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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读后感摘抄

2020-06-10 23:20: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读后感摘抄

  《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是一本由米歇尔·图尔尼埃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291图书,本书定价:30.00元,页数:2011-5,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精选点评

  ●精彩解构作品:鲁滨逊从被迫与文明隔离到主动抛弃文明,狂热探寻自己精神世界、试图重建秩序过程荒诞,但他竟最终打破了常规创造自由境界泥潭小溪谷和山羊风筝,都荒诞得让人发笑,也是极富画面感的隐喻

  ●好看

  ●这段话说得挺好:如果“我”是孤岛,那么他人就是灯塔;灯塔不在,“我”也就陷入黑暗了。

  ●另一个版本的鲁滨逊,有意思,到底是人改变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人。

  ●立意高超了。不知道李猛老师有没有读过。

  ●法双论文

  ●图尔尼埃太棒了王道乾也分明很好阿,佐杜洛夫斯基快来拍嘛!!

  ●一部成人童话

  ●结尾处,我不禁想起《少年pi的奇幻漂流》的那只老虎在最终回归森里时也是这样走了,没有回头,义无反顾

  ●以后要再读。他人的存在见证评判),通过被观,人产生了自己的历史鲁滨孙暂时离开星期五和为了被见证而建立的文明生活,他将水滴计时器的孔洞堵住;鲁滨孙暂停的岁月,在得知见证人星期五偷渡白马号而去时,一下子回到他身上——他的时钟星期五以外界参照系校准了;发现水手之后鲁滨孙又突然回复青春——他的时钟再次回到希望上,鲁滨孙再次被一种时间目光见证。

  《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读后感(一):灵薄狱究竟是什么?

  在萨特等不少哲学家所说的他人即地狱,很可能就是灵薄狱的一种,而且是非重要的一种。

  地狱的边缘,我一直在想,地狱会有边缘的吗?如同这个宇宙一样,会有边缘的吗?就算有,会是我们所能认知的“边缘”吗?

  这是一部好的作品,而好的作品是伟大作品的充分必要条件。应该这样说,好的作品有两类:一类是你一读知道是好作品的作品,这是因为好的程度可以让你轻易知道这是一部好作品;一类是你没有一定的阅历感悟需要反复品读(至少7次)才会知道这是一部好的作品,这是因为好的程度可以让你艰深地知道这是一部好的作品。

  而这本《礼拜五》正是后者,很难相,这是作者的最初的成名作,可以解读为一个寓言小说人种小说,冒险生存小说等等,都可以。

  相比后来二战前后出生的法国作家如勒克莱齐奥和莫迪亚诺等(剔除新小说那班人),一战前后出生的我觉得最具有智慧的两个就是图尔尼埃(另一个是于连·格拉克,其实让·端木松也可以算上……),勒克莱齐奥和莫迪亚诺等还是和这两(三)位差了一截……

  但灵薄狱究竟是什么呢?

  很简单,用你自己的经验去验证就行,对,就是走在里面,走在上面,走在边上,走在灵薄狱上……

  《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读后感(二):图尔尼埃的鲁滨孙故事

  米歇尔·图尔尼埃的《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簿狱》,王道乾译本。

  我在这里写的东西很简单随性,也远远不够。我对这本小说的喜爱难以言表。

  如果说笛福的鲁滨逊故事充满了物质性,是对造物和文明的赞歌,那图尔尼埃气质迥异的鲁滨孙故事则充满了幻想性和精神性,故事简单说来表达的大致是一个自然中的孤独者不可能重返社会生活的主题,这也是诗人圣·琼-佩斯(Saint-John Perse)在那篇我非常喜欢的《克鲁索画像》中大致传达的意思

