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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红尘.半世空门:李叔同传》经典读后感有感

2020-10-18 13:47: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半生红尘.半世空门:李叔同传》经典读后感有感

  《半生红尘.半世空门:李叔同传》是一本由随园散人著作,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2.00元,页数:251,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半生红尘.半世空门:李叔同传》精选点评:

  ●文笔过于雕琢浮华,干货太少,看完不能完全了解弘一法师的一生。

  ●这真的是传记不是抒情青春文学?俺真的迷惑了

  ●这本书极其不推荐,特别是文笔,看上去词藻华丽,有姿有色,实际上不知所谓,这可是传记啊,不一定要你多朴实,但你搞那么多花花句子干什么?显的很有文采?

  ●各种对仗排比,各种引用,读着读着腻着了,全篇这么写谁受得了。又不是高考满分作文。文中李叔同也太自私以自我为中心了。

  ●这鸡汤太多腻了,写的太夸张了,缺乏客观视角,作者又不是李叔同怎么能带入写别人怎么想,太过美化历史,想了解客观历史的还是看自述的那本吧。--以上属于个人看法。

  ●真是以本好书、好文笔

  ●看完序语,在看一页半就看不下去了

  ●还算喜欢,这种矫情的文笔,比较文艺。李叔同前半生,生于富贵家庭,留恋于烟花之地。考功名没有成功,去留了学,做了教师。辜负了众多女子,留了后代,出了家。专攻净土法门、南山律宗,爱做行脚僧,写书、授课。严格来说,到死,他都还是没有逃离红尘,终究喜爱游山玩水、访亲问友、应酬答对。最遗憾的是,他一生弘扬律宗,如今却少有人看了,提起他,终究只剩了些书法与鸡汤文,悲矣。

  《半生红尘.半世空门:李叔同传》读后感(一):再多的溢美之词也抵不住失望!

  当打开书的扉页时,满篇都是浪漫的文字,把李叔同本人描绘的风流倜傥,无人不爱。随园散人的文笔流畅,到处充满对李叔同的溢美之词,让人爱不释手。

  但当我看到一半,出现类似于“安妮宝贝曾说过”、“某某当代作家说过”时,真是大跌眼镜。那种距离感,你能明白吗?安妮宝贝说的跟弘一大师有毛线关系啊!有可比性吗,说过那几句话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话啊!失望理由之一。

  弘一大师剃度为僧,断然抛弃了远离日本家乡的诚子小姐,很决绝,很果断。但是,文中的那些个理由根本就说服不了任何人啊,根本就让人不理解啊,根本就打动不了我啊!读完之后,只让我有种非常失望的感觉。文字再优美,没有打动我的理由,我认为就是作者的问题。从另外一方面讲,弘一大师为了佛学倾尽后半生而抛弃为他远嫁至中国的妻子,也是非常狠心,非常自私了。从人性方面解读的话,为自己心中的愿望而不顾他人,难道弘一大师出家为佛学,就可以不顾另一半了吗?!

  还没看完,感觉已经看不下去了~

  《半生红尘.半世空门:李叔同传》读后感(二):没有任何泪水把我变成花朵,没有任何王冠使我变成国王

  援笔未终,灯昏欲泣。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送别》

  这篇文章本会是一篇日记而非评论,原因在于起初在豆瓣上没有找到这本《半生红尘,半世空门:李叔同传》,后来发现了用户也可以创建图书条目的功能,这才给这篇不伦不类的文章觅得一方空间安身;但是这本书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我看过最差劲的书之一了,为了行文的华丽疯狂堆砌使得本该清淡的文字显得十分油腻。所以这篇文章也不是针对书的评论,更多的是对李叔同一生经历的感慨和我的一点看法。

一.津门公子李文涛

  1880年,历史上并不风平浪静的一年,法国入侵马里,麦克阿瑟出生。

  天津名门桐达李家三子李叔同也伴着喜鹊衔枝的吉兆出生了,给老来得子的李筱楼带来无限欣慰,起乳名成蹊。李筱楼与李鸿章同科,中进士及第,又在当地经营盐业和银钱业,这给李叔同提供了极其优渥的生活和相当优越的教育条件,加之其母亲王凤玲出身书香门第,四五岁时,李叔同便精通诗书,写得一手好字,李鸿章曾称赞其为“天人”之资,那时,他称自己为李文涛。

