土而出兵海外,绝不仅从甲午战争开始。我们必须,时刻警惕这个狼子野心的近邻。

  《壬辰战争》读后感(五):壬辰战争个前前后后

  这本书属于介绍性质,交关地方引用还带有典型的夸张和”非专业性“色彩,现在根据作者个主要观点,对1592-1598年战争个前因后果做一个简要纪录,偶尔夹杂一眼自家个看法。

  1、丰臣秀吉为啥要发动对外战争

擅长巧言令色,和平兼并个猴子

  动机邪气复杂,

  一方面是日本战国阶段封建扩张形成规律导致个内部问题,从镰仓时代开始,日本武士集团个统治者就老难彻底解决愈发膨胀个武力地方贵族人口同有限个岛国分封地之间个主要矛盾,镰仓幕府在拉蒙古来袭之后因为迭个问题走向混乱,室町幕府因为南北朝战争结束之后无办法满足分封问题走向混乱,作为一个依靠收买、做交易笼络有力大名个农民儿子,木下藤吉郎无办法解决迭个问题,只有拿原先个攻击-降伏-重新分配领地个逻辑继续白相下去,才好让内部保持一种奋斗目标,弗会陷入内耗。

  另外一方面,从织田家尸体高头寄生冒出来个”关白”政权,表面高头实现公家-武家合体,让日本从战国时代走向太平。但作为证券核心个秀吉本人,实际上是顶顶脆弱个:伊一来无任何显赫背景,导致家臣团规模比较小,而且无啥真正忠心个家臣;二来自家屋里人丁也弗兴旺,仰仗个直系亲属一个也无,只有同母异父个阿弟、阿妹之类个当作自家个铁杆。后势来收养交关养子,可能也是为弥补个问题带来个人手不足;三来伊自家生育能力可能有老大个毛病,一直冇啥男性继承人,导致内部为迭个事体鸡飞狗跳,从后来壬辰战争个经过来看,秀吉明显对自家个继承人问题关注度更加高,要高过对朝鲜个战争关注哉。

  2、出兵朝鲜个目的是啥?

丰臣秀吉继承织田信长个海外扩张梦想,至少也是想改变明朝主导个东亚同心圆体系

  根据书当中个讲法,第一趟(1592年)出兵朝鲜个目的是为“假道征明”,从1589到1592年初,搞弗好迭个动机大部分是真心个行为,表现在拉猴子对于征服明国行为个邪气重视,专门修造名护屋城,并且在拉对待朝鲜外交大臣辰光沉浸式个认为人家是来臣服自家个。迭个心态一直到1592年秋天还在拉持续,当时伊把自家外甥,“杀生关白”秀次个文章当中,就绘声绘色描写过自家要移居宁波,让天皇移居北京之类,主要可能同当时日本军队个战争顺风顺水有直接关系。

  弗过,在拉明朝干预,战争进入相持之后,伊个胃口就慢慢变个更加理性,从”碰运道征服明帝国”,回归到让日本挑战明帝国在拉东亚体系当中地位个方向。后势来个谈判之所以能够得到进展,伊个睁只眼闭只眼起到蛮大作用。一直到1597年伊认为万历个“赐尔日本国王”太过侮辱,本身要求个和亲,平等化待遇全弗曾拿牢,才重新报复性开战。个辰光,伊个目的就弗是征服或者讨价还价哉,完全是掠夺同震慑性毁灭,用意是在拉告诉朝鲜人同明朝,日本人是有能力来去自如个,谈判是把倷一眼面子而已。

  3、出兵朝鲜个主要是哪些大名,伊拉是哪能组织个

日军第二军团长,太阁个心腹大将加藤清正,朝鲜战争中日军出场率顶高个将领之一

  主要是西国大名,根据距离朝鲜距离以及同猴子自家个亲疏程度,分担出兵义务。所以,在拉第一趟征讨朝鲜个九个军团当中,大部分来自九州岛、四国岛以及本州岛西部,个当中还好分两类:一类是猴子一手培育出来个加藤清正、福岛正则之类,以及总是挂名总大将个“富二代集团”(宇喜多秀家,小早川秀秋),此外还包括石田三成之类负责后勤同监军个管理者;另外一方面是有实力个西国本土势力,比方讲小早川隆景、鬼石曼子, 锅岛直茂 之类。

  水军方面因为日本水军水平比较推板,来源更加复杂一眼,包括濑户内海个海贼大名以及蛮多九州经营外贸个大名,比较特殊个人物是对马岛主宗家个势力,伊拉同朝鲜关系比较复杂,充当过双边接洽蛮多职务,后势来也派出超出自家本身领土规模个军队参战。

  日本军队虽然设置有高层指挥部,弗过在拉具体个派遣高头还是中古封建作风,基本各军团在拉早期各行其是,自家管自家攻击、占领各自未来个“封地”。个当中,一马当先个小西行长第一军团同加藤清正个第二军团出力顶大,同朝鲜-明个冲突也顶多。在拉碧蹄馆之后,日军个军团划分之间有所减弱,弗过还是根据各大名自家个私人军队分开编制作战。

  4、朝鲜人有意识到日本有要入侵伐,防御水平哪能?

  16世纪个朝鲜长期陷入到儒棍欢喜个“党争”当中,个辰光正好是东人党同西人党争斗顶闹忙个阶段,无论是猴子递交国书要求朝鲜臣服,还是后势来朝鲜人自家去京都面见秀吉之后回来禀报个情况,在拉东西两边看法全完全弗一样。作为“内圣外王”国家个代表,朝鲜两班在拉境内个影响力比明朝士大夫大交关,伊拉个内斗让君主或者有识之士完全无办法贯彻有用个防御措施,在拉日本人来袭之前,朝鲜个防御准备聊胜于无,基本全是空摆设。

  当然,即便朝鲜防御准备个老好,也弗会在拉正面战场有啥卵用。16世纪后半夜个朝鲜军事能力可能是欧亚大陆倒数,全国大部分军权学习宋明,由文人掌控,武将地位推板,而且真正有战斗能力个军队只有北面防备女真人个边防部队,到海边邪气远,更无可能让文官同意调动。朝鲜还学习宋朝,搞兵将分离,兵弗晓得自家将帅,将帅弗晓得自家个军队,战斗力更加是一塌糊涂,完全是治安维持水平。

  5、日军登陆之后为啥进展介快?

战国时代个日本虽然布阵同总体水平只有世界中等,但肯定算百战之师

  首先是战斗力存在代差,虽然日军缺乏重型火器,但铁炮技术高头已经同世界先进水平弗存在代差,同时,战国辰光锻炼出来个百战军队,对承平日久个朝鲜治安兵完全一边倒碾压。

  其次,心态高头差异太大,战争爆发之前,日本已经为战争做充足准备,进军路线同占领之后个安排完全布置到位(虽然后来才发现有眼纸上谈兵),朝鲜根本无进行啥战争动员,甚至交关武将本身爷 怀疑日本人“有冇有胆量”攻打伊拉迭个小中华。

  此外,顶关键个一点是,日军在拉登陆之后因为内部竞争,全选择执行“斩首行动”,控制釜山之后,并弗曾攻击旁边个全罗道地区,反而选择走鸟岭山路,直插汉城,个能让朝鲜军队个低效调动同低下战斗能力双重暴露,用弗要一个月就让宣祖狼狈逃跑。

  6、朝鲜义军起到多大作用?义军构成是哪能个。

  作者引用相当多朝鲜人自家个材料,证明“义军”对日军构成严重威胁。迭个方面体现出伊对朝鲜个同情,并且弥补脱之前明粉有意忽视个朝鲜本土抗日情况。有一定价值

  朝鲜义军主要是地方个土豪,两班贵族在拉本乡组织个武装势力,当中既有伊拉自家个一家门成员,乡里乡亲,也有招揽过来,畀日本人搞个国破家亡个流民死士。这群人一般规模浩大,但战斗力全十分有限。另外,之前一百多年当中畀儒棍打压个朝鲜佛教也出动交关僧兵对日本人作战。伊拉个战斗力要好一眼。

  从朝鲜个国家动员力好看出,伊拉个社会大概出于一种晚唐辰光个样式,本地私人武装同宗教武装虽然畀王京打压越来越严重,越来越边缘化,但好歹还是可以一用,可以对日军造成一定个伤害,弗过作者还是夸大蛮多义军个作用,实际浪,就同宋人抗金,明人抗清一样,中枢躲在鸭绿江边浪,时刻准备“内附明朝”个迭个李家朝廷只要真跑脱,个么丧失情感支撑个朝鲜人抵抗崩溃,也是大概率个事体。

  7、李舜臣战斗力有介老卵伐?起到多大作用?

  要承认,在拉朝鲜大部分正规军低级水平个映衬之下,李舜臣连同朝鲜水军战斗力就显得蛮高哉。至少伊拉在拉对日本水上力量个辰光要吃相好看交关,获得个战功也多交关。弗过,要说明个一点是,此类胜利个关键性因素弗是李舜臣自家在拉当时个世界高头有多老卵(同龟船一样,是吹出来个产物),而是日本水师当真是太推板,基本还处于公元前地中海接舷战个认知水平,才把伊介多使用“重船重炮”发挥个机会。

  此外,朝鲜人一直强调日军个补给线因为李舜臣个原因无办法通过海路完成,但事实上伊起到个作用相当有限,日军弗去搭理伊完全可以维持后勤运输,李后来蛮多战果,全是主动出击,而弗是守株待兔获得个。

  8、明朝对丰臣秀吉侵略到底是啥态度?

