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北阴阳的诡异经历（二七）：深山尸毒
文〡叶木喊山
有一年初春，老杨师到镇上跛郎中的药铺取药，跛郎中一看到他，面露惊喜说：哎呀，正打算要去请你来呢，说曹操曹操就到。
杨师开玩笑说：您找我有事？看病我可不会呀！
跛郎中说：真还让你说中了，我就是要请您帮我看个病人，这个人是我老家人，来我这三四趟了，内服外用的药都用了不少，但是丝毫没效果。
跛郎中转出柜台，一把拉住杨师就往后面的屋里走去，边走他还边说：你看看就知道了，这伤估计真还要你看才行。
杨师没办法，只好随跛郎中走进病人休息的屋子，一进屋子，他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往炕上一看，只见一个人裸着下身躺在上面。
那躺着的人本来在呻吟，看有人进来了，强忍着想收声，但还是忍不住哼哼出声音来。
跛郎中说：老杨，麻烦你看一看，他的伤在腿上。
杨师走过去一看，只见这个人的右腿上，有几个圆圆的小洞，小洞周围就像被火烧了一样，有一圈焦痂。
杨师吃了一惊，问那躺着的人说：你是被什么东西伤的？
那人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
跛郎中说：怎么样，你信我了吧！这伤口根本就不是野兽咬的。野兽咬的伤口，严重了会流脓破溃，我的药一般都有效果，但是这个伤口，不流血也不流脓，就几个黑乎乎的小孔，用了什么药，都没效果。
杨师说：野兽咬的伤口，确实不会是这个样子的。要想治好你这老家人的伤，我们得弄清楚他是被什么所伤。
跛郎中说：这家伙一开始也不给我说实话，说是狗咬的，你说什么狗能咬出这样的伤口？我本不想细问，但是久治不愈，就觉得有点奇怪了，盘问了他几次，他才把实情告诉我。
杨师说：那是什么咬伤他的呢？
跛郎中看四周没有人，就压低声音给杨师说了这么一件事。
原来，跛郎中的这个老家人，并不是个正经人，他有个副业，就是盗墓。他村里人大都知道他行径，给他送了个外号叫挖坟张。
南沟的沟口山环水绕，有很多古墓，其中不乏达官贵人的。挖坟张这些年靠着挖掘古墓，得了不少钱财，但是他胡吃海喝，嗜赌成瘾，家里依旧一贫如洗。
这一年，挖坟张家里又揭不开锅了，他欠赌债的债主三天两头就上门催。他没有别的办法想，就又有了盗墓的念头。
挖坟张纠结了几个同伙，在南沟口踩了几天点，瞄上了一个明代的古墓。他们一伙人准备好工具，选了一个夜晚，就来到南沟口开始盗掘。
一伙人从前半夜挖到凌晨，墓室也钻进去了，但是除了烂棺材板破瓦罐，什么都没有找到，就连尸骨都没有。
挖坟张很沮丧，钻出墓穴和几个同伙坐在墓地边的草地上开始休息。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同伙打开了一瓶白酒，挖坟张他们几个人你一口我一口，没多久就把一瓶酒喝完了。
同伙对挖坟张说：张哥，今晚看来运气不好，咱们先回吧，等休息几天，哥几个再另找地方踩踩点。
挖坟张虽然失望，但是无可奈何，只能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收拾工具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个眼尖的同伙突然指着前面低声说：快看，那是什么？
挖坟张朝同伙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月光下有两个黑乎乎的影子，一前一后正朝着墓地的方向走来。
这两个人动作机械，步伐僵硬，看上去很别扭。
挖坟张悄声对同伙说：这深更半夜的，除了咱们，什么人会来这地方呢？不会是鬼吧！
同伙都有几分酒意，其中有个人说：张哥，咱们是干什么的，吃的就是和鬼打交道这碗饭，公家的人咱怕，这阴间的鬼咱还真不怕，看它能做个啥！
几个人边说着，边把手边的工具就捞了起来。
冷月微凉，这一伙盗墓贼眼看那两个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渐渐地，大家都看清楚了他们的样子。
只见这两个影子其实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面色苍白，眼睛呆滞，脸上毫无表情，身上宽大的衣裳袍袖在山风里飘飘荡荡。
