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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国萨满》经典影评有感

2020-01-14 22:58: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盲国萨满》经典影评有感

  《盲国萨满》是一部由迈克尔·奥普茨执导,纪录片主演的一部西德类型电影,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观众影评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盲国萨满》影评(一):敬天畏“神”

  

1978-79年拍摄,难得的影像修复,对人类学宗教特别是几乎消匿的萨满教研究,非常有价值导演人类学学者,解说全面透彻旁白解说如果配个中文就更好了,省眼力字幕,可以更专心看影像。 萨满教几乎接近人类元初宗教。敬天畏“神”,为了村民生老病死平衡人与自然关系;像这类弱势土著宗教很容易消亡、被同化(比如美国印第安人,非洲(想起看到的视频,一非洲小伙儿女巫啪啪啪打脑瓜,哭着还要说不疼不疼

  《盲国萨满》影评(二):陌生,间离与理解

  作为全场少数撑完的观众,这部纪录电影给我带来的不仅是民族上的思考,也有对纪录片拍摄,科学或是科学主义的思考。 萨满作为知识拥有者,和外界具有先天冲突,萨满们自身也存在冲突,女巫作为萨满的反面和萨满不断地进行外部冲突。 萨满作为通灵者、中介需要运用扮演来创造戏剧性秩序/戏剧性的秩序通过扮演展现(或者说是“摹仿”?),萨满被辅助神附身,陷入迷状态。一切充满象征性。 仍在搏动的羊象征祖先生命力,萨满们通过不停地抖动和舞蹈施展魔法。真是生命在于运动,不晓得我观影过程中不停抖腿对通灵有无好处女性作为疾病的受者,带来不祥。想象亡灵嫉妒人间而返回侵扰,由此产生对亡灵的恐惧猜疑。 九作为一个万能数字无所不在。 汉藏语系转译成欧陆语言再转回来,语义需要剥落几层? 紧张出现镜头里的所有猪、鸡、雏鸟、羊。 变焦头好处无穷:细致入微观察,和最后层层推进的问询。 然而我身为观众,即使坐在第一排,用尽全身心融入这部电影,却依然与这个村庄无法互相理解。

  《盲国萨满》影评(三):一些感受

  张文江老师说到:“‘绝地天通’和‘哲学突破’后,带来人社会的大变化。而在有些未进入成熟思想构造地方,比如喜马拉雅的山地,蒙古东北亚的某处,萨满作为一种特殊的中介装置仍在有效运转着⋯”。某些不能被对象客体化的遗存(survival),恰使我们确认见证人生活关键时刻。在每件事都不及打开即被打发的当下,意欲认真生活的每一个人,或许都要奋力找寻一些新维度,去抵抗。”

  强撑着看完4个小时,即使告诉自己不要带着科学的眼镜去看这些,但不免还是对于诸多随即概率事件却被加以神秘化而嗤之以鼻,倒是成为萨满的体力和杀动物喝生血的魄力把我吓到了。

  哑狗、鼓圈和野羊皮地府、无毛鸡、灰水和杜松叶,诸多的象征物可见萨满教的讲究精细

  咖啡、电影和卷发,网络、医院酒吧,我其实不太清楚一种鬼神文化现世有何指导意义,然而有趣的是,在我观影时会对那些随即概率事件的细节斤斤计较,在观影后却觉得无需在意这些细节,反而对萨满教这样一整个完整体系心生敬意。是啊,先进或者落后,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要站在鄙视链的一端俯视那些人吗,那是他们认真生活的痕迹,就像未来人“俯视”我们一样

  《盲国萨满》影评(四):从另外的一个角度说说

  就个人来看,这部纪录片是极其包容记录一个民族的生活状态的,对于任何本民族的现象解释也不会脱离实情而从现代的角度进行任何评价,个人觉得这种纯粹记录的形式无可厚非,本身马嘉人的生活和祭祀并不是说很无聊,颇有感受和思考的空间