  才气横溢的人,感情必定丰沛充盈。

  十四岁的李文涛遇到了同样十四岁同样灵气四溢的杨翠喜。

  杨翠喜是天仙园的名伶,她每每登台唱戏,总能不经意地看到在台下痴痴望着她的李叔同。情窦初开的李叔同不仅欣赏爱慕她,更是凭借自己的才情在戏曲一道支持帮助着杨翠喜。从此,夜幕降临,笼灯点点,天仙园中多了一对彼此贴近的热忱的心。

  生活总是真实而残酷的,美景不常在。天津名门自然不会接受自家三少爷与戏子厮混,很快便给李叔同安排了门当户对的俞氏结婚,李叔同推脱不过,戏院缱绻,就此打住。

  “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夕阳微雨后,叶底秋痕瘦;生怕小言愁,言愁不耐羞。”多年以后,李叔同写下这首《菩萨蛮》时,心中浮现的应该是那个戏院名妓吧。

  戊戌变法事发,李叔同因曾刻印“南海康君是吾师”,只好携母亲和俞氏离开天津,来到思想激荡,风起云涌的上海。

二.沪上才子李瘦桐

  李叔同的才情在这座中国最为开放的城市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挥洒。

  他加入城南文社,创办《书画报》,就读南洋公学,师从蔡元培,与许幻园、张小楼、蔡小香和袁希濂结交,号称“天涯五友”。李瘦桐在上海声名鹊起。

  在上海,李叔同过着吟诗饮酒的惬意生活,每每流连戏院花楼,便为爱慕他的女子留下诗词几首,朱慧百来了,谢秋云走了,高翠娥来了,我不知道变成了弘一大师的李叔同是如何看待这些过往的?是把她们都当做了戏里的风流,不过浮云一场?或是虽是真情吐露,但也从此闭口不提?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总之,在上海的李叔同,至少在外人眼中,是恣意而快活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母亲去世让李叔同备受打击,他决定东渡日本。

三.东瀛画家李岸

  来到日本,李叔同化名李岸,考入东京美术学校油画科,开始在绘画一途崭露头角。

  李叔同师从黑田清辉,加入油画团体白马会,反串出演《茶花女》,即便是在异国他乡,才情总是不会被埋没。

  多半是老天有意,李叔同在日本邂逅了自己在凡尘俗事最后的牵挂——诚子。

  在上野公园,不忍池边,李叔同在进行日常惯例的写生,他无意间瞥见一个姑娘从身边飘过,那清丽的身影牢牢地抓住了李叔同。终于,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叫住了她。

  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外貌俊朗的青年,有一副魁梧的身材,穿着藏青色的和服,气质优雅,一脸的详和。初次见面便有了七分亲切,像是久违。李叔同自我介绍后,有些忐忑地询问姑娘能不能做他的绘画模特。姑娘满脸羞涩,竟然同意了。彼此交流后,李叔同才知道她是房东的女儿。从此以后,她便成了他的专职模特,经常到他的房间里供他绘画。你来我往间,四目相对,情意渐浓。

  李叔同对诚子说:“也许早就从我的眼神和行动上看出来,我是喜欢你的,而且喜欢得深入骨髓。”

  1910年,李叔同学成归国,诚子也一同来到中国。

四.教书先生李叔同与云水行僧弘一法师

  归国后,李叔同当起了老师,先后在浙江两级师范学校,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教音乐和图画。

  治学严谨,才华横溢的李叔同深受学生喜爱,他的学生也没有让他失望,丰子恺,刘质平等都出自他的门下。

  然而,天赋异禀、敏感细腻的艺术家总是多愁善感的,这一时期的李叔同愈发神经衰弱,几番思索和尝试后,终于,在他39岁这年,遁入空门。

  从此,世间少了才子李叔同,多了佛门大师弘一。

  杭州灵隐寺,西湖薄雾,诚子在小舟上与弘一隔水相望。

  诚子问:“弘一大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爱就是慈悲。”弘一答。

  “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诚子问。

  虽然丈夫是有所准备,但诚子仍然很难接受他真的出家了。直到亲眼所见,眼前的这个和尚,已经不是自己的丈夫了,无论自己怎么说,怎么哭,他都不会动容,已经是一个心如死灰的僧人。她才知道已经无法挽留丈夫,丈夫是下定了决心了,便大哭而归。

  即便是遁入空门,不理世俗,大师终究是大师,弘一大师对佛学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他对律宗的研究与弘扬上,他穷研《四分律》,花了4年时间,著成《四分律比丘戎相表记》,也因此被佛教弟子奉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

