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贩卖、屠杀……她们用了10年，终于死里逃生。
作者丨布呐呐
前段时间，在国际珍惜动物保护日。我们看到许多耳熟能详的珍惜动物，一度濒临灭绝从这个地球消失。
这件事，也给我们再次敲响了警钟。有些东西，请不要用消失来证明它们有多珍贵。
和穿山甲，中华鲟，华南虎……比起来，有一种动物非常幸运。
它们就是藏羚羊。
20年前，它们曾一度濒临灭绝。如今，它们终于从“濒危”降为“近危”，数量逐年增加。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它们之所以幸运，是一代又一代守护者用生命换来的。
01
“沙图什”来自波斯语，翻译过来就是“羊绒之王”的意思。当时，一条上乘的“沙图什”披肩可以卖出三万美元（折合20万人民币）的高价。
（图源：网络）
制作一条“沙图什”需要至少三只藏羚羊身上的全部羊绒。而获取羊绒的唯一办法，就是先把藏羚羊杀死，然后再把皮活活剥下来。
藏羚羊多生活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可可西里。这里气候反复无常，含氧量仅有平原地区的50%，还有遍地的沼泽以及错落的危险山峰……
人类要想进入这片土地，可能就要把命搭进去，所以这也叫人类的禁区。
可是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越来越多的盗猎者进入这片禁区，对藏羚羊进行毫无人道的屠杀。
盗猎分子所到之处藏羚羊尸体遍野，血肉模糊，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
有人直接从活着的藏羚羊身上扒皮，没有死去的藏羚羊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等它们悲惨地死去，无数秃鹫便从远处飞来，饕餮地吞噬着血淋淋的尸骸。
更惨的是，到了藏羚羊的繁殖季节，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小羔羊死于被杀母羊的腹中。
（图源：新华网）
当一张张羊皮被活活剥下，当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凄惨消失，当一堆堆骨架和荒凉的土地融为一体。
这里，也只剩下绝望。
可是那些盗猎者呢？
盗猎者一旦进入无人区，一次可以猎杀几百甚至1000只藏羚羊。有时，甚至多达2000只。
残忍的屠杀，让藏羚羊濒临灭绝。
20世纪初，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藏羚羊超过100万只。但因为疯狂的屠杀，到90年代，藏羚羊数量急剧下降，数量不足7万......
残忍，心痛。
02
1992年，为了保护藏羚羊，可可西里生态环境保护机构——西部工委成立。
杰桑·索南达杰成了第一任书记。
此后一年多的时间，索南达杰带着3个队员进出可可西里12次，和盗猎者展开生死搏斗。
索南达杰说，“这个地方必须要死人，是盗猎分子死，还是我死！”
两年后，这句话应验了。
（图源：网络）
1994年1月18日夜，索南达杰和4名队员在可可西里抓获了20名盗猎分子，缴获了7辆汽车和1800多张藏羚羊皮。
可是，在押送歹徒返回途中，他却遭遇袭击，在无人区与18名持枪偷猎者展开对峙。
最终，他不幸被子弹击穿了小腿和大腿之间的动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然保持着握枪的姿势。
在可可西里零下40度的风雪中，被塑成了一座冰雕。
（图源：故事片《杰桑·索南达杰》）
索南达杰牺牲后，他的妹夫扎巴多杰主动请缨驻守可可西里，同年组建我们国家实质意义上的第一支民间武装反偷猎部队“野牦牛队”。
“野牦牛队”当时共有64个人，他们就靠着几支枪，在可可西里开始向盗猎分子宣战。
（图源：网络）
有一次，在追捕盗猎分子十几天后，巡逻队已没有任何粮食，他们只好去捡盗猎分子逃匿时吃剩扔掉的糌粑和烟头。
还有一次，巡逻队要经过有海拔5620米，有着“鬼门关”之称的烂泥潭。他们被困三天没有水源，只能去喝泥水。
（gif截取自纪录片《平衡》）
即便条件如此艰苦，可是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盗猎者。
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扎巴多杰和他的队员，一共破获58起盗猎案件，抓获犯罪嫌疑人250名，缴获各种枪支60支。缴获各种车辆57辆，缴获藏羚羊皮3307张。
（gif截取自纪录片《平衡》）