  但同行的人的新的角度让我有些思考。BTW我看到字幕说导演叫“米歇尔”,印象就是那种Michelle的感觉,看到原名叫Micheale还有些惊讶,这位朋友指出有可能是德语发音米歇勒之类的于是这样翻译。(这位朋友并没有学习过任何德语)

  他提起了17年的法国片《the square》,指出放映《盲国萨满》的屏幕就是the square,是供人消遣的文化娱乐平台,其本身的文化性质发生改变通俗一点就是这部片子完全就是为了中产们保有阶级优越感东西,对于萨满文化的不评价实际上有着拥护一个亚文化从而可以自称“文化多样”的目的同时朋友断定导演是个左派白人

  不是说我吹捧这种看法,只是说当我们在观看这样一类人类学影片时候,不能先假定立场完全中立不然很可能会落入到一个可能是有意可能是无意构筑的文化评价壁垒里面。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

  这大概是我今天从这部影片里学到最多的东西。

  《盲国萨满》影评(五):『盲国』幽灵

  在神秘的尼泊尔与世隔绝的小村落中,当地人自己生活的地方叫做『盲国』,并化作歌谣千古传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方圆几里就是此生生活的全部疆域。外面世界的人看不到他们生活的全部,他们也似乎没有兴趣翻过绵绵无尽的梯田。所有普通人似乎都像精神上的盲人一样,需要借助萨满这双『眼睛』去看透事情真相:是否惹怒了神明破坏了神鬼间的某种平衡。

  盲国村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特别有『仪式感』,生老病死都可以跟鬼神、九个女巫联系起来。大部分仪式都十分的费时复杂,萨满们身体自觉或不自觉的抖动是伴随整个仪式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在他们眼中,这是有灵性表现。伴随着鼓点,萨满们似乎有一套口口相传的曲调,将神话般的历史讲述、对神鬼的尊崇、欺骗、逗乐都糅杂在了一起。这像极了佛教平时做法事时的吟唱,他们也会加入一些乐器音律,让整个过程更加的肃穆增加善男信女们的心。似乎宗教都有一个『复杂化』的趋向,不论是从教义上的角度还是从仪式的流程上,越是复杂难懂、难以掌握,越是让他们有至高无上的解释权。对于村民们来说,萨满们的解释是最能让他们安心良药。在盲国这片神秘的土地上,他们能看到太阳月亮,能看到起伏的山脉,看到停在枝头乌鸦,但又似乎像盲人一样看不透看不明白。远古的幽灵以萨满们为媒介,给了他们需要的解释,萨满教也有了继续存在的土壤

  这部纪录片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在其中看不到村民们对萨满真实的看法,他们对这些掌握通灵权利的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态度?是尊崇、敬而远之,还是像对待一个普通职业者一样?唯一让能管中窥豹的是一个瞬间,一名喝醉的年轻人不知为什么和正在做法事的一位萨满激烈争吵起来,年轻人借着酒劲怯生生的说『我不』。他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呢?

  《盲国萨满》影评(六):存在之谜

  其实刚看开头的时候,听到解说和画面,我是比较失望的,觉得有点落入俗套。预想中,这应该会是一部黑白实验纪录片,我对导演将会用怎样的视觉方式来从人类学角度呈现萨满更感兴趣,我期待超越之前看过的普通纪录片和实验纪录片,但其实不是。

  就像导演在书中写的,之所以选择影像,是因为他在用文字叙述萨满仪式场景的过程中遇到了麻烦,他发现自己无法用文字还原那个仪式的所有,萨满巫师病人、病人家属,所有这些在场人的状况。他后来也没能想到如何用文字解决这个难题,于是想到让画面自己呈现,更直接,在叙述上也省去了麻烦。

  虽说形式上来说,这部片子没那么吸引我,但是抱着对萨满的好奇,我很快就被吸引住了。这种吸引,与其说是被萨满吸引,更不如是被那个谜一般的存在吸引。就像观片过程中,谢旺问我,最感兴趣的是什么?我说我感兴趣的是那些萨满大师,他们是否真的感知到了什么?