  不妨可以体会一下作者对自己创作动机和主题的解释:“使我感兴趣的,并不是两种文明如何在某个发展阶段相互融合,而是在一个人身上,一种文明的痕迹如何在常人无法想像的孤独环境中消失殆尽,是裸露在这种背景上的人的存在和生命的真谛,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怎样在这块板上,经过尝试,探索直到建立起来的过程。”不得不说,如果想象仅限于否定,那便是一种削弱的想象的力量,而图尔尼埃是在可能性中建立,最终又多少令这种可能性具有了类似必然性的效果。

  如果带着现代反思去阅读笛福的故事,往往不可避免地会发现一些空缺,荒岛处境的许多可能性在笛福的笔下被忽略了。于是,图尔尼埃将时间、孤独、性欲、身份、本原、神秘的诸种内容放入小说并加以充分探讨后,某种程度上既回应了我的疑问,又引我至更深入的想象。而鲁滨孙与礼拜五,他们化身孤岛上的双生体,仿佛双子星座的映像;他们间奇异的合作与冲突,角色置换的游戏;礼拜五到来的结果不是巩固而是喜剧性地破坏文明的象征,以其天真无邪无意地启发着鲁滨孙,甚至小说的结局中,鲁滨孙选择留在岛上而礼拜五跟随船队投身社会,这里的选择实属必然并且十分迷人,岛上的鲁滨孙超越了时间的范畴,宛如自然的能量,岛屿母体胚胎包裹和培育的结晶果仁,驻留着一种宇宙意义上的童真。我这样的概述终究是粗陋,甚至是误导性的。图尔尼埃的语言和灵见统摄了我,甚至改变了我,我无法穷尽。

  纯粹的精神活动与沉思,加上自传性质的风格,属于散文体与小说体的结合。时而狂想、时而怪诞;时而沉溺,时而攀升。当在岩洞的最深最黑暗处,正午时的阳光如同贯穿垂直轴难以理解地照至地下蜷缩着的鲁滨孙时,其中超现实与象征美学的意味,内在视觉/幻觉的表现都显示着一场无与伦比的想象、语言与思辨的盛宴。鲁滨孙向某种精神的本质和奥秘进发,更遥远也更深奥,气势恢宏,亦充满最痛心最恐惧的坎坷与危机。在那里,文明的概念和征象无法适用,它们被置于反讽、自嘲与怀疑之中。对我而言,其中的精神走向与视象,其精神性注入内心的激动和欣喜,那种无法掌控的迎合,称得上禁书。

  依据作者的自述,小说得益于保尔·瓦雷里的创作,笛卡尔的《方法论》,并遵循了斯宾诺莎《伦理学》认知三阶段的历程,而“直觉中真正感知绝对”的第三阶段,超出了文明和经验的范畴,也是最吸引人的。按照作者的构想框架:土地+空气=太阳;崇拜土地的鲁滨孙+礼拜五=崇拜太阳的鲁滨孙,这个公式挪至小说情境以外实在是费解,但也充满了诗性与哲学的暗示。包括鲁滨孙《航海日志》中大量近乎纯哲学语言的记录,令人似懂非懂。法国哲学家吉尔·德勒兹长文评述这本“偏离常规”的著作,想必也是受书中气质与问题的吸引:当“他人”在世界结构中彻底消失不见时,人的感知与未知之间就仿佛处在一种难以忍受的光芒和暗无天日的深渊之间的对立,世界在他人结构破裂中化解,这个过程在图尔尼埃笔下被描述为不可逆转,显然笛福故事中鲁滨孙以秩序和劳动掩饰这个破裂过程的努力终究是徒劳,笛福的人世的鲁滨孙形象不能让人完全满意,而图尔尼埃的礼拜五也从来不意味着某种失而复得的文明性质上的“他人”范畴。鲁滨孙不可能返回,而是深入、消融,归于太阳下的永恒。标题中的“灵薄狱”(limbo),其中置身于文明世界以外绝对的边缘,其灵性的最终形态,恰如德勒兹所言,属于“非人化”。