  他临终前留下四个大字,“悲欣交集”,伴着一生的抱负、满腔的才情飘然离去。

  写到这里,终于用我笨拙生硬的文字勉强说完了李叔同的一生。

  我想,李叔同这一生,是不断超越、不断升华的一生。这六十三年,他是学子李文涛、三少爷李成蹊、留学生李哀、画家李岸、艺人李惜爽、和尚释演音、法师弘一、老人晚晴…

  不论如何,他始终是李叔同,就如她始终是诚子。

  《半生红尘.半世空门:李叔同传》读后感(三):前世的李叔同,转身后的弘一法师|浅读随园散人的《李叔同传》

  01曾经的李叔同

  早年看佟瑞欣饰演的《弘一大师》,印象深刻,至今难忘。儿时的事家人每每提及,都感觉是别人的事,半分记忆都无,唯有印在脑子里的李叔同,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是温润如玉的,行为举止总是谦和有礼,进退得宜。

  他是生活阔绰的,能在旧时赋诗看戏,脱离生活的挣扎,

  他是脸上带笑的,生活顺心,无忧无虑。

  他是百年不遇的奇人才子,总是收获别人艳羡的目光。

  那部电视剧留给我很多震撼,三十年过去了,方知自己看到的仅是表象,冰山一角而已。读着随园散人的《李叔同传》和丰子恺回忆中的李叔同,脑中的平面渐渐立体,李叔同真实的生活日渐清晰,敬佩之情更胜从前。

  我不是李叔同,我不能妄加揣测他的想法,

  随缘散人不是李叔同,仅是描绘他这一生的轨迹,

  丰子恺不是李叔同,仅从学生的角度呈现恩师,

  所以,我只能谦卑地说,现在李叔同在我心中,从小生活在死气沉沉的大院里,性格偏于孤僻,目前管教甚严,养成他认真的习惯,成年后执着追求,苦苦探寻,做一行像一行,在中国历史上,他一人独占“十三个第一”。

  他的感情事,就像每个普通人一样,

  浪漫过,苦恼过,无奈过,

  遇到过,愧对过,放弃过。

  杨翠喜是他的知心红颜,走着走着就丢了,

  俞氏和他相敬如宾,无法入心,徘徊在他的世界之外,

  日本的叶子小姐陪他走到中年,他忽然转身,不带留恋,

  寺门外,往日的爱人哭到断肠,他平静如水了无波澜,那时的我觉得转身后的李叔同瞬间变成了弘一大师,石了心肠铁了肺脏,我甚想扶起哭泣女子,恨不得让他长出头发,重返人世天堂。

  儿时觉得出家的人必有悲苦之事:

  或是仕途不顺,怀才不遇,

  或是父母离世,无所牵挂,

  或是情感受挫,心灰意冷,

  当时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天之骄子般的李叔同会出家?家庭优渥,才华横溢,美人在侧,夫复何求?

  没有答案,任我自己挣扎腹诽。

  十几岁时,当我看着《汉宫飞燕》,流着泪体会着合德妹妹赴死,飞燕姐姐自杀,才深刻领悟到:

  人生不似儿戏却更似儿戏,

  认真也虚无,荒诞也缥缈,

  白驹过隙无可挡,冷暖人生一瞬间。

  繁花似锦转眼就成过眼云烟,

  最后得一句“醉梦醒后不是家”。

  何处为家?何为出家?人到中年,我明白了,

  李叔同不是出家,“而是回家”。

  02 佛家的弘一法师

  小时候,看了一个有关摄影的纪录片,里面提到乐山大佛,如果走得过近,只能排到乐山大佛的脚,或者其他一个局部,如果想拍摄全景的乐山大佛,非得离开很远,方才能得到一个与乐山大佛合影的全照。在猎取了这个摄影小技巧之后,让我更惊奇的是乐山大佛的宏大, “脚面可围坐百人以上”。

  这么一个规模宏大的乐山大佛到底是何人所建?海通法师走入眼帘,乐山大佛在三江交汇之处,以往每年夏汛,水势汹涌,时有悲剧发生。为普度众生,海通法师召集人力物力,筹建大佛。当地的官吏见财起意,上门抢夺,于是有了海通法师悲壮的“自目可剜佛财难得”。海通法师平静至极的“自蹶其目,捧盘致之”,吓走了嘉州郡守一群人。