  从他人的角度来看,不管是招魂还是送魂,这都是导演看到的或者叙述的结果,导演呈现的是那一系列仪式,仪式本身是外在的,可被观望到的东西。可我好奇的是感知,是内在的,只有萨满大师自己真正知道的。

  其实抛开来说,这个问题的背后好奇的是神是否存在,那个东西是否存在。自然我是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的,但相信与是否真的存在似乎又隔了一层,特别是当我看到萨满在进行一系列仪式时的反应突然癫狂般蹦跳,喝血,咬羊的舌头,我在想这是他能感知到的行为吗?还是就是他设计好的一系列行为呢?试图通过行为本身,去达到感知的层次?也或许他什么也没有感知到,但是他相信自己感知到了,就像我希望相信那个东西存在一样。

  萨满仪式让我想起行为艺术,萨满是一种宗教行为,但在我看来,跟行为艺术一样,都是归属于行为,都是希冀通过行为本身抵达到其他人抵达不到的地方,而且这种抵达难以解释。我记得我在做行为艺术的时候,有时最后会进入一种状态,那个状态不是我做出选择而是自然发生的。那是连自己也感到意外的东西。

  萨满也让我想到小时候老家经历过的。老农村也有巫婆之类的人,他们招魂、叫魂。我生病时,我妈妈会找村里的巫婆来给我做仪式,用碗装满米,白布包着装满米的碗,在屋子里做动作,围着我上下挥舞,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最后打开白布,捻起几粒米洒在我身上,仪式差不多就算结束了。还有一种叫魂的方法是早上刚刚醒来时,身边最亲的人给病人招魂,亲人端着一碗饭菜,绕着自己家的屋子走三圈,边走边喊病人的名字,“***,回来吧!”最后把碗拿到病人身前让病人吃一口就算结束了,其实我也做过这样的事,被我妈要求我爸爸招魂。那时我还很小,总觉得很可怕

  还有一种简单的仪式是插筷子,这种是担心撞到魂生病了,仪式过程比较简单:在碗里装水,不用装满,拿三根筷子拢在一起,竖直在水里上下动,嘴里念词,直到筷子立起来,念到的那个死去的人名字就是碰到了活人的人。在我们那,死去的人的魂魄要是触碰到活人,活人就会生病,但做完这个仪式后病就好了。当然这也就是针对头痛啊这种小病小痛,真有大病还是要看医生的。

  但我一直对这些行为充满好奇。大概就是因为这背后的谜吧。它永远不会有答案,就像我没有死过,永远也不知道死之后会怎样。如果死亡是科学就能充分解答的,总觉得有点小儿科。人被造出来就是蛮有趣的,跨越几千年几万年,每一代人都在解谜寻找答案,但都找不到。

  《盲国萨满》影评(七):23/11/19 深圳蒲公英放映室

  人之所以生病或遭厄运是因为无意识的得罪了鬼神,萨满的存在就是帮村民和鬼神调解,调解最关键一环是血祭,杀鸡、杀羊。传说中有九个女巫是九姐妹,必须血祭,才能化解病情或厄运