  明朝对日本个态度同伊拉对外界个总体态度一样:弗想了解,更无兴趣关注。

  所以,日本个交关动态明全是通过二手途径晓得个,甚至在拉一开始日本侵略朝鲜之前,日朝个接触明朝完全就弗曾有了解。

  明朝后势来个出兵,关键问题是认识到日本人弗是单单嘴炮征服自家,而是切实攻占到朝鲜个所有大城市,兵临鸭绿江,为拿战场放在国境线之外,所以才被动出击。个能,明朝在拉思考同日本个关系辰光,就完全按照自家个思路,为自家个利益服务,一方面,造成伊拉对日本个态度茫然无知,闹出册封笑话,另外一方面,也让伊拉对朝鲜本身个利益无任何兴趣保护,明军过境地方,一样鸡飞狗跳,民弗聊生。1593年,发现无办法速战速决个明同意同日本“谈判”,出发点也是尽量大事化了,让日本遵守自家个秩序规则,充当朝贡体系一部分。至于朝鲜到底哪能,只要价钱谈拢,全好商量。

  一直到1597年,猴子拒绝册封,又一趟出兵朝鲜,才让明断绝“抚夷”个念想,下定决心,增兵进行大规模作战。

  9、明军在拉同日军交战当中表现哪能

  比朝鲜军队好蛮多,弗过远弗曾到立竿见影个水平。

  无论是平壤之战、碧蹄馆还是后来蔚山之战,明军实际上战场高头全是失败者,之所以能够维持对日军个压力,一方面是体量太大,另外一方面,在拉调度,使用炮灰等方面,拥有更加多个优势。

  明军在拉重武器高头优势明显,骑兵也具有对矮种日本马个碾压,此类优势在拉战争当中本身可以作为对日军筑城同轻武器(铁炮)优势个对冲,再利用国力长期消耗,压垮对手。但明军在战略高头个昏庸,让战争陷入到长辰光相持当中,无论是祖承训、李如松还是 杨镐,面对日军全无多少认真研究,心态高头爆棚,自以为是天兵天将,结果一碰到一眼挫折,就原形毕露,弗肯再化力气死战。在拉战场层面,实在无啥拿得出手个成绩(明粉当然可以各种粉饰,吹捧,一如伊拉几百年后个南京后辈)。

  讲到底,这种全国动员调动部队,去应对局部战争还相当吃力个行为,本身就是国力下降,管理混乱,战斗力低下个直观体现,明在拉1590年代面对封建且渡海而来个日本,还好在朝鲜利用仆从国炮灰维持下局面,廿年之后,深入到黑山老妖领地深处个军队就无介好结局哉,萨尔浒之战个预期,实际在拉朝鲜就好看到端倪勒。

  10、明日和谈是啥情况?结果哪能。

  基本是双方一线当事人厌倦消耗对峙,想早一眼结束战争个理性行为,无论是一开始一路高歌猛进个小西行长还是弗拿日本人当正经对手个李如松,本身都是利用自家私人势力夺取资源个军阀类型人物,高层让伊拉代表自家相互打相打,对伊拉自家长期全是无好处个。和谈个愿望远比蹲在紫禁城同伏见城个最高决策者高交关。

  个也就是为啥嘉兴沈先生这类本身弗属于东北亚严苛体系个东亚海洋类商人在拉1593-1596年当中阶段好大放异彩个原因,当然,伊个接洽对象小西行长本身也是九州出身个东亚类商人,在对待朝贡个认知高头,要比决策者灵活交关。

  但是,在拉儒棍个同心圆天下世界观当中,任何让日本平起平坐的企图都只会最终落空,弗单单明弗可能接受,就是自比小中华,拿自家当作儒棍优等生个朝鲜,也弗可能让日本达到高于自家个地位。

  11、同一辰光其他势力做了点啥?

  小国琉球也收到过猴子个“劝降信”,因为地方小,伊拉立马表示服从并派人“朝贡日本”,弗过又拿情况通报到明朝。后势来猴子要求琉球派兵助战,琉球以国小路远为由推脱,猴子对此表示理解。

  同菲律宾个关系复杂一眼,猴子本身也派人到马尼拉,要求板鸭”效忠“,在拉语气尽量软化之后,马尼拉总督拿迭个做法当成是日本寻求同日不落帝国结盟,对此表示”费利佩二世不拒绝真正的友谊“,之后派人到日本回信,但双方因为沟通问题,冇啥具体协议。

  1596年左右,有一艘马尼拉大帆船漂流到日本,畀猴子扣押并且没收所有财物,西班牙为此同猴子接洽,但沟通上出现一眼问题,让猴子认为西班牙有意侵略日本,为此对境内天主教徒进行又一轮迫害。弗过,在拉迭个时间节点,伊也弗可能有啥心思去进攻比琉球还要远个马尼拉哉。

  最后,加藤清正在拉北上进入咸镜道个辰光,曾经短暂跨过图们江,进入女真地界,日本后来个资料对迭个战役语焉不详,恐怕是受到过挫折。

  12、壬辰战争个影响:

  同一般个想法弗一样,壬辰战争对明以及对日本本土个影响事实上全比较有限,明虽然在战争当中暴露出交关严重问题,但战争本身个耗费同人员折损,并弗是后来萨尔浒战争惨败个直接导火索。本身个场战争也同播州、宁夏一样,畀当成一场”边境动乱“,更多程度上,是一场维持传统儒棍天下体系个战争,并且最终达到自家个目的哉。

  对日本来讲,国家损失恐怕更加小,但对日本内部个权力斗争影响邪气大,丰臣内部文治武斗两派个冲突就是在拉朝鲜激化个,加藤清正同小西、石田个冲突,演变到弗可调和,而弗曾出兵个老乌龟坐收渔翁之利,在拉猴子死脱之后,迅速利用此类冲突,挑拨丰臣内部,最终夺得日本控制权。

  对朝鲜来讲,战争对国内个损失顶顶结棍,弗单经济崩溃,大量手工业畀日本人掠走,还因为战争辰光碟册烧毁,导致新个,冒名顶替个两班资格人数量增多。战后朝鲜在拉军事高头也进行一眼改革,学习日本个铁炮技术,但更加严重个还是因为两班导致个党争严重化。此类问题让本身就元气大伤个朝鲜进一步走向内卷,最终在拉三十年胡乱之后,沉浸到小中华个彻底迷梦当中,一做就是两百多年。

  花了一个礼拜,总算把这本书读完,属于传统历史故事类型,并且具有比较鲜明的站队和喜爱褒贬。考虑到作者出版的年代和身份,这么做并不令人奇怪。因为在拉朝鲜成长个原因,在引用材料以及站队上,不可避免是显著倾向于朝鲜,这点不仅无可厚非,也有助于了解目前韩国内部对这场战争的主流评价。至于“是否符合史实”,“真实历史不是这个样子”,大概不是本书的第一目的,出版方作为一直出版通俗文学性历史读物的系列,也没有100%的义务和职责,出版供各种“历史专业学者”喜闻乐见,并且可以直接当作学术引用的学术类书籍。这一点上,对本书的那些指责不仅是毫无必要,而且只能体现出一种掉书袋的可笑的。(大概是相互用“历史资料”相互攻击对方“不公正”“不客观”的冷炮同冷兵器研究个相爱相杀的同为面)

  《壬辰战争》读后感(六):加拿大人写的壬辰战争通史,见识终究有限

  这本书能出版,应该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个是作者国籍是加拿大,而当今的中加关系相对紧张。一个是壬辰战争涉及到日本、朝鲜,近年来也是一个敏感题材。加拿大人写的壬辰战争会是怎样的呢?我对此充满了期待。今天拿到书后,粗略翻看了几页,只能说暴露的错误还是很多的,作者的有些观点也非常不着调。

  试举几个例子。

  原书P216、217,作者直接否定了明朝出兵援朝的作用,认为可有可无,他觉得就算没有明军,朝鲜人在敌后战场坚持数年就可以获得最终胜利了。他原话是这么说的:

需要强调的是,明军的参战并非决定性因素,日本人的失败是不可避免的,明军的到来只是加快了它的到来。到了1592年年末,朝鲜人已经从战争初期的混乱中缓过神来,各地抗日活动风起云涌,日本人无法有效统治占领区……朝鲜人的损失要高出数倍,但是他们不畏牺牲,日本人却不是这样。朝鲜人可能需要在敌后战场活动数年,才能最终让日本人筋疲力竭,迫使其离开朝鲜半岛。但是他们必然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不管是否有明朝的帮助。

  这个论调简直非常可笑。首先,历史并不是可以存档/读档的单机游戏,所有后人设想的某个环节如果/也许/可能发生或者不发生,都是不能够作为一个实验标本去验证的。换句话说,所有已经发生的历史,都不能推倒重来。作者的这一个脑洞(朝鲜不需要明朝支援也会击退日军),除根本就不可能验证外,实际上毫无意义。

  其次,朝鲜史料就根本不认为光凭朝鲜的力量就可以驱逐日军,而是需要明军的援助才可以。比如朝鲜史料《闵氏壬辰录》就直言不讳地提到,李舜臣攻打日军的后方大本营釜山打不下,只能够等待天兵来援(李舜臣打釜山,是明军入朝之前):

时贼以重兵久居釜山,改建城壁楼橹,盘踞甚壮。舜臣知不可易攻,乃引兵还,以待天兵。

  如果鲜人一直以来奉若神明的李舜臣有办法凭借一己之力驱逐日军,《闵氏壬辰录》又有什么必要这么说,强调必须要待天兵来援?