当所有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行进时，一场谁也想不到的命案出现了。
1998年11月8日，扎巴多杰却被一颗子弹近距离地击中头部突然去世。
03
然而，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两任队长的相继牺牲，也唤醒了人们保护藏羚羊的意识。越来越多人的加入巡山队员的行列，用生命守卫藏羚羊。
（图源：网络）
1997年，19岁的索南格来知道了索南达杰为保护藏羚羊牺牲的新闻后，他体内的热血瞬间被点燃了。
他决定来到这个最艰苦的地方，从盗猎者的枪口下夺回藏羚羊的生命。
每次巡山，他几乎都能遇到全副武装的盗猎分子。好几次，他都是从枪口下捡回了一条命。
对他来说，每一次踏入可可西里，都可能是与亲人的永别。
（图源：广州日报）
有一次，他被困在山里40天，车油也快没了。为了能生存下来，每顿只吃一个馒头。直到救援队赶来，他已经饿了整整三天。
还有一次，他因为感冒在高原出现了肺水肿，经过20多个小时的抢救才捡回一条命。
这样死里逃生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但索南格来经历的这一切，也是巡山队员们的缩影。
（图源：广州日报）
巡山队员要经历可可西里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温，十几级的大风和暴雪。他们搭建的帐篷经常被大风掀飞，被冰雪覆盖，每个人都被冻得手脚冰冷。
这里的氧气含量不足海平面的40%，一个小小的感冒就会引起肺气肿、肺水肿，随时会要了一个人的命。
因为负重限制，巡山队员只能就地取材。冬天喝雪水，夏天喝泥水。
（图源：中新社）
此外，雨季的可可西里对巡山队员来说，更是噩梦。路程漫长艰难，车子会陷入沼泽里面，队员们只能用铁锨一锨一锨地挖，甚至用手刨。
因为长时间的居无定所，风餐露宿，这也让巡山队员们患上了严重的椎间盘突出和风湿病。
每次巡山队伍出发的时候，他们都会和亲人同事拥抱送别，因为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对这些巡山队员来说，用生命守护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
（图源：中新社）
04
在一代又一代巡山队员的守护下，可可西里盗猎者的枪声越来越少。2006年以后，这里再也没有听到过枪声……
藏羚羊的数量也得到极大恢复，从原来的20万只一度锐减到不足2万只，到如今已恢复至30万只左右。
（图源：中新网 江飞波摄）
巡山队员旦增扎西曾说道：
“20年来，可可西里最大的变化，莫过于藏羚羊数量的成倍增长，如今沿着青藏线走上一圈，至少能看见近百只藏羚羊，还有野牦牛、藏野驴、普氏原羚等野生动物，这要是放在以前，恐怕连十几只藏羚羊都看不到。”
2017年7月，可可西里获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的评估报告称，可可西里一望无垠，几乎没有受到现代人类活动影响，美景令人赞叹不已。
可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
如今的一切平和，都是巡山队员们用命换来的。
（图源：中新网 江飞波摄）
队员们常说一句话：
“巡山的日子，就是将裤腰带系在脖子上孤独行走在无人区的日子；巡山的日子，就是每次进去，能不能出来都不知道的日子。”
没有人生而伟大，只是有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
正是他们在可可西里最动荡的10年里用生命保护着藏羚羊。才能让一度濒危灭绝的藏羚羊有机会继续生活在这片星球上。
否则，我们将再也看不到这群在高原上奔跑的精灵。
如果可以，请记住这些藏羚羊的守护者。
在任何时候，他们都不该被遗忘。
参考资料：
广州日报：《可可西里巡山队：申遗成功我们当记首功》
新华网：《藏族巡山队员龙周才加：把青春留在可可西里》
中国新闻网：《西藏羌塘草原见闻：偶遇野狼 藏羚羊、藏野驴等成群》
电视纪录片：《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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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 觉 志
在藏羚羊身边有一群人
正在拿命做好事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