  海通法师“一人一钵,足行千里,八方募化”,坚贞不改,矢志不渝,方让世人得见如今的乐山大佛。

  闻乐山大佛,不得不说海通法师。乐山大佛的奇景于世人是功德无量的存在,人人得见,海通法师的故事于我是肃然起敬的感动,隐在乐山大佛身边。

  从出家后的弘一法师想到了海通大师,又从海通大师,忆起弘一法师的高僧之旅,或有相通,或有不同。

  丰子恺回忆道,弘一法师每次和他对坐藤椅,先晃动藤椅,再缓缓坐下。总是如此,让人费解,丰子恺忍耐多次后开口发问,原来弘一法师是希望摇一摇藤椅后小虫能够跑开,怜悯小虫不忍杀生。

  传说中,弘一法师练成了枯木逢春之功,引来四方觊觎。枯木逢春,起死回生,多少人,不甘于人生一世,不愿变成一抔黄土,妄图再生为人,重塑今生。殊不知,历史长河里黄沙漫天,再鲜活的生命都只是昙花一现,零落成尘烟。

  其实,山上有一棵枯死多年的树,弘一法师每天都给它浇水,慢慢地枯树发出新嫩的绿芽,这事恰巧被上山来拜访弘一法师的徐悲鸿先生看见了,便有了这件枯木逢春的故事。

  这本是一桩神奇之事,试想有几个人会怀有如此大爱之心每天给枯树浇水呢?草木并非无情,能感受到悲悯之心。走在这世间,人看草木,草木看人,到底是谁无情呢?古人的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多了一分俗世之人高人一等,自然草木矮人一等之嫌。就如同禽与兽,原本“禽”“兽”本无罪,若被人说成“人如禽兽”便生生添了十足骂味,“禽”“兽”亦有情,人眼太多镜。

  弘一法师入了佛门之后,严守戒律,“律己宜带秋气,处事须带春风”。他潜心研习佛法,发奋钻研律宗,克己修身,“过午不食”,直到圆寂。有人评说,他复兴了湮没百年的南山律宗,“被后人推崇为南山律宗地十一代祖师”。

  我最喜欢弘一法师出家后的书法,没有人生棱角,没有锐气狂放,他的佛字柔和平淡,了悟尘缘。

  短时间内参阅一个人的一生,确实悲情胜过欣喜,总有一丝丝的哀伤在心间。不像读其他人的传记,读罢有种无力回天的感伤,《李叔同传》终是带着一分解脱和了然,原本只看人生来处,读过已知红尘归途。

  (图片来自网络。)