  近代的日本实证主义学者星野恒也在其著作《大日本编年史》强调,因为明军入朝才让日军遭受重大损伤,并让丰臣秀吉的野心遭到重大挫折,从一开始的吞鲜入明幻想,到要价大为后退,希望退一步结束战争:

秀吉初意欲席卷朝鲜而入明,及明师出,我军亦多失亡,自知其事之不易。乃欲得明室之女、割朝鲜四道以了局…… 。

  所以,无论朝鲜史料还是日本史料,其实都承认光凭朝鲜的力量是难以驱逐日军的,真正给日军造成打击的是明军。所谓朝鲜人在敌后战场坚持数年就可取得最终胜利的说法,纯属臆想。

  原书P235,同样暴露了作者对明朝或者明军的批判意图,认为他们很虚伪。在原文中,作者先是对宋应昌批判一番,声称宋应昌对第二次平壤之战的战果夸大其词,上奏的数字过高,夸口日军在战斗中损失16047人,另外还有约万人死于城中的大火,被俘者更是不计其数。作者对此嗤之以鼻,他认为宋应昌只要问问朝鲜人就知道,当时留守平壤的日军才不过15000人,损失不过1285人,宋应昌纯粹在吹牛。

  根据这一些论述,作者进一步抒怀,说中国史料习惯吹牛了,不如朝鲜史料严谨可靠,他原话说:

这段插曲只是大量例子中的一个,说明了为什么朝鲜人的记录比中国史料更加准确、更值得信赖。与朝鲜人不同,中国人倾向于夸大其词,因为他们有需要东西需要证明。毕竟,他们的国家是中央之国,是他们眼中世界上最重要的国家,因此不能在任何一个方面显示出虚弱的迹象。正因如此,我们会读到明朝皇帝威胁日本人,要派百万军队出征日本,但是实际上帝国能动员的兵力不过四万余人;正因如此,我们发现明朝将领有时会将胜利夸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因为从吹嘘国家的强大到个人功绩,不过咫尺之遥。

  在这里,作者堂而皇之地提出中国史料比朝鲜史料劣等论,又强调中国人爱吹牛,似乎并不太合适。事实上,作者对相关史料的原文产生了严重错误的理解,以至于后面的论述是全部错误的。根据宋应昌《经略复国要编·叙恢复平壤开城战功疏》的记载,他上报的明军在第二次平壤之战的战果,仅仅就是斩首1647级(平壤本城斩首1285级+大同江之战斩首362级)、焚溺万人,根本没有作者强调的宋应昌报告日军损失16047人、另有约万人死于大火。看看宋本人是怎么报告的:

平壤東面江臨城下,倭跳城奔走落江溺死者又不計其數,比因天晚暫令收營,計臨陣斬獲倭級一千二百八十五顆,奪獲馬二千九百八十五匹,倭器四百五十二件。李提督復料賊計已窮,夜必逃遁,遵照經略密諭設伏江東之計,陰遣副參等官李寧、張應种、查大受、祖承訓、孫守廉、葛逢夏等領精兵三千趋江東小路埋伏,倭果扶傷從小路宵遁,李提督率同楊元、李如栢、張世爵等由大路追逐不及,小路伏起,斬首三百六十二顆,生擒倭賊得兒半在順二郎三名,餘賊棄甲抛戈奔走,官兵因轉戰馬弱,不及窮追,收取所遺器械通計前後共斬獲首級一千六百四十七顆,查出倭將頭目二十五顆,内奉旨有名酋首三名。遊擊李如梅斬獲一名,宗逸舍丁;楊鶴祥斬獲一名,平秀忠,團花戰袍一領;家丁張光先斬獲一名,平鎮信,俱遊擊沈惟敬辯認。生擒酋首五名,吉兵霸三郎、得兒半在順二郎、倭巢通事一名張大膳。焚溺死者約有萬餘。

  作者将宋应昌上奏的1647人误抄成了16047人,就揪住这个他自己发明的错误不放,无限脑补,反复强调朝鲜史料说平壤日军只有15000人,宋应昌是在说大话,中国史料也都是谎话连篇。这是非常可笑的言论。而且作者不知道的是,朝鲜史料压根没有提及平壤城内的日军有15000人。最早提及这个数字的是日本史料《朝鲜征伐记》,后来又被《征韩录》、《义弘公御谱中》、《征韩伟略》等书抄了,但没有朝鲜史料记载。朝鲜人既然不知道,宋应昌又怎么去问朝鲜人(按照作者的意思)?而朝鲜史料《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确实提及了日军在平壤被斩首1285级,但这个数字其实还是来自宋应昌(或者说是当时明军的统计报告)。1285级代表的是明军官方战报《叙恢复平壤开城战功疏》记载的平壤城内斩首数,加上之后大同江伏击战的362级,就正是宋应昌自己报告的1647级。作者自己把1647这个数字抄错了成为了16047,继而扯了一番不着边际的高谈阔论,着实是非常可笑。作者还想用所谓的朝鲜人统计出的1285这个数字去打宋应昌的脸,殊不知这个数字就是宋应昌在战报中写的,更显可笑。

  除了莫名其妙地嘲讽明朝/明军的作用,以及揶揄他们爱吹牛外,这本书在军事史上的细节错误极多。

  原书P385关于稷山之战的内容叙述有大量错误

  (一)作者声称杨镐派麻贵南下前往京畿道的山地伏击逼近汉城的日军,但其实麻贵并没有去,实际上去的只有杨登山、解生、颇贵、牛伯英。

  (二)作者声称南下伏击日军的明军由步兵和骑兵组成,但实际上只有骑兵。《象村稿》记载:

賊鋒甚銳。長驅湖右。驟逼畿輔。京城震怖。經理聞之。自平壤兼程疾馳入王京。招提督諸將。責不戰之狀。與提督定計。抄發精勇馬兵迎擊之。密選各營精壯二千鐃將十五人。使解生,牛伯英,楊登山,頗貴領之。

  (三)作者声称明军将部队一分为三,一部分留在路口,其余两部埋伏在左右。这个说法完全没有史料支持。

  (四)作者声称参加稷山之战的日军是黑田长政的先锋军五千人,还有后续赶来的黑田军主力。然而五千人已经是黑田长政在庆长之役的总兵力了,不是所谓的先锋军。而且黑田长政在庆长之役以来,一路上也参加过漆川梁海战、黄石山城之战等多战,必然有损伤,不可能到了这时候还是五千人整。而且毛利秀元军的先锋宍户元续、毛利秀元本队亦先后参加稷山之战,最后的兵力根据《黑田家谱》的说法达到了三万人。

  (五)作者声称稷山之战连续打了两天,然而无论明朝的《东征记》,还是朝鲜的《宣祖昭敬大王实录》,或者日本的《毛利家记》、《黑田家谱》,稷山之战实际上就只打了一天。所谓连续打两天的说法,源头上出自赵庆男的《乱中杂录》,这个说法是错误的。

  (六)作者对稷山之战的结果如此写道:

明军虽然被铁炮压制得很厉害,但是最终用弓箭、轻型火炮和鸟铳击退了黑田的部队,然后发起冲锋,撕裂敌阵,迫使他们南撤。杨镐从汉城派来的两千骑兵正好赶到,加入了追击的行列,明军胜局已定。麻贵精疲力尽的士兵坐下来休息,骑兵有生力量继续追赶败退的日本人,他们又砍下了一些敌人的首级,然后北返。

  这一个对稷山之战经过的论述,还是沿袭旧有的通说,实际上也还是错误的。 对比明、朝、日史料,不难发现三方史料都确实提到了明军因不敌日军而撤兵,只是表述的语气不同。部分明朝、朝鲜的史料会使用比较委婉的措辞,部分朝鲜、日本史料则说得相对直接。共有如下不同的表述:

明、朝、日三国史料对稷山之战的结果表述

  参照朝鲜的《海东地图》、《八道地图》,从战场地理的角度考察,实际为时一天的稷山之战,明军率先放弃阵地,从稷山战场撤离,然后逃到了振威,又逃到了水原。

  也并没有所谓的两千骑兵作为援军赶到战场。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的记载,直到稷山之战结束以后,麻贵才派摆赛率领二千五百人规模的援军出阵水原,但是之后便未有下文了(再后来的一些朝鲜编纂史料,则故意混淆、穿凿附会,为摆赛安排了一场第二天再次开打的稷山之战),更谈不上所谓的追击日军。再者,日军在稷山后根本没有南撤,而是分兵两路继续北上,一路打到振威、阳城交界(《琐尾录》),一路打到安城、竹山(《宣祖昭敬大王实录》)。所以,从双方在战场地理上的推移可以判断,稷山之战实际上确实是明军的败仗。由于日军在之后执行丰臣秀吉的撤兵命令,所以这一战对明军来说具有宣传意义,但是也仅此而已。

稷山之战后明军北遁路线图(一)稷山之战后明军北遁路线图(二)稷山之战后日军分兵两路,继续北上,一路打西北的阳城、振威界;一路打到东北的安城、竹山日军在稷山之战后一直打到东北方向的竹山

  (七)作者声称明军在稷山之战的死伤者与日军相当,达五六百人。但这一说法欠缺史料支持。根据《黑田文书》,仅记载明军的85只耳朵被日军割下(应该都是左耳),相当是说实际在战后控制稷山的日军清点战场,只有明军85人的尸体。