快要走到墓地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墓地有异常，走在前面的男子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野兽一样的低吼，接着和走在后面的女子一同快速转了个身，就朝着南沟方向快速奔去，那姿势说不出的别扭。
挖坟张说：哥几个，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可不行，谁知道他们认没认出我们，会不会报官？
这伙人一拥而上，都拿着家伙去追。前面那两个人逃跑的”人“动作笨拙，没多久就被这伙人给团团围住了。
挖坟张站在最前面喊道：你们是哪个村的，半夜到这来做什么？
那两个”人“虽然不说话，但是显然慌了手脚，在包围圈里乱蹦乱跳了一阵子，眼看没法冲出去，这次安静了下来。
挖坟张一伙人盯着这两个人”人“仔细看了看，发觉有点不正常。他们的头发面色还有衣裳，根本就不像是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倒是很像之前挖掘出来的古尸。
站在挖坟张旁边的一个人说：张哥，有点不对劲啊，这两个是人吗？
挖坟张一咬牙说：不管是人是鬼，今晚遇见了，就不能放过，先让他们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吧！说完，他就带头拿着家伙逼近过去。
那两个人”人“先是不断后退，后来退无所退，被逼急了，前面那男的竟然低吼一声，朝挖坟张冲了过去。
挖坟张没想到他会冲上来，赶紧后退一步，挥起家伙就朝这男的头上猛击了几下。
周围的几个人看挖坟张动手了，也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把这一男一女打倒在地上。
这一男一女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也始终没有叫喊。
打倒了这两人，挖坟张拿着家伙扒拉一下那男子干瘪的脑袋，他刚想检查一下这男子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这男子突然暴起，一下子死死咬住了他的小腿。
挖坟张吃痛惨叫，又挥动家伙朝着男子身上拼命击打，周围的同伙也围上去又是一顿猛打，最后，那男子一动不动了，挖坟张这才脱了身。
大家都汗流浃背，休息了一会，再去检查那一男一女，发现他们身材干瘪，皮肤棕灰，哪里像人啊，倒像是被风干的尸体。
一伙人把这一男一女的衣裳都扒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他们把这两具尸体抛入墓穴，填上土石，就各自回了。
挖坟张并没有在意自己腿上的伤口，但是过了几天不见好，伤口周围也越来越难受，实在忍不住了，就去找跛郎中求医。
刚开始，他没有对跛郎中说实话，只说是被野兽咬伤的，医术高明的跛郎中怎么治都不见好，越看越蹊跷，逼他说实话，他这才告诉跛郎中实情。
杨师听完跛郎中的话，对躺在炕上的挖坟张说：你小子命大，遇见的不是凶灵，要遇见那嗜血的凶灵，你还有命在？按照你的说法，那一男一女应该是两具有了修为的干尸，是犯丧。它们半夜出现，肯定是去捕猎野兽进食之后回来了，唉，没想到碰到了你们一伙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跛郎中说：怎么样，这家伙的伤，还有治吧？
杨师说：他运气好，白水道人前些日子给我带了一些白水泉的神水，专门治尸毒，不过他得先保证，以后不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才能给他的治。
挖坟张滚下炕来，磕头如捣蒜。连声说自己要改过自新。杨师看他可怜，就回了一趟，取了些神水，给挖坟张把尸毒慢慢给治好了。
后来，杨师又和挖坟张一起去了一趟南沟口他们曾经盗掘过的墓地，除了修葺了一下墓地之外，还专门施法劝慰了一番。
杨师告诉挖坟张：不伤人的尸灵，也有它存在的理由，人是不应该去伤它们的。常在河边走，不可能不湿鞋，你看看身边盗墓为生的，哪有一个过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