  《半生红尘.半世空门:李叔同传》读后感(四):叔同先生,允我借你的人生闲话几番 ——读《李叔同传》后随笔

  正文: 绮丽的句子不消多,多了便成泛滥,让我疲乏,随园散人信手勾勒的三言两语赫然摆在书的左下方,让我一眼洞见了此作为文风格,但我其实不喜读这种风格。所以,我与借我这本书的小友,心悦和不喜的理由倒成了同一个因故。 但挡不住我此刻要了解弘一法师的热望。 到底翻开了这本书,到底撞见了随园散人眼中的李叔同。 读传记有两点享受之处,一来虽文下之人的轰烈而传奇是远景,不系己身,但流浪在那些已散若云烟的轰烈而传奇中,所得的几许情思,悲欢闹静的折腾,心绪起伏,是为在;二来,无关书中之人的事了,在流连词章幻化的世界时,我是遇见了自己,我是撞见了自己的心流。 指引我敲开弘一法师世界的门的,非他之满腹才华,非他之风流肆意的人生,而是他转身弃了红尘,归入空门。而我,自幼心中对佛门有隐秘的倾仰和趋随之心。但说来惭愧,掠完弘一法师生平,潦草记得的却是其半生俗世的人情际遇,关于青灯古佛的后半世,只记得他法名叫演音。 想来,是我与佛家的缘分未到。——我心系红尘,入世颇深,自陷囹圄。 物质生活是上层建筑的基础——因了这个说法,我到底是羡慕李叔同出生富贵人家的,三四百年的产业,开了盐庄和钱庄,要知,盐业当时不能私下随意开,基本是被官府垄断,借此可以料想李叔同家必有权势倚仗,而开钱庄,无异于在家等着收钱了。 钱、权不愁的家底,撑起李叔同富丽堂皇的前半生,身在天津,一念起,他想搬家来上海,便来了上海;他可以在城南草堂把酒“天涯五友”不问俗事,却自有钱庄按时汇钱供自己挥霍;他可以一念起动身去日本,蹉跎六年……他这一生不曾被物质拖累过,而等李家产业破产时,他却早已出家不再需要这些身外物。 ——想来,一个人可能是没有机会遭遇另一个人所深知的苦处的。李叔同不曾为钱困惑过;有才之人永远不了解平庸之人的嫉妒之心;游鱼长不出翅膀翔弋天际或呼吸花香;一个人可能永远遇不见一个会把他伤害得体无完肤的人。——这不是侥幸,这是必然。 我是个不喜欢收藏知识的人,过眼云烟转瞬即过,不喜重复,我向来知道我此般陋习,年年岁岁至今,已经成了思想里的顽疾了,想来又是自责不已,自己何德何能呢,竟这般蹉跎韶年,无才亦无踏稳之心。想李叔同幼时,李鸿章初见之可谓大赞,此子必有天纵之才。 认定一个人真是奇妙。 我们有说一个人三岁见老,爱情之中我们有说一见钟情,我们在现实中见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断语,甚至我们自己有时候也只消一个人生初见,竟发现竟确认我是如此了解眼前这个人。一定是这样,没有意外。 李叔同是有才有天赋之人,他母亲又对他学习之事严律,他也便是一学便通了诗词戏剧、书画音乐、金石篆刻……他后来在杭州、南京、北京等地高校教授音乐和绘画,其学生说他虽不教授国文,但国文比国文老师好,虽不教授英文,但英文比英文老师说得好。我朋友陈和我素来自嘲自己鄙薄、羡慕天才便是这么回事,这些天才向来学东西快,而且做到极致,像李叔同去日本,自己很快钻研透日语,在当地租房子住了半年,周围邻里竟无人知晓他是个中国留学生。 当然,这也有几分他性格微显孤僻,少与周围人交流的的缘故。 初知李叔同的这面性格,我到底是起了好奇之心,有这么个风流浪名的人,竟也是这般不通人情世故长出来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纳兰容若此句,当真深入人心,人世诸多繁华变迁,更迭流年,物是人非,便都藏进了这七个字中。 李叔同爱他母亲,他只有母亲可爱,其父古稀高寿娶了他年轻的母亲做四姨太,去世得早,父亲去世时他可能都不懂死亡的含义,他是在母亲的温褓里成人的。可爱要造就遗憾,1905年李叔同的母亲去世,享年46岁,25岁的李叔同永久地失去了他的母亲,因当时在买棺木,其母闭眼时他未得见其最后一面。 但不忙,在她去世前,他还爱她,爱得毫无保留不遗余力,爱得没有原则无所顾忌。 李叔同为何会娶余氏呢?当年听戏时丢了心,两情相悦之人明明是戏子杨翠喜,但戏子出生的背景却不为俗世认同,亦不为李叔同的母亲认同,终于不忍拂意母亲所愿,娶了俞氏,然后李叔同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冷漠都给了俞,直至她死。 他与俞孕有三子,但抵不了他洞房前的冷漠,抵不了他新婚后便去找杨翠喜你侬我侬,抵不了他从不与她细语问寒夫妻交心,抵不了他去了上海心系上第二个女子李香萍,抵不了他母亲去世后他便心无所牵去了日本,抵不了他留洋归来又带回一个日本妻子诚子,抵不了他后来纵然纵情声色,却从不曾爱她对她温柔,这么多年,他心里竟然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俞氏罢。 我若是恨他,便是对他不公平。 但我恨他对这个女子不公平,为了成全母亲的心意,他委屈的岂止是他自己的心动,岂止是杨翠喜的心碎,更有俞氏不曾见爱情的凄凉一生;但我怎么敢恨他用别人的不幸来圆满母亲的所愿,爱,有时可以牺牲一切。 