  (八)作战声称稷山之战标志着秀吉第二次侵朝的转折点,他的军队最远打到这里。这个说法还是囿于通说,实际上还是错误的。上面已经提过了,稷山之战后,日军仍然在向北推进,终点并不是这里。第二次侵朝的真正转折点,是第一次蔚山之战,而不是言过其实的稷山之战。

  (九)作者认为日军在稷山之战后撤退的原因是:

他们得到消息,大批明军在北方集结,很快会南下。日本人知道,以现在的部署抵御即将大举进攻的明朝远征军是不智之举,他们的兵力分散在庆尚道、全罗道和忠清道各地。天气因素也需要考虑。朝鲜的冬天将近,筹集军粮变得越来越困难,李舜臣的复职使情况进一步恶化,日本舰队将无法通过黄海北上。考虑到这些,撤退是唯一的选择。

  然而,这些说法大部分属于作者的无限脑补。实际上看看《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对被俘日本小兵的审问,还有和亲朝倭人的交谈记录,还有日军军监太田一吉的从军僧人庆念《朝鲜日日记》就可以知道,日军撤兵就是在执行丰臣秀吉的命令而已(平定全罗、庆尚、忠清三道以后就还兵沿海,不碰京畿道),跟作者脑补的大部分理由,都没太大关系。

  ————————————————未完待续—————————————————————————

  2019.7.19更新

  原书P181~183对第一次平壤之战的描述错误:

  (一)作者声称明廷最早派出一支千人的部队,在郭梦征和史儒的率领下驰援朝鲜。之后派出第二支援军,由辽东副总兵祖承训率领五千人。但这个说法是错误的,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明朝最开始的时候是连续派了三批,兵力也没有六千人。第一批是史儒、戴朝弁, 带着1029名明兵、1093匹马渡江;第二批是广宁游击王守官、原任参将郭梦征带着506名明兵、779匹马渡江;第三批才是祖承训,带着1319名明兵、1259匹马渡江。实际上一共是2854名明兵、3131匹马。

  (二)作者声称三千明军在第一次平壤之战被歼,但这个说法并不正确,首先当时明军的兵力就没过三千。根据朝方的《宣祖昭敬大王实录》,明军只阵亡三百人。小西行长向三奉行的报告文件 《佐贺县立名护屋城博物馆所藏文书》 也只是说明军被杀一千人,没说歼灭三千人。 葡萄牙耶稣会传教士弗洛伊斯的《日本史》则记载,日军杀死残留在城内的明军三百多人,之后进行追击又杀了一些人。

  (三)作者声称日本人在明军战败以后,给朝鲜人送去一封信,嘲讽明军的进攻如同是【群羊放一虎】。但根据《再造藩邦志》的原文【 承訓旣敗。賊愈驕。投書於我軍。有以群羊攻一虎之語。以羊喩天兵。虎以自託】。也就是说,日本人的原话应该是【群羊攻一虎】,而不是【群羊放一虎】。日本人是嘲讽如同羊羔一般的明军,进攻如同虎一般的日军。

  (四)作者声称日军在战后召开军事会议,确定以纵深防御应对明军将来的二度进攻,派兵驻守平壤和汉城间的一连串城池,沿途驻军来自黄海道的黑田第三军、全罗道的小早川第六军。但这个说法依然还是错误的。体现这次会议详情的是《黑田家谱》,在原文中,黑田孝高只提议在汉城以北的不远地方修建几个城池,作为最远的防御点(实际意图就是缩小战线,放弃太遥远的平壤,将防线巩固在汉城周围),只是小西行长不同意(毕竟他负责守平壤),最后不了了之。会议结束以后,黑田、小早川的军队确实都调动到汉城周围,但是日军没有派更多的兵力驻守在汉城到平壤之间的地带,因为补给是完全跟不上的。最后小西也恰恰是因为补给太长的原因,招致了第二次平壤之战的失败。

  原书P231~235对第二次平壤之战的描述错误:

  (一)作者声称李如松的入朝兵力达到四万三千人。这还是错误的。这方面唯一可靠的一手史料是《经略复国要编》,参照该书第501页,当时真正进入朝鲜的明军只有38537人。而且在一开始就出现了逃兵,葛逢夏的队伍中一下就逃掉了400多人。作者后面说中朝联军总兵力达到五万八千人,将近六万人进攻平壤。这个数字自然也是错误的。

  (二)作者说平壤城内的日军一共有一万五千名。其实关于此时日军的兵力,有很多不同的说法。《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就有两种不同说法,26年1月11日条的数据是约六千数百,2月10日条的数据则是一万六七千。《吉见元赖朝鲜日记》作一万,《和汉三才图会》作不满五千,《燃黎室记述》当中是约六七千。一万五千的说法最早是出自《朝鲜征伐记》。

  (三)作者声称小西行长在战前被李如松蒙骗,派了二十人北上迎接明使,有一种说法指沈惟敬在顺安欢迎他们。但其实当时沈惟敬被拘禁起来了,不让他和日本人见面,去会见日本使者的是查大受。

  (四)作者声称中朝联军占领牡丹峰。但实际上直到日军撤退都没有占领,《西厓集》对此记载:

日暮。提督揮其軍退。又攻牧丹峯土窟。亦不利。提督知堅不可攻。撤圍開走路。

  (五)作者声称李如松承诺平壤先登者赏银五千两。但实际上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记载的战后王必迪指责李如松的发言,李如松只是承诺了三百两,并没有五千两那么多。

  (六)作者声称小西行长与李如松达成协议,让李如松同意把小西行长放走。这个说法当然有依据,但其实也有别的说法,比如柳成龙《平壤贼遁形止状》引用的《李元翼驰启》,还有日方的《义弘公御谱中》,都提到是日军在晚上偷偷从平壤逃走的,而明军直到第二天才发现,追悔莫及。按照后面的说法,李如松没有与小西达成退兵协议,是小西自行逃走的,而明军浑然不知。

  从作者对第二次平壤之战的叙述内容上看,他基本上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的正文叙事(也就是史官直接记录的部分),这部分严格来说还很不足。日本史料《大曲记》、《吉野甚五右卫门觉书》是叙述第二次平壤之战必不可少的史料,葡萄牙方的《弗洛伊斯日本史》对此战的记述也非常重要。

  原书P238、239对碧蹄馆之战描述的错误:

  (一)作者声称小早川隆景在中朝联军正要进入开城的几个小时前撤退。但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1月26日条,实际上小早川是在正月十九日撤退,而明军进入开城是二十日。但后来明军在战报中刻意提早了一天,给人造成一种错觉。

  (二)作者声称小早川隆景从开城撤退后扎营在碧蹄馆。这种说法大错特错,小早川隆景实际上是直接退回了王京(汉城)。根据《吉见元赖朝鲜日记》、《象村稿》的记载判断,在正月二十四日,明军最远已经打到了碧蹄馆南的王京西大门。在正月二十七的砺石岭之战以后,小早川隆景才从王京出动,迫使明军从砺石后退,战场位置才被后推到碧蹄馆附近。

  (三)作者声称查大受、高彦伯在碧蹄馆遇到一支装备不良的日军,获得大胜。但实际上遭遇的地点是在砺石岭,并不是碧蹄馆。

  (四)作者声称李如松「发现一小群日本士兵在附近山坡上看着他们,四周显然没有其他军队。李如松将自己的骑兵分为两队,冲上山坡,日本人落荒而逃。明军一路追击到山下长而窄的峡谷,直接冲入正等在那里的日军主力的阵中」。这个说法的来源是《惩毖录》,但完全是错的。《惩毖录》原文是

“时贼匿大众于砺石岭后,只数百人在岭上。提督望见,挥其兵为两翼而前,贼亦自岭而下,渐相逼。后贼从山后遽上山,阵几万余。天兵望见,心惧而已,接刃不可解……”。

  《惩毖录》想表现李如松被日军示弱引诱到砺石岭,结果吃了大亏。但只要看看《叙恢复平壤开城战功疏》《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就知道,在李如松来之前,因为日军主力出动,在砺石岭的明军先锋后退,战场已经从砺石岭被后推到了碧蹄馆一带。日军已经在望客岘周围配置兵力,对退到碧蹄馆的明军形成包围攻势。李如松来援时,已经清楚知道日军兵力众多,所以喝令手下胆怯的士兵上前,当时明军是直接在碧蹄馆附近与日军交战,根本不可能再被对方「示弱」再引诱到砺石岭。

砺石岭与碧蹄馆的位置图

  (五)作者声称日军在碧蹄馆之战的兵力是41000人。这个有零有整的数字出自大正时期的《日本战史朝鲜役》,其实统计的并不正确,无非把当时在汉城的日军部队在刚登陆朝鲜时的兵力全部加起来,就等于他们在碧蹄馆之战的兵力了。

  (六)作者声称杨元带着明军主力来救援李如松,明军兵力因此达到两万。这个说法显然是受到一些不良日本史料的荼毒。根据《叙恢复平壤开城战功疏》引述的李如松揭报,明军在碧蹄馆之战的总共兵力只有五千人,远远达不到两万人之多。原文说

提督李如松掲報,本月二十六日職先遣原任副總兵孫守廉、祖承訓,遊擊李寧等選領精兵三千前鋒哨探王京道路,以便進兵埋伏攻取去後。二十七日,職率副將楊元、李如栢、張世爵等選帶兵丁二千親去看,至馬山館,離王京九十里,留楊元領兵一千繼後,職與李如栢、張世爵等領兵一千前行至碧啼館,離王京五十里。

