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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反应批评”下的反省——以姚雪垠为例

2020-09-23 19:05:23 作者:独星僧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读者反应批评”下的反省

  1929年9月,姚垠以“雪痕”为笔名发表处女作《两个孤坟》,刊载于9-10日的《河南民报·民报副刊》,随后,写于 1 9 3 8 年《差半车麦秸》,作为短篇小说,可谓姚雪垠的成名之作,距今已有82个年头了,作品成功塑造了一个小游击队员——“差半车麦秸”的形象。这种绰号农村比比皆是,成为民间最为突出民俗特色,“文学人学”,就是民众喜闻乐见事物,最容易为民众所接受,也是文学最接近生活地方,越是底层的生活,越反映出文学的成色质地。这也是被文学是反复证明了的一种文学精神品质树理塑造的“小二黑”,来自民间,回到民众中去,活在群众生活中,这是文学经典魅力所在莫言的《娃》陈额、陈鼻、陈耳、陈眉、王脚、王肝、王胆、袁脸、袁腮、肖上唇、肖下唇、赫大手……等等,姚雪垠扎根乡土完全突破意识形态束缚,差半车麦秸的形象呼之欲出生动传神,这完全是一个崭新的新人形象。

  兴起于上世纪60-70年代美国的读者反应批评,和德国以及欧洲的文学接受理论比较,更加强调读者作用,注重对读者对阅读活动考察,倡导以分析读者阅读过程感受和反应为主的批评方法,被认为是文学接受理论的进一步发展。[ 马新国:《西方文论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5,p610]文学只存在于读者中,一个文体事实就是一个反应事实,或者说“意义事件”。这种局限也是显而易见的。

  非悲剧的悲剧精神。严格来说,《李自成》不能算是真正的悲剧,故事的结尾李自成死后,高夫人和李来享等在茅庐山负隅顽抗与清兵战斗到最后一刻,接着交待红娘子与红霞得知茅庐山上的情况后,埋了忠骨,两人一面云游,一面暗传白莲教,终于一百多年后的清嘉庆年间暴发了蔓延数省的莲教起义。通过暗示农民起义的精神不灭,来对李自成领导农民起义战斗做一个总结,昭示了一种美好前景,预示了一个光明未来

  姚雪垠在卷简介中提到整个《李自成》是一部大悲剧,他在其中完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悲剧性格的塑造。作家所称的悲剧是指《李自成》中穿插的悲剧故事和悲剧人物而言的。就主人公李自成来说,其悲剧性格注定了的,因为他所领导的农民起义不具有先进性,最终没有夺得政权。我以为,贯穿全书的悲剧精神,才真正准确无误地将角色性格雕凿得入木三分,使整本书充斥着强烈艺术张力,增添了吸引读者读下去的魅力。

  悲剧人物。从小说第三卷开始,李自成的事业高峰发展,他领导的农民起义推翻明王朝,逼死崇祯皇帝,俘掳包括太子在内的三位皇子,甚至匆匆完成了登极大典。在短短百余天的时间内,李自成在达到事业最高峰后,便开始急速下落。吴三桂拒绝李自成劝降,在李自成前来讨伐时,从山海关放入侵的清兵入关,此后清兵不断追击大顺军,直至李自成单人独骑在九宫山被乡勇杀害。关于李自成失败的原因很多,比如没有听从军师宋献策主不去讨伐吴三桂的劝告,错用牛金星,错杀李岩兄弟等等,或者如果他不急于东征,稳打稳扎,将所得城池加以治理整饬,情况也会有所不同。当然,像李自成这样的悲剧人物的悲剧不仅仅是自身所能决定的这么简单,还与人物生活的真实历史氛围紧紧相依存。用唯物史观来审视,其悲剧的根源是其所处阶级的局限性。因其不能代表先进生产力的要求,所以注定了它的失败。