这话不是我说得偏颇,我也不能妄言如人不能愚善一样,人不能愚爱,只是爱太神秘,让人有毁灭一切的勇气,也让人有宽容一切的力量,旁人好清闲怪罪李叔同薄凉,谁人又比他更清楚违背心愿行事时的痛楚,至于俞,他不是不给,没有的东西如何去给。 世间安得双全法,如果无论哪个选择都注定会辜负一方,那我还是求你周全就好,我甘愿走入这婚姻的桎梏,画地为牢。母亲。 ——一个人心中的天平一偏颇,哪里来得及顾其它,李叔同辜负不了母亲,只好堂而皇之辜负妻子俞氏;比之人没有物质基础的保障时,只好堂而皇之辜负精神生活。 撞见选择的无奈,才好体谅人生的轮回。 我怕撞见“情深不寿”四个字,我高中时就从纳兰容若身上见这四个字,几年发酵下来,越发对这四个字诚惶诚恐,哀可断绝,哀如何断绝,哀可取人性命矣。但还好李叔同不是情深之人,所以他少受人间情事诸多折磨,我说他是深情总见决绝,是心软之人,却不是当断不能断之人。 他心软,所以对周围所有人都善良;他决绝,所以他了无牵挂入了空门,所以泛舟湖上,两船相对,妻子诚子问他什么是爱,他说爱是慈悲,她再问他,先生慈悲待世人,为何独独伤她一人?他却回身泛船离去,未留一语。 多少事情不是这样,惊鸿一瞥,便记半生。 嗯,我。 由少及年长,几乎周围人都怀疑过我的善良,我不应该对所有人善良,这个出发点是我未知世事险恶,无防人之心,要被伤害一遍,要被辜负一遍,要被黑暗的社会污浊一遍,如果这些情况出现了怎么办,如果我伤心怎么办,如果我走向另一个极端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用自负的姿态为自己辩解一番才好。这些其实我都知道的。我只是“选择”了不用那个恶的角度度量人而已,知道了也不说出口而已,不代表我不知晓的。从前我不知道我幼时想的是些什么,该用什么词囊括,后来我知道我幼时脑袋里装的便是一些哲学问题。我省了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步骤,直接心系了苍生,觉得任何人都要去原谅——虽然常常做不到,但意识却早已走到了那一步。建空中楼阁,瞭望了半生。 这种姿态幼时又受儒家思想几分熏陶,仁者,众生平等,再受佛家几分氲染,过者,皆有缘由——非常可惜,所有人只见我目光无辜,从没有用儒家、哲学家和佛家三种角度来看过我,他们心忧我时,我又辩解不出,只好接收了他们目光中的担忧心领他们的善良和爱意。 还有余思照看我的好赖的人,请你们记得此时自己能够施予善意时的心境状态。这不是宽宥者的心态,这是一个人现在还幸福的印证。 但如果伤害来了,我陷或者不陷,我说佛偈,得失不过因缘,弟子自有归宿。 从我的空中楼阁下来,我们继续说说李叔同,再叙三说。 一来是弘一法师遵律过午不食,后来仿若是主持怜他身体,把全寺午餐提前到上午十点,我就说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说来弘一法师最是严律之人,此方面可谓是说一不二了,这点很是撞击我对济公的认识,毕竟当年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其特立独行的姿态几乎毁了我对“纪律”两字重要性的认识。 二来是有感:一个人心中的邪念不一定影响眼前这件事,但一定会影响在下一件事面前的决定。譬如1928年,尤惜阴居士和谢仁斋居士决定去暹罗——泰国,弘一法师听了,觉得可以南下宣扬佛法,便决定一同前往。我当时痴想,弘一法师这下又能涉足人间一处新地,感受不同文化,拓宽生命宽度了。岂料厦门靠岸时,陈敬贤居士相劝其留下在闽讲佛学,弘一也便随即辞了尤惜阴和谢仁斋,果真留下宣扬佛学。——我不是讶异弘一法师何处讲学不是讲学的选择,我是意识到我心不诚,初心是讲佛学,我却想了体验生活和拓宽生命宽度等杂念,若有这些杂念傍身,在有人求助时,又岂能干脆放下去暹罗的念头呢,自己不是成了舍本逐末了吗?咏春拳小念头有句话好,小念头不正,则终身不正,练武如是,人生亦如是。 三来记得依稀是弘一法师病倒,后来自己反省,反思出了是自己好为人师,因故累身病倒,之后更是自己废了“大师”“法师”等尊号,只求自律己身,不再好为人师,自诩自知佛律。我初时是觉得弘一此番真是极端,但这极端绝非贬义,甚至是褒义,一个生病累倒之事,若放在苏东坡那旷达之人头上,哪会反思出什么是自己好为人师之故。偏偏他是弘一,偏偏他背了多年戒律佛法,偏偏他久宣扬佛法,偏偏他生病不止当今这次,但就是这次他顿悟了自己好为人师,实属不该。——不是苏东坡就没有反省之道,只是你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极端之道,那极端是每个人在所秉路上日积月累的渐悟堆出的顿悟,那极端就是一个人的个性之处。若非极,又岂知其味。 琐碎之言,竟堆了3700来字,唉,寥记相识弘一法师罢,有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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