  而根据《壬辰记录.李提督自辩》,更是说明军的兵力才三千五百人。原文说

本兵亟于东征,促臣速行,只得抱病誓师,渡江进发。遵奉经略指授,同赞划刘黄裳督领将士,复克平壤,袭取开城。于时各贼望风四散,奔集王京。臣又预令副将李宁、祖承训、张应神、高升等,领前锋三千人,分道追赶,直至王京城下,遇贼五六万齐出,趣至碧蹄馆,为贼所困。比臣随兵止五百人,踏勘道路,倏闻前兵被困,臣即星驰至彼,一面调兵接应,然而两军展战,必待应兵,缓不相及,臣遂跃马,突入重围。

  再根据《明神宗实录》《宋经略书》的记载来看,杨元是否真的来援(实际投入作战),也是个可以商榷的问题。

  (七)作者声称碧蹄馆之战,中日两军一共出动61000人。我在前面说过,作者声称的两组数字其实都是有问题的。碧蹄馆之战的实际规模并没有这么大(尽管影响是深远的)。

  (八)作者声称明军使用短而直的双刃剑。这个说法还是来自《惩毖录》,其实还是错误的。

  (九)作者声称日军在碧蹄馆之战带回了六千首级。这个数字,作者还是抄的大正时期的《日本战史朝鲜役》,其实还是错误的(当然《日本战史朝鲜役》也是有依据的,根据的是《柳川战死者名誉录》、《宗茂公战功略记》、《立花近代实录》)。当时明军总兵力,上面已经说了,最多不过五千人。

  (十)作者声称李如松报告(这个词汇似乎应当推敲)给朝鲜人的时候,对碧蹄馆的惨败轻描淡写,说本方只损失了几百人,但真实数字要高得多。但实际上《小早川家文书》收录的《文禄二年四月五日 立花宗茂宛 丰臣秀吉朱印状》,也是提及数百明军战死,可见李如松并没有隐匿实际情况。

  259,将刘綎的黑人部队译作“海精灵”,这个词汇在汉文中有对应的词汇是“海鬼”,用后者更加合适。《再造藩邦志》对刘綎带海鬼的记载:

劉綎字子紳。號省吾。江西南昌府洪都縣人。領川蜀兵五千人。其中有海鬼數十名。其種出南番。面色深黑如鬼。能潛行海底。

  304,作者声称加藤清正再次介入和谈,他写信恐吓留守釜山的明朝册封使李宗城,令李宗城吓破了胆,从釜山出逃了。这个说法有误。所谓加藤写信恐吓李宗城的说法,并没有史料上的确凿证据。李宗城出逃事件的最可靠史料是《万历邸钞》,根据李宗城自己的供述,是一名叫做郭续禹的人来见他,告诉他前往日本可能存在的隐患,这才让李宗城下定决心逃跑,跟加藤清正其实并没有关系。

  350~353对南原之战的叙述错误:

  (一)作者声称南原城内只有杨元的三千名明军和全罗兵使李福男的一千名朝鲜兵。但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的记载,李福男的援军进入南原城时只有七百人。

  (二)作者声称日军进攻南原的兵力是五万人。但根据《旧记杂录后编》收录的《桦山久高谱中》,日军兵力一共是68820人。

  (三)作者声称杨元在从南原城突围的过程中遭到日军凶狠拦截,杨元被铁炮射中两次,最后杀出血路。但是杨元能成功脱逃的原因,有很不同的说法。根据《西厓集》、《牧斋初学集诗注》的相关记载看,应该是日军知道杨元的身份,故意放他走的,为的是下一步和明朝的谈判。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当时有六万日军重重包围的南原,杨元是很难顺利逃出去的。

  400,作者声称中朝联军发起三路攻势时,刘綎麾下有26000名明兵,但只带了一半的人马南下。都元帅权慄率领10000名朝鲜士兵来支援,联军总兵力共有23600人。这个说法也有误,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的记载,刘綎的西路军兵力是21900人,而同路的朝鲜军兵力是5920人,加起来是27820人。

  401,作者声称在1598年8月,陈璘率领5000人数的明军水师、李舜臣率领16000人数的朝鲜水师。但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陈璘的水军人数是19400人,而李舜臣则是7328人。

  这本书不知道为什么,在涉及到兵力数字的问题上,总是使用错误的数据。

  414~416对露梁海战的叙述错误: (一)作者声称三百余艘日军船只在露梁集结。其实关于露梁海战的日军船只数量,有很多种不同的说法。《朝鲜役录》作五十艘,《义弘公御谱中》作一百余艘,《宣庙中兴志》作五百余艘,《明神宗实录》作六七百艘,《经略御倭奏议》作八百艘。至于实际有多少,其实很不好说,目前在日军亲历者的文书、觉书中还没有发现确切的记录。

  (二)作者声称中朝联军的整支舰队分为三部分:李舜臣在右、陈璘居中、邓子龙在左。但这个说法完全欠缺史料支持。根据徐希震《东征记》的记载,中朝联军是在不同时间赶到战场、相次出战的,顺序依次为:李舜臣→陈璘(来救李舜臣)→邓子龙(来救陈璘)。诸葛元声的《两朝平攘录》则正好相反,依次是邓子龙(先锋)→李舜臣→陈璘。但《东征记》的记载能够得到朝鲜史料《象村稿》佐证,可信度更高。

  (三)作者声称陈璘在阵中心,他第一个冲上去和日军交战。但无论从哪些史料来看,都不能证明这个说法。无论明朝史料《东征记》还是朝鲜史料《象村稿》,都说了是李舜臣先与日军交战的。

  (四)作者声称岛津义弘的旗舰触礁倾覆,他本人险些被联军士兵用鱼叉捉住拖上船,不过还是被急忙赶来的日军船只救起。这段话纯粹在胡说八道,估计是作者抄日本人书的时候,对原文的意思理解的一塌糊涂,所以说了一番如此莫名其妙的话。根据《岛津国史》、《朝鲜役录》、《兵庫頭義弘樣先年高麗江御渡海被成候事》、《町田氏正统系谱》这些岛津家史料的记载,这件事的正确经过应该是:岛津义弘在露梁海战撤退逃跑的过程中,由于退潮,导致他的大船不能很快行动,被追上来的联军船只用铁钩给钩住了船,差点就接舷战。在船上的岛津家臣为保护义弘而连放铁炮,使敌军不能近前。又有岛津家臣乘坐一艘船来救岛津义弘,为他殿后,结果全船阵亡。我不得不吐槽,作者在误解史料的前提下,黑岛津义弘黑的太过分,居然说岛津义弘险些被联军鱼叉捉住拖上船。

  (五)作者声称李舜臣被日军铁炮给打穿了心脏,然后还能留下遗言。感觉有点刺激。

  ————————————————未完待续—————————————————————————

  2019.7.20更新

  406、407对泗川之战的叙述错误:

  (一)作者声称在泗川之战前,董一元不战而收复已经沦为废墟的晋州。这是个流传很广的错误说法,实际上整个泗川之役的开幕,就是董一元先以武力手段收复了被岛津军占据的晋州,有许多的史料可以证明。如最基础的史料《明史·董一元传》就非常直白地说:

一元由中路御石曼子(岛津义弘)于泗州,先拔晋州。

  《宣庙中兴志》也直接说:

董一元破倭人于晋州。

  《宣祖昭敬大王实录》也两处提到董一元武力收复晋州:

董提督攻拔晋州,军声大振。提督驱出晋州之贼,长驱直下。

  《经略御倭奏议》也记载董一元以武力收复晋州:

董一元率茅国器等哨至晋州,与石曼子对敌,炮火进攻,烧毁大寨二处、倭房二千余间,夺回朝鲜男妇六百余名,及追至江边,溺死倭兵甚多……

  《悠然堂集》也是相同说法:

九月二十五日。慶尙中路邊報來到。董提督本月二十日。進攻晉州城。倭賊盡棄其器械及牛馬。我國男女四百五十四名。遁走於昆陽等地。付之鄭起龍入據其城。仍爲追賊而去。問其粮餉則尙有餘蓄。斬級則皆遁走。故不得多獲。只五六級云。

  以上史料都明确证明,晋州确实是董一元以武力手段收复,而不是无血开城的。

  (二)作者声称在泗川新城的岛津守军有八千人。但其实守军兵力具体多少,在岛津家史料当中存在多种说法。如《西藩野史》声称城内仅有一千守军,《渊边量右卫门觉书》作不满三千,《朝鲜役录》作五千,《川上久辰谱中》作七千,《历代岛津歌》作一万。朝方的《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当中也有四千、七八千、一万等多种说法。具体真的是多少,其实很难说。

  407~410对顺天之战的叙述错误:

  (一)作者声称刘綎的西路军13600人、权慄的10000朝鲜士兵进攻顺天城。但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刘綎的兵力是21900人,同路的朝鲜军兵力是5920人。