  *辅助神 *九个竹筒,往竹筒里放玉米粒等,用牛屎封口

  Case 1:女人消化不良。女人蹲坐在筛子上,筛子上有谷粒

  萨满杀鸡,萨满拿着被砍头的鸡给女人让她喝鸡血,后指碟子里的苍蝇就是丢掉的魂,女人要把苍蝇吃了才能魂归正处

  Case 2:婴儿的魂不见了。因为他受到了嫉妒之神的陷害,应是之前夭折的宝宝所设。

  把一只鸡倒挂在家门口,唱歌敲鼓,地上一盆清水,一些谷粒。

  这个婴儿的父亲也是一名萨满,但因有规定,萨满不可为家人作法,只好另请其他萨满。

  萨满唱了许久,鸡终于受不住倒挂开始挣扎,萨满判定婴儿的魂找到了。

  把鸡放开后,萨满指着水盆里的飞蛾,说飞蛾就是婴儿丢失的魂,婴儿须把飞蛾吃掉。

  Case 3:一个男人摔伤卧床。萨满们判断是被鬼吓到所以摔了。

  作法期间,男人的直系男性亲属呆在一起,要被同一张渔网给网住,貌似是把摔伤男人的魂招出来后,魂会伤害他家其他的男性

  萨满们用九根竹条制作九节连梯,还有准备葫芦,以捕捉、抵御吓人致摔的鬼。

  萨满从病人的衣服剪下3个小布球,放在鼓面上,边唱边打鼓,由布球的最终落点来判断病人病情的走势

  -为新萨满制鼓

  新萨满选一棵橡树,在有泉水的地方,泉神帮助选生命树

  老萨满、助手们把橡树砍掉,骑在树干上把树抬走

  在九个地方削出两块树干做鼓边(每到一处削一些),其中一块为备用

  老萨满用火烤树干,使其具有弹性

  在地上挖个坑,若干树枝插在坑里围成一个圆

  把火烤过的树干围着坑里的树枝圈,初步形成一个圆形铁匠打钉,把初形的鼓埋在地上,接点地气,以后就是要和地下的打交道

  选取一张野羊皮做鼓面。鼓是单面鼓,不是双面,鼓面后是一根竖条作把手

  -新萨满有两次再生仪式,一次在白天一次在晚上

  影片记录了一个新萨满女孩的白天再生仪式。女孩要穿上15kg的萨满装束,头上白色头布,围上一两圈雏鸡毛项链,背后挂动物死尸

  把制鼓的生命树挖了搬到一平地,搬运的人是另一村的将来可以娶女孩的男人和老萨满们、萨满助手

  新萨满女孩的师傅要咬破一只鸡的喉咙女孩儿咬一只公羊的舌头,骑另一只羊。

  杀羊,女孩被师傅蒙眼,嘴咬住还在搏动的羊心。

  老萨满们把女孩抬高到树干上的半道平台,女孩需要静坐承受孤独,其他萨满和村民都去吃饭。

  饭后,老萨满们要和能娶女孩的男人们象征性的讨价还价

  先是,给xx卢比让女孩儿下树,然后 给xx钱让女孩取下遮眼布。

  在取下遮眼布时,师傅会用一种叶子在女孩眼布上盖一盖,之后用针戳眼布、叶子,寓意帮女孩开眼,从此能看到鬼、魂…

  第二天一早老萨满们要在女孩儿家用早餐

  观影后,嘉宾观众Q&A. 嘉宾是陈韵,当年影片在中国巡演时导演的翻译,参与该电影台湾书籍的出版工作(由于觉得在大陆不会有销路,就在台湾出版了)

  -关于拍摄

  导演刚开始只是想去做研究,没想过拍纪录片。这是他的电影处女作

  包括导演一共三人拍摄,另一摄影师,另一录音师。导演分三次每次三个月入村拍摄。当时村子不通电也不通路。第一次拍摄没有带灯进村,夜晚作法的场景基本上拍了等于没拍。女录音师从加州理工弄到了太阳能电池,村子处于喜马拉雅地区,日照充足。导演踌躇很久,决定第二次拍摄带灯进村。据说第一次开灯拍摄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因为没见过灯。

  导演在村子里播放过一次影片,村民们最感兴趣的不是萨满作法,而是他们生活的日常。也是,看得到别人,看不到自己

  盲国在其神话中是指平民

  导演认为这村子是他知道的最和谐平等无政府社会

  Q:影片最后结尾一位萨满根据乌鸦的叫声,来预测未来,导演问萨满,乌鸦觉得我们的拍摄对村子会有什么影响? 萨满回乌鸦电影觉得会对村子有好处。 想知道现在这个村子怎么样了?

  A:村子在十几年前通了电也通了路,萨满文化依然存在,但肯定影响不如从前,许多年轻人都出外打工了

  有些地方可能出错欢迎指正,由于我上半场太困睡着了错过了一半…电影分Part 1,Part 2

  其实萨满们唱的歌调都是一样的,只是词不同而已

  玩笑话儿~ 萨满们普遍消瘦,除了可能粮食不足以外,我觉着是因为抖动太多,作法感觉起码50%的时间在抖,比如辅助神(猪鸡)附身。我觉着要成为合格的萨满除了要会抖,也要有想象力会演,被附身、抓到魂、鬼怪现身.....