  图尔尼埃终于给了我这样的感觉:想象性写作能抵达很远很远,作为一种持续不断的诱惑,它是在向时间进行挑战。

  《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读后感(三):论文的一段

  图尔尼埃的这部小说从外部看来大致是对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的反写。通常认为笛福的小说是处于上升时期的西方文明在文学领域的体现,它反映出了人类改造自然、建立秩序的过程,是一曲对文明的颂歌。但是在图尔尼埃的版本里,鲁滨逊虽然也在荒岛上种植小麦、驯养野兽并从食人生番手里救下野人礼拜五,但这一切是为了在后半部分将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秩序摧毁掉。鲁滨逊最终并未离开荒岛,反而与荒岛一起经历了一系列的改变,这是鲁滨逊与小岛一起进行的生成运动。德勒兹认为:“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既是这个岛屿自身,同时也是鲁滨逊其人,同样也是礼拜五。岛屿在一系列二重化过程中,变换着形象,不下于鲁滨逊在一系列变形(devenir 即生成)过程中变化着自身的体貌形态。”[ 米歇尔·图尔尼埃.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王道乾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第240页]

  初到荒岛的鲁滨逊使用着从沉船上搬下来的各种工具,开始标记时间、种植小麦、驯养山羊、在荒岛上创制法律、还任命自己为“希望岛”的总督——定期穿着人类世界用来体现身份的华贵衣服在岛上视察。我们试着用德勒兹的术语来分析这种行为;鲁滨逊以人类世界为模本在荒岛上进行着一种再结域运动,以秩序和符号的形式体现出的界域本质上是一种对混沌的拒斥,像黑暗中唱歌来安慰自己的孩子,听着肥皂剧做务的主妇都是在建构出界域来将其自身依附于某种秩序之上以抵御混沌的侵入。它(界域)是围绕着不稳定和不确定的中心而勾勒出的一个圆……这样,混沌的力量被尽可能地维持于外部,而内在的空间则维护着那些创生性的力量,从而实现一项任务,完成一项工作。[ 德勒兹,瓜塔里.资本主义与精神分裂(Ⅱ):千高原.姜宇辉译.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10,第441页]之所以说它是一种再结域的过程是因为原本人类社会的秩序与文明应该和船员以及海船一道在沉船事故中付诸大海。当界域本身开始变得不稳定时(生产的粮食装满了每个仓库,围栏里的山羊快要装不下了,连鲁滨逊本人也常常把标记着时间、规定着自己行为的漏壶堵上以体验变化),礼拜五来了——一个介于人与动物之间的“野人”。

  鲁滨逊本来的做法是要把礼拜五纳入到希望岛的经济秩序和社会秩序之中。他教给礼拜五语言,教他耕种、收获、打麦、烘烤、挤羊奶(尽管礼拜五做这做那,但他并不知道工作为何物,他也不区分过去和将来),并且根据其劳动给礼拜五发工资。但礼拜五身上的“动物性”越来越使其忧心,随着故事的发展,礼拜五引爆火药库摧毁了鲁滨逊在荒岛上辛苦建立的秩序——他的界域。鲁滨逊认为不是没有自由意志的礼拜五而是更为深刻的自然本性引爆了火药库,另外它本人对刚刚发生的巨大变故也暗自期待,因为对荒岛的治理、岛上的秩序已经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以德勒兹的视角来看,摧毁了荒岛秩序的火药爆炸引发或者加速了一场本就存在的解域化运动,之后的鲁滨逊剪掉胡子留起长发并和礼拜五一起玩耍都是一种生成运动的表现。换言之,鲁滨逊从人类文明秩序这一界域,从它赋予自己的主体性中逃逸了,他踏上了一条生成之路。