  (二)作者声称刘綎诱捕小西行长之所以会失败,可能是从海面顺流而来的联军战舰向顺天倭城开炮,把小西行长吓回了城内。这个说法完全错误,没有任何根据。 史料对于刘綎诱捕小西行长失败的原因有三个说法。第一,依照《乱中杂录》的记载,是刘綎的右协兵(陆军)由于情报侦察不严密,过早对出城前来指定地点赴约的小西行长放火箭(地点是在刘綎与小西行长约定见面的地点附近,不是顺天倭城),结果惊到了小西行长,让他趁早逃了回去。第二,依据《再造藩邦志》的记载,是小西行长如期赴约指定地点以后,见到明军兵力众多,自己持疑不进,然后明军提前放鸽子作为信号,东路军(陆军)从旁杀出,对日军放炮,结果惊动了小西行长,所以诱捕失败。第三,依据《两朝平攘录》的记载,是刘綎帐下的倭千总向小西行长泄密,让小西行长知道了刘綎的阴谋。

  412,作者声称刘綎在小西行长向他表达不满后(小西与刘綎议和之后,刘綎同意放行,但是陈璘、李舜臣又在海面上封锁了小西的退路),对小西说,议和协定仅仅限于他的地面部队,至于海上发生了什么,并非他能掌控的。实际上,刘綎根本没有对小西行长说过这么一番话。根据《乱中杂录》、《闵氏壬辰录》的记载,刘綎对小西行长的答复是,让他去找陈璘议和,才可通行。并没有说出议和仅仅限制在陆地,而海上的事情非他能管的话。

  413,作者声称小西行长通过多次贿赂,让陈璘同意让路(解除海面上对顺天倭城的封锁),但是李舜臣始终不为所动;陈璘便使劲忽悠李舜臣,说要解除对顺天倭城的封锁、把舰队移动到东面的南海岛,消灭那里的残敌……(后面还有一大段话)。在这里,作者的前半段话是有根据的,但后面一大段话纯属胡扯,没有任何根据,陈璘根本没对李舜臣说过这些话。

  这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在露梁海战发生前,陈璘是否同意将小西行长放行,其实有很大的商榷空间。虽然部分朝鲜编纂史料确实有提及小西与陈璘议和,陈璘同意放行,但从日方史料《宇都宫高丽归阵物语》的记载看,即便在小西的说服下,陈璘同意与小西议和,并向小西送交了相应的人质,也始终没有解除对顺天倭城外洋的封锁。而陈璘不肯解除封锁的原因,综合《宇都宫高丽归阵物语》、《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的记载看,是小西行长向他承诺了:引渡宗义智的南海城给陈璘、向陈璘送上两千颗首级,作为日军撤兵的条件。陈璘在小西履约之前,只是送人质给小西表达互信,但并没有就此解除封锁,这也在情理之中。而小西实际上也不是真心与陈璘议和,他是用欺诈条约蒙了陈璘议和,实际上派小船去向泗川等地的日军讨要援兵,前来救他。

  413,作者声称因为陈璘强行逼迫李舜臣让路,解除海面上的封锁,让李舜臣怒不可遏,和陈璘吵架了。李舜臣骂陈璘说:“皇帝陛下命令你来消灭敌人,是为了拯救我国百姓,反倒打算杀掉他们,这绝非陛下之意”。而陈璘听了以后也大声回呛说:“陛下赐我长剑一柄”,然后拔剑威胁李舜臣。

  但这些说法更像是戏剧,现实里根本不可能发生,而且其实也没有任何史料支持作者萨缪尔·霍利的这个说法。稍微勉强接近他这个版本的,是朝鲜史料《李忠武公全书》,不过里面记录的情景,比萨缪尔·霍利的版本要温和的多了。《李忠武公全书》说,李舜臣得知小西行长向陈璘乞求让路,而陈璘答应了,便责备他说:

将不可言和,仇不可纵遣。此贼,亦天朝难赦之贼,而大人反欲许其和耶?

  而陈璘听了李舜臣的责备后,只是“默然”,不吭声了。并没有作者萨缪尔·霍利的书里出现的情节:拔出剑威胁李舜臣。

  实际上《李忠武公全书》是一部彰显李舜臣事迹的书,也就是吹嘘李舜臣的书,这些细节也是未必完全可信。所谓陈璘答应放行、而李舜臣坚持不同意,还敢正面怼陈璘,在《宣祖昭敬大王实录》当中完全没有任何提及,是包括《李忠武公全书》在内的较后成书的朝鲜史料里才逐渐出现的。其实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的记载,李舜臣直到露梁海战发生前,在陈璘面前都是很低姿态的。他发现小西行长假装议和、实际去借兵的阴谋后,在陈璘面前流眼泪,恳请出战露梁,才让一开始态度冷漠的陈璘答应。而作者萨缪尔·霍利笔下的李舜臣,好像和《宣祖昭敬大王实录》里的李舜臣是两个不同次元的。一个还在陈璘面前哭哭啼啼,像个娇羞的小女生;一个就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陈璘破口大骂了……

  413,作者声称李舜臣知道了顺天倭城内有一艘船驶出封锁网以后,判断出日本人的援军必至,所以他向麾下军将解释道,这样很容易腹背受敌,受到小西行长和来自东面援军的夹击,所以最好的行动方案是解除对顺天倭城的封锁,向东航行到光阳湾,趁着敌人与小西会合前,拦截敌方的援军。

  作者的这些说法,还是错误的。根据《闵氏壬辰录》的记载,这些话是李舜臣的军官宋希立讲给李舜臣听的,而不是李舜臣讲给他军官听的。而且原版的对白非常简短,作者塞缪尔·霍利对原对白进行了不少补充,还移花接木给了李舜臣,把充满先见性的话送给了他。

  427,作者声称明清易代并没有此前的王朝兴替那么惨烈,它甚至被称为整个中国历史上破坏性最小的王朝更替。又说,除了清初的剃发令,清朝统治下的汉人并没有在异族统治下过着悲惨的生活。这两个说法,自然是很不正确的。

  前言P4,作者声称丰臣秀吉在1592年的侵朝兵力是十五万八千八百人。但这个数字只是最早的一批先遣军,后来丰臣秀吉还派出了增援军队,兵力接近六万人。可以参考的史料是《太阁记》、《天正记》、《岛津文书》、《山崎文书》。

  8,作者声称在1564年,今川义元的继承人(今川氏真)逃入寺院,织田信长完全控制了此前属于今川家的骏河、远江、三河。这句话完全在胡扯,从中可见作者作为一个加拿大人,没有一点日本战国史的基础常识。三河当时已经处于德川家康的控制下,而今川氏真丢弃骏河、远江,一直要到1568年武田信玄、德川家康联手入侵今川领以后。

  9,作者声称16世纪50年代,织田信长拥有五百支铁炮。但实际上根据《信长公记》,在正德寺会面时,织田信长带来的是混编的弓、铁炮共五百,而不是铁炮五百。

  13,作者声称秀吉听到织田信长在本能寺的死讯以后,内心狂喜。这个说法完全没有史料佐证。

  19,作者声称丰臣秀吉的军事力量在当时是最强的,欧洲也赶不上,原话说:

1591年,秀吉实际上掌握着世界上前所未有、实力最强的战争机器。当时欧洲最强的军队,甚至无法与亚历山大大地纪律严明的部队相提并论,那种程度的军事力量要到二三十年后才会出现。不过,不论是亚历山大的重装步兵,还是16世纪欧洲的超长枪方阵,在秀吉面前都没有丝毫取胜的机会。1587年,太阁的九州征伐军由二十五万人组成,装备有数以千计的铁炮;1592年,他又派出十五万八千八百人入侵朝鲜,而当时欧洲任何一个国家的最大兵力很少能超过五万。

  这一个观点,似乎还有很大的商榷空间。如果日本真的那么强,也不会吞不下朝鲜,在第二次平壤之战以后逐渐只能退据朝鲜沿海。

  20,作者声称在动荡的战国时代,日本忘记了在15世纪初由第三代足利将军重建的和中国的朝贡关系,不再派贡使前往北京。实际上,并不是日本人忘记了,而是因为宁波争贡事件,让明朝中断了和日本的勘合贸易。

  21,作者声称朱元璋相貌丑陋、满脸麻子。有关朱元璋的颜值问题,似乎可以进一步商榷。至少在正史里,朱元璋的长相是端正的。《明史·太祖本纪》:

比长,姿貌雄杰,奇骨贯顶。志意廓然,人莫能测。

  23,很不理解这一页的地图,虽然标明了是16世纪的东亚,但俨然就是现在的中国地图。明朝的时候就划了南海九段线?

  8,作者先说了一句“织田信长是很早就认识到铁炮重要性的大名之一”,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接着这句话补充说:“据说他从1534年出生之日起便表现出了暴力的一面,尚在襁褓中的他频频咬伤奶妈的乳头”。然而咬奶头和认识到铁炮的重要性有什么必然联系?

