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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荠菜,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2020-03-27 04:26:49 作者:冰晶鸟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前天去孙武湖边溜达,虽然时近雨水,但北风冷冽气温很低。然而我的眼睛,却被路边草丛里那稀稀拉拉出头来的小脑袋吸引了,用脚尖扒拉了一下,竟然是荠菜。荠菜哎,一看到荠菜,那透着绿意热气腾腾的荠菜饺子便抢破头地涌进脑仁,让人禁不住口内生津,欲罢不能

  “改天带去挖荠菜去。”见我盯着荠菜不放,老焦神秘兮兮地说。

我对荠菜,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昨天上午,我俩来到湖边的一处树林。刚进树林,一片空旷裹挟着一群嫩绿闯进我的视线。多久没见到室外的绿了,视野饥渴被一片片蔓延开来的绿意填充得饱满起来。菜菜们挤着身子带着响声地往上长,几滴露珠滑落,瘫软成一堆,不一会儿,便浸到湿黑的泥土里不见了。菜菜们也似乎久不见人来,热情地频频向我点头,把浑身绿色挤出来给我。嫩嫩的绿,是的,而且是密密麻麻小绿拼接而成一大片的嫩绿。树林里一片静谧,几只喜鹊穿梭其间,唱着清脆的“喳喳”之歌,歌声响彻树林,响彻半空。树木在入冬前就被理了发,酷似现下时兴的板寸,修剪过的树枝零散散地横在地面上,颇有点被冷落感觉。结了冻的土地已经融解,我仿佛听到土壤在喝饱了水分后,满意地张着嘴巴快乐呼吸声。即使没有荠菜,仅这一片静好也让我喜悦。再看脚下的菜菜们,一盘盘的荠菜饺子便从脑际连蹦带跳地呈现到眼前。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树林除了树,就是一片几乎没有杂草的土地,给人一种这是谁菜地的感觉。嫩生生的荠菜,在微风中挥动着们绿色的手掌招呼我,欢迎我。我踩着松软的泥土,脚步轻捷地一步步迈向它们。

  找到一个能下脚的地方,蹲下身子,塑料袋往边上一放,右手拿着镰刀开始成片地从底部切割,然后用左手提拉捡拾。我将荠菜把在手里,往上一提,荠菜拖着一条生生的细根跳了出来,那细根上还生有细细的根须,活像老鼠尾巴。不过这白生生的荠菜根却让我想起小时候,秋耕时从土壤里翻出来的一条条细长白嫩的茯根来。父亲说茯根蒸了吃又面又甜,于是,我们就跟在马拉的犁后面,捡拾茯根,竟然捡了一大捆。中午便吃上了人生唯一一顿的茯根大餐,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在童年记忆力始终为它留着那一碗。想着想着,放下镰刀,左手拽着菜叶,右手食指拇指一捏,把荠菜根一撸,截了一段荠菜根放进嘴里。感觉不甜也不面,倒是荠菜味浓厚。我伸着舌头将荠菜根顶出很远,口腔里还余有些许土腥味。老焦笑了,我拿眼斜他,他还是止不住地笑,还说:“潮妮子,剁成馅煮熟了才好吃呢。”

  我俩各守一方投入了一场没有约定竞争中,我用镰刀挖,用手提拉,甩下泥土,就这样,不断地重复着,荠菜被一把把地塞进袋子。我们也不住地变换着地方,寻找更大更多的荠菜区。荠菜有板叶的,也有散叶的。大多数的荠菜很嫩,还处于苗状,在凹凸的地段生长的荠菜会大一些。也有的从中间鼓出一包小花骨朵儿,零星的几颗顶着白色的小花,颤巍巍地在春风里得意的笑着。

  脑海里还存活着以前学过张洁的《挖荠菜》,文章一开头是这么写的“我对荠菜,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我对荠菜也很有感情。小时候,虽然没经历什么大灾大难,也没遇到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岁月。但父母都经历过,听母亲说,生活困难时候,荠菜就是粮食,不仅好吃而且有营养,跟宝贝似的。饿得眼睛发着绿光的人们都把目光投到土地上,有点绿色,就被干瘦的手指拔出来直接塞进嘴里咽了下去,就连树皮都被扒光填了肚子。母亲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曾有过几个弟弟,不是生病没钱治就是吃不上都夭折了。每年春天青黄不接之时,就容易闹饥荒。不管地里有没有野菜,母亲都会跟着外婆提着篮子去挖野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空着的肚子看到希望。

  还记得那年春天,我怀着八个月的羽,跟着母亲一起到麦田里挖荠菜。正是春和景明时,麦苗泛着绿,春风和煦,柳枝摇摇,一望无际的田野令人心旷神怡。站在麦田里,春风拂面,像母亲的手那样柔软。我行走在田间,伸开双手,指尖,指缝都能感受到春姑娘飘动的发丝。田埂上,麦垄间星星点点的荠菜让我不得不屈膝俯身,有时候直接跪到地里,向一侧俯身,右手拿着镰刀挖,再用右手捡起扔进不远处的篮子里。母亲见我行动费劲,就让我只提篮子,我便围着母亲转。母亲挖菜很快,眼也尖,一会功夫,菜就占据了篮子的大半。母亲用荠菜炒鸡蛋,包水饺。直到现在,年逾古稀的父母仍然以挖野菜为乐趣。挖得多了,吃不了,会打电话让我们回家拿,或者用热水一焯,一团一团的装进塑料袋放进冰箱,啥时候想吃了随时拿出来化开吃。

  “哎!想啥呢,那么出神?”老焦的叫喊声把我拉回到现实,看看各自挖的一大袋子荠菜,心满意足,商量着离开。沉甸甸的荠菜在袋子里骄傲地晃动着,我打定主意要拿出一袋子给二姐,父母这一冬天住在二姐家,这么鲜嫩的荠菜正和他们的牙口,现在疫情当前,老俩出不来进不去的,当然也挖不着荠菜,更甭说吃了。

  饺子好吃,菜难择。那么一袋子约五六斤荠菜,我足足用了八个小时才择完。一手操着小剪刀一手捏着荠菜跟,像大夫做手术一样将荠菜的根部切除,再扯掉干黄腐烂的败叶,偶尔瞟一眼电视上播放的影片,那个身影,像个机械师。

  我将择好的荠菜放到水盆里,用清水冲洗了四五遍,然后投入烧开的热水里,焯了一下,又捞到笊篱里漏着水。这才去忙活着炒鸡蛋,和面,切火腿,洗韭菜。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开始切荠菜,横着切、竖着切、再剁,直到荠菜变成了碎末才放入菜盆。又将切好的韭菜放入其中,菜盆里红的火腿,黄的鸡蛋,绿的当然是韭菜、荠菜,白的是葱末。放入盐、鸡精、香油、酱油。等馅料调好了后,便迫不及待地包起心心念念的荠菜馅饺子。

  忙活了半天,终于可以坐下来吃饭了。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随着牙咬舌拌,一股熟悉的味道滑入咽喉,唇齿间的荠菜香久久不散。最关键的还是那面皮里裹不住的绿,成功地勾起食者的味蕾,让人迫不及待地频频下筷子,吃它个沟满壕平。一盘子水饺下了肚,胃一下撑起来,打了个饱嗝,心想:这两天的功夫没白费,一家人吃得舒舒坦坦。至于减肥,下一顿再说喽。

  这几年,人们似乎更加热衷食用这道乡间野菜了,因为它不仅有营养,而且天然无公害,关键是唇齿留香,令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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