  礼拜五与一头公山羊的故事值得被细细解读。小说中,经过殊死搏斗,礼拜五杀死了公山羊“昂多阿尔”。之后他把公山羊的肠线与它的头骨做成一架自然风琴放在乱石丛上,当风吹过的时候会发出天上的乐曲、唯一的声调“一个由不可胜数的组成成分组成的和弦”,他还把公山羊的皮绷上木框制成一个风筝,另一头连上钓线接入海水。如此一来,“海水”借助钓线被传输到了天空,大地上的声响借助琴弦也被导引到了天空,地上的动物昂多阿尔此刻在天空飞翔,原本被困在土地与海水的元素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德勒兹更进一步地把“希望岛”当作大地(捕捉禁锢元素)和天空(元素的自由纯美状态)之间斗争的临界点,希望岛也像鲁滨逊那样摆脱了外在的形式并复归为单纯的元素。

  故事的最后,鲁滨逊化身”元素人“”太阳人”,看到一艘文明世界的大船驶入希望岛。这艘船代表了一种他已经不再适应的生活,嘈杂慌张。他选择留下,和希望岛,和自己在一起。但是礼拜五选择上船,这让我想起了卡夫卡的短篇《科学院报告》,一只猿猴被训练成文明人,但训练它的老师却纷纷进了精神病院。最后,小男孩的留下应当被视作一个隐喻,就像图尔尼埃的另一部小说《桤木王》带领主人公突出重围的犹太小孩。如果说鲁滨逊是被动地脱离人类文明,那么小男孩则是主动地选择离开。不必有对现代文明弊端的深刻洞见,只要有自己的切身体验——船长的打骂就足够了。

  《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读后感(四):自然或社会,灵薄狱中的徘徊

  lt;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是图尼埃尔根据笛福著名的小说<鲁滨逊漂流记>改编而成,与笛福小说中新兴资产阶级开拓殖民的热情以及文艺复兴以来的积极进取,征服自然的冒险精神不同,这本小说甩开了这些,转而带着浪漫主义的浪潮定居荒岛:鲁滨逊不再是征服荒岛最终回归社会的英雄,而是逃离社会,归于自然的哲人。他带着卢梭式的反社会崇自然的精神,如梭罗一般在自然中重塑自我。

  故事的前半部分依旧沿袭着《鲁滨逊漂流记》的轨迹,鲁滨逊遇险然后在荒岛上开始进行伟大的工程建造,成功征服了自然,获得了丰收。或许是由于前者的先入为主的观念,故事显得平淡而并不出彩,一种主题先行的突兀感使得故事按着读者早已得知的路缓慢前进。然而终究还是有些不同,本书中的鲁滨逊显然具有法国人的哲学气质,在航海日记中不断的进行观察和思考,探究人和世界的交流和接触,他不只是简单的以精力充沛积极进取的文艺复兴理想人类的形象进行对世界的占有,而是明显流露出现代人的敏感和忧郁,这致使他内心中不断进行社会和自然两者的拉锯战。

  从故事一开始作者就已经预先透露了整个故事的框架,以塔罗牌的形式揭示了故事小标题:

  创世神-进入荒岛

  战神-征服,建造

  隐士-山洞中的家

  人马星维纳斯-小谿谷,与自然交合

  灾难混沌-发现外人

  土星(吊死鬼)-发现星期五

  双子星座-和星期五相处

  狮子太阳城-和好基友和谐相处

  摩羯星(死亡)-星期五离去,绝望

  朱庇特(金娃娃)-发现白鸟号小孩子礼拜四

  鲁滨逊总是念着《圣经》中的句子,而在本书中,天堂无疑代表着自然,地狱则是社会,而灵薄狱(炼狱)则代表着这个岛,在这个岛上鲁滨逊不断地徘徊在自然和社会之间,无疑,社会的绝对隔绝使他几乎陷入疯狂,无法离去也无法完全忘记,他只能不断地建造,工作,获得更多的东西,然而在无人的岛上这种辛勤又意味着无意义,使得他又接着陷入空虚,愤怒,毁灭欲望,某种程度,这种毁灭欲也来自自身无法排解的性欲。