  76,作者声称丰臣秀吉不打算将上杉景胜、伊达政宗这些预备役派往朝鲜。然而他们最后还是去朝鲜了。伊达政宗还参加了第二次晋州之战。

  ————————————————未完待续—————————————————————————

  2019.7.22更新

  246,作者声称:

令日本人处境雪上加霜的是,一小队明军和朝鲜军队对正好位于汉城南门外、汉江边上的龙山大型官仓展开秘密行动,成功地将其烧毁。由于这次行动造成的损失,日军的余粮已经不足以支撑一个月。为了维持生计,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强征当地百姓的粮食。

  这一个所谓的“火烧龙山仓”事件,实际上还是囿于过去的通说。从外国史料、战场地理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应该是不存在的。以下是详细的分析。

  一般通说,明万历二十一年(日本文禄二年)二月,李如松在碧蹄馆之战后为了打开局面,命查大受率领死士从间道袭击朝鲜王京北部的粮仓龙山仓(实际上龙山仓在王京西南部,一些明朝史料都给弄错位置了),将其焚毁。因而造成「倭遂乏食」、「倭亦刍粮并绝,且惩平壤之败,有归志。于是惟敬款议复行。四月十八日,倭弃王京遁」(《明史·李如松传》语)。换言之,虽然李如松在正月的碧蹄馆之战失利,但是到了二月,他通过焚毁龙山仓,导致日军粮食匮乏,使得日军向明军乞和、并弃王京南遁,重新取得了战略优势。《明史·李如松传》是后出史料,并不是最原始的记载。焚毁龙山仓这一细节的出处,先于其之前记载的史料有《皇明从信录》、《万历三大征考》、《两朝平壤录》等。

闻倭将平秀嘉据龙山仓,积栗可数十万,密令查大受选死士从间道纵火,焚荡殆尽,倭乏食。 ——《皇明从信录》 龙山仓者,在王京城北,朝鲜二百年租赋之所入,尽积于此。行长率众就食焉。应昌乃密遣查大受、李如梅、戚金等率死士夜往焚之。 ——《两朝平壤录》

  而此事的最早出处,是宋应昌的《经略复国要编》,朝鲜史料《事大文轨》(收录了宋应昌的文书),记载分别如下:

倭奴远栖异国,所恃惟在粮饷。彼龙山堆积一十三仓,某命李提督遣将士带取明火箭烧之。二十日,往彼举箭烧尽,无遗倭奴,虽列营分守,无敢来救。 ——《经略复国要编·报王赵张三相公书(三月初三日)》 二十日,密遣哨丁金子贵等同朝鲜通事,潜夜前去倭贼屯扎处所,将龙山馆积贮粮草二十三处,乘西北风,用明火、毒火、火箭齐发,飞射仓房草垛,尽行焚烧。贼见火箭飞空,不知我兵虚实,不敢救。次日,放火自烧南关房屋…… ——《事大文轨》

  虽然宋应昌口口声声说在二月二十日就已经烧毁了龙山仓,导致日军粮食匮乏,向明军乞和,从王京遁走。之后明代的史料众口一词沿袭其说法。但是朝鲜的一手史料中,尤其是尤显重要的柳成龙的《惩毖录》(十六卷本),对此事不仅毫无记载,甚至出现了与之矛盾的说法。作为当事人一手史料的《经略复国要编·报王赵张三相公书(三月初三日)》,记载在万历二十一年二月二十日,宋应昌就派李如松去焚毁龙山仓了。但是同样作为一手史料的柳成龙《惩毖录》,其中收录的《论京城贼势且节制诸将各有统属处处截邀仍乞请宋经略送南方精卒于忠清道使先剿灭汉江以南屯守之贼以断贼归路(三月五日)》这篇「长论文」里,直到该年的三月五日,柳成龙才提出「龙山仓火攻」。全文如下:

…………又于幸州之败,死者大半,今则北贼尽入京城。原州之贼亦为来贼屯城中。如与德洞柏子亭洞等处贼兵皆屯守,自南大门以及慕华馆近处,贼阵联络。龙山仓则平壤败归之后设城屯聚,汉江亦有贼阵,横结浮桥以相通行,而沙平院一路,贼兵亦多出没焚荡。臣以此未尝不痛恨于天将之一失机,会使至难图也。臣每念用兵制胜,惟当先得形势而已,形势既得,则虽弱可以制强。今贼既已屯京邑,凭恃险阻,而龙山等仓有余谷,主客劳逸之形,悬然不同。如非天兵大势进剿,则我兵难以轻进。但贼兵千里连屯,自汉江以南直至庆尚道, 孤军深入,而左右当有我军,若能约束诸处官义之兵,先击道路往来之贼,首尾断绝,则京城之贼,遂以铁为逞,不得不动矣。伺其遁归之际,从后追击,可以全胜,而我国将士一无致力之人,至于义兵,自京畿及忠清道,无虑五十余将,而不受节制于官军。日就散亡,势难有为。而官军则其数亦少,率皆拱手旁观,一不下手,人有问之,则必姑待唐兵,极为痛心。臣方颇为节制,各以近处之军,令属武将使有统属,如杨州加平坡州丰德高阳交河抱川朔宁永平之军,则属于高彦伯,使之剿截…………龙山仓火攻一策,臣亦料理已久,故忠清水使丁节,近日率舟师往来于龙山之下者有日,又令京畿水使李苹及倡义使金千隘各率舟师以助声势,又借火箭数十于天将,送于丁杰,使之相机善处,但龙山地势,江面有断,仓在其内,我军若容易下陆,为贼所掩,则必至奔败。故臣令丁杰等,逐日耀兵,使之牵制贼兵,而别令陆军乘夜从后以进,以试火策…………宋经略已到其处,急以此意传告。则非徒我国之幸,亦天下之幸也………… ——《惩毖录·论京城贼势且节制诸将各有统属处处截邀仍乞请宋经略送南方精卒于忠清道使先剿灭汉江以南屯守之贼以断贼归路(三月五日)》

  简单说,柳成龙也认为应当去焚烧龙山仓,抄略倭军的粮食,但朝鲜军孤掌难鸣,希望乞援于明军,将此意传到给宋应昌。这则文书的落款时间是在该年三月五日,而宋应昌声称在二月二十日就已经焚毁龙山仓了。如果真有是举,柳成龙又何必做事后诸葛亮,多此一举?

  根据《惩毖录·驰启京城贼势速请提督进剿状(三月二十日)》,朝鲜军为了实施火烧龙山仓的计划,甚至在该年三月十五日对龙山仓发起了攻击,原文如下:

忠清水使丁杰驰报内,十五日以舟师直抵龙山仓下,与贼相对放炮。贼结阵江边者殆二万云。而汉江以南,自沙平院,焚荡之戝比前益炽。 ——《惩毖录·驰启京城贼势速请提督进剿状(三月二十日)》

  此处又与宋应昌《经略复国要编》的记载有矛盾。如按宋说,既然龙山仓已经在二月被明军焚毁,积粮已空。朝鲜军有什么理由在三月重提「龙山仓火攻」,并且进攻此一毫无战略价值之地?日军又有什么理由留恋此一毫无战略价值之地,尚且还「贼结阵江边者殆二万云」?

  甚至在《惩毖录·驰启军功状(四月十九日)》中,到了四月份,朝鲜军还计划攻打龙山仓(欲为乘夜火攻之计)。只是因为沈惟敬在的缘故,而没有动手。

臣军官韩士立率西江翁幕军人李千福等十余名,往探龙山贼阵所在,欲为乘夜火攻之计。已悉形式,而缘沈游击等方在其处,不敢下手。 ——《惩毖录·驰启军功状(四月十九日)》

  在日军撤出王京以后,《惩毖录》甚至出现了这样的记载:柳成龙发现守粮仓的仓卒都跑光了,于是派遣月串倹使去看守龙山仓。

京城新复之后,事同草创,而人心危惧,剽掠四行。若不登时抚戢,诚为可虞。臣即令全罗巡查使中卫将赵儆率全罗道军三百名,为都城西道捕盗大将;巡边使李宾,别将李思命,率军四百名,为东道大将,使之修扫污秽,抚绥居民,禁戢侵略。京城内外,公私庐舍及各处仓谷遗在者,则使户曹专掌收拾。而仓卒典守无人,故龙山仓则令月串倹使看守。 ——《惩毖录·分付诸人收拾京城状(四月二十三日)》

  而龙山仓,按照宋应昌的说法,在二月二十日就被他焚毁了。而柳成龙则说「公私庐舍及各处仓谷遗在者,则使户曹专掌收拾」,但是「仓卒典守无人」,于是「龙山仓则令月串倹使看守」。很明显是说龙山仓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各处仓谷遗在者」,说得很清楚了。甚至,朝鲜史料「燃藜室记述·车驾还京」出现了「上驾幸龙山仓,出食谷散给坊民」这样的记载。也就是说,后来王京光复,朝鲜国王李昖回到王京,到了龙山仓后,龙山仓内仍有储量,李昖将余粮赏给了百姓。

  关于这一乌龙问题,明治时代的实证主义史学者星野恒在其《大日本编年史·后阳成天皇纪(7)·文禄2年~三年》中记载说,日军缺粮,其实主要是由于从朝鲜釜山到王京的补给线过长,而且经常为朝鲜军所钞略,因此粮食极度匮乏。至于明朝史书记载的焚毁龙山仓造成的与《惩毖录》所说的矛盾,星野恒这么解释:

《明史》、《两朝平壤录》、《皇明从信录》诸书皆云:李如松令查大受间道焚龙山仓,倭人遂乏食。然《惩毖录》所不载。且成龙四月二十三日分付诸人收拾京城状中有龙山仓,则令月串倹使看守之语,则其不焚仓审矣。如松等耻无功,捏造是等事。诸书从而录之耳,今不取。 ——《大日本编年史·后阳成天皇纪(7)·文禄2年~三年》

  星野恒的意见是认为,所谓明军焚毁龙山仓,完全是李如松等人因为耻于无功而捏造的谎言。龙山仓在日军从王京南撤以后,尚且完好存在,柳成龙派人去看守。而造成日军真正粮食匮乏的原因则是釜山到王京漫长的补给线问题,以及朝鲜军不时的钞略所造成的。