  《盲国萨满》影评(八):神话、仪式与治愈:一种生活实践

  神话,第一位萨满

  人的社会经历了几个阶段,从一开始的土地丰饶,大家富足平和,没有疾病和战争;到后来资源匮乏,知识生产出来并分化应用于统治,阶层差距出现,充斥着疾病、纷争与死亡。第一任萨满在这时出现,他登上灵魂之树,看到人间的疾苦,获得了治愈疾病的知识和相应的保护灵魂驱除邪恶的神秘能力,遍走下了树。

  神话不仅仅是民族(或一开始的,族群)对现实的反映和创造,而有更深刻的架构。神话可以被用作一种教育工具,也是共同体价值的奠基。苏格拉底在《理想国》卷三中讲述的“大地神话"( 414d-415d )便是希望培育人们对共同体秩序存在方式的信仰。马嘉人的神话还令人想起荷西俄德将人类历史划分为泰坦、黄金、白银、英雄、青铜几个时代的神话。虽然相比之下似乎远不如其精微。马嘉人的神话体现出的不如说是一种反向的社会契约:自然状态下人是幸福而丰裕的,没有疾病和死亡的萦绕,也就消解了时间的结构——对终有一死的凡人来说最显明又最日常之审判,人如同次神(demi-god)一样生活着。但后来,现实的政治社会摧毁了原初的伊甸园,马嘉人以神话倒转了霍布斯和洛克以来的契约论假设,其对原初状态的描绘有着卢梭式的乡愁之感,却跳过了卢梭艰难取舍出的解决方案。政治,作为背景,在马嘉神话中并非显明的,但正是政治作为基本条件的出现才使得神话叙事的延续成为可能,它暗示我们,现实的统治(作为抽象的实体而不管形式如何)才是灾祸的根源。

  第一任萨满于是在此时出现。他并非直接由神赐降生,而是由已经存在的凡人接受神秘的知识而生成,他原原本本就是那个苦难社会的一员。萨满的出现带来了治愈疾病的方法,但神话并未就此结束。第一萨满接受国王请求进入宫廷救助王子,却被昏庸的国王听信九女巫的谗言而侮辱和迫害。逃出生天的萨满诅咒了这国度,黑暗笼罩下来。这便是“盲国”Blind Country的由来,表层的"盲“由萨满召唤而来,原因则是由于国王的盲目——政治上的不明智。作为救济(remedy)的萨满最终指向三重结构:病痛——个体的困境与苦难——政治的不义。国王醒悟到对萨满的不当,萨满回到宫廷,展示了神秘的技艺获得了信任,化解了女巫的攻击,最终却是与女巫签订了契约:一方带来疾病和灾祸,另一方负责治愈和驱除。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结构,契约的达成完完全全不是社会的契约,而更像是20世纪战后大国巨头之间的利益条约,瓜分的对象则是整个过度和人民。在萨满第一次诅咒这个国家时,并没有表现出对普通人的考虑和担忧;萨满与女巫签订契约,一方面似乎代表了萨满的无能:虽能抵消女巫的全部攻击,却没有施予还击。另一方面则可能表现了一种政治上的隐喻结构,以及人类境况的根本性揭示:不可能再返回自然的恩典状态,苦难和灾祸已经不再可能消除。当然,最终都可以以自然的平衡来解释。

  另外还有两个神话,一个是天界之女下凡成亲又回到娘家,以及女猎手误杀了蚂蚱(蚱蜢?)神的祖父而被兄弟侮辱被赶出家门和被惩罚和献祭。女猎手的神话应该比较重要,但是细节已记不清,作罢......

