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可而止
文/赵元波
老窑工的儿子跟老窑工一块儿上山去烧炭。
烧炭是个苦活儿,在此之前,老窑工就跟儿子说过,儿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年轻人嘛,吃点苦没啥儿,主要一点就是要学好一门技术,才能安身立命。
在大夏天,顶着烈日,父子俩砍倒栗树,锯成一截一截的,再把这一一截一截的木头放进炭窑里,点上火,一烧就是一个星期,日夜不停,父子俩轮换着休息,一点也不敢大意,生怕把握不好火候,烧得不够,烧出来的炭有黑烟,那是生炭,要么就是烧过了头,成了灰,白白辛苦一场。
看看炭窑顶的烟囱上的烟,一天天,由白色,变成黄色,再渐渐变青,接下来几乎看不见烟了,再到后来,冒出来的是青纯的气了。老窑工说,可以封火了。
封火,就是把烧烫了的炭窑的洞口、烟囱和观火眼统统用黄泥密封住,让里面的热气不要透出来,把烧透了栗柴闷在里面,跟空气完全隔绝。
这烧炭暂时告一个了段落。忙碌了一些日子,总算是得闲了。儿子对老窑工说:“其实,这烧炭也就那么简单,把木头往炭窑里放,点上火,烧上一段时间,封火,差不多也就大功告成了,一点也不难,纯粹就是个苦活儿。”
老窑工笑了笑说:“烧炭,看似简单,其实最难的就是火候的把握,烧得不够,就成了生炭,不行;烧得过了,就成了灰,也不行,我烧了一辈子的炭,总结起来,就四个字:适可而止。”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星期,父子俩打开窑门,从炭窑里掏出一段段乌黑发亮的栗炭。这窑炭,烧得最成功了。
适可而止,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不仅是烧炭,做任何事情,也都需要这样,把握好分寸,适可而止。