  我认为星野恒的意见是公允的,作为一个实证主义史家,他并没有站在自己民族的立场上。例如碧蹄馆之战,几乎众多日本史书众口一词,说大破李如松十万,斩首万级云云,极其夸耀战绩。唯独星野恒采《惩毖录》之记载,仅云李如松率千余骑驰赴碧蹄,但战败。亦如丰臣秀吉受封日本国王时,《丰臣秀吉谱》、《逸史》、《日本外史》等书,掩饰史实,言称丰臣秀吉撕毁诏书,大骂明使,尽体现其民族气节。此说迄今仍然有重要影响,如著名的网野善彦氏在其所著的《日本社会的历史》一书中,也采用了这种说法。唯独星野恒不然,其根据当事人玄苏的《仙巢稿》,还原了当时实景——秀吉是欣然接受明朝的封号,并且很高兴,「唱万岁者三次」。由此而论,以实证主义的史学态度,加上《惩毖录》的种种佐证,我认为当取星野恒的说法。

  实际上,从诸多朝鲜史料的记载来看,也足证火烧龙山仓一事是虚假的。

  根据朝鲜史料《乱中杂录》、《再造藩邦志》的记载,当沈惟敬在三月份前往龙山仓与日方议和时,要求日军撤走,日方许诺将剩下的二万石米粮全部留下。日军在四月十九日撤出王京以后,遵守之前约定,将二万石粮食交给了李如松的差官沈思贤。由此可见,日军不仅未在二月二十日以后断绝粮饷,甚至还将剩余的粮食留给了明军。 不过,《乱中杂录》、《再造藩邦志》提及日军剩下二万余石兵粮的说法有所夸大。根据石田三成等奉行众在一月二十日写给名护屋的书信,王京日军的兵粮仅仅只剩下一万四千石,只能再撑两个月。又根据柳成龙《辰巳录》的记载,当日军在四月十九日撤出王京后,他清点龙山仓的余粮,发现还有二千余石。

  而小西行长的说辞,也可以佐证龙山仓的军粮没有被明军焚烧,并将余粮留给了明军。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记载,小西行长在后来撤出王京以后,致信沈惟敬,提到“从麾下之言,引兵退王京,遗二十余万粮物,不烧灭之” 。虽然小西行长和朝鲜史料《乱中杂录》、《再造藩邦志》将日军的余粮进行了夸大,但也可以通过此看出,所谓的火烧龙山仓是并不存在的,日军在撤兵以后还将余粮留了下来。

  对于火烧龙山仓一事,《宣祖昭敬大王实录》也直斥为是虚构之事。这非常清楚说明了,在朝鲜人的认知里,本来就不存在火烧龙山仓一事,这本来就属于宋应昌的虚构。

德馨曰: "宋應昌着成一書, 名曰《復高要編》, 有曰: ‘倭賊踰全羅、慶尙、黃海、平安等路, 然後抵中原地, 終必無是理。’ 此則非但一時發諸口, 至於書諸簡策, 將欲誤天下也。 上曰: "應昌見其形貌, 陰險人也。" 德馨曰: "應昌曰: ‘王京城子險峻, 未易攻拔。 故使査大受, 焚龍山倉, 倭賊無糧餉, 宵遁’ 云。 當時城中粒米狼戾, 何得云無糧餉乎? 此則欺天矣。" ——《宣祖昭敬大王实录》

  再从地理角度上说,龙山仓位于王京的西南方向。当时明军尚未收复王京,更不可能逾越这道防线,去火烧位于其西南位置的龙山仓。

  所以在事实上,火烧龙山仓一事是不存在的,这本来就是宋应昌、李如松二人的虚报战功。但是,日军严重匮乏粮食的事实是存在的,早在碧蹄馆之战三天以前,石田三成等奉行众就写信给名护屋,报告王京的兵粮只剩下一万四千石,只能再撑两个月了。兵粮不足的日军举行军事会议,决定与明军议和,并从王京撤退到补给稳定的庆尚道沿海地区。日军缺粮的事实,正好被同样难以进取的宋应昌、李如松利用,虚构了一出火烧龙山仓的戏码。

  在塞缪尔·霍利的《壬辰战争》一书中,他强调明朝/明军爱吹牛,夸耀战功。客观的说,这种事情确实是存在的。但是塞缪尔·霍利抓不住重点,他所举的明军爱好吹嘘的例子,全部都是错误的例子,是他对史料的误读。而那些明军真正在宣传中吹牛的地方(火烧龙山仓、稷山大捷),塞缪尔·霍利完全一概不知,仍然非常蠢笨地照抄明军的宣传文字,不知道其实大有隐情,事实与通说完全不是一回事情。

  ————————————————未完待续—————————————————————————

  2019.7.26更新

  378,作者声称1597年12月初,在朝鲜的明军总兵力达到六万。但实际上根据《经略御倭奏议》,总共才不过四万二千人,并没有六万。

  378,作者声称李如梅在第一次蔚山之战指挥左协军12600人。但根据《两朝平攘录》,实际上应该是13006人。

  381,作者声称小西行长派遣援军支援蔚山倭城。但实际上根据《东征记》,小西行长并没有来援。

  383,作者声称明、朝联军在蔚山之战损失了一千八百至一万人,真实数字可能介于两者之间,数千人被杀、数千人受伤。但是根据一手史料 《东师奏报失实疏》, 明军战死738人,因为受伤、病伤回到营中死去的官军有823人,总共死亡1561人,还有受轻伤的官兵2908人。

  383,作者声称蔚山城最初守军有一万人,最后只剩下不足千人。但《西藩烈士干城录·岛津丰久传》记载城内最初有兵力二万人,《大河内秀元朝鲜阵记》则记载超过二万三千人。

  394,作者声称刘綎在1598年带着两万名川兵来到朝鲜。但是根据《经略御倭奏议》的记载,其实刘綎只带了一万川兵。

  187,作者声称沈惟敬被万历皇帝的诏书吸引,所以从嘉兴来到北京。但实际上沈惟敬很早就已经背井离乡,来到北京了,并不是专门从老家去北京的。

  ————————————————未完待续—————————————————————————

  2019.7.27更新

  275,作者声称两位明朝使者徐一贯、谢用梓和中年基督教徒内藤如安一起从名护屋回到朝鲜。这一个说法是错误的,实际上早在谢、许回朝鲜前的六月二十日(明朝历),沈惟敬就已经带着内藤如安从釜山出发,前往王京了。而谢用梓、徐一贯回到朝鲜是在七月十五日(明朝历)。

  276,作者声称秀吉的七项和平条件没有直接给明使,而是由小西行长和三奉行转交。这个说法大错特错,其实和平条件就是直接给了谢用梓、徐一贯,此外又重新抄了几份给小西四人而已。

  276,作者声称日军释放朝鲜王子以后,中日双方激烈争辩秀吉的七项要求。这一点更是大错特错,中方就没有所谓的激烈争论,在谢用梓、徐一贯报告给宋应昌的过程中,可能对苛刻的七个条件做了隐匿;又或者是他们如实做了报告,但宋应昌上报的过程中,自己又做了隐匿,总之并没发生所谓激烈争辩。明朝方面在此后争辩的只是封贡问题,不涉及七条(直到李宗城出逃事件,才让七条彻底暴露)。

  314,作者声称丰臣秀吉在册封仪式上,感觉万历皇帝言辞傲慢的册封诰命和居高临下的教谕只是为了羞辱他,怒气冲天的秀吉扯掉身上的官服,把明朝赐予的王冠扔到地上。这一个说法,还是囿于旧有的通说,是错误的。根据玄苏的《仙巢稿》以及《十六十七世纪耶稣会日本报告集》,丰臣秀吉是很高兴的接受了明朝的册封,并没有撕毁明朝的官服和扔下所谓的王冠。在过去,星野恒、山室恭子等日本学者早就已经指出通说的错误。至于说丰臣秀吉发怒,也确有其事,不过是在册封仪式结束几天以后,当沈惟敬再次向丰臣秀吉提出从朝鲜撤兵、会见朝鲜使者的时候,丰臣秀吉才勃然大怒。

  338,作者声称根据中国史料记载,明军在1597年第二次出兵援朝的时候,初期兵力达到三万八千人,后来数月间又有一万六千名士兵从帝国偏远地区到达,然后水师又找到航道来了两万一千人,在第二次援朝时明军兵力最多时接近七万五千人。

  然而,作者的这些说法,完全胡说八道。没有任何中国史料能够佐证他的说法,作者完全是把相关史料张冠李戴、指鹿为马。根据《经略复国要编》的记载,明军出兵三万八千人,是李如松在第一次援朝时率领的兵力,而不是明军第二次援朝的初期兵力。明军在第二次援朝期间的初期兵力,根据《宣祖昭敬大王实录》的统计,实际上是一万七千人。

  至于一万六千人这组兵力数据,实际上是宋应昌、李如松在第一次援朝战役撤兵的时候,在朝鲜留下的驻兵数量,也不是第二次援朝时从帝国偏远地区到达的。

  至于明朝水师,在第二次援朝期间也没有两万一千人。根据邢玠《经略御倭奏议》的记载,第二次援朝计划调遣的水师有:

  吴淞水军二千名,由李天常统领,二月二十四日出海。

  南京水军二千二百八十名,由万邦浮统领,二月二十八日途经天津。

  福建水军一千三百二十名,由白斯清统领,已驻天津,等造完船出海。

  浙江水军三千一百五十四名,由沈茂统领,于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起行,已过德州。

  广东水军三千,由张良相统领,已经在途中。

狼山水军一千五百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读者发表的读后感】

查看壬辰战争读后感10篇的全部评论>>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