  存在与死亡:赤裸的灵魂

  自第一萨满现世后, 人间的永恒生命就为萨满所独有,永恒通过灵魂的转世来实现。关于灵魂的选择,不能细致探讨。萨满并不排除女性,虽然夜间仪式仍然严格禁止女性萨满参加。值得注意的是现世的萨满可以肯定的说出自己上一世灵魂的性别,这就出现了女性萨满——男性萨满灵魂,或相反的组合。那么,一位萨满的性别到底如何判断,灵魂抑或身体决定?影像民族志并未回答这一点,但从仪式的片段来看,似乎男性萨满依旧是以身体的性别来彰显。另一个问题就是,第一萨满既为男性,那么第一个女性萨满是如何产生的,如果萨满的性别最终由灵魂决定,应该不可能产生女性萨满,即使灵魂转世到女性身体,作为源头的第一萨满之灵魂始终是男性。除了灵魂转世,萨满另有一个独立的学徒体系来保证传续,否则也无法解释萨满数量的增加。所以现实情况是,本身宗教化和秘传的转世成了附属制度,甚至仅仅是出于神话的需要才延续下来,萨满大师们选召培养学徒的工作才是主导的制度,一个萨满老师在世时,便有许多年轻人收到项链并成为萨满。至于普通人的灵魂,由于绝不承担永恒传承的责任,是萨满治愈和处理的对象,处理灵魂是为了治愈自己或他人的身体。普通人的灵魂或者因不和谐给自身带来病痛或者可能蜕化为邪恶之物纠缠他人来带病痛。在萨满的解释学中,灵魂始终是因,根据对因的解释,形成类别化的相应仪式和应对方法,这要求因始终是可以被破译和解读的,灵魂必须是可以被操控的。或者是将活人偏离的灵魂召回,或者将死者和怨恨者的邪恶灵魂驱离,不同灵魂的模式和效果包含在萨满的知识中,灵魂是赤裸的,在这里只有神秘而没有秘密。那么,萨满的灵魂也是同样赤裸的吗,除了转世者能确信的定位灵魂的性别,我们并不知道萨满的灵魂另有什么奥秘,如果萨满也会生病(这是当然的),应该如何处理?影片中并未展示这一点。

  日常生活:器具、戏剧与表演

  《盲国萨满》影评(九):一种感官人类学尝试

  映后,Michael导演说他先是在尼泊尔西部靠近喜马拉雅山脉道拉吉利(Dhaulagiri)地区的北方马嘉人 (Magar) 村庄住了一年后,才开始用16mm摄像机拍摄他的研究对象“萨满”(shamans)。他前后九次前往那里,有次还住了两年,学习萨满的语言,他说他四十年前梦到一位萨满变成了加油工人,后来这个村庄通电通公路后,这个梦以另一种方式应验了。

  他的初衷之一,是探究少数族群习俗的相似性,特别是西伯利亚地区的萨满传统如今几乎罄尽,他想用影像来见证历史,并提醒未来。有些人类学家可能会从自身内部做实验,成为对象本身,“你怎么看待萨满附身的真假?”就像面对观众的提问时,Michael回答说“我也曾想过要去坐在那树上,虽然必定会失败,因为成为萨满是被选择的”,祖先的传袭都有其因果,“我们应该思考怎么去体验,观察他们这种文化,而不是先去评价”他说。

  “拍电影不是取悦观众,而是为了传达自身。”

  影片开头就介绍到:人类经历已过四个世纪,我们现在的第四世,恰好是“黑暗季”,普遍的猜疑、混乱、嫉妒让人们失去了认识事物的眼睛,使我们看不到世界真正的价值,这就是影片名中“盲国”的由来。

  历史上第一位萨满,罗摩·普然·赞爬到树上观察人类世,发现这种情况后,与女巫与鬼神签订契约,用流血的祭品,来赎回未来人类的灵魂。他的后续生涯这里暂且不再诉说,只说萨满文化的传承,他们遵循的是口述的传统,没有书写教条,于是地域有普遍的版本差异存在,因此可以说,每个地区的萨满,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鼓与说唱,就是他们书写的方式。

  我们跟着Michael的镜头,跟着萨满们的寻魂之旅,可以见到许多超自然的灵晕。

  我们可以先从萨满最强大的武器 —— 萨满鼓说起:

  一般萨满的招新规章是内定的,他们相信转世,一种灵魂的永生,普通人死后会火化,或头东脚西的埋在土里,死亡的萨满则会坐在土丘上,面朝北方先师的方向,另一个普通人会降下一些征兆,他后来会来指认他前世的坟墓,还会定期修筑,有时甚至会在墓边找到前世留下的辫子。

  新人要喝刚砍下来的羊头的血,前辈和助手们则为他寻思做一面萨满鼓,鼓圈是一棵出现在他梦里的橡树,或是突然被附身,跑到水边看到这棵树的倒影。被砍伐的橡树被众人骑上树干,以保护木材不被女巫鬼怪们打扰,再锯成木板,前往九个不同地方后,用火烤,使其富有弹性,放入地上早已挖出来的圆坑固形,洒上新鲜的雏鸡血,以祭地神。在鼓圈快成形时,还要换一个坑埋上土,以象征今后此鼓将陪伴主人进行多次的地府之旅。

  鼓圈用铁合页加固,打上九个钉子,还有一块四方铁片,据说今后跳神时,病人身上的邪气就会从中流出。最后铺上野羊皮,一面为萨满招魂引路,抵御鬼神的萨满鼓就制作完成了。

  萨满和助手哑狗常常会围着竹席跳神,竹席象征着凡人居住的世界,中间倒放一个木篓,里面常常会放着象征九位辅助神的动物祭品,他们有节奏的敲击萨满鼓,唱着《道路之歌》,歌中会描述真实的地貌,萨满盯着鼓心,而仪式中的萨满鼓会幻化成一面镜子,从中萨满可以看到病人被勾走的魂魄藏在什么地方,他追寻其足迹,躲避豹、狗熊和老虎等猛兽,以及凶恶的女巫,鬼怪,他们的道路之歌亦是“甲胄加身的征程”,因此他们工作的着装要求会非常高。

  萨满们会用雉鸡的羽毛扎捆两到五丛做成一个头冠,再将生命树的叶片插到发辫里,在鼓面和脸上用白石灰水涂抹图案,他们脖子上戴着铁项链和一种名为Kucar的植根,肩膀上有黄铜的爪形大小铃铛,前胸饰有贝壳和铜铃,后背上挂着动物死尸,右臂拿着鼓槌和耗牛尾,左臂则戴着箭嚷,萨满鼓一般放在左胸前,裤脚还绣有彩色条纹,以象征彩虹,暗示萨满能腾云驾雾,这些器物都可以保护萨满抵挡食人九女巫的妖术。当然,还有香烟,以抵挡偶尔连续三十六个小时做法的疲劳。

  在道路之歌中,如果病人无救,在空间意义上则会显得非常“遥远”,这表明他离生死分界的山口已不远了,而这一决定命运的界限,以嘉尔加拉山口的一座石庙为标志,庙门便是通往阴间的入口。

  萨满们的世界观引导着他们与族人的生存方式,他们并不排斥西医,觉得那是神奇萨满术的有益补充,西医认为人生病是因为病原体,而萨满则认为人生病是因为破坏了人神之间的平衡,要重建这一平衡,就得敲鼓唱歌来为病人招魂,引渡成功后还要用牲畜血祭来与女巫,鬼怪签订契约,而病人回归的魂魄常常会物化成一只昆虫,飘在水碗上,病人要和水生吞。

  “如今他们已经过去了一代人。”后来Michael无不伤感的说到,这部电影拍下后的首映,是他回到那个村庄,放给所有人看,四十年过去,当他再次回到那个村庄,放给新一代人看时,仿佛是看一部久远的神话。

  “放弃令人伤感,对某人是轻的,

  对别的人则是一首难忘的哀歌。”

  君特·格拉斯在晚年写有这样一句诗,我想如果没有Michael拍下的这样一部人类学记录,那么我们也将不会体验到从“轻”到“哀歌”的感官体验。

  因此,也谢谢你,为我们记录下这一存在,特别是萨满们在春季时,用尼龙绳串起红花放在水中,鱼儿看见后,都游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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