  这时星期五出现了,以天堂的使者,自然的代表出现,用自身无所顾忌的自然活力和单纯好奇不断影响感染鲁滨逊,破坏着鲁滨逊小心维持着的假的社会文明秩序,突然的一场爆炸,像《搏击俱乐部》中的那场大火,毁灭了文明,也把鲁滨逊从文明的苦累中解放出来,戏剧性的场面就出现了,礼拜五成了和他平等的存在,甚至成了引导他走入自然王国的带路人,鲁滨逊逐渐完成和自然的融合,而星期五则如古人类一般逐渐进化,学习鲁滨逊,最终抛弃了他而走上了白鸟号离去。

  孤独无疑是人类挣脱社会后面临的最大问题,孤独引发空虚,与自身联系着的一切突然消失,失去意义来源和存在感,如同萨特假想的没有镜子的地狱,这不得不令人痛苦,这种痛苦会演变为对自身无意义的愤怒,甚至产生自我毁灭的欲望,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中就描写了人类孤独中的无存在感,而他给出的救赎之路是工作和爱。工作意味着为一个目的通过劳动来消耗时间精力获得意义,而爱则是鲁滨逊与自然的融合。令人忍不住笑的是,作者竟然通过天人交合来让鲁滨逊满足性欲,而不是让好基友来帮助他,这恐怕令诸多腐女大失所望。

  如果说星期五的到来是对于鲁滨逊自成一世界的平衡破坏,所幸星期五的自然特性修复了它,但白鸟号的来临却把鲁滨逊长久以来压抑着或维持着的与自然的和谐统统毁灭,遗忘的社会再次狂暴的闯入,大量的战争新闻,悲惨的故事涌入鲁滨逊内心,甚至带走了自己的自然导师星期五,这令他几乎崩溃,他长久以来遗忘时间而获得的永恒被破坏:

  quot;在昨天还不存在的这二十八年的重负刚才已经压在他的肩上了,白鸟号把这二十八年给他送来,就像致命的病菌一样,转眼之间,他变成了一个老人。"

  “他感到自己衰老了,仿佛白鸟号的来访标志着为期很久的幸福的青春时代已告终结。”

  他陷入了对于未来的迷茫,是死亡?还是继续建造,然后等待下一个星期五,接着再次燃起大火毁掉一切,这种无限轮回的荒谬令他恐慌,他处于灵薄狱之中,是去地狱还是天堂?是选择重新建造文明还是在自然中怅惘?

  星期四,那个在白鸟号上悲惨生活的小男孩的出现挽救了他,如同“丈夫离去陷入空虚的妻子突然有了孩子”一样重新获得了生活的意义,星期四把大量的意义注入了鲁滨逊的生活。

  “这时,在花茎上花瓣展开,一起转过头来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鸟群和各种昆虫齐声奏鸣,响成一片,布满在空间。”“他高高的身躯挺直而立,仰面对着太阳,意醉心迷,出神入化,又是欢乐,又是痛苦,两不可分。他沐浴在一片光明之中,把前一天一夜致命的污秽冲洗的干干净净。”

  最后,故事中的鲁滨逊虽未完全的与自然融为一体,倒也成为了自然的和谐者,人-岛-自然三者的秩序重新获得了平衡。虽然我并非能接受那种环保分子的自然论和左翼的社会异化学说,然而对于一个个体的选择,这无疑是一种精神性的尝试,一种人类发展的探索和实验,如果我们真的能在自然中真的摆脱了空虚和无意义,或许真的可以达到一种幸福。

  《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读后感(五):图尔尼埃教你如何写出高级同人文

  最近,我身边很多朋友都在玩动物森友会,我了解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不就是《鲁滨逊漂流记》的又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同人文”吗?不过是游戏的形式而已。所以,今天我打算从《鲁滨逊漂流记》这个文学史上超级大大大IP聊起,来聊一下同人文的写作。