  既使进行着惨烈的战斗,李自成始终保持冷静的头脑,一刻也不忘整个战局。战场上如此,战前更是如此,他总是全盘谋划,尽力考虑各个细节和意外情况,同时做好各种准备。他预先对将领们参加战斗后的各种可能做安排,如在北上潼关前歺,他叫高夫人把金银珠宝拿出一部分分给刘宗敏。其实是怕万一队伍打散,刘宗敏没有盘缠用。他还对突围后队伍的会合提前做出安排。如他对众将交待,突围出去若人马被打散,先各自潜藏,再想法互通声气,慢慢往一处汇合。除此之外,他心里总是装着全体将士,任何事都尽力做到周全。如突围战前夜,一些将士认为处境万分危险,为免眷属拖累,试图杀害眷属。高夫人阻止后,正叹气不知有几眷属被杀,只听得李自成对她说,他已经派亲兵去传知全营,不许伤害一个眷属。

  李自成几乎叫得出手下所有兵将的名字,而且“每逢打过仗宿营时候,李自成不管自己有多么疲倦,总要到受伤的将士中间,问问这个,看看那个,有时还亲自替彩号(伤员)敷药裹伤。”[ 姚雪垠:《李自成》【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年,p64]他爱护兵将,也善于和老百姓打成一片。潜伏在商洛山中,他隐姓埋名,每天农民打扮,有时和将士们一样操练,有时去刘宗敏的铁匠棚打造兵器,有时访问百姓疾苦,还有时同农民坐在屋檐下晒太阳。但更重要的是他无时不刻为农民起义筹划计算,在商洛山中他常常为生死存亡的问题操心,一面往湖广派探子探听张献忠的情报,一面也打算亲劝张献忠重新起义,由此改观大半个中国的局面。由于掌握了确切的情报,也是从全国农民起义的大局出发,从不一意孤行的李自成,力排众义,决定亲自去谷城一趟。

  也许叛逆者的道路未必如小说中的人物只有这一种,不管以何种方式何种道路,叛逆者的生命内核是相似,至少他们做到了一点,就是不认命。不管最后成功与否,他们的生命意志得到了某种意义的拓展,他们的价值就在于成为了敢于成为的那种人。不得不承认,他们对于历史的作用也是不可小觑的,李自成毕竟推翻了腐朽的明王朝,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只是他没想到清军会长驱直入,最终带着他的大顺政权走向泯灭。

  叛逆者的生命内核。从《长夜》的人物到《李自成》的人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容忽视,就是他们都是在那个特殊年代揭竿而起的人。换言之,他们中的有些人是抱着一种基于本能的美好愿望,而起来反抗统治者的。与中国儒家传统的“君君、臣臣”思想截然不同,他们心里有一套自己的哲学。追随自己的生存本能,他们利用自己的本事,联合起来对抗他们所不认同的势力。上文提到,尼采哲学认为,在现实中打破日常生活的清规戒律,洞察到永恒的世界真相,便使人满怀厌世的情绪。这种情绪或者在现实中找到出路,或者在艺术内化为表象,总之,这种激情的暴发才得以尽情宣泄。虽然如此说似有模糊文学创作与生活现实或历史之嫌,但不得不说两者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悲剧精神。悲剧精神是在现实的悲剧(痛苦和矛盾)中孕育出来的有力情感。它从个人的意志和欲望中发端,在作家全然忘我的审美自觉中得到升华和提升,最终在作家诚实的创作下诞生出来。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说,艺术需要首先克服主观,从自我中解放出来,超越个人的意志与欲望,达到作品的客观性和纯粹性。并且书中认为,在现实中打破日常生活的清规戒律,洞察到永恒的世界真相,便使人满怀厌世的情绪,只有艺术(或者说悲剧)能将厌世思想化为表象,在这种缓冲作用下,激情暴发得以尽情宣泄。认识到这一点,就可以明白,曹文轩在《二十世纪末中国文学现象研究》中的印象:七十年代末(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文学,其基调是悲剧性的。他甚至称“悲剧精神的觉醒,乃是中国当代文学的觉醒,也是中国历史的觉醒。”[ 曹文轩:《二十世纪末中国文学现象研究》,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p21

  ]根据《李自成》第四卷开始李自成的农民起义达到顶峰并逐渐走向失败,对其创作年代考证,也可看出这种时代赋予作家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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