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考试

　　忘记了是第几试场．座位号２７．是山区某中学的，名字很好．

　　刚一发卷子，大家都紧张地写姓名考号．他还睡着，睡着了．

　　我把试卷亲手给他，他依然趴在桌子上．轻声喊他，没有回应；推他，不动．我注意地看他，脸色黑黄，毫无光泽；推他时感觉到他胳膊皮肤是冰冷的．气息也微弱．我的心一惊：是不是突发心血管类疾病？连忙让一同监考的汪老师到考点办公室叫医生来．

　　＂是不是睡着了？＂汪老师并没有立即走．

　　这样的考试谁还睡得着？不会吧？也有可能：考试焦虑引起的躲避行为．

　　我加了点力推他，他抬起头来．

　　＂没有问题吧？要不要看医生？＂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茫然地拿起笔，接过试卷。

　　我放心地走到前面讲台，坐着监考。

　　考生们都在紧张地答题，很守纪律。

　　我也正襟危坐，深呼吸，调息。

　　突然警觉，他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汪老师笑着示意了一下。

　　我又走拢去，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他又睡得很沉，很香，一副黄黑暗淡的死人脸色。手臂上冷冷的，眼睛紧闭。

　　我很有些担心。俯下身去，碰碰他的肩膀手臂，推推他，还是没有动静。再推，又推，终于有了点动静。他抬头看看我。

　　“是不是不舒服？”

　　摇摇头，默不做声。

　　“能不能考？”

　　他点点头，我放了点心。

　　“要不要看医生？”

　　他还是摇摇头。

　　“好，那就好好考吧。”我充满怜悯地说。又回到前头去了。

　　过了一会，看过去，他又睡着了。

　　这下，我的瞌睡也来了。

　　我连忙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