  可能也不是所有人都明白同人文,就先解释一句吧。同人文指的是利用原有的小说、影视作品、漫画、动画中的人物角色、故事情节或背景设定等元素进行的二次创作的文学体裁。

  《鲁滨逊漂流记》,这个小说的诞生,距今有三百年的历史了,是现代小说的鼻祖之一,我们的中学课标读物里面都有这本书,即便大家没有看过,估计也通过影视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故事,无非就是一个人荒岛求生,依靠聪明才智活下来,还收获了一个叫礼拜五的野人朋友,最终获救,但其实,小说文本本身比这个要复杂。

  《鲁滨逊漂流记》是英国作家笛福在年近60岁的时候,在从事了大半辈子工商业之后,受十七、十八世纪之交,航海探险书籍流行的影响,模仿纪实性航海回忆录的样式,以一名被放逐荒岛的水手为原型,写出的第一部虚构作品。

  小说主人公鲁滨逊·克鲁索是叙述者,拨开第一人称叙事美化自我的部分,我们可以看到,鲁滨逊根本上是资本主义扩张时代众多淘金者中的一个,海上闯荡的目的是为了快速致富,不是为了什么诗和远方。具体到发生海难的这一次出海,纯粹是冲着,到非洲贩卖黑人去的,没有一点负罪感,现在看,当然是非常政治不正确,但放在那个时代的英国社会背景下,特别正常。

  整条船,鲁滨逊一个人幸存,流落无人岛,笛福在这里把原型事件中岛的位置修改了一下,从智利附近改到了加勒比海附近,因为当时加勒比海对于欧洲大众来说,更富于传奇色彩,于是就挪到了现在的特立尼达附近。当代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奈保尔就是特立尼达人。

  鲁滨逊演绎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优良品质,忽然沦落为一个处于自然状态的生物,也只是在遭遇地震和患疟疾的时候小小地崩溃了一下,然后情绪就非常稳定了,不坐叹命运不公,立即行动,利用从现代文明穿越过去,携带的私货,工具,种子,以及头脑中的知识和见闻,很快就修建起住所,搞起了山羊驯养,做黄油奶酪,种植粮食,晒葡萄干,做面饼,制造器具,缝纫衣服,几乎小规模地重演了一遍人类进化史,不但生存下来,更是把荒岛改造成了井然有序、欣欣向荣的个人的殖民地,洋溢着对现代文明的热情礼赞,也可以看作现代物质文明的创世神话,这对每一个现代人的确有腐蚀力,我们因此会觉得自己也能这样开天辟地,成为自然的主人。

  这跟小说诞生的背景18世纪有关,那是工业革命发端的时代,是牛顿和瓦特的时代,社会风气中弥漫着对科学、理性和发明创造的痴迷和信心,这种对科学带有浪漫色彩的肯定,延续到凡尔纳19世纪的科幻小说《神秘岛》,其实也是《鲁滨逊漂流记》的一个仿作,就发展到堪比魔法的程度了,《神秘岛》里面的荒岛五人组更夸张,甚至连化肥、玻璃、发电机、电报机、炸药都造出来了,靠的就是更丰富的科学知识。

  正是因为沉浸在这种对现代文明无比乐观的向度里面,全书五分之三的地方,野人礼拜五出现了,但对原著并没有增殖多少意义空间。因为礼拜五完全被当成一个亟待启蒙的野蛮人来书写,介于动物和人之间的状态。其实,这里所谓的野人不是什么神农架野人之类,而是南美的印第安人,被资本主义闯入并发现的非我族类。鲁滨逊差不多是用驯化山羊的方式在驯化礼拜五,先改造他的胃,不准他吃人肉,学会享受熟食,牲口肉,牲口奶,玉米饼,同时穿上衣服,不再赤身裸体,肉体层面改造完成,又改造精神,把人家的土著神教贬黜为邪教,用基督教洗脑,礼拜五最后部落亲友都不要了,鞍前马后追随鲁滨逊返回文明世界。21世纪的我们,读起来不免觉得有点齿冷,但从小说的角度来说,礼拜五这个人物设计得很妙,原型事件里没有,是笛福的创造,鲁滨逊和礼拜五这对主仆CP在小说后半段既很好地改变了故事节奏,又提振了可读性,因为既忠诚又聪明,既单纯又能干的仆人,又能因应自己的所有性情,符合所有人的白日梦吧。

  《鲁滨逊漂流记》从诞生后至今,论出圈,论影响力,即便是现在的网络小说大IP跟它一比,也是小巫见大巫。影视改编就不说了,太多了,连贝尔的《荒岛生存实验》这一类的电视真人秀,细究起来,全是这个故事模型的变种,动森也是如此,同样是移居无人岛的现代人,从搭帐篷开始开垦荒地,一步一步,从农耕文明进入城市化建设,这故事设置,完全可以算作是《鲁滨逊漂流记》广义的同人文。要说它严格意义上的同人文,三百年来,也多如牛毛,而且很多严肃作家、大作家都参与其中,比较近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库切的《福》就是其中一本。

  那么,我们现在的问题来了,一个21世纪的写作者,再让我们来讲述一个鲁滨逊荒岛求生的故事,我们会怎么讲?即便仍然是同样的人物和故事设置,我们会认同笛福那样的讲法吗?比如说,我刚才提到的奈保尔,他本身是印度裔,特立尼达又是英属殖民地,某种意义上,他就是一个礼拜五,后来他去了牛津读书,在英国成名,最后女王授封为爵士,他又成了鲁滨逊,你叫他怎么处理鲁滨逊与礼拜五的关系?再比如,2020年年初的这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我们真的还能像当年的笛福一样,对人类的强大信心满满吗?

  所以,今天,我要以这本书——法国当代作家米歇尔·图尔尼埃的经典小说《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来作为同人文写作的一个榜样,我们一起来学习一下,什么是同人文写作的大家手笔。

  这本小说延续了《鲁滨逊漂流记》的主要人物和故事框架,但图尔尼埃首先把故事地点改回了当年原型事件发生地,智利附近,所以,鲁滨逊的荒岛面对的,从大西洋一下子变成了太平洋,更为广袤无垠。

  接着,图尔尼埃修改了鲁滨逊的性情,不再稳重隐忍,不像个英国人,更像是一个情绪化的法国人。“法国”鲁滨逊变得很容易崩溃,一场暴雨就带来了精神危机,他千辛万苦打造一艘船,下水失败,终于击溃了他,他像个动物一样在地上爬行,在烂泥塘里和野猪挤在一起打滚儿,那种“毁灭一切的冲动”真的很法国化。

  虽然说起来有点搞笑,但这在小说里面其实并不违和,而且有明显的哲学意味。这就是图尔尼埃最重要的自出机杼的地方,笛福笔下的鲁滨逊是经济理性人,相应的叙事也有一种记账本的风格,更多的是讲故事,书写的是表象世界,而图尔尼埃笔下的鲁滨逊一下子提高了文化水平,流落荒岛之后,在孤独的催化下,他变成了哲学家,诗人,进行了大规模形而上的思考,更有精神性,更有内在性,叙事也更多的是呈现,而不是讲述。

  鲁滨逊被泥沼里的毒气差点要了性命的时候,终于振作起来,中间崩溃过,又去泥塘打了几次滚儿,但还是挺住了。像笛福版本里那样,鲁滨逊终于开始耕种和畜牧,不过增加了一点养蜂、养鱼、制糖,很快用现代文明hold住了局面。之所以说很快,是因为这一部分,图尔尼埃没有像笛福那样对工艺过程巨细靡遗地记录,只是简述,显然,图尔尼埃的小说想表达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征服荒岛,成了岛上的殖民者之后,笛福笔下的鲁滨逊是沾沾自喜,觉得理所应当,而图尔尼埃对鲁滨逊却作了一个反讽的处理。这个鲁滨逊搞了一出一个人的戏剧,以总督自居,在岛上颁布了法令,又是宪章,又是刑法,越是郑重其事,越是荒诞,因为岛上就他一个人,自己跟自己玩。礼拜五在这个时候加入了,成了这个王国里唯一的臣民,唯一的纳税人,唯一的士兵,礼拜五最初也像笛福版本里那样,很驯良的,惟命是从,但毕竟是多了一个人,世界的真相总是在人与人的互动和参照中打开,心思细腻版的鲁滨逊不得不正视自己行政化游戏的疯癫,所以当礼拜五有意无意地毁了他创立的现代文明之后,他的反应并不是特别强烈,倒像是早就料到了。

  在这里,图尔尼埃对礼拜五做出的新的处理,尤其彰显了一个优秀小说家稳如磐石的下盘功夫。图尔尼埃全书采取的是第三人称叙事,在破坏岛上文明的这一部分,给出了礼拜五的视角,怎么呈现礼拜五看到的世界,这很考验小说家,在笛福那里,礼拜五是被叙述者,没有内在性,作为20世纪的小说家,图尔尼埃不打算把这个印第安土著当作动物来写,但如果礼拜五写得跟鲁滨逊一样,有着明晰的用现代文明语言加以厘清的自由意志,肯定也是不对的。图尔尼埃怎么做的呢?最终他选择了一种混沌暧昧的视角,来模拟礼拜五有着文明时差的内语言,非常巧妙,也非常精确。

  文明被破坏以后,这个新版礼拜五控制了局面,开始展示原始的力,展示土著发明,弓箭,羊皮风筝、羊头竖琴,并一点一点推动鲁滨逊越过头脑中的教条,直接感受自然,把握自然。图尔尼埃写这些写得浓墨重彩,远比写鲁滨逊那些现代工艺更为详细。在这种回归自然,或者叫重建一种失去的文明的过程中,鲁滨逊逐渐挣脱了现代文明的桎梏,从土地崇拜转为太阳崇拜,向上追求,人的存在和生命真谛涅槃重生,最后他自愿留在了荒岛,拒绝重返文明社会。

  其中,有一点的改写很好玩,也很重要。詹姆斯·乔伊斯还说笛福版的鲁滨逊性冷淡,的确,在岛上待了28年,那个鲁滨逊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性苦闷,法国人图尔尼埃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bug,他的鲁滨逊就像巴黎一样感性,所以,他与大地杂交,以岛为妻,结出曼德拉草,既是奇想,既是魔幻笔法,也是哲学玄思,也是神学上的化用。这种把生、dead、性作为生命的三位一体,上升到存在层面,本身也是为后来的精神涅槃作了铺垫。

  ——这就是图尔尼埃的鲁滨逊,跟我们21世纪的精神危机遥遥相对,具有强烈的对话价值,图尔尼埃示范了如何把一个传奇故事,改写提升到了精神试炼的层面。

  我们中国作家和中国读者,总的来说,对这一类的知性写作都不太习惯,也不是很接受。有人可能会问,这种纯粹的精神试炼真的对于现实世界有作用吗?图尔尼埃曾在散文中写到,笛卡尔和黑格尔都在炮声隆隆之际,充耳不闻,潜心思考人类的命运,各自写下了“我思故我在”和《精神现象学》,这些深邃的思想滋养了无数世代的人类。我想,每一个被滋养的人,无形中都会反射出一份被滋养的力量,聚小成多,涓滴成河,谁说就不会进而改变人类的命运呢?

詹沙特小说主意》》》

  同人文书写是古老的文学精神

  同人文,说起来是个新概念,实际上,回溯文学史,由来已久,比如莎士比亚的很多戏剧都是重编改写当时已有的剧目和故事;

  再比如,中国古典说部,《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都是累积型小说,题材经过几百年若干代人的不断累积修订而成,成书后,还有很多续作;

  再比如,《金瓶梅》更是从《水浒传》中截枝扦插出来的,最后文学成就比肩原作,甚至高于原作,可以说,和莎士比亚戏剧一样,都是